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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郎
网友【小梦】 2006-10-25 20:22:45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    1
血红色的液体,一点点上升,淹没了我的身体。

先是脚趾,而后是脚踝,再是小腿……淹没在这血红液体里的肢体很快失去了知觉。不是麻木,却比一切麻木更加麻木,它还在那里,然而它也没有了。这种空虚的感觉,言辞难以说明,却令人自心底觉得恐惧。

当液体没过我的膝盖,我就醒来了。

天空后呈浅白色,没有云。

草原上只有草。天空上只有天。

心里要么只有别人的心,要么是空空的。

然而,就是这样了。

荪妃把门打开,捧进一杯玉浆。

叹一口气,让她下去。新的蟠桃盛会又要开始了。

我却再不想唱。

三百年,足以让我的声音暗哑枯萎。

三百年前,我还在夜郎。

当我还在夜郎。

和汉臣离开,是我自己愿意的。父亲说,让我去看一看,汉域是不是象使臣说的那样大。而我,只不过想去看一看,夜郎之外的人和事罢了。夜郎,对父王来说是足够大,对夜郎顶顶活泼跳脱的小公主来说,就未免小了。

只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两年。

我从夜郎带走的玉都饮尽了,才到长安。

和汉使一起进入长安城时,有点恍惚,象在做一个不太真实的梦。长安很大,也许,大过夜郎。汉的都城就大过夜郎,父王知道了,是会惊讶的,但我不是为此恍惚不安,这个城市,令我莫名地熟悉,好象前世来过这里,古老的,充满死亡气息的城市。

在长安的驿馆里,我平生第一次,看见日食。

也平生第一次,看见如此慌乱疯狂的城市。

所有的人都在叫喊,哭嚎,惊慌失措。我不理解那是为什么。太阳一点一点被黑影侵吞,是很好看,却不稀奇,在夜郎,我看过月亮有同样的命运,那黑影,是终归会把它们还给我们的。

意兴阑珊地收回目光,眼睛因直视阳光而疼痛。我饿了。驿馆里没人理我,他们似乎都陷在那疯狂的情绪中。走到驿馆后的湖边去,避开躁人的吵闹。

湖水轻柔得象一个梦,它的清澈让我的心略平静。一抬头,就看见你。

你那时,是一个英俊的少年,汉皇众多儿子中的一个。但对我来说,你是唯一的。因为我一见你,就觉得熟悉。

到底是哪里熟悉,我不明白。你长着一张陌生的脸。

你也看见我。你露出一个陌生的笑容,用陌生的声音说:“你在这里。”

我望你半晌,说:“我饿了。”

你笑得愈厉害,笑了一会,停下,示意我跟你走。

你带我去的,是我所见过最大的厨房。看不到尽头的炉灶上,墩着各种珍奇的食物。金锅玉鼎里的香气汇聚在一起,可以令熟睡的人苏醒。但我只是悲哀地摇一摇头。

你用一双雪白的象牙箸,从离我最近的玉鼎中夹出一片切得薄薄的羊肉,放进嘴里,我知道,你是想把汉的食物,吃给我看。但我还是摇一摇头,你皱一皱极秀气的眉头,替我夹一块,温柔地迫我吃下去。

有一点慌乱,咀嚼了几下咽下去,却立刻吐出来,吐一地清水。

你扶住我,眸子里深深都是痛惜,“你不吃这个么?那你都吃什么?”

我看住你腰上精致的玉珲,“玉。”

玉在我嘴里响得清脆悦耳,你张大眼睛,认真地只是看。看我把剩下的半片玉珲放进那个我随身携带的夜光杯,看着它慢慢融成洁白的玉浆,被我一饮而尽。

你看着我的脸色由苍白转为红润,你说:“我叫刘琅。”

琅,琅的味道是我最喜欢的,我微笑了一下,“我是酆晞。”

酆都的酆,日光的晞。

那不是我在夜郎的名字,然而你应该熟悉。“晞姬,晞姬。”你曾经这样叫过我多少次。

但你只是侧过头想了一想,就一无所知地笑了,你说:“酆晞,我记住了。”

日食后的第三天,我见到了你的父亲。

汉的男男女女,都穿着奇怪的衣服,你也不例外,却不会比你的父亲更怪。他绣金的龙袍在我看来是怪的,十七层薄得透明的纱衣在我看来是怪的,头上沉重的金冠在我看来更是怪的。使臣说,这一切证明了他独一无二的身份和地位,我依然不解。每一个人对于别人来说,都是唯一的,每一个人,都有对自己来说独一无二的人在。如果非要靠外在的古怪打扮来证明自身的重要,只能说明他的内在空无一物。

并没有把这样的想法说出来。他毕竟是你的父亲。

宫殿很大。汉的宫殿和汉的都城,都是很大的。宫殿里满满的金光辉耀的男女们,盯在我身上的目光是戏谑的,亦或是好奇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这些全不在乎。扬起头,对侍立在帝位旁的你一笑。

你的父亲好象不会笑的样子,但我不怕他。

看到我用夜光杯将一块玉珏融去喝下,他们矜持的眼里顿时充满了攫取的光芒。让我想起了夜郎原上的野狼。

一个公主接过了夜光杯,她在汉皇的允可下接过了夜光杯,喝下一口玉浆,然而很快的,她又吐出来,还吐了一地鲜血。

满地鲜红的血丝中,那颗晶莹剔透凝成心状的玉石跳动了几下,所有的人就都沉默了。

我拾起被摔落在地的夜光杯,用丝绢拭净,收回怀中去。我说我累了,就此,在众人的目光中安然地离去。

走出殿门的时候我险些被一个惊慌失措冲进来的人撞倒,我愕然地看一眼他灰白杂乱的长发,揉皱的朝服上绣着的古怪的图案。你从身后过来,与他擦身而过,问:“你没事吧?”我摇摇头。“他是钦天监。”“哦。”我有点弄不清楚该不该对此表示兴趣,但你的脸色凝重让我止住了到嘴边的话,于是只默默地,和你一起,走出庞大的皇宫去。

长安城里和我入城时所见的不同。很热闹。前几日那些疯狂的人也会有这样的一面我觉得奇怪,却不是不能接受。

你让车子停下来,下车,然后伸一只手给我,我笑一笑,而后也跳下车去,马车“隆隆”地驶到我们前面去,尘土很呛人。你把我拉到身后避开灰土,带我去“市”里。

那是长安最古怪也最迷人的街道,两边都是人,叫卖自己的货物,中间也是人,拣选自己的所需。对这样的“市”,我不陌生,在往长安的路上见过,那些叫做“集”,叫“圩”,在家乡夜郎,也见过,那些叫做“鄽”。

人们象游鱼一样在“市”的流水中穿梭,从我眼里看来,他们一个个长的也都象鱼。苍白的脸,呆滞的眼睛。如果知道任何货物都不过是身边流来流去抓不住的流水,他们还会不会这样趋之若骛地热衷于这些买与卖?

“酆晞,你喜欢什么,我买给你。”

我置若罔闻地走过大半条街,在一个最冷清的摊位前站住。

摊主是一个老妪,她的白发象茅草一样在风中抖动,脸上的皱纹承载着不知几世的沧桑,一双浑浊的眸子半睁半闭,连我们的到来也不曾让她抬起头。

我的手轻轻拂去货物上的灰尘。我拈起一颗红得异样的珠子,举起对着阳光看。然而阳光薄弱,长安的阳光照不透这颗红色的珠子。

你却突然轻声地笑,笑声象琉璃摔碎时,千万点碎片同时撞击地面的声音。你收住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酆晞呀,这是红玉。你真的想要吗?”我茫然地想了一会,才明白你到底在说什么,然后我也笑了,“我是不会把它给吃掉的,既然,是你送给我。”

你于是不再笑了,打一个手势,身后的从人便捧上一盘泛着青光崭新的铜钱,老妪不接,她抖颤着声音说:“不,这钱上有青蚨血。”

青蚨?那是什么东西?我不解地看你,你也不答。脸上有奇怪的表情,又打一个手势,送上的木盘里便换成了金。黄澄澄的赤金耀得人眼睛发晕,可那老妪还是摇摇头,“这金上也有青蚨血。”

你叹一口气,解下身上的一块玉佩,对老妪说:“这个跟你换,如何?”

老妪再一次地摇头,“它也沾有青蚨血,虽然很少,只能回主人身边一次,但有就是有,尽管它是和氏璧上的一片,我也不能要。”

“那么,你要怎样才肯将红玉卖给我?”

“用你的一只眼睛,来同我换吧。”

你尚未来得及想,我已放下红玉,拉住你,“不,我不要了。我不要再欠你一只眼睛。”

身后的老妪嘿嘿低笑,她叫住了我们,“好罢,照你们说的,把和氏璧上的玉佩,拿来。”

我握紧了红玉的珠子,看老妪一把夺过你递去的和氏美玉,竟立刻塞进嘴里咽下去,“这下,它可回不去了。”她正仰着脸狂笑,小腹处却有一物,“嗖”地一声,破腹飞出,直落进你的手里。正是那块和氏玉。

你拉我转身疾走,把左手里血淋淋的玉佩,狠狠地抛进长安城的灰土里。“市”里依然热闹,没有人在意仆倒的老妪。一个也没有。

驿馆里有人在等我们。白胡子的官吏看起来有点面熟,他象偶人一样笨拙地连连鞠躬,“公主请搬进宫里去吧,皇后想与您商量大婚的事。”

我回头看你,恰好你和内侍刚说完话,也抬头看我。我俩的目光在空中一撞,你就避开去,但过了一会儿,你还是走过来,“你要嫁的人,是我。”

对于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我并不惊疑,汉使在夜郎,就已和我父王谈过了联姻的可能性,那是汉王室早在使臣出发前,也就是五年前,就已做出的决定。虽然他们必然因夜郎的小而失望,但夜郎的神秘富饶,也必然弥补了这一印象。所以,婚事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你会避开我的眼睛。

夜了的皇宫,有着与白昼截然不同的寂静,好象在夜郎,好象回到了夜郎。声音是静的,心于是也安静。我在夜色里,顺着流动的雾气走,好象在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里。河流的尽头,是长短亭,而你就坐在长短亭里。

你一个人坐在长短亭里,石桌上,一壶酒,一个酒杯。我有点发愁,酒里永远都有一股涩涩的苦味,我不喜欢。然而,若你让我喝,我又如何能拒绝。

但你并没有让我喝酒,你拧起的眉毛依然秀气,你说:“回夜郎去。”

客犯主星,紫薇摇曳。

你说:“回夜郎去。”

我的心象落叶一样地抖,我的声音融化在雾气里。然而我不会回去。

也回不去。

夜郎在水里,水在梦里,梦在天上。

而我在火里。

离开你的时候我没有回头。

月色很薄。

你在很深很深的孤独里。

饮一杯很冷很冷的酒。

婚礼之后就是祭典。新婚的礼服就是吉服。新娘就是祭品。

我就是祭品。

这没有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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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明星升起来的时候,火也升起来。

抖抖索索的钦天监走到我面前来。“客犯主星,紫薇摇曳。琅琊王妃,你不该来长安。”

我不看他,目光在远处高冠峨带的人群中搜寻着你,然而你不在。

“饮玉的天女,是自天上来的,而今,上天召唤你回去了,才会先有天狗食日,后有紫薇星动……”

我朗声笑起来,早该知道是这样的吧。对你们不了解的事物,用你们的道理来解释,这不正是你们的一贯风格吗?

我现在是琅琊王妃,汉王室众多儿媳中的一个,与夜郎公主的身份不同的是,你们已经可以任意地处置我了。

请吧,请吧。让我的血,一点一滴,落在汉的土地上,留在长安。

一步步,走向祭坛的火焰去。

听我唱最后的一首歌吧。

“命运之轮转啊,转啊。

轮回着一切可信与不可信,喜怒哀乐。

陨落的那转瞬间,来来去去 ,反反复复。

你的愁,我的歌,他的梦。

陨落,复生,转啊……”

投身在莲花一样的火里,所有的记忆都重回心头,在心头翻滚不止。

在这一刻,不觉得热,只觉得轻松。

不再欠你了吧。

那前生的桥上。

桥下。

你一遍遍叫“晞姬”的那个时刻,才是我真正痛苦的时候。

连黑暗的河水,也被那痛苦冻结了。

眼前一片黑暗,但我什么也看见。

这才是真正的夜之城。我真正的故乡。

奈何桥上,卖给你红玉的老妪笑出一排没有牙齿的牙床,“酆晞公主,欢迎你回酆都来。”

很冷淡地走过她身边,桥下,黑色的河水静止,是那样的诡异。河水中唯一的活物,正向我仰起脸。

“酆晞,解开你的咒语吧。”

啊,不。

绝不。

咒语是你设下的,亲爱的父亲。

当你要我将那纯洁的少年,诱到桥下去的那一刻。

当我只能站在桥上,看他抱紧桥柱,呼喊我的名字。注定了我要欠他,而你要欠我的。

酆都城里,注定了将要消失一个帝王。

然而,奈何桥上居然也会有光。我讶然抬头,一个素衣的仙女将雪白的手伸给我。

“酆晞。王母听见了你的歌声,很美,来吧,到天庭来。王母派我来接你。”

只是一点点光,但河水就解了冻。父亲湿淋淋地拔身而起,“酆晞,你要去天庭么?”

天庭和酆都并没有区别。我在酆都只是个诱饵,在天庭只是个玩具,一切并无不同。但是,总能让我离开让我伤过心的地方。我拨一拨头发,“你不欠我了。但你也不再是我的父亲。”

他虽然黯然,也只能无奈,尾生成为冥河的祭品的时候,他该早有了这样的觉悟吧。

孟婆端一碗汤来,“由酆都的晞姬,成为天庭的仙子,和人生的转世,是一样的。把酆都的一切都忘了吧。”

看着我长大的孟婆,她甚至愿意冒险到人间点化我,不是不好心,但我还是不能接受。“还要将红玉还他。”

冥帝叹了一口气。

不管我还有没有酆都的记忆,他都永远失掉这个女儿了。

三百年了。

还在被冥河吞没的梦。为什么?

是不是,还没有将红玉还你的缘故?

又有人进来。以为还是荪妃,一抬头,却看见双成。

“董姐姐。”

“晞和,怎么了?荪妃说你闷闷的。”

我怎样才说得清,神仙的我,还保留着人间的感情,我要怎样才说得清。况且,三百年过去,你转生,也三数次,谁还知道你在哪里。

双成悯然地看我。

我也只是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

红玉在腕上,冷冷地发光。

双成再来的时候,我便知道天庭给我一个机会,还清你的人情。换句话说,天帝王母,是不希望一个仙女,被人间牵袢得太久。

三百年后,再一次见到人间。

是透过水,看见的天。天蓝得温柔,象要融化一般。

然后被你捧起来。

这是不是算一个拥抱呢?你第一次抱我。

隔着厚厚的螺壳,听见你的心跳声。

被你放在瓮中。

每天,你出门,我就会从瓮中出来,给你做饭,洗衣。这样做的时候,觉得自己好象一个小妻子,你的小妻子。这种感觉,是幸福吧。

幸福若不能持久,就只是一服慢性毒药。然,我甘之如饴。

所以,当那一日,你抱住螺壳站在那里问我是谁的时候,我心里才会那样难过。

“我是上天的仙女,素女晞和。天帝可怜你孤苦独居,所以派我来帮你。”

帝后给了我十天的时间,本可伴你十年。可是……

“你看见了我的样子,我不能再留下。不过,把这个留给你吧。”

抬起腕子,才发现,腕子空空的,红玉不见了。

苦笑。注定要一直欠你的么?腕子就直直地抖向螺壳去,“螺壳留给你。装谷米可生生不息。”

你拜倒。“谢端叩谢仙子大恩。”

你拜倒。你没有看见我把自己的心摘下来,投进螺壳里去。

曾经想问你,当你等我不至,被河水淹没的时候,你怎样想。

曾经想问你,当我被烈焰包围,化为尘烟的时候,你又怎样想。

但我终于什么也没有说。

谢端就是谢端,刘琅只是刘琅,尾生还是尾生。你并不记得过往。我欠你也好,还你也好,只是我的事,与你毫无关系。

把心留下来,不是还记挂你,也不是就此把债还清。欠尾生的自管欠尾生,还刘琅的自管还刘琅。而晞姬,酆晞,晞和,也各有各的命运。并无瓜葛。

蟠桃大会上,我的歌比以往都好,更好。因为再没有那伤心的调子。王母很高兴,问我要什么赏赐。我立在那里,半晌,摇头道:“并不要赏赐。”

离开时见着双成,她说谢端娶了妻,还为我建了素女祠。我只是淡淡地听。

末了我问:“夜郎还好么?”她睁大了眼睛,“什么夜郎?”

我忽然笑了,早该明白过来,夜郎只是汉的一个梦吧,就好象,你只是我的一个梦一样。即使三百年前在夜郎,不选择离开,一切也不会不同。

手握得很紧,红玉慢慢地碎成粉末。

注一,有关于尾生:《庄子》里所载尾生之信——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尾生抱梁柱而死。

注二,有关于夜郎:《汉书·西南夷传》记载,夜郎是汉朝时西南方的一个小国,自以为土地广大,是个大国。有成语夜郎自大。

注三,有关于谢端:晋安帝时人,少丧父母,无有亲属,为邻人养。至年十七八,恭谨自守,不履非法。始出居,未有妻。邻人共愍念之,规为娶妇,未得。后于邑下得一大螺,如三升壶,以为异物,取以归贮瓮中。端每早至野,还,则见其户中有饭炊汤火,如有人为者,端谓邻人为之惠也,往谢,邻人固辞,曰非。后以鸡鸣出去,平早潜归,于篱外窃窥。见一少女从瓮中出,至灶下燃火。端便入门,迳至瓮所,视螺,但见壳。女见谢端,大惶惑,欲还不得,曰:“我天汉中白水素女也,天帝哀卿少孤,恭慎自守,故使我权为守舍炊烹。十年之中,自当还去。而今吾形已见,不宜复留,当相委去。虽然,尔后自当少差。勤于田作、渔采、治生,留此壳去,以贮米谷,常可不乏。”端请留,终不肯。端后居常饶足,得乡人女为妻,仕至令长云。为立素女祠。

注四,酆晞歌全文如下:

命运之轮转啊转啊

轮回着一切可信与不可信喜怒哀乐

陨落的那转瞬间来来去去反反复复

你的愁我的歌他的梦

陨落复生转啊

命运之轮转啊转啊

唱喜悦的歌饮哀愁的酒人生无常

陨落的那转瞬间分分合合潮来潮去

日之升月之隐星之淡

苦乐悲喜转啊转啊

命运之轮转啊转啊

时光永不停驻你的永恒

不过是我的转瞬

别人的故事不必流泪

自己的生命何苦伤悲

说潇洒啊其实只是逃不过逃不过

命运之轮永不停止的速度

转自:榕树下
 0   2006-10-25 20:23:2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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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6-10-25 20:22:4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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