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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逢敌手多暧昧
网友【dreamer】 2005-06-22 17:22:04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9    1
第一章

这是一天的清晨时分。

坪、碰、锵、挡……

这是十级强烈地震吗?错了,这是安家与相临的风家每天必定上演的早安曲。瞧!是不是既美妙又动听呢?天知道。

“这么快就六点了呀!怎么感觉像刚入睡而已。”安父看了下床头柜上的时钟一眼,心想这个钟大概也不能用了吧!它从来就没有机会尽到它天生的使命,想来也满惋惜的,因为永远都有一个比它更具威力的“噪音”,每天准六点、且不容置疑地叫他们起床。

那个比闹钟还闹钟的噪音,就是来自他的乖女儿──安筱琪是也。

“老伴呀!你看最近需不需要再找人来修一修墙啦?”安母的眼睁都没睁地问着身边依旧安然的丈夫。

“嗯,是差不多该找人来修一修了。”离上次修墙是半个月前的事,应该差不多是时候了。

语毕,两人又继续酣睡下去。因为现在还不是起床的时候,他们在等另一波更激烈的……

此时楼上的安筱琪依旧疯狂地砸着自己房间那一面可怜的墙。难道她真的疯了吗?还是她有破坏狂呢?都不是。

原因则要远从十八年前的那一天说起了。

……

“我说安刚呀,你也太下中用了吧?我俩前后结婚下差一年。你怎么才生了个小女娃,今年也才只有两岁?你瞧瞧我,都两个儿子了,一个七岁、一个五岁,看你只有一个女娃可怎么办呢?枉费我等着日后让咱两家联婚,来个亲上加亲呢!”风神智在两家定时的聚会中故作感慨地说,却也为日后的战乱起了祸源。

“还不都因你,没事那么快就让你老婆怀孕生子。我就不舍得紫菱为我受那种非人的罪。后来还是在紫菱的坚持下才生了筱琪的,否则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有孩子的。”安刚说着,更将身旁的爱妻与女儿抱得死紧,他就是那种标准的巨蟹座男子,多愁善感,而且容易被感动。

身为生死至交的风祥智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虽然也很爱他的妻子,但儿子们却也是他的骄傲;看着日渐成长得更加俊美的儿子,他的心中就充满着无以言喻的感动,恨不得再添个一打来,以证明他和爱妻都是标准的优良品种,生下来的孩子都是俊男美女。相对地,安家的小女娃看起来就逊色了许多,但是他不介意,毕竟是多年的友谊;况且他相信有他儿子的优良基因,日后小两口结了婚,绝对是可以改变对方的缺点,传承他们风家的一贯水准!他在心中自信满满地想着。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也是很爱妻子的。”说着,也抱了抱身旁的妻子,又道:“要不,这样好了,既然事实已无法改变,那我就让我们家的小儿子群拓来娶你家小丫头好了,老安,你觉得这建议可好?”

安刚想了一会儿,倒是满赞同的。从大学相识以来,他们便是生死至交,一起读书、一起服役,甚至一起工作,他们一起走过太多的岁月,使得他们也想让下一代和他们一样好,所以他们连房子都买在同一条路上,门牌也只差两号;大家都知道门牌是单号与双号是壁垒,也就是说。他们两家是紧连在一起的,外观相同,内部隔局、陈设也迹近相同,只是左右方向的差异而已,有时走错了栋大概也不知道吧!

“也好,嫁到你家我也放心,也不用再去烦恼她往后二十年的青春岁月会遭遇到其它的感情挫折。”安刚与妻子对望一眼,曾走过的岁月让他们更珍惜彼此。

“太好了!那就这样一言为定喽!”风祥智乐得开怀大笑,也抱紧一旁沉默含笑的妻子,却忽略了另一旁寒着一张脸的儿子──风群拓。

“我反对。——有一个不容置疑的童稚声音,发出了严重的抗议。

“什么?”大人们异口同声地问,目光全调到男孩这边;就连一向以冷然著称的大儿子风群磊也挑高了眉,冷眼看着他。

“我才不要娶一只丑小鸭!”大声地说完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冲出大人们的视线,留下一屋子尴尬的人,和两个小孩。

“白痴。”风群磊若无其事地骂完后,也迳自回到自己的房间中。临走时他瞥了眼坐在椅子上毫无表情的安筱琪一眼。她在想什么呢?没有人知道。

……

那一天的闹剧就此结束,这个话题也从此被视为一项禁忌,没人敢再提起;但那天的联姻事件却彻底地改变了两个人!

两个原本乖巧伶俐的孩于,是好是坏没人去评论,只是大人们心中总难掩一丝愧意,甚至日子愈久愈惭愧,也就是十八年后的现在。

风群拓将被子整个悟住耳朵,在床上挣扎着翻来覆去,他真下知道一个人为什么能记仇记那么久!十八年了,天呀!整整十八年来他没睡过一天好觉,他该怪谁?他的父母?还是那个可恶的安筱琪?可以知道的,他绝对不会怪他自己!任谁也不能改变他的决心,那年他不愿意娶她,今日他也不会,虽然她已由丑小鸭出落得亭亭玉立。何况他现在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她──恶劣至极。

“我受够了!”风群拓忿然地掀开被子,拨着他既熟悉又气忿却也每日必拨的电话号码,仿佛把气都出在它身上;若说安家的墙壁每半个月就要整修一次,那他的电话可能是每三天就得换一支了。

“你够了没?”在对方接电话的同时,他威胁地低吼出声,人的忍耐足有限度的。

“呀!你起床啦?我正在做早操呢!”安筱琪丝毫不畏惧,甜甜地说。心中可得意得很。

“放屁!你做的早操未免也太惊天动地了!”他的风度在安筱琪身上完全不见踪迹。要知道他可是花名在外。每个女人心目中趋之若鹜的翩翩美男子!也只有她有本事令他这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完全失去控制了。

“会吗?我从未听过有人抗议呀!会不会是你的耳朵太过灵敏了?”她在心中窃笑着,每天整他这么一次也够她开心一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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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告诉我,你为什为没去?”安筱琪轻轻偎在风群拓怀中,感谢着这得来不易的重逢。

优美的音乐、昏黄的灯光,他们就在这美丽的情境中互相依偎。

风群拓沉吟了一会儿,揉揉她的头发才道:

“当车子离机场愈来愈近时,我想见你的念头就愈来愈浓,我知道,如果我没再见你一面的话,到了美国我也没办法定下心来做我要做的事,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别去。”

“那你是不是不去了?”安筱琪一喜,她再也不要尝到分离的滋味了。

“不,我还是要去。”风群拓抱紧了怀中的她。他如果不去,以后怎么能给她最好的生活呢?

安筱琪失望地挣开他。如果他还是要走,为什么还要回来让她空欢喜一场?忍不住一阵委屈,泪水又涌上了眼眶。

“筱琪,别哭。”风群拓扳过她的身子,轻轻吻去她的泪。

“你别管我,我就是爱哭不行吗?”安筱琪任性地说。

风群拓无奈,只好哄着她。

“只要你不哭,我什么都答应你。”其实他早就想好方法了,他只是故意吓吓她而已。

“真的?”安筱琪止住哭泣,不信地望着他。他真的什么都能答应她吗?她知道一定还是有不行的,而且就是她希望他做到的那一项。

风群拓含笑地点点头。

“那──我要你别去美国了。”安筱琪认真地凝视他,只见他面色为难,犹豫不决。她就知道还是不行的,不管她再怎么求他,还是不行的。

“不,我不能答应。”风群拓偷看了她一眼,见她嘴巴嘟得三丈高,他便忍不住想笑。

果真是骗她的!她生气地起身便要往门口走去。但风群拓的声音却在此时纵她身后响起。

“不过──我可以一年后才出发,而且──”风群拓又卖关子似的停下来。

“而且怎样?”安筱琪转身看他,欣喜的神色表露无遗。

“你亲我一下我才告诉你。”风群拓故意刁难她。

安筱琪心不甘情不愿地走过去在他颊边轻喙了下。“这样总可以了吧?”

“要这样才行。”风群拓将她整个人拉下,翻身压在她上面,然后便堵住她抗议的小嘴,深深地吻着她。

就在两人都意乱情迷时,风群拓才稍稍离开她唇畔,在她唇边低喃……

“而且我要等你毕业后带你一起去。”风群拓深情地说。

安筱琪又感动又高兴,眼泪差点儿又滚落下来,但这次她忍住了,高兴的时候是不能哭的。

“为什么?”安筱琪知道她问得很傻,但是她想听到那句话。

风群拓故意不说出她想要听的那个答案,但表情却温柔了起来。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一个傻女孩为了我疯狂地在雨中奔跑。”风群拓语调挪揄,目光却变得更加炽热。

安筱琪脸上一阵操热:“你都看见了?”

风群拓没有回答,只是更眷恋地吻上她的唇。

此刻窗外的虫鸣鸟叫再度成为和谐的乐章,编织成一首首美丽的爱曲。

《全书完》
 0   2005-06-22 17:40:47  回复
dream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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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你都要走吗?

安筱琪很早就到了那间和夏芷芊约好的咖啡坊。在侍者的带领下,她坐上了一个视野颇佳的座位。

连续几天的好天气,今天竟莫名下起雨来,雨丝不大不小,天空的颜色却很黑,路上的行人不多,有的,是一些五颜六色的伞,把人都挡住了;隔着贴满水珠的玻璃窗看出去,那些个颜色模糊成一片抽象画。

今天是个很适合离别的天气,阴阴的、冷冷的,就像现在她的心情。

雨天,也有失恋的味道,像情人流不尽的眼泪,掺杂了碱碱的苦涩滋味。

她是逃出来的,一大早,风、安两家就在为儿子的远行而忙碌着,那些嘈杂的声音搅得她心头大乱,所以──她逃出来了。

时间在现在对她来说是残忍的,一分一秒都是煎熬,她没有勇气看表,只能任由时间分秒过去,想着,他现在到哪儿了?

挂在大门上的风铃声再度响起,伴随着的,是两个交谈的女音。

安筱琪没有回头,她认出那声音是夏芷芊的,而──另一个,应该就是雷菁菁了吧!

她们在安筱琪身后的那张桌子坐下,可能是夏芷芊故意选的,目的是为了让她能更清楚地听见她们的对话吧!

安筱琪紧张地握紧双拳,心里的感觉是很复杂的,她们只是一直闲话家常,全不是她想听的,她不知道夏芷芊会怎么做,怎样才能诱出蕾菁菁的话呢?那将是个很艰难的任务。

十几分钟过去了,安筱琪觉得她连呼吸都是静止的。

“芷芊呀,我觉得很奇怪,你今天怎么会突然约我出来呢?你很久没找我了,真是让我吓一跳。”雷菁菁精明的眼中闲着洞悉,她点了一杯蓝山咖啡轻辍着。

夏芷芊处变不惊地微微一笑,终于转入正题了,她还以为她永远不问了咧!

她故意叹了口气,状似无限感伤地说:“心情不好罢了。”

“心情不好?”雷菁菁一点都不讶异,妩媚的笑中不无得意。

“难道你不知道吗?”夏芷芊故意装作吃惊状,引她一步步掉入她的陷阱中。她看了眼雷菁菁身后的那背影一眼,好戏才正要上演呢!

“知道什么?”雷菁菁依然是不感兴趣地问。

“风群拓今天出国去了,而且可能不会再回来,你怎么会不知道呢?”夏芷芊故意下了重药,不回来是她自己加的,但她知道这样才会让她更加相信。

雷菁菁的笑意更深了,这可是她意料中之事,她又怎么会觉得意外呢?有的,只是得意,她知道夏芷芊也是喜欢风群拓的,所以她会这么感伤她也不奇怪。

“没想到你的反应是这样。”夏芷芊见她不说话倒是有点急了。

雷菁菁又缓慢地啜了口咖啡。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为什么?”

雷菁菁看了她一眼,告诉她也无妨,反正人都走了,她的目的也达成,她还真想向人炫耀呢!她们都是不被他爱的人,相信她们会站在同一阵线上,背叛她,她也没好处。

有这样的一个想法后,她睨了夏芷芊一眼。

“芷芊,我说你真是太笨了,在风群拓背影默默守候了那么多年,却没得到他一分一毫的爱,你非但一点都不怨,他要走,你还替他难过干嘛?”

夏芷芊没想到她会扯到她身上,脸不禁微微一变。她是不觉得怎么样,因为那都是过去式了,但她不晓得安筱琪听到这番话会作何感想?

见她不说话,雷菁菁索性自己说下去。

“听我这样说你也别难过,因为那都是事实,他不爱我们,枉费我们对他付出那么多感情,现在想想还真是替自己觉得不值。”

“我不这么觉得呀!喜欢一个人,又不一定要得到他,我只希望他能幸福就好。”她说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也是说给安筱琪听的。

安筱琪的身子明显怔了下,她感谢夏芷芊这么帮她。

“我可跟你不一样,既然爱,我就一定要想尽办法得到手,否则──”雷菁菁在此时浮现了一抹邪恶的笑。

“否则如何?”夏芷芊没敢把激动表现得太明显,怕引起她的怀疑。

“否则──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他。”她恨恨地吐出这句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

“没错!就是被我逼的。”她知道她要说什么,不必怀疑,就是她的杰作。

“怎么会呢?”其实那晚风群拓只跟她提了一点,她也很想完全了解那晚的情形。

“其实也没什么,不过是玩了一点小把戏而已,就把风群拓搞得团团转,让他跟他那个小情人闹得水火不容,最后只好带着满腔的悔恨,黯然离去喽!”她到现在仍是觉得那是个天衣无缝的完美计策。

“什么样的把戏?”夏芷芊小心地探问。

雷菁菁调整了一下坐姿,得意地说起那天的情形。

“……然后我以死威胁他到我家来,再准备了杯‘加料’的茶给他喝。等他睡死了之后,我再打电话给那女人,让她产生误会,跟着,风群拓一夜未归就成了事实的假象,瞧!我是不是很厉害呢?”说完,她又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笑声。

“那……那天,你们不就什么事都没发生?”只要她承认,今天的任务就圆满达成了。

雷菁菁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看着她。“废话!一个睡死的人能干什么?”

就在夏芷芊安心地松了一口气时,安筱琪也从座位上站起。

然后一切就这么发生了。

一杯冰茶,当头淋在雷菁菁的头上。

雷菁菁在一阵错愕中马上弹跳起来,怒吼声跟着转头而停止。

“是你──”她的惊讶比怒气更胜几分,她怎么会在这儿?刚才的话都被她听见了?

“这只是给你的一点点教训。”安筱琪回视她。眼中的森寒比冰库还冷,雷菁菁完全震慑在她的气势中。

安筱琪此刻的心情真是既高兴又难过,她真是误会他了,他会原谅她对他的不信任吗?但,一切都来不及了,他已经走了。

雷菁菁很快地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转头怒视着夏芷芊。

“你出卖我?”

夏芷芊耸耸肩,无所谓内不内疚,因为雷菁菁的行径真是太恶劣了。

雷菁菁瞪了她俩一眼,抓起她的皮包甩头忿忿地离去。

“谢谢你,芷芊。”安筱琪虚脱地靠在桌边。

“不必谢我,我只是让你知道你应该知道的。”夏芷芊坦然地说。两个相爱的人是不应该就此被拆散的,至于她,她想她会有另一段美好的恋情等着她。

安筱琪感激地看着她,心里燃起想再见风群拓一眼的渴望,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再见他一面,就算只是一眼也好。

“我有事必须先离开。”安筱琪抓起包包便要往门口走去。

“筱琪,来不及了!”夏芷芊急急地唤,但她的身影已远去。

她怕她这么匆忙又雨天的,会发生什么意外,不过她也知道她是阻止不了她的,她只能在心中默默为她祝福了。

“唉!”她依然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求求你,别就这么走了!至少让她再见一面,她要亲口对他说声对不起,还有──她爱他,永远永远爱他。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奔跑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雨水已经将她淋个湿透仍浑然不觉,她跑了很久,没有一辆计程车是空的,她的心好慌,他们就要这样分开了吗?

不──

她在心里呐喊着,然后她撞到了一个人,跌倒在地,她就这样伏在地上哭了起来,彻底地绝望了。

路上的行人皆用怪异的眼神看着她,其中也不乏同情的,但他们仍是匆匆地走过,没有人去扶她一把。

直到一只大手缓缓地出现在她眼前。

安筱琪就这么一直望着这只大手,垂首,她用手背抹去了泪痕,才慢慢搭上那只带有温情的手,在这个冷漠的社会中实属难得。

起身后,她平淡地道了声谢谢,便穿过他身边失魂地走去。

已经没什么值得她注目的了,她的心已随着风群拓的远去而带离。

蓦然,她的手臂从背后被捉住,安筱琪怔了下,她猛然转头望去──

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格,她不敢相信她眼睛所看见的影像!

“真的是你吗?”她颤着声问,怕那只是她的幻觉。她不敢大声,不敢太激动,她怕她一大声、一激动会把他吓跑了,他就会消失不见,就会……

“真的是我。”风群拓替她抹去脸上的水珠温柔地笑着。

“这是真的吗?”她捉住他的手,是温的,不是她的幻觉。他是真的站在她面前──

风群拓没有回答,一把将她纳入怀中,他再也不会放开她了。

尽管雨水已经将两人湿透,但他们的心中充满着的,是暖暖的情意。
 0   2005-06-22 17:38:3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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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心柔和沈萱对看一眼,再看看风群拓,然后才悄悄地走了,留下他们恩怨的纠葛,虽然她们仍不知在他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风群拓缓缓地走近,他伸出手想抚摸安筱琪的面颊,但,手到她的颊边却又硬生生地停住,他露出一抹凄凉的笑。

“我想你是很不想见到我。”他想他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糟糕,但是他实在是没有心情装扮好自己再来见她。

在这么多个日子里,他想了很多,也许他该让两人都冷静一段时间,不要勉强她在一时间就相信他,因为那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他很清楚。

所以,在一番挣扎后,他决定提前到美国去,虽然舍不得她,但他必须这么做,时间和空间可以消弭些许误会,但绝不曾因此而减少对对方的思念。

他知道她爱他,就是因为爱他,所以才会把彼此伤得那么深。

“有事吗?”安筱琪冷冷地问,眼睛并不看他。如果他是来要她退让而成全他和雷菁菁的话,他是不必再跑这一趟的,早在那天事情发生时,她就已经退出。

“只是想再看看你。”风群拓温柔地笑了。不管再怎么样,他还是爱看她,即使是不笑的脸也爱看。

安筱琪咬咬下唇,他说这句话,让她觉得他要离她远去。

“你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不要他还是用这种态度对她,那让她觉得不堪,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同情的,她不要这种感觉。

“我知道我现在说的话你不会相信,但有一天你会明白。”他再过三天就要走了,今天可能是他出国前见她的最后一面。

她是不相信,因为她再怎么不信也无法否认他和雷菁菁曾有一段情,虽然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分手的,但她肯定她是后来介入的那个;更也许他们根本就没分手,只是吵架了,所以他一时寂寞找上她,现在他们合好了,自然是把她甩开,她竟然还傻傻地相信他爱她!

“我想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以后也不再有。她在心底悲伤地补充一句。二十年的感情定到这种地步,也算悲哀了。

“不会没有关系的。”风群拓信心满满地说。他一点也没有绝望过,在他认为,最难的阶段已经过去,剩下的,就是他们的彼此信任。

风群拓只是一直看着她,不想在这个话题上争论,他有更重要的话要告诉她。

“筱琪,再过三天我就要到美国去,先到分公司实习,等申请入学的通知单下来时,我会在那边修完硕士才回来,这一去可能要两、三年,虽然很舍不得离开你,但这却也是我人生的一个过程,原是打算一年后再去的,可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我现在离开是最理想的时候,让我们彼此都能冷静一段时间。”风群拓很想抱着她,但他还是隐忍了下来。

安筱琪抱著书的手突然一松,那一本本跌落的书就像她沉入谷底的心情。

他要走了?就这样走了吗?她是不想时时在不经意中他又闯入她的视线,但──却也不想他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呀!

不过她是不会说出来的,他要去……就让他去吧!

“你不需要跟我说这些。”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又急忙弯下身将书一本本拾起。

风群拓也蹲下来,当他们同时拾一本书时,两人都震了一下。

安筱琪知道自己再也忍不住泪水了,抢过书本,她拼命地往前奔去。

她为什么还要伤心?她为什么还要难过?这不就是她要的结果吗?但为什么这些话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她却是如此不舍呢?

她就这样一直奔着,也不知自己要去哪,她觉得她已经无家可回了,她心里的家。

风群拓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他知道他不能追上去,因为他们的别离。

他默默地往另一方向走去。他相信,他们两个背道而驰的身影,有一天会再相遇的。

安筱琪这两天仍正常地上下课,但她从来没有忘记风群拓即将出国的日子,也就是明天了。

她没再见到他,即使他在明天就要上飞机,她也不会去找他,比起他对她做的事,她不算绝情。

“安筱琪?”

一个声音从安筱琪背后传来,是她陌生的声音。

她反射性地回头。刚下课,路上人很多,因此她不确定是谁在叫她,她没有看到半张熟悉的面孔。

“是我在叫你。”

一个女孩突然站到她面前,对她笑得很友善,但她印象中并不记得有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年纪似乎和她差不多,又像大了她一点点。

“我认识你吗?”安筱琪问,并没有太惊讶的感觉,虽然这种情形很不寻常。

“不认识,但我是群拓的朋友,也在一次舞会中见过你,我记得那时你是风大哥的舞伴。”夏芷芊含笑看着她。虽然她猜想她的反应会不友善,但那并不重要,她来,是要告诉她事情真相的。

风群拓昨晚突然来找她,告诉她他要出国的事,在她逼问下她才知道这中间居然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她觉得他就这样走了并不妥,因为她知道他不懂女孩子的心思,就这么一声不响地走了,会对对方造成很大的伤害,结果自己还以为那是对她好。所以,她就代他来了,算是送他出国的告别礼。

安筱琪不知道她这样算不算得上是不速之客,她是为什么而来她不清楚,她只知道,风群拓的红粉知己还真不少。

“有事吗?”安筱琪不知道要和她说些什么,干脆直接问她来意。她想她和风群拓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她应该不是来和她争风吃醋的,看她的样子实在也不像。

“找个地方坐坐,聊聊天好吗?”夏芷芊始终保持着一抹笑,很难让人将她拒于千里之外。

安筱琪考虑了一会儿,路上人来人往的,实在也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而且她也想知道她要说些什么,因此她朝她点了点头,就近找了一间安静的茶坊坐下。

等饮料送来时,夏芷芊才把话转入正题。

“其实你误会群拓了。”

“误会?”安筱琪吸了口冷饮。“我不觉得。”

夏芷芊又是微微一笑,她自己也是女人,当然知道她的想法。“你有亲眼看见他们怎么了吗?”

安筱琪瞪大眼!看到还得了?她早跳海去了!事实就摆在眼前这样还不够吗?

“我当然不可能亲眼看到。”她觉得她问得好奇怪,仿佛一定要捉奸在床才能证明丈夫真的在外面偷腥。时间、地点和人物都完全符合,他甚至一夜未归,难道这样还不够?

“你听到的只是雷菁菁自己片面的说辞,你有没有听群拓说呢?”夏芷芊抓出她矛盾的地方,哪有信敌人不信爱人的道理。

“他有可能骗我。”隐瞒是根正常的行为。

“雷菁菁为了拆散你们,也有可能说谎。”

“那风群拓是怎么告诉你的?”安筱琪装作满不在乎地问,仍不是十分相信夏芷芊的说辞。

夏芷芊忍着笑,把那天的情形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包括风群拓之所以一夜未归是因为他被雷菁菁设计迷昏的关系。

安筱琪怔了许久,她不知道她该不该相信,因为一切都太戏剧化了,好像是编出来的一样──

她能信吗?有女人会阴险到这种程度吗?

“除非我亲耳听到雷菁菁否认,否则我很难消去心中的那个疙瘩。”安筱琪撇开头,这不也是一面之辞吗?不管她多么地想相信,但她知道若无足够的证据证明,她是很难除去那段记忆。

夏芷芊一听到她这么说,也开始为难起来。

雷菁菁其实她是认得的,只是……

好,既然这样,她也就豁出去了吧!

“好吧!群拓是明天三点半的飞机,我们就约下午一点,在西门町的‘00’咖啡厅见面好了,在风群拓出国前,我会让你完全明白事情的真相。”

明天,就有一场好戏耍上演了。

夏芷芊优雅地一笑,反正她也不是顶喜欢雷菁菁,失去一个坏的,换来一个好的,很符合经济效益呢!

安筱琪看着她高深莫测的脸,根本不知道她要干嘛。若她真能帮她证明雷菁菁说谎的话,那她就算是他们的第二大媒人。

她好期待,可是她又怕到时雷菁菁说出来的话,会将她彻底打入地狱,那她宁愿从未抱过希望。

看着夏芷芊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她可没办法像她那么乐观。

这夜,安筱琪将自己用棉被包裹住,卷缩在角落的一旁。她是根本睡不着的,她不知道风群拓此刻在不在房中,她没有勇气知道,她怕她终于忍不住哭泣,在他离别的前夕。

事情真是如夏芷芊所说的那样吗?她好怕,若不真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她一直是把自己伪装得很坚强,但,事实上,她是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对风群拓的感情她已经没了退路,她怕她的心会跟着他的离去而死去。

但,他的离去是必然的不是吗?他早就决定了的不是吗?就算她知道他真是无辜,他还是要走的不是吗?

如果是这样,她有办法留住他吗?他会为她留下吗?

安筱琪无力地将头埋入双膝中,一个烦恼末平,一个又起,都是两难呀!

她听到了隔壁有些声响,她噙着泪走到与风群拓相邻的那面墙,抚着它,在上面画满了他的名字。
 0   2005-06-22 17:38:1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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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睡在她那儿?那他刚才去找的人是她……

她根本没喝醉……她听她的声音就知道……

为什么群拓要骗她?他不是答应过不再见她了吗?

为什么他不仅见了她,还在她家过夜?

他们……做了什么?

安筱琪手中的话筒滑落地面,她觉得整个灵魂抽离了身躯,连泪水滑落了面颊都不知道,万籁俱寂,她只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安筱琪一夜都没睡,她一直在等他回来。她还是相信他不会骗她,她要听他亲口说他没有去见雷菁菁,更没有在她家过夜,但──他一夜都没有回来。

今天是她的开学典礼,原本兴奋的心情消失无踪,她失魂落魄地收拾一些该带的物品,虽然没心情,却也不得不去。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她对他的信心也开始一点一滴消褪。天已大亮,一夜过去了,一个夜晚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她不希望只是经过短短的一夜,他们的感情就变了质,但前提是,他没有骗她;若是他昨晚真的在雷菁菁那里,她不知道她该怎么办了,她只知道她是不会原谅他的。

走出了家门,她看了眼风家的车库,风群拓的车还没回来。

她觉得她的心揪得好痛,虽然她告诉自己一定要相信他,但──是多重要的朋友才能让他去那么久?

她就一直站在那儿,泪水蓄满了眼眶,突然,她看见风群拓的车驶近,一看见他,她又觉得更难过。

风群拓没想到他竟然中了雷菁菁的计,在他喝的茶里下了安眠药,让他迷迷糊糊地睡到天亮才醒来,到现在他还觉得昏沉沉的。

他不知道她这么做的用意是什么,他只知道筱琪一定很担心他,而且他该怎么同她解释他一夜未归的原因?如果她知道他昨晚在雷菁菁家过夜的话,她一定会恨伤心,但,谎言只会愈补愈大洞,说了一个谎言要再用十个谎来圆,像滚雪球般愈滚愈大。

他捶打着方向盘,心里在挣扎,然后,远远的,他就看见安筱琪站在家门前,他知道她看到他了,她在等他吧!

风群拓硬着头皮将车泊好,他真后悔昨天去赴那个约。

他很快地将车熄了火,站在她面前。

他的表情很复杂,看着安筱琪的眼更复杂,他不知该如何敢齿,但他没想到安筱琪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教他愣住。

他完全没料到安筱琪已经知道!待她问起时,他是完全地愣住了。

“你昨天是不是去见了雷菁菁?”安筱琪口气平淡。因为她想听他说没有,那只是雷菁菁开的一个恶劣的玩笑,她只是恰巧知道地出门,恰巧知道他没回来而已,纵然这个理由很薄弱,但她仍宁愿相信那渺茫的机率。

是谁告诉她的?可见这是一个设计好的连环陷阱,是雷菁菁故意挑拨他们的!他现在终于完全明白了,但他不知道她是怎么告诉筱琪的,但光是他在她那儿过夜就已罪不可恕,那样暧昧的情况──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尤其是对筱琪来说,是更加的残忍。他答应过她的,但他却没做到,是他错了,希望他的坦白能换取她的原谅。

风群拓的沉默让她心寒,她知道只要他说有,他们就此完了,也结束了;她没有办法活在别人的影子下,更没有办法忍受一个出轨的倩人,他的肉体、他的灵魂,都不再属于她。

“筱琪,请你听我解释。”风群拓看着她愈渐冷漠的脸,他突然感到害怕,他怕她从此离他远去。

“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安筱琪觉得她的喉咙好紧,连说句话都觉得好吃力;心也好紧,让她觉得呼口气都好难。

她知道他这句话等于是默认了,她不敢想像他们昨天到底做了什么,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能做什么?

“有。”风群拓承认。“但是……”

“够了!不必再说了!”安筱琪大吼一声,没让他有机会说下去。他只要说这么多就够了,再多,她已负荷不了。

她捂住耳朵往后退,不想再听到任何残忍的话。

“筱琪……”风群拓心急地接近她,伸手想纳她入怀,却一把被安筱琪拍开。

“不要用你的脏手碰我!”他伤她好深,真的好深,而她知道那个伤口再也愈合不了。

风群拓震惊着,不是因为她的话让他难过,而是她坚决的态度。

他到底做了什么?他到底在做什么?因为他的不忍心,而伤害了他最爱的人?他不是发誓要好好保护她,不让她受伤的吗?但,现在他却伤她那么深。

安筱琪撇开头,转身奔入屋中,泪也在此时无法控制地倾泄而出。

风群拓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痛得无以复加,望着刚才被她拍开的手,这段感情就是毁在他的手中。

雷菁菁──他不怪她,她只是一个可悲又可恶的女人。

他不会让这段感情就这么完了的,他会用他的爱加倍来抚平她的伤,也许会很困难,但他不会有丝毫的退缩,因为,他爱她。

仿佛听见她哭泣的声音,他觉得他心疼得快疯掉!他多想将她拥在他怀中。要她别哭,但是他没有办法──

坐上他的车,他又将车疾驶出去,似乎那样做能让他烦乱的心,暂时得到平静。

安筱琪请了病假,连续一个礼拜都没有去上课,她把自己关在房间中,除了吃饭,她一步也不踏出去;她将窗帘拉上,不让一丝光线透进来,二十四小时待在黑暗中,像她的人生就此黑暗了一般。

她心情不好,众所皆知,但她从没向人提过是什么原因,因为她不想两家人因此而有隔阂,她只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地疗伤。

不过她不说,其实他们也猜得到的,是风群拓的关系,也只有他才能使她那样;但他们却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问题,之前不是还好得要命,怎么才过了不久,马上又闹得水火不容?而且好像远比以前严重数倍!虽然他们以前也常争争吵吵,但他们敏感地察觉这次的情况是不同以往的。

她不见人、不接电话,尤其是风群拓,她完全将他摒除在心房外;她知道她一时半刻是忘不了他的,所以她只能强迫自己不要再见他。因为一见到他便会让她想起他的背叛──那比捅她一刀还难过的痛。

“你终于肯来啦!”沈萱颇为同情地看着她。请了一个礼拜的假到今天才来上课,可见她伤得很重,所以她也不忍再挪揄她了,免得待会儿把她弄哭了,她还真会不知如何是好。

“嗯。”安筱琪应了一声,少了和她斗嘴的兴致。她双眼空洞地走着,仿佛身体和灵魂是分开行动般。

“男人原本就靠不住。”左心柔冷哼一声,她早跟她说过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样,没一个是好东西。

沈萱实在是受不了安筱琪这模样,活像个没有灵魂的傀儡娃娃;看她这样,她恐怕连谈恋爱的勇气都没有了。

安筱琪的沉默及左心柔的少言,所以沈萱也只好不说话,她总不能自己跟自己说话吧?

就这样,她们三人静默地走在校内的柏油道路上,两旁绿油油的树林里不时传来虫鸣和鸟叫,这么和谐的乐章此刻却无法感动她。

当她们走到校门口要找间店坐坐的时候,她们同时在对街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唉!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呀!”沈萱忍不住叹息。她不明白明明是两个相爱的人,为什么要互相折磨呢?她真是不懂。

“你不要说些废话好不好?”左心柔瞪了她一眼。

“唉!不说也错,说了也错,做人还真难喔!”沈萱对在心柔的话不以为忤,反正她也听习惯了。她们共同的目的也是不要让安筱琪那么难过,只是她用的方法是面对;而心柔的方法是不提,也算是逃避。

但,人都站在眼前了,还逃得了吗?

“筱琪,你自己决定要不要过去。”左心柔不理会沈萱,转而面对安筱琪。

“是呀!把话说清楚也好,心里也会快活些,而且你看看他,瘦了好多欸!连胡渣子都长出来了,你如果真的要跟他分手的话,还不如给他一刀痛快;要不你就原谅他,两人言归于好,快快乐乐地过日子,随便你选哪一样都好过现在这样,对他仁慈一点吧!”沈萱把她的建议说出来,因为这样做对两人都好。

这次左心柔没有再反驳她,也觉得这个建议不错,快刀新乱麻,一直拖下去也不行,就像两个分手的人始终没说出分手的话一样,总觉得有一件事卡在心中。

安筱琪的心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混乱了,她一直避着他,所以他们也有一个礼拜没见到面,她无法骗自己不想他,但她是其的不想再见到他;她什么都能忍受,就是无法忍受他背叛的事实。也许沈萱说得对,就让他们在今天彻底了结吧!

“心柔、萱萱,你们先回去好了,我想我有些话是真的该跟他说清楚。”哀莫大于心死,她觉得此刻的心境平静许多,那并不是表示她不再痛,而是一种面对现实的认命。
 0   2005-06-22 17:37: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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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接下来的一个月,他们的感情进展得很快,也是安筱琪这辈子感到最快乐的时光。他们一起玩遍了所有的旅游胜地,而风群拓也极尽呵护她宠溺她,她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令他们感到意外的是,风、安两家的长辈非但对他们的事不感到意外,甚至还像他们本就是这样的看待他们,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可知道的是,他们都很高兴,也觉得欣慰。

至于风大哥就更不用说了,还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模样,但她与风群拓都十分感谢他,因为他才是他们最大的媒人。

最绝的是,当她把这件事告诉沈萱与左心柔时──

“唉!‘静静吃三碗公’就是像你这种。”沈萱不胜唏嘘地说。

“恭喜你终于真正走进坟墓中。”左心柔的反应和风群磊相差无多。

真是的!为什么都没有一个人表现出吃惊的模样呢?这点让她感到非常的失望,她原想让他们吃吃惊、吓吓他们的,却没想到他们表现得一个比一个平静,可见他们一点都不关心她,真是让她伤心。

“我们是当局者迷,他们是旁观者清。”风群拓说出他的见解。

想想也对,这让安筱琪稍微心平一些。

就在安筱琪即将开学的前一天晚上,她与风群拓在他房中看书,安筱琪枕在他的大腿上,正在看一本世界名著《飘》;而风群拓则看着一本厚厚的原文书。他们静静地靠在一起,只是风群拓仍不忘用另一只手抚摸她的发,谁也不打扰谁,他们都享受着这宁静的时刻,只要是两人在一起,即使不说话也觉得很幸福。

就在安筱琪看到感动处时,她难过地流下泪来。

“怎么啦?”风群拓放下手中的书,轻轻将她拥起,替她吻去泪痕。

安筱琪吸吸鼻子。“没什么,只是看得太感动了而已。”他一定会觉得她很无聊吧!

“真是个傻瓜。”风群拓用额头抵着她的。他喜欢她多情感性的模样,但他可不喜欢看见她哭,那会让他不舍。

“真的是太感人了嘛!男主角的深情让人感动,而女主角却不懂得珍惜,居然还喜欢上朋友的情人,真的让人很生气又惋惜。”安筱琪虽然早知道剧情的结果,但她还是忍不住沉迷在这动人的情节中。

“那我就像那个男主角一样喽!”风群拓故意笑她,对她的感情他是不输那男主角的。

“不,我觉得我才像那男主角,而你是那女主角。”安筱琪俏皮地反驳他的话,因为她知道她对他的爱有多深,她是不可能会改变的,虽然她知道他也很爱她,但,能确定的只有自己的真心,不是吗?谁有信心保证对方永远不会变呢?

“我是女主角?”风群拓怪叫一声。

不过最让他不安的是,她说的这句话是不是表示她仍不相信他对她的感情?

“跟你开玩笑的啦!”她又想起了他那天的犹豫,那在她心中留下深深阴影的名字。

风群拓看着若有所思的安筱琪,不知道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难道她还不相信他?在经过了那么多挫折后,他怎么还会不珍惜她呢?

“答应我,以后别再开那种玩笑了。”风群拓轻点了下她的唇,索取她的承诺。

“嗯。”安筱琪轻声应和,对他展颜一笑。

她该相信他的,他们现在的日子不是过得很美好吗?美好得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老实说,虽然那么久了,她却还是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没有骗我?”风群拓不太相信,因为她刚才的眼神太难捉摸。

安筱琪失笑地点点头。光看他现在的这个表情,她就知道他真的很在乎她,这样就够了。

风群拓安心地一笑,将她拥入怀中,吻上她的唇。

当两人都沉醉在这吻中难分难舍时,电话铃声却杀风景的在此刻响起。

铃──

“喂!电话──”安筱琪挣开他的唇,提醒着他。

“别管它。”说着又要吻她,但却被安筱琪逃开,他有点无奈地搔搔头,怪那电话来的真不是时候。

“快去接吧!电话快响到坏掉了啦。”安筱琪羞涩地整整凌乱的衣服。

风群拓心不甘情不愿地起身,拿起电话大吼一声。

“喂!”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按着才从话筒里传来一阵哀怨的女声。

“是我。”

风群拓一听到这个声音着实一愣,是雷菁菁!

“有什么事吗?”风群拓心生警备。他不知道她想做什么,都过了那么久,他没想到她还会找他,他并不是那么绝情,毕竟他们曾经是很好的朋友,但是──他已经答应筱琪不再见她了,他不能出尔反尔。

“拓,我想见你。”雷菁菁在电话那头说。

风群拓沉默了很久,此举引起了安筱琪的疑惑。

“谁呀?”安筱琪小小声地问,不想造成他的困扰。

风群拓捂住话筒,回了她一声朋友,然后才放开话筒说:“恐怕没办法。”

其实安筱琪是没有想那么多的,只是他的反应让她不得不怀疑。她开始猜测对方的身份。

“怎么?有女朋友在?”雷菁菁嘲讽地一笑,笑自己居然还抱着一丝希望,而他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交了一个“那么好”的女友?他将她的感情置于何地?在他那样对她之后她竟还如此想着他,而他──

突然,一个叫安筱琪的身影浮上雷菁菁脑海。难道是她?

她心生怨怼,把心一横,冲口就说:“你今天如果不来,你会后悔的!”

“你想做什么?”风群拓一惊,虽知她不一定会想不开,但他仍觉得深深的不安,他告诉自己,见一面也好,把话说清楚,至于筱琪──等他把事情结束再告诉她好了,免得她胡思乱想。

“你如果现在不来,你就会知道。”搁下这句话后,她便把电话挂了。

听着话筒里“嘟嘟”的余音,风群拓觉得很烦躁,但他还是对着已挂掉的电话自言自语了几句,那是为了不让安筱琪起疑,也为他等一下要出门做退路。

一会后,他才将电话挂了,然后转身面对安筱琪。

“你要出去?”安筱琪不等他开口便先问。

“嗯!有个朋友喝醉了,要麻烦我开车迷他回家。”他真的不想对她说谎,但他怕她知道了会生他的气。

“是这样呀!”安筱琪温驯地点了点头,一点都没有怀疑他。“那你赶快去吧!”

见她那么信任他,他觉得既高兴又内疚,不过不管怎样,他都不会辜负她,他会很快就回来,然后跟她说晚安。

风群拓又吻了她好一会儿,然后才离去。

安筱琪站在阳台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觉得有股失落感紧紧包围她。她此时竟有一个很傻的想法──他会不会就这样一去不回了呢?

这天晚上安筱琪很晚才入睡,可是在她睡着之前,风群拓都没有回来,原本是想等他回来再回自己的房里,却在漫长的等待中不知不觉地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她又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她看了下表,凌晨两点半了,会是谁呢?会不会是群拓?

她想他可能有事耽搁了,所以打电话回来要她别担心。

“喂,群拓吗?”安筱琪急急地喊,她是真的很担心他。

“不,我是他朋友。”雷菁菁在电话那头阴险地笑了。

“你是哪位?他现在不在,请问有什么事吗?”原来是朋友,害她吓了一跳,也有一点失望。但──这声音,她怎么觉得有点耳熟?

“我姓雷,我打电话来不是找群拓,而是替他报平安的。”

“报平安?”姓雷?那不就是──

“是呀!他一不小心就在我这儿睡着了,可能是人累了吧!所以我替他打了通电话回来跟他家里说一声,免得让你们担心了。”雷菁菁用非常暧昧的口吻说出这句话。正确地说,她就是故意要让安筱琪误会。有她在,她想要跟风群拓在一起是不可能的,等下辈子吧!她是绝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
 0   2005-06-22 17:37:3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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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他不是该在公司吗?今天不是假日吧!虽然她现在放假,常搞不清楚今天是星期几,但父亲今天早早就出了门也不容她怀疑。

那么,他是跷班喽?没想到他也会做这种事。

很快地,她想起早上时他跟她说的话。他是不是有话要告诉她?

“不想看到我?”风群拓苦笑了一下,这可不是他期望得到的反应。

“也不是,只是觉得奇怪。”安筱琪觉得他今天的态度很奇怪,和以前很不一样,不,是非常地不一样。

“我不是说我有话告诉你吗?”其实什么时候说都一样,只是他迫不及待,也渴望她的回答。

现在的他已不会再因他的男性尊严而拉不下脸来,他很爱她,他不能失去她,这一个月来的痛苦已经太多,也让他认清了自己,除了她,什么都不再是那么地重要了。

“是呀!”她当然还记得,只是他要说什么呢?她怕他又要说一些让她伤心的话,所以她不知道她要不要听;怕听了,她又要难过了。

她垂下头,不看他的脸,她将小狗抱起,拥在怀中。

风群拓真的开始觉得有点吃味了。

“不问我要说什么吗?”看着她有丝惊恐的小脸,他有点心疼。以前他真是伤她太深了,他希望她能接纳他。让他好好弥补。

“你要说什么?”安筱琪柔顺地照问。其实她也是好奇的,不问会难过,问了又怕伤心,真的是很矛盾。

风群拓为她难得的温驯乖巧而微笑,他希望这样的相处能长久;他知道会的,因为他会努力去维持及珍惜。

“说出来你可别太惊讶哦!”风群拓故意神秘兮兮吊她胃口。

他会说这样的话才让她惊讶呢!他什么时候说话会顾虑到她的感受了?她相信他接下来的话不会比现在更让她惊“吓”了。

她点点头,表示她已有心理准备。

风群拓用双手,将她的脸捧在掌心中,像珍宝般珍视着。

安筱琪不得不看他,也无法不看他,因为她的双眼已瞪得像两颗圆滚滚的铜铃般看着他的动作。她不知他接下来要做什么,因为她不是没被他戏耍过的经验,也因有多次的前车之鉴,所以她全身的细胞都是紧绷着的,但她仍无法拍开他的手。

“我喜欢你。”他轻柔地说出。

风群拓没有半点的难以敢齿,在他下定决心之时,他就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在等她反应,是接受,还是拒绝,因为他没有十分的把握,他伤她那么深,恨他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紧张的情绪。

安筱琪睁着大眼,一下又一下地眨着,仿佛是自己听错了般。

如果天底下有最大的玩笑,那一定是现在落在她身上的这一个,要不就是她在作梦!怎么搞的,到现在还没睡醒吗?

“你掐掐我的脸。”她浑噩地说着,是为了证明她在作梦。

“为什么?”他失笑。

这么大个人站在她面前,她不会以为她自己在作梦吧?不过她会有这种反应也是正常,若今天说这句话的换成她,他肯定也会有这样的反应,因为他们彼此仇视太久了,人到他们都以为会一辈子都这样,不过现在事情有了变化,他很高兴他们浪费的时间不算多,因为他们还有很多时间认清彼此。

“不要问,照做就是了。”安筱琪催促着他。若世上有奇迹,她不相信会降临在她身上。

风群拓只好照做。他要让她知道这是真的,他用手指在她脸上轻轻一掐,不过他相信没有人的告白会像他这样,还得用行动来表示。

“用力一点。”她就说她是在作梦吧!因为根本一点也不痛。

风群拓原本是舍不得太用力的,但是见她仍一脸“作梦”的神情,他只有加大手劲,还用两手在她双颊用力一掐,这样总该可以让她清醒了吧?

他要让她对他的感情不容置疑。

“啊!”安筱琪瞪着大眼直视着他。真的会痛!她不是在作梦?这是其的!

她的梦真的要实现了吗?这一天真的到了?她仍是有些不敢置信,他是不是又想戏耍她?如果是这样,那就真的太残忍了,而她却无法确定他是不是正在做这件事。

如果说出很简单,但做却很困难的话,她想她是情愿不要他说的;因为听了,就会有期望,一个达不成的期望,终将落空。

她就这样痴愣地看着他好看的面孔,心里交织着复杂的情感,说不上一句话;很难说她现在是欣喜的,因为意外、因为突然,因为还有许多的不确定。

风群拓是屏住呼吸地看着她的表情变化,她是不接受他吗?还是──她根本就不爱他,而他的话,造成了她的困扰?

老实说,他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他轻轻摇晃她。

“很难接受吗?”他有点失望。也许一旦错过就真的很难挽回,她的心似乎离他很远,他──抓不到。

安筱琪迟钝地点点头,她还处在冲击过大的半昏迷状态。

风群拓将她纳入怀中,汲取她的发香。无论如何,都再给他一次机会好吗?

“筱琪,以前真的是我不对,我用伤害你来否定自己的感情,我很喜欢你,一直都很喜欢,而你的态度让我觉得我是自己在自作多情,你知道身为一个男人是很难接受这个的,所以我也一直在逃避,直到──大哥决定要娶你的时候!在那时,我终于认清了自己对你的感情,无法忍受不能再和你斗嘴的日子,因为你已属于别人,你就要离开我的世界……”风群拓微一停顿,又将她更拥紧了些,深怕她会从他怀中消失。

安筱琪受的惊吓不小,尤其更在听他这么说后,内心更是震惊,他说的不就正是她心底的话吗?

噢!老天终于听到她祈求的声音了吗?终于开始怜悯眷顾她了吗?

她闭上眼睛,感受着他身体透出的温度,直到这一刻,她才恍如隔世般的有了真实感,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她在作梦,也不是他在戏耍她,因为她听到最真的声音,和她心底一样的声音。

“我知道现在也许你还不能接受我,但,给我时间,我会让你相信我的感情,你也不用急着回答我,我想我们彼此可能一时间都无法适应这样的新关系。”

安筱琪心中一恸,眼泪差点滚落下来,她现在才知道他是用这样的心在爱自己,她何尝不是呢?因为了解它的苦,所以她觉得很心疼他,要他说出那样的话是多么地不容易呀!

她扬起头,望进他深邃浓情的双眼。

“我……也喜欢你。”她是有点害怕的,但是她还是鼓足了勇气说出来。她也是爱他的,不想因为自己幼稚的情绪而造成一生的遗憾。

她说完这句话后,她感到拥住她的宽大身躯明显一僵。

“真的?”风群拓不太敢相信,就像他之前所预料到的,他是真的很意外。

“当然是真的,只是……”只是这样似乎部没顾虑到别人的感受,就拿风大哥来说,他会有什么反应?当然不是说他有多爱她,而是,这样的作法难免会让人感到不舒服,尤其他是男人,那种感觉一定特别深──这样做是不是很自私?

风群拓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又哪知道他们俩都中计了呢?中了大哥的激将法,全落入他设的陷阱中,却又让他们体验到绝处逢生的喜悦。

风群拓拉着安筱琪坐在一棵大树下,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把一切他所知道的告诉她,包括大哥的计谋,还有他对她的情感;而安筱琪也羞涩地把隐藏多年的心事倾诉出,然后他们相视一笑。

“可以告诉我,你和那个夏靖庭是怎么一回事吗?”这是一直潜藏在他心中的疙瘩,如果不弄清楚,那将一辈子留在他心中,这样对他们都不好;如果她真是爱他的话,她不会做出让他失望的事,他相信她。

“这……其实我也不知道他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他,但他──”安筱琪不知该如何敢齿,这会不会毁了他们刚培养出的爱苗呢?

“他如何?”风群拓急了,他知道愈是这样她愈不敢说,但那该死的家伙究竟对她做了什么?

“他──”一个深呼吸,她决定坦白,不隐瞒。“他偷了我一个吻。”她很快地说出,不敢看他此刻脸上的表情,他会怪她吧!

“可恶!”风群拓现在恨不得能狠狠地揍他几拳。

“你会怪我吗?”安筱琪紧张地问。她怕他会因此而厌恶她,像他之前说的那样,她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

风群拓转身面对她,扶住她双肩。

“我不会怪你,因为我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但他仍是很生气,虽然只是一个吻而已,但却已教他嫉妒得发狂。

“你说的是真的?”她觉得好开心,偎入他怀中。她觉得幸福在此刻真正的降临,只是她也有一个疑问。

“真的。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以后不许再见他。”风群拓霸道地说,现在他才知道他的占有欲是这么地强烈。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也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她这是顺水推舟,因为她也不想再见那姓夏的男子。

“这么快就学会了讨价还价了。”他捏了捏她鼻子。“说吧!”她转动她慧黠的大眼。

“如果我要你也别再见雷菁菁呢?”她不喜欢看他们在一起的模样,而且如果她现在是他的情人,那他就没理由再见以前的旧情人,若要她和过去式的人争风吃醋的话,那她就显得悲哀了。

风群拓微一考虑,然后说:“我答应你。”他是不想见她,但──总觉得对她有点愧疚。

安筱琪看着他,他的考虑落入她眼底,她觉得难过,这还要考虑吗?不是她小心眼,但她总觉得这件事已在她心中造成了一个不小的阴影。也许──他还对雷菁青残留了一丝情感在心中的某一个角落;两个曾经相爱过的人,怎能将对方在心里剔除得一丝不剩呢?

最后,风群拓低下头,双唇缓缓落在她唇上,当四片唇瓣站合时,他们将心交给了彼此。
 0   2005-06-22 17:36:1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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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公事包,他绕过餐桌,在经过风群磊方才坐过的位子时,他突然停下了脚步。这不是──

“群拓,你怎么了?”正在收拾碗盘的风母见儿子停下脚步,奇怪地问。

“这不是大哥的记事夹吗?”风群拓拾起那黑皮的本子,他记得这是大哥随身携带的东西,从出社会到现在从没更换,非常地专一。他曾疑惑地问过他,为什么不换个新的,他只是淡淡地回答,用惯了。真是这样吗?不过不管是怎样,相信里面一定是放了对他很重要的资料,没带的话可能有许多事会办不了。

“是呀!群磊怎么会忘了带呢?”风母也觉奇怪。

“我替大哥送去好了,免得他担心可能忘在哪了。”

“也好,你就帮群磊送去好了,晚一点再进公司。”风祥替他说。他那儿子实事求是,重要的东西忘了,一定会造成困扰。

风群拓点点头,便往门口走去,才踏出门口就迎面撞上也正要出门的安筱琪。

“哎哟!”安筱琪低呼了声。难得她今天早起打算出去晨跑,顺便散散心,结果还没出门就出状况,真是有点出师不利,而且还是撞上了风群拓!

风群拓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弯下身拾起被她撞落的记事本,他大哥的。

“你还没出门呀?”安筱琪有点不自在地问,因为昨天的事。但不说话又真的很奇怪,她只好随便找句话跟他聊,但是这样听起来又像是不想见到他的感觉。

风群拓依然没理地-因为此刻他的视线被一张照片吸引住.而那是夹在风群磊记事本中的,因为刚才的撞击使得本子散开,正好落在这页。

他知道偷窥是不对的,但他并非故意,只是怕已经看见了,又怎能当作没看见呢?照片中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女孩,眼睛大大的、嘴巴小小的,很是清纯,但年纪似乎很轻,不过他相信这张照片应该有几年的历史,因为虽然保存得很好,但是质地却不若现在的佳,他猜测大约是七、八年前的照片。

这女孩到底是谁?他从来没见过,不过最让他震惊的不是这张照片为什么会夹在大哥一向最重要的记事本中,而是,照片下角的一行文字──

myLoveforever

这是什么意思?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他大哥的笔迹。

这到底是什么情形?他知道这对别人来说也许没什么,但这句话若是由他大哥说出的话,就不是没什么了。他了解他大哥,不喜欢就不喜欢,一旦喜欢上,是不会轻易放手,一如他用惯了的记事本。

大哥明明有喜欢的人了,为什么还要娶筱琪?

“喂,你怎么了?”安筱琪见他望着那本子呆呆地站着,脸色怪怪的,好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似的,她觉得有点担心。是不是那本子里有什么秘密?

风群拓回过神,将记事本合上,他望着安筱琪好一会儿,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内心的情感正在翻涌。不!他不能让大哥这样对她!他要大哥带给她的是幸福,而不是背叛与痛苦──因为他的心中住着另一个女人。

“你别只是一直看着我,说句话好不好?”安筱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好像还有一丝那深情款款的味道,不过她猜想那是她的错觉。

“我会好好跟你说的,等我找完大哥之后。”

他有许多话打算问大哥,问他这女孩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问他,他是否一直到现在还爱着她?太多的还有……他需要冷静下来好好地思考,他觉得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练子圈锁住他们这几个人,也觉得一定有一些事是他不知道的,而他要一件件弄清楚。

望着风群拓离去的背影,安筱琪仍是一头露水,为什么要等他去找完他大哥后才要跟她说?

她直觉有事要发生了。

偌大的办公室里,风群磊正在听康子嫱的简报,每星期各个部门的主管都必须向他报告上星期的工作进度及新的企画案,而今天正好轮到业务部门,因此许久不见的她再度出现在这间办公室里。

与他一起工作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至今她仍有些埋怨他说调就调的绝情,没有人比她更能配合他的。为了他,她每天尽心尽力地替他安排行程,把文件整理到最完善,然后交到他手中,让他可以一目了然;适当地与客户谈笑,以弥补他不够的亲切感;得宜的进退,无可挑剔──但他却仍是换了她。

那新来的秘书能力根本不能和她相比,却坐在那个位置上,她便觉心有不甘。

她是有点分心了,所以当风群磊提出问题问她时,她一时反应不过,痴痴地望着他俊美的面孔。为什么那么久了,他们的关系还是只维持在公事上?

“康主任,你分心了。”风群磊站起身走到大楼玻璃窗前伫立,背对着她。

康子嫱咬咬下唇,她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对她敞开心房呢?

“总经理,对不起。”她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忍不住想像被他拥在怀中的感觉,想必一定很温暖吧!

“你不必跟我说对不起,你只要把你的工作做好。继续吧!”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一成不变的日子是一样的忙碌,他是其有点倦了,没人会想到他居然也会有这种感觉吧!

“总经理……我希望能和你谈一些私人的事情,行吗?”康子嫱鼓起勇气对他说。

她已经没有耐性再等下去了,昨天她接到父亲的来电,要她回新加坡结婚,他已经替她选定了对象,家世人品自然不用说,但──她最爱的人还是他呀!她实在无法放弃他,如果他能给她一句承诺的话,她会为他违抗父亲的意思,即使是因此而断了父女关系她也愿意。

“我希望在办公室中不要出现公事以外的话,我相信你应该很了解才对。”风群磊一样是冷漠的口吻。

“我知道,但是如果我再不说的话,就来不及了。”康子嫱有丝哀怨地说。虽早料到他会这么说,但她还是忍不住有点伤心和失望。

“是你要离职的事吗?”其实他早就知道,可能比她自己还早。

她父亲是新加坡富商,替她安排了一件婚事,怕她会反对,所以一直到事情底定之后才告诉她,那时她就无法再反对,因为他们都丢不起这个脸。

他之所以会知道,是因为她父亲其实也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但她好胜心强,所以只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所以他知道她的事也是正常。

“你怎么会知道?”康子嫱讶异待说不出话来。她什么都没说过呀!更何况她自己也是昨天才知道,那么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恭喜你了。”风群磊由衷地说。

“不,我不要嫁,我不想嫁!”康子嫱狂乱地冲到他身后紧紧地抱住他。“我喜欢的是你,是你呀!”她不顾一切地大喊。

而风群拓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他不敢相信他所看到的,他一向敬重的大哥居然在办公室中做出这样的事?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风群拓爆吼出声。大哥究竟将筱琪置于何处?一下是照片中的女孩,一下又是办公室同事?现在他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事是他不知道的。

听到风群拓的声音,康子嫱连忙放开了风群磊,有一阵错愕,怎么会没有先通报呢?

这时新来的秘书才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总经理,我刚才正好在接电话,我有请这位先生等一下,只是他……”天呀!可不要因此丢了这份工作才好。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风群磊没有责怪她,他知道他为了什么而来。

“是。”秘书仍忍不住有点抱怨地看了风群拓一眼才走出去。

“你的东西。”风群拓将那黑度记事本丢在他桌上,此刻他对他这个大哥充满了不谅解。

“你不必特别替我送来的。”风群磊没有无措,只是平静地开口。

“如果我没来,我永远不会知道真相。”风群拓的口气仍是硬梆梆的,他瞪着康子嫱,猜测她的身分。

“现在你都知道了。”他对弟弟的反应并没有不悦。

“我是都知道了,但是我不敢相信你连半点解释都没有?”只要他开口,他会相信他的,但他却什么都不说。

康子嫱瞪着不可思议的眼,完全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可知道的是,刚才那一幕落在他眼中,他似乎为这件事忿怒,但又像不完全针对这件事。

“没什么好解释的,一切都如你所见到的那样。”他的目的就是如此,而他的任务也算达成,让他误会也是手段之一,也是他退场的时候。

“那筱琪怎么办?”他不敢相信大哥竟会说出这么不负责任的话。

风群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你难道还不明白你的心吗?”

风群拓愣住了。大哥他……

他知道了?这怎么可能?

“大哥,你──”

“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吧。”他了然地一笑。

“为什么?”他真的不懂,冯什么他一点都不生气?他背叛了他呀!

“你仔细想一想就会明白。”聪明如他,应该很快就会想通。

风群拓望着他许久,往事一幕幕回到脑中,是他遗落了什么吗?

从大哥打算和筱琪结婚时,他们俩的一切在他心中刻划出的伤口,他在那时所感到的心痛,在那时他对筱琪潜在的情感被唤起……这一切的一切,是他的逃避蒙蔽了他的双眼;而大哥──是在帮他认清自己?

他有点明白了,但他还是有许多的疑问,他会好好想一想的。

很难说出此刻内心的感觉,有震惊、有狂喜,还有更多无法言喻的情感。

“我会好好想一想的。”抑下澎湃的情绪。“谢谢你,大哥!”

这奇迹似的一切,他会好好他珍惜,而他现在最想做的,便是紧紧地把筱琪拥在怀中,然后告诉她,他爱她。

不管她原不原谅他曾经的所作所为,他都不会再放开她了。

他带着重生的喜悦,离开了“夏氏企业”大楼。

“你和安筱琪是不是结束了?”康子嫱在风群拓离去后问。以她聪明的脑袋她当然听得出他们对话的意思,爱那丫头的是弟弟才对,而不是他,只是她不明白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的角色。

“我和她永远也不会结束。”因为她一辈子都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但你不爱她呀!”她真不懂他是什么意思。

“你究竟想说什么?”

“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好吗?”康子墙恳求。

“你想背叛你父亲吗?”

“为了你,我可以。”她已将自尊踩在脚底下贱踏了,她把她的心捧到他面前求他收下,这样真的还不够吗?

“我很感动──”他微一停顿。“但我并不爱你。”

“感情可以培养,我会改变自己,让你爱上我。”她只差没流泪了。

风群磊轻叹一声,拿起方才风群拓丢在桌上的记事本。

“我爱的是她,而且一辈子都不会改变。”那是他此生的钟爱,十年过去了,不变的是他的心。

“你……爱她?”一张清秀的面孔浮上她眼前。他爱她?她认识的风群磊会说爱?

“是的。”康子嫱跌退几步,她知道她是真的该死心了。

回新加坡吧!这里已无任何她眷恋的事物了。

郊区山林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蹲缩在一隅。

“小狗狗,是不是迷路了?找不到妈妈吗?”安筱琪抚摸着那只毛绒绒的小狗。

小狗狗有一点惊恐,也像饿了好几天了,让她看了好不忍心。起先它还不让她接近,不断地低鸣,是她花了好一段时间表明她的善意,才得以接近它的。

“不知妈妈肯不肯报我养你呢?”她低喃,实在是不忍心再将它去了,可是如果她每次出来都带一条狗回去,妈妈可能会疯掉。

她已能猜到母亲看到它时的反应了。

怎么办才好?

唉!不管了,先带回去再说吧!相信她能说服母亲。

风群拓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他微微一笑,一向都知道她很善良,对一只小狗都能付出很大的爱心,不过,他可不想和一只小狗来分享她的关注。

他慢慢走近她,直到他的影子将她覆盖,她才幽幽地抬头。
 0   2005-06-22 17:35: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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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心柔,你看他们在干嘛?”沈萱将潜水镜挂在脖子上,倚在池边,遥望另一边的他们。

“争风吃醋。”她不感兴趣地将身子借水的浮力,双手一撑坐上池边,一双匀称的腿缓缓地撩起一波波水花。

“真是跌破专家眼镜。”她又奇怪地接道:“那个风群拓又是怎么一回事?跟老大抢女人吗?”她不是很欣赏这种行为。

“你比较喜欢迟钝,还是笨?”左心柔丢给她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沈萱很认真地想了会儿,才皱皱眉回答:“都不喜欢。”转头看她。“你问这干嘛?”

翻翻白眼,是谁说她聪明来着?“我看你是比较笨,笨得可以。”

“喂,你很过分喔!居然拐弯抹角地骂我笨!”她鼓着腮帮子,不服气地说。

“我哪有拐弯抹角?”左心柔用眼尾看她。“我是直接骂你笨。”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举个例子听听。”她仍不服气,向来都是她笑别人,哪有别人笑她的道理?

“懒得理你。”她什么都聪明,偏偏对爱情失灵。

“左──心──柔──”

“干嘛?”

“说清楚。”

左心柔叹了口气,没有开口。这种事只能意会不能言传,说了她也不会了解。

沈萱回视她,不甘示弱地与她对峙着。一会儿,她才仿佛慢慢醒悟,眼睛也就愈张愈大。

“你是说……他们之间有暧昧关系?”她终于想通了。难怪筱琪心情不好,不想结婚,原来她喜欢的是弟弟,而不是大哥!

“是高浓度的暧昧,只有你看不出来。”还有一点救,终于开窍了。

“怎么会?那……”她甩甩头。

怎么一团乱的?筱琪不是很讨厌他的吗?既然喜欢,她为什么要和他吵得水火不容呢?又为什么要答应嫁给风群磊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怎么都搞不懂?感情的事都是这么复杂的吗?

“你怎么知道?”

左心柔只是笑笑,又跃进了水里,像一只优雅的美人鱼。

难道真是她变笨了?沈萱怀疑地问自己,受的打击不小。唉!不管了,她就是没谈过恋爱嘛!不懂也是应该的,大学的恋爱学分,她还不打算修呢!

又看了一眼他们的方向,便瞥见刚才抱着安筱琪的那男子,而他也正看向自己这边,似不经意的,但她心底仿佛有一处被撼动。第一次,她尝到心悸的感觉……为什么?

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你不要再抓着我了。”

今天可真丢脸丢尽了,她居然在那么多人面前屈服在风群拓的恫喝下,命令她立刻去更衣,而她居然也照做?像中邪似的,任他一路拉她出了室内游泳池。她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她要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呢?不过──她好像又真有丝心虚。

风群拓不理她,再度抓起她挣开的手腕往他车子的方向前进。不说明去向,车子一路呼啸而去。

像在发泄怒气似的,他将车驶得飞快。

她以为她在干嘛?在与他大哥订婚之际、在挑起他的爱恋之后,她以为她还有权利这么做吗?还是想把每一个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以为他会允许吗?

一想到那一幕拥抱的亲热画面,他便忍不住又将油门踩到底,车子瞬间像子弹般,仿佛离开了地球表面,疾射而出。

他告诉自己,他只是想替大哥讨一个真相!

安筱琪心跳加速地看着飞逝而过的景象,连呼吸都快停止了。他疯了吗?眼看他们就要撞上前车的车尾时,她不禁张大了嘴,喉咙还来不及发出声响,他便将方向盘转了几下,超越了那辆车,甚至连车速都没变,简直是玩命嘛!她可不想就这么玩完了。几次的险象环生后,她觉得她有义务告诉他尊重生命的观念。

鼓足了勇气,她清了清喉咙,正欲开口时──

“滋地”一声!他在很快的车速中紧急煞住车子。

天呀!知不知道她的头只差一点没撞上挡风玻璃,幸好她紧握住窗把才没撞上,否则此刻她就要向死神招手了。

尚未完全回神,她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拖出了车子。

“你跟他是什么关系?”风群拓背对着她,声音平淡地听不出情绪,但可知道的是,他正极力地在压抑。

“嘎?”她都还没发飙咧!他居然先质问起她来?

不理会她不满的情绪。“你知道他是谁!”虽是询问,但口气却是肯定的。

“呃?”她哪知他是谁?她也不想知道,最好不要再看见他。

“想不到你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风群拓语气渐露痛心与忿怒。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虽然一头雾水,但她觉得她有必要为自己辩驳,子虚乌有的罪名她不接受。

“你敢说你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他转身欺近她,眼光透露出危险的讯息。

“我……”她退了一步,却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攫住腰间,动弹不得,只好平视他的肩膀。

“说呀!”他执起她的下巴,强迫她看他;眼神才是最真实、无法隐藏的。

她看着他,心隐隐作痛,她无法说有,也无法说没有,他要知道什么呢?她垂下眼,头撇向一边。

“他碰过这里吗?”顺着她光滑的脸颊,他用手指轻点她的唇。

“够了!”拍开他的手,她觉得羞忿交加,背转过他,她突然觉得好无助。“你凭什么质问我?”

她努力平稳自己的语气,发现自己的声音有着一丝颤抖。

“凭什么?”风群拓的脸霎时阴沉下来,自觉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是呀!他凭什么?“你不会忘了你是我大哥的未婚妻吧?”他回复原本讥嘲的口吻,只有这样他才能维护那额已泊泊流血的心。

“我没忘、没忘……”她用力捂住耳朵大吼。她到底要怎样做他们才会满意?消失吗?如果可以的话,她会去做的。

“是吗?”看见她痛苦的神色,他忍住想抱住她的冲动。

“放过我,求求你……”他就是不相信她,为什么?她真的觉得好累,累得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风群拓怔愣住了。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听到这么倔强的她说出如此丧气的话,难道他真误会她了?那他看到的又是什么?以及那天夏家舞会上,她异常的举动又是为了什么?一场肥皂剧吗?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可悲的小丑。是他的太自以为是吧!

算了,在这一切之后,他觉得自己既可笑又无聊。“我送你回去。”

他得回去好好地想一想。只是真能思考得透吗?他怀疑,能想透早就想透了,也不会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

安筱琪无言地上车。他猜到了吧?无法洗清的清白,也无法挽回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这么对我!”一双修长的腿瞪着三寸的高跟鞋在室内急促地踱步。

“冷静一点。”夏靖庭丝毫不受影响地继续抽他的于,一脸事不关己的模样。而事实上,也真的不关他的事。

“你──”康子嫱深吸一口气,平稳着怒火。“你居然还叫我冷静?”

夏靖庭耸耸肩,仍是一派无所谓,也不知是天生的还是故意,反正都让人想一把掐死他。

“你答应要帮我的,不是吗?”忍不住,康子嫱大声地咆哮,任谁都无法忍受他那种不关己事的闲样。

“我是帮啦。”他一副已仁至义尽地笑着。两人的情绪鲜明对比,但这也不能怪他啊,因为真的从没什么事必须让他“急”的。

“帮?”康子嫱双眼圆瞪。“你这也叫帮了?”忍住晕眩感,这教她怎么服气?他居然想在这个时候喊停?那不全都半途而废了!

“你该感到荣幸了。”他透过迷雾看她,却依然是那样的狰狞。唉!女人呀,还是少惹为妙的好,不过,风群磊又哪儿惹到她了?

“你就不能帮得彻底一点吗?”改用怀柔政策,她语带忧怨,男人很容易这样屈服的,但她心底却不断地咒骂他。

“无能为力。”他差点儿爆笑出来,有这种帮法的吗?抢人老婆?那他还不如替她介绍个十打青年才俊岂不更妥当?

眼神闪烁了下。“你真的不再考虑?”什么时候她必须这么低声下气了?以后她一定会连本带利地讨回。

“没什么好考虑的,这件事你就另请高明吧!我从没说过要帮到底的。”

他原本的目的是针对风群磊,他会介入这件事也是因为他;他是不能娶别的女人的,除了“她”。而如今才发现事情并非如他当初所想的那样,因此他也没必要再介入,不过他不打算把他的“发现”告诉她,让她再去玩一阵子好了。

他与风群磊还有一段纠葛不清的过往还没算清,他不会让他那么轻易就结婚的;康子嫱搞错了对象,她最大的劲敌不是安筱琪。

清晨一早,风家一家人围坐在餐桌前安静地吃着早点,每个人似乎部各有心事,尤其是风群拓,心情更是荡到了谷底。他看了他大哥一眼,几次张口欲言,但话到了嘴边又收回去。

他怎能告诉大哥,他喜欢筱琪呢?他不想冒险破坏他们两兄弟的情感,如果大哥能好好地对待她,他没有理由破坏,更该替他们高兴才对。他垂首吃着土司,没发现风群磊似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爸、妈,我已经吃饱,时间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风群磊起身,他与父亲及弟弟不同路,因此从不迟到的他总是先他们离去。

“嗯。路上小心。”风母关心地叮咛,虽然这个大儿子从没让她操过心。

风群磊点点头,然后便出门去,留下他们三人。

待大儿子走后,风父及风母同时望向他们那仿佛心事重重的小儿子,然后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经过他们这几天来的细心观察,他们的确发现他们的小儿子与安家丫头有一种若有似无的情感蠢动。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未来该怎么做?

“也差不多了,群拓,你准备好了吗?”风祥智询问着儿子。也许儿子的心思并不是真的那么难以捉摸,只是他们一直是忽略了,十多年来,他一直是对安丫头恶言相向,或许那只是他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已,而他们却忘了这样的作法才是真正对爱情的表现。唉!他这个傻儿子。

“嗯。”风群拓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他现在正在公司实习,为明年的出国做准备,等大哥与筱琪结婚后,他便打算远离这个伤心地。也许不再回来也不一定,美国的分公司也是须要有人打理,相信父亲会信任他的能力,那他也就不需再回来面对这一切。
 0   2005-06-22 17:35: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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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曾听有人说过,“爱情是世上最伟大的力量”,她以前总不明白,认为那都是夸大其辞的说法,但,此刻她已能深深体会那种感觉。

是怎么办到的呢?没有刻意的牵绊,但却是心底最深的依恋,无时无刻的,那思念不请自来,像源源不绝的溪流,悠远而不间歇;也像波涛大浪,直吞没人心。

是该来的总会来,若没尝过这一回,人生恐怕就不能算完整了。

安筱琪常常问自己,到底什么样的感情才是她要的?她觉得很傍徨,游走在两个男子之间真的不是件好玩的事,现在居然莫名其妙地又出现一个不知名的男子,她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想到那个偷走她吻的男人,她全身寒意陡升。

夜暗,风吹过树梢,发出飒飒的细碎声;月亮躲在叶后,只露出点点月晕,彷彿随时都会消逝一样。

世间事不都是稍纵即逝吗?怎奈人就是不懂把握,短短数十年,看似漫长,其实是再短也不过了,常常会造成一些遗憾。人的一生顾忌太多,导致什么都无法做,亲情、友情的牵绊,以及世俗的种种眼光与人言的批判,到最后不是一事无成,便是离经叛道,端看是否有无勇气的一线间罢了。唉!她几不可闻地低叹一声,这辈子她是做不了那么洒脱的事了。

面对周群磊,她总是心怀愧疚,觉得自己像个红杏出墙的淫妇一样,左右逢源;活像潘金莲再世似的,一会儿跟大哥,一会儿又跟弟弟偷情,而那神秘男子像西门庆,唤!情节还真像!天呀!这种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她什么都没做呀,为什么她必须受这种煎熬?

一阵铃声打破沉静,像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似的响个不停。安筱琪实在是不想在这时接电话,知道必定是沈萱那个闲来无聊的女子所为,铁定也绝没什么好事,光是打断她思绪就罪不可赦;只是她若不接的话,她可能会任电话响到天明。

无奈再无奈地,她缓慢地移动,走向那铃声不歇的电话筒。

“喂──”

还来不及说话,那头便传来连珠炮似的吼声。

“你在干嘛呀!怎么那么慢?睡死啦!还是又发呆到灵魂出窍的境界啦?我说你就是太闲了,才会把时间都拿来用在发呆上,怎么不学学我啊?常常做一些脑力激荡的游戏不是很好吗?……喂!你有没有在听呀?”沈萱在电话那头大声地说,好不乐哉,殊不知电话这头安筱琪是把话筒伸至一臂之遥处,耳膜早不堪负荷了。

“听得一清二楚。”她这才将听筒收回。不只她听清楚了,恐怕连海峡对岸的同胞都听见了,现代河东狮吼的代表,是非她莫属不可。

“那就好。”停顿了下。“明天出来吧!我快闷死了。”

“去哪?”虽然兴致缺缺,但出去走走也好,从那天以后,她便没再和风群拓说过话,见了面也只是眼神交会而已,两人都像是在刻意逃避些什么。这样不是很好吗?但为何她最近愈来愈烦躁呢?

“去游泳吧!”相较之下,沈萱真是快乐得过头了。

“游泳?”她愕然。

“对呀!最近太阳晒得我发晕,去泡泡水很舒服的。”她已能想像自己泡在那一室碧水中的清凉感了。

“你明知我……”

“好,就这么决定了,我打电话给心柔,她一定也会很开心。拜!”说完,她迳自把电话给挂了。

她不会游泳呀!听见话筒里传来嘟、嘟、嘟的声音,她就恨不得掐死沉萱。

“住手!”安筱琪轻蹙着眉,伸手抵挡打来的水花,瞪着在池中灿笑的沈萱。

“哈!真好玩!”语歇,一个后翻又没入水中,一会儿冒出头时已在对岸朝她挥手。

“真好。”她羡慕地低喃,怎奈她就是旱鸭子一只,学也学下会,每每都被水呛得乱七八糟的,有一回还差点没溺死,从那次之后她便不再下水,顶多像现在一样伸脚在水里打打水,聊胜于无嘛!

这是一个会员制的室内游泳池,池水里清澈,人又不多,比一般的大众游泳池干净多了,这是她们喜欢来这里的原因。

突然,一个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不会吧?世界真那么小吗?居然会在这儿遇上他──那个偷了她吻的男人!

她在心里祷告了声,希望不要被发现才好。见他正拥着一个美艳的女人走过来,她刻意压低了头,偏向另一边。

“你在干嘛?”左心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差点没把安筱琪吓得掉进水里去。

“嘘!”她拉住好友的手臂替她挡去半边脸孔,并用眼尾看着背后的一男一女走过,直到安全距离外之后,她才松了一口气。

“又怎么了?”顺着她的目光,左心柔似不屑地撇撇唇:“你认识他?”

“不,我不认识。”她心虚地急忙反驳,却更惹来左心柔别有深意的一眼。

“哦?”知道她在说谎,但她不会逼她什么,只是略带警告地说:“你最好离他远一点。”她一见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男人。

迳自说完,她便起身,一个优雅的预备姿势后纵身跃入水面。零缺点的跳水,引来了全场的注目;除了安筱琪,只因她已无心欣赏。

她的话在安筱琪耳边萦绕不去,而心,就像方才跃入的水面般波动着。

噢!他到底是谁?他凭什么能轻易地让一个人心惊胆跳?不,她不允许他这么做,至少那个人不是自己。

“哈啰!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一个低沉的男音自她身旁传来,又把安筱琪吓了好大一跳,眼看就要与水池来个大拥抱,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适时拦腰将她捞起。

还未挣脱那人的怀抱,她便迫不及待地想破口大骂,正想用力瞪向那人,一看,不禁大大地倒抽了口气,嘴巴半张地瞪大眼看向来人。一时间竟说不出任何话,难道真是冤家路窄?

“真高兴,显然你还记得我。”一抹邪气的笑在他脸上泛起。

他这一笑倒狠狠地打醒安筱琪,她真想把眼前的这张笑脸揉成一团,让他再也笑不出来,不过现在要做的第一件事是先挣脱他的魔掌。

“我可一点都不高兴。”安筱琪说完便想用力推开他,把他推入了水中,没想到他竟不放手,连带地把她也拉进水里。

这下可好,现在反而是她紧紧抱住他的颈项不敢放手了。

“你快扶我上去啦!”她羞忿交加地大吼,水的浮力让她害怕,天知道她有多怕水呀!

发觉到她的失措,他笑得更开心了;原来她不会游泳,这点倒是可以好好利用。“既然都一起下水了,不如我们就一起游泳吧!我不太会游,你教教我好了。”

他放开握着她腰的手试探,意料中的,她更抱紧了他一些。他开始觉得这场游戏更有可玩性,反正刚回国,先来场热身运动也不错。

远处一个炽热的目光与他对上,他轻笑了声。这风家两兄弟和这小女娃似乎有复杂的情感纠葛。他是喜欢与他们为友的,但不可否认,他更喜欢与他们为敌,因为那样才够挑战性。

“我不会游泳!”她轻咬下唇,有点困难地开口,她现在只想赶快上岸。

“啊?”夏靖庭故意装作没听清楚。美人在抱岂能轻易放开?尤其是他在被那杀人的目光看了那么久之后,要一点补偿也不为过吧!

“我说我不会游泳!”这次她是朝他耳边大吼,她已忍无可忍。

“我又没聋,你不必叫那么大声。”他不敢领教地揉揉发疼的耳朵。

“那你就快放开我。”

“我从没抓着你呀。”夏靖庭无辜地把双手举起,在她面前扬了扬。

“你……可恶!”她知道他是故意在戏耍她,怎奈她怕水。

她倔强地试着放开手,但一离开支撑,她又害怕得赶紧抓着他肩膀,此举又更加深了两人间的亲密感,她的脸孔与他如此接近,她不屑地将头撇向另一边,同时看见一双结实修长的腿在池畔边。

“你们在干嘛?”饱含怒意的声音自他们头顶传来,显然是这双美腿的主人,而这声音却熟悉得让她害怕。不用看,她也知道是他──那个无时无刻萦绕在耳边的渴望,但却是她此时最不想见的人。

“我……”安筱琪抬头看他,着急地想开口,却不知要说些什么,而一个甜美的声音也在这时介入。

“哥!你又胡闹了,还不快把这位小姐扶上来。”夏芷芊一走出更衣室便发现风群拓眼神阴晴不定地朝这边移动,正觉奇怪时才发现自己的哥哥正抱着一个女孩,而那女孩显然非常不悦。她疑惑地仔细看那女孩,啊!是她!舞会上的那女孩,也是拓喜欢的女子。

而不等所有人反应之前,风群拓跳下水没入水中,不一会儿他便出现,将安筱琪拖进自己怀里,紧紧地抱住。
 0   2005-06-22 17:35:1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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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喜欢她的,不容置疑。

可是,没有人知道是从何时开始的,只有他──

早在二十年前的某深夜,当他也兴奋地跳上父母的车中前往医院的那一刻起。他看见她小小的身体被放在保温箱中,不安地蠕动着,紧闭着的双眼仿佛不知人间的疾苦与险恶。

就在那一刻,他幼小的心灵受到莫名的撼动。在心中,他已暗暗发誓,他要保护她一辈子;用他的生命,他要成为她的骑士。

而他也履行了他的誓言,但,只维持了短短的两年时间。那时正牙牙学语的她总是天真地对他笑着,而他也对感情一知半懂,只想永远这样陪着她。那时他读幼稚园小班,身旁同年纪的小孩总会取笑他,羞羞脸,男生爱女生,这令他恼怒不已,所以他才会在那次的聚会中发怒,大有被人揭开疮疤的羞辱。从那之后,一切都变了,而他也一直在后悔,但他的男性自尊不允许,一直到现在。

唉!重重地,他数了一口气,似乎想将这十八年来的郁闷吐出。

好久没想起这段往事了,竟还是如此鲜明,是上天在惩罚他吧!怪他伤了一颗幼小纯真的心灵,所以才会让他心爱的女人嫁给他最敬重的大哥,两个一样重要的人,连一点取舍的余地都没有,他该祝福吗?他想,但他是做不到。

但,他依然会守护她一辈子。一如当初。

而现在,该死的她却不知跑哪儿去了!想让人担心死吗?他不会忘记她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场合,更不曾忘记这小妮子是怎么地迷糊。

在主办人诙谐又不失幽默的开场白后,舞会才正式开始粉墨登场,一对对俊男美女缓缓滑入舞池,随着音乐优美的旋律,踏着若梦幻般的步伐,随着舞步而翩翩摆动的裙摆,编织出绮丽的乐章。

“拓,请我跳支舞好吗?”夏芷芊抬起手,微笑地看着心不在焉的他。她也注意到那女孩好像不见好一会儿了,可见得在他心中她的地位有多重要。而她,又算什么呢?一辈子的朋友吧!

“当然。”猛回神。他怎么都忘了呢?竟把女伴冷落在一旁,实在不应该。执起她的手,也双双滑入舞池中。

倚在角落的墙边,风群磊轻轻摇晃手上的酒杯。

在这偌大的屋中,他的沉默显得突兀,但他怡然自得,没人敢打扰他,就连在休闲时也不敢。因为他们知道,只要他愿意,全场可以只有他一个发光体,喔,不过,今天多了两个人来插花,一个是他的亲弟风群拓;另一个便是长年生长在国外,今年才刚回国的夏家大少爷──夏靖庭。听说是个可怕的厉害角色,一直被夏老当成密秘武器般藏着,还没人见过,原本以为今天会亮相的,没想到居然没有,颇令人失望,也让人更好奇起来,除了他。

“风总经理,怎么只有你一个人?你那可爱的未婚妻呢?”康子嫱柔媚的声音自身旁传来,破坏了原有的宁静,不知是存心挑衅,还是无意。

她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未婚妻消失在会场,他居然无动于衷?这表示他根本一点都不爱那发育末完全的丫头,一如她所料,必定只是纯粹利益性质的联婚,那哪轮得到那女孩?她已经调查过了,风、安两家,上一代的父母感情深厚,三十几年的交情延续至今,甚至更见浓厚;两家父亲更是白手起家,分别创立事业,却又互相扶持,但由于个性的关系,安家却甘于现状,作风并不是保守,可说颇有前瞻性,但却无意扩展,宁愿把时间留给妻女;而风家不同,二十几年来已由一个中小型企业壮大为一个炙手可热的企业体,上市的股票更是抢手,已有跻身前十大企业的趋势。以目前经济的不景气,他们的业绩成长的确令人咋舌,因此这就更合乎她的标准了。她在心底窃喜着,为自己的即将成功。

仿佛早料到她的到来一样,风群磊的眼睛甚至没有离开原来的位置,淡淡地啜了一口酒。

“这些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康主任,我想你会比我了解。”他淡淡地说。

心一惊,她一直知道他很厉害,在商场上无往不利,却没想到他竟也如此可怕。脸不由得微微一变,但随即很快回复,毕竟她已不是初出社会的菜鸟,绝不会因为一点挫折而撤退;这辈子,还没有她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扬着一脸妩媚的笑。

“不懂最好。”有意无意,他看了眼落地窗的方向,也清楚地让康子嫱注意到。

康子嫱一惊。不,他不可能会知道的!

“请我跳支舞好吗?我的男伴现在不知躲到哪去了。”她把自己镇定下来,不自乱阵脚,她已经放手去做的事就不会半途而废。

“是吗?夏靖庭除了会调戏良家妇女之外,还会做什么?”风群磊冷冷地开口。看见舞池中东张西望的弟弟,不知多久他们两人才会彻底醒悟。

“你……”这回她是真的讶异到无法言语──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恐惧不断在心底扩大。

“我一直不曾怀疑过你的能力,没想到你竟如此神通广大。”目光越过她,他和她根本不会有交集。

“群磊,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甚至──甚至已经爱上了你。看看我,那丫头是不适合你的,她能给你的,我也可以;她不能给的,我也可以给你,只要你愿意!”这样的表白她还是第一次,这些话她原本是不愿说出口,高傲如她,她只想等他主动跟她说,无奈却是被逼急了,一心只想证明她的真心,她不相信他会狠心拒绝她,她会连一个小女孩都比不上吗?不过她现在没有那种自信了。

“是吗?”轻哼一声。聪明如她,竟天真得可悲,他何曾需要什么?那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想法。

“当然。你听我说,其实我……”一阵骚动自她身后传来打断了她的话,她最后的王牌。

安筱琪推开透明落地窗,一脸的惊惶,匆匆忙忙地撞开人群,飞也似的逃离会场,留下一室诧异的人们,此举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很快地,一条人影也随后追出,但没人看清是谁。

风群磊看着那一前一后离开的人影后,转头瞥了眼康子嫱,便走了开去,迎向那一脸落寞的夏芷芊。当然,刚才追出去的人是风群拓,也许──这会是一个转机也不一定。

一隅,夏靖庭倚着墙,微笑地把玩着酒杯。

从没有女人拒绝得了他的吻,她是第一个。他很快地就对上风群磊颇有深意的眼光,他举杯向他,然后一饮而尽,像是个挑战,却又像有另一番涵意,而这只有他两人明白。只有他,才能燃起他的斗志。风群磊回了他一个不带笑意的微笑,又调回了目光。

“站住。”风群拓饱含怒意的低吼声自安筱琪身后响起。并不是他追不上她,而是他不想看见她最无措的时候,因为她不会愿意让他瞧见,所以他只能抑下心中的冲动,让彼此都冷静下来,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安筱琪并没有停下来,但速度明显缓慢了。

她知道她身后一直有人在追她,她直觉地知道那个人一定是他,直到他忍不住出声唤她,她还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现在的她该用什么样的面孔面对他呢?刚才发生的事就像场梦一样,其实她并没有失去什么不是吗?只不过是一个吻而已,对方又是一个无懈可击的情人样,她为什么要感到一丝惆怅呢?一阵失落感紧紧地包围着她,她想保持什么?又想维持什么?是背叛吗?还算不上吧!

思绪在心头翻涌着,她只是一步一步地走着,而他也一步一步地跟着,踏着她走过的步伐,两条人影紧密地重叠着,仿佛在弥补他们无法做到的。

有多久了?他们已忘了他们上次和平相处是在什么时候。没有言语交谈。只有皎洁的上弦月弯成一个优美的弧度。

夏夜的冷风还是沁凉得有丝寒冷,安筱琪忍不住瑟缩了下,用双手环住身躯,手掌抚搓着手臂,想驱走一部分寒意。

无声地,一件显然过大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外套里面还有一些温热,是他留下的。温暖的感觉涌现,阵阵袭上心头,是一种神奇的魔力吗?那不是来自那外套,而是他的心,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已足够她暖洋洋的。

她终于停下脚步,他也跟着停下。慢慢地,她回转过身,定定地凝视他,而他也回以相同的眸光。

“走够了吗?”温柔低沉的嗓音不再透着怒意,只有浓浓的疼惜。

安筱琪没有回应,只是垂下目光,摇了摇头。

“是吗?”伸手,他抚顺她被吹乱的秀发。“那就继续吧!我陪你。”那是带着宠溺的。

她又摇了摇头,一会儿才道:“别对我那么好。”她知道她眼眶有些湿热了。

“我对你并不好。”他说的是事实,也是他最想改变的。但,还有必要吗?他自问着。不觉又收回自己的手。

“我知道。”她细细地回答,伸出双手紧抓住着他单薄的衬衫衣袖,有点颤抖:“那你可不可以对我更坏一点、更残忍一点、更……”

紧咬双唇,她已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多么愚笨啊!如此真能斩断所有情丝吗?她只是那个一厢情愿的人罢了,能有资格要求别人吗?那只会要来更多的嘲笑而已,她就真的只能这么不堪吗?只能偷偷地躲在暗地里,汲取她渴望的身影,即使不满足,但只要知道他还在自己身边就好。真的那样就好吗?她摇头,愈摇愈猛,她多希望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呀!

“筱琪……”

他抓住她的肩头,她却还是不住地摇头,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筱琪,筱琪……我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告诉我,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他一把将她纳入怀中,紧紧、紧紧地拥着,下颚抵着她头顶,遥望前方,却看不到他们的未来,像眼前的一片黑暗。未来?是多么遥不可及。

闭上眼,他深深吻着她的发丝,似乎想汲取她身上最后一次的馨香。

安筱琪就这么任他抱着,他只是在可怜她罢了。但,在他怀中的感觉是那么样的美好,就让她放纵地奢侈一次吧!
 0   2005-06-22 17:34:4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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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22 17:22:04  回复

回复/评论:情逢敌手多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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