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的午后我一个走在喧闹的大街上,脑海中不知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回忆起一个星期前所经历的种种遭遇,简直不敢相信那全部都是真的。
这世间匪夷所思的奇妙到底又有多少?为什么遇上这些怪事的人偏偏总是我?
“喂,朋友,要不要?”一颗柳树后猛的跳出了人来。
我微微朝后一仰,看清了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人,黝黑焦黄的脸庞上挂着一副受尽天下奇怨的表情,嘴边是两撇杂乱无章却浓密异常的黑胡子,身穿一件土色的麻料西服,不知是这料子原本就是土色,还是他好久没有去洗了。
然后,我眼前一亮,看见了他手里正向我招摇的东西。
是一叠叠厚厚的光盘,而在这光盘上附着的竟是一张张活色声香的销魂照片,我心头忽的一荡,心道:“这东西,还真有人敢在大街上卖,真是胆子大的包了天的厉害。”
我一低头,眼光朝四周一扫,低声的问道:“怎么卖?”
黑胡子咧了咧胡子,压低了声音道:“五块钱一片,一包四张,二十”
“哦”我应了一声,这价格还算合理,“有没有外国的?”
“有”黑胡子利索的在内兜里又掏出了一包有外国人照片的光盘。
“嗯”我看了一眼,“两包四十,对吗?”
“呵”黑胡子又是咧嘴一笑,“朋友,要是你诚意买,给五十,我给你三包,十二盘。”
我犹豫了一下,“好”迅疾的掏出了兜里仅有的五十块钱塞到他手里,又将他递来的一打光盘急急往怀里一揣,朝他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这东西,现在难买啊”
黑胡子诡异的点了点头,脸上依然是那受尽天下奇苦奇怨的表情。
我也不再搭理他,一转身朝大街的深处走去,此刻我真想施展开轻功,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立刻回家。
大街的尽头是一个早已停工的工地,到处是挖掘后遗留下来的巨大坑洞,而不知怎么的,心神恍惚的我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达到了工地上,可能此刻占据我脑海早已是那些风花雪月的遐想,和想入非非的梦幻。
只是潜意识的觉得,穿过工地,是回家最近的道路。
破落的工地上连个看大门的都没有,我一瞅四下无人,脚尖猛的一踏地,就想飞身跃起,施展开绝世轻功,以最快的速度回家。
可万没料到,就在我脚尖触地借力地一刹那,“轰”的一声闷响,地居然坍塌了下去,而心神早已出壳的我,竟然一时不防,只能“啊呀”一声随着塌方的地层一同陷落下去,开始了我又一次奇幻而恐怖的冒险。
下坠的路程很长,不过我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那即将触地前的刹那,一个凌空翻身提气,身子一轻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只是满身满脑的土让我好不尴尬,还好四下无人,“哈”我轻轻一笑,这地方怎么会有人,除非有鬼,说不定我还会信。
想到这里,我不由浑身一冷,这是什么地方?
头上隐隐约约的微弱光线射到坑底,空气里弥漫着飞扬起的土灰,有些呛人,还有些阴冷和晦涩。我抬头一看,这是一个很小的空间,三面都是结实的土层,而不可思议的是,就在我所面对的一面上,竟有一道门,一扇看上去十分厚重而古老的石门。
青灰色的石门牢牢的紧闭着,两边刻着一些古怪的图案和花纹,而让我毛骨悚然的却是赫然显现在门上的两具浮雕,竟是两个无头的少女。
在这个幽闭而深邃的空间里,面对着一扇古老神秘的石门和两个无头少女的雕像,头上微弱的光线突然暗淡下来,变得闪闪烁烁,耳边忽响忽弱不知从何而来的风声悠悠荡荡,背后一阵阵的凉意串上脸颊,我不由周身一颤。
我抬头看了看洞的深度,凭我的轻功纵提术,要出去简直易如反掌,可,身为迷侠的我真的能在恐惧面前退缩吗?我何曾畏惧过什么,即使在异国他乡无数枪口的面对下,即使在大漠深处“怨恨之王”的无数死亡战士前,即使在莫高窟那一晃就是七年的苦涩岁月里,我怕过吗?
我突然想起了大英博物馆里,书中仙对我说的一句话。
“你可以迷茫,可以迷惑,但永远不可以回头!”
我微微一笑,振奋了一下精神,将手里紧握的一打光盘牢牢的塞进了怀里,大步跨到石门前,看了看浮雕上的无头少女,闭眼凝眉,一伸手,用力的推向了石门。
“嘎吱嘎吱嘎吱…”石门开了,我心头一震,若不是我惊人的臂力和深厚的内功,换成现在恐怕没有威力十足的炸药,这门是绝对不会那么轻易开启的,这门到底是谁做的?我奇怪的问自己,难道这又是什么让人未知的神秘的力量?
一阵冷风从开启的门缝中迫不及待的狂涌出来,寒意竟直接冲破了我的眉心,在我额头上扩散开来,好冷…我不禁再次浑身颤抖起来。
默默的,我再次告诫自己,既然来了,就绝对不要回头!
光。
石门后居然有光,我心头一松,有光的地方应该不怎么可惧可怕了吧,因为光代表着希望和光明,有光就有生…
我不敢再想下去,如果这里有生命的话,我实在不敢想象那会是些什么东西?
硕大无比的老鼠?嗜血如命的蝙蝠?黑色巨铠的甲虫?还是……
还好,什么也没有,石门后是一个宽敞而空旷的石室,室壁上有灯,防风的长明灯,灯光在朦胧的防风罩里忽明忽暗,可不知历经了多少年的岁月,依旧还亮着,可不知它是为谁而亮的?
我不敢多想,迈进了石门,接着石门居然自动的合拢了,我又是一阵不寒而栗,站在原地待了半晌,脑中突然一片空白,这会不会是什么圈套或陷阱?
我紧了紧拳头,深吸了一口气,环顾起了这间石室,石室显圆形,中间有一根一人高的圆柱形的大理石石柱,顶端有一个圆形的磨光石球,石球上刻着一些和石门上相似的花纹和图案,看上去象某些古老民族的图腾。
图腾正对的后方有一条很深却隐约能见到灯光的石廊,而在石廊前的路口,我终于看见了人的痕迹。
两尊高大的金黑色石像威严的守在路口,狰狞而凶恶的神情犹如凶神恶煞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隐约觉得,无论我走到石室的那个角落,他们的眼神始终注视着我,一把锋利的长剑竖在他们身前,剑身上斑驳的痕迹突然让我有种不安的感觉,而在他们厚重的盔甲上更是各有一把巨斧架在肩上,俨然两具恐怖的战神。
我不敢再多看他们,径直从他们中间穿过,朝石廊的深处寻去,可就在我步入石廊后的不久,我清晰的听到外面发出了奇怪的声响,象是一种利器拔出地面的声音,而后又传来的阵阵低沉缓慢却异常沉重的脚步声。
我立刻停下,运起在大漠清泉中练成的“冰心诀”侧耳听去,石室里重又安静的可怕起来,我一压身形掠出了石廊,退到了石室里。蓦的,我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两尊巨大的石像消失了,只留下地上两个深深的剑坑,我马上在石室中寻找起来,天啊,石室里除了那圆形石柱空空如也,它们究竟去了哪里?
我浑身冰凉,高高举起了手,嘴里喃喃喝道:“天~琴~剑!”
可…此时我居然召唤不出我的“天琴剑!”
这是什么鬼地方,“天琴剑”在空中迟迟聚集不起来,转眼又消散成了点点寒星迷散在了空中。
我决定一定要好好的查个究竟,这一切是怎么回事,消失的石像,召唤不出的神剑,还有这神秘的地下石室,想到这里我又迈向了石廊,可脚下突然踩到了东西,我俯身一看,竟然是血,是从剑坑里涌出的血。
我不再多想,毅然起身朝石廊深处行去,无论里面有什么,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石廊慢慢的朝下倾斜,每盏长明灯的间隔也越来越远,灯光也明显暗淡了下来,在石廊飘忽不定的风里时明时暗,还不时的发出微微的暴鸣,在寂静的石廊里回响起来。
忽的,我无意识的停了下来,那低沉的脚步声又响了起来,我屏住呼吸,闭眼倾听,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沉,可,我却感觉不到任何的气息,我蓦的睁开眼,朝身前身后往去,什么人也没有,只有灯影不安的闪动。
“什么人!”我大喝一声,握紧了拳头!
随即,石廊的灯灭了。
然后,就是激烈的风声,那是长剑刺破石壁的声响,长剑居然从石壁中刺出,我凭风辩位,闪身躲开,长剑“噗”的刺空,却横穿过石廊刺进了对面的石壁里,那是多么霸道的臂力,正当我惊讶不已的时候,头上又是一阵剧烈的振荡,又一道强劲的力道从上直劈下来,竟同样也是从石壁里,借着长明灯里仅有的微弱火光,我看清了那东西,是一把从石壁里猛砍下来的巨斧,难道是门口的两尊石像?我不敢多想,一伸手抓出了斧柄,可没料到这斧柄是湿的,我不加思索,一拳朝石壁击去。
“轰”的一声巨响在石廊里激荡起来,而此刻,长明灯既然全部亮了,我的拳印深深的留在石壁上,而石壁依然巍然不动,原来这石壁后并没有什么夹层。可令我不解的是,那长剑和巨斧就在灯亮的刹那全部消失了,而更可怕的是,石壁上完全没有任何被劈裂的痕迹,依然平滑阴冷,似乎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一样。
不过,我却看见我手掌上的鲜血正一滴滴的滑落下来。
那不是我的血。
这一切要如何解释,我的颈上再度升起了一丝寒意,我竭力的告诉自己,这一定是可以解释的,可一想到大漠里的邪魔“怨恨之王”和我神奇的魔法师朋友紫藤,以及大英博物馆里的书中仙,一种恐惧的感觉不由升上我的心头,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鬼吗?
我不信,可就在我对自己说这三个字的时候,我信了。
一道白色的身影恍惚的出现在我眼前,胸前微微隆起的白色长袍告诉我她是一个年轻的少女,我一抬头,惊栗的居然大叫起来,可我张着嘴却发不出一点的声音,正如石门上的浮雕所刻的,她没有头颅。
她似乎意识到了我的恐惧,微一歉身,消失在了石壁里,可我却看到了她颈上巨大而空洞的伤口,那是被利器所砍过的伤痕。
这使我想到了刚才的那是石壁中的袭击,若不是我反映奇快,加上我一身内外兼修的武功,说不定此刻我早已身首异处了。
没什么可怕的,只不过是一个无头的“鬼”而已,我不断的告诫着自己,继续朝前走去,石廊好似没有尽头,我已不知我走了多远,可突然消失的灯光和黑暗中低沉的脚步声一直跟随着我,我已经接连遇上了三次袭击,同样的还是黑暗里石壁中的长剑和巨斧,攻击的目标也永恒不变,那就是我的头,我几乎已经厌倦了他们的攻击,可是无论我的“狂拳”,“暴掌”,还是犀利霸道的“浩天指”依然击溃不了他们。这次我甚至将一块巨大的石砖砸的粉碎,露出了石砖后潮湿的泥土,却仍然见不到他们的影子,他们似乎和石壁融为了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