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发生在八年前,当时我17岁,所以大家不用怀疑我是小孩子胡编乱造,它具有绝对的真实性。
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在离新庄大概几里地的地方,是80年代以前住的村庄,当时九十年代末,自从八十年代全村人搬到了新庄以后,老庄的房屋也渐渐稀落,散乱地留出许多空地来,由于老庄离庄稼地比较近,所以那地方就成了打麦子的主场地,白天,新庄的人到地里干活,把小麦拉到老庄,然后进行压,翻,扬等一系列的操作,把小麦打出来。晚上,人们陆续的回到了新庄,老庄这个时候就显得静谧了。
老庄零星散落的土房子里住得也都是一些老年人,这些老年人在新庄的房子基本上都是给了结了婚的儿子的,他们也心甘情愿住在老庄里,办清儿女事的老人们常年住在这里也无甚烦恼,清闲悠然。
而我家的房子就不同,我爷爷奶奶死的早,所以老庄里我们家的那一份房子经过我爸的翻修,显然成了整个村庄里最“气派”的一栋,所谓的“气派”相比其他房子无非是多了几块瓦,这和我爸在窑厂工作是不无关系的。
由于我家老一辈人的早早离去,记得那时候我们家很多时候是住在老庄的,但只是在白天。由于新庄里也备有家什,为防偷盗,所以晚上我们一家五口人要分两个地方睡,而我爸爸晚上又要到窑厂上班,所以家里的四口人要一分为二。
那个晚上我哥哥和弟弟去了新庄,我和母亲住在老庄,随着夜幕的降临,我和母亲把一切收拾妥当,就早早地入睡了,因为第二天还有很多活要干。
老庄里是没有电的,所以那个时候在老庄我们还点着煤油灯,可想而知,电风扇在那个地方是不可能有的了。大家都知道,农村都很脏,所以蚊子苍蝇也特别的多。天气非常闷热,不知什么时候(具体是晚上什么时候,我不知道),我被蚊子咬醒了,起身抹了一把身上的汗,跟母亲说了声,自己就惺忪地拿着当做铺垫的雨衣出去了。出了门,就是一块很大的打卖场,我把门关好,走了十几步,在打卖场的边处把雨衣铺在了地上,躺上去,顿时感到一股凉意,再加上室外有些许微风,所以片刻之后,我竟然没了睡意。躺在冰凉的雨衣上,仰望着天空,具体那个时候在想些什么,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当时天空月色朦胧,给大地罩上了一种暗淡的灰白色。
大概几分钟之后,我翻了个身,背对我家的房屋,面朝空旷的打卖场。一转身,我心里一咯噔,因为在离我大概五米处有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儿,他面朝着我家的房屋,就这样直直地站着。为什么说他是人,显然我是有判断力的,因为他在离我这么近的距离呈现出一个人形,另外,他还带着一个帽子,上海滩里许文强戴的那种形状的帽子。由于光线暗淡,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我可以肯定他就这样笔直地站在我的五米外。我侧躺着眉头一皱,定睛看了一下,没错!夜深人静的时刻,这老庄的十几个老人们都该入睡了,谁还站在我家门前?
我连忙起了上身,坐在雨衣上又探了一下头,几秒钟之后,我不由自主地就喊了出来:谁?
当时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莽撞地喊了出来或者多喊几句。
这时,那个人影开始在我面前五米处慢慢转身,如果是小偷,我估计他会快些,但是那人影在我的注视下就那么无声息地慢慢转身,然后脚步开始轻飘飘地移动。大家都知道,农村里是没有城市里那样喧闹的,尤其是夜晚,更是超出想象地安静,偶尔有一些小飞鸟,小昆虫发出的声音。很显然,在如此一个静静的夜晚,五米处一个人走动我是没有理由听不到声音的,即使没有脚步声,走路也会带有一点轻微的衣服摩擦声,可是那个时候,那么近的距离,我根本什么都没听见。我忘记了联想,忘记了喊叫,什么都忘记了,就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影在我面前一点点远去。最让我诧异地是,在我面前打卖场的另一侧是篱笆围起的菜园,那人影竟然就这样轻飘飘地“走”了过去。当我看不见他时,突然我才回过神来。整个过程只不过发生在三分钟之内。
我慌忙拿起雨衣就跑回来屋子,把母亲摇醒,我就轻轻地喊着:“有小偷,小偷,在咱家门前站着!”
具体母亲是怎么回应我的,我也忘了,大概当时心里只“惦记”着那人影了。
虽然那人影如此鬼魅,我当时还是不愿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我也不可能把那人影就认定为鬼。第二天,我特意走到昨晚那人影站过的地方查看一翻,当然,我不可能看到什么。我又走到那篱笆前,将近一米高的篱笆毫无破损地插在土地里,想象着昨夜里的情景,身上顿时泛起一层层鸡皮疙瘩。
跟奶奶一辈的老人讲起着个事,他们微笑着说:“这是鬼魂,没事,身体好的,阳气盛,见不着,身体差的,阴盛,能沾着地府边。”
的确,我从小体弱多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这让父母费了不少神。
自那以后,我对鬼怪一说开始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