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专门从事预防犯罪及改造研究的。三八前夕来到本省一所监狱调研。适逢监狱的一场文艺演出。台上一位女舞者优美的舞姿,姣好的面容,特别引人注目。身边的管教干部告诉我,这名犯人今年28岁,因为杀人,被判了有期徒刑15年,现已服刑8年,期间因表现好,曾被减过两次刑,再有3年就可以出狱了。
演出结束,管教干部把她叫到我们面前,她稍稍有些腼腆,但并没有妨碍她讲述她的
过去……
传说中男人的“圈套”
玉笋18岁那年,以优秀的成绩考入宜昌市一所职业中专。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对于出身农村的她也算满足了。可有一点,令她忧心忡忡:家里太贫穷,父亲是个农民,母亲在她考入中专的第二年突然瘫痪了,她还有两个妹妹,相继都辍学了,在家帮父亲料理家务。
一天晚上,同寝室的一位女同学悄悄对玉笋说,某女同学除不上晚自习外,几乎每天晚上都去歌舞厅唱歌跳舞,赚了不少钱。玉笋不屑地说:“那不是当‘三陪’吗,我是不去的,要去你去!”女同学说“你不要想歪了,咱卖艺不卖身,赚点钱也可以减轻家里负担,……”玉笋想到老父亲,想到卧床不能动的母亲,上不起学的小妹们,心动了……
将近一年的时间里,玉笋恪守了自己的诺言,只是为客人倒倒茶,唱唱歌,跳跳舞而已。
1999年5月一个周末。玉笋所在的歌舞厅里来了几个客人,有一个客人特别挑剔,换了几个女孩,他都不满意,她是第六个出场的,被他一眼相中了。这位客人叫赵立,是一家大医院的外科医生,硕士生。赵立对玉笋彬彬有礼,与玉笋跳舞时,始终规范的舞步让玉笋感到很异样。临走时,给了她双倍的小费。玉笋想,这人可能是个大款,这也可能是传说中的男人的“圈套”。因此,不久便忘记了。
这个男人总是等她
过了几天,赵立又来到歌舞厅,可当时玉笋已陪别的客人了,赵立唱了几首歌便告辞了。
一连几个晚上,赵立都没有得到玉笋的陪同,他依然如故,又一个人呆了一会儿便离去了。领班把这事告诉了玉笋,玉笋半信半疑。
赵立真的被玉笋迷住了,还是在用很爽的“套路”,谁也说不清楚。
又是一个周末,赵立在外面买了玉笋喜欢吃的肯德基食品,提了满满一袋子,不到5点便来到了歌舞厅,可领班告诉他,玉笋7点半才来“上班”,让他过一会儿再来。赵立没走,就坐在外面花坛边,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到了7点半,赵立进来了,可领班说她从另一个门进来后便被一个熟客接上去唱歌了,并告诉赵立说“你要是有耐心等,就等她下了台,再陪你吧。”赵立一直等到晚上10点。
玉笋被感动了。她说,这样吧,房间里的空气太紧张了,我们去江边散散心吧。打车来到了江边后,两人依偎在草地上,望着天上一轮明月,两颗早已心驰神往的心终于碰撞到了一起……
平静之后,玉笋对赵立说,你要是真心爱我,我们租一个房子,我从学校集体宿舍搬过来住。这是玉笋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眼看要毕业了,这个男人可是她梦寐以求的那种类型啊,人不仅英俊,而且事业有成,是自己一辈子的依靠。
对于心上人的恳求,赵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而且赵立还给了她一万元,让她寄回家给妈妈看病,让妹妹上学。
这一夜,玉笋激动得一宿没合眼。
第三天,他们便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赵立又买了一些家具和生活必需品。小家布置好的当天夜晚,玉笋便把她的身心给了自己所爱的人。
这个男人终于无法和她结婚
赵立有家室,而且比她大将近20岁,这些,玉笋早就知道了。她搬离集体宿舍时,对校方说是到亲戚家去住,好在学校学生多,集体宿舍有些挤,加之管理松懈,也没在意。但当年劝她“下海”的那位女同学知道内情,便告诫她说,你不要太痴情了,现在男人没几个好东西,把你玩腻了就甩了。玉笋说他不是那种人,他还对我说过要娶我。女同学说,要真是这样当然好,就怕他说说而已。
这天晚上,玉笋又提起结婚一事。赵立是说过要娶她为妻的话,可他的妻子是一位小学的高级教师,不仅事业优秀,而且对他照顾也是无微不至,他挑不出毛病,离婚的话说不出口啊。
玉笋看赵立那无可奈何的表情,便抱着被子哭了,赵立劝慰道,你莫哭,我再试试看。
赵立始终没向妻子开口。玉笋便和赵立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两人之间的气氛非常紧张。
一天晚上,赵立下班回到家里,看到妻子满脸泪痕,伤心异常,原来,当天上午,玉笋来到了他妻子面前,告诉了她与赵立的前前后后。赵妻没有发火,也没动怒,平静地对丈夫说,你要是真的动了心,咱们就离,儿女归我,你要是不离就马上跟她一刀两断。
赵立看看温存的妻子,坚定地说,我不离婚,都是我一时糊涂,请你宽恕我。
妻子相信丈夫的话,毅然来到了他们的小屋,让玉笋吓了一跳。这位高级教师,平静地对玉笋说:“爱是自私的,这道理你也懂,可是爱也有个先来后到,话说回来,如果赵立真的不爱我了,他只要在你我俩面前说一声,我就签字离婚。”
赵妻最后劝导着说,“姑娘你还年轻,跟一个中年女人争夺一个老男人,你不是自己作践自己,低估了自己吗?”赵妻说着丢了一个信封“这是给你的补偿,请你明智一点,以后的路自己走好吧。”说完扭头走了。
玉笋拿着三万块钱,看着赵妻的背影,坐在那里呆住了,她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是啊,天下之大,好男人之多,这是不道德的行为,自己真的太小瞧自己了。想通了,她的心情反倒平静了许多。
最后的解决是举起了刀
过了几天,过年了,学校开展毕业生实习,实习完后,她想到了赵立,认为自己回家前应该和他见上一面,毕竟爱了一场嘛。于是她便拿起电话,可那边是冷冷的一句话:工作太忙,走不开。
快上车了,她又一次拨通了手机,可还是那句话,实在太忙走不开。此时,痴情女冲动成了愤怒的羔羊。她退了车票,转头乘车又回到了那间小屋,当天晚上,她又一次恳求赵立见她最后一面。赵立终于答应。
这一晚,玉笋和赵立兴奋得精疲力竭。赵立熟睡之际,玉笋摸出早已备好的水果刀,朝赵立的脸上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