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中年的她经历着"七年之痒",另一个他乘虚而入。她选择离婚,却发现并没过上她想要的生活。
身心俱疲之际,她想到了前夫那句"要是你回来,大门肯定是敞开的"。她有点想回"家"。
但在试探中,她发现孩子对她很抵触。她很犹豫,冒着被视为"自讨苦吃"的尴尬前来倾诉……
电梯里出来的梅佳明显精神不振,见我盯着她的黑眼圈,她不好意思地笑了。她内心有着很多的挣扎,实在太想找一个人说说。
离婚,孩子恨我
我和前夫一洲是经人介绍认识后结婚的。我是个特别闲不住的人,读书考试、跳舞搓麻样样都不落下,而一洲相对内向,从不跟我一起出去玩。
海青则是我在跳舞时认识的,一回生两回熟,我们成了固定的舞伴。那是1997年,恰好是我结婚第7个年头。时间长了,我心里总是会拿海青和一洲比较。一洲是一副小男人脾气,而海青则有活力多了,人也帅气。2000年,海青离了婚,不久开了一家店,我发现他和店里的女服务员关系很好。心痛的感觉告诉我,我是爱上海青了。我第一次萌生了离婚的念头:只要我和他在一起,我就可以管住他了。
在我的反对下,海青的店不开了,但他还是和那些女人保持联系。海青说,只要我离婚,他一定会一心一意对我。考虑了很久,我向一洲提出离婚。
海青究竟是哪一点吸引你?梅佳没有正面回答,只说,除了会玩,海青也没什么可取之处,但她就是喜欢他,当初确实昏了头。
一洲吃了一惊,当时答应了,可第二天就反悔。我明说外面有人了,一洲仍试图用孩子、老人来说服我,还说只要我把外面的关系断了,他可以既往不咎。孩子也帮着哀求我。可我坚决要离,一洲终于同意了。此后孩子的态度从哀求转为了抵触,还写信给我,质问我难道只有离开才会幸福吗。我没想这么多,收拾东西到了海青那里。当时我父母并不知情,而孩子索性不叫我这个妈妈了。
回忆起这些,梅佳摇头叹气。她想不通自己当初的心肠怎么那么硬,根本没考虑别人的感受。
并没得到想要的生活
春节时我把海青带回娘家,父母非常生气,兄弟姐妹只好帮我劝着老人。
我满心欢喜地想和海青开始新的生活,谁知他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有所改变。他不工作,白天在家睡觉,晚上说是和朋友谈生意,出去喝茶聊天,经常是半夜三更回来。我打电话给他,他很不耐烦。几次下来,他居然给我下了最后通牒,如果我再打电话给他,他就把手机扔了……
他的“生意”,其实一笔都没有做成过,家里的开销由我支付。他平时的零花钱在我这里拿,要是少给一点,他就说我克扣他。有一次他说要做生意,问我拿了几万元,我开玩笑让他写个借条,后来他就一直拿这个说事,说我不是一心一意和他过的。吵了几次,我当着他的面把借条撕了,他仍耿耿于怀。有时我回家帮孩子收拾收拾,他也不乐意,说我在前夫家里做这做那,到他这里什么都不干。说着说着就让我“回去”,有一次甚至把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我气得话也说不出,只好说好话投降。要知道以前都是一洲哄着我啊。
只要一吵架,海青就让我“回去”。我想,回去不是让人看笑话吗?海青就抓住了我这一点“软肋”,越来越不讲理,吵起架来会把床也掀掉。我想不通,他怎么会变得这样不可理喻。
一切都似乎被孩子预见了,“要是不幸福,你怎么办?”现在,我考虑的就是这个问题。
在事实面前,梅佳不得不承认,她之前的一意孤行是错误的。但是覆水难收,想要退回去谈何容易。
试探着,我想回家
一洲现在对我也算客气,有时候回家,他们正在吃饭也会招呼我一起吃。家里的钥匙我还
有,要是看到没付的水电煤账单,我也会去付掉。毕竟有孩子这根纽带在,我们经常联系。但尽管如此,直接说我想回来,我还是说不出口。
家里一直没换过房子,我知道一洲和孩子在考虑买房子,但是他一个人负担不起。找了个机会,我提议他去把首付付了,月供我来负担,这是为了改善孩子的生活环境。一洲不接受,他坚持不会问我要钱。我只得作罢。其实,我只不过是借机探探他的口气。
那次谈着孩子的话题,我问一洲,他还记不记得他说过“要是我回来,大门肯定是敞开的”。他愣了一下回答我,我当初的回答是“走了就不会再回来”。我噎住了,我是这么说的吗?我真的忘记了。我说起出去生活了不过也就这样,这里毕竟还有孩子。他反倒劝我要和人家好好过。
梅佳抬起头无奈地看着我。我也觉得,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生活中哪有这么随意的事。现在要取得一洲的谅解,也肯定要一个努力的过程。梅佳点头表示同意。
我也问过孩子,孩子脱口而出说当然希望我回来。但当我再次问起同样的问题,他却改口了,说没人管他也很好。我曾伤害了他,现在我无法理解孩子内心深处的想法。
我之所以不敢说得过于明白,一方面是担心一洲和孩子不肯接受我,另一方面,也是怕和亲戚朋友不好交代,因为所有的人都认为,我不顾一切地选择了现在的生活,那么现在肯定是很开心的。父母有时还会问我几时打算买房子。
我现在既无法面对一洲,也无法面对亲友。这进退两难的处境,不怪别人,只怪我自己。
梅佳说,这一切,都已经在她心里憋了很久,不管和谁讲,到头来难逃一句“自讨苦吃”,所以才鼓起勇气向“晨报倾诉”的陌生人讲述。我建议,如果真的打算回归原来的家庭,那么尽管过程会有些困难,她自己也该拿出勇气来,为过去的迷失负责;该如何对待曾经备受伤害的一洲和孩子,也是她需要认真考虑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