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写:记者马冀通讯员和丹丹
口述:晓(化名)
性别:女
年龄:23岁
学历:大专
职业:销售、私营业主
时间:1月19日
地点:楚天都市报一楼大厅
晓(化名)穿着时尚皮毛外套,却有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很豪华的衣服,被她穿出了清新自然的样子。她说话大声,笑起来爽朗,一听就知道是个直性子。比起她讲述的主动,和她一起来的度炯(化名)则显得寡言少语。他一直认真听着晓的话,有时补充说两句,更多的时候他的手握着晓的手,眼睛注视着晓的眼睛。
不是冤家不聚头
我和度炯认识,是在2002年的年底,当时我很喜欢上网聊天,每次上QQ(一种网上聊天工具),总是会加一连串的人到我的好友名单,度炯就是那时被我加到好友里的。加这么多人,其实并不都聊,多数只是放在名单里而已。这其中,度炯很有意思,每次只要我们在线上遇到,我们一定会互相问好,下线的时候也会互相道别。除此以外,却从来也不说更多的话。
直到半年多以后,我才和度炯有了第一次正式的聊天,但这次聊天我就把度炯好一顿教训。
说到这里,度炯在一边偷笑起来。晓瞥他一眼,两个人目光交错,一阵暖意在他们周围弥漫开来。
那是2003年的夏天,我在姑妈得家暂住。那段时间,表姐和表姐夫闹离婚,每天吵得昏天黑地。我看在眼里,听在耳里,义愤填膺。表姐夫既然选择了表姐,就该好好爱她;既然选择了结婚,就要对得起自己的承诺,怎么能够在外面拈花惹草呢?表姐夫实在是太不负责任,我虽然生气,但毕竟这是他们的家事,我不好多说。
带着怒气,我跑去上网聊天。说来也巧,刚好度炯在线。我就和他聊起了结婚的话题。其实我的意思是想找一个人站在我这一边,和我一起痛斥那些不珍惜婚姻的男人。我问度炯:“你结婚了吗?”度炯的回答差点没把我气死,他说:“我离婚了,还有一个3岁的儿子。”
我正愁没地方发气,度炯这么回答,正好自己撞上了我的枪口。我憋着一鼓劲,把自己对于婚姻爱情的想法,还有对表姐夫不能明说的不满,满满当当打了三大段话发过去,然后气鼓鼓地直接下线回家。过了几天,等我再去上网,一打开QQ,就看到度炯给我的留言。他说:“你加我为好友,就是为了指责我吗?”
原来,度炯把我批评表姐夫的那些话当成是针对他的了。
度炯在一旁只是轻轻地笑着,目光始终落在晓的脸上。在这样温情的注视下,晓的讲述显得越发流畅和自然。
对度炯无端发了一通脾气,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又觉得这个男人被我骂得这样,却没有太生气,看起来也不像个很坏的人。这以后,我和度炯的聊天开始多起来,再后来我们交换了手机号码,发发SMS打打电话,虽然不曾见面,俨然已是认识多年的朋友。
也有风雨也有晴
“度炯,你也来说吧”,晓看度炯不言语,故意喊他。度炯连声道:“你说,你说”,嘴巴说着,手握住晓的手,晓愉快地又讲了下去。
聊天聊到这个份上,见面是顺利成章的事情。那天,我们约好在一家网吧的二楼见面。
即使我有心理准备,看到度炯的时候还是吃了一惊。他留着他那个年龄的男人不会有的头发--额头前的头发甚至遮住了眼睛,这真的是有30岁的人吗?看到我来,度炯起身到楼下去了。回来的时候,买了两瓶百事可乐、两支棒棒糖、两袋话梅。他都不问我喜欢吃什么,就自己买了,我觉得他有点大男子主义,不过我并不讨厌他的这种做法。
见面之后,才知道我们两个人工作的地方相隔只有一站路。于是,只要有空我们就一起吃饭。我觉得有点喜欢这个男人了,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和他在一起很省心。
那一年的年底,度炯和生意伙伴吃年饭,他把我也喊去了。饭吃到夜深,我家住得很远,又喝了酒,而且第二天一大早我还要上班,度炯就送我去酒店住。他帮我收拾好床,准备离开。我喊住了他,我问度炯:“今天晚上你可不可以留下来?”
“当时度炯被我的要求吓坏了”,晓呵呵笑起来:“度炯,你来说,来说嘛!”度炯接过话:“当时我就愣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结果还是留下来陪她,她是睡好了,我可一晚上没合眼,一直在看电视。”晓在一旁笑成了一朵花。
经过了这件事,我对度炯的认识又进了一层,他虽然离过婚,但对感情很严肃。相比我对他的放心,度炯对我还有戒心。他后来告诉我,他那时觉得我只不过是个贪玩的,不懂事的小女孩,和他在一起只是图他有钱,是虚荣心做怪。
后来发生的两件事,改变了我和度炯的关系。一件事是度炯有一次去外地出差,他电话停机了自己还不知道。我给他打电话不通,就帮他充了值再打过去。在我看来很普通的一件事,却一下子感动了度炯。他觉得,我其实不贪他的钱。
还有一件事,是有个男孩子追我。度炯知道后,酸酸地对我说:“别人是在骗你,反正都是要‘骗’,那你还不如被我‘骗’。”这之前,度炯一直想把我往外推,想让我离开他,但这以后,他再也没有了。
想和你在一起
我和度炯的感情日渐加深,我们常有没来由的默契,想问题总想到一起。但我们谁也没有明确去主动确定彼此的关系。我们都知道要让社会接受我们比较困难,我们年龄相差10岁,他还离过婚,有个孩子,谁会认可我们呢?连我的好朋友都一个个极力反对,可想而知我的父母知道后会怎么说。既然大家都不能认可,那还不如先把这个问题忽略掉。
只是,这个问题哪里能够忽略得掉呢?很长一段时间,我和度炯都被这个问题折磨着。度炯为我着想,觉得和我在一起,其实是害了我;而我也察觉到自己在这段感情里越陷越深,我想了很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爱这个男人,爱他的孩子,两人将来的生活会怎么样,是不是真的能走到最后?越想,越觉得看不到未来,内心空荡荡的,总没个着落。
“结果在我生日那天,我们两个不约而同地提出了分手”,晓调皮地眨一下眼睛,接着说“你看,连分手都这么有默契。”
分手看起来简单,真要分掉并不容易。分开了,才知道对方有多重要。而且,分手后,我才知道有一件事情度炯一直瞒着我。他做生意却被朋友骗了,钱赔光了不说,还负了债。他都这样了,我没什么好说的,我要回到他身边,陪他度过最艰难的时候。
我去见他,打趣他说:“现在你没钱了,不用担心我贪你的钱了。”他笑了,我们没有说更多伤感的话,其实我们哪里真的分手过。
不光不分手,我们还打算起了结婚的事情。我的朋友们和度炯相处久了,态度都发生了180度的转变,以前觉得我不该找个离婚男人,现在看到他对我这么好,都要我好好对待他,不要对他耍脾气。
朋友的问题解决了,还要过家里这一关。度炯的父母对我表示认可,我的父母就不行了。我没敢把事情告诉爸爸,先投石问路跟妈妈说。妈妈的表态简洁清楚--“不许”、“你敢”。我说:“爸爸不是也比你大10多岁吗?”妈妈说:“两码事。”
妈妈是个开明的人,她反对主要不是因为我和度炯的年龄,而是因为度炯的孩子。妈妈说:“度炯有孩子,所以他不可能给你全部的爱。”
妈妈说得没错,可是我就想和度炯在一起,不管他比我大很多,也不管他是不是有个孩子。我想我们迟早是要结婚的,我会慢慢说服我的爸爸妈妈。
讲述的时候,晓还说了一段逸事。有一次,她正在上班,度炯突然去看她,手上还拎着一个看上去像装垃圾的黑色塑料袋。结果,袋子打开,里面是一捧鲜艳的玫瑰花。
晓嗔度炯:“这个人,一点不懂浪漫!”度炯只是笑。听故事的我倒是觉得,生活很多时候会让你觉得一片灰暗,就像个垃圾袋。但是,如果你有足够的信心、勇气、智慧和爱,袋子里面不要说玫瑰花,就连戒指也会有的。
编辑手记--嫁吧
责任编辑/张庆
老实说,我觉得10岁并不是很大的差距,离婚的身份也没有多重要。
在楚天都市报前段时间举办的“江城十佳主妇”评选活动中,我采访到一对相差10岁的再婚夫妇,两人幸福得不成名堂,羡煞旁人。他们如今有两个孩子,其中有一个是一方带过来的。一家四口,其乐融融。
幸福的家庭从来就不是只有一种传统定义。两小无猜或是同学情深,然后结婚生子--标准的一站式幸福。不少人的幸福,都要转几道车,才能柳暗花明。有些人年少时不懂事,胡乱地结一个婚,得允许他们修正这个错误。离婚怎么了,写字都还有用到橡皮擦的时候呢。
孩子是一个问题,但不足以成为放弃的理由。因为这个而分开,才真是得不偿失。
想嫁就嫁吧,遇到一个感觉对的人不容易。得有多少机缘巧合,才能遇见他呀。哪天,他真的飞了,该有你哭的时候。
抓牢他,抱紧他,吻住他,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