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慕容,在一个还算繁华的城市里上一所三流大学。
每天二点一线,宿舍和食堂。
其实从小学到高中,我一直都是一个学习优秀的同学。
来这里上学,是出于无奈,人,不能太鹤立鸡群,这样会遭遇到不平等的待遇。
就像王小虎,这么俗气的一个名字,可拥有它的人却是一个帅得都让我们鄙视的男生。
2005年的夏天,我大学生涯的第一个暑假。还未真正放假,宿舍的同学都差不多走光了。我们宿舍在五楼,是502,八个床位,住了六个人。
在这里上学,唯一让我欣慰的是宿舍里按了宽带,交上网费后,整个学期便可无限制的上网。放假之前我和家里通过电话,亲爱的妈妈和爸爸很高兴的告诉我,他们两个打算用这个暑假去海南旅行,并且及力的建议我还是在学校呆着。
他们两个人的年龄加起来都属于老爷爷老奶奶级别的,可是两个人就像是两个不肯长大的孩子。
他们两口子,平时能为了一盘排骨谁多吃了一点而争得面耳赤红,更能为了争遥控器而大大出手,最夸张的一次是我上高二时,因为中午天热冰箱里的雪糕都吃完了我便下楼买了两支四个圈,在客厅吃的时候,被老妈看见了,就拿了另一支去吃,结果老爸看见后,和老妈抢了起来,最后化了,谁都没吃成。
这种事情数不胜数,和他们在一起生活,所谓多姿多彩。这次他们去海南,我也正清闲了。
宿舍的人都走光了,我在这里呆着也很无聊。通宵网游,玩得很过瘾,可能现在都放假了。
放假的第三天我去订机票,发现居然最早的航班是三天后的,还是头等舱,最后我决定买张后天的卧铺。
在超市买了点吃的和喝得,当我拎着东西好不容易爬上五楼,却发现宿舍门没关。我的心一凉,急忙进去一看,还好,我的宝贝电脑还在。
真是莫明奇妙,我记得走的时候我明明关门了,我把东西往桌上一扔,“你回来了?”“啊”我转身发现是王小虎这个帅哥。“你想吓死谁啊?怎么你不是回家了吗?”我叹息的问。
男生宿舍楼一共七层,放假后同学们都成了鸟散状,整栋楼都没几个人。
“哦,有点事情就回来了!”王小虎说完端着盆出去洗衣服了。昨晚通宵后我没有睡觉,就出去订票了。看到床后,一阵倦意袭来。
我确信我是睡着了,但是我却看到和听到王小虎对着电话和谁吵架,声音很大还很凶。我想起来说他几句,可发现自己不仅不能说话还不能动,又是“鬼压床”。我在心里骂了几句,很久没有过这种经历了,我用力的挣扎了几次,突然醒了。
宿舍没人,我喊了几声王小虎,没反应。我想起高三那个寒假,一种不详的感觉从心底升起。
我跑到走道上又喊了几声,“我在这。”王小虎的声音从水房那里传来。“你刚才去哪了?”我小跑过去问。“什么?我刚从宿舍出来啊,这不衣服刚泡上。”王小虎不解的嘟囔着。
“你刚过来?不会吧,我刚才还听到你和别人在电话里吵架了。”我淡淡的说完后,王小虎原本揉衣服的手突然停住了,呆呆的看向我。
“呵,你开什么玩笑,我压根就没有离开这里,你没事吧?”王小虎说完后,又接着搓衣服。
“哦,可能是我做梦了。”我说完不经易间的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是11点26分,怎么会这样,我记得我在学校门口下车的时候是10点55分。从学校门口到宿舍走过来需15分钟,如果我11点10分回到宿舍,那么才10分钟我就做了一个这样怪诡的梦。
我回到宿舍准备接着睡觉,可脑子里乱乱的,心里有种很诡异的感觉,怎么也睡不着。我希望什么都不要发生才好,后天就要回家了,如果说来这里上学是种注定,那么我祈祷在我回家之前的这一天半里一切相安无事。
在床上辗转了一会,还是没睡着。王小虎这时回来了,“你饿不饿?出去吃点东西吧?”他问我。“不了,太累,吃点泡面就好!”我躺在床上说。“哦,那我自己去了。”王小虎擦干手后,就下楼了。他的脚步声越来越小,我有些闷热。
如果说开始我看到王小虎对着电话吵架是做梦,那么现在我看到他在对着电话吵架应该也是了。
“你醒了?”王小虎在挂上电话后突然对我说。
我看着王小虎有些怒的表情,“啊?恩,我还是以为自己在做梦呢!”我一边说着一边下床。
“什么做梦?”王小虎问。
“因为中午的时候我做了一个和现在一模一样的梦,你还记得我去水房问过你吗?”我说完后怔住,王小虎一脸置疑。
“慕容,你不会吧?难道你能预见未来?”
他的话音刚落,我又涌上了一股很不详的感觉。这种感觉比二年前的那种感觉还要强烈。真是活见鬼了,早知道我就早点开溜。
“呵呵,如果真能预见未来还好来着,可能是巧合吧!”我平静的说完后又问,“刚才和谁吵架了?”
“不知道,可能是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男人,你知道他刚才说什么,可气死我了。”王小虎愤愤的说。
“说什么了?还能让你这大帅哥动怒。”我有点不可思议。
“要是你肯定比我还气,他居然说,“你好,这里是阴间点播台,刚才您的朋友给你点了首《白狐》,她说,她在那里等了你好久,不过你们很快就会见面了!””王小虎说完后我笑着说,“真的假的?阴间也有点播台,还能打到阳间,是什么号码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拿过话机,查看通话记录。“没有啊?那有什么号码?”我说看了一眼王小虎,“你删了通话记录?”王小虎脸色一变,“怎么可能?”
他夺过话机,翻看了一下,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拿起听筒,怔住。“怎么了,我问?”他慢慢的把听筒递给我,我诧异的把听筒放到耳边,里面有一个女人低低的唱着“千年等待,千年……”
这应该是个原本闷热的午后,我和王小虎相视,宿舍里漫延开一股凉意。
“怎么会有这种事情?”王小虎恐惧的看着我。
我摇摇头,突然听到里面有个男人说,“听到这首歌的你将会在明天晚上十点接到我们的邀请。”电话在这里断掉了。
我微微叹息,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把电话挂上,王小虎突然用力的捏着我的胳膊慌张的说:“怎么办?这倒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我用力的点点头,其实以我高考的成绩去一所不错的大学是没问题的,可错就错在我在高三那个寒假目睹了一场不该目睹的事情。知道了一个天大的密秘,于是老爸老妈就很“仗义”的把我送到了这所学校。
我老爸老妈都是大学老师,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没有发现这个密秘那么来这里的人肯定会是他们其中一个了。可怜我不幸,让他们得逞了。
王小虎坐到床上,脸色难看的很,刚才那个男人是用免提说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喂,帅哥,不用这么夸张吧!说不定是个恶做剧呢!”我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这件事情我得尽快搞定,不过我的心里很没底。
“慕容,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回来吗?”王小虎抬头直直的看着我。
“你不是有什么事吗?”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恩,其实我已经快到家了,可是在火车我遇到了一个穿的很气派的男人,他跟我要钱说没钱买车票,我没给,他诅咒我说会被阴间的列车接走。我当时没往心里去,骂了他几句,然后就睡着了。醒来后,听到有人说厕所里死了一个人,尸体都有臭味了。”说到这里,王小虎猛得站了起来。“慕容,我知道你能帮我,是不是?”
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很用力的捏着,我说,“你先松手,冷静一下,你不要告诉我那个死人就是那个跟你要钱的人!”
王小虎慢慢的点点头,一脸颓废的惊恐,我拿开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按他坐到床上“没事,这种事情我听说过,好像是叫“鬼劫路”,幸好你没给,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经他这么一说,我的心也慌了。这种事情我不是第一次遇到,可的确是第二次遇到。第一次是在高三的寒假,那天是正月初四,从早晨起来我的心里就有些莫明的怕,也不知道是在怕什么。因为约了同学K歌,给亲爱的老爸老妈这两个懒猪说了声后就走了,结果上车前才发现没带钱包,于是就折回家。想想现在就后悔,忘记带什么不好,非要忘记带钱包,这年头,身上没钱可谓寸步难行。
刚到门口就听到家里有乒乓的声音,当时还以为家里的老爸老妈又不知为了什么开战了,可一开门,我的肠子都悔绿了。那是什么玩意啊,我看到老爸老妈神情严肃的看着一只黑乎乎的玩意,老爸的口中还念念有词。当场我直接吓得坐到了地上,这只黑乎乎的东西长了两只绿森森的眼睛,听到动静后直接朝我来了。幸好,老爸的动作快,要不然我——。最后这个玩意化成一缕绿烟被老妈收到了一个瓶子里。这个瓶子我天天见,我还以为是老妈的香水瓶呢,天天放在化妆台上,原来还是个宝贝。
在我惊魂未定时,老爸老妈拉过我在我身上一顿猛点。我醒来时已经是初六了,同学把我好一个损,我问老爸老妈是怎么回事,他们说,本来想我大学毕业才告诉我的,他们两个在结婚的第一年去云南旅游时,不小心误入了一个很古老的黑苗族部落,被抓起来了,那个晚上黑苗族准备用他们举行什么仪式时,被闯进来的白苗族的给救了。老爸老妈以为万事大吉了,没想到白苗族的长老很严肃的告诉他们,他们被诅咒了。老爸老妈开始不信,可他们的胳膊上的确有一股黑色东西若隐若现。他们求长老救他们,白苗族的长老答应了,但是有个条件就是必须每年都要送十个“孽”给他们。
孽即所谓的厉鬼,刚开始时,老爸老妈一见到这种东西还会害怕,可是慢慢的,倒也习惯了,没事的时候还会捉来几个打发无聊。至于如何捉这个东西,是白苗族的长老亲自传授的,就是几句咒语几个姿势。但是后来,很能搞的老爸老妈,居然自创了很多姿势,而白苗族长老教而他们的咒语也越来越多了。
当时老爸老妈还正在为谁去那个叫“名海”大学任教而头痛,现在我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们也不管儿子的前途了,直接让我去上这所三流大学。这普天下,真是什么样的父母都有,高考结束后暑假里,我啥正事也没干成,整天被他们两个轮逼着背咒语,学习他们自创的很“变态”的姿势。因为白苗族长老答应老爸老妈,如果这件事情搞定了,以后他们就不需在每年送十个“孽”了,他们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因为他们实在跑够云南了,可后来他们才知道,这件事情危险性及高,而且对方什么时候出现,还不一定。
第一年,相安无事,来学校之前老爸老妈说,如果有什么事情马上通知他们,可是现在,两个人跑去海南了,更过份的事情还在后面,两个人的手机居然通通关机。
我放下电话看了一眼窗外的渐浓的夜色,现在是晚上7点,从下午4点开始打电话,3个小时过去了,亲爱的老爸老妈电话还是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