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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缠少爷
网友【dreamer】 2005-07-04 10:14:09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0    1
第一章

这真是一场噩梦,只希望这只虾蟆能快快在她眼前消失!最好是从此不闻君下落的那种。

“黎子夜,你给我站住。”身后那名男子正用着浑厚低沉的迷人嗓音吆喝着,人也跟随着她的脚步而迅速阻挡在她身前。

“阴魂不散。”子夜不耐的咒了声。

看来老天都不打算帮这个忙了,如果时间能重来一次,就是打死她,她也肯定不愿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你是不懂得‘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吗?”眼下她双手插腰,脸孔涨红,就算是怒气万分也无损于子夜的美丽,曲尔先不禁莞尔一笑。

“伍颂文不是我朋友,再者——你们尚是男未婚、女未嫁,所以这句话根本不成立。”他曲尔先不是个好打发的人,这点是很多人都明白的。

她恨不得一巴掌打掉他脸上那得意的自负朗笑,但良好的教养促使子夜只是伸出腿,大大的踹他一下。

“可惜。”子夜暗斥了句。

多年的运动训练使得曲尔先轻松一跳,便俐落的闪开了这看来似乎是满用力的一踹。“无怪乎先人有道:最毒妇人心。你未免也太没风度了吧!”

“风度的使用对象是人,而对于一只野兽,哼!我看就免了吧!”外形甜美可人的她常给人一种孱弱柔美的假象,但由于长期和曲尔先交战,已使得人人知晓子夜是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的母老虎,尤其是她的舌头——毒得人不敢再靠近一步。

“野兽?!”曲尔先愣了一下,随即又道:“那正好,美女配野兽正巧是千古佳话。”

“做你的大头梦。”话一出,子夜便又是一踹。“我真搞不懂你居的是什么心?凭你堂堂一个帅哥,说脸孔是脸孔、说身材是身材,再加上显赫的家世,你简直是要风有风、要雨得雨,无所不能。光凭你‘曲尔先’三个字,就足以卖个好价钱,所以你又何必执着于一个小小的我呢?”这烂人最好知趣的走开,不然难保有天她会难忍冲动的捅他一刀,让自己犯下大错。

“不。”曲尔先坚定的盯住她。

“不?!”什么意思?

“你太小看自己了。如果我真有你所说的那样好,为什么你黎子夜偏偏把我看得比一堆狗屎还不如?甚至连给我个机会也不肯?”

哼!说狗屎还高估了你咧!你曲尔先根本是比狗屎更不如,但这些话可不能说给他听。

“因为我不是一个注重外表甚于内在的人、因为我更不是一个拜金的势利女人、因为我讨厌的是一个仗着虚有外表而盛气凌人的人,我更厌恶藉著有万金的老爸当靠山而只知挥霍不知努力的浪荡子。”子夜一步步向他逼近,更是毫无惧意的数落着脸色渐渐发青的曲尔先。

“我爱的是一个脚踏实地的老实人,虽然他没有俊逸挺拔的外表,但他有一颗世上最体贴、最疼我、宠我、爱我的心,这是再多钱也买不到的。”子夜如梦如幻的说着,星眸闪闪,就好似她已置身其中一般。

“而我也将以全副心力来爱他,所以最后一次警告你,最好不要再纠缠我。也许你不当颂文是朋友,但他可是以朋友之礼来待你,希望你好自为之,别给脸不要脸。”她原先的甜美已被此刻的冷峻所取代。

曲尔先一把揪住旋身欲走的子夜,“这世上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眯起的双眼正显露出锋利的危机,它教人别轻易忽视危险背后的含意。

子夜愤而甩开他野蛮的箝制,高傲的昂起下巴回瞪,“那你最好记住,我将是你得不到的开始。”

远去的身影恼怒的占满了视线,令曲尔先不禁气得浑身轻颤,拳头更是握得死紧,手臂上的青筋脉络可见。他逼迫自己收回愤怒的火焰,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发誓:能让你黎子夜幸福的人只有我,只有我曲尔先,不会是别人,更不会是那个无用的软脚虾伍颂文。

她说自己是个靠祖先庇荫的浪荡子,有朝一日他会让她刮目相看,并要让她知道天下是他曲尔先自己打的,而不是那个有钱老爸帮的忙,更不是那该死的好运辅助,而是他曲尔先一点一滴、胼手胝足得来的。

到时他一定要令她心甘情愿的臣服在自己的脚下,然后自己再以爱来征服她的芳心,并让两人共偕至老、永不分离。

曲尔先不再骚扰自己已有好长一段时间,在这段日子里子夜才再次感觉到自在、轻松,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他会选在什么不恰当的时机冒了出来。

“哦!自由的感觉真好。”闭上眼眸享受轻风的抚触真好,子夜像只满足的猫窝在伍颂文怀里,不断用脸颊摩挲他的胸膛。

“你呀!就是把自己逼得太紧,所以才会轻松不起来,好在有我这么一个全世界最好的男朋友在你身边,不然——你可惨喽!”伍颂文大言不惭的自夸着,立时逗得她娇笑连连。

“是呀!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为表达自己的真心,她拉下他的头就是深情的一吻,并热情至两人同需换气才不舍的结束这一吻。

“啧啧!你们俩少恶心了行吗?光天化日之下竟干起这等下流之勾当,小心老天爷眼红的赏你们一记大雷。”曲尔言翻了个白眼,连连摇头道。

“哼!我看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子夜在伍颂文怀中坐直身子,并对好友兼同学的曲而言调侃着,“唐泛就在你身边,你大可以也跟他来场春宫秀,反正我和颂文又不会介意,说不定我们还可以相互切磋指教呢!”最后一句逗得唐泛困窘不已,反倒是曲尔言朗笑出声,直夸这真是个好主意。

“来嘛!我们也来试试嘛!我可不想让子夜专美于前哩!”曲尔言好言劝诱着涨红着脸的唐泛,语气中之小女人和先前的她判若两人。

“不好啦!万一——”唐泛连连闪躲曲尔言伸来的魔手,简直像是在躲什么病菌似的。

“有什么好害羞的?”子夜就是喜欢同好友一起捉弄眼前这个凡事内向的学长。“这里是深山林里,会有什么闲杂人等出现在这好一窥你们的亲密状?再说如果你再不赶紧满足身旁那个饥渴的女人,难保她不会将魔爪移向我的颂文。”

两个女人交换了一个眼神,而伍颂文则是搂紧怀里的佳人,低下头在她耳边问道:“你们又在玩什么花样,可别把唐泛整得太惨才好。”

捏捏他的手,子夜嘲弄道:“怎么?为同学抱不平了吗?”在他怀里又换了个姿势道:“放心,尔言会拿捏分寸的,她才不会让我欺负她未来老公太惨的。”

一旁的唐泛欲言又止的说了老半天,此刻脸上的红潮已不能细分是愤怒抑或是忸怩。

哦!可怜的唐泛。而伍颂文也只能默默的观看这场闹剧,因为聪明的人是不会自揽麻烦上身,何况子夜已向他保证了。

“是啊!如果你再这样小家子气,小心我抛弃你而去颂文身上寻求慰藉。”敢做敢当的曲尔言一向是说话算话,但没必要让唐泛知道她也有食言之时。

抬眼瞥向好友,唐泛得到的是无力的笑容加抱歉,看来这问题也只能逼自己去面对了。

“你不会是当真的。”痛苦充分的显示在他稚气的脸庞,语气中的一丝颤抖表明了不确定。

曲尔言在抛给唐泛一个“你真以为我不敢”的眼神后,立刻向子夜借人。“借不借我你的心肝?”

一抹顽皮的笑靥爬上子夜迷人的嘴角,“我们是朋友,所以就是送你也无所谓,尽管拿去用吧!”

“真这么大方呀!”伍颂文委屈的看着子夜,心想这玩笑开大了,因为唐泛此时正抡紧双拳,似乎想好好揍他一顿,以报夺女友之仇,但天晓得,他可是个完全无辜的人呀!

“你闭嘴。”子夜顺手送了伍颂文一拳,要他静观其变。

“你瞧!她可是答应了,我……”曲尔言正高声用言语打击着唐泛,但冷不防的,却被他突来的勇气给截断了话。

唐泛利用先天的优势将曲尔言压倒在地,并用吻来征服她的悍气。是的,他这样才像个男人嘛!认识他这么久,第一次才见他有这种刺激的举动出现,早知道就三不五时的激激他,因为自己倒顶喜欢这样的后遗症。

就在曲尔言意犹未尽时,唐泛抽走这令圣人也融化的吻,粗声的命令道:“我不知道当初你是为了什么摒退许多比我好、比我优秀的人,而选上我这个只会读书的呆子,但是一旦你让我爱上了你,我就不许你把分手挂在嘴边,因为我已经陷落在你所布下的情网里,所以你只能是我的。”

唐泛眼里的认真是曲尔言所不曾见过的,她从不知道乖宝宝外表下的他竟是一个这样令人折服的刚烈男子,看来她还是少惹他为妙,谁知道睡狮一旦醒了会有多骇人呀!

“好好好,我是你的。”曲尔言唯恐他再发怒,只有连连陪笑随即补上诚心的一吻。

子夜用手肘顶顶身后跟她一样惊赫的伍颂文,问道:“这是那个我们所认识的害羞男孩吗?还是眼前这个是他的双胞胎弟弟?”

伍颂文眨了眨眼睛,惊讶根本不足以形容这令人目瞪口呆的事实。“真想不到唐泛他——哦!我真是看走眼了。”伍颂文不禁同子夜一起大笑出声,谁也想不到温驯如羊的唐泛也会有火爆的一面出现,实则令人跌破眼镜,不过曲尔言终于如愿的品尝到那火热激情的炽吻。

这时两个女人趁那两个臭男生在铺桌子的同时,她们则是拿着水果往小溪里去。

“今天的天气真好,只可惜我们只能待上一天,不然我真想把这里的风景一点一滴都将它玩遍并刻记下来。”美丽的景色总是令子夜心情舒畅,平日一切的烦忧全部消失,只留下一缕干净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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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会怀念我们一同出游的时光,只可惜明年学长他们就要当兵,不然——”曲尔言咳声叹气着,好不容易和唐泛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却又偏偏碰上国民义务——当兵。

“如果当初没有我和颂文替你们拉线,只怕大小姐你还在树丛里觅情郎吧!”子夜挪揄着。

子夜和伍颂文自小便是邻居,感情一直是稳定踏实,而她一眼便觉得唐泛适合曲尔言,所以才会怂恿伍颂文替两人居中做媒,成就一桩好事。如今四人拍档也已相处两年,大二的她们明年却要忍痛告别大四毕业欲去报效国家的他们,唉!今日她才了解什么叫天下无不散的筵席。

“时间过得真快,我和唐泛也已经在一起半年了,想不到稚气的他,发起脾气来却是个十足的男人。”笑意在曲尔言眸里闪烁,跟唐泛在一起的日子简直就像作梦一样。

“我的颂文也不差哦!只可惜他的表现只有我看得到,不然也让你羡慕、羡慕。”这两人立刻作起了比较,看看到底是谁的优点多。

“哎呀!糟了。”光顾着闲聊的两人竟让一颗苹果溜出清洗范围,顿时一阵笑声扬起充塞在这大自然的山谷里。

“你知道我大哥走了吗?,”曲尔言突然冒出这句。

“曲尔先?!”子夜愣了一下。

“嗯!有天放学回来他竟向我爸说他要搬出去住,还说他要在五年内建立起属于他自己的商业王国,并且不靠我爸的任何帮助。”曲尔言留意着子夜的一举一动,想知道她的反应为何。

“好大的雄心壮志呀!”讥讽的口吻溜出子夜的口中。

“他会做到的。”曲尔言有信心的道。

“他是你哥你当然……”

“不,不是这个原因。”曲尔言站起身子坐至一块大石头上,并指着另一块石头要子夜坐下。“我爸常说我哥天生就是块当老板的料,只可惜他并不珍惜上天赋与他的才华,任由荒唐掌控了他二十余年。如今他醒了,所以也该是他称霸的时候了。”

“哼!”子夜不屑的冷哼。

“我们曲家的人一向是说到做到。”深怕她不信,曲尔言又赶快补了句。

“你作啥告诉我这些?他就是死了也不关我的事。”他最好是死了,不然她也会亲手宰了他,只要曲尔先胆敢再出现在她眼前一次。

“他是为了你,你怎能如此绝情呢?”大哥是第一次真心喜欢一个人,所以才发奋图强要掌握生活,而不是任由生活来主导他。身为他的妹妹理当是要站在他这边的,可是——

“你还说。如果不是你,我又怎会被他这么一号麻烦人物缠上,最气人的是颂文居然还把他当朋友,殊不知这人已经觊觎自己的女朋友很久了。”天下竟有这样笨的人,但她还是爱他。

“只要你尚未嫁人,我哥他还是有机会公平的追求你呀!”

“那你的意思是要我和颂文分手,就只为了投入你那伟大哥哥的怀抱。”双眼眯起的子夜正大吼出她的话。都是那个垃圾害得她和尔言反目成仇,真希望他能在这里,好让自己一拳揍扁他。

“我没说。”曲尔言反驳着,她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就算她是有一点想护短,毕竟这是天性嘛!

“我们一定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闹翻吗?”强迫自己冷静的子夜开口问道,她可不想损失一位好友,只为了那个令人生厌的人。

“他是我哥。”曲尔言的回答像是掺杂了几分无奈,天知道她心里正展开一场拔河,参加的两队正是亲情与友情。

“我知道,这令人很无奈。”曲尔言瞪了子夜一眼,似乎是不满她批评自己的哥哥。“我告诉你好了,曲尔先对我的兴趣维持不了多久的,吸引他注意的是我的不妥协。”

“什么意思?”

“因为只有我不像那些花痴一样拜倒在他西装裤底下呀!男人不是常说:得不到的最好。同理可证,你哥就是典型的花花公子,迷上我这个无心于他的人。”这样分析该懂了吧。

“但愿如此。”曲尔言喃喃低语。

“一定是这样,而且我保证不出一个月,曲尔先一定迫不及待的回家认错,到时你就又有一个花心的哥哥了。”子夜拉着曲尔言走回放东西的地方,并极力向她保证着。

哼!一个习惯享受奢侈生活的富家大少会为了一个小小女子的话便立志向上?!才怪咧!就算是真的好了,那也只会将他们的距离愈拉愈远。为什么他就不能甘于只当她好友的哥哥呢?而她不也一再表明芳心已有所属,劝他莫再枉费心力,难道有钱人很难低头承认失败吗?

“不伤感情?”子夜伸出手。

“不伤感情。”曲尔言回以微笑。如果为了一件既定的事而吵架,那她一定是全世界最笨的人了。

两人各自捧着水果及蔬菜,一路谈着待会儿所要做的食谱,愉快的气氛随即驱走了原先的不快。

“是先放醋才对,不然味道会跑了。”子夜坚持自己的黎家煮法。

“不对,我妈说要放冰糖及味精,她才没说要放什么烂醋呢!”曲尔言朝她扮了个鬼脸,而子夜也回曲尔言一记吐舌头,到最后是干脆比赛谁先回到目的地。

先前遥遥领先的子夜突然停了下来,害得身后追赶而来的曲尔言煞车不及的撞在一块。

“干啥停下来呀!”曲尔言不依娇嗔道。

“你看。”顺着子夜的视线所及,曲尔言终于知道了子夜的怒气所为何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们有谁邀请她来吗?”谁有这个胆子呀!曲尔言恨不得能收回这个笨死人的问题。

“你说呢?”丢下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子夜径自走向目的地,迎向那只不请自来的骚狐狸。

哇!有好戏可看喽!曲尔言不禁悻悻然的等着看两军交战。

一见到子夜回来,伍颂文立即露出遇到救星的表情,令子夜不觉莞尔,但强敌在前可不能轻易服输才行。

“你请她来的?”子夜故意臭着脸,让他知道自己是非常非常的不高兴。

“我?!怎么会呢?我躲她都来不及了,你可别冤枉我呀!你知道我对你最忠实了。”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开玩笑。

“古逸君,我可不记得有请你来,你何不在惹人厌之前识相的回去。”拽出一张甜美面孔的子夜,说出的话竟是毒得令人咋舌。

为了不错过精彩的画面,曲尔言拉着唐泛一起坐下,好能全神贯注于他们三人身上。

“她们会打起来吗?”唐泛小声的问着。

“不会,不过我很期待。”曲尔言搞不懂为何系上三大美女会有两人争夺伍颂文,他真有那么好?哦!对了,那剩下的另一位美女就是她了。

“她们这种情形多久了?”他可不羡慕有这种齐人之福哦!

“一开学就有这种情形了,不过古逸君似乎不明白三人游戏之中自己才是多出来的人。”曲尔言心想缺少自知之明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子夜心不甘情不愿的瞪着从一年级就开始同她抢伍颂文的古逸君。

“自己动手别客气。”伍颂文不大自在的朝锅子比,意思是要古逸君自己请便。

“你干么对她这么好?你何不帮她盛汤吹凉呢!”一阵好浓的酸味自子夜口中逸出。

“大家是同学嘛!何况对女孩子凶我根本做不到呀!”伍颂文委屈的盯着她。

“你到底有没有跟她表明你心里只有我?”

“有、有,我早就同她说了,我不会对不起你的。”面对佳人发怒的娇颜,伍颂文只有可怜兮兮的陪笑。

古逸君端着盘子一屁股便坐到伍颂文身旁,对他施展魅力。“颂文——哦!我这样叫你不介意吧?”古逸君甜甜的媚笑着。

“不介意。”他可是答得胆战心惊。

接下来古逸君全霸占着伍颂文不放,并且故意要伍颂文为她解释天上的星星。

这女人知道颂文的喜爱所以才故意拖着他一起,嗯,真是卑鄙,子夜愠怒的用叉子拨弄着食物,心底的不悦愈演愈烈,最后索性将盘子丢进火里说要回去了。

“怎么啦!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看看。”伍颂文藉机拥她入怀,向她保证自己的清白。

“我头痛想回家,你们继续玩吧。”说着她就要独自开车回去。

“我跟你一起走。”伍颂文坚持拉着子夜不放,让她有机会故意投入他怀里朝背着他的古逸君比着胜利的手势。

小贱人。古逸君在心底咒骂着。“颂文,子夜不舒服就让她回去嘛,别为了她一人而扫了我们大家的兴。”她将手轻搭在伍颂文坚硬的臂膀上,并挑逗似的来回抚摸。

“古逸君,请你放手。”子夜根本就是把古逸君的手给甩开,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有人碰她的颂文。“他是我男友,只有我才有资格摸他,甚至是——”子夜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送上去给伍颂文亲吻他,并挂着一抹挑衅的微笑在唇边。

“那真是恭喜了,虽然我并不是真心认为你们是合适的一对,不过还是祝福你们。”咽下满腔的不悦,古逸君坦白不讳的批评,她总是以为伍颂文对黎子夜只是非常普通的兄妹情,没想到——

“谢谢你。”伍颂文吁了口气,她终于知道自己已名草有主,这下应该不会再受到骚扰了吧!

在一旁看戏的曲尔言叹气连连,直说不好玩,两人根本没宣战嘛!仅是一声恭喜就断了古逸君的邪念?!不可能吧!

“你觉得事情告一段落了吗?”曲尔言不给唐泛插嘴的余地又抢白,“我才不相倍哩!”

唐泛斜睨了她一眼,只怪自己口拙,永远说不过她才会让她欺负着自己。哼!老天真不公平,既赐给了自己一个聪明会读书的头脑,为何不再多送他一张利嘴呢?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呀?”曲尔言不满他的静默,便噘着嘴发嗔着。

唐泛才一开口,便又被她抢白,“算了,反正你的兴趣全放在书上,要你注意书本以外的东西根本是痴人说梦。”

唉!真败给了她。他只能无语问苍天。

一路上他们三人便一直不吭声,好像只要一说话便会引发什么世纪战争似的。由于古逸君同他们顺路,伍颂文也不好推托不送她回去,而他和子夜又是邻居,所以理当同车。

“你们交往很久了吗?”古逸君朝开车的伍颂文发问,打破上车以来的沉寂。

“嗯!我们自小便是邻居,在还没和子夜交往以前我只能偷偷的爱慕她、保护她,直到上了高中我才提起勇气要她将自己交给我,并让我能名正言顺的拥她入怀不必再在暗中偷窥她。”愉悦的声音勾起往日美好的回忆,伍颂文执起子夜的手虔诚的印上一吻,交换只有情人间才懂的眼神。

“你还记得我偷摘你家苹果的事吗,”历历往事好似又再度浮现眼前,子夜附和着他的话道。

“永远记得,那时爬在树上的你正因子旭的惊叫而失措的跌下来……”

“而且正好跌在你身上。哦,那时真是好糗哦,被压在下面的你竟被我压昏了。”噗哧一笑,子夜正忆起最是令人永难忘怀的一幕。

古逸君看着两人共忆往事而开怀大笑,心里颇不是滋味,丑陋的嫉妒悄悄抬头,她决定来点刺激的。

“你知道黎子夜另有人追求吗?”谈笑声猝然中断,看来古逸君这席话已达到效果了。

她在打什么主意?子夜不安的瞪着前方,脑海里不停的在猜测。

“是吗?不过从以前我就知道子夜的确是一颗明亮的珍珠,是许多人愿意舍命换得的,所以我并不讶异。”

他的语气可真是坦荡呀!不知为何,子夜竟为了伍颂文的信任而兀自生起闷气来,反而不是松了口气。

在抵达家门口时,伍颂文轻搂佳人入怀,并吻着她的唇道晚安,岂知她竟是不回应的僵在那里。

“怎么了?吃醋吗?”他笑着调侃她。

“哼!我是个超级醋桶你不知道吗?”拨开他在腰上的手,子夜怒声道。

伍颂文一阵朗笑,逼得子夜不得不用手捂住他的嘴,以免吵醒附近所有的人。

“真的吗?我当真爱上一个醋桶?!那我不是一直得喝醋了吗?”伍颂文微微一笑。

“你敢笑我。”子夜忿捶了他一记,嘟起唇不依着。

“没有,我怎么会呢?爱你都来不及了怎么舍得笑你,只是我要你明白,我不会将除了你之外的人放入心底,希望你相信我,虽然我很喜欢你的酸味,但我还是衷心盼望你能全心信赖我,好不好?”他的眸子正无声的恳求着。

“好。”他温柔的眼眸一直最能软化她的心,就是要她放弃一切也不足惜。突然子夜又猛烈的推开伍颂文,脸上涨满怒气质问道:“说,你真的不担心另有人追求我吗?”

“曲尔先是吧!”

子夜点点头。

“如果你选择了一个比我好,比我更能带给你幸福的人,我不会怪你。”伍颂文真心诚意的道,他总以为自己若不能带给她幸福,又何必强霸着她去追寻另一份幸福。

子夜踢了他一脚低吼道:“原来你并不在乎我。”这个认可大大的伤了她。

“不是的。”伍颂文再度试着拥住她,但子夜不肯合作的奋力挣扎。“我爱你呀!”

“那你为什么不吃醋?”她大声的吼着。

伍颂文嘴角含笑的说:“因为我对你有信心呀!小傻瓜。”

“你真是有信心呀!难道不怕有天我抗拒不了诱惑飞了出去?”子夜叛逆的昂起下巴,张着一双大眼挑衅。

“我非常的有信心。”接着他便是一记深吻,表示谈话就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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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子夜端详着镜里身穿白纱的快乐女子,心底不由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这一天终于来临了,盼了许多年,这一个梦终究能圆,伍颂文承诺给她一个永难忘怀的婚礼,如今——哦!她真不敢相信这会是真的。

“喜欢吗?”身着黑色燕屋服的伍颂文站在她身后溺爱的问。

“嗯!我喜欢,那你呢?你喜欢身穿白纱的我吗?”闪着晶亮星眸的子夜,不用说也令人猜得出她将会是个沐浴在快乐之中的新娘。

“我更喜欢一丝不挂的你。”伍颂文话一说完,子夜整个脸便臊红了起来。

“没正经。”她嗔了句。

“就这件了吗?”曲尔言也是一袭白色晚礼服,而她身旁的男伴就是唐泛。

“嗯!你们也决定了吗?”子夜反问。

待大家全将礼服换下后,曲尔言提议去大吃一顿,好补充刚刚失去的体力。

“好快哦!只剩下一个月就要进礼堂了,我的心一直拒绝去相信这是真的。”子夜掩不住兴奋之情的说着,自从答应伍颂文的求婚起,她就一直觉得这一切就好比踏在云上那般的虚幻,好似随时会往下掉一般,那种心情真不是人人受得了的。

“傻瓜,戒指都套在手上了,还有什么好怀疑。”

伍颂文的笑一直就是最好的镇静剂,但今日却达不到那种效果,她的心里反而更加忐忑不安。颂文当兵回来也有两年了,在这两年中,颂文一直很努力朝成为一个建筑师的方向去做,而今总算小有一席之地所以才会向她求婚,他说现在正是共筑爱巢的时候了,所以也就在半年前订婚,一个月后结婚。

“先说好,你们的结婚照必须给我未来的老公照,还有,你们的第一个孩子必须认我做干妈。”曲尔言聒噪的声明。

“没问题。”伍颂文允应着。

谁也想不到最有可能出国深造的唐泛竟迷上了摄影而放弃了大好前程,其中大部分原因都是为了曲尔言,这是人人心底有数的。

“你们结完婚后决定住哪了吗?”曲尔言有兴趣的问着。

伍颂文和子夜交换了会心一笑,然后由子夜道:“我们决定先在家里住一年,等经济能力一许可便马上买房子。其实我们并不急着搬出去,因为颂文他妈很宠我的,所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婆媳问题。”

身为家中老大的伍颂文,下面三个全是弟弟,而当初伍妈妈是为了想生女儿才会连续增产,但可惜的是偏偏与女儿无缘。如今身为伍家第一个进门的媳妇,身价必定是倍受珍爱的。

“你们就不晓得我妈对她有多偏心,只要冬天一到,我妈便是要求我一定得天天带子夜回家,好让她拿些东西给子夜补。由此可见,你们就知道她有多幸福了。”伍颂文脸上满是委屈的抱怨伍妈妈有了媳妇就不要儿子。

“那是因为我乖巧伶俐呀!不然要是换成尔言,只怕是早被伍妈妈给踢出门了,因为她可不要再多一个儿子来自找麻烦了。”两家是邻居就有这个好处,对于曲尔言的种种好事迹是一字不漏的都会传入伍妈妈耳里,但相反的,坏的消息也一样,例如:小时候爬树为的是偷摘苹果啦、或是恶作剧的乱报火灾啦……等等。

听见这一席话,曲尔言大喊抗议,“喂,我是哪里招惹到你了?你干啥扯到我身上来。再说,唐泛他妈对我也是满意得不得了,直要我马上嫁进他们家,以免让我这个好媳妇给跑了。”

跟伍颂文正好相反的唐泛由于家中上有三个姊姊只有他一个男孩,所以在成长的过程中就是缺少了那么一点应属男人的男子气概。而曲尔言的男孩子作风正好补足了唐泛所缺少的那一部分,并适时的引发出他的本性,只不过都是些劣根性,例如:大发火爆脾气啦,或是做出些令人瞠目结舌、热情火辣的动作啦……所以唐妈妈认为她是启发唐泛最好的老师,理当也是最适合的老婆人选。

“我妈是真的很喜欢她,也要我赶快将她给订下来,但她……”唐泛责难的瞥了曲尔言一眼,话语则中断不再继续。

子夜皱了皱秀眉,用手肘顶了顶伍颂文,问他知不知晓他们俩的问题。

伍颂文用嘴形说了:我不知道。

子夜清了清喉咙开口问:“出了什么问题吗?”都怪自己一径沉浸在结婚的喜悦中,所以忽略了好友的感情世界。“有没有我和颂文能帮上忙的?”

曲尔言无所谓的耸肩一副没什么大不了的洒脱模样,一旁的唐泛则是沉了张脸,低下头把玩着餐巾。

子夜捏捏曲尔言的手,希望她能说出来。

“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一些小问题,用不着太担心。”曲尔言苦涩一笑。

唐泛开口道:“我并不强求她一定要马上收起事业心而在家相夫教子,但我要求一场小小的订婚并不过分吧!但她就是不答应。”这两年来,他总共求了多少次婚?而她就是连个订婚也不愿意,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尤其在知道颂文他们要结婚时,自己心底的苦涩更是难受。

“订婚有什么用?就是结了婚的夫妻都可以离婚,光是一个小小的订婚有什么用,你以为光这样就能绑住我吗?”曲尔言激动的情绪一发不可收拾。

眼看两人就要吵起来,伍颂文赶紧出面调停,“你们都静下来听我一句话好吗?”待两人都能平心静气时,他才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道:“你们的问题我和子夜也曾经历过,但我们彼此相爱,所以这些问题根本阻挡不了我们两颗极欲相守的心。”

子夜的一颗心正因曲尔言的一席话而惊慌失措着。是呀!一对结了婚的夫妻都能离婚,而订婚又能给双方什么保证呢,

“子夜?你还好吧!”伍颂文的轻唤震醒了恍惚的子夜。

“没事。”喝了口冰水,她逼自己别再陷在冥思中,那是个不良的影响,因为她和颂文是真心相爱的,所以根本不会让离婚这等事发生在他们身上。

“唐泛,我知道你对我的好,而我保证我也是以真心来回报你的情,但是你知道我自由惯了,不想一毕业就马上被家庭给绑住,如果你愿意,我答应在你三十岁时再结婚好吗,说不定到时你会遇到比我更适合你的女孩,而我也亦然。”

唐泛挣扎了一会儿之后,才缓缓握住曲尔言的手道:“如果你想要自由,我绝对不会吝啬给予,但我要你知道,今生我对你是不会变的,而如果你有对象出现时,请不要怕我伤心的坦白告诉我,我不要我是最后一个才知道的人,这个要求不过分吧?”他承受得了才怪,所以他才不会让她有机会向外发展,他会紧紧捉住她全副的注意力,等着瞧好了。

“嗯!我答应。”曲尔言也真心的允应。

一旦彼此心结解开,两人便眉开眼笑的热烈讨论起要如何设计拍子夜他们的结婚照,转变之快速只能由一句“忽如一夜春风”来表示。

嘴里哼着轻快的歌曲,曲尔言满脸正盈着大大的微笑,拾步准备步上二楼,却被客厅里的一声低唤而停下坚定的步伐。“谁?”这声音是她许久未闻的。

“你说呢?”浑厚富磁性的笑声回荡在屋子里,促使曲尔言三步并两步的跳下楼来,快速的投入此人怀中。

“大哥!你可回来了。”惊讶之情在她眼中久久不散。

两人坐至客厅开始展开一连串的谈话。在谈话中曲尔言更加笃定老爸当初说的话是百分百对的,因为坐在她眼前的正是“扬天”集团的总经理。

当时曲尔先坚持出去闯天下,坚决不靠家里的一分一毫,但柯珞琰——也就是他们的母亲以眼泪来胁逼他们父子俩妥协,在这种情形下,曲尔先也只好答应进入“扬天”工作,但他的条件是不准让任何人知道自己是曲善元的儿子,并且不要曲善元替他安排任何职位,因为他要以一个工读生去应征,如果他未能入选,柯珞琰就不得阻挠他去别处工作。

而事实证明,曲尔先的确是个天生的商人。扣除掉当兵的两年时间,实际算来他仅只用三年的时间就爬上总经理的位置,而目前尚无人知道他是总裁的儿子,这最是令他引以为傲。

“大哥,你什么时候要搬回来?你不在的这几年妈是多么的想你呀!如今你也算是功成名就了,是不是该放弃当流浪儿的日子,回来家里团圆?”曲尔先不在的日子,曲尔言就成了父母唯一的注意对象,搞得她晕头转向,一点自由也没有。

曲尔先的脸沉了下来,再度开口时则问了一个令曲尔言难以回答的问题。“她——现在好吗?”

曲尔言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要结婚了。”曲尔言呐呐的道。

“她怎么能?她怎么能?”他脾气爆发的大吼道,“我这么的努力是为了谁?我极欲证明我的能力而离开我挚爱的家又是为了谁?如今我证明了自己,而她却要高高兴兴的嫁人!”曲尔先额上的青筋猛跳,臂上的肌肉正因紧握的双拳而绷着。

“大哥,你别这样,子夜她从来就不曾对你许下什么承诺呀!”曲尔言急急忙忙的替子夜澄清。

曲尔先回头怒瞪着妹妹,双手紧箝着她问道:“什么时候?子夜什么时候结婚?”他脸上的表情吓坏了曲尔言。

“大哥,你弄痛我了。”她奋力的挣扎,直到曲尔先自动的放开她。

曲尔先一手爬过因激动而凌乱的黑发,一面命令自己冷静下来,“对不起,我、我失控了。”

“子夜对你的影响真这么深?在这么多年以后,你对她仍余情未了?”曲尔言不懂呀!“大哥,你知道吗?子夜她是非常的不喜欢你,甚至扬言只要你敢再一次出现在她眼前,她就……”

“一刀捅死我。”曲尔先讽刺的接道。

“既然你知道,又为何要执着于她呢?”曲尔言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她曾说过,她吸引你的是那份不妥协,又说只要时间一过,你就会忘了她而又继续你荒唐的日子。但现在看你这样……我已不确定她说的是真的了。”

“如果我对她只是一时迷恋,就不会为了改变她对我的错误想法而努力,大可要老爸替我安排一个高官厚位,又何必自找苦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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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曲尔先以为当自己有朝一日在子夜面前证明了自己时,她会欣喜的投入他怀中,告诉他她是多么以他为荣。但今日他带着成功而来,她却狠心的要披衣待嫁,这教他情何以堪?

“你真的爱她?即使她从不曾爱过你,甚至是连句好话也不曾给过?”

“嗯!即使她要嫁人时依旧。”曲尔先坚定的语气令曲尔言为之一震。

天哪!事情怎会走到这个地步呢?那个天天交不同女友、不知爱为何物的花花大少哪去了?她宁愿有一个意气风发不可一世的大哥,也不愿有一个爱上不该爱的人的大哥。她受不了这样的他呀!他不该是颓废、沮丧、了无生气,曲尔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或许在你见过她之后你会发觉,你对她的那一份感觉已不复在也说不定。”曲尔言抱着一丝希望的道。

曲尔先猛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希望的火花。“你愿意帮我见她一面?”

迟疑了一会,曲尔言才缓慢的点头。“如果你能使她们公司跟‘扬天’有生意上的往来,你就可以指定她为接洽者。”良心正隐隐的在苛责着曲尔言,问她怎能为了自己大哥而准备牺牲伍颂文呢?那是背叛呀!

“谢谢你。”搭着曲尔言的肩,他兴奋难掩的笑了开来。他对子夜的感情并不是一时的着迷,但这没必要让曲尔言知道,因为他看得出来,她的内心正挣扎个不停,他不愿再增加她的负担。

一个月,或许在这一个月内会有什么惊人的转变也说不定,这是任何人都不敢保证的,不是吗?

熙熙攘攘的人潮,几乎掩盖了曲尔言的身影,害得子夜只能扯开嗓门像个泼妇似的大叫她的名,使得街上泰半的人纷纷朝自己品头论足,大概是在说:外表看起来倒是人模人样,怎么一开口却全都走样。

“都是你,害我像个神经病似的大叫,丢脸死了。”子夜红着脸,直向曲尔言数落。

她们走进一家名唤“亚森罗苹”的商业午餐店,里面全是些上班族,所以她们在这并未显得不自在,反而是适得其乐。

“谁叫你当我是瞎子似的怕我找不到路。拜托你好不好?我们来这都不下几百次了,难道你以为我真会迷路,非得在隔着两条街外大叫我的名字?还是你想乘机将我介绍给那些不相干的人认识?”

啧!这损人的话还真毒呀!令子夜无地自容的直想拿叉子戳她那有如蜜蜂一般刺人的嘴。

“我已经学到教训了,所以能不能请你闭上尊口专心的吃饭。”子夜愤慨的提出建议。

用餐完毕,侍者递上两杯红茶,然后走开,留给她们一点隐私的空间。

子夜向来是最爱坐在靠近马路的窗边,因为她喜欢在塞车时欣赏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并加以臆测此人的个性。曲而言就曾骂过她变态,但她是不会和一个不懂得生活艺术的人计较,因为对牛弹琴实属浪费力气。

“又在进行你那变态的欣赏了吗?”曲尔言挪揄道,眼眸里尽是不赞同。

瞪了她一眼,子夜又继续转头注视窗外。“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不是变态,这是藉由此行为来知道一个人的修养为何?并判断他遇到事情时的反应力如何。”

曲尔言翻了白眼,双手举高道:“我投降,反正你的脑筋天生就与常人不同,再同你说也是白费口舌,我懒得理你。”

轻啜一口红茶,并让它在唇齿间留香,然后她才将注意力转回好友身上。“你今天不是有事要告诉我吗?”

“想不想跳槽?”

为了她突然冒出的这一句话,害得子夜大大的呛了一口,待恢复了之后也仅能以双目瞪大了看。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子夜抚抚胸口。

“你看我像吗?”曲尔言正色道。

子夜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以同样认真的态度道:“对方是间什么公司?职位、薪资、年休各是多少?”

“商业性质的大公司,总经理秘书,月薪三万六,并且在三个月后再以能力如何来调薪,年休十二天。怎么样?有兴趣吗?”看着子夜闪着光芒的眼,曲尔言相信这网已洒得够彻底了。

原本只是答应大哥要帮他查出子夜的公司是否需要“扬天”和它们有公事往来,但却在她无意间透露子夜有意换工作时,曲尔先便马上想出另一计谋,而她拗不过大哥诚心的要求,只好出面引诱子夜一步步迎向曲尔先所布下的陷阱。

子夜吞了吞口水,心底的奋悦已溢于言表,“是哪一家公司?而它又为何找上我?”

“是‘扬天’……”

“原来。”子夜满腔的热情全在听见“扬天”时快速退去,“我还以为是我的能力使我声名远播,不过说真的,一名小小的秘书能有什么能力呢?也只不过是泡泡茶、记记行程一些小事,有什么值得让人来挖角的呢?”哼!她还认为是谁识得她这匹千里马呢!原来只不过是靠曲尔言的关系才得以进到“扬天”的跨国集团,但她有的是骨气,绝不会遵从好友的蠢安排。

“子夜,你别这样,我承认我是有些私心,但是你要知道,‘扬天’是个绝对首重能力的公司,如果我是藏着自私的心理安排你进去,只怕到时你也难逃被炒鱿鱼的命运,除非你是真有这份能力。”曲尔言偷偷打量着她,心想自己的激将法奏效了吗?

“我当然有这份能力。”她想也不想的道。

“那不就对了,我只是提供你一份机会而已。再说,你也是必须同一般人一样需要面试,再由高级主管来裁决你是否通过。”一定通过的嘛!面试的人只有她一人,想不通过也难,曲尔言苦涩的想道。

“你保证绝不用关系影响我的面试?”子夜狐疑的盯住她微微泛红的脸。

“我保证。”曲尔言发誓道。“况且你不是常在抱怨你们经理是个大男人主义者,倒不如好好把握这份机会,用以向他证明你的价值。”

“他根本是歧视女性。”子夜忿怒道。在评量了许多细节后,子夜当下决定给自己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好,我愿意试试。”

“太好了。”大哥一定乐死了,但,她的良心却一直告诉她这是不对的。

“尔言,你怎么了?看你脸都白了。”子夜关心的摸摸她的额头。

“我没事,大概是太热了。”她心虚的敷衍过去。

子夜,你现在是真心的在为我担忧,只怕等你知道事情的真相时,会恨不得亲手杀了我。思及此,曲尔言不禁又打了个冷颤。

“你在发抖耶!”子夜心想尔言该不会是感冒了吧!这外面是大热天,里面则是冷气迎面吹,也难怪她会生病。

“我们走了,也该是上班的时候了。”曲尔言低头瞄了眼手表,又道:“我还会再给你消息,尽管放心辞职吧!”

“真对我这么有信心?你不怕我通不过吗?”子夜偏着头反问。自己都不敢这么有信心,而她只是自己的好友就对自己这般有信心,实在令人感到窝心。

“当然,谁叫我们是朋友呢!”曲尔言回以浅笑。

两人各自走着不同的方向,一个心里则是期待着那充满新挑战的日子快快来临,而另一个则是满心奇望当子夜知道真相时别太生气才好。

今天是个大日子,因为她的阿姨——也就是白云一家人全都要来。她的母亲白芷是排行老三,跟排行老二的白云最好,而她们白家的女子,个个身怀绝技,这跟她们家是开武术馆有大大的关系。

子夜带着伍颂文进入客厅,并一一向他介绍家族成员。

“伯父、伯母你们好。”伍颂文一进门便向子夜的父母问好。

“来,我向你介绍。那边那个英俊潇洒、威风不减当年的便是我姨爹——林清风。再来那边那个美丽依旧,只是略添风韵的则是最疼我的阿姨——白云。”子夜甜甜的道,脸上的笑容则是腻死人的漾着。

“这丫头就那张嘴甜,只怕你老公也是这样给你骗到手的吧!”白云宠溺的拍拍她的手,眼神则是溜向一旁的伍颂文。“喂!丫头,你不介绍他给我们认识吗?”

“表姊大概是怕这万一把他介绍给大家,要是让他被子缇她们给迷走了,岂不是亏大了吗?”子余仍不懂得收敛口舌的大肆说道。

他头上立刻遭到重击。“唉哟!”

“你就不能闭嘴三分钟吗?”子靖轻拎着他的领子不耐的道。

“那是我四表妹。而另一个扯着我表弟头发的则是三表妹子妍。文静不语的是大表姊子缇,而跟丈夫依偎在一起的是和我同年的子彤,她是两年前结的婚,婚姻生活幸福美满,我正准备向她看齐,当然,这一定需要有你的协助。”子夜调皮的向伍颂文眨眨眼。

“我定会全力以赴,死而后已。”伍颂文语带暧昧的勾起唇邪笑。

“他们小俩口要在月底结婚,到时你们全家可一定要来呀!”黎沂仲热络的说。这可是他一生一次的嫁女儿,不热闹、不隆重、不盛大怎行呢?

客厅就留给年轻人去闲聊,他们四个老的则是移驾到三楼阳台,泡茶赏月去了。

一干子的人全都等不及要问子夜有关她和伍颂文的恋爱过程。

“表姊,你是怎么把一个年轻英俊、事业前途看好的人给哄诱到手的?这是很不人道的哦!”子靖首先达到机会发言,脸上则是堆满促狭的笑容。

“她是在捧我吗?”伍颂文笑问,看来今晚对他而言是一大考验。

“对!但她却是在丑化我。所以在这我必须澄清一件事,那就是你必须表明你是心甘情愿并真心的向我求婚,原因当然就是被我的气质所迷住。当然,外表的美丽、艳光四射不用说,因为那是会随着岁月而消失,而内在的气质、涵养则是永久长存的。”子夜说得是万般流利,一点也不感到心虚,但一旁的人可就不客气的频频发出嘘声以示抗议。

“对不起哦!美丽、艳光四射的在这边。”子缇用手比着自己,并性感的笑着。“请不要盗用专属于我的形容词好吗?”

“有内涵的在这。”子彤也加入比吹牛的阵营里。

“我想你的‘内涵’也只有你老公才看得到吧!”子夜暧昧的调笑着,眼光还特意在仇承勋身上溜了下。

“咳,这——”仇承勋轻咳了声,不好意思的红着脸,显然他仍是受不了这些女人无法无天的玩笑。

“表姊夫你不用说了,因为我们全都明白,总之一句话:辛苦你了。终于有人肯自我牺牲的娶二表姊,好拯救苍生免于遭其毒手。”子夜的弟弟子旭也加入战局,在一旁煽风点火。

子彤手拎住子旭的耳朵,痛得子旭是连声讨饶,“下次还敢再乱说话吗?”直待他承诺,子彤才满意的放手。

“他们都会些功夫,怎么你和子旭却没学呢?”伍颂文从小就知道她们林家四姊妹个个长相甜美,个性却令人不敢恭维,就像子夜一样。

“我妈说那是因为嫁了不同丈夫的关系,白云阿姨他们家是武馆,如果自己的子女连个一招半式都不会,岂不是笑死人。而我妈则是嫁了个从商的,所以她的子女只要温文有礼、举止合宜便可。”子夜替他沏了盅茶,她知道他是爱喝香片的,所以家里随时均备有一罐茶叶,以防伍颂文要喝时随时有茶喝。

“你们两家子女为何名字中间全是排‘子’字辈?那不应当是父系方面才会有的事吗?难道你父亲及姨爹全没意见?”他实在是很好奇世间竟有要好的这等姊妹,居然连子女的名字均取一样的字辈。

“嗯!他们两人都没意见,反正老婆高兴就好,如此一来也让两家更能亲近。”

“原来如此。”伍颂文终于领悟到女人看似娇小的身躯,竟有将家人全拉在一起的力量,真是让他一个大男人心服口服。

子妍及子靖同时串通好的一起搔子夜痒,整个客厅顿时陷入一片混乱,几个男人全都躲在一旁避难,聪明的他们可不想成了众女子攻击的对象,所以只有闪在旁边的份。

“喂!我们是淑女耶!应该要保持应有的气质才对。”

子夜气喘吁吁的大喊着,但其实她自己也玩疯了,因为平常繁忙的工作是令大家很难聚在一起。

“你是指气死人的特质吧!”气质分开就是这样解释,而他的姊姊们是个个均具有这种“气质”,并且是一个比一个更甚。

“林子余,你找死。”子靖一把便抓起抱枕往他身上丢。

“无疑是自掘坟墓。”子妍大声叫道。

“姊妹们,让我们一起讨伐这个劣等生物。”子彤指着子余宣战。

“同意。”子缇附和。

“攻击。”子夜下达最后命令。

想当然耳,子余的下场定当很惨,而在场的其余三人则是低头静静喝着自己的茶,因为他们都深谙“祸从口出”这个道理,如果还搞不清楚什么状况,只消转个头,看看子余的下场便可。
 0   2005-07-04 10:14:4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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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子夜紧张的再一次反复审视自己的服装仪容,直到确定每一件东西都待在它应该待的地方之后,她才满意的步出化妆间,朝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记得昨天她来报到时,总经理人正好去日本出差,今天才会回来上班,然而昨天一整天里,她已牢牢记下所有有关这位新上任总经理的事迹,这些全都要归功于董事长秘书张小姐。

她细心的辅导自己进入状况,并一一回答自己的询问,语气不见一丝不耐或高傲,反而是和气有礼,让子夜立刻了解自己又交到了一位好友。

据说这位姓曲的总经理是在大学时就进入“扬天”,并在当完兵回来之后继续报效“扬天”,在短短三年内由基层干部跃升为总经理,其中过程实属令人佩服,因为一个普通人要经历多少竞争才能爬上这个位置,而他——真是令人心折,不得不竖起拇指对他说好。能为他工作,实在是与有荣焉。这是子夜在听完他的故事后唯一的想法。

“请进。”里头的人口了声,但不知为何?这声音令她有股熟悉感。

子夜轻轻将门关上,并快步走至他面前,“您好,我是您新来的秘书。”子夜语带轻快的道。因为她要面对的是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主管,所以她觉得带点活泼气氛是无伤大雅并合宜的。

曲尔先缓缓自公文中抬头,首先接触到的是一双因讶异及忿怒交错的美眸。“好久不见。”

“是你?!”她真想一巴掌挥掉他脸上那份自大的笑容,就好比一只野狼正饥饿的盯着娇弱的小白兔一样。“我早该想到的。”她紧咬着牙,将这句话自牙缝间抖出o

“我想此刻你一定认为是尔言出卖了你,心里正在咒骂着她吧!”他猜得八九不离十。

“难道不是?我早该知道她会站在你这边而来背叛我。”子夜眸里迸射出一股既受伤又致命的光芒,双手则扭在一起,好似当成是在扭断他的脖子般。

“不,我和你完全是公事上的关系,绝不掺杂一分一毫的私人情绪。如果你是在为你的贞操担心,那我向你保证,我的品味没那么差,尤其在这么多年以后。”曲尔先慵懒的躺回椅背,并欣赏着在子夜脸上来来去去的羞愤。

“你——”子夜强迫自己别跟这种人计较,反正就要辞职的她是不会再有机会与他共处,自己又何必气坏身体呢!“随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干了,谅你也奈何不了我。”子夜高傲的准备转身离去,却被曲尔先的一句话给留了下来。

“知道要自己自动走是明智的,毕竟我的严苛要求是你这种温室花朵所承受不了的。”他敢赌上全部家产,脾气倔强的子夜一定会停下脚步,回头来好好反击自己的。

果然,子夜快步回到他的桌前,双眼喷火的道:“就凭我这温室里的花朵来对付十个像你一样自大的猪猡也是绰绰有余。”

曲尔先满意一笑,“这么说,你是不打算辞职喽!”子夜呀子夜,就凭你这稚嫩的社会年龄想跟我斗?哼!回家再练几年吧!

“不,我心意已决,这份工作我是不要了。”鬼才会愿意继续跟一个惹人厌的家伙一起工作,尤其他还是自己的上司,并且,他还取笑他不会看上品味如此差的自己,天知道这可是大大的伤了她的心。

“你不怕‘扬天’对外散布消息,让你找不到任何一家敢用你的公司。”谈判他可是高手哩!

“反正我有老公可以养我,不缺这份工作。”才怪,没工作就像失去了空气一样,但子夜绝不会让这只自大的猪知道这点。

事情有点棘手了!原以为她会被激将法所网住,没想到,看来他是低估她了。

“原来你还是一个只会依赖男人生活的女人,亏你还常自夸自己要做个新时代女性,看来你那四年大学是白读了。”曲尔先下着猛药,不怕她不上钓。

“你竟敢指责我是个说谎者。”子夜愠怒的大吼着。

“是你自己的行为让我这样判定。”站起身踱至她身后,由他身上传来的热气给了子夜好大的威胁感。“还是因为你怕我,所以你才不与我共事?”曲尔先的手坚定却温柔的抬起她的脸,而他的唇仅距离她的唇只有几寸。

“我——为何要怕你?”子夜伸出舌舔舔干燥的唇。殊不知她这无心的举动已引得曲尔先下身一阵骚动,血脉偾张,直想不顾一切的拥她入怀,好恣意品尝她甜美的朱唇,并听她娇喘不息的呻吟。

但为了确保以后天天能见到她,他必须克制自己,不能放纵自己对她的情欲,否则一切全将自行负责。

“那为何你不答应?”他将温热的气吐在她脸上,“难道你不想向我证明我是错的?还是你原本就是个胆小鬼。”他讥讽着她,为的是期盼她能快快点头说好。

“我——”子夜的脑袋一片混乱,曲尔先的男性味道充斥着她的感官,若不是他霸道的双臂圈着自己,只怕她早已支撑不住的向下滑去。“我不走就是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猛推他,而趁他失神之际挣脱出他的怀中。

“很好。现在去做你的工作。”曲尔先漠然换上一张面具,和先前的他判若两人。

“哼!”子夜忿忿地甩门而去,用力之大,令办公室里的人全抬起头注视这个美丽但脸上却带有强烈怒容的女子。

子夜真恨不得咬掉自己多嘴的舌头,要是能收回自己所说的话该有多好?都是她的脾气害了自己,谁教她总是禁不起别人的激将法呢?懊悔已晚呀!

好在一整天他均不曾传唤过自己,不然她肯定会在办公室内闹出大笑话——秘书禁不起上司的骚扰,忿怒中错手杀死雇主。相信这可会是耸动的新闻喔!

一双手突然落在子夜面前,拉起她就往电梯里走,根本不曾问过她的意愿与否。

“放手,你以为你在做什么?你只是我的上司,但这并不代表你有权利随意架着人走。”子夜只差没张嘴咬他,因为双手双脚正被他牢牢的箝制住,只剩下嘴是自由的。

“现在是下班时间,所以我不再是你的上司,此刻的我只是一名爱恋你的男人。”曲尔先索性抱着她前往停车场向他的宝马走去。

“那好,我命令你赶快放开我,你这个畜生。”子夜见他仍是不为所动,最后干脆扯开嗓门大叫救命。

曲尔先快速捂住她的嘴,并在她臀上打了一记,“如果你敢再叫一声,后果自理。”

他再次放开手,而子夜则是死命的大叫:“救——”这次她的嘴又再次被堵住,但不再是先前的大手,而是温热的唇,是曲尔先那熟练、技巧、火热的唇。

第一次被吻得四肢酥麻的子夜只能紧捉住曲尔先的西装,用它来支撑自己虚弱的身体。

曲尔先用舌头撬开她紧闭的唇,但她仍是顽固的不肯合作,逼得他只有将手向她胸部探去,然后趁她想张嘴骂人时,快速的将舌给伸进去与她的嬉戏着。

此时她的温顺甜美,直让他忘了她将快是个为人妻者,只想把握住这刻与她销魂。直到身后传来陆陆续续的脚步声,他才把理智重新给唤了回来。

“如果你不想成为明天大家闲谈的主角,我劝你赶快上车。”不待子夜有反击的机会,他抓起她就猛往车内塞。

“你以为我会乖乖受你指使吗?”脸酡红的她,自己也搞不清楚,怒气与羞涩哪样较甚。

“如果你想下车——请便。”曲尔先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子夜更是不能平衡。“我是不介意来桩绯闻点缀我的生活,而你——我想就值得考虑、考虑了,不是吗?”他狡黠的睨着她,心里笃定她冒不起这个险。

“算你赢。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吧!”这男人肯定是老天派来克她的,以惩罚她老是欺负可怜的伍颂文。

“哼!你也不过是个怕谣言传到伍颂文耳里的胆小鬼,难道你们之间的感情如履薄冰,禁不起一丝丝的考验?”他尖锐的嘲讽道。

原本子夜屈服在曲尔先的设计下,他理当开心才是,但只要思及她是为了怕伍颂文知道才不得不配合他,他心里就是忍不住的气愤、难受,逼得他想口不择言的伤她,如同她伤自己一般。

子夜不屑的瞪着他道:“我不想让我老公知道有人企图染指他的老婆有什么不对?这万一他要是替我抱不平的前来找你算帐,我看光凭你那野蛮的外表就足以吓昏他,更别提你那兽性的爆发有多危险。”开玩笑,她可不想还没结婚就先成了寡妇。

“一个连老婆都保护不了的人算什么男人?”曲尔先嗤之以鼻的道。何况,他是非常不喜欢子夜提起伍颂文时,脸上所展露出的神采,该死,那应当是专属于他的。

“只要我喜欢就好,你凭什么管?况且,他到底是不是个男人,颂文自会向我证明,这点不劳你费心。”她就是看不惯他的态度,他以为自己是谁呀?凭什么批评像伍颂文这样好的一个人。

“你是说你们还没上床吗?不然你怎么还要等待他的证明?”压抑住内心里的翻腾,曲尔先语带锐利的嘲讽着,“伍颂文还真是沉得住气,竟忍得下男人的‘需要’不碰你。”

如果子夜不是正在气头上,她一定可以了解曲尔先是在吃醋。“下流。”子夜愤慨的鄙夷之。“颂文他是个君子,跟你这没有道德观的人是不同的,他不会为了生理上的‘需要’而强迫我,但这并不能代表他就不是男人,他只是较能体谅我,为我着想罢了。”难怪这世上常有人说男人是种屈服于生理需求的动物,但好在她的颂文不是属于令人灰心的那类。

“哈!瞧你把他捧得像圣人似的。”曲尔先加快油门,一路直飙上阳明山。

“喂!你想带我上哪去?找不到我,颂文会担心的。”窗外愈来愈黑的天色,引起她心里一阵狂跳,他该不是想将自己给“强”了吧!

曲尔先看了她一眼,便又径自沉默的开着车,直到目的地时他才停下车要子夜一起出去透气。

好久了,她不清楚自己和颂文有多久没来这了?还记得热恋时,他可是天天带自己上山欣赏夜景,陪着自己观星,拉着她的手为她解释天上的繁星。

“他不适合你。”曲尔先脱下外套披在子夜的身上”,双眼直凝视向前方。

如果不是他为自己披上衣服,子夜还以为他把自己给漠视了呢。“什么?”兀自注视夜的她根本没仔细听他的问话,所以只好再问一次。

“你和伍颂文根本不适合,我劝你还是早早和他分手,以免悔恨晚矣!”曲尔先用双手握住子夜的臂膀,使她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那是我的事,不劳你费心。再说,你不是曾跟我说过你对我这等劣质品没兴趣,还说你的品味没这么差,跟我之间只是单纯的同事关系。请问,你现在又是凭什么来管我的私生活。”张牙舞爪的她仍为着上午他所说的话在气着,毕竟将她视为劣质品的人并不多见。

曲尔先先一阵大笑,然后以极靠近的姿势抚摸她,惹得子夜是脏话连连,恨不得亲自拿刀一截一截的砍下他。

“你很在意今天我所说过的话是不是?”子夜别开脸,不愿见他得意洋洋的迷人微笑。“我保证,那只是为了留下你才不得不说的谎话,我发誓,你是这世上最棒的女人。”他将自己埋入她那充满幽香的秀发里,尽情嗅着她的温柔,他多希望时光能就此停住,好让他一偿多年来的宿愿。

“你的手在干么?喂,住手呀!”子夜大叫着要他停手,更是手脚并用的挣离他。“你知不知一个人若是没了羞耻心就好比是禽兽,而如果你坚持要当禽兽我是没意见,但请你别把我当成目标,我相信外面多的是女人等待你的‘宠幸’而我,再过几个星期就要成为伍太太了,所以请你放尊重点。”

曲尔先脸上的神情就像暴风雨一样,既无情又危险,随着他逐渐逼近自己的伟岸身躯,子夜是一溜烟的冲进车里,想自行驶车逃跑,但找了半天仍不见钥匙的踪迹。

“在找这个吗?”曲尔先将钥匙在她面前晃了晃,脸上全然是胜利的表情。

子夜无力的趴在方向盘上,任由他将自己由车内拖了出来。首先攻击她的是一连串的热吻,曲尔先身上的古龙水味道迷眩了她薄弱的神智,她只知道潜意识里她想也不想的就伸手搅住曲尔先的脖子,好让彼此之间容不下任何空隙,但匆匆掠过脑海里一个影像,提醒她记起自己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她应该是推开他,而不是纵容自己沉醉在他的热吻里,颂文的影像一直在苛责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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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我们没有权利做这种事。”见曲尔先仍不为所动的继续肆虐她的红唇,子夜只有用力拉扯他的黑发,迫使他整个头往后仰。

“你在搞什么鬼?”听他的口气显然是不满意被打断好事。

“我说我们所做的事是错的。”子夜一句一字的对他说着。

“刚才你不也挺享受的?现在才来反悔,你不嫌太迟了。”眯起双眼的曲尔先气愠的放开她,捡起地上脏了的外套夹在腋下,旋身威胁道:“原来你也是那种表里不一的女人,明明心里想要,却装模作样的喊不。黎大小姐,你想骗谁呀?也只有伍颂文那种笨蛋才会相信你仍是完美无瑕,但你的热情反应可瞒不了我。”他又挂回那一贯的讥讽笑容。

子夜知道他只是在掩饰受伤的自尊心,所以没必要和他一般见识。“我承认刚才的吻,我也很沉迷于其中,那是因为我抵挡不住你的魅力所致。”她这番话让希望在曲尔先心中燃起,然而她的下一句话却让他彻底尝到了由天堂跌落地狱的痛苦滋味。“但是我并不爱你,我爱的始终只有颂文一人。”

“我到底哪里比不上他?”曲尔先狂暴的咆哮着,全身的肌肉紧绷着,好似随时会克制不住的杀人一般。“你说我是个浪荡子,所以我用了五年的时间努力坐上这个位置,为的是想让你明白我曲尔先不是一个只会靠家里的花花公子。如今我做到了,而你——却要嫁人,但新郎却不是我。”要他面对这残酷的事,不如拿把刀杀了他还来得痛快。

“我从不曾向你承诺过什么,也不曾说过你一旦功成名就我就要嫁你的话,我想你大概搞错了。”竟有人敢指责她要她为从不曾说过的话负责,这不是天下之谬论吗?

“反正我不准你嫁给他,要嫁,你只能嫁给我。”曲尔先冲向子夜,双手便开始用力的扯着她的衣服。

“你要干哈?”很显然他已经被逼得要跳墙,因为他已经顺利脱下她的外套。“你不会是想强暴我吧?”子夜奋力捉紧前襟,她绝不能任他毁了自己。

曲尔先的黑眸燃着对她的渴望,邪恶的想法促使他想做出令人懊恼的举动,“做什么?!这不是很明显吗?脱衣服也只能做那一种事,不然你还以为我是想为你按摩不成。”

“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是颂文才有的权利。”无疑的,这番话更是大大的刺激了身在醋海中的曲尔先。

“是吗?而我将很荣幸抢了这份应属于他的权利。”残酷笑着的他,已不是她所认识的曲尔先了。

她怕他、她真的很怕他,他已将自己压在草地上,手也无情的掐痛她的胸部,而她的私处也正被他的男性器官抵着,一滴热泪忍不住的滑落脸庞。

曲尔先尝到她脸上咸咸的泪水,这才注意到子夜己不再挣扎,只是静静躺着,星眸紧闭的在啜泣。他低头瞧见自己的所作所为,一股羞愤之心直上心头,“天!瞧我对你做了什么?该死。”听见他说这话,子夜的泪流得更凶了。

曲尔先猛地由地上跳起,整理好裤子后,才将子夜由地上抱起,替她扣好全部的钮扣,并吻去她脸上所有委屈与不堪的泪水,一边在她耳边喃喃着抱歉之类的话。

“子夜,你原谅我,我知道我不该为我的行为找藉口,但请你相信,我只是一时被嫉妒冲昏了头,才会……”她依旧是闭着眼睛拒看他一眼。

抚着被自己鲁莽所致的淤青,曲尔先不禁用唇轻轻舔舐过,“你看看我,请你睁眼看看我好吗?我为我的行为向你道歉。告诉我,有没有伤到你哪儿?”他的焦急全反应在破碎的声音中,但子夜仍是抗拒着他。

“送我回去。”过了半晌,子夜才终于睁眼道。

“你原谅我了吗?我受不了你的恨。天哪!我真的受不了。”他都这样卑下的祈求了,她为何仍是——

“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子夜恨恨的瞪视他,眼眸里的恨意太明显了,震得他张口无言,只能任由悔意冲刷着他。

“你——你明天还会去上班吗?”曲尔先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老天,可别是否定的才好。

“你以为我还会吗?在这件事之后我还会放任自己与你共事?”子夜抡起拳头胡乱的槌他出气,“你知道你差一点强暴了我吗?而现在你竟还有脸问我会不会去上班?你无耻。”子夜连连退后数步。

曲尔先僵在原地,他现处的位置是进退维谷。

“不,我不会回去上班,我也不愿再见到你,更不愿让你再出现于我面前一次,最好连我的婚礼你也别来。”如果他要散播消息就让他去散播好了,她不要让自己再次臣服在恶势力之下,看看她得到了什么后果呀!

漆黑的夜空,月儿也都替他感到丢脸的躲了起来,而瑟瑟的晚风则是直扑他眼睛,令他有股落泪的冲动。望着子夜的背影,曲尔先知道这辈子自己是与她无缘了。唉!多么难令人如意的人生呀!

“为什么不见我?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曲尔言呐呐的面对顶着一张冷漠脸孔的子夜。

距离子夜辞职已有一个多星期,这一个多星期来子夜对她的电话总是拒听、拒接,在万不得已之下,她只有请假一途,亲自登门道歉。

“对于一个背叛我的人,我不确定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子夜的语气极为冷静,但全身轻颤的她,明确的让曲尔言了解到这回事情严重了。

“别这样,难道你就不能稍稍体谅我想帮亲大哥的心吗?你知道,他是我唯一的大哥呀!”自家人帮自家人的私心是可以被原谅的,毕竟血总是浓于水呀!

子夜激昂的从沙发上跳起,脸上的仇恨让曲尔言忍不住臆测,她和曲尔先之间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子夜会这样气愠。

“你要我体谅你?尔言,这种话你怎么说得出来?”子夜斥责着。“你知道你亲爱的大哥对我做了什么吗?他几乎强暴了我。而你竟还要我来体谅你,告诉你,门都没有,我连试都不会。”

不可能。这个想法立刻闪过曲尔言的脑海,大哥不会的,况且他又不需要呀!等着上他床的女人多的是,他没必要冒着被告的危险去强暴一个女人呀!“子夜你……会不会是误会?我知道我大哥有时是冲动了点,但——”曲尔言极力的辩解着。

“不要再说了,反正在你心中曲尔先是个一等一的伟人,总之你是不相信我,那你何不亲自去问你那完美的大哥,问他那夜带我上阳明山差点对我做了什么?我想他还未泯灭人性到会矢口否认。”

这是那个欢欢喜喜祝她结婚愉快并要求当她伴娘的人吗?她早该知道跳槽一事其中定有蹊跷,只怪自己为月底的喜事给冲昏了头,才会没来得及去细想为何尔言硬要拐自己去“扬天”。

“我根本问不到他。”曲尔言悲惨的低语着。如果是在以前,子夜一定毫不犹豫的上前安慰她,但此刻是值得好好考虑后果。

“他又不是死了,干啥你会问不到他?”恶毒的话立刻从子夜的口中奔泄出,反正她也不需要掩饰对曲尔先的怨怼,因为那就是事实。

曲尔言哀怨并责怪的瞅着她道:“一个多星期以来,他不曾回过家,而昨天我才知道他已有好多天不曾去上班。他将自己埋在酒堆中,口中直喃着他对不起你,他需要你,并求你不要嫁给伍颂文,你和他才是应该结婚的人。”

泪流不停的曲尔言,可怜楚楚的牵动着子夜心里最软的一部分,先前对曲尔先的不满全数被弃之于脑后,是怎么也唤不回来了。

“子夜,你要知道他是从不曾这样的。浑身的酒味、布满血丝的双眼、委靡不振的神智,看得我是好心疼、好心疼。我哥他对你是认真的,他一再告诉我他不愿清醒,因为一旦清醒就必须去背负你披衣嫁人的痛楚,他会受不了,所以他宁愿不醒。”

曲尔先是个执着的人,一旦他下定决心,就势必要得到,而子夜的拒绝不啻是给了他当头棒喝,更让他清楚的认清一个事实,那就是世上也有他曲尔先得不到的东西。

“那是他的事,我一再强调我不爱他,我爱的是颂文,为什么他就是不肯正视这个事实?”子夜这时已能平心静气,因为她知道这几天来,曲尔先也并不好受,或许这多多少少消弭了些她的不平。

“可是……”曲尔言意欲反驳,却被子夜所阻止。

“事情到此为止好吗?我不再计较你大哥对我所犯的错,而你也别再提,让我们就当作没发生好吗?”子夜恳求着。

“嗯!谢谢你不怪我。”曲尔言怯怯的问着:“你还愿意让我做你的伴娘吗?”

“当然,小傻瓜,除了你还会有谁呢?”子夜笑道。

两人之间的摩擦随着最后的谈话而烟消云散,既然子夜已声明不再记仇,而她也应该就此罢手,但在脑海中却一直浮现散漫的神智、空洞的眼神以及多日来的邋遢不堪,但她实在不敢再次尝试替他说话,为的还不是和子夜的那份珍贵友谊。如果大哥命中注定与子夜无缘,只怕再多的帮助也是无益。

“走吧!快回去上班,别让我耽误了你。”子夜首度在那件阴霾之后露出暖阳般的笑靥。

在送走了曲尔言之后,不到一小时,随即又有人前来找她。子夜一开门见到的是一对夫妻,男的严肃中带些和蔼,女的高雅而雍容,但,重要的是她并不认识他们。

“请问你们找谁?”家中只有她一人在,如果她不认识他们,照这样看来应当是找父亲的才对。“我父亲不在,你们去公司找他会比较好。”她补充说道。

“不,我们是来找你的。”那男的中年人说道,脸上的笑容让她有股熟悉感。

“我认识你们吗?”子夜礼貌的询问。

“我们能进去谈吗?”那位高雅的女士让微笑点亮了脸庞,而岁月则慈悲的未在她脸上留下痕迹。

子夜领着他们进到屋内,拿走曲尔言先前所喝的茶杯,她重新增添两杯,待一切就绪她便坐下继续他们三人的谈话。

“我们是尔言的父母。”曲善元友善的表态,并毫不掩饰的打量起子夜。

“你们是想知道她和唐泛的事吗?”子夜秀眉微蹙,其实她心里有数,曲家夫妻此次前来一定不是为了尔言而来,而她也不喜欢有人像要买猪似的公开打量自己,这让她深感厌恶。

“我们不是来谈尔言,我们是来请你跟我们一起去看尔先。”柯珞琰一提起曲尔先,眼里立即蒙上一层雾气。

“对不起,我不能也不愿。”子夜的口气立刻硬了起来。

“为什么?你不知道他今天的一切全是你造成的,而你连试着救他也不肯?”那是她儿子呀!她怎能当个陌生人般的置之不理?

“黎小姐,我知道你不喜欢尔先,但他今日的颓废可全是你一手造成的,难道你就不能去看看他,救他走出自我的悲怜中?”曲善元语带苛责的盯着她,令子夜浑身不舒服。

“难道你们不知道我快要结婚了吗?又怎能要求我去探视一个我深感厌恶的男人?”他们该不会认为天下事都没曲尔先来得重要吧!

夫妻两人对看一眼,然后柯珞琰失礼的冲口:“如果你男朋友那方面有困难,我们可以……”

“不,不是他的问题,是我不愿意去。现在请回吧!”子夜已不想再同他们谈下去,他们根本是来当说客的嘛!无论如何,她是不会对曲尔先心软的。

“你开个价好了,要多少你才愿意跟你男朋友分手?你尽管开口,钱不是问题,只要你愿意跟尔先在一起。”柯珞琰苛薄的用钱砸人,就连一旁的曲善元也被她吓白了脸。

哼!原来有钱人的嘴脸是这样丑陋,令子夜恶心得直想吐。“曲夫人,钱不是万能的,虽然它很有用,但却买不了我的心。如果你是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我想我是能谅解的。”换上一张全然冷漠的面具,子夜不带感情的说。

“珞琰,你太过分了。”曲善元轻斥着娇妻,他不曾料想过自己挚爱的妻子竟有这种想法。

“你别管,今天无论如何我是一定要她跟我一起去见尔先,我不能让我的儿子就这样毁了他自己。”柯珞琰激动的尖叫着。

“黎小姐,请见谅,我太太她……”曲善元试着向子夜解释,却被柯珞琰一把给推开。

“在这世上我就不信会有钱做不到的事,如果要我倾家荡产来换你对我儿子的一个微笑——我会的。”柯珞琰不讲理的冲着子夜,摆明了她是不会善罢甘休。

好伟大的母爱呀!她终于知道曲尔先的霸道出自于何处,而这也只会让她更讨厌他。“良好的家教使我不至于对你们太恶言相向,但你们的话的确是太伤人了。感情的事自古以来就勉强不了,所以也请你们别再自取其辱,请回吧!”子夜比出送客的手势,表明已没有转圜的余地,不用再多费唇舌了。

“你——”柯珞琰本想再说些什么,却在曲善元警告的眼神下乖乖步出黎家。

“黎小姐,很抱歉内人有这样的举动,但请体谅她是在为儿子担心的份上,别跟她计较。”唉!他们曲家人怎么老是要求她的谅解呢,“恕我们冒昧,打扰了。”曲善元一脸歉意的告退,但子夜看得出来他也很无奈。

唉!这一切全是曲尔先那个讨厌鬼惹的祸。她是很谅解父母爱护子女的心,但未免也太矫枉过正了吧!用钱砸人是令她最不屑的,虽然她也很爱钱,但绝不会拿感情来交易。

哦!子夜好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认识这么一号人物?这已经是她数不清第几次无语问苍天了。唉!如果可能,她真想找个洞把曲尔先给埋了,省得他一天到晚老阴魂不散的缠着自己,谁知道在结婚前还有多少问题会出现呢,只希望这个婚能结得成才好呀!
 0   2005-07-04 10:15:3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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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什么?!你,你再说一遍,我……我是不是听错了?”子夜颤着声音,眼眸因着不堪承受而大睁,手中的红色喜帖则随之散落一地。

伍颂文闭起眼睛试图收藏起对她的心疼,但事实终究不容他有逃避的机会。“我不能和你结婚了,我必须和逸君结婚,请你试着谅解。”

“为什么?为什么?”子夜忍不住的大声尖叫,随之而来的是一连串烫人的泪水。“你说话呀!为什么事情都到了这个地步你才说这种话?先是曲家人要求我的谅解,然后又是你,那么到底又有谁来谅解我呢?”

伍颂文大步迈至她身旁,揽着泪人似的她入怀,柔声道:“我好抱歉,但是我真的得和逸君结婚,在她肚子大起来以前。”

听见伍颂文的最后一句话,子夜浑身一僵,然后奋力挣出他的怀中。

“天哪!我还以为……我还天真的以为你跟其他男人不一样,不会因为生理上的‘需要’而……”她说不下去了,子夜双手支头的不肯接受事实,“为什么去找她?难道我没有撩起你性欲的本事,所以你才舍近求远的去找那个贱货发泄。”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只要一想到颂文和古逸君躺在床上就使她有杀人的冲动。

“不是这样的。”伍颂文显然也是心烦意乱,所以他也是同她咆哮着。

“那到底是怎样?她引诱你吗?还是你自动甘愿上她的床?你说呀!”子夜在他身上胡乱拉扯一通,现在的样子根本就像个疯婆子。

“要我说什么?说我得为弟弟闯的祸而肩负起善后的责任吗?”他也不好受呀!伍嘉文所闯下的祸为什么非要他这个做大哥的来偿还呢?有谁来告诉他这是不公平的?

“嘉文?!古逸君的孩子是他的?”子夜重新唤回神智,希望的火花迅速在心中燃起。

“没错。”伍颂文无力的点着头。

“既然是他的错,就该由他自己去承担,凭什么要你来负责?我不答应,我死都不答应。”

“他——走了,去外国深造,我们根本联络不到他,而逸君的家里非得要我们给他们一个交代,我妈也因此气病了。”也不过才昨天的事,却搞得他心力交瘁,从此得与心爱的人分开。

“子夜,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但请相信我,我真的也不愿这样分手,但我毫无选择。”伍颂文松开与她紧握的手背过身去,无疑的,这对子夜而言是一大打击。

“你就这样放弃了?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你就这样说放就放?我爱你呀!以我的生命、我的灵魂来爱你呀!你怎么能就为了一小点理由就放弃我。”停了的泪水再次决堤泛滥,一份心碎更是痛彻心肺。

“哦!别哭,你知道我也是以同等的爱来回报你,但摆在眼前的事不容我推卸,我根本没选择的余地。”如果自己能,他只愿连夜带着她私奔,一起去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重新开始,他是多么的希望呀!

“那些发出去的帖子怎么办?我不能让我的父母丢脸呀!难道你要我跟他们说,说他们的女婿临时决定不要他们的女儿了,只为了去娶另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上天可真会捉弄人呀,好不容易曲尔先离开了她的生命,而今却连她的挚爱也一样即将离她而去。

“我……我只能说抱歉,无论以后我是不是在你身边,我要你知道你永远在我心里,永远。”在离去之前他哽咽着声音道:“明天我会亲自登门请罪。”

伍颂文一走,子夜只能跟着他的脚步走出无人的小公园,伤心垂泪的她只能漫无目的的走着,一时的巨变轰得她承受不住,双腿虚弱无力的瘫倒下。

怎么会这样呢?平常不做亏心事的她竟会落得今天这个被人抛弃的下场。子夜索性将头埋进膝间,痛痛快快的大哭一场。她需要尔言,她急需要尔言的意见,尔言是她现在唯一的救星了。

打了电话给曲尔言,她二话不说的立刻奔来与自己相见,这份诚意令子夜动容不已。

“怎么了?瞧你眼睛肿得跟核桃似的,是不是颂文欺负你了?告诉我,我去找他算帐。”曲尔言义愤填膺的卷起袖子一副随时想找人拼命的样子。

子夜连连摇头,“是古逸君,颂文要娶她而不要我了。”她今天也不知道是第几度落泪了,而她没心情去计算,如今她只想扳回劣势,挽回颂文的心。

“什么?!那个混蛋。”曲尔言咬牙切齿道,但心里不禁泛起一丝喜悦,一丝为曲尔先抱喜的意念。

子夜源源本本将事情的始末告知于她,并央求她提供一些办法。“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子夜泪眼婆娑的恳求。

“都什么时代了,伍颂文竟还有这种想法?难道伍嘉文真的抛下古逸君给他大哥负责吗?”唉!伍颂文也真呆,干么硬将这种事揽上身。不过这倒给了曲尔先一个乘虚而入的机会。

“你看我去求古逸君好不好?你陪我去。”现在或许只有求古逸君能够高抬贵手的放了颂文。

曲尔言考虑了会,才缓缓点头,“好,把事情当面说开或许比较好。”

“但如果古逸君还爱着颂文呢?”子夜慌张的忆起自大学起古逸君就一直与她竞争颂文,没有理由逮着这次机会而不把握呀!

眼前的这条路是见不到天明的,但她无悔的愿意走上这条路,只因为她不能失去颂文这个最爱。

她俩照着毕业纪念册的地址找到了位于新店古逸君她家,子夜一再给自己打气,要自己千万别认输,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服输。

“准备好了吗?”曲尔言挽着她的手臂问。

在获得子夜的首肯后,曲尔言伸手按了电铃,两人一起等待有人前来应门,而没想到的却是前来开门的不是古逸君本人,而是前不久才与她分手的伍颂文。

“你们怎么来了?”他的表情像是颇为不悦。

子夜越过他笔直的进入屋内,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屋子的白,白色的墙、白色的床,就连古逸君身上穿的也是一袭白衣。

“我想和你谈谈。”子夜不请自坐的与她平视,等待她的自动开口说话。

“还有什么好说的,他弟弟搞大了我的肚子,现在人跑了,由哥哥来娶我乃天经地义,休想我会同情你。”古逸君高傲的说着,尽管自己的态度激怒了子夜,而子夜仍是极力压抑着。

“他并不爱你,你又何苦嫁一个不爱你的丈夫,甚至是拆散一段好姻缘。”子夜不安的调整了坐姿再道:“如果可以,你或许可以将孩子交由我和颂文养,我保证一定待他如亲生,这样一来你也可以自由自在的过你逍遥的单身生活。”虽然她并不喜欢这样的安排,但为了能与颂文相守,她是愿意忍耐的。

古逸君轻浮的笑了声,但眼里毫不见笑意,“我为什么要将我的孩子送给别人养?我还活着呀!你这样未免太过嚣张,竟敢要我放弃我肚子里的骨肉。”

古逸君歇斯底里的拿起东西就砸,吓得伍颂文连忙捉住她,“她现在精神很脆弱,受不了一点点刺激。”

“你,你是在怪我喽!”子夜的嘴开了又阖,阖了又开,似乎拿不定主意该说些什么。

“不是,但你看不出来逸君她很虚弱吗?”伍颂文对子夜发脾气,令子夜感受到自己受了伤害。

“她脆弱,难道我就不是?”子夜抖着声音含泪瞪视那个她爱的男人,“你不了解在这件事情中受到打击最深的是我吗?而你又怎么能为了她而忽略我。”全天下的男人都该死!子夜压不住恨意的看向他。

“我——”伍颂文无奈的过来搂着她,对她解释他很抱歉,但今天实在是太乱了,他自己也没办法控制好一切。

古逸君不甘被冷落在一旁,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威胁着他们,“快分开,不然我就了结我自己。”她将刀子抵放在手腕上。

“好呀!你尽管动手好了,记得一定得划深一点才能割断动脉,太浅的话只会划破静脉,那是没用的。”子夜泼辣的个性首度被挑起,如果她真想死就让她死好了。

“别听她的。”伍颂文狠狠瞪了子夜一眼,警告她别再出口,以防刺激了古逸君。

“早在大学你就跟我抢他,就连现在你也是,难道你就不能可怜可怜我吗?我只不过是想给我肚里的孩子一个家罢了。”泪水布满了古逸君苍白的脸,令子夜为她掬了把同情泪。

“我可怜你,谁又来可怜我?。那谁来赔我一个丈夫?”这世上不是赢家就是输家,这道理她会不明白吗?

这时古逸君已静静伏在伍颂文胸前啜泣,而伍颂文则用他温柔的嗓音安抚着她,并向她保证一切都不会有问题。

这一幕看得子夜是好心酸,昔日的情人正拥着别的女人在怀里哭泣,而放任未婚妻一个人独自面对着冷空气。思及此,一股寒意直上心头,冷得她是频频发颤。

“走吧!在这里我们是多余的。”子夜垂下眼睫,脚步不稳的朝外走去。

曲尔言无语的再看了紧紧相拥的两人一眼后,便跟随着子夜一起出去。在这三人世界中她是没办法也没资格说任何一句话的。看看他们又瞧瞧自己,这时她不禁思念起远在咫尺之外的唐泛,想念他的笑、想念他的温柔,以及他们之间平凡的爱。

曲尔言不放过这个机会直奔曲尔先位于天母的公寓,这回她是再也不会任由羞愧阻止她同自己哥哥告密的心。之前子夜和伍颂文在一起时,她是真的不该背叛他们的友谊,而帮助自己的哥哥去追求名花有主的子夜。但此时不同,现今伍颂文为了替弟弟善后而必须背弃相恋多年的女友而另娶他人,所以她理当把握住此次机会,如果伍颂文不能给子夜幸福,那曲尔先一定能。

“大哥,醒一醒呀!你看你将自己折磨成什么样了?难怪妈会心疼的整天哭。”曲尔言费力的将曲尔先抬至床上,并为他盖上被子。

离开了卧室来到厨房,触目所及的全是一瓶又一瓶的酒罐子,显然这些天来他是从不曾清醒过。曾几何时,她的大哥是变得如此专情?不再去比较换女友和衣服哪一样比较快。

“大哥,你想喝水吗?”床上的曲尔先虚弱的摆动四肢,但宿醉的痛楚令他一时之间分辨不清眼前的人儿是谁。

“尔——言吗?我怎么了?为什么我的头好像有人在里面吵架似的。”甩了甩头试图将恼人的头痛给赶出脑袋,但却换来更加的晕眩。

扶起曲尔先,她将水杯移近他口边让他啜了一小口热茶,然后才取来冷毛巾让他擦脸,“你喝醉了,记得吗?而且我敢打赌你一定是天天以酒裹腹并用它来麻痹自己,对不对?”她谴责似的责备着。

曲尔先停下手中的动作,眼神空洞的望着日历,“她已经结婚了吗?我是不是顺利的熬过了失去她的煎熬?”他的苦涩令曲尔言不堪忍受。
 0   2005-07-04 10:15:4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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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对你有这么大的影响?值得你放弃和家人一起共享天伦,并放弃你五年来努力爬升至今日总经理的位置?”曲尔言想再次确定自己是不是该把目前最新的消息与之透露,自己必须保护子夜,子夜禁不起再被另一个对她不是真心的男人所伤害。

“一切全都是为了她,而如今她对我的成果仍是不屑一顾,我又何需再次逼迫自己去从事我所不喜欢的工作。”早知会落到今日的凄惨下场,他就该继续放纵自己去过荒唐的日子,而不是去追求一个永不能圆的梦。“至于爸妈——”曲尔先露出一个游子疲惫的笑容,“我会回去的。”

“你现在还爱着子夜吗?我的意思是指在她仍不爱你,又害你眼中失去了昔日的光彩时仍是吗?”曲尔言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眼睛,因为也唯有它是不会说谎的。

他静默了会,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道:“在经过了五年的迷恋后,我想我是不会轻易的忘掉她,更明确的说法是,我一辈子也忘不了她。”曲尔先闭上双眼,命令自己将她诱人的影像给逐出脑海中,但子夜的身影却顽固的不肯离去,即使是在他醉梦中仍是一样,紧紧的纠缠住他不放。

“不会有婚礼了。”曲尔言走至窗边,用着一丝喜悦的口吻轻道着。

“什么?!”曲尔先猛然由床上跃起,但这剧烈的动作马上令他抱头哀号

“我说子夜不会嫁给伍颂文了。”她再次重复。

“为什么?是不是因为我对子夜做了那些事,所以伍颂文不愿接受她?”该死,他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这会儿子夜一定更加恨他入骨,毕竟是他害了她失去一生的幸福。“我必须去向伍颂文解释才行,但我从未料到伍颂文那幸运的混蛋会因为这点小事而拒娶她。”他气愤的直想打醒那个小子。

这家伙似乎忘了是他自己所闯出来的祸,而他竟还有脸去批评伍颂文的不是。唉!身为他的妹妹,她还真不知道该不该纠正他?

“不是这件事。”曲尔言丢给他一个:你还有脸提的眼神。

“那——”他涨红着脸低下头,似乎再也没有勇气抬起头来。

“是伍颂文要娶我们另一名女同学,而不能要子夜了。”她将子夜的反应及事情的发展一一告知曲尔先,并问他有何高见。

他显然是受惊吓过度,因为他仅是开着大口、睁大双眼呆呆的消化这个对子夜是坏消息,而对他是好消息的消息。“真的?你没骗我。”

曲尔言睨了他一眼,生气道:“我何时开你玩笑过?”这个混蛋大哥。

“我……这样是不是表示我又有了争取子夜的机会,”上天果真是眷顾有心人的,这证明五年来的努力果然没有白费。

“嗯!这次我会全力支持你,并告诉你所有的消息。”兄妹俩一起笑出来,对曲尔先而言这的确是个最好的礼物。

成功之日指日可待,该是属于他的,上天绝不会亏待他的将它撤走。曲尔先满足的笑道。

她曾经祈求了多少次来企图阻止今天的到来?但天不从人愿,今天仍是准时的来到,并让伍颂文带着他的歉意而来。

子夜安安静静的蜷缩在沙发上,在场的另有黎沂仲夫妇。伍颂文一直拖到了快中午才到黎家,偕行的人员还有伍家夫妻。

“今日是特地前来登门道歉,还希望你们能谅解我们的苦衷,这一切全是那不孝的嘉文所搞出来的,但很遗憾的必须由颂文来承担。”伍太太一径低着头道歉,泪水更是不曾断过。

黎沂仲夫妇互看一眼,心里有感而叹的道:“事情子夜昨天也同我们说了,但我们不了解的是你们真的联络不到嘉文吗?”

伍父摇摇头,一脸苍老的回答:“这个畜生一知道自己闯了大祸立刻跑到国外,藉口是要读书,我们也真以为他是真的要继续升学而极力赞成。谁知道在他走后隔天,女方家里立刻找上门来向我们讨人。在不得已之下,对方要求一定要有人出来负责娶他女儿,再加上颂文是对方的学长,而她对颂文早有好感,所以,唉!我们对这件事也无力可施。”

子夜闻言开始低泣,黎母白芷立刻心疼的拥她入怀安慰。“难道不能将婚期延后,等嘉文自动回来吗?”

“只怕孩子会等不及要出世。”伍母倍感心酸的转向一直哭泣的子夜,“孩子你知道我一直盼望你能是我的媳妇,但今天这件事却是任何人都料想不到的,只希望你能原谅我们这做父母的。”

“伍妈妈,我的心很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子夜抬起布满泪痕的脸看着憔悴不已的伍颂文,“我不能失去你,难道真的已没有办法可想了吗?

“你知道我也很难受,何尝愿意让古逸君进入我们的世界,但,嘉文所闯的祸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因为对方扬言,如果我不娶她,他们就要控告嘉文强奸罪,加上他人不在国内,这对他是很不利的。”这该死的死小子,只要他敢回来,自己一定揍得他剩半条命。

望向爱人泪眼婆娑的眼,伍颂文的心就好似有千万只手在拉扯一般,但他不敢靠过去碰她,因为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向她承诺一切。

子夜突然冲过去拉住他,“不然你去入阿拉伯国籍也好,我愿意不计名分当你的小老婆,我只求能和你长相厮守,好不好?”她哽咽的断断续续胡乱说着。

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会大声嘲笑她,但此时,伍颂文才知道她是真的很在乎自己,不然不会荒谬到建议自己收她当情妇。“子夜,在这世上好男人多的是,你……”

“我不要别人,我只要你,只要你。”情绪激动的她不愿听见他任何的话,只想抗拒,抗拒他对命运的妥协。

“别这样。”伍颂文终于拥她入怀,以最后一次情人的身份。

“我们不会怪你们的,毕竟事情并不是颂文有了新欢而不要子夜,所以这一切也只能怪他们俩无缘了。”黎沂仲感慨万千的说出想法。但实际上的确也是如此,两人之间并无第三者的介入,但这情形似乎是比第三者的介入更残忍。

“不、不——”子夜凄厉的大叫:“我不接受、我也不能接受,因为我和你是真心相爱,你又怎能对我这样残忍?你们怎么能?”她谴责的扫过每一个人,仿佛当他们全是毒人的细菌一般。

接着她忍受不住的冲出客厅,直奔向外面傲人的骄阳,她不能再面对那令人灰心的真相,她需要一点新鲜空气,及一点新的希望。

她曾告诉自己不要让男人的背叛击败自己,更不要为了轻浮的男人而让自己脆弱的心伤痕累累。子夜是个新时代女性,所以,哦!老天,她实在是做不到,她没有办法说放就放——那是她全心去付出的爱呀!

在客厅的人们全将责备的眼神移至伍颂文身上,“你不去追她吗?”

伍颂文像是决定了的摇头,“我已经不能再给她任何东西,追上她又能说什么,倒不如就趁现在断了她的希望,不让她再次伤心。”

一片愁云惨雾正笼罩着黎、伍两家,但此刻的曲家却正为了他们的悲愁而高声欢呼着,感谢上天再次赐给了曲尔先一次机会。这是不是就是人们所谓的:几家欢乐几家愁呢?

子夜一个人走在街上,一个人独自伤心,一个人——

想自己在一个月之前是多么的快乐、多么的满足幸福,没想到一桩错误的男欢女爱竟导致了今日爱侣的两地相隔,再也不会有交集的一天。

在结婚的前一星期,事情有了极大的转变,婚期依然照旧,只是昔日的美丽新娘已成了下堂妻,拱手让人的不只是一场充满憧憬的婚礼,赔上的是一生挚爱,一世伴侣。

记得求学时代,话曾是说得那样潇洒的自己,曾夸下海口说如果有朝一日,男友甚至是丈夫遇有外遇或是第三者,自己定会心平气和并理性的来解决这一切,但今日的严厉考验已不是自己所能坚心承受,或是——微笑的来祝福他们,只怕这一回是上天的玩笑开得过头了,事事皆出了意外。

冥思出神的子夜恍惚走至马路中央,险些被路上的来车所撞,导致子夜闪躲不及的跌倒在地。

“小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要死也别害人坐牢呀!”那车上的计程车司机探出头来,边教训着她边吐出一长串脏话。

子夜被这一惊吓,心里的自艾自怜立刻幻化为一把炙烈的火焰,“你这是说什么鬼话?我这么大个人走在路上你会没看到,你是瞎了不成?”她的泼妇本色展露无遗,“再说这是单行道,你已经违反交通规则在先,竟还有脸来教训我。”

那计程车司机不顾自己车上的客人,一副挽起袖子就要下来揍人的模样。“老子看你是欠揍,皮在痒了。,

“你敢动手,就尽管动手好了,反正我已经牢记下你的车牌号码,只要你敢动手我绝对让你吃不完兜着走。”见那恶司机脸上出现惧色,子夜愈是放胆的挑衅着,反正她再也没有什么值得畏惧及害怕的了。

“算你好运,背后有人撑着,下回你就别给我遇到。”在又咒了句三字经后,那司机才倒车离去。

“哼!欺善怕恶的人渣!”子夜对着远去的车影大声叫嚣,似乎把满胸的乌气一股子宣泄出。

岂料一回头便撞上一堵钢铁似的肉墙,痛得她哀号出声,“是哪个冒失鬼无声无息的站在人家背后,想吓掉我三魂七魄是不是?”

“你没事吧!”曲尔先脸歉意的伸手欲扶她,却被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子夜挥手拍开。

“是你!”原来那司机是见到了他才放过自己。正碓的说,应该是看见了令人厌怕的凶恶面孔才知趣的撤退。由此可见,这世上讨厌曲尔先的不只她一人。“你还没死呀!我还以为尔言说你醉死了呢!真可惜,难怪古人老说祸害遗千年。”她的恶毒批评惹来曲尔先满腔的怒意,但她仍是不屑鄙夷。

“想不你的气色还这么好,对一个刚被退婚的新娘而言还不错嘛!”他只想反击,气她那盛气凌人的态度,却在见到她瑟缩的神情后懊悔不已,直怪自己的没风度及多嘴。

哑口无言的子夜仅能眯紧双眼、抿着嘴,“消息满灵通的嘛!看来一定又是你那叛徒妹妹走漏的消息,嗯!”她猛抽着气努力维持仅剩的唯一自尊。

曲尔先悔不当初的拦住她的去路,强硬拉着她上自己的蓝色BMW,“我道歉,我向你说对不起行了吧!”

“说就说,干啥拉拉扯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想强抢民女呢!拂开他霸气的手,子夜语带慵懒的道,似乎已不太计较他又再次强掳自己上路。

“你会自动跟我走吗?”他给她一个了然的眼神。

“不会。我一再警告你不许再次出现于我的眼前,你为什么就是不懂,非得要这么惹人厌才行吗?”端坐在位子上的她怒气沸腾的瞪视窗外,她不喜欢老被他牵着鼻子走。

“OK!难道我们就不能是朋友?”这女人还真会伤男人的心呀!

“单纯的朋友?”她狐疑的挑眉睨视。

思量了老半天,曲尔先才决定保留态度的佯装点头,“没错,一个单纯的男女朋友。”是那种男女之间不单纯的“男女”朋友,他是这样想啦!但可不会笨到向她解释清楚话中的含意。

“不,我连朋友也不想跟你做。”她才不会再次笨到羊入虎口咧!

不知不觉中,退婚的痛楚已被遗忘在与曲尔先的舌战中,或许她本人没什么注意到,但敏锐的曲尔先却是暗自庆幸子夜能早日脱离悲惨的郁海之中,不过她的回答却大大的打击了他男性自尊。

“为什么?”他大声不可自制的咆哮。想他人中之龙般的尊贵,却老为了迎合她的个性而折腰,而最后还是惹来她的不屑一顾,想来自是心里怏怏不乐。

“上一次的经验还不够吗?”子夜残酷的逼他忆起往事,“在你还只是个上司时就差一点强暴了我,谁知道这回要是跟你做了朋友代价会是何其昂贵?”没大脑的人才会答应哩!

“我很懊悔,而我的良心也已经彻底惩罚了我,但如果不是你那样激我,也不会导致有那样的后果。”

“你根本是在推卸责任,明明是你那生理上的兽性挖了你的意志,所以你才会尽数将所有的罪要我来承担。”这就跟采花人嫌野花香一样的歪理嘛!

“好,算我不对。”他输了,他总是输给眼前这个刁蛮、伶牙俐齿的俏妞。心已经轻易被她赢了去,就连舌战也全盘皆输。

“喂!你又想带我去哪?”她随口问着,其实她老早不在乎了,反正颂文再也不会为她忧心,所以有何好害怕的呢!

曲尔先认定她询问语气的友善,所以他仅是以玩笑语气道:“带你去看海呀!一来看海可以让你忘却心头上的哀恸,明了世上处处皆有爱你的痴心男人,不再为注定逝去的感情而伤心;二来跳海也方便一点,你不这么认为吗?”他等待子夜大笑的斥驳,但老半天过去了,回应他的竟是无声的落泪。

他猛然煞住车,好在荒山野岭之中是鲜少有来车,不然光看他这一停车,只怕接踵而来的会是明日报上的头条:因女友哭泣而猛然煞车导致十余台车连环车祸。

“我是同你开玩笑,你可别当真呀!”抽出手帕轻轻为佳人拭泪,但心里有股冲动直想脱口教她别为一个舍她弃婚的男人哀泣,难道她看不出身旁的这一个男人是一改过去的恶习而诚心来追求她的吗?这股热切她是一丁点也感受不到吗?

“你说得对,跳海果真是很方便的一种方法。”远眺着海平面,子夜心中竟也泛起一种轻生的薄弱欲望。“一跃入海,没沉水中,人鱼一体,无恼无忧。幸运的话说不定尸体在未浮上来之前就被水里的鱼儿所吞噬,这样一来既可以永远与大海一体,也可以避免亲人见尸哀痛。”她的空洞眼神吓着了曲尔先,惊得他连连摇回她空虚的心智,紧拥着如空壳一般的她。

“别说、别再说这骇人的空话,你难道就只为了一个负心男人而放弃生命?就算你自私得不为自己着想,那你的双亲呢?你愿意忍心看着白发人送你这黑发人吗?”痛心,实在是痛心,她竟为了伍颂文而要了结自己的生命,而他所做的这一切到底算什么。

子夜抬起红肿的双眸,泪光依稀闪烁的凝望他,“你说如果我真死了,颂文、颂文会不会为我伤心、流泪,会不会?”

她此刻眸中的希冀是曲尔先一辈子所憎恨的。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她才会将眸中的深情只为他呢?该死的究竟得等到什么时候?

打道回府时,子夜已哭累得睡卧在座位上,盯着她沉睡中犹可见的泪痕,曲尔先劝自己再多给她点时间,毕竟多年的感情不可能说放就放。俗语不是常说: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剂吗?五年都等了,没差这几天,他一再的要自己有耐心,但天知道,他最缺的就是耐心了。
 0   2005-07-04 10:15:5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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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他错了,并且是错得彻底。他以为坚强如子夜般的女孩是不会以消极的轻生来逃避不可面对的事实。但事实证明一个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不堪承受的时候。

今晚正是伍颂文及古逸君大喜之日,而另一边受尽冷落的前任女主角,正举刀自尽,与这边盛大的喜事成了极为讽刺的对比。

在经过医生一连串的输血及缝合抢救后,子夜才从鬼门关徘徊的回来。而医生的指示则是要家属别再刺激病人,尽量让她平静别动气。

“她这一刀划得够深,是直达动脉,跟一般的情侣吵架寻死是不同的,希望你们要多付出些关心才好。”语毕,医生立刻去照顾另一个因突发事件而急需他照料的病人,毕竟急诊室里,什么样的事都会有。

“你说她怎么会这样呢?我的子夜怎么会是个举刀自尽的女孩呀!”白芷心痛的扑倒在丈夫身上哭泣,昔日的阳光女孩已因打击而成了见不得光的枯花,这教她这个做母亲的如何承受?

黎沂仲拍拂着老婆的背脊,温柔的低语着:“别这样,子夜一定是一时迷失了神智才会做出这种事,所以我们绝对别再加重她的罪恶感。”他伸手擦拭了眼眶里的些微湿润,“如果我们不想失去这个女儿,我们就得这么做,保持沉默。”

一旁的曲氏兄妹感伤的瞧着这一幕,曲尔言由皮包中抽出纸巾递给曲尔先,“大哥,擦一擦吧,你的脸上还沾着子夜的血呢!”

低头瞧了眼血纸巾,顿时恐惧齐涌而上。当他接到曲尔言的求救电话时,便立刻飞车奔至黎家,怕的就是子夜会有个万一。

在子夜深锁的门后竟还挡了沉重的衣柜,所以他只有涉险的经由隔壁的窗户攀至她房内。而触目所及的是一片血海,她美丽的容颜呈现一片死白,手腕则是无力的垂至床边,床下殷红的液体将肇事凶手——水果刀给全部掩埋住。

到现在他还清楚记得子夜的脸上是一副安详,嘴角甚至带着一朵若有似无的笑靥——一朵终于解脱的重生笑容。

“她还是深爱着伍颂文,我怕她永远不会有接受我的一天。”曲尔先眼眸布满伤感的阴霾,脸上尽是被打败的神态。

“大哥,你应该对自己有信心才是,以往的自信、自负到哪去了?现在才是一决胜负的时候,你怎么能在这时候放弃呢?”她不敢置信的低吼道。

黎沂仲这时朝曲尔先走了过来,“尔言,这位是……”他央求着曲尔言介绍眼前这位救了他女儿的英俊年轻人。

“他是我大哥,曲尔先,未来‘扬天’的少东。”曲尔言乘机报出他们的背景,果然立刻在黎沂仲眼里得到赞赏。

“你就是那个靠着实力自己爬升至总经理位置的黑马?”黎沂仲挑眉有兴趣的询问。

“没错,我是靠自己的双手而不是靠我父亲,才闯出属于我的天空。”曲尔先的语气中有着一丝骄傲,不过,他理应是当之无愧。

“很好,年轻人就该有一份傲气在。”

曲尔先看得出黎沂仲很欣赏自己,或许这在以后他追求子夜时会有好处也说不定。

“感谢你及时的到来,才使子夜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他拍拍曲尔先的肩表示感激。

“只希望她别反过来恨我才好。”说不定她会指着他的鼻子大骂:你凭什么剥夺我自杀的权利。

白色的床、白色的人、刺鼻的药水味,子夜知道自己终究是没能顺利死成,但此刻她的心是平静的、眼界是宽广的、仿佛一切全在此刻重生一般。

“你醒了?”

她将头转向声音的来源,发觉自己对曲尔先的厌恶已不似从前那般深。

“是你对不对?”她撑起自己孱弱的身子,与他平视,“是你一直在我耳边说着那些话,要我坚持下去,别为了生活中的一些小事而被击倒。”她微笑的盯着他。

“你没事就好。”她期望曲尔先能再多说些话,但他仅是礼貌的点点头。

“颂文——他有没有来看过我?”子夜犹抱着一丝希笙的期待着。

这女人竟还有脸问他伍颂文是否曾来过?他不是圣人呀!脾气再度被她的愚蠢给挑起,他不太温柔的捉着她缠着白纱的手粗暴道:“你为他割腕、为他抛弃生命、甚至是为他而不要深爱你的双亲,这一切就只为了一个薄情的男人?!”

“颂文不是。颂文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娶古逸君。”她怎会认为自己不恨他呢?瞧他现在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甚至还抓痛她的手,他是凭什么来对她大呼小叫的。

“哼!一个白痴女人,他连你为他死都不曾来看过你,甚至是一通电话也不曾打来,你竟还笨笨的说他不得已?”蠢女人,曲尔先恨恨的咒着。但有个人更蠢更笨,那就是他自己。

“我爸妈呢?他们为什么不在?”子夜不想见到他,因为那只会令她更火气上升。

曲尔先转身步出门外,一会儿之后,黎家人鱼贯进来,接下来的是一连串的嘘寒问暖,而责备的话则是半句也没有。

“爸、妈,我很抱歉发生这种事,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了,请你们原谅。”子夜垂着泪向父母道歉。

“好、好、好,事情过了就算,今日就当是个重生日,一切不愉快的就让它过去,嗯?”黎沂仲宠爱的抚着女儿脸颊,温和的语气让子夜的泪是不停的落下。

“我想回家。”子夜要求着。

因为她的要求,他们便开始七手八脚的忙着,为的是想让爱女快点回到熟悉的环境。

“咦!尔先呢?怎么一下就不见人呢?”黎沂仲询问着嘟着一张嘴的曲尔言。

“是子夜把我大哥赶跑的,所以你得问她。”

众人谴责的将眼光全放住她身上,子夜立刻哇哇大叫:“喂!做啥那样看我?”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呢?”白芷不赞同的道。

“古代人都是以身相许,姊,你是不是也该效法一下呀——子旭顽皮的道。

“对呀!我大哥为你所做的,理当有此回报。”曲尔言朝黎沂仲眨眨眼,要他也帮着说好话。

“子夜,你的态度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对一个有恩于自己的人是该道谢而不是怒目相对。”

“你们——”全是给曲尔先那小子收买了嘛!“我就是不喜欢他。”

“我大哥到底有哪点好了?”曲尔言气不过的冲口道。

“你大哥又有哪点好?”子夜回嘴道。

两个女人怒目相向的对峙着根本忘了身在何处,惹得护士小姐只有快快请他们走,以免妨碍其他病人休息。

“都是你。”两人共口同声斥责对方。

“好了,要吵回家再吵,好不好?”白芷以对小孩子耐心的口气说着。

“羞死人了,两个都二十几岁的老女人了,竟还跟个小孩似的吵闹。”子旭幸灾乐祸的道。

“闭嘴。”两人又是相视而笑。

回到家后,曲尔言立即和子夜促膝长谈,“我想你的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吧!”

“嗯!除了手上的绷带,其余均无大碍。”看着白纱缠手,心里不禁懊悔自己为何会冲动到动刀?这时回想起来大概是自尊心受损吧

“你知道吗?在我自杀的前一天,古逸君曾来过电话,她说:她是故意向我报复,既然她过不了好日子,所以她也不会让我好过,毕竟两个人难受总好过她一人独自受苦。”子夜露出个苦涩的笑容。

“所以,这才是你自杀的原因?”她不懂,这又跟子夜能扯上什么关系?

“我是想利用我的自杀来破坏他们的婚礼,没想到——”

“伍颂文竟没有来,对不对?”这下曲尔言可明白了。

子夜点点头,“这回合算古逸君赢,但下次我可不会再输了,我发誓一定要将颂文给夺回来。”她一脸的誓在必得。

“你——唉!算了,我懒得理你。”她可是打算要助大哥一臂之力的,所以对子夜也只有抱歉啦!不过她可是一点歉意也没有。

“你是说你不打算帮我?”子夜一脸的惊慌失措,这怎么可以呢?鬼点子最多的她可是自己的军师呀!

曲尔言爱莫能助的回眸一笑。开什么玩笑,她难道会不帮自己的大哥而再次帮子夜夺回伍颂文?嗯,下辈子吧!

“拜托!黎大小姐,请你动动脑行不行,现在伍颂文的身份已是有妇之夫,而你又是打算如何和他重温旧梦?”

子夜耸耸肩,“宪法又没规定他们不能离婚。”

“那敢情你是打算说服颂文主动跟古逸君提离婚喽?”傻瓜才会让自己的老公跑掉,尤其是在自己费尽千辛万苦之后。

“古逸君才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人呢!”子夜说出曲尔言心里的话。“所以,我才需要你的帮助呀!美人。”她谄媚的再加一句。

曲尔言斜睨了她一眼,心里正兀自盘算着。也好,趁着这个时候将子夜给骗进大哥的怀里不正是一石二鸟。哦!此刻她真该好好谢谢古逸君才是。

“好——吧!就看在咱们同窗四年的份上,勉为其难的帮你喽!”就在子夜刚露出欣喜表情的同时,曲尔言又立刻抢道:“不过,你必须和我约法三章,凡事都听我的,并且不得反对。”

“行行行,你就是叫我去杀人都行。”这下可好了,相信再不久以后,伍颂文一定会和自己再度重逢。

“没那么夸张啦!”曲尔言笑着驳斥,下一刻里她立即严肃起面孔,“首先,我们必须找出弱点让古逸君知道伍颂文心里还是爱你的。”
 0   2005-07-04 10:16:1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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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没问题,但……”子夜困难的瞥了曲尔言一眼,支吾不定的低下头。

“你别跟我说伍颂文是不会吃醋的大圣人。”曲尔言促狭的玩笑着,对上子夜认真的神情,“不会吧!”乖乖,这男人度量真好,前辈子一定是个当宰相的料。

“曾几何时,你看过他为了别的男人来质问我?”子夜自己都在怀疑到底是她长得太安全,还是颂文对自己太有信心?才会一点干醋也不吃。

“是没有。”曲尔言嘟嚷了句。

一直以来,醋海生波的人全是她,每每有人追求自己时,她总希望颂文会像白马王子似的出现拯救她这个落难公主,把那些在她眼里全是一只只的丑青蛙给赶跑,虽然对方足可媲美四大天王,但她总是以此比喻。但,事实竟全然相反。

她总是苦等不到她的颂文王子前来,往往必须自己装出一副母夜叉的悍妇样,然后一一叫出人家的缺点,再残忍的加以批评,让对方知难而退,也因此树立了很多敌人。但颂文却只是盈着一张笑脸,大大的嘲笑自己的所作所为,说自己何必这么敏感而斥退了其他求爱者,说不定以后还会为今日的作为而后悔,更可恶的是,他竟还说什么:“货比三家不吃亏”的话来气她。所以,她怀疑尔言所提的方法会有效。

“不过,那有可能是因为对手的条件太差,令伍颂文看不上对手所致。”大哥就一定不会有这种问题,凭他那英挺伟岸的体格,哪个女人不闻风而至,纷纷昏倒在他的西装裤下?

“是吗?我可不敢抱任何希望。”最后她央求曲尔言还是换别的方法好了,这样一来胜算也大了点。

望着白纱缠绕的手,子夜第一次由心里升起一丝悔恨,即使再怎么受到情变的打击,她也不该冲动的想结束生命,但坦白说,下刀的那一刻,她并不感觉到痛,而是由一份轻松、自由的情绪所取代。

当她醒来接触到父母眼里的焦急时,她才惊觉自己差点错失了什么?!是一份爱、一份父母对子女的爱,而她却弃如敝屣的抛在自私的情爱下。

自她割腕的那天至今日,颂文诚如曲尔先所说的,连一通最基本的问候电话也没有,更遑论两家只有几步的路程。也许抱着重新相守的心态只有她一人,那么她还要执意的夺回一个心已不在她身上的男人吗?

而这个答案就在几天后得到回复。

一场同学会兼庆祝新婚的派对将在这五十坪不到的地下舞厅展开。

一早子夜及曲尔言便全副武装的出门做头发,甚至是临时抱佛脚的买衣服、买鞋子搭配,至于晚上的护花使者早就准备好了在家等候着两位小姐的电话。

“喂!快点下决定好不好?都快四点了那!鞋子没买、妆也没上,真不晓得我们来不来得及。”子夜催促着三心两意的曲尔言,真搞不懂明明就是喜欢白色的衣服,却偏偏又要比较红跟黑的差别,所以才会犹豫不决该挑哪件才好。

“哎呀!我都乱死了,你不来帮我还在一旁说风凉话。”曲尔言小脸不悦的瞪着她。

在经过一连串的试衣之后,她才下定决心的买了今晚的衣服及鞋子,接下来的,便是等待夜晚的来临。

“怎么样,够骚吧!”子夜性感的抚着美发师一上午的精心杰作——大波浪卷,不过那只能维持一晚上,因为她还没有心理准备一下子就要老了十岁。

“嗯!是够骚了。”曲尔言满意的点点头,“我想今晚的男士大概全都会被你迷得死死的。”

身着连身短裙的子夜散发出一股慑人的迷人气质,让人舍不得调开视线,就连同为女人的曲尔言也都看傻了眼。“黑色连身短裙,再配上件亮皮红外套,长筒亮皮靴,哇!这真是炫人的组合。”子夜的衣着让她不由得咋舌称奇。

子夜由镜里审视自己,不由得发出会心一笑。没错,红、黑配的确是个抢眼的组合,而她由衷希望自己能将古逸君全然给比了下去。

“你也不差呀!”子夜口头朝曲尔言笑笑。

由于她的影响,曲尔言也是跟她一样的装扮,只不过她是黑白配。“算了吧!我只要不输给古逸君我就心满意足了。”

昔日的系上三大美女,今日就要齐聚一堂,所以在各方面大家全都是拿出最好的一面,为的是不希望自己的风采被别人给压了下去。

“今晚是谁来充当我的护花使者呀?”子夜愉悦的朗声问着。其实是谁都好,反正她的目的只是要打击古逸君,并探探颂文的心意为何。

“去开门你就知道了。”曲尔言一脸期待的等着她前去开门。

但子夜仅是把门打开一下下,便又马上甩上门,旋身咒骂道:“怎么会是他?”一张美艳绝伦的丽颜顿时变得愁云惨雾。

“是谁,”曲尔言挑眉询问,似乎对于她的愤怒毫不在意。

“曲尔先呀!人是你找来的,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子夜尖声怪叫着。

“哦!是吗?我以为我找来的只是个男人,一个帮助你赢回伍颂文的男人。”曲尔言拍拍她的肩安抚道:“千万别为了要利用他而心软哦!”她朝子夜挤眉弄眼着。

“哦!你——”她敢拿项上人头来打赌,尔言是故意曲解她的话。

“今晚是你来求人家帮忙,所以你的态度最好和善点,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他会合作。”曲尔言无奈的摊摊手,“你知道,男人是种不好驾驭的动物,所以你得对他们好点才行。”天哪!她真对自己的表演感到满意。

“你的意思是要我——要我谄媚他喽!”子夜咬牙切齿道。哦!她真后悔为什么会找上这个魔女帮忙呢,难怪古人常说:一失足成千古恨。她的冤屈谁来替她平哪?

“对!试着取悦他,试着摆出你最好的一面。宝贝!加油!”曲尔言加油添醋的道,更是将她推向大门,要子夜再次去面对曲尔先。

子夜深吸了口气,顺顺自己心里的不平衡,回头想想曲而言的话并不无道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而她今晚用来试探颂文的利器正等在门外,如果自己再摆出一张臭脸,万一他不合作怎么办?所以,还是识时务为俊杰好了,对他好,不会少块肉的,子夜可怜兮兮的安慰自己。

“嗨,晚安。”一打开门,子夜就对门外的两位男士装出最亮丽的笑容,肉麻到连她自己都快吐出来。

曲尔先受宠若惊的愣了一下,原以为她会朝自己破口大骂,刚刚她不是才当着自己的面甩上门吗?怎么——

“你今晚好漂亮呀?”唐泛漾开笑意的赞美着子夜,却随即惹来一双白眼。

“你该称赞的人好像在这边吧!”曲尔言瞪着双杏眼,心里颇不是滋味的说。

“当然你是最美的一个,而且是在我心里。”唐泛变得感性的低语,并俯身在曲尔言唇上印下一吻。

“走吧!再不走只怕会迟了。”子夜率先拉着曲尔先走向他的车子,这一碰触更是令他傻了眼,让他怀疑自己今天是走了什么好运。

“我们也走吧!”曲尔言甜甜的拽着同曲尔先一般呆了的唐泛上他们自己的车。

一路上曲尔先一直以狐疑的眼光瞄向她,最后子夜干脆转身面对他,省得他光顾着看她而撞上来车。

“我穿得很奇怪吗?”子夜口气带着一丝促狭。不要说他好奇,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变了,跟他的友好关系并不像想像中的令人厌恶嘛!

“不,是你的态度让我好奇。记得上一次见面你还恨不得杀了我呢!”曲尔先苦涩的挪揄着。

“其实,我是应该向你说声谢谢,谢谢你及时救回了我。”子夜真心诚意的道。

“不客气。”他淡着口气答道,表现出来的并不如子夜预期的热络。

“你知道今晚的目的吗?”子夜小心翼翼的观察他的反应。

“当然,今晚的我是为了试探另一个男人的心意而来。”

讥讽的口吻激怒了子夜。“你一定得说话带刺吗?”如果这表示她得看他的脸色——她才不干。

“我的无礼比得上伍颂文的不闻不问吗?”他反唇相讥。

该死,早知这就不该同意尔言来趟这浑水,瞧她张牙舞爪的模样不吓死人才怪,自己对她的一片心全让她扔到地上踩,不妥协的个性也彻彻底底的被她所磨平,他根本就不像个男人了嘛!一个男人本该是雄壮威武,怎能任由女子来牵着鼻子走呢?

“你——”子夜抡起拳头怒火上升的吼道。

“怎么?要我停下车让你一个人走吗?”他故意减速的挑衅道。

哦!真要命,在他那俊俏的脸上竟浮出一个小酒窝,唇上还挂着一抹迷死人的微笑。真该死!这男人竟威胁她逼她下车,而她竟然还有心情去欣赏他那邪恶的俊容,她八成是疯了才会这样。

咽下骄傲,子夜告诉自己不必和他一般见识,“今晚我没心情和你吵架,记得吗?是你说要和我做朋友的,怎么?现在反悔啦!”顺顺裙摆,就当刚刚那段小插曲不存在,她得储存精力留待打击古逸君才行。

曲尔先脸上犹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子夜觉得现在的他才像是曲尔言口中的:女性杀手。

“是你不愿意的,记得吗?”曲尔先故意加重最后三个字,用意在提醒她,是她毅然将友好砸回他脸上的。

“但是现在我愿意啦!”她快乐的宣布道,状似一个刚得到糖果的小女孩。

“你的意思是当你说愿意时,别人就得认命,并装出一副喜从天降的模样吗?”他由鼻子冷哼了声。

他要找回自己,既然她认为自己的爱不值半毛,是个廉价品,那很好,这代表以后他必须省着点说才行,除非是她先说,并且是天天说、时时说。

“小气的臭男人。”子夜不满的低咒。

“你说什么?”曲尔先扬着笑,挑眉询问。

这可恶的英俊恶魔,他明明听见了,却又特意捉弄她,但子夜的理智迅速被唤回。不行,今晚的仗还必须仰赖他,所以忍一口气海阔天空吧!

“我说今夜的你好迷人、好帅哦!真可惜没能早点认识你。”子夜装出一副极其惋惜的沮丧样。

如果真是早点认识你,只怕等不及情变就已先跳楼自杀了。子夜恶毒的自忖着。

“有比伍颂文英俊、甚至是更吸引你吗?”小骗子,我看你怎么回答。

有,当然有,而且是更吸引她忍不住想像有朝一日,他死在自己手里会是什么模样。“这是不能比较的。”曲尔先等待着她的回答,“你们是不同型的嘛!”

“哦!那他想必是圣人型的,才会跟你交往了那么多年却没碰你。”爽朗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车内,令子夜觉得刺耳。

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狗改不了吃屎,由你嘴里吐出来的话永远是下流的。”

“但我记得你还挺享受我下流的吻嘛!现在还想试一试并做比较吗?”他停下车,倾身倚向欲夺门而出的子夜。

子夜狼狈的逃出车外,身后传来曲尔先那充满男性胜利的浑厚笑声,呕得她是当场没昏死过去。

“等不急要进去会旧情人了是不是?”曲尔先挡在她与大门之间,逼得子夜只好仰头看他。

致命的情愫让曲尔先伸手揽她入怀,接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攫住她的红唇,一股崭新的感情在他们之间蔓延开来,是强烈的也是狂猛的。在今夜之前他从不知道自己如此渴望她甜美的唇及她身上的清香,欲望就像野火,在他身上及心上放肆的窜着,仿佛随时会爆发开来。

一声呻吟逸出口中,但她分辨不出是他的抑或是自己的,她只知道自己无耻的将双手攀上他的颈项,为的是让他的唇能更靠近自己。灵巧的舌试探性的触碰她的舌尖,以确定她不会突然的决定咬自己一口。

在她的唇齿间全留着他的味道,虚弱的神智已不能阻止,任由他品尝自己、逗弄自己,而她则是在这一刻抛开一切,心中只留有欢迎他的意念。

猛然,子夜惊觉四周的人声愈来愈多,然后她发现自己的手还挂在他身上,而他的手也不见有离开自己的意思。

“放开我呀!”子夜将脸埋在他胸前低声命令。她知道如果此时抬起头,一定会掩饰不了脸上的潮红。

曲尔先顺从的放开她,而子夜迎上的是一对充满渴望及火热的眸子,如果不是他的急促呼吸,她一定会被他的面无表情所蒙蔽,以为他无动于衷呢!

“你为什么不早点叫开我们,你喜欢看我出糗是不是?”一旁吃吃笑的曲尔言无辜的睁大眼眸,由着子夜谩骂。

“然后白白损失看春宫秀的机会?”曲尔言坏坏的说,“这事我才不干咧!”拉着唐泛径自就走,徒留下他们两人面面相观。

曲尔先绅士的挽起她的手,柔声道:“走吧!”

也只有如此啦!反正天塌下来也没比现在糟,里面的一场仗还等着她去打呢!怎么可以把心思浪费在其他方面,子夜努力拉回仅存的神智。

不过,他的吻还真不是盖的。
 0   2005-07-04 10:16:3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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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子夜及曲尔先一入场,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但此次不是为了他们亮丽的外表,而是大家全都聚精会神的期待一场好戏。

子夜环视了整个舞厅,却在最边边找到了她今晚的目标——伍颂文。

就在她要朝伍颂文走去时,曲尔先便毫不费力的拉回她,“今晚你是我的女伴,怎么可以在没有我的允许下朝别的男人走去?”

子夜拂开他的手,轻拨秀发道:“笑话,我做事还得征求你的‘恩准’,那是不是去厕所还得央求你作伴呀?”这男人以为他是皇帝老子呀!一副睥睨群臣的做样看了就令她一肚子火,更别提那霸道的口吻。

“你想试试吗?”危险的目光威胁着她,但她体内的那股倔脾气使她大胆的捋虎须。子夜昂起漂亮的下巴,坚毅的朝她要去的地方前进。

“如果古逸君的羞辱能唤回你的理智,那就尽量去吧!”曲尔先丢下话,背对她往唐泛他们走去。不知好歹的女人,而他自己又是在吃什么干醋?今夜的目的不正是要帮她试探伍颂文的心意?看来他得随时提醒自己今晚的身份只是项工具才行。

子夜忿忿地跺着脚,光听他说话就使她有再次杀人的冲动。没错,她是不能让古逸君逮到她的小辫子,但是,伍颂文就在距她不远的前方呀!这教她怎么能忍得住呢?

乖乖跟随曲尔先入座的子夜,眼睛一直盯着正前方,所以没发觉曲尔先的目光是落在自己身上。而如果她曾稍稍注意,一定能发现他深邃的眸子盈满了对她的浓密情感,及一份从不间断的爱。

“你看他们两人好像两只笨鸟哦!”曲尔言支着下巴,嘴巴苛薄的道。

“如果子夜也能喜欢尔先,她一定会是最快乐的新娘。”自尔言向唐泛表明立场后,他便也跟着她一起来帮助尔先,但子夜会有接纳尔先的可能吗?

“光看他们刚在门口的表演——哇!火辣辣呀!”一记羡慕的笑意闪在唇边,令唐泛不由得抗议出击。

“女人,你是在抱怨我的技巧吗?”唐泛恶狠狠的吻住她,让她的娇笑顿时化为呻吟。

子夜的注意力被同座的人给拉回,“拜托,这是公共场所耶!”就算是热恋的情侣也不必太放荡吧!何况他们两人的恋爱年龄都可以称得上是老夫老妻了。

推开唐泛,曲尔言回驳道:“比得上你刚才所表演的吗?”

促狭的玩笑使得子夜噘起嘴向曲尔先讨救兵。“她是在嫉妒我吗?不然我怎么听出一股呛人的酸味呀!”她故意偎向曲尔先,用眼神要他配合自己。

“大概是唐泛的技术太差,所以才让她抱怨连连,一个得不到满足的女人是很可怜的。”他拥紧子夜,乘机使她贴服在自己身上,并确信正向这走来的伍颂文也有瞧见他的手摆在哪。

“笑,古逸君他们来了。”曲尔先将唇贴放在她的耳际,并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子夜来不及摆出最美的笑容就被他偷袭,“唉!你吓了我一跳。”她反身捶打着曲尔先,并认出他眼里闪着的幽默。

伍颂文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们嬉闹着,完全不同于他们以前相处的方式,苦涩顿时溢满胸口。

“我们能一起加入吗?”古逸君拉着伍颂文一起坐下,微凸的肚子根本掩饰不了她依然可人的事实,而这点令子夜更是憎恨。

“听说前阵子你还想不开的自杀是不是?”古逸君特意在此时撩起子夜最不想想起的回忆。

就在子夜感到孤立无援时,曲尔先的大手默默的握住她的,窝心的提供她坚定的力量,于是她开始反击。

“一时想不开罢了。”子夜潇洒的扬扬手,“但我真正的目的是为颂文叫屈,因为娶一个他不爱的女人已经很惨了,而更糟的是,你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他的。”生动的语调加上丰富的手势,她简直可以去演讲了,而更过瘾的是看见古逸君脸上出现的愠色。

曲尔先真想为她的表现喝彩,但只要一想到子夜仍一心一意要挽回伍颂文,他那张俊脸就忍不住的垮了下来。

“我想跟颂文私下谈谈,能不能请你将古逸君带开一会儿,拜托你?”子夜趁着别人不注意时,偷偷向曲尔先请求。

本能的冲动让他想拒绝,但她的恳求又使他硬不下心肠,所以他也只有无奈认命的向古逸君邀舞。“我有这个荣幸邀请这位最美丽的孕妇跳舞吗?”

不给古逸君拒绝的机会,曲尔先直接拥她进入舞池,迅速的替子夜制造机会。这时唐泛他们也识相的各自带开,座位上只剩两个重逢的旧情人。

沉静了半晌,伍颂文才打破默静道:“最近好吗?”

子夜将视线由池里转回,“你说呢?在失去你之后,你觉得我会好过吗?”指责的视线跃到他脸上,而他的痛楚也益发艰涩。

“我也同样不好受,尤其在知道你割腕的时候,我真恨不得抛下一切,只求能守在你身旁。”伍颂文执起子夜的左手,轻轻的抚摸着浅白的伤痕,如果可能,他真想用吻来替代,但——“痛吗?我知道你的脾气很倔,却不知道你真会做出傻事。”

不晓得为什么,子夜缩回自己的手,仿佛不愿被他瞧见伤痕,因为那是一个愚蠢的作为。“是曲尔先及时救了我。”痛,当然痛,而且是痛在心里。

他痛苦的闭上眼,知道自己未能在子夜最需要帮助时待在她身边,这是惩罚吗?但为了什么?

“为什么不来看我,甚至是连一通电话也没有?”子夜实在无法相信他真会如此无情,“难道我们多年的情感比不上一个你不爱的女人?好,就撇开这不说,难道我们不是朋友、不是邻居?”当她每每盼望能在睁眼看见他时,他人又在哪?

“你知道你在要求我什么吗?”这一份折磨要到何时才能休止,而他的灵魂何时才能得到救赎?“你明知道我不能丢下逸君一个人,而你又怎能要求我?”

失望,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感觉,而他的痛苦也是她的。

“你们很相配。”伍颂文突然冒出一句。

“啥?”在了解伍颂文所指为何时,子夜露出淡淡一笑,“他呀,我们只是朋友。”

“他依然喜欢你,尤其在为你所作的努力后更甚,或许你该试着接受他。”自己虽然痛苦,但只求她能幸福。

愤怒在她体内猛然窜起,“我不需要在你不要我时而将我推给别的男人,更不想听你那自以为是的狗屁建议。”子夜为了不再让自己失态,决定去厕所冷静一下,“现在恕我失陪。”

望着子夜扭身而去,曲尔言立刻坐进子夜先前的位子,“如果你真为了她好,就应该告诉子夜,我大哥才是最适合她的人。”

伍颂文面带凄苦的凝视着这个学妹,他知道事实诚如她所言,只有曲尔先才能为子夜——他唯一爱过的女人,带来欢笑。但在他的私心里,仍渴望子夜能再多等他一些时候,或许是待逸君将孩子生下,也或许是待嘉文回来,那时他就可卸下这份婚姻再跟子夜重续前情。

“子夜曾对我说,她不喜欢曲尔先。”淡啜口酒,在他泄漏出私心前,必须将它给藏好。

“那是以前,但现在不同了,因为你已经不要她了,所以我大哥有资格再次追求她。”曲尔言衡量着该如何说,才不会伤他太深。“我的要求也许很自私,但我相信我们的出发点都是为了子夜着想,不是吗?”

伍颂文猛然放下酒杯,吓得曲尔言一自往后退去,在以前他从不曾这样过,莫非——

“不准任何人再说一次‘我不要她’的话,你们都清楚在这件事中,我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为何你们要将所有的过错全往我身上推?为何就没人替我想一想呢?”失去一份爱,痛苦的是两个人呀!难道只因他是个男人就该承担这一切?

“颂文,我不是在责怪你,我也知道你无奈、无力可为,但是……”伍颂文凶恶的阻止曲尔言再往下辩解。

“我不奢望子夜会等我一辈子,我只求她再给我一年的时间,反正我们都还年轻,不在乎这白白浪费的一年。”他有信心笃定子夜会等自己,毕竟一份多年的感情不是短短时间就可以断、可以散的。

曲尔言不敢相信自己亲耳听见了什么?天哪!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自私、这么不讲理呢?如果不是自己亲耳所闻,肯定会当则笑话来讽刺一番。“你是要子夜苦候你一年,以便让你找出办法可行?”瞧伍颂文点头,曲尔言心里的火焰燃得更炙,使她口不择言的说出一切。“万一你找不出可行的办法呢?还是你要建议子夜当你的情妇?第三者?或是午妻?”等待他苍白的脸色出现,曲尔言知道自己击中了他的要害。

“我不会让她委屈的。”绝对不会,说什么也不会,她是颗珍珠,怎能任由自己将她抹黑呢?

“我明白你对她的心,但,万一在这一年之中你让子夜错过她一生中最好的机会呢?而你又有没有仔细想过,万一古逸君不肯成全你们呢?”换成是她就不会让自己难过而去成全别人幸福,更遑论是一向不安好心的古逸君了。
 0   2005-07-04 10:16:51  回复
meiguo.com 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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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7-04 10:14:0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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