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黑垄断天地,心脉蹦紧,身体气息突然被抽干僵直零度。地狱迷雾厚重弥漫,诡秘伸展,拽进污染吞噬一切光明的鲜活的,吞噬粉碎一切生命,我被吸抓进地狱。梦中常常走近地狱之门,却无路逃离,因为地狱之门无门窗,无显著特点。只有当你走近地狱边才感受恐怖缘,前一秒还是白灰色雾活跃轻漫的人间,接着异样的冷一波一波涌上来,退下去抽走体温,冰冷压抑直透思维!一瞬跃动进黑幕,压抑恐怖垄上头尖,鬼影参差,鬼爪漂浮抓划心悸,冒失闯落地狱,转身想逃,地狱迷雾淹上来,吞噬……
天地总在梦中抛弃灵妹,丢弃迷雾边缘,穿梭人间地狱。圭哥抽口烟想压住心中的恐惧,烟吐出来像蛇曲曲折折蜿蜒扩散,圭哥挪下脚咽口气,终于说出,晚上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梦中带灵妹回家。刚走到村口,灵妹就失了踪影,遍寻不见。
灵妹怕自己真实的梦境吓到圭哥,未敢先说出实情,假装笑笑:“在你家里丢了,也不用着急啊,反正是在你家呀。”圭哥粗心点头称是,加上也不相信什么鬼神,丢掉噩梦,言谈其他话题。
灵妹梦中确实跟圭哥走进圭哥的老家。刚进村口,灵妹口渴,圭哥心疼灵妹,要灵妹原地等候,圭哥赶紧去相熟老乡家为灵妹讨水。圭哥刚转身,天就漫起大雾,黑黑的,有多黑?!此时写字不用取墨,直接空中雾里醮沾就可墨黑写字。冻僵一切生命体的地狱阴气渗人冰凉,灵妹知道又走到地狱边缘,口渴的厉害,等不及圭哥回来,壮着胆子提神走进雾最近处的房屋。
轻轻推门,手触门倒,朽败腐烂一地木屑。方才崭新的砖瓦房顷刻毁坏,断垣残壁。灵妹小声祷告:“对不起,惊了你们,只怪灵妹太口渴,只想讨碗水喝。”主屋倒塌,破旧的东厢房还算完整,灵妹口渴没辙,硬着头皮刚准备迈进,猛见碎砖断瓦间白骨隐隐蠕动。
吓得灵妹掉头就逃,往回跑就看见大水缸摆在院中井旁。灵妹惊喜忘了方才的白骨残院,怪自己刚才眼拙,怎么就没看到这么大一水缸。只顾口渴,却忘记放水缸的位置是前一分钟自己刚刚踏过去的空地。迫不及待奔过去掀开缸盖,荒院里水缸的水满满的,水上还飘着半块葫芦瓢。口渴的灵妹一面埋怨圭哥讨水久去不归的笨,一面健忘的捞起一瓢清水。
急急仰头张口,瓢里簌簌掉飞黄沙,清水无半滴,满瓢黄沙!灵妹诧异低头看瓢,手里!……灵妹。手里握的……手里握的半块骷颅头盖骨!苍白!尖刺獠牙两根!
啊!……灵妹大叫惧恐,惊惶丢摔开苍白的头盖骨,落荒而逃。四周房屋阴森将灵妹围起来,四周房屋全是鬼魂幻化,小妖精伪装的不好,路左的房子欲啖人肉急性毛糙地露出长满蛆毛的鬼腿一段,路右门环上鬼魂的红眼嘶嘶冒着,刚抢吃完半个人未饱,等待下一个猎物,流哈喇的大鬼口直接张成门。
灵妹害怕,头发直竖,紧贴皮肤的冷气像蛇一条条蔓延盘爬。口渴难忍啊!灵妹却不敢再冒失踏进任何一家,惟恐自己的血浆变成鬼的解渴品。
逃到十字路口,地狱迷雾厚重压塌老天,迫降全要压下来。垮了势力的老天越发背躬屈膝阴黑全身。怎么办?路上怎么就没一个人影,灵妹想打问下怎么逃出去。
想什么就来什么,路口突现三个老者。人未近,鬼气冰冷先沁上身。凭空出现三位老者,像一轴画卷三人一起直接联体移过来。大概五。六十岁上下年龄,左侧老人和圭哥模样有些相似,焦急找人的目光闪烁着欣喜。中间的老人个子最矮,腰弯的恐怖,大半个身子弯下去像煮熟的大弯虾。古藤状的老手紧紧握抓住拐棍,个子最矮,脾气也浓缩了最暴躁,焦急找人,大嗓门喊话,音高发尖含混不清。右侧老人站的最高,话语最少,缓慢威力,每每其他两位老人说完才做最关键的总结。
灵妹听到雾中隐隐有人喊老昌,三老人同腔应答。找不到村口走不出去的灵妹看到三个老人,急忙跑上前去,距离逼近,冷!抽走灵魂的阴冷!啊!灵妹失声喊出来,又慌忙捂了嘴要逃离。只有鬼身上才带这种阴冷!三位老人是三个地狱游荡,名字叫老昌的鬼魂!
灵妹抽腿要走,已经迟了。三个鬼老已经看到灵妹,喝止。三人一体漂移灵妹正面,相距半尺,灵妹感觉到身上真气一丝丝游走逃离。灵妹脑子急转想逃脱办法。三位鬼老似乎无太大恶意,灵妹想怎样体面逃跑,不伤害自己,又不伤害三位鬼佬。
中间个最低的火爆脾气已开始质问发飙:“你是叫灵妹么?”“不是!”灵妹说谎不太习惯,脸立刻就羞愧的火烧火燎,此时此刻却不得不说谎,倘若是鬼找的人,被鬼找到,会被滞留地狱,不得返。“你多大了”左侧和圭哥颇像的老人很慈祥的套问,是的,尽管是鬼,很慈祥很亲特喜悦的问。
“二十三!”灵妹张口编个假年龄,虚长三岁。“啊!看来她不是咱们要找的人,”慈祥鬼老喜庆的眼神顿时暗淡沮丧,转身翘首巴望来路,希望能再找个人出来。“XXXX!”中间矮爆鬼老一堆当地骂人话脱口而出“骗咱们的,这么小的丫头片子就会骗人!该打!”愤慨地扬起拐杖就要敲打灵妹。
灵妹闪躲,慈祥的鬼老飘前挡住,推开拐杖低声悄说:“二哥脾气小点,倘若她真是,打坏了圭娃子要心疼的。”话语最少,个子最高的鬼老同时拉住扬起的拐杖:“这是十字路口,也许真的不是灵妹。圭娃的灵妹是不会说谎的。”
又问灵妹籍贯,家里都有谁。灵妹说的真籍贯,假家事。“难怪这么像,也许是同属一地人的原因吧,咱们走吧”个子最高的鬼老扯住涨红脸想打架的小个子鬼老,拉起一脸难受的慈祥鬼消失。
谢天谢地!暂时安全不会被鬼魂喊走。灵妹开心,口渴更觉厉害,嗓子几乎要冒眼着火,黑郁浓雾开始扩散变薄。一户人家大门敞开,斜依着十字路口。灵妹渴坏,嗓子接近冒烟极限,只得硬着头皮信步迈进。
奇怪的建筑模式,别人家装窗的位置,他家却安装大门。一般咱们农户人家都是并排几大间正房,各走各的门,三大间连一起的,一般是中间开门。他家却是三大间连一起,最边侧开门,三间串深。
进门一大土炕,土炕一角有个小鬼魂哀鸣不得出,灵妹感觉应是像猫一样大或者更小的兽怪,不用惧怕,唾弃两口挡住鬼气。灵妹再往里走又半挑帘多隔出一小间,小屋里面人声鼎沸,是鬼声!结婚喝喜酒般一大堆的人,一瘦弱老太太把着门偷偷打量灵妹,斜坐凳子上,想和灵妹打招呼却不得动瘫。只能长辈的威严一个眼神挡住一堆端着鬼喜酒想闯过来的心怀鬼异的众鬼。
不敢再前走,灵妹惊醒。口渴端起床头大缸子,一气喝净。太阳已晒床头。累一晚上,总算从地狱平安回来。灵妹双腿无力,疲乏不堪,又不敢再睡。
熬到中午与圭哥吃饭,圭哥居然说的是梦中领灵妹回家。惊恐不敢多说,又忍不住想问:“圭哥,你们家有叫老昌的么?”
“有啊!我爸爸哥三中间的字都叫昌,人们习惯叫他们老昌”圭哥夹一口菜放进嘴里,灵妹刚要咽下去的菜卡住喉咙,猛咳几声,脸憋涨的通红。
“灵妹,怎么了?”圭哥忙放下筷子,“灵妹,要不要喝点水”圭哥关切忙起身准备倒水。
“坐下,不用!”灵妹恐惧委屈大喊。一夜口渴,找水,骷颅头水瓢,满瓢清水黄沙,灵妹不敢不想喝一口水,吓惊问圭哥:“他们三位老人是否都已过逝?”
“是的,”圭哥点头,眉头微皱。
“是否三兄弟间个子最矮的脾气最暴,腰弯快成九十度,却还总想举拐棍打人?”灵妹追问。
“是的,我二伯,他一点小事都能发很大的火,只有大伯能拦的住他,大伯的话很少,他们三个一起时总是总结。对了二伯发火时脸会涨的很红,就像你现在的脸色。”第一次提到家人,圭哥讲的愈全,灵妹的心恐惧紧缩。
是真的!梦中确实去了鬼家。一一见了圭哥家的鬼魂。
“哎!灵妹,你去过我家,还是谁和你讲过我家的情况?”圭哥还没反应过来,大咧咧问。
“先别问这个!”灵妹颤悸失声,嗓音发尖。“你家的正房是不是就一个大门,还和别人家相反,开在一侧?”
“是的,灵妹,你怎么了?”圭哥被灵妹激动的样子吓坏了,有点不对劲,感觉到问题的严重。
“你们家的土炕下有没死里面过小动物?小猫小狗之类的?”灵妹失声考问
“恩,有只兔子跑进去出不来,死在里面。太深,到老房子倒塌也没掏出来。”圭哥寻思,不对,这兔子的事没和人说过,没人知道的啊。
“灵妹,到底怎么了?”圭哥吃不下午饭,索性放下筷子,很认真盯着灵妹“不用怕,那是老房子,倒塌都十多年了,究竟谁和你说了这么多恐怖的事情?说出来,有我呢。”
“梦中你带我去你的老家,不只是梦,我真去了,到村口你就没了踪影”灵妹的眼泪扑簌扑簌溢成一溜恐惧。
“你都看到什么了?”圭哥焦急地问
“我看到有个老奶奶很好,做在里面小阁间挡住一帮众鬼。”灵妹感激老奶奶的慈祥,挡住一堆的恶鬼。
“那是我奶奶,她人很好的,可惜过世多年。”圭哥的眼泪也给引出来,大滴大滴滚落。“好人不得好,奶奶她到死半身瘫痪都没治愈”。
难怪坐凳子上满脸期待,想和灵妹打招呼,却动不得半步。灵妹觉得鬼气重也没敢向前。原来是真的!梦中一切都是真的!
转自: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