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赵小萌的特殊经历(请参见《楼道逸事之赵小萌》),学校方面同意她继续大一的课程,在去图书馆的路上遇见了帮她恢复的张文通和鲍丽丽。既然是有恩于自己,见面了少不了要说上几句,何况又没有紧急的事情。
谈叙间,又有人从第七宿舍的后楼道那里摔了下来。看着救护车走后,张文通转身想问赵小萌一些问题,可是赵小萌却象是早就知道了他的用意,严肃地对他说:“这条楼道不知道还要摔多少人?”同时她的眼神也失去了刚才绚丽的光芒。张文通和鲍丽丽都用疑惑地望着她,希望能听到她的解释。赵小萌又说了一句:“解铃还须系铃人!”声音充满了叹息,似乎感到自己失态了,很快赵小萌恢复了原来的笑容,欢快地说:“别管那些不开心的事了,过几天是我生日,还请二位大架光临,刚才我忘记说了。”
“我们一定到!”
“等我安排了,我再正式通知你们。还有别忘了通知张英和秦海!咱们一言为定!再见!”赵小萌匆匆地说了这几句就跑开,似乎想到了什么事,要急着去办理。
“第七宿舍还会有问题!她肯定知道原因!”张文通望着赵小萌远去的背影,缓缓地说着。
“扑哧!”鲍丽丽看着张文通一脸地正经,不禁感到好笑,“还想去吻女孩子的嘴唇。上次的滋味如何?”
张文通脸一红说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过呢,吻赵小萌嘴唇的滋味确实……”他故意把声调拉长了,而且还笑嘻嘻地做着在回味的鬼脸。
“是不是又香又甜!哼!”听口气鲍丽丽有些生气了。
“确实是又冷又痛!”
“活该!谁让你去不规矩了!”
“我那是救人。哎!好人难做!救人是要被人打;救完了还要被人误会!。”
“好啦!是我错了!这样今天的午餐由我请客,算是赔罪。”
两个大学生,一对小情侣说说笑笑地向门口走去。
一扇褐色的房门,门边蹲着一个穿蓝衣的清洁工,大约四十上下,正在往里面偷看。张文通向来鄙视那些偷窥者,又不想拆穿他,故意把脚步放得很重,想引起他的注意。但是那个偷窥者根本不拿他当回事,还是继续他的“工作”。张文通也想知道里面到底在干什么,来到清洁工的身边,那个清洁工还是没有当他一回事。从门封往里看,原来是一对年轻男女在实验室里幽会,张文通只是看见他们的身体,没有看见他们的脸。他想往上看清他们是谁,可是没有机会了,一串脚步声打扰了他和清洁工的“工作”,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出现了,清洁工向他恭敬地打了个招呼就走开了。
一个年轻女子走了出来,张文通还是没有看清她的面目,只是因为她穿者裙子才知道她是个女的。不知道为什么看她的装束,张文通感到有些别扭,他也只是灵光一瞬,等那个女子去远了,张文通跟着进了实验室。他还是看不清他们的脸,只是听他们在说一些关于医学的话题,听话音他们似乎发现一个新的治疗方法,正在相互庆贺。
由于兴奋老人的心脏病发作了,捂着胸口向一个柜子走去。张文通第一次看清老人的脸,那是张痛苦挣扎的脸,“那里应该有硝酸甘油类的药物(治疗心脏病的常规药)!”张文通的第一反应就是拿药。他无法打开柜子,手只能穿过柜子的把手,就是碰不到,象是在抓水中的影子,“为什么会这样?”张文通救不了老人,他无能为力了。“不要紧!他们是学医的,应该能够有急救的方法。”马上张文通就知道自己太天真了,老人的脸已经不在是痛苦的挣扎,而是惋惜中带着憎恨,最后老人倒在了实验室的地板上……
张文通还是没有看清那个年轻男人是谁,只是看见他把一瓶瓶的药倒进了水池,张文通明白了那个年轻人想独吞研究成果,他能想象那是张奸险、阴冷、狠毒的面孔,他想叫人来可是无论他如何用力地喊叫,却始终喊不出声音。终于憋足了有口气,大喊了一声:“不要!……”
这一声确实有了回应,秦海、王雄、朱宏(水星被判决后,宿舍的空位给他)围绕在他的床边替他压惊。秦海递了杯水给他,睡眼朦胧地对他说:“明天去看看心理医生,你已经一星期了,你做噩梦,害得我们也睡不好!”王雄也说:“是啊!开来我还是没能帮到你,我是无能为力了,你的心理疾病得找个声望高的专家看看。”
“是啊!真是对不起各位了。”张文通躺下想多睡一会,可是他怎么也睡不着,“不知道第二阶段会不会开始?我不能睡,否则有要吵醒他们了!为什么一星期了总是做一个梦?……”他胡思乱想想了一些时间,发现秦海的在床上翻滚着,“是我把他们吵得无法入睡了!”他蹑手蹑脚地来到秦海的床边,生怕又吵醒其他人,轻轻地对秦海说:“你还没睡着?”
“还有我!”“俺也是!”另两位室友没等秦海回答就插进了话。张文通只能惊讶地望着他们。秦海开了灯,四个人也不睡了,坐在一起说起话来了。“你每天二次做噩梦,俺们要被你惊醒二次,所以干脆等你把第二次梦做完了,俺们才准备舒舒坦坦地睡一觉。”朱宏是个豪爽的山东学生,有一说一不知道虚套,说一些“我们也睡不着”之类的瞎话。
“真是太对不起大家!”
“我们倒没有什么?”王雄是心理的学生,这方面说话中条中理的,“梦由心生:每天的第二个梦境,是见到有人推一个年轻女子下楼,可能是因为你太在意鲍丽丽的原因;可是第一个梦境我到现在还是无法解释。”他想了一会问张文通:“这些坏事是不是都是同一个人所为?你能看清他的脸吗?”
“是同一个人所为,看不清他的脸。”
“那就对了。你是在担心鲍丽丽,其实是担心你自己,担心鲍丽丽会和别人跑掉;那个老人可以认为是你的化身,你认为你自己会和老人一样在她面前失去魅力;那个害你的人是你最担心的情敌,因为是假想的所以没有看见他的真实面孔。你是对水星的事还心有余悸!”
“可能是吧!”
“无论什么梦境都有其可以解释的地方,梦境其实是现实和想象所结合的虚幻表现。有空看看佛罗伊德的《梦的解析》就明白了。”
“俺还以为心理学是很枯燥的学科,想不到还挺有趣的。反正有时间,来解释一下俺在前几天做的梦。”……
他们在那里听王雄说着关于梦的解释。张文通听了一会,由于是练武之人,耳力特别的好,听见有人从门外走多,声音很轻不象是男子的声音,更确切地讲是女子走路的声音。“她怎么来了?这里是男生宿舍。”张文通听出是赵小萌的脚步声。他不想惊动那三个正在认真讨论的室友,因为他也无法确定是否真是赵小萌,这么晚了一个女生出现在女生宿舍总是件怪事,过去她是幽魂还能解释为什么,可现在她已经复活,就很难解释了。
张文通开了寝室的门,向走廊的尽头看去,果然是赵小萌的身影,她的身边还有另一个女子,身材略高于小萌,腰枝纤细,长发垂肩,从背影上看应该是个美女。张文通却是另一个心思,他在想那人在哪里见过?“还是问问小萌吧。”张文通也不去细想,张口叫了声:“赵小萌!”
赵小萌和那个女子同时回过了头,张文通一见那女子大喊一声:“啊!”这一声非但使张文通惊醒了,也吓坏了正在聊梦的其他人,他们都捂着心口,埋怨张文通:“原本以为等你再做梦以后再去睡的,这样可以不被你再次吵醒。现在知道了还不如让你吵醒,我们的心脏病都给你吓出来了。”“那女的又死一次了,是不是?”“你也太离谱了,连聊天也会睡觉。俺也被你吓地够戗。”
“对得起!对不起!”这是他一晚说的第三第四次说对不起了,“王雄刚才的梦境改变,请你在解释一下。”说完把梦里的事复述了一遍。“你倒是挺多情的!”秦海笑着说。王雄也被他的梦境弄得唏喱糊涂,手托着下巴连连叫“古怪!”
“别学青蛙叫了!你快给俺们解释这个梦境。”
“想不通!无法解释了!可能还是担心吧!等上课是我去问问教授。先睡吧!”众人看看马上要天亮了,也就各自上床去睡了。张文通却是另一个信念,既然见到了赵小萌,当然此事和她有关,等有空再问问她。
一整天了,张文通没有心思上课,不断地转着笔想着那些古怪的梦境。见桌上有张白纸,就随手在上面画了一幅人型的草图。瞥了一眼,觉得那张草图有点象梦中的女子,他突然想起了他的好友——美术学院学生怪手李村。好容易挨到了下课,立即打电话给他,约他在茶坊见面。
没含蓄了几句就进入了正题,“兄弟,你知道我不会画画,所以请你帮忙替我模拟一个人像。”
毕竟是怪手李,听完张文通的叙述,已经画出了初稿,再经他的描述,略作了些修改,一幅完整的人像模拟图就此诞生。张文通接过那幅肖像一看,不禁赞扬说:“不愧是怪手美院的高才生,只听我寥寥的说了几句,就能画出如此的图象。没有十分,也有九分的象。谢谢兄弟了!”
“兄弟,说实话你要这图赶什么?”
张文通把梦境原原本本地告诉李村,“我想用这图去问问赵小萌是否见过这个人。”
“那个赵小萌是你同学?”
“是啊!”
“那就奇怪了!”
张文通用充满疑问的眼睛看着。李村说道:“看那件衣服,应该是二十年前意大利所创导的款式,现在已经没有人再穿着了!”
“你能确定?”
“我可是学服装设计的,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张文通仔细回想了一会,在图纸空白角上画了一个奇怪的符号,“你是学服装设计的,见过这个品牌没有?”
“你的画功真差劲!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你画的应该是盛及一时的意大利派人若牌。”(注:1978年以后中国大陆才“实行改革开放”政策,可能有读者会说这里有时代的错误,我只想说的是本文所写情节纯属虚构,至于发生在什么时代,请大家不必细究。)
“我怎么没有听说过?那里有卖这个品牌?”
“买不到的!它们在十五年前就破产了。要不是这几天,我们正在上关于意大利的设计思想,也不会谈到这个牌子。应该说是机缘凑巧。”
“谢谢!你的帮助,我欠你一个人情,下次还。我先告辞了。”
“咱们是好兄弟,别说客气话。不过我向来迷信,听我一句劝不要插手了!”
张文通向他微微一笑离开了茶坊。
带着画稿张文通回到了学校,从王雄那里听说鲍丽丽和张英在第一教学楼407教室等他,不用问秦海也在那里。他又匆匆忙忙地赶到那里,推开教室门只见鲍丽丽几个正与赵小萌在说话,教室没有其他学生就他们四个说说笑笑的。张文通第一句就是:“小萌,你来得正好。”
“我想你今天肯定要找我的,所以就先来了,有什么话快问吧。”赵小萌似乎知道他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