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甘心过拮据日子
小汪认识阿晨的时候,她在福建老板开的化工原料公司上班,阿晨是间烟酒批发店的小老板。小汪常常替公司去他的店里买东西,招待公司的客户。
小汪当时已经有一个男朋友,是台湾人,其父在公司占有股份,他便作为父亲的代言人在公司里负责内勤。但随后小汪发现男朋友脚踏两只船,她果断地提出了分手,倔犟的她不可能与其他女人守着同一个男人。
阿晨知道小汪失恋后,对她关怀备至,有事没事打电话开导她,两个人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后来阿晨的店铺突然因出售部分走私烟而被重罚,他不得不关闭了店铺,由小老板变成了无业游民。
小汪觉得自己在失恋痛苦的时候,全靠阿晨将她拉出人生“低谷”,现在人家有困难,就要倾尽全力帮助他。她把仅有的一万元钱借给他,要他东山再起,不过阿晨折腾了一阵,钱花得差不多了,事情还没有半点眉目,最后小汪将他介绍到自己所在的化工公司做业务员。
两个人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事,感情自然很深厚,小汪的前男友回台湾结婚后,27岁的小汪觉得自己也应该有个归宿,她答应了阿晨的求婚。婚后小汪发现,家庭开支很大,除了两个人的生活费,在两边父母兄妹身上花的钱,两个人加起来3000多元的工资花得干干净净,这样下去,别说不敢考虑在深圳买房安家,连小孩都不敢生。小汪考虑再三,辞职出来在街边摆了个小摊,做点小生意。阿晨不愿意出来,他说已经习惯化工公司的业务流程,有了一些固定的客户,好歹每月能够拿到两千元左右的工资,舍不得丢了。
小汪像游击队员一样,变换不同的地点,变卖不同的货物,只要能挣钱她就不怕辛苦,在各个店铺门口租个一平方的角落轮流“作战”,经过两年多的风雨兼程,她手头积攒了8万元钱,2000年3月她开了一家贸易公司,更加忙碌起来。
他:不喜欢老婆创业
阿晨对她开贸易公司持坚决反对的态度,他说好不容易存了几万元钱,可以投资供一套小房子,做公司风险太大,说不定血本无归。为此小汪和他大吵了一架,她说自己不可能一辈子做“游击队员”,漂泊不定的日子令她一点安全感都没有,再说不进则退,她必须趁年轻搏一回。
说是贸易公司,实际上跟以前的摆摊差不多,不过零售换成了批发。小汪请了个帮手,什么货都进,再想办法将货运到北方去。成捆的布料和服装,她像男人一样从工厂里背出来,发货进货,只要有生意做,她就不分昼夜。有时她晚上十点多回家,阿晨就坐在开得很大声的电视机前,手里捏着张报纸不停地翻来翻去,等着小汪回家做饭。小汪累得浑身酸痛,窝着满肚子怨气,却还要下厨房。为此她跟阿晨吵了几次,阿晨说:“既然你要去折腾公司,那家里的事你也得管,否则怎么做人家老婆?”
折腾了半年,贸易公司仅仅能够维持,除了开支没什么盈利。2000年10月,小汪发现自己怀孕了,而且已经三个多月,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感到越来越力不从心,别说是背货,就是弯腰也困难。阿晨对她很好,每天接送她上下班,但他依然不干家务活。小汪怀孕后脾气变得很暴躁,经常指责呵斥阿晨,阿晨觉得妻子变得不可理喻,后来干脆就对她不闻不问,任她一个人屋里屋外苦苦支撑。他们晚上不再自己做饭,而是互不干涉地各叫各的外卖。
小汪在妊娠8个月的时候早产了,由于营养不良,经常感冒发烧,小汪就像救火队长一样,在儿子和生意之间折腾。阿晨将父母从老家接过来带孩子,但他母亲三天两头病倒,反而给小汪增加了许多麻烦。小汪只好打发老人回去,自己背着孩子去上班,有时孩子哭闹,她也跟着哭,哭完后又接着干活。阿晨在公司里已升为业务主管,经常要应酬客户,家里大大小小的事他一概不管。一次半夜儿子发高烧,小汪背着儿子去医院治疗,回来发现阿晨竟然满身酒气瘫在客厅的地板上。看着一点也不知道体贴自己的老公,她抱着睡熟的孩子无声地哭了。
经过两年焦头烂额的苦苦挣扎,小汪的贸易公司终于有了发展,她找到一家外贸公司合作做外单,大额的出口生意使她很快赚了第一桶金。他们买了房子,往昔紧巴巴的日子一去不复返。
对于妻子的成功,阿晨不以为然,并且开始学会享受,买衣服喜欢挑名牌的,吃饭要去像样的餐馆,手机追着潮流每年换两三个,还经常出去按摩、泡脚,晚上在卡拉OK厅里玩通宵。一向生活低调节俭的小汪看不过眼,他就玩世不恭地说:“人生在世不就是图个快乐吗?”
家:将散未散的尴尬
儿子三岁时被送到了小汪老家韶关,夫妻俩觉得松了一口气。小汪的公司又添了几个人手,生意越来越繁忙,她不得不继续在生意上拼搏。在小汪的心里,她觉得某些方面对不起丈夫,自己天天在外面拼搏,家里的事根本管不上,丈夫觉得无“家”可言,心里对她充满怨气也是自然的事。她更加努力工作,总想某天公司里的事情理顺了,她就好好和丈夫过温馨日子。
去年6月,她发现家里突然少了近3万元的股票,就追问丈夫钱去了哪里。阿晨说农村的远房叔父得了重病,所以低价抛出把钱寄回去了。小汪当即打电话去问,结果是子虚乌有的事。面对小汪的质问,阿晨只是含糊其辞地说:“有急事要用,我今后会还你的!”小汪隐隐感觉阿晨背叛了自己,但阿晨闭口不说,她也苦于无证据不能发作,两个人的关系陷入了冷战。小汪有时睡在办公室里,既伤心又无奈。
小汪暗暗偷看了阿晨的手机,她发现了反复打进来的号码,一查,对方果然是个女声,她当即挂了电话。小汪又让一个男下属打过去问,发现对方是个在桑拿中心工作的按摩小姐,姓朱。
小汪回家后,阿晨还在床上睡觉,她摇醒他说:“你那3万给了按摩中心的朱小姐,她都跟我说了。”
阿晨以为事已败露,便将自己和朱小姐的事全盘托出,并且要求离婚。小汪万万没想到,自己为了家庭拼死拼活,丈夫却移情别恋爱上了按摩女。阿晨说自己之所以会在外面乱来,是因为觉得小汪什么都比他强,在她面前很自卑。
正当两人为离婚的细节扯皮的时候,阿晨突然反口,坚决不愿离婚了。小汪一打听,原来按摩女根本就不想跟阿晨在一起生活,所谓海枯石烂的誓言,不过是风月场上的调情罢了。
小汪春节后将儿子接到了身边,并将他送进了幼儿园,现在孩子就是她的精神支柱。至于她曾经深爱的阿晨,她对他已经提不起丝豪兴趣,每当跟他坐在一起,她就会想起外面灯红酒绿的肮脏场景,心里涌出说不清的厌恶。
“难道比自己的先生强,就是一个错误吗?”小汪有些无奈地问记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