主持人:杨阳
倾诉者:涓子,38岁,某事业单位工作人员
“我是一只小鸟,栖在你的林梢,告诉你我不是来歇脚,而是来和你一块创造,谱写一首爱的歌谣。若干年后,人们会发现,一颗小草依着另一棵小草,一朵白云拥着另一朵白云,那就是你和我……”;“才气往往不显露于外表和语言之间,而蕴涵在内心深处。爱心实现了你的愿望,但愿尊重和理解同在,携手与同心永存……”涓子说,这是15年前结婚时,还是新郎新娘的丈夫和她,相互留给对方的赠言。如今,这一切他们还能清晰地记得;而当初的那种幸福和满足,他们依然能够体会和感受……
5月是属于爱情的季节。15年前的5月,他郑重地向我许下承诺:“即使我现在一无所有,也一定会让你幸福!”这话似乎平常,但在我却有着重于泰山的分量。因为他的承诺,更因为他的坦诚和乐观豁达,我决定和他携手走过漫长的人生之路。15年过去了,我不但没走出爱情的感觉,反而更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沐浴在爱和幸福之中——因为这幸福里有着太多的不易,让我们不能不珍惜……
1988年,我毕业后分配到一家工厂,在那里认识了我的校友,高我两届的他。那时的我特别天真,还带着刚出校门的稚气,而他总会在我遇到事情的时候出现,并且默默地开导我。慢慢地,我越来越觉得他像个兄长一样叫我信赖。后来我准备参加一个考试,每天都在单位学习到很晚,从单位到宿舍的路很远,他就总是在单位里待着,等着和我一起回宿舍。说来也怪,那个时候,除了感到踏实、不害怕了,我还真没有其他的感觉,甚至对他每天等我、护送我,连起码的感激都没表达过。
直到考试之后,他直接来问我了。他木讷而直接地对我说,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爱情来敲门了,还说注定从今往后他一直都要充当我的保护神。我很吃惊,因为太突然了,我真是一点精神准备都没有。略一犹豫后,我拒绝了。看得出他很难过,可他还是憨憨地说:“我不求别的,只要你和我处处,慢慢了解我,我就满足了。”他的坦诚很让我感动,但出于对现实的考虑,我还是冷静地提出几个问题——我俩都是外地毕业生,没有房子,没有家庭的资助,怎么生活?我们都是家中最小的,怎么做到彼此谦让?他一字一句地说:“即使我现在一无所有,也一定会让你幸福!”
从此,在任何有我的地方便有了他的身影。我们总是一起上下班,一起去食堂吃饭,一起去散步。记得当时有很多人对我们的恋爱并不看好,很多人都说我们不现实,将来肯定生活不下去。我们一心相爱,对于其他的声音完全不去理会。于是就在相处第二年的5月,我们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结婚了……
当时的艰苦可想而知。我们仍然住单身宿舍,只有周末时回到他姐姐在铁北借给我们的临时小屋。我们甚至都没处起伙做饭,每次只能在食堂吃完饭再走。每每走在街上,看着远处的万家灯火,总是特别羡慕那些有家的人,希望能有一扇小窗是属于我们的。
就在这种向往和期盼中,我们的女儿降生了。那是在过年前,天特别冷,雪特别大,我在他的郊区老家生下了女儿,很危险,坚持了15个小时才生下来。当时既没有车,也没钱去医院,那情形每次想起来都后怕。
1992年4月,女儿一岁多了,我们终于搬到了市里,有了自己的小屋,虽然只有13平方米,但那是我们自己的小家,也是这个城市里我们的第一个家。在那个小家里,有着我们太多的满足和欢乐,我们下班后从不舍得在外面多耽搁一分钟,总是满心欢喜迫不及待地往家奔。
我们悉心地经营着这个家,早上一起上班,晚上一起接女儿,幼儿园的阿姨说女儿最幸福,每天都是爸爸妈妈一起接送。正是这种从无到有的满足,从困难走过来的经历,让我们彼此更加珍惜。我们总有说不完的话,大事小事都彼此交流。我们每天一起买菜、一起逛街、饭后一起散步、打羽毛球。他不吸烟不喝酒不打麻将,有人不理解,说我把他看得太紧,其实不然——他说有那喝酒打麻将的时间,不如陪老婆孩子一起玩,自己“穷”潇洒,不如让老婆孩子吃好喝好。他总觉得亏我们娘儿俩的太多,只要他在外面吃到的,一定让我们母女俩尝到;只要他去过的地方,也一定带我们娘儿俩去。
记得有一年冬天,我单位晚上开会(那时我们已经不在一个单位了),也不知道几点开完,那时又没有电话,他从晚上6点多就开始在附近的公车站点等我,一直等了两个多小时。我见到他的时候,他都快冻僵了!我心疼地说他傻,他说他怕去别处暖和的工夫我下车找不见他……
2001年,我们搬到了新家,有了真真正正像样的家;2004年,我们买了自己的车。虽然房子不是很大,车子不是很高档,但我们靠自己的努力为自己、为我们的女儿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崭新生活——我们彼此感动,时时刻刻。现在,我们依然牵手漫步,每天上班彼此挂念,下班相约等在哪里、一起去买菜,心中依然有一种恋爱时的向往……
其实我们的生活和工作中,也不乏烦恼与挫折,但每次我们都彼此鼓励、相互安慰,相信云雾过后必是彩霞满天!
涓子满怀深情的叙述,让我想起了匈牙利诗人裴多菲的一首著名小诗,《我愿意是急流》——“我愿意是急流,山里的小河,在崎岖的路上,岩石上经过……只要我的爱人是一条小鱼,在我的浪花中快乐地游来游去。我愿意是荒林,在河流的两岸,对一阵阵的狂风,勇敢地作战……只要我的爱人是一只小鸟,在我的稠密的树枝间做巢,鸣叫。我愿意是废墟,在峻峭的山岩上,这静默的毁灭并不使我懊丧……只要我的爱人是青青的常春藤,沿着我荒凉的额,亲密地攀援上升。我愿意是草屋,在深深的山谷底,草屋的顶上,饱受风雨的打击……只要我的爱人是可爱的火焰,在我的炉子里,愉快地缓慢闪现。我愿意是云朵,是灰色的破旗,在广漠的空中,懒懒地飘来荡去,只要我的爱人是珊瑚似的夕阳,傍着我苍白的脸,显出鲜艳的辉煌。”在此,也把这首诗献给天下所有甘苦与共、相濡以沫、相依相守的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