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
然后,正如火由于它所具有的本质
向上运动,它的本性就是上升,
上升到它的物资历时最久的地方;
就象这样,被爱迷住的心降为欲望,
欲望是一种精神行动,决不停止,
除非它所爱的对象使它欢喜。
一.
启明第一眼瞅见纯就再也难以移动自己的目光了。
启明虽然已经临近四十岁,外表看去,却不并显得老态,再加上还算长得有些模样,穿着得体,一般人看他,也就三十刚出头的样子。
纯也偶然抬头,发现了相邻牌桌上启明炽热如火的眸子,有一阵短暂的慌乱,很快的就镇定下来,与他对视着,有些野性,有些挑逗。
启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有了发自心底的一种愉快。这是他自与妻子离婚半年以来他首次露出真正的开心的笑容。
妻子离婚后没几天,公然的与那个男人住到了一起。启明很伤心:怎么着也有快二十年的婚姻生活了,孩子都初中毕业了,她怎么能这样说翻脸就翻脸,一点也不念多年的夫妻情分?
妻子是在县城的街道娱乐室跟一个牌桌上认识的男人勾搭上的。在遇到纯以前,启明觉得:所谓的娱乐室,实在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真不知道政府为什么会允许这样的活动中心存在。娱乐室是有营业执照的,在这里,你可以大胆的赌博,而不会害怕公安的会来抓赌;甚至可以随便跟一个异性开开一些很荤的玩笑,寻一下开心——当然这得看这个异性是不是结婚了(偶尔也有接受这种调调的未婚男女,那就无妨);或者是异性的配偶在不在(若是对方的配偶在场,谁敢有那么大的胆子?否则,必招来老拳相向)。
这个县城不大,有很多的事情,你不用去看电视台的本地新闻,就可以在娱乐室里了解得一清二楚。常聚在一起的人,谁谁有什么动静,用不了几天,就会满娱乐室的人都知道。
关于那个不知是他勾引了妻子还是妻子勾引了他的叫吴刚的男人,启明也是在这里听到风声的。因为他需要离开县城到山里的公司分矿去上班,一个月里有二十来天不能在城里玩麻将,而妻子却是这里的常客,这就给那个男人有机可乘。启明在心里一直非常痛恨那个男人,他用“杂种”这个词语来称呼与妻子勾搭上的那个男人。因为他觉得,吴刚实在不配用什么好听一些的词汇在身上,如果那样,简直是对那些美好文字的侮辱。
当他与妻子分手的时候,他还是装得很冷静、很平和的,弄得妻子的心里一酸,险些就不想走了。
离婚后,女儿跟了妻子,因为是他首先要求离婚的,他就把所有的家具跟电器外带大部分存款都留给了妻子与女儿,自己只留下一幢空荡荡的房子和一张双人床——就是一直放在书房里的那一张。
妻子把所有的东西都搬出去后,启明“当”地一声一脚将房门踢关上,一个人独自躺在床上对着房顶发呆。那天,他整整的抽了三包香烟,满屋里都是他扔下的烟蒂。到了第二天晚上,他实在无聊透顶,就顺着县城那条著名的娱乐一条街漫无目的的晃荡。那时正是华灯初上时节,满街的流莺都开始出洞了,使这条街道上飘满了各种香水的味道。启明遇上一个站在门口的浓妆艳抹的小姐,朝他飞了一个媚眼,然后嫣然一笑,他就象中了魔似的向她靠近。那个小姐问他:“玩不玩?”
她穿的是一件吊带衣,露出的深深乳沟象磁石一样吸引着启明,惹得他欲火大盛,也没跟她讲价,稀里糊涂的随着她进了她的房间。一进屋,他还在魂不守舍,那个小姐已飞快的脱下衣裤,精赤身子乜着眼对他说,快些啊,大哥,别耽误时间。
启明猛然将她摔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解除身上的武装,疯狂的向她进攻。小姐不忘给他戴安全套,被他粗鲁的推开,安全套飞到一个角落,然后挺身进入。将最后一粒子弹射进那个小姐的身体后,启明躺在床上侧头去看她,忽然发现她用纸揩身体的动作居然与妻子一模一样,不由得非常厌恶,跳起来穿上衣裤,将三张五十块的钱丢在她身上,象逃一样的离开。
公司附近的这家娱乐室在这个乡下拥有唯一的一个合法身份,是别的地方所没有也不可能有的。因为这里驻扎着这个比较大的矿业公司,每年为县里挣好多的税收,是县上的支撑产业。——公司当然不会开办这样的一个活动中心,是一个有心人,眼瞅着这里有这样一个空档,有这样一个可以发展的空间的地方,经过努力拿来的牌子。
枯燥的矿山有了这样的一个地方,公司的一些员工下班后,除了喝喝酒,除了看看电视,除了玩玩乒乓球、篮球和卡拉OK,还多了个深受广大人民群众喜爱的节目,可以更好的打发漫长的业余时间。
启明以前是在分矿上班,离婚后才来公司总部的。分矿离公司总部很远,虽然也听过这个娱乐室的大名,却一直没有来玩过,直到他被调到公司总部后,他才算真正的认识了这间娱乐室的风采,才认识有纯这么一位女人。
纯虽然是一个农民轮换工,穿着却很入时;虽然是已经生过孩子的女人,身材却保持得很好,皮肤白皙,长相也还算漂亮,不知就里的人恐怕还会认为她是来自城里的一个未婚女青年。
他还想不到乡下也有这样的地方,也有这样的女人。
“嗳,快点打牌嘛!你要准备抱着那张牌下儿?”坐在下手的人因为启明手里拿着一张牌老是不把它打出来,很不耐烦,就开始催促。启明把目光从纯的身上撤回来,嘴角翘了一下,算是有点笑的意思,一边回想着纯眼睛里的涵义,一边随便的抽张牌打出去。
“八万。”
下家“啪”的将面前的麻将牌翻出:“糊了!”
启明这才发现自己打错了牌,有些懊恼的推乱麻将牌:“手气背,今天不玩了。”说着开了五个筹码,站起身来问围观的人:“谁来打我这一方?”立即有一个人迫不及待的挤身坐下启明坐的那张椅子。
启明离开这张桌子,装做很随意的慢慢踱到纯坐的那边,刚好她身后空出一张多余的凳子,启明就顺手拖过来坐到纯的身边看她打牌。纯这时拿到一张牌,因为马上就要听牌了,如果换上刚摸到的这张,还得再有两张进牌才能听牌,难以取舍,正在犹豫是否要留下手中的牌。启明凑近一看场子中已经打过的牌,果断的伸了手过去指着纯的麻将牌说:“打这张。”
纯不假思索的依他的话将那张牌放出去。果然,回手到她摸牌时就进了一张好牌,接着又人打出另一张,让她碰了,做成听牌,再一次轮到她摸牌时,居然自摸糊牌。
纯收了输家的筹码,扭头对启明露出欣赏的笑,说:“你的技术不错嘛!怎么不在那边打啦?”
纯很年轻,虽然长相上稍微输给妻子,但年轻女人自有年轻女人的那种特殊魅力,比起妻子那张已经布上鱼尾纹的脸庞来和已经松弛的皮肤来,简直是娇妍欲滴,那种诱惑让启明实在难得抵挡。日光灯下,她的眼睛里放出的异样光彩,象是电流一闪,瞬间击得启明的心里发颤。
“我今天不走运。”启明说话的时候眼睛在紧盯着她饱满滋润的双唇,盯得两眼有点儿眩晕。可能是感冒的原因,她的鼻孔有些堵,唇随着呼吸在那里微微的一张一翕,偶然露出里面洁白整齐的银牙,唇的晶莹红色映衬着,显得格外的诱人。
有了启明在旁指点,纯接下来左一把右一把的糊牌,不到两小时,将同桌的三家输得心惊胆战,就有人想打退堂鼓了。
当这一桌的人跟老板结完帐时,已经是午夜两点。
纯打了个哈欠,说:“夜太深,我要走了,明天继续。”
启明无声的一笑,“我送你,我也正想走。”
“谢谢!不用,我家就在后面不远。”纯用眼角飞了启明一下,勾起头将筹码换来的钱装进裤兜里。
钱将她的裤兜塞得满满地。她穿的是一条牛仔裤,将一双大腿勒得滚圆。她转身走时,又圆又翘的臀部在日光灯下一扭一扭的,看得启明心里直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