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花儿共同生活了3年,决定与她分道扬镳。理由很简单,我们不是一路人。”阿军说这话时,没有激动、抱怨、愤懑,像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
一心高攀的花儿
花儿喜欢攀高附贵的个性,是我们婚后才发现的。她受惠于也失败于攀高附贵,因此,我叫她凌霄花。
那是婚后的头一年,一个省份受灾,花儿与我商量,以她的名义,通过媒体捐5000元钱,媒体为此作了报道。后来,不知用什么手段,她又为自己弄了个社会上的名誉虚衔。头上有了光环,人也变得浮躁起来。对我也失去了往日的温情,动不动就向我翻眼睛。
新一年的元旦来临。花儿提前买回200多份贺年卡,拉出一长串名单,让我帮她填写,每张贺卡都放进她印有自己社会名誉虚衔的名片,一并寄走。我很不理解,与人素昧平生,干嘛要给人家寄贺年卡?就问:“这些人你认识吗?”她说:“不认识。”“不认识就给人家寄贺卡,你是不是神经出了问题?”花儿诡秘地冲我一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花儿解释说:“不认识的人,通过贺卡不就认识了嘛!只要他们收到贺卡,就会对我产生印象,每年寄一份给他们,印象就不断加深。一旦有机会见面,再提起贺卡来,不就很容易跟他们接近了?!”我恍然大悟,花儿是在以贺卡的形式编织关系网。瞬间,我觉得眼前这位朝夕相处的老婆该要重新认识,再不是昔日里我所认为的咋咋呼呼的小娘子了。
花儿心机竟如此之深,是我没想到的。她为了攀高枝儿,竞不择手段。每次乘飞机出差,她都坐头等舱,我劝她注意节省,没必要坐头等舱浪费钱。可是,花儿不这么看,她说:“坐头等舱的人,不是大款,就是名流,或是高官,平时没有机会与之接近,同坐一个舱,距离近了,容易产生感情,交上朋友,说不定谁给我解决一件大事,一辈子都吃不完。丢芝麻拣西瓜的事,何乐而不为呢。”她振振有词,似乎有些道理。对于诸如此类的事,我无言以对,任凭她去瞎折腾。
功夫不负花儿“心”
还真有几个素不相识的人,收到贺卡而与花儿来往的。这些人每到海口,必然与花儿联系,花儿乐得跑前跑后,打点行程,出车、请吃、接待。走时还要买些海南特产相送,把这些人伺候得舒舒服服。
播种就有“收获”,后来,这些人竟然帮助花儿说起好话来。
一个人一旦唯利是图起来,就会变得虚伪和疯狂。一次,花儿在一个会议上,参与一位领导参加的集体照,她将照片通过技术处理,竟然变成与那位领导两人的合影。花儿把它放大后摆放在客厅里,以此来炫耀自己。我对此很看不惯,多次向她提出:“不要这样张扬,人怕出名猪怕壮。”可她对我的劝说嗤之以鼻,仍然我行我素。
在飞机头等舱里,花儿果然结识了一位高人,给她一个股票信息,一笔就赚了60多万。花儿飘飘然了,仍不收手,在股市低迷时,把赚到手的钱全赔进去,差点血本无归。
花儿一方面攀高附贵,编织网络,一方面编造一个个虚假的故事,为自己套上一圈圈令人羡慕的光环。她父亲是从小学副校长岗位上退下来的,她说是某省教育学院院长;其母原是某街道集体企业工人,她说是某大型国有企业的工会主席;其大姐夫明明是某厂技术员,她说是厂长;她二姐夫是百货公司的采购员,她说是公司总经理;还子虚乌有地编造出其姑母是台胞名人,其姨丈是华侨侨领,其舅父是统战对象……这些虚构的故事,竟蒙骗了许多人,使花儿的虚衔儿不断膨胀,为自己蒙得了一顶顶桂冠。
有毒的花最艳丽
花儿一方面为自己攫取政治资本,一方面通过各种渠道寻找发财机会。一次很偶然的巧遇,她认识了一个金融系统的主办人员,在令人难以置信的短期内,那位金融主管就帮他办起贷款来……仅用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数百万的金融巨款被花儿贷到手。她还居然说:“这些钱我压根就没有想到过要还,钱贷到手就是我的纯利润!”至今,她连一个子儿也没有还。而那位可怜的金融主管却为此丢了饭碗。
之后不长的时间,花儿又接连办成了两件她自己当作“商业杰作”的事。一件是,经人介绍,她承揽了一单印刷业务。在签合同的时候,她利用印刷厂厂长的疏忽,签署一份陷阱合同。印刷业务完成后,到结算时,印刷厂不仅赚不到加工费,依照合同,还要赔52万多元。花儿捷足先登,一纸诉状将印刷厂告上法庭。花儿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加上那份合同做为书证,侥幸赢得了官司。印刷厂不服,提出上诉。精明的法官终于查出这份合同的陷阱。二审法院依法判处花儿败诉,还要支付给印刷厂52万多元印刷费。花儿见事已败露,把自己公司名下的财产转移一空,等到法院来执行财产时,自然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花儿把她贷款、订合同、逃避执行的三次行为视为她自己的得意之作。一次酒后,她不无得意地说:“我的这些商战例子,足可以与商业大腕媲美,就是拿到哈佛去给那些MBA当案例,也绝对经典。”看她那得意的样子,我在心底里默默地告诫自己:“赶快离开这个女人,否则后果难堪……”
花儿艳丽过后的凋落
在婚前,我曾征求过对花儿比较了解的一个朋友的意见,那位朋友说:“花儿头脑灵活,善于策划,如果做为生意上的伙伴,还是可以的,如果做为生活上的伴侣,还是要慎重些。”接着,朋友把花儿如何采用手段把前夫弄进去,又保出来的经过,向我做了详细介绍。遗憾的是,朋友说的话,我没有听进去,还是和花儿结了婚。
花儿原是一家金融单位储蓄所的点钞员,1988年辞职来到海口,凭她精明的头脑和灵敏的商业嗅觉,很快发现复制录像带生意较好,本小利大,就买了7部复制录像带设备,与前夫租了一间房子,干起录像带复制作坊。一年下来,还真赚了第一桶金。她前夫为了把作坊经营权控制在自己手里,乘花儿出差,将花儿营业执照的法人代表变更在自己名下。并向所有购买录制产品的客户发出通知,声明法人代表更换后,再来购买产品,一律找他联系。花儿回来后,发现有变,即与朋友联手,将其前夫抓起来。待前夫吃尽苦头,她又出面将他保释出来。前夫有苦难言,和花儿离婚。
我对花儿的行为实在难以忍受,向她提出分手的要求,她毫不犹豫,断然接受。就这样,三年的婚姻关系就此结束。我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好自为之。”
后来,花儿的事终于败露,虚衔被免,桂冠被摘,曾经艳丽一时的凌霄花凋落了。我庆幸没有卷进花儿制造的漩涡,然而,花儿的经验教训是深刻的,事实证明,做人还要本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