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惊魂之四夜三天
这次恐怖的旅程,只有三天四夜,我用笔记录著它的发生,也是三天四夜……
第一夜
一个昏暗的下午,高考分数线下来了,自己那可怜的分数与本科专科遥不可及。但是母亲还是很希望我能成才,所以就替我报了一所民办大学。
这所民办大学据说在济南市,根本不需要什么高考分数,学费又出奇的便宜,最重要的是似乎没有几个人报,因此好专业都是可以挑得著。
报名没几天就收到了录取通知,另付了火车票,上面的时间准确的写著七点钟从青岛发车,列车需要运行五个小时,也就是说,我可以在午夜十二点到达济南。
到了火车站,灰黄的夕阳已经沉到了海的负面,整个青岛仿佛早就沉默于黑暗了。我在约定的地方站了一会儿,看到几个学生围在一个举著繁体牌子的男子身边,那牌子上整齐的写著:济木学院。我哑然一笑──济木学院,颇为土气的名字,但的确是自己报的学校。
于是我也走了过去把报名单交给了那个男人,那个男人穿著不合夏季时令的厚重的服装──长衣长裤,仿佛把自己裹了一个严实,不知道是不是天太黑的原因竟然看不太清他的面孔。
说实话,我并不怎么喜欢这趟414次列车,完完全全是那种老式的,空调双层的齐鲁号显然是要好得多,特别是好像由于是晚间车没有多少人似的,但还好有同学陪著,大家都有说有笑,然而坐在我们背面的老师却很沉寂,仿佛已经睡了过去似的,如同死了般。
我们这几个学生中,身材较壮实的阿威和我挺合得来,尤其一点就是我们都爱听鬼故事,还没出青岛市,就听他一口气的说了十几个,惹得胆子较小的女生菲儿心中一阵阵发麻,小玲的表现还算不错,睁著大大眼睛努力记完一个又一个。然而莫名的困意袭上心头,竟然想睡觉,这时看了看表才只有晚上七点半,只听阿威道:“搞什么鬼!那么困!”于是四人两两依偎的睡了。
朦胧中,老师把我们叫起来并告诉已经到济南了,我们都爬在车窗上望著窗外的景色,但都很悲哀,因为它们都已沈沦到黑暗当中了。
火车的速度逐渐减慢,过了一会儿传来刹车的声音,果然是进站了。于是大家起身拿行李,这时菲儿的眼中在扫描过四周后流露出异样的恐怖,悄悄的说:“怎么没有一个人?连差票的列车乘务员都没有。”阿威憨然一笑道:“姑娘是不是刚才吓傻了,济南是最后一战嘛,也许刚才乘务员已经和吴老师查完票了。”
吴老师也就是我们的那个带队老师,此时他回过头来告诉我们要下车,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面孔,灰色的眼睛分外无神,皮肤在昏惨惨的灯光下更显白皙。
只记得和吴老师一路走著,在黑夜里一个接一个的走著,总是过了一会,娇气的菲儿就怨声载道的说:老师还有多远。吴老师却不回头,嘴里念叨著:就到了,就到了。
就到了,就到了。
黑夜中的时间仿佛也发生了混乱,我无法理清我们几人花了多长的时间走这条道路,总之当再次的疲乏涌上心头的时候,眼帘中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颇为破落的建筑,正门还算宽敞,上面有用繁体从右到左书写的“济木学院”四个字,让人仿佛坠入了历史的轮回,忘却了自己还活在现世。
我们几人尾随著吴老师从正门进去,走过了还算挺拔的教学楼,又穿过一条窄小的游廊,一个静谧的花园就呈现在眼前,说是花园,其实名号是不正的,但是中央的那棵参天大树就让人惊讶不止,那弯曲的虬枝,张牙舞爪的向四面伸展开来,仿佛要申入建在一边的血色的学生宿舍一样。菲儿唯唯诺诺的搀住小玲的胳膊,说:“玲姐,这个树可真怕人啊!”阿威回头笑道:“古今往来关于树的鬼故事可多呢,如聊斋中的兰若寺旁的树妖,对了,最近Hong Kong那边风传一个鬼故事,说有一个年轻人和她母亲去郊外游玩,然后到一棵参天大树下用餐,打开饭盒后,发现里面全都是碎树枝,你们猜猜谁吃了她们的午饭?”菲儿听到此刻一声尖叫,泪珠儿也淌了出来,小玲怨道:“阿威,你吓唬菲儿干什么。”阿威却火上浇油的笑著。此时吴老师却转过身来,幽幽的道:“不要乱说话……”不知怎的,我感觉到他的话中带有一丝恐惧,仿佛有人要把他生吃了一样,“男生在宿舍1的402室,女生到宿舍2的402室,两个人一个房间。”说罢,吴老师把钥匙给了我们,自己向教师宿舍那面走去,慢慢消失在黑暗中。小玲一声冷笑:“好奇怪的人!”
我们把行李分好后,就去了各自的宿舍。
阿威和我是在四楼的第二间房,也就是说,除了1号房间其他房间还没有安排住人。房间还算不错,十个平方米对两个人来说甚至有些阔绰,夜有分立的床位,不用保受上下床的折磨,书桌还算干净,但唯一让人不舒服的是外面摇曳的树枝,那奇形怪状的生命,让人从心里生出恐惧来。
我回头看见阿威把衣服放好后自己躺在床上,圆睁著两眼,不由得说道:“阿威,你别那样,真的很吓人。”阿威听后朝我憨笑道:“在火车上都睡了五个小时,所以很精神,刚才想事情呢!”
我释然了,随后又不得不全身痉挛似的紧张,原因是阿威说了让人不寒而栗的话──他呆了半晌,然后拍拍我的肩膀,说:“小冬,你知道我刚才想什么吗?你知道刚才小玲的话是什么意思吗?”我笑道:“不是就觉得人家吴老师神秘吗?”此刻,他的眼神有呆滞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你和菲儿都是近视眼,黑天里看不到什么,我和小玲却看得真真切切,他──走到那里……一下子就不见了!”
我突然间感到头晕目眩,有种非常想呕吐的感觉,我强忍住后,试探的说:“你的意思是,他消失了?”阿威点点头,然后突然拉著我的手,说:“走,我们去看看,那里是否有什么东西。”我慌了神的向后退,我知道自己心里的恐怖达到了极点,虽然我爱听鬼故事,但是我只是将这作为一种娱乐,我不愿意这是真真切切的!
然而心里又很明白,如果弄不明白,这个学校是没法呆下去了。
于是跟阿威蹑手蹑脚的跑下四楼,转了个弯,悄悄的向教师宿舍走去。
我从来没有感受过夜是那么的黑,心中怀揣著巨大的恐怖正是这种感觉的使作俑者。然而突然听阿威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叫声,我问他,怎么了,他的嘴半张著,但很快又闭上了,我砖头一看,吓了一跳──是吴老师──在黑夜中,就算是你的至亲,在莫名的时刻站在你的背后也会让人吓的魂飞魄散,何止,这还是我们刚认识的老师。
反正,不知道怎么收场的,我们又回到了宿舍,只记得老师骂了我们很多,回到宿舍本应是谁不著的,谁知在窗外夜中的沙沙声,却将我们慢慢催眠,推向无知的境地……
第一夜完
第一天与第二夜
不知道为何,沉睡得如此之快,仿若先前在火车上的睡眠完全不存在般,而刚才的惊魂却又不能成为玩味而让人的精神振奋,真的就这样一下的睡过去了。
梦境中,我和阿威到了一所寺庙,我总是不对寺庙敢兴趣的,偏就拉著阿威往外走,阿威却不挪动半步,然后挤出来一句话:“那里有树!”梦中的我心里一阵哄笑:本不是自称能耐吗?却又害怕起树林来。
外面很黑,树林的确有一种一样的色彩,然而我却冲了进去,记得那是怎样的摸索,磕磕碰碰,直到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这是如此复杂的一座迷宫,中间却有一棵极大的树,树枝如蛇一般弯曲著,我环著它而行,步伐十分沉重,心中已经感觉到有一种未知在等著我。
果然,一幅惨淡的景色就在眼前──菲儿,小玲都直挺挺的吊在树上!她们本来迷人的双眼现在已经突出了眼眶,直勾勾的盯著我,此时,一根粗壮的枝干抓了过来,死死的缠住我的脖子,然后尖端的部分插入我的脊梁,然后吸食我的血液和骨髓,那一刹那我感到无尽的失落,眼前甚至出现了好多幻象──是阿威!还有一些学生们,我向他们求救,却没人反应。
姑且算是白天开始了,反正我已经觉得外面天已大亮,外面夜有洗脸漱口的声音,我微微的睁开眼,看了一下摆在床头柜上的闹钟,已经早晨六点了,再仔细一看,并非我们带来的那一个闹钟──是学校为我们准备的,我把阿威推了起来,他迷迷糊糊的,随口就问是不是黄昏了,我笑道,你睡晕了,现在是早晨六点。他突然清醒了,然后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反问道:怎么可能,我的电子表明明是6:00pm!我凑过去一看,果然。但窗外的景色告诉我,他的表“坏”了。
阿威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个情况,然后砸了砸手表,说这块破表还是品牌货呢,那么快就没电了。
我感到事情颇有蹊跷,然后走到外面问了几个401室的同学,他们都说没有错,他们的表都正常,于是我也回房掏出箱子里的表──没错,是早晨!我为自己的无知和阿威的破表而可笑。
过了一会,学生会的生活部长跑了进来──是一个高个儿的男孩,嘴上洋溢著微笑,十分精神的样子,他说学校要在八点钟搞升旗仪式。
再次于菲儿几人呆在一起,已经是七点五十了,离升旗仪式还差那么一会儿,我望著小玲那恹恹的样子,笑著说:“怎么,昨天没有睡好吗?”小玲却摆摆手:“是睡的过头了,你不觉得我们睡了好长时间?”这时我突然明白阿威的话了。
升旗仪式十分的简单,学校领导一一的上台做了介绍,然后我才发现,原来济南是一个很落后的地方,为什么人人说话都有一股子脱离时代的味道!他们说的都很老套,竟然还牵扯到什么坚持毛泽东的绝对权威类似于文革的胡话,下面的学生都一片哄笑,此时上面的几个人都要发作,却又强忍著。
不知道是不是学生们都听烦了,一个小伙子吆喝道:“毕嘴吧!”领导们不禁纷纷表示惊讶,但仍就克制著。
上午是没有课的,我与阿威准备出去游一圈,以免在这死气沉沉的高校中闷死,可是传达室的老头却不准,我也是绝不屑与这种人理论的,也许我也很以貌取人,但毕竟那个老头的面目极其可恶,老皮上枝条纵横,不知写下了多少年的春秋,那干涩的眼睛,甚至让人怀疑近些年来他是否有过眼泪。
正在垂头丧气的时候,阿威告诉我可以从学校花园前面的矮墙爬出去,我听了不禁大喜,于是穿过一条杨树小道,就直奔花园而去。一路上,阿威看著两旁的参天大树,悄声对我说:“小冬,看看那些树。”我也仰头观察──那些树,那些依然张牙舞爪的树枝,它们的臂膀互相连接著,仿佛分不清哪棵为哪棵,我猜它们的根也必是相连的,可以归为一宗门派了。但我的心思没有放在树上面,只考虑到如何翻墙。
其实事实告诉我是不用担心的,那里的石凳绝对可以帮我们的忙,我用脚轻轻一凳,然后一个漂亮的翻身就跳到了外面,阿威的体重则高于我,所以爬起来稍稍费事,但也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