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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心狂魅
网友【dreamer】 2005-06-22 16:55:49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9    1
第一章梦境

兰思咎在很早很早以前便已见过那名叫谊咎的银甲武将。

他总是站在一处很远很远的阴暗角落,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直到那一夜,

她在梦里被一群恶鬼追杀,他才忽地跃入鬼群中,一边将她搂在怀里,一边手持银软长

剑,轨妖驱魔。

那时夜色沉幽,夜月阴柔,她无法看清他的脸,只知道他有一双温煦的大掌和一副

令人心安的低缓嗓音。

他抱着她,像在哄她,并用一种吟诗似的声调,在她耳边说些她听不懂的奇怪语言,

而后她陷入沉睡……沉睡,沉得只在合上双眼的那一瞬间,听见他一抹软软的叹息……

“以宗教学的观点来解释,那或许是你的前世。”在文学院教哲学的二哥曾经对她

这么说。

兰家的哥哥们全都知道那名叫做谊咎的男子。

打从妹妹思咎开始懂得什么叫做记忆以后,他便经常不意地造访她的梦境。

起先他们全都以为那只是个梦,直到母亲谈起妹妹命名的离奇经过——“那一大叠

纸片随意地散落在地上,为了引起思咎的注意,我们还将早先预定好的名字涂上亮丽的

颜色,可是她却看也不看一眼,迳自从那一叠山也似的纸片中翻出“思”跟“咎”两个

字,那意思好像她非得叫这个名字不可!”

这确实是挺离奇的,就连学医的兰家大哥也无法解释,但慢慢地,当那名男子的身

影完全占据思咎的所有梦境,并使思咎的心神陷入愈来愈长的恍惚之后,兰家的哥哥们,

便不得不开始认真地正视这个梦境所要传达的讯息。

他们开始积极地追查妹妹口中的那座古老宫殿,开始搜寻每一段历史纪录中的武将

姓名,当从事考古工作的兰家老三,意外地在中国内陆近西藏自治区与青海省边界上,

发现一块老旧的石板后,他们才终于得以依据妹妹的梦境与石板纪录,完整地理出了一

条轴线——那名名换谊咎的男子,是背叛母族的隋国武将,而兰思咎则是他誓死守护的

迦兰二皇子转世。

尽管兰家人并没有料到调查到最后的结果,竟是这般教人不可思议,但兰家的哥哥

们却不打算相信“轮回”的说法,他们担心的只是妹妹的状况,因为自从那名武将的脸

在妹妹梦里清楚地呈现以后,事情便渐渐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我想,思咎只是需要一点时间想想自己究竟要怎么做。”

兰家的老二对哥哥与弟弟说出了自己的看法,他们所能做的,似乎只有冷静的旁观

着一切。

☆☆☆

思咎的书房与卧室,坐落在兰家大宅最北角的阁楼上。

这间小小的书房里,堆着一叠叠有关迦兰遗址的资料,有照片、有自文献解读出来

的报告,还有很多很多相关的文物饰品。

思咎坐在书房一处阴暗的角落里,像是睡着似的陷入沉默。

她看着手上的一份报告书,表情显得很憔悴,一直以来,困扰着她的那名银甲男子,

在前天夜里,终于让她看清楚他的容貌了。

他有一张让人印象深刻的温雅面容,端正的轮廓与五官,透露着北方男子的坚毅与

固执。最特别的是他的那双眼,漆黑深邃,像冬夜里的星星,精炯而明亮,温暖而教人

安心。

那一夜,他一如从前地看着她,那视线仿佛从来没有断过,像穿过了千百年的洪流

来到这里,守护她捱过那每一夜都会上演的可怕噩梦。

不只一次,他在梦里对她坚定地许诺——他会守护她,守护她到最后一分、一秒为

止,哪怕是用尽他的生命,他也会贯彻到底。

是的,用尽他的生命……

想着想着,思咎忍不住掉下了眼泪。她捂住脸,低沉地发出一阵抽噎。

从他们初识,一直到他们死别,为了她,他尝遍了所有能够让他彻底绝望的痛苦。

如果不是遇见她,他也不会卷入这场烈火中,可是,直到临死之前,他却从没恨过她,

为了她,他甘心咒天恨地,却犹不忍多怪她一下……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为什么他能这么包容她?

她甚至希望那时的他能多负她一些,多舍她一分。如果不是那时他将所有的心力全

都倾注在她身上,或许后来的那个“他”,就可以稍稍地记住她,记住还有这样一个她

存在……

思咎目光迷茫地看着手上的调查书,那是有关律师方贝令的调查报告结果——一名

前世可能就是他的男子。

约莫一个多月前,哥哥依据她对他的模糊印象,请在警界工作的朋友为他描绘画像,

并且代为找寻,安排一场看似巧遇的会面。

就在报告书与会面时间先后到达的前一夜,她在梦里意外地看清了他的容貌!看着

他与报告书上的那个“他”,她几乎可以断定“他”就是他,可是当他们两人终于会面

后,事情发生了——

那名可能就是他的方贝令,对她根本没有半点印象与记忆!

当天归来,她哭湿了哥哥的整片胸膛。

前世,他们的纠葛那么深,可是,今世,“他”却忘了她——彻彻底底,一点都不

记得了。

她想了一夜,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她不是不曾想过,或许“他”根本不愿意再遇

见她,前一世的痛苦那样深,于是让“他”情愿忘了她,情愿放弃曾经说过的每一句

话……

可是,她无法放下“他”啊!

那一世,他为自己赔上一条命,临死之前什么也不求,只愿能够与她来世再相逢……

他多傻!傻得教她不知该如何回报他!

而这一世,终于轮到她可以为他做些什么时,他怎能不记得她……不!无论如何,

她一定要报答他!她绝不能放下“他”!

“我要赌一赌!”思咎抹丢泪,露出一抹笑,并且试着回想那时年少太子的思考模

式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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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是说谎,那未免也表演得太真实了!更何况,聪明人都应该晓得,在这种时

候最好是别开口推拒得罪人才好。谊咎在心中如此想道,嘴巴同时也吐了出话语。

“陛下,如果二皇子着实玉体欠安,却又为了替下官的酒宴演奏而累坏了身子,那

下官可真要过意不去了!不如这样好了,就请陛下准许下官与二皇子同奏一曲,为陛下

与众位大人助兴,不知您意下如何?”

连身为客人的谊咎都这样开口了,晔帝又有什么理由说不好呢?

头一点,他立即下令命女官取来玉笛与扬筝。

谊咎大方地走向立在殿中的德祐,近身一看,益发觉得德祐的身高、体形,都像极

了白衣;而最令谊咎惊讶的是,德祐身上依稀散放的清怡香气,竟与白衣如出一辙。

会是她吗?谊咎满脑子的疑问,但有可能吗?他的白衣,明明就是女子呀……可是,

如果白衣真是德祐二皇子的话,那么,能够自由进出延龄宫,并拥有超乎常人的聪睿智

识与从容气度的几点疑惑,就可以解释过去了。但一名女子却被称唤为皇子,就连隋国

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情,这到底是……

“二皇子,谊咎将军。”

女官递上玉笛与扬筝,打断了谊咎的思绪,谊咎伸手接过,然后便拉着德祐席地而

坐。

“僭越了,二皇子。”

德祐并没有开口说什么,接过琴,就定位以后,便抬指轻抚琴弦。

霎时,如行云流水般的清脆琴声回荡在四周,谊咎也跟着扬起玉笛吹出了美妙动听

的旋律。

一曲奏毕,引来全场的掌声。

谊咎索性牵着德祐的手,大大方方地一一对着众人行礼。然而,谊咎这精湛的表演

虽是化解了德祐的窘境,却也让仪贵妃气白了小脸。

“谊咎将军可真客气,是不?硬说自己不通音律,却还能吹出如此优雅的笛声……”

“是贵妃娘娘不嫌弃。”谊咎笑着回答,刻意忽略过她话中的利刺,接着转向晔帝,

道:“下官着实想不到二皇子的琴艺如此卓绝,令人佩服!下官可否请陛下允准下官与

二皇子同坐一席,相互砌磋音律……”

一番话说得圆滑又得体,既顾及晔帝的颜面,也化解了德祐未被赐坐的窘境;晔帝

很识态地答应了,一旁的嘉月闻言,才终于对谊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

谊咎自然是接收到了。

而后,华艳歌舞翩然登场,殿内的气氛又回复热络,一片热闹喧腾。

文武百官竞相前来向谊咎敬酒,数巡回礼之后,谊咎才突然发现原本还在身边的德

祐,早在自己的不觉中,悄悄地离开了席位,而席位上,则遗留了一块如酒碟般大小的

血迹。

谊咎见状,不由得一惊。他急忙抬起头,四处搜寻德祐的身影,但见殿内早已无德

祐的行踪。

果真是她!

残留在席座上的血迹是左手置放的位置……“他”果然是白衣!可是,如果“他”

真是白衣的话,又为什么会以德祐皇子的身份出现在酒宴中呢?

“公晴,我突然有事,先走一步,倘若陛下问起,就说我不胜酒力,到殿外透风去

了。”

“咦?什么——喂!谊咎!你不能就这样跑了呀!今天的酒宴可是为你而举行的!”

“拜托你了!”

交代完公晴以后,谊咎立即倾低身子,偷偷地溜出了宫殿。

避开侍卫,穿越回廊外的小径,谊咎很快便看见了往延龄宫方向的地面上,留着一

条稀稀落落的血痕。

谊咎见状,不觉心中一紧。

如果德祐真是白衣的话,那么,这些血必定是奏琴时牵动伤口所造成的。

“我真是太粗心了!”谊咎叹了口气,拍击着掌心,立即快步沿着血痕寻去。

血痕意外地没有到达延龄宫,反而朝向迦兰大翰林的学士阁。但细看之后,谊咎也

同时发现,在往延龄宫的小径尚有另一道已干涸的血痕,那血痕向前延伸,直直没入了

延龄宫中。

至此,谊咎几乎可以确定白衣就是德祐没错了!怀抱着欣喜却又惊讶的心情,谊咎

快步地沿着新血痕来到了学士阁外。

他探视了阁外的守卫情况以后,便缓下步伐,以轻功纵身跃入阁内。

学士阁内藏书万卷,入夜以后便陷入一片漆黑。

谊咎靠着过人的听力与夜视能力,很快地便在西边的书阁中,找到一点微光与那个

青蓝色的纤瘦身影。

身影的主人似乎正专心于文章中,丝毫没察觉谊咎的造访,直到谊咎走近,身影的

主人才一脸震愕地回过头,露出又怒又惊的表情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

依凭着左肩上可能有的伤痕,与那张令人难以忘怀的绝秀容姿,谊咎早已完全认定

德祐二皇子便是让自己牵挂不已的白衣。可是,虽然容貌有九成相仿,但那冰冷的神色

与目光,却是尖锐地教人难以接近。

“终于找到我了?谁是你要找的人?”德祐的脸上露出了冷淡陌生的笑容。

“我……我必须承认,昨夜发生的那些事,全是我的错,但我是真心的想要向你解

释这一切,为什么你要走呢?昨晚一整夜,我一直挂记着你的伤,深怕你会出了什么事

——”

“伤?怕是你搞错了吧?谊咎大人。今夜在朝阳殿上,我们是初次碰面,而且,从

昨夜到刚刚为止,我一直都待在学士阁里,未踏出一步。不论你所遇见的人是谁,那人

绝不可能是我。”德祐撑着手,一脸冷薄的笑意。

“虽然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也不明白为什么陛下与百官们会以皇子的身

份来称呼你,但那些事情与我无关,我也不会向他人说起,我所在乎的只有你啊!我不

想在那种有误会的情况之下和你分离!”谊咎顿了一下,神色显得有些懊恼。“如果你

不是她,为何我会在你的席位上看见血渍?”

德祐蓦然陷入沉默中,一语不发,只是支着一只白皙纤细的手臂,静静地凝视着窗

外。

良久,德祐终于回过神,伸手解下青蓝色的衣襟,露出雪白的单衣。

一时之间,谊咎呆住了,虽然知道他应该立即将视线移向他处,甚至应当马上离开

此地,可是,他的双脚却突然像是生了根似的,根本无法动弹。

“我说过了,从昨夜至刚刚为止,我一直都待在学士阁里,未出门半步。”

德祐敞开的衣襟下,露出了一具单薄纤瘦得不像男子的身体,月白的单衣再打开,

谊咎更是震惊的看着他那光洁白皙的躯体,哪是受了伤的白衣所该有的?

眼前所见着实是男子才有的平坦胸膛啊!

恼怒染上德祐的苍白两颊,一双如星子般的美丽眼睛闪动着两簇熊熊烈焰。不知为

何,此时的谊咎竟还辨视得出那抹殷红,是属于极度愤怒与不甘受辱的高傲表情。

“侮辱一国皇子,是身为盟邦将领的你不该有的行为,在我想起你是如何指称我是

女子的羞辱之前,别再让我见到你!隋随国的谊咎大人。”

“我……”谊咎怔愣地不知该说什么话才好。

“你已经得到你所想要的答案了,现在,请你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德祐逐客之令一下,便立即穿回衣衫,背转过身去,不再回头看他。

谊咎望着德祐削瘦的背影,又再望向自己不慎持剑刺伤白衣的那只手,只觉一股错

综复杂、酸溜难办的滋味袭上心头。

这种心情,究竟是什么呢?又失望、又心急、又担心、又气恼……明明就是同个脸

孔与身形,为什么竟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呢?老天究竟和他开了个什么样的玩笑?

“下官多有无礼冒犯之处,尚请二皇子见谅。”谊咎叹了口气,不知到底是为了德

祐皇子不是白衣的事实而感到遗憾,还是因为德祐皇子的冰冷态度所带来的刺痛。“下

官……告退!”

话一说完,谊咎立即纵身跃出了学士阁。

瞬间,学士阁内再度恢复了原有的平静。

就在静证笼罩下来之时,德祐的身旁忽然出现一只只面容丑恶的小鬼,他们拉扯着

壁上的画轴,笑声放肆而尖锐,那模样仿佛是在讨好德祐一般。

德祐一看到小鬼们欣喜若狂的模样,立即抄起桌面上的石砚,毫不留情地砸向画轴

上的小鬼们。

“滚开!没人让你们进来!”

掷砚的动作牵动了左手臂,原本一片光洁平滑的左肩肌肤竟在阵阵光华之中,变成

了一块血渍斑斑的伤口。

“唔——”德祐痛彻入骨地捂着肩膀,玫瑰色的唇片顿时被咬出了一道血印。

按着血流不止的伤口,德祐胡乱找了布条缠上,接着又在书架上找了几颗伤药吞下。

疼痛依旧持续灼烧着她,一阵昏眩袭上脑门,而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在晕过去之前,德祐的脑中只回荡着一件事——

她竟错估了自己对他的在乎呵!
 0   2005-06-22 17:02: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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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卯时一过,天色也跟着暗下。

谊咎在整装完毕后,立即与参谋公晴连袂出席晔帝的酒宴。

才刚行至朝阳殿外,喧腾之声便传了过来。谊咎与公晴入殿坐定位,丰盛的菜肴与

笙歌华舞立即随之献上。

陆陆续续的,迦兰的各宫皇子、公主亦前来庆贺。

众皇子们莫不对这名武功远播的隋国名将赞不绝口,而罗扇轻掩的公主们,则是纷

纷对着这名既英武又俊逸的盟国武将投以欣赏的眼光。一时间,殿上的气氛好不热闹。

直到长公主嘉月莺声一唤,四周喧嚣的声音才顿时沉静了下来。

“德祐二皇兄呢?怎么没有见到德祐二皇兄?”

一张脸都快笑僵了的谊咎,略带惊愕地看着这突然的一幕,只见晔帝寒下脸来,而

皇后熙妾则是静默着没开口说话。

也对,他入驻迦兰已数月之久,上至太子,下至十八位皇子,甚至连二皇子的“女

官”白衣他都已经会过面,可是却独独不见那位寝宫与自己比邻而居的二皇子德祐!谊

咎望着晔帝寒霜似的脸庞,再望着众朝臣似惧似厌的诡异神色,好奇之心不禁涌现。

“二皇子大概是不想来吧!酒宴都已经开始,连陛下与太子都已入座,而二皇子却

仍不见踪影,怕是压根就没打算来吧!”侧坐在一旁的淑贵妃终于打破沉默,但说出口

的话却是带着极度的挑衅讽刺。

正座上的皇后没说什么,也没露出不快的表情,只是抬头在晔帝耳边说了几句,然

后便对着嘉月公主柔声地道:“嘉月,去请你二皇兄过来。今日之宴是为庆贺隋国与我

朝订定盟约,并欢迎谊咎将军将居留我朝一年,可不能如此失礼!”

“是,母后!”

嘉月欢天喜地的接了令,便带着女侍走向殿门口,途经淑贵妃时,还偷偷对着淑贵

妃扮了个鬼脸,这失礼却率直的一幕,恰巧被谊咎看见,不禁惹得谊咎一笑。

嘉月像是发现了,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红了脸,匆匆地走出殿外。

仪贵妃风情万种,嗓音低缓轻柔地对着谊咎笑问:“谊咎将军一脸笑意,可是遇上

了什么高兴的事?”

谊咎圆融得体的回答:“得见迦兰与我隋朝共缔盟约,下官自然开怀。”

“臣妾听闻隋朝男女皆通晓音律,不知臣妾是否有荣幸听谊咎将军弹奏一曲?”

谊咎微皱起眉,在心底琢磨着。

皇后熙妾都尚未开口,而眼前这名险些让他误以为是白衣的仪贵妃,却先说话定主

意了……想必哗帝真是宠眷她的;但他若就这样轻率应允,是不是太不顾及皇后的颜面

了?

“贵妃娘娘,您可考倒下官了,敝朝男女确实略通些许音律,只可惜下官粗鄙,对

音律可以说是一窍不通呀!”

“谊咎将军未免太过谦虚了,在座群臣谁不知隋国的谊咎将军,除了擅长领兵征战

外,更精通吟诗写词、音律歌赋……”

“传闻信不得的,贵妃娘娘。”谊咎仍是一派笑意地推诿着,硬是不肯答应。

见谊答那明显的拒绝,仪贵妃虽是不满,但因晔帝只作壁上观,丝毫无半点帮她之

意,也只好无奈的樱唇一咬,止住了声。

可是,偏偏谊咎的拒绝,却招来了淑贵妃的一阵冷嘲热讽。

“陛下尚未开口,有人倒是不知礼数地先说话了,只可惜没人搭理哟!”

“淑贵妃,你是什么意思?”仪贵妃一听,粉颜霎变,怒气腾腾地瞪着淑贵妃。

“咦?臣妾刚刚可是说了什么不得体的话,得罪了仪贵妃吗?怪了,臣妾明明记得

自己说的是个不知礼数的人哪!仪贵妃怎会如此气愤呢?”淑贵妃故作无辜的回道。

“你……”

仪贵妃才正准备反击回去,殿外便传来门侍的通报。

“德祐二皇子晋见。”

“宣!”

自始至终不曾开口的晔帝终于说话了,可是谊咎却注意到,除了皇后的脸色依旧平

静之外,其他包含晔帝,以及各文武百官在内,皆一脸像是看见了什么鬼魅似的神情,

就连方才还怒火对峙的淑贵妃与仪贵妃也都没了声息。

这位德祐二皇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会让所有的人一听见他的名字,便表现得如此

惊慌、恐惧?

谊咎轻支着下巴往殿口望去,心想,在这场无聊的酒宴上,终于碰上一点特别的事

了。

“德祐二皇子进殿。”

随着侍官的传唤声,自殿外缓缓地步入了一个青蓝色的纤瘦身影,身影的主人低垂

着头,步伐轻缓无声。

谊咎注视着那身影,心中不禁轻轻一紧。

那纤瘦的身形……似乎在哪儿见过……

“儿臣德祐拜见陛下、皇后。”

多生疏的叫法,活像臣下晋见主上似的。

谊咎的心里更好奇了。他紧紧的盯着依旧垂着头的二皇子,完全没注意到紧随在后

的嘉月,正一脸不善的瞪着自己。

“平身。”

“谢陛下。”

那张低垂的脸庞终于抬起来了,可是,他这一抬头,却让谊咎大吃一惊,不小心碰

倒了桌面上的酒碟。

那张脸……那张有着一双冬夜星眸、荷池莲瓣的绝世丽容……是她!是他遍寻不着

的白衣啊!

这怎么可能?

谊咎呆住了,紧盯着德祐的脸庞,一脸不敢置信。

他真是迦兰的二皇子德祐吗?可是,为什么他会长得与白衣如此神似?!

“谊咎将军?谊咎将军?你还好吧?”晔帝看他神色不对,于是连声唤着。

惊觉自己的失态,谊咎连忙回神坐正。

“啊!下官真是失礼了!”

“无妨,谊咎将军休要自责!”

晔帝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像是很高兴自己的话遭人打断似的,而且也没赐座给德祐,

就任德祐在一旁静静地伫立着。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没有人发觉德祐没被赐坐吗?

谊咎有些吃惊地抬眼望向上座的晔帝、后妃与文武百官,除了皇后正皱着眉望着德

祐以外,几乎所有的人都像是没看见他一般,自顾自的谈笑闲聊起来。

而此时,任谊咎再不知内情,也明白地看出了一件事——德祐二皇子似乎非常不得

晔帝的喜爱。

像是有意为难他似的,仪贵妃又开口了。“真是扫兴,一开宴便遇上了这景况,陛

下,迟到的人是不是该罚?”

晔帝并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那就罚二皇子弹奏一曲,为百官助兴吧!”

“好!就照仪贵妃所说的吧!”

谊咎听了真是不晓得该说什么了,堂堂一国第二皇位继承者,竟然要在酒宴上为百

官弹琴助兴?晔帝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让后宫妃嫔如此踰矩无礼?

而正当谊咎心中莫名地兴起一股忿然时,嘉月不知何时竟已凑近他的身边,用着满

是责怪的语气对他低声道:“都怪你!让父皇有了机会不给二皇兄赐坐!

你最好快点想想办法帮二皇兄,不然就有你好看的了!”

“不必公主提醒,下官自然明白。”

有了机会不给二皇兄赐坐?这可真是奇哉怪哉了!全迦兰,该不会只剩下皇后与嘉

月公主还记得这个二皇子的存在吧?

谊咎边在心里呢喃,边再回头望向德祐,只见他像是陷入迟疑,状似有意拒绝。

老实说,迟不迟到对谊咎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而弹不弹奏琴曲助兴,对他

则更是可有可无,但既然是自己让德祐如此下不了台,他当然得负起一点责任,尤其这

位二皇子有张如此令他“意外”的容貌,以及一种神秘的复杂立场。

“陛下,皇后娘娘、仪贵妃……”

还在想时,谊咎便已听见了德祐的声音。

“儿臣近日染了风寒,恐怕……”

“染了风寒?这是什么理由?若真是染了风寒的话,又怎会一整天不见人影呢?”

仪贵妃很快地出声打断了德祐的话。

“儿臣……”德祐的声音显得很困扰。

谊咎一听,再仔细地瞧了德祐好一阵子,果然发现那张清丽的面容上正泛起一层惨

灰。
 0   2005-06-22 17:02:0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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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害怕——”谊咎吻着她,在她的唇眼之间落下深深的吻,并宠溺地轻轻拨去滑

落在她额边的几缕青丝,那深情的安抚举动虽然温柔,却仍无法遏止恐惧侵袭她,她伸

出手,想要推开他,两人过度的亲密似乎吓坏了她。

“呜——”她闭上眼,猛摇着头,想要抗拒那自下腹袭来的一波波震撼。

“乖……别抗拒,你只要放松自己去习惯它……瞧!是不是觉得舒服多了呢……”

她的潮湿温润让他兴奋,他知道她其实也想要它的。

他暂缓了手指的动作,静静地停留在她体内,等她不再抗拒、排斥他亲密的接触,

他才试探性地缓缓将手指向里伸。随着他修长手指的探入,她的娇喘立即急促、频繁起

来。

“不再紧张了吧?白衣……我接着要做的事……或许会有一点儿疼,你怕吗?”

她缓缓的点了点头,怕自己无法再承受他所带来的快感。

“别害怕,听着我的声音,放松自己……试着接纳我的存在……只是疼一下下,之

后你会晓得这是一件多美妙的事……”他的声音低低的轻哄她。

“嗯……”她只是轻轻地发出了一阵咕哝声,而后便像催促似的弓起双腿,邀请着

他。

灵巧的手指勾动了她的欲火,也燃起了他急欲与她结合的渴望,他迫不及待的将壮

硕的身子移至她敞开的双腿间,唇舌取代另一只大手向下游移。

当他温热的舌头滑向她的小腹,来到她湿润的花心时,她终于惊醒过来,睁大了眼

睛看着他。

在那一瞬间,她竟在他的黑瞳中看见自己迷醉、愉悦的模样。

她无法置信地瞪着那双黑瞳中的自己,原先以为自己可以利用引诱他的机会杀了他,

却没料到跌入欲潮之中的人竟会是她自己!

事情……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忽然滑下泪滴,恐惧爬满胸臆。

突如其来的泪水震醒了谊咎,他搂住她的肩,少见的慌乱染上脸庞。

“别哭!我无意唐突,但——”

她频频眨着泪眼,无法发出声音,急速的抽气让她只能抓住他的臂膀,不住地掉下

泪。

“我、要、杀、了、你……定、要、杀、了、你——”

她呢喃着,纤指更加深陷地抓紧他的臂,震愕、惊恐、惧怕、难以置信的表情混杂

在她那张秀丽的脸上,一种比恨怒更加复杂的情绪流窜在她的灵眸中。

而后,她退开一步,将距离拉开,并以轻灵的步法一下子跃离了他的身边。

一手裹上之前被褪下的衣衫,一手执起从地上抄起的短剑。她瞪着他,接着,急速

奔向他,凌乱的脚步泄漏了心中的惊恐与不安。

一剑刺来,惊醒了谊咎,他回过神,看清她手中那把薄若蝉翼的短剑。

“白衣!你——”

利剑再次毫不留情地刺向他,谊咎不得已,只得跟着拿起剑。

为了止住她的步伐,谊咎持剑向前,剑身疾上,原以为她会因此停下脚步,却不料

她硬是冲向前,就见长剑因来不及收势而没入了她的左肩。

“白衣!!”惊慌布满了谊咎的脸,抓住她的肩,他立即拔出剑。

疼痛刺穿了她的身体,可是她却还是举起短刀乘机划破了谊咎的胸膛,而后咬紧牙、

跃上马,头也不回地奔离他。

“白衣——”

谊咎的呼唤声传来,又急又遽,她却恍若未闻,没命似的策马驰离他的视界。冷汗

不停地自她的手心、额角冒出,受伤的肩膀亦是血流不止。

她害怕得不得了……因为,就在她自情欲中惊醒的那一瞬间,她的心思、意志,竟

清晰响亮地对她说——

爱、上、他、了……

爱、上、他、了……

狂动的心跳涨满她的身躯,她抓紧缰绳,不敢多做停歇,仿佛一停歇,那股撕心裂

肺的痛苦便又会再次侵袭上来。

怎会如此……事情怎会变得如此……这所有的一切,为何竟会演便到这般无法收拾

的可怕的境地……



☆☆☆



前一夜两人分离前的混乱,让谊咎再也无法顾及与她的约定,他立即召来侍役询问;

然而,侍役的回答非但没有替他解决疑惑,反而更让他陷入了五里迷雾当中。

“住在延龄宫的公主?这是不可能的事啊!”侍役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

“奴才入宫这么久,从未听说过延龄宫里还住了一名公主!再说,延龄宫是御令的禁地,

就连后宫东殿的皇后与长公主要到延龄宫,也必须先禀明陛下才行哩!”

“连皇后与长公主也是吗?”谊咎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忽然觉得自己似乎走入了一

个没有出口的迷宫。他想了想,又再问:“那有没有可能是方入宫不久的女官,不懂宫

中的规矩,所以才……我记得她的年纪约十六、七……”

“十六、七岁新入宫的女官?这更不可能了!宫中文官的选擢都是以十至十二岁的

少女为主,此外,新入宫的女官全都派在皇都外的落栖殿里,落栖殿距离延龄宫有近十

五里的路程,不可能会有机会不慎闯入的。更何况,皇都四周皆有高墙围护,若说不慎

闯入,也除非她有飞天的本领才行……”侍役为谊咎添了茶,而后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似的喃喃自语了起来,“不过,如果是那个人的话,或许就有可能了……”

“那个人?谁?”

“陛下的宠妃,仪贵妃。”

“仪贵妃?”谊咎皱起眉,不知怎地,一阵不舒服的感觉翻涌上喉头。

是吗?宠妃……谊咎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中。

他倒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如清莲般的幽淡芳香与气质,

一点也不像是已晓人事的女子会有的,就在前一夜,她还用极其笨拙的技巧想要脱下一

个男人的衣衫……

“嗯!贵妃娘娘是四年前才入宫的才女,入宫时十六岁多,后来受到陛下的宠幸,

一下子便由才女升为贵妃了。”

“但你刚刚说延龄宫是御令禁地——”

“所以才说她是陛下的宠妃呀!连皇后都不能自由进出的延龄宫,竟破例让仪贵妃

自由来去,也难怪久阳宫的长公主与贵妃娘娘会这么不和呢!”

“是吗……”

略显失落地垂下视线,谊咎止住了口不再继续探问,不知怎地,心里不禁感到一阵

黯然。

她恨怒离去的模样深深地刻在他的脑中,他不明白为什么好好的,他们两人最后竟

会以这种方式分离……过度的冒然唐突是他的错,他原是打算找个机会,好好谈一谈的,

而如今却……

“唉——”叹了口气,谊咎支着额沉思。

到底该不该再继续找下去呢?如果她真是仪贵妃的话,后宫深阁,除非她肯主动找

他,否则,他们就不可能再有机会碰面了!可是,即使真有机会再碰面,那又如何?她

早已是哗帝的宠妃了,不是吗?

梳理完华贵织锦的礼服与帽冠后,侍役又端了一盘糕点上桌。

“谊咎将军,今夜陛下将举行酒宴,庆祝我朝与贵朝隋帝共结同盟,陛下嘱咐您可

一定要到喔!奴才为您准备的礼服就搁在寝房里,过了卯时,奴才会再来为您更衣的。”

“我晓得了。”

遣退了侍役,谊咎一个人独自静坐在丰阳宫中。

直到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他才收起心思,走入寝房更衣。
 0   2005-06-22 17:01:4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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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欲拒还迎

马蹄停下后,两人来到一处丘陵地的黄石上,等待银月沉去、曙光初现。

这一夜,白衣显得异常沉静,仿佛正在思索攸关生死的大事,一双黛眉蹙得紧紧的,

全然没半点平日的悠然和恬适。

“你在想什么?”

谊咎伸出手,抚向她的额,感觉掌下的人儿有些抗拒。不管是不是他多心,今夜的

她的确有些不一样。

她没答覆他,只是静静地低着头,接着,她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般,突然抬起手环住

他的颈项,一脸迷醉地开口问:“你……喜欢我?”

他沉默着,略略皱起眉头。

她如果有些不对劲,以往只消他略带戏弄地邪笑着逗弄她,她便会慌乱的半天说不

出一句话,可是瞧她今夜的神采与目光,却像要引诱他似的大胆。

“喜欢得不得了。可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

她没再直勾勾的看他,身子却慢慢地贴紧他,纤纤小手忽然向下滑去,在他的胸前

游移,并开始轻轻地画着圈圈。

刹那间,他明白了她动作里的意义,有些疑虑、有些纳闷,他猛地抓住了她正在使

坏的小手。

“白衣,别玩火!”谊咎低低地出声警告,孤男寡女深夜共处的气氛本已暧昧,若

再加上两心相属,欲望的火势一旦燃起,他可不认为自己能够把持得住,紧守男女间亲

密的界线。

“白衣——”

话还未完全出口,熟悉的幽香就已经窜进他的鼻间,害他险些失了心魂。

白衣抬起头贴近他的面容,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他还不及反应时,便结结实实地

吻上了他。

“白——”

潜藏在体内的欲望很快地烧了起来,并且不断的蔓延、扩大。在她主动的挑逗下,

谊咎不由自主的热烈回吻她,水舌顺势侵入了她甜蜜的檀口。

他的回应激励了她的动作,获得鼓励的白衣,大胆地压下他,笨拙地扯开了他的腰

巾与外褂。

她还太年轻、太生涩,不懂得该如何接续激情的节奏,只晓得以温软的菱唇亲吻他,

却没想到,他竟在她的舌头探入他口中,缠向他时,轻轻咬住她!那突来的惊愕,顿时

让她的身体窜过一阵战栗。

“这种事情应该要由我来主导的……”他霸道的说,反守为攻地拉住她的手,阻止

她的小手继续笨拙地往下探。带着些许无奈的轻叹和宠溺的温柔与爱恋,他宽厚的大掌

抚上了她的肩头。“傻丫头,咱们还没拜堂呢!就这么大方地要让我占便宜呵……”

白衣没说话,任双颊靠向他的胸,浑身酥软的摩挲着他的胸膛,像个慵懒的小猫般

惹得人心痒难耐;她将耳朵亲匿地贴在他的胸口,倾听他渐渐变得急促的心跳。

“若是再继续下去……你就没机会后悔了喔!你这爱玩火的丫头……”

他轻声地对她威胁,却不等她回答,便搂住她的腰,猛地翻过身,将她的身躯轻压

在他的身下。

落下深深的一吻,顽皮的手指轻轻溜向她的腰际,雅俊的脸庞贴近她的耳畔,低嘲

道:“慢慢来,我会教会你,一点一点的……这件极美妙的事……你会知道……舌头的

功用除了尝味道,还有许多让人意想不到的功能……”

话声才落,灵动的水舌便在她的耳边轻轻地啃吮起来。

她不知不觉的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嗓声低低柔柔地回荡在身边,仿佛春风拂过全身

的感官,一抹颤悸窜过全身,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起来!她……她怎能失去控制的受他

迷惑?她在心里大声的提醒着自己的目的,可是,他的声音好轻,动作好柔,竟让她的

心一寸寸的陷落……

他伸出手,十分有技巧的褪去她的衣衫,并轻轻抚摩着她僵直的背脊,想令她放松

下来。

“你得放轻松……相信我……你会尝到更多乐趣的……”他边哄,边细吻着她。

“唔——”

酥麻感窜上她的背,窜过脑门,到达她的四肢百骸,令她忍不住发出一阵轻吟。谊

咎的唇边浮起一抹满足的笑容,一种更深的渴望从他的喉咙里发出,伴随着一簇自小腹

扬起的火焰。

他浓情蜜意的吻着她,手指解开了她雪白兜衣的丝带,露出一片赛雪的肌肤。

“啊……”一阵风吹来,令她燥热的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白衣……你好美,甚至你的轻吟呢喃都让我陶醉……”

不知不觉中,白衣在他的爱抚之下,陷入了迷醉,微嗔的嘤咛一声接着一声滑入他

的心里,让欲望的火焰更加放肆的焚烧起来;他稍稍退离身子,动手快速的撤去两人间

所有的障碍物。

他爱怜的看着她星眸半眯,脸泛晕红,贝齿像按捺着什么似的轻咬着下唇,喉间发

出断断续续的低吟轻叹,潮红的双颊似苹果般令人忍不住想轻尝一口,脸上那混合着享

受与痛苦的神情,早已不见平日的矜持与娇怯。

火热的欲望如浪潮般袭来,催促着他的唇、他的手,沿着她的脸、颈项,往下滑向

饱满的酥胸,敏锐的战栗感立即传遍了她的身体。

她陡颤了一下,不安地弓起身子,不料,却更因此贴近他的怀抱。

当他毫无预警地含住她的粉色蓓蕾时,那舌尖与肌肤的触感立即穿透了她的所有思

绪。她已无法思考,只能瘫软着身体,任他的大手为所欲为的滑过她每一寸白皙的柔嫩

肌肤。

“唔——”她似无法承受这令人愉悦的撩拨,张口呻吟出声。

“别压抑,让我听听你快乐的呻吟……”

他吻着她,时轻时重,唇齿磨擦轻咬的动作极尽挑逗之能事,渐渐的,当她开始由

低吟慢慢转变为娇喘时,谊咎体内的炙焰亦烧去他残余的自制力。他的下腹充血,因克

制发泄的欲望而汗涔涔,浑身肌肉燥热难耐,火蛇逐渐烧上他的黑眸,浓烈的欲望占据

了他所有的思维。

他的碎吻持续向下滑落,在她胸腹前的春光上流连不去;粗糙的大掌顺着娇柔的曲

线向下游移,徘徊在幽深的丛林中,轻揉慢燃着女性的花心,惹得她不住地喘息。

在所有的理智、思绪远离她的那一刻,突然,他探指进入她紧窄的幽穴,令她呐喊

出声,不自觉的夹紧双腿,弓起身,全身绷紧得像弦丝,只感受到他在她身体里的律动。

“呜——”她哽咽出声。
 0   2005-06-22 17:00:3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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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神,竟发现谊咎带着笑,不知已经这般支着手望着自己多久了。

她顿了一下,才道:“我……我讨厌满月,打有记忆开始,从没喜欢过。”

一时之间,她竟然想起母亲死去的那一夜……那一夜,月也一如今夜这般圆,母亲

带着她,在她颈间绑上了白绫。

“娘是为你好……”

母亲的表情有些失神,伫立在月光下,像尊冰冷的石像。她看着母亲手中的白绫和

木椅,突然明白它们所代表的意义。

“你得死啊……你若不死,会害了千万人……”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是如何哭喊着求母亲的,可是母亲还是放了手,推开脚下的木椅,

看着她渐渐地在她眼前死去。

“母后……母……后……救……救我……”

她扶着颈子,无法忘记那时冷眼旁观的母亲,记忆中窒息的感觉、无法呼吸的痛苦、

昏眩、颈项间的灼热,还有知道自己正一步一步逐渐踏入死亡的恐惧感,全都一古脑儿

的涌上来……

“你怎么了?”

谊咎拉住她的手,被她脸上的表情吓着了。

就在提到满月的前一刻,她的表情还是正常的,可是下一秒,一种像是冰冷僵直的

畏惧神情便立即浮了上来。

这是第二次了!

昨夜她遇见他时,也是露出这种恐惧的表情。一个这么年轻的孩子,可能遭遇到什

么可怕的事吗?为什么她的神情是那么的骇然和挣扎?

“真可怕……死过一次的人,为什么还要活过来……”

死过一次的人?她指的……是谁呢?

是她的主子,延龄宫的二皇子?还是她自己?

“人绝对不可能死而复生的,就算是皇帝也不能。”谊咎心疼的搂紧了她。

她对着他摇头,不知指的是什么,是否认他的说法有误吗?

“别怕,我会在这里陪你的。”谊咎拍哄着她,心里突然浮起一丝熟悉的滋味,感

觉有种莫名的东西渐渐在心中发酵。

许久,许久……她将他推开,抽离身子的动作说明了将要离去的意图。

谊咎忙一手抓住她的手,另一只手则取下结系在腰间的玉佩,交到她的掌中。

“我们还会再见面吧?”谊咎问,黑眸中带着不容拒绝的坚持。“下回见面,你再

将它还我!你要记得和我的约定。”

她沉默的低下头,双眼紧盯着那只玉佩,半晌后,有些疲惫的点了点头。

“每个月的这个时候,亦即满月的前后,我们可以再见,但你必须要答应我一个条

件。”

“什么条件?”

“不要试图去找我。”她淡淡的说。

“为什么?”他不解的蹙起眉心。

“你是将军,我是婢。”她不带丝毫情感的回答。

“我不——”

“你不在乎,我在乎!”她抬起手及时打断了谊咎想说的话,双眸深深的凝视着他。

“请你答应我!”

一时之间,谊咎无言了。

“明夜再见了。”

他听见了她的道别声,这才回过神来,急忙拉住她的手问:“你的名字是——”

她顿了一下,然后回答他,“白衣,我的名字叫白衣。”而后,她轻灵地纵身一跃,

跳下石亭,像只彩蝶般,在他还来不及多问她一句时,便已匆匆离去了。

“白衣——”

谊咎抬眼望向她所消失的延龄宫的方向,忽地,夜云轻移,露出月儿的俏脸,撒下

一地晶莹的月光。他转头望向夜空中的皎洁明月,只觉今夜的月色美得好似她灵灿的眼

睛。

“姑且不论你是谁,但至少你的身份绝不是女官!”谊咎轻抚着下巴,思考的表情

浮现。“入驻迦兰一个月整,可从来没有一个女官会对隋国的谊咎将军称呼“你”……

别想逃离我,神秘的白衣仙子!”



☆☆☆



至少谊咎以为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那一身丝绸衣裳,与那份高雅的气质,以一个女官的身份来说,是太过奢华,也太

过雍容了点。

据仆婢所形容,迦兰的十七个公主中,就有两名是失宠的贵妃所生下的。倘若“白

衣”是失宠妃子所生的公主的话,便可以合理地解释她那份从容典雅的气质,与夜半出

游、不合礼数的行为了。

“你在想什么?”她察觉到谊咎的出神,立刻扯紧疆绳停下了马。

谊咎望着她,并没开口回答,倒是因为马速变缓之后,更可以藉此机会从容地细看

她。

趁着月色清明,他与她相约在月下,并偷偷地牵了马,奔出迦兰皇宫,朝西力的森

林快马奔驰而去。

加上这回的见面,已经是三个月来的第十四次了。可是,她一如往常的神秘,而且

总是在满月前后才会出现在他眼前。

他曾试探过她,上至天文,下至地理,从兵事到朝局,除了令他赞叹的满腹经纶与

诗书外,她还是个极出色的射御能手。他没见过一个女官能有这般的智识、才气与能耐,

就连那些皇子,公主也不见得有如此出色……

虽然心中的疑问多得不得了,但谊咎仍然遵守着彼此的约定——既不追查,也不探

问。他想,她会告诉他的,因为他不认为她能长时间若无其事地隐瞒下去,尤其当他对

她的感觉已经渐渐改变、渐渐趋向明显的时候……

“我的脸上有什么吗?从刚刚出宫以后,你便一直这样盯着我看。”

说她迟钝,没想到她却仍发觉了自己的视线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望向她。谊咎露出一

个意味深远的笑看着她。

“我只是觉得奇怪……”他故意吊人胃口似的停顿了一下。

“奇怪?奇怪什么?”

“奇怪这世上怎么会有一个女子像你这般出色、这般娟丽、这般令人着迷呢?”他

笑吟吟地望着她,更加确定地认为她是失宠妃子所生的公主。

才不过只是一些赞美,她便像是受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惊吓般,一张小脸总要红上好

半晌才会消褪。他曾见过的公主,大多是受尽了娇宠,对于他人的赞美,总是视为理所

当然。

所以,她若非失宠妃子所生的公主,便是天生就有如此独特的性情!而他明白,那

性情,已紧紧的牵住自己的了。

“只是这样看着你,就让我忍不住想要一口……吞下你!”

谊咎笑了出来,在她颊边偷得了一个吻。

他承认这是轻薄与调戏,不过,他并不在乎,反正在她面前,他的谦恭有礼早就已

经不知丢到哪条河里去了。

“走吧!时间不多了,再不快走,我们会见不到日出的。”

不待她抗议,他便拍了一下她的马,一同策马往森林那方的丘陵地奔去。

一路上,她没有再说话,像是惦着什么事似的,脸色渐渐变得黯沉。跑在前方的谊

咎却没发觉到她的异样,依旧笑容清朗的驾马而行。

她的心不断地交战着,从来没有人这样待她过!那样珍视、那样喜爱,将她当作天

地里的唯一……

白衣抬起头,望向前方的谊咎,那宽阔伟岸的背影,像个屏障似的护卫着她,而他

直视、毫不避讳的目光也深深的困扰着她。

笑时,他会轻轻抚着她、牵着她的手……从来没有过!就连她的母亲、父亲也都不

曾这样对待她啊!他们只当她是蛇蝎、是猛兽,避之唯恐不及地将她送到宫内最偏远的

延龄宫,像幽禁般地当她再也不存在。

只有他曾这样看着她,仿佛世上除了她,再也没有其他人。可是,也因此,她的心

才会愈来愈害怕,因为在他定定的凝视她时,她竟发觉自己的视线也同样紧盯着他不放!

她从没想过自己的心思会被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子轻易地占据,有一夜,她醒来,

便再也睡不着,只得起身走向窗边望,却不知怎地,他的身影和笑容,便突然跳进她的

脑海里……那时,她吓得怔住了,不敢相信他竟能影响她如此之深。

不!这不是她所要的,所以,为了永绝后患,她得杀了他!

还记得初见的那一夜,他毫不费力便闯入她设下的法界中,轻易地瓦解了她的法力,

如果那时他有意要杀她,她是绝逃不过一死的!天生万物,一物克一物,而他正是能够

克住她的人!

当年,在那条白绫绞上她的颈项时,她便告诉自己,今生今世,只要平静地走完这

一生,她就再也不欠谁。不欠母亲、不欠“舒乐”,也不欠那流在体内的“重天”血咒!

她不想再有所牵扯,不想再害怕什么,然而,他的出现却威胁到她想求平静的愿望!

所以,她得杀了他……

可是,她要如何接近武功高强的他呢?

除非,她以自己的身体来引诱,然后再趁他不备、欲火焚身时……杀了他……
 0   2005-06-22 16:59:2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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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婆多达国的巫子?巫子侍奉的神祇,不正是冥路的阴帝吗?”

白影凌跃起身子,周身蓦地射出一阵强烈火光,青艳磷火熠熠闪耀,一时间,整个

林地便陷入一种似幽冥的鬼气中。

磷火缭绕,带起一片炙闷的灼热感,疾速蔓延的火蛇,飞快地缠向巫女们,霎时,

惊惧的尖叫声冲向了天际。

“哇啊——”

不过一刹那间,就在白影与巫女们眼神交视的一瞬间,她们竟像疯了似的猛力拍打

着自己,并不停地发出惊声嚎叫。那突如其来的景象,几乎让一旁的黑衣人呆住了。

“你们就带着被火灼烧的幻觉,一辈子活在噩梦里吧!”

“妖孽!延龄宫的二皇子果真是能支使妖术的妖孽!”

“不是说了吗?延龄宫中的二皇子可是鬼哪!”

惊骇支配了黑衣人的心,狂乱的刀剑开始猛烈的砍向白影;白影却丝毫不见惧色,

水袖一挥,艳红之火再现,那些黑衣人也在瞬间跌入与巫女们相同的幻境中。

就在月色逐渐被夜云遮蔽之时,一阵低缓的男音突然闯入了。

“谁在那里?!”

几乎是震天的一惊,白影来不及射出水袖,一股无形之气便突然吸走了缠住众人的

火舌,而后反势冲向白影,将白影的身躯击飞了数十步。

血气逆流让白影吐出了一大口血,白影举袖拂去嘴角的血,面露骇色地望向声音的

来源,只见从林外走入一名身着银甲的男子。

获得喘息的众人见状,立即乘隙飞身离去。

“你没事吧?”

谊咎一见跌坐在地上的白影,立即一个箭步上前,将白影扶起。他定睛一看,才发

觉怀中受了伤的白影竟是一名年轻少女。

少女颈佩雕工精细的珠玉环炼,耳戴璎珞路针坠,五官清丽绝尘,宛如梵天壁图里

的方外仙子一般。

但此刻,她的脸庞、衣衫皆沾着血,出色秀丽的脸上还显露着一抹惊骇的神情。

“姑娘,你还好吧?”

谊咎撕下衣衫的一角,想要替少女擦去血渍,可是话还没说完,少女便猛地推开他,

惊恐的飞身离去了。

“姑娘,你——”

少女几乎是用尽全力地向前飞奔,仿佛身后有千百个恶鬼在追杀她一般。直到那银

甲男子的声音没入风中、听不见了,她才停下脚步,靠在一棵盘根交错的老树边大口喘

息,眼泪在松懈神经之后,竟不受控制的簌簌流下。

好可怕!好可怕!

少女握紧了发颤的双手,神色像是临死的恐惧,随着刚刚那阵狂奔而落出颈项的是

一条刻着“延龄德祐”四字的细致金锁。

从来没有人能打破她的法界、逃出幻境的噩梦中啊!为什么那名银甲男子竟然可以

做到,而且伤了她?

一直以来,为了保住爱子德昕的太子宝座,淑贵妃不断买通杀手,狙杀宫里最有可

能争夺太子之位的皇子,例如意外淹死的三皇子、误饮鸩毒的七皇子,以及被蛇咬死的

前东宫大皇子……每一名原本可能成为太子的皇子们,全部一一死在淑贵妃手中,就连

“她”这名遭父皇打入冷宫的二皇子也不能幸免,只因她是当今东宫皇后的继子!

害怕吗?这永远无法停止的暗杀……不!她从不曾害怕过!

当母族舒乐的异能力苏醒过来后,她已渐渐学会如何操控这股她就是想甩也甩不掉

的奇异幻力!从以前到现在,还没有一名杀手能够逃得过,他们只能永远活在她所制造

出的幻境里,作着一个永远无法结束的噩梦。

她虽不够仁慈,却也不残虐,只要人不来犯她,她便不会犯人!她心里一直只有一

个简单的愿望——平平静静地在学士阁里过完这一生。

她不想当太子,甚至不想当这个“二皇子”!

可是,噩梦还是紧紧跟随着她!淑贵妃、仪贵妃……一件又一件,一桩又一桩,乃

至今夜遇见的那名破了她法界的银甲男子。

好可怕……好可怕……十七年来,从未有过如此让她惧怕的感觉。她知道,他若不

是她的“辅命星”,便是她的“夺命星”!

“不要紧的……不要紧……”她一边擦去泪,一边按住自己不住发抖的双臂。

没有人知道舒乐的“重天”与秘密,没有人知道!

“只要……只要杀了他……不论他是“辅命星”,还是可以杀我的“夺命星”,只

要杀了他,平静就会再回复了……”



☆☆☆



再见到那抹绝尘出色的身影时,已是隔日申时以后。

谊咎并不奢望能再见到那名白衣少女,昨夜当她见到他时,她的眸里透出了骇然与

恐惧,仿佛看见了什么可怕的妖魔鬼怪。

谊咎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虽然他从不在乎自己的相貌,但以众人对他的评价而言,

他自认为自己至少应该算得上是相貌端正,虽不敢自比宋玉,但好歹也有卫青的俊雅吧!

“那时,你一脸畏惧的表情,我还以为自己的头上是不是平空多出了几只角呢!”

第二次再见到她时,她的神色显得自然多了,清丽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窘的微笑,那

模样几乎让谊咎看呆了!

他并不是没见过美人,可是却从没见过像她这么出色的,宜静宜动,像是一株沾了

露水的剑兰,带着一点骄傲的英气,一点智慧的深思,还有一点羞怯的娇柔。

“谢谢你救了我,昨晚夜色阒暗,我没料到还会有人出现……”她低着头对他解释,

说昨夜的蒙面黑衣人是恶人派来的刺客,为了保护主子、担心主子的安危,她才会来不

及道谢,便匆匆离去。

“可惜我一点也没派上用场。”谊咎笑着摇摇头,脸上虽是笑着,但心里却仍不由

自主地泛起了一些困惑。

他总觉得似乎有哪儿不太对劲儿……啊!是了!那双眼!

在昨夜昏暗月色里,他明明看见那双明眸之中的冷静与睿智,那种毫不犹疑、畏惧

的冷峻眼神,正是令他难以忘记的最大原因,也正因为如此,他曾在迈步上前时,发现

自己的出现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她并不是那种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至少他没见过一个姑娘会有如此澄澈犀利的

眼神,再想到那时几乎是拚了命逃离现场的那群男人与女人……无论如何,“弱质纤纤”

这种字眼绝不可能用在昨夜的她身上。

可是,今夜出现在他眼前的她,却几乎是完全换了一个样子,一点柔顺与爱娇、一

点羞怯与温雅……难道明月对于女人的影响真有这么强烈吗?

“你是宫里的女宫?”望着低垂着头的她,谊咎笑问。

“呃……嗯!我在……延龄宫。”

“延龄宫?延龄宫里住的好像是二皇子……说到二皇子,传闻二皇子学识渊博,我

倒是没想到连二皇子身边的女官也都这么出色哩!”

“我——”

“我叫谊咎,司徒谊咎。”他指向临近延龄宫的丰阳宫,对着她道:“我就住在那

里,瞧,和延龄宫很近吧!我们可算是近邻呢!”

“我知道,你是自隋国来的使将。我……从其他女官那里听说了你的事。”

“我的事?不会是不好的传闻吧?”

“是好事,每座宫里的公主和奴婢都在谈论你,说你是个风雅斯文的武将。”她一

边摇头笑着回答他,一边像在观察他的反应。

“那么,你的主子呢?”扶着下巴,谊咎和她一起蹲在映着月影的荷塘边,被她观

察的同时,也顺便审视她。

“你的主子也像其他公主一样讨论我吗?”

“咦?主子……哦!对,主子!”她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轻支着手,谊咎一双黑眼里的笑意更深更浓了。

看她这副慌乱的模样,真是有趣!想必她从来不曾说过谎、做过这种事吧!再算算

她的年纪,大概只有十六、七吧!一个学识丰富的皇子和一名武艺绝伦的女官……唉!

瞧他遇上了多么有趣的事。

“但他是皇子,皇子没有理由谈论你。”

“为什么?难道我不受皇子的欢迎吗?”谊咎故作疑惑地望着她问。

其实,受不受皇子们的欢迎根本不用问她,像三天两头没事便跑来找他一同出游的

四、五皇子就很爱找他!

“受欢迎。”她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呢?你也像其他宫里的女宫一样谈论我吗?”他带笑的眼眸像新月,隐含着

一点点的坏心,期望她能有自己想像中的那种反应。

“为……为什么我要谈论你?”她急了起来,双颊当场泛红一片。

一见她的双颊布满飞霞,谊咎竟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猛地捧起她的脸,温软的薄

唇倏地在她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

唐突佳人并不是他会做的事,但面对她,不知怎么搞的,他似乎无法贯彻以往的本

性。带着无奈与怜惜,他紧搂住她,更深的探索着她那迷人的馨香与肤触。

唉……他的谦恭有礼、他的谨守礼教……这会儿,可全都毁在她的手上了!

“你真可爱,我实在喜欢你喜欢得紧!”他感叹一声,将她搂得更紧。

“你……你……”

不理她气急的模样,谊咎一把将她抱起来,“咻地!”一声,跃上了石亭的顶上。

她先是吓了一跳,后来才记起要挣扎,不料谊咎却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下,轻佻且

邪气地笑着对她威胁道:“你再动一下,我就要再吻你啰!我这次可就不曾像刚刚那样

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保守喔!”

这么一说,果然制止住了她的抗拒。

跃至石亭的顶上后,他才放下她。一离开他的怀抱,她立即跳离他数步远,活像他

是一个大色魔。

“你这无礼的家伙!”

谊咎也没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抿着一抹笑,指向天际的圆月对她说:“你瞧,这月

亮很美吧!这是我初至迦兰时发现的。站在这亭顶上,总觉得那月仿佛伸手便可以捞到

似的!真美……”

谊咎陷入喃喃自语中,坚毅的黑眸在此时显得份外迷蒙,那沉醉的模样仿佛是一名

风雅儒士,一点也看不出他竟是纵横沙场的威远将军。

也不晓得是不是被他那份悠然自得的心情感染,她竟也沉静了下来,跟着他望向皎

白的明月。

不知过了多久,当冷风渐渐吹起时,她才惊醒过来,忽然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

“看呆了吧?”
 0   2005-06-22 16:57: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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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白鹫

恢宏典雅的御书房中,局足不安的隋帝背着手,时而坐下站起,时而踱步不停。

他在等待,十七年来,这等待不停地煎熬着他的身心,他不禁引颈瞧望,这一生中,

从未有哪一次的缔结盟约会令他如此心焦的期盼、等待!

他的“永世之血”、“永世之命”,全都看此一举,所以,他不得不焦急,不得不

恐惧。好一会儿之后,当他终于听见宦官的求召声传入,他的心情几乎是狂喜得无法遏

止。

“威远大将军司徒谊咎觐见!”

“宣!快宣!”他喜形于色,忙道。

“下官司徒谊咎,叩见皇上!”

一抹清澈坚定的男子声音传入,随声而入的是一名身着银白软甲,年约二十六、七

岁的武官。

年轻武官有双精炯明澈的瞳眸,谦和恭顺之中,却又带了些许桀骜不驯的气息。他

的相貌煞是好看,端正的轮廓隐含儒者特有的尔雅温文,但在他那和煦轻暖的笑颜中,

则隐藏着几丝不易察觉的犀利。

谊咎入了御书房,叩跪隋帝之后,接着便对隋帝呈上一只苍蓝色绣银的绢布。

“下官幸不辱命,已为陛下取得隋迦两国的盟约之好!”

隋帝接过绢布,等不及为爱将赐坐,便立即敞开绢布审视。

“哈哈哈……等了这么多年,朕终于等到“你”了——”

隋帝的神色之间充满了一种陷入疯狂的喜乐状态,尔后他才记起身边的谊咎,然后

收起心神,转向了谊咎。

“此番之行,多劳爱卿了!”

“这是下官之责。”谊咎恭敬的回答。

“对了,这趟迦兰之旅,爱卿可有遇上什么奇异之事?”

“奇异之事……”

谊咎失神的低吟呢喃着,脑中不禁浮起班师回朝的前一夜,在酒宴之后,遇见一名

命相师对自己所说的一段话……

“爱卿?”隋帝的声音唤回了谊咎的神智,谊咎赶忙回神应话。

“是。”

“爱卿可是遇上了什么怪异之事?”

“不……只是……啊!不……没什么,下官并未遇见什么奇怪之事。”

隋帝望着他,一脸狐疑,最后,终于止住询问的冲动,另下一道圣谕。

“爱卿此次迦兰之行,居功不小,朕本当赐你厚赏,无奈边境多事,此番又需爱卿

效力……”

“这是下官之责!”未等隋帝说完,谊咎便自行应道。

“好!不愧是我隋国大将!座前谊咎听令!朕命你率兵出使迦兰,并长驻迦兰,此

行务必要获得迦兰全国上下的信赖,再取其黄金矿脉!”

“下官领命!”

领了圣谕后,谊咎便立即退出宫,返回府邸整装。

待谊咎离去之后,隋帝旋即又再召来谊咎靡下的参谋公晴,吩咐道:“好好盯住谊

咎的一举一动,一旦发现谊咎兴起了叛国之心,便格、杀、勿、论!”



☆☆☆



是夜,出使迦兰所需的行装终于整理完毕。

谊咎斟了一杯酒独自品饮,倚着窗口,望着月色,谊咎忽然又想起了命相师的那段

卦言——

你终会遇见她,遇见那名你将舍命守护的天子……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全看你们

的造化与命运了……你得记住!今生若是无法圆满,必当在来世里求报还……

“来世吗……”谊咎低声呢喃道,不知怎地,一抹阴郁突然涌上心口。

他望着悬空明月,今夜大地一片银光,他轻皱起眉将酒一饮而尽,无法解释的惆怅

挂满怀。



☆☆☆



带兵进驻迦兰,对于不善兵事的迦兰来说,虽有利于护卫边境,但同时亦有引狼入

室之险。

谊咎明白,迦兰境中所拥有的黄金矿脉,是令隋帝亟欲与之缔结盟邦之好的主要原

因,但以迦兰如斯风雅的古国,他认为,战争该是得到整座矿源的最短捷径。可是,隋

帝却情愿以这种缓慢方式……或许在迦兰国中,有某个让隋帝动心的东西是十分难得的

吧!

在隋迦两国缔结盟约的会议结束之后,满天的落霞早已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披了黑

纱的天幕与明月。

身穿银甲的谊咎,一边抚着颈子返回寝居,一边漫不经心地想起了一件令他困惑的

事情。

入驻迦兰近一个多月,他渐渐发现,迦兰人的风俗民情,几乎远远超过隋国,这个

早在中原汉族建立皇朝以前,便已存在的内陆占国,竟以其悠远丰沛的历史文化,巍巍

地傲视所有的邻邦。

令谊咎好奇的是,一个如此斯文脆弱的国家,究竟是以何种方法长存呢?是其所崇

信的神佛庇佑?还是在朝政的递换里,皆有名君掌政的缘故?

“唉!现在不是我该分心之时,如何尽心博得迦兰君臣的信赖,然后探其金矿所在,

才是我应该想的事情!”谊咎吐了口气,甩甩头,自言自语地呢喃道。

自从天气入秋以后,整整两年,他纵横沙场,现在,他只想快快解决隋帝交付的任

务,待为时一年的任期届满,他便要返回隋朝,卸下一身染满血腥的胄甲。

正当谊咎这般想着时,突然,从迦兰大翰林学士阁里飞出一只浑身雪白的鹫鸟!那

鹫鸟的身形几乎是一般鹫类的两倍大,飞冲凌霄的姿态,映照着月光,竟熠熠地闪着一

片异常晶亮的光芒。

恰巧抬起头的谊咎望见了这只怪异的白鹫,不知怎地,好奇心莫名窜起,想也没想

的便纵起身,疾速地朝鹫鸟飞离的方向奔去。

“等等——”

也不顾这样的疾奔是否会引来他人的侧目,谊咎几乎是使尽全力地追赶着。

只不过,白鹫很快地便在一片密林里失去了踪迹。

一阵青光激射,失了白鹫踪影的小林里,却突地落下一名穿着华服、身形纤细似少

女的白色身影。就在白影出现在密林的同时,一群身着黑衣、头带面罩、手执长剑的男

人自空中凌跃而出,迅速地对白影展开凌厉攻击。

白影身形轻灵地避开了绵密的攻势,并在侧身躲过剑击的同时,直指向黑衣人的额

头。仅不过是一转眼间,大部份的黑衣人便全都定住了身形,再也无法动弹。

“放弃吧!你们会死的!延龄宫的德祐皇子可是鬼啊!”白影低低的吐出了这句话,

声音像幽灵似的轻轻飘出。

其余活动自如的黑衣人对白影的话彷若未闻,一波波的攻势仍是轮番上阵。

眼见无法轻取白影的性命,为首的黑衣人遂取出颈上的短笛一吹,发出了一阵高啸。

瞬间,林地四周出现了数名异族服饰的女子,那些女子们手持铜铎,眼画艳彩,活似番

族祭祀的女巫。
 0   2005-06-22 16:57:2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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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太子,从不曾怀疑过自己的决定与判断,因此,才会那样狠心地让他受尽折

磨与痛苦,明知他绝对舍不得抛下她,却还是将他拉入火中一起牺牲……原因只为她知

道他永远都会站在她的身旁!

是的,他会永远站在她的身旁!!

“这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我不顾及你的想法,任性地作决定——”

思咎拂去眼泪,翻出调查报告书上,方贝令的办公室电话。

她决定赌一赌,不只是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

如果他仍有一丝记忆,当他再次看见迦兰的那片土地时,过去必会立刻涌上他的脑

海,就像当时她在梦里再次遇见他一样熟悉,而且再也不会忘记。

但如果当他故地重游之后,仍旧无法忆起她,那便表示他已决心放弃她。那时,她

会死心地接受这一切,接受让他们的过去,化为烟灰与尘埃……

在她拨了电话后,对方立刻有了回应。“您好,这里是贝令联合律师事务所。”

“敝姓兰,兰思咎,谨代表兰氏史迹文物研究中心,委托贵事务所处理有关迦兰遗

址权利归属一案,详细资料将在二十分钟以后传真到贵事务所,烦请贵事务所在一星期

内给予敝中心答覆,谢谢。再见——”

挂上电话,思咎滑坐在地上,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扑簌簌地落下。

“别忘了我,千万不要忘了我——”



☆☆☆



飞机很快地便到达了上海。

兰氏史迹文物研究中心的委托律师方贝令,与副辩护Angus,助理Daisy、Joseph先

坐船到成都,换了兰家准备的私人飞机,然后再驾着早已承租好的吉普车,一路开往位

处于高原上的迦兰皇城。

历经三个多小时的车程,一行人抵达了皇城的出土处。他们在兰氏研究中心研究员

的引领下,进入皇城内做资料采集。

依据研判,皇城的落成时间约莫距离现在三千七百多年,在有限的文献记载中,它

是坐落于古迦兰高地上,皇城的东边是仇摩置山,北边是慕吐塔格山。由于年代久远,

从皇城侧面看去,几乎有近一半以上的面积是悬空在高崖边上,地势显得相当险峻。

为了赶在兰家小姐到达前,做出最有效的评估资料,方贝令在说明完所有注意事项

之后,便指示所有的人在大殿处分头进行调查。

他颇在意兰家委托的这件案子,因为,自从事务所回应接受以后,他便开始断断续

续梦到一座样式别致、建筑典雅宏伟的古老宫殿。

他的历史科目一向不太好,对于建筑物的认识,也只比刚上幼稚园的小侄子多上那

么一点点,老实说,他压根不知道那是属于古中国边疆地区特有的传统建筑,若不是因

为恰巧看见兰家附过来的照片,他差点以为它是希腊雅典山顶上的天神神宫了!

不过,无论如何,能够确定梦中的古城曾经存在是很好,只是,让他更感兴趣的却

是那个老是静伫在宫殿之外的青蓝色身影,与那位年轻的委托者——兰思咎……

想着想着,方贝令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起那个曾经见过一面的美丽女孩。

初次看见他,兰思咎竟对着他掉下了一串眼泪,她哭得很伤心、很激动,仿佛是久

别数年以后的再次相逢。

当时,他只觉得一阵困惑,但那困惑里,却又带了一种莫名熟悉的痛觉,痛得像是

发自身体的最深处。

他觉得自己仿佛认识她,可是不知怎地,就是想不太起来,而且,有一种十分强烈

的感觉似乎在告诉他,那位兰思咎小姐,好像就是他梦里的那抹责蓝色影子……

绕过一条长长的老旧回廊,不一会儿,方贝令独自来到一条满地荒芜的小径上。也

不知怎地,他突然觉得这地方很熟悉,像是曾经踏过这条小径;他不由自主地侧着身再

往前走去,很快地,便看到了一座斑驳的宏伟石楼。

“学士阁……”

方贝令勉强地看出石牌上的字,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突地涌上心头。

忽然间,一个东西从方贝令的身后闪过,方贝令猛地回过头,依稀看见一抹青蓝色

的影子从他眼前晃过。

“啊!那是——”

他想起梦中那个模糊的身影,陡地,心房一阵紧缩,双脚竟不听使唤地大步迈出,

追上前去。

再绕过一条小径,方贝令终于清楚地看见了身影的主人就在前方。他想也不想的疾

步追上,不料,却踩了个空,惊悸之余,他发现自己竟在往下掉?

那速度令他害怕,他用尽气力大声呼唤,可呼喊声却在风中散成了一片片细小破碎

的声音。

等他想再发出第二次呼救时,他的后脑却像突然撞上了什么东西;方贝令抬起手,

仿佛还想再说什么,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他明白自己就快昏过去了,疼痛侵袭他的身体与双眼,恍惚间,方贝令突然清楚地

看见一幕熟悉的景象——一名身着银白甲胄的男子,与一名身着蓝衣的女子。

他张大双眼,还想再看清楚些。然后,他终于如愿地看见那名男子与女子——那男

子是他自己,而那名青蓝衣衫的脸庞则是……

啊——是她!!

方贝令惊呼出声,下一瞬间,他便失去了意识……
 0   2005-06-22 16:56:2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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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22 16:55:4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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