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四点不睡合西瓜,有人熬夜吃马斯克的瓜,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去年疫情之初,刚送走“合瓜人”,Clubhouse就在硅谷横空出世。2月初马斯克上来Clubhouse上直播聊天,更是将它推向了舆论的高潮,朋友圈又变成了“求码人”的聚集地。
2021年4月19日消息,Clubhouse已完成C轮融资,其估值从3个月前的10亿美元涨了3倍,达到40亿美元。此前甚至有一种较为夸张的观点称:“马斯克为Clubhouse成为世界级平台背书”,这是“社交媒体的转折点”。
果真如此吗?
目前看来,Clubhouse就在2月初非常火,随着使用时间过长,大家的好奇心逐渐消磨殆尽,已经降温得很厉害了。所以很多人都说Clubhouse的成功是吃到了疫情封锁带来的社交红利。
值得注意的是,2020年5月时,这个app只有1500名的内测用户,但估值已经超过了1亿美元。A轮融资时还获得了美国重量级风投A16Z等1200万美元融资。要知道领投的A16Z,曾参与Facebook、Twitter、Airbnb、Stripe、Foursquare等巨头公司的中早期投资,被誉为“大神级投资机构”。
一般情况下,一款普通社交产品1个用户大概值100美元,而Clubhouse那个时候的1个用户价值20000美元。为什么Facebook的用户是30亿,Twitter也有超过3亿用户,而作为一款社交应用,只有200万用户的Clubhouse却能备受资本的瞩目?
其实Clubhouse的功能并不复杂,它的底层技术由声网提供,而声网的团队本就来自于YY。这就解释了为什么刚接触到Clubhouse时感觉它很类似YY,同时也说明了这个应用本身并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技术壁垒。如此看来,资本看中的实则是Clubhouse未来强大的变现能力。
不在壁垒在运营
Clubhouse产品运营得很好,我们可以干脆地承认这一点。
如同它的名字,Clubhouse就是一个办club的house,一个可以实时互动的语音聊天室。用户只能通过语音交流,不能打字,也不能发视频发图。在Clubhouse里面,用户只有follow、unfollow和互相follow的关系,是无需添加验证好友的。在里面既可以创建加入不同的room,又可以加入不同的club。与那些长期的club不一样的是,room是临时的,有点像QQ群,是每次活动的载体,可以通过预约时间创建活动时自动生成,也可以即时创建。Room里面会有几种角色:讲者、作为讲者follow的听众、其他听众和管理员。而且在room中并不是所有角色都可以畅所欲言,只有被管理员认可的嘉宾才能发言,其他听众可以旁听,如果想要发言,需要先申请成为嘉宾。
Room也分几种:1完全私密的,只有参与者加人进来,别人看不见;2“social room”,只有与管理员互相follow的人才能进来;3完全开放的,里面所有讲者的粉丝都会收到通知,都能进来;4于club内部发起的room,只有club里的成员能进。
重要的是,现在的Clubhouse仍然采取邀请制,只有对app进行过深度体验,才能邀请其他用户加入,而且1个人初始只能邀请2名用户加入,邀请过程还必须通过通讯录才能进行。
拿到邀请码之后你能在这里加入“前谷歌员工”、“前腾讯员工”、“前阿里员工”共同创建的讨论小组,并旁听他们发言吐槽自己的前公司和产品。
从天文地理到人文社科,甚至一些小圈子里,你都能听到很多专业但不失趣味的干货,类比一下内容的干货程度,大概是2010年-2013年时期同样实行邀请制的知乎。
事实上不仅仅是运营的规则,还有页面的交互设计,以及语音的流畅度,Clubhouse都是十分成功的。好的产品本身都是线下体验的一种线上还原。Clubhouse的确很好地还原了我们在线下参加各种会议、聚会的效果,而且这种线上化会让很多原本在线下有沟通障碍的人得以更轻松地进行沟通。这种成功无疑给了资本巨大的信心。
但由此要预测Clubhouse未来的走向还是十分困难的。因为它尚处于产品周期的幼年,功能还不够完善,不过参考国内已经非常成熟的知识付费生态,将来Clubhouse的变现方式很有可能是多种多样的。所以说,复制Clubhouse的代码技术门槛不算高,想要复制它的成功,却没那么容易。
是礼乐崩坏还是时代趋势
不少做播客的和听播客的人上来Clubhouse都觉得这像是个播客平台,其实这两种是不同的。与其说不同,不如说Clubhouse是播客的“下一代”。
播客(podcast)这个音频产业最早可追溯到1980s,当时就是音频形式的博客(blog),音乐与音频可以通过数字软件形式上传,广播电台可以通过软件分发音频。再后来,包括苹果公司在内的同期越来越多博客工具参与者的推动下,以及原创优质内容愈加丰富,推动了大量C端对播客音频的关注。
A16Z在《Investing in Podcast Ecosystem in 2019》这篇文章中曾分享过对播客投资的思考:
“音频产品,除了单向传输信息的播客,还应该有音频社交、互动语音产品。”
于是Clubhouse应运而生,它更像是“内容平权”后的播客,让所有人都能用声音媒介表达思想。对于podcast来说,主要是满足播主的思想表达,追求内容质量和流畅度。而对于以人为主的社交平台来说,内容留存不重要。所以clubhouse中参与者相对是平等的;追求的也是所有参与者的预约和整体氛围的畅快,内容只是产生话题的道具。
二者的关系就好比微博之于博客,B站之于优酷,随着内容的篇幅是大大地缩小,创作者的门槛也大大降低了。这让很多原教旨主义者都痛心疾首,高呼礼乐崩坏。只可惜技术带来的平权是时代的趋势,浪潮滚滚不可阻挡。
从podcast到Clubhouse,可以清楚的看见国外音频媒介的商业化正在从单向音频输出,往双向、多向互动的社交产品过渡。放眼国内的知识付费产品,如果说喜马拉雅、得到等还是单向的知识音频供给端,那么双向、多向互动的知识音频实为一个值得探索的创新方向。
音频生意路在何方
自2016年至今,国内的音频知识付费市场已经做得风生水起、远超海外了。无论是podcast,还是Clubhouse,它们值得参考借鉴的地方,其实除了方向上的,更多的还是分布在产品模式上。
一个足够丰富的知识生态,不仅需要头部IP、顶级流量的参与,更需要有源源不断的多元化的供给端和IP参与,以保持生态长期的活力。
但这并不意味着Clubhouse会成为一个主流平台。其实,关于Clubhouse的这次风口,不是谁能不能抓住这次风口的问题,而是这个风口的市场到底有多大,这才是值得探讨的。
Clubhouse的立足点在于还原了自然、舒畅的群体交流场景;对各种功能的克制态度也是尽一切可能避免信息过载带来的精神压力。西方从历史上的沙龙社交,到现代职场咖啡机小聊,对信息载体在多方向但是不过载的需求是平移地继承到Clubhouse上的。而国内的场景更多的则是需要信息载体有方向且过载的。
不少人看到Clubhouse现在的中文圈room反反复复地讨论互联网、产品的话题,认为这种场景不真实,事实上这个问题在于“内容消费者”。对于一个有人流量的平台,好的内容生产者从来不会缺少,问题是出在于我们这些产品蝗虫们身上。在工作生活不能很好的平衡下,有“闲”,有精力,有安全感,且愿意自我克制地追求不过载的、自然顺滑的高价值信息交流渠道的群体,对国内其实是个相当高的门槛了。
我们有生活吗?我们有兴趣吗?对绝大多数996的人们来说,其实是没有的。所以类似Clubhouse这样的音频社交注定是一个专业人士的市场,也就是规模不会太大。因为这是基于专业人士交流和知识分享的。
“聊天室”式的知识传播,虽说是降低了接收信息的门槛,但用户的仰望心态是会疲惫的,而且大多数用户是不喜欢被说教的,更不喜欢学习,Clubhouse这类产品注定只会是个小众产品。不过“不能成为主流”有时候也不代表就是失败,“小而美”的产品反而不容易卷。
撰文:财经无忌 @鹿鸣
出处:钛媒体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