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终归是上海,纵然客流高峰期已过,火车站那川流不息的人群也足以令任何一个排队购票者忧心忡忡。果不其然,整整排了几十分钟的“长龙阵”,最终结局却是一张“1462次”的“无座”车票,沮丧之情不言自明!
更令人郁闷的是,几乎所有车厢的过道都呈现“无立足之地”之现状,历经几番周折,终得以于一狭隘空间落脚。君不见吾人四周皆傲然“站军姿”之士,噫!场面何其壮观哉!“你先坐我这里吧,我去那边抽支烟!”——此乃第一位“仁者”之“义举”,呜呼!总算让受尽高跟鞋欺凌压迫的倒霉FEET得以片刻解放,感激之意溢于言表……
“唉!你说哪有像我这么倒霉的?一结婚就意味着要养活一家三口,原本以为她家里不同意就算了,谁知她却一次次挺着个大肚子到我们家‘讨说法’,我爸最终不堪颜面硬把我从上海给拽回来了!想想以后的日子就害怕……”——似乎从一上火车起,身旁“情侣座”上的两位投缘哥们儿就在滔滔不绝地高谈阔论,眼下正呈现愈演愈烈之势:“唉!仁兄,怎么这么不小心,强烈同情你啊!”只见这位“好食之士”边速战速决般大口大口地吃着饼干,边抱以莫大同情之心好生劝慰着这位落难兄弟。随后,又变戏法般从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抓出三四袋零食,还附带一句精辟的概括:“我的背包里除了一本杂志外,其余全是零食。”——真牛!
“小姐,你坐吧!我看你站了好几个小时了,好累的!”只见过道边上的“好食之士”笑眯眯地起身把座位让给了我,这诚然令我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我连忙尴尬加羞涩加激动地说:“谢谢,不用了,你自己坐就是了!”“你看你怎么还这么客气,让你坐你就坐嘛!”盛情难却,只好如坐针毡般“服服贴贴”而坐。索幸五分钟未到,乘务人员检查车票,也就借从行李架取包之机将座位“完壁归赵”。不一会,突然“砰”一声闷响,循声而望,原来是离我不远处的那位与演员付彪有几分相象的“站军姿”的“将军肚”被行李架上滑落的“重磅炸弹”——一位民工兄弟的行李袋砸中了脑袋。或许是感觉这种概率低之又低的糗事颇为有趣,心中不由窃喜了一阵……尚未等处于兴奋状态的神经完全平静下来,这时,有几个同样“霉运当头”的难兄难弟手拿抽烟罚款单从列车长办公室垂头丧气地走了出来,每过一处皆引发哗然一片!
又过了片刻,那位被“通缉”回家成亲的“倒霉仁兄”也慈善有加地对我说:“我去抽支烟,你进来坐吧!”刚要推辞,不曾想“好食之士”早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起身给我让路,遂再度“忐忐然”领情而坐其侧也。“要不要吃薯片?”——“好食之士”边说边递过一份筒装“乐事”薯片,我微笑着示意不吃。“吃点吧!我看你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我推辞说道:“我不饿,吃不下。”他又接着说:“那给你本杂志看吧!”呜呼!纵然上下眼皮“打架”势头愈演愈“凶”,然面对此等热情之山东老乡,俺又怎能不乖乖“服从命令”?!
历经一个“临时停车”于荒郊野外达三四次,列车司机遭遇“四面怨歌”的“群愤”之夜,第二天清晨,列车终于到达了素有“北国锁钥,南国门户”之誉的徐州。即将到站的那一刻,“倒霉仁兄”笑着对我说:“到徐州要下一大片呢!你终于有座位了,就算躺着也没人管!”不料话刚落音,过道中那一对刚上车不久的“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情侣便“心领神会”般拥到我面前,虎视耽耽地盯着那处“风水宝座”。“你看,叫你不早占好,现在要成‘情侣座’了吧!”听了他的话,我略微苦笑一声,只好退而求其次,另觅得一处“可栖之地”。——至此,“无座”之旅终告一段落,而成“过去完成时”也……
[后记]
无比感激那位热心的“好食之士”,无限同情那位“倒霉”的“未婚爸爸”,谨以此文表达对他们最衷心的祝福,祝愿他们:好人好梦,幸福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