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男孩叫kim,有个女孩也叫kim。男孩kim和女孩kim都是留学生的后代,他们曾经在同一所精英中学读书,而且他们都是好学生、好孩子。可是男孩kim和女孩kim又有许多不一样。
男孩kim的爸爸在十年动乱中耗去了黄金时代,却抓住了青铜时代,读完了大学,又从技术员升到工程师。他说,虽然到澳大利亚自己沦落到了普通工人的地步,想想还是值得,因为不来澳大利亚,无论如何都没有条件让儿子出国自费留学。
男孩kim现在是大学一年级的学生。从十六岁起,他爸爸就带他去打工卖蔬菜,现在他有了三年打工工龄,并换过好几个工作。有了打工收入,父亲就不再承担他的学习费用和零花钱。亲父子,明算帐,kim为家里买了什么,就把帐单贴在冰箱上,父母照单付帐。他爸爸说,今后kim大学毕业,住在家里,还是要付房租。 至于父母老了,也有自己的安排,至多让kim买两张机票去旅游。当然每逢生日和节日,家人就互赠礼物,则另当别论。听说,kim的爷爷奶奶认为kim的爸爸太不象话,可是天高皇帝远,他们也管不了。我觉得kim的爸爸有点过分,毕竟只有一个孩子,中国人是最重亲情的。但kim的爸爸说,我把他培养成才,我的责任就算尽了。让他出国就等于在国内给他买了结婚用房,我为此放弃了自己的专业。今后的一切要*他自己了。
女孩kim的爸爸书读得很不多,不是因为他智商低,否则他玩麻将怎么老会是赢家。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当年是跳着『忠』字舞进的中学,以后不是没有想过上大学,无奈基础实在太差。干脆下个决心,到国外当『留学生』。
女孩kim的爸爸总对女儿有负疚感,因为没有让女儿生长在一个有文化的家庭,办法只能是用金钱隬补。他唯一的本事就是埋头打工。那时工作时有时无,常常要步行几公里到一个海滨俱乐部去干几个小时的清洁工,披星戴月,顶风冒雨,从不间断。劳苦几年,满口的牙都落得差不多了,未老先衰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几年前,女孩kim没有考上精英中学,她爸爸发誓要送她进私校。吓得女孩kim拼命努力,总算第二年插进了那所精英中学。
现在女孩kim已经是二年级了。看到爸爸这么辛苦,至今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她心理非常难过,她对爸爸说,隬不用这么为我挣钱,我上大学可以贷款,待我有工作以后逐年偿还。可她爸爸说,补我一定要为隬付学费,要让你上最好的大学,还要让你去美国、英国留学。女孩kim因此心里战战克克,不敢反对爸爸的任何决定和行动。她爸爸唯一的乐趣和嗜好就是打麻将,现在外婆又来了,三个长辈坐下来,三缺一,女孩kim不得不顶了那个缺。一边玩一边惦记着自己的数学习题和英文作业,可是女孩kim又不忍扫爸爸的兴,她只是在心里说,其实你只要把时间从麻将台前还给我,在努力一把,我或许可以争取到某项奖学金,那你也不要这么起早摸黑的打工了。
男孩kim说,女孩kim你真好福气,有爸爸做坚强经济后盾。女孩kim说,我宁愿项你把一样,不给金钱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