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欧凡

艾格们总也搞不懂这样一个问题：“病毒寄生在微生物上，微生物寄生在艾格上，艾格们生存在艾格星上，艾格星存在于艾格星系中，艾格星系存在于金海系中，金海系存在于宇宙中，那，宇宙又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呢？”

哲学家们说，“宇宙就是所有时间和空间的总和，是一种无限的存在。”

大部分艾格满足于这个答案，也还有些艾格不死心，他们会继续追问。

“２的无穷次幂是无穷大，３的无穷次幂也是无穷大，这两个数难道一样吗？”

“理论上是没有区别的。”

“比无限还无限的仍然是无限，宇宙的外边还是宇宙，不会是别的什么东西，是这样吗？”

“理论上是这样。”

“那么，你们所说的理论只是艾格的理论了，对吗？”

“那当然，难道你还能有什么非艾格理论吗？”

“我没有。可是，宇宙中并非只有我们这一种生物啊。难道宇宙就会只有一个吗？三千大千世界包括三千小千世界，难道你能否定这种说法吗？”

“我无法否定。不过，你又怎么证明这一点呢？”

“……”

“……”

争论总是这样不了了之，问题却依然存在着，从过去的过去，直到未来的未来。

……

也不知是那一年，宇宙中一个小小的变故引起了极大恐慌，艾格们纷纷围聚在科学院的附近，等待最新的消息。

“一次宇宙振荡，”科学院的院长说，“请不要害怕，这次宇宙振荡对我们的生命财产安全不足以……”

“你那什么来保证呢？”一个尖细的嗓子在底下叫道。

“已经过去了，大家还有什么好怕的呢？”科学院院长反问了一句，他又说：“不会再有振荡了，不会有了！”

艾格们大都相信科学，因此也相信科学院院长。也有些艾格并不相信科学院院长的话，他们往来各地，传播世界末日的消息，可是没有哪个艾格会相信这种无聊的谎话。

这件事过去不久，振荡又开始了。这一次更厉害，而且持续不断。谁也不能够说清楚，什么时候振荡才会终止。

然后，艾格们观测到宇宙物质正在向某一方向流失。宇宙不再是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而是变成了椭球状。

振荡一直持续了许多年。宇宙中的星系、星球位置全部大乱，遥远的星系近在咫尺，而以前肉眼能够看得见的星星却杳无踪影。整个宇宙中不再有“疏星空间”存在，所有的星球被充分均匀地混合，就象挥发在空气中的氧分子。

艾格星表面也发生了异常：火山喷发，地震不断，河流倒灌，海平面缓缓上升。

惊恐不安的艾格们只得迁居高原，原本宽广的生活空间不断缩小。紧接着来的是大瘟疫的泛滥，幸存下来的艾格还不到原来的三分之一。

“末日啊！”艾格们似乎相信了这个恐怖的预言，他们终日呼号，但对巨大的灾变束手无策。

再后来的情况就不太清楚了，只是从一本科学日志中才能了解一些大概。而发现日记的时间距离动乱之时已经不知隔了多少个世代。

“星球上已经没有多少艾格了，从几十年前那次宇宙升温到现在，每一个艾格都觉得仿佛在一场永远不会醒来的噩梦之中。

先是整个宇宙毫无预兆地温度暴涨，星际尘全都凝固，宇宙变成了一个长宽高为１００：１００：１的宙饼。

艾格星上已基本没有什么生物，只有那些富裕的艾格还能够依靠降温设备生存。

再后来，星系进一步分解成星球，每个星球都单独存在，温度虽然降了下来，天空中那３００Ｋ的背景辐射也不复存在，但附近没有一个星球这个事实使得艾格们在苍茫浩瀚的宇宙中倍感孤寂。

我的许多伙伴都被这种无尽的孤寂逼上了绝路，我还要活下去。我作为艾格星上唯一的历史学家，有义务记录下发生的一切，以备后来者借鉴━━如果还会有后来者的话。”

我从鸡窝里捡出一个蛋，把它磕到碗里，第一下没磕开，我又连着磕几下。然后加了一点盐，用筷子打匀，煎成荷包蛋，吃了一顿美餐。

我睡了。

我在恍惚中，看见了一个阴森森的老头。老头说他是人类无法想象的一种无限的存在，他来这世界上是为了制造一个悖论：如果人们相信他的话，他的话就是胡扯；如果人们不相信他的话，他就回复原形，把这个宇宙炒着吃。

他问我现在人们是不是相信他的话。

我毫不怀疑这厮是一个疯子，并被他的疯话逗得前仰后合，笑不可抑。

我从梦中笑醒，醒来后隐隐约约地记得，自己仿佛梦见了诺查丹玛斯。

一九九九年夏末。

冰原融化。

火山喷发。

地震连续发生。

天文台观测到了一次宇宙振荡。

振荡并没有停止。

随着时间的推移，地球的温度却突然暴增。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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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为逐名利，往来红尘道。

julianliu

不如今日去，何悲臭皮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