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述/符美兰
她就像我的亲妹妹,
什么都想和我一样
我和李燕都是教师子女,父母在海南同一所中学任教。从中学到大学,我们像一对好姐妹,一直并步前行。她比我小几个月,上大学时,我们两个女孩第一次离开父母,生活和学习上更是形影不离。她属于那种特机灵乖巧的女孩,总是姐姐长姐姐短地叫我,什么事我不让着她一点都不行。
比如说大一的时候,我花了80元去学刺绣,她则一分钱没花就从我这将手艺”套“了去。我练字帖,她就跟着练,而且拿我写过的字帖去练,最后,她写的字和我写的字搁在一起,连我也分不清谁是谁的。我第一次在校刊上发表文章,用的笔名是米兰,她知道了,给自己也取了个笔名叫百合。而且还一脸得意地对我说,姐,我昨晚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一个比米兰更好听的笔名———百合,怎么样。我笑,觉得她真像我亲妹妹。什么都想和我一样,却又费尽心思地想略胜我一筹。
好在,我和她
喜欢的男生标准并不相同
好在,我和她,性格有本质上的区别,而且大学时喜欢的男生标准也大不相同。大二时,她先我一步谈了恋爱,男生是学校的足球明星,人高而帅。我则在大三时,与同系的才子许泽不声不响牵了手。记得,我曾问他,为何选择我。他说,校园里太多叽喳爱闹的女生,他从没见过像我这样单纯的女孩,和男生说话都会脸红。
大学最后一学期,我和许泽的恋情,一直经营得不愠不火,而李燕,在初试了爱情的疯狂之后,矛盾与争吵也接踵而来。李燕常一脸郁闷地跑来找我,说是要和足球明星分手。过几天,又笑靥如花,情归当初。这样的事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到了毕业前夕,他们真的分手了。
幸运的是,我和许泽波澜不惊的感情,并没有受到毕业的冲击。许泽放弃了回老家武汉发展的机会,选择和我一起来了海南。他很快进了国贸一家外资公司,我则在亲戚的帮助下进了一家国企。在这期间,李燕的工作却一直没有着落。后来听我说,许泽的公司正在招人。她找到我,一脸的哭相,姐,你帮我问问吧。那时,许泽刚进公司不久,但他的为人处世,颇为老总欣赏。李燕很快成了许泽的同事。
我的男友和她,
两个人彼此都看不顺眼
我知道许泽一直不喜欢李燕那样个性张扬的女孩,但迫于我的压力,他还是答应要好好关照她。但后来从许泽的嘴里,我还是没听到她的好话。许泽说,她爱出风头,有一次,公司出去聚餐,她故意坐在老总身边,想和老总套近乎,最后,自己没有掂住量,酒喝多了失态不说,还在餐桌上称许泽为姐夫,窘得许泽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我只能劝许泽,不要和她计较。许泽叹气,毕竟对于他,李燕像是个“星外来客”,哪里能有我这样的宽容。
转眼一年多的时间过去了。我和许泽在海口世贸附近买了按揭房,虽然不大,但让我们相当有满足感。这期间,许泽的父母来过海南,对我很满意,说是我不说话,都能看出是温柔持家的好女人。我们的婚事也在双方父母的督促下,提上日程。
李燕偶尔会来找我,虽然比起以前,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但我们还像以前那样亲密:我咬了一口的苹果,她拿起来就啃,我新买的达芙妮的鞋子,她说好看,接下就穿走了。有时,她来找我,碰到许泽,两个人不仅没话,而且连招呼都不打。连我都觉得奇怪,许泽看不惯她,我可以理解,可她对许泽也好象是一脸的麻木样。难道是天天在一个公司上班,互相看腻味了吗。
我和许泽的婚事定在了今年的国庆节第二天。许泽说他盼望着这一天很久了。我问他,什么很久了,不是才三年多吗。他厚着脸皮说,上辈子就盼着,还不够久吗。我幸福地笑。
一切都是演戏,
两个我最亲近的人背叛了我
9月初,去照结婚照的那天,李燕一直陪着我,给我做参谋。那天拍完照,我觉得很累,李燕就硬拖着我去她家休息一下,因为婚纱店离她家很近,许泽只好半途下了车。
原来,李燕买了结婚礼品想送给我。在她房间坐了一会儿,李燕总有些心神不宁,后来说下去买个东西,将我一个人落在屋里就离开了。
我觉得很无聊,看她的电脑开着,就上网玩起了电脑。桌面上的照片,让我很好奇,打开一看,我傻了眼:竟是一张她与许泽的合影,她的手亲昵地勾在他的腰间!再打开照片旁边的文件夹,里面是李燕的日志,记录了她和许泽两个人相恋近一年的点滴。这中间,她的主动,许泽的被动,以及后来一次公司聚餐,两个人在酒精作用下的情不自禁……然而,就在一个月前,许泽告诉她,他真正爱的人是我,要娶的女人也是我,并提出分手。李燕深受打击。
放下手中的鼠标,我的脑子轰然作响。一个月后,即将成为新娘的我,却要承受这样的现实:两个我自以为最亲近的人背叛了我!那一刻,我甚至在想,我宁愿我自以为纯洁的爱情以爱人的死亡为代价,我也不要面对这般污浊不堪的结局……一切恍若隔世,我离开了李燕家,在她没有回来前。
我疏远了友情,
也无法再相信爱情
从爱到恨的过程,是一个人心神俱焚的过程。我渐渐恢复理智。李燕之所以在我结婚之前让我得知这一切,这明明是她有意的安排。她知道,只有让我知道实情,许泽才有可能回到她身边。原来她的个性一直都没有变,这些年,她唯一成熟起来的就是:从喜欢足球明星那样的男人到喜欢许泽这样的男人。
那天晚上,许泽一如既往地给我打来电话,那已成为他临睡前的一种习惯。“你睡了吗?今天李燕把你叫去做什么?”我觉得嗓子有什么东西堵上了。“没有什么,她问我结婚想要什么礼物?”“哦,那你想要什么啊?我给你买。”许泽的笑声从话筒那边传来。我擦干泪水,很坚决地告诉他:“我想,结婚日期往后推一推,我觉得自己还没有考虑好。”他沉默了。在一片沉寂中,我挂了电话。
事情过后,李燕给我打过电话,我一直佯装不知,只是渐渐疏远了和她的来往。对许泽,我没有解释推迟婚礼的理由。几年了,他了解我的性格,我不是一个随便做决定的人。虽然他不久就辞职换了公司,用行动表现他的坚决与执着,但他再也无法获得我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