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飞贼手记@

昨天晚上我看见了一个黑乎乎的动物我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连跑，都没有想。

绿光，离我很近。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因为这个，所以我开始，害怕。

那一定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但是我并不觉得陌生，我一定认识

记得有一个传说，如果一个人看见了另一个自己，就是他要死了。

那个是不是我自己？我拿不准可是好像，是另一个我吗？我不想承认，真的不想，不想那么丑陋，可是又熟悉那究竟是什么？

是我吗？我想我不会变成那样，可是我觉得那是，那是我是我

很久以前，我做错事当时我觉得这不怨我，不该我来忏悔，我没有改，接着做下去。

错了很久因为还年轻，我做了很多事。

所以身边的东西一样又一样的失去了。

包括可能爱我的她本来想以后还是有机会的可是没有，再没有

我有一点想她我不承认自己对她死心塌地了，是不是我不够认真，或者太吝啬，但是现在我想有一个付出的机会什么都想做了，什么都觉得有希望了，能成功了。

可是，晚了是不是，是不是？

飞贼坐在一栋四十层的楼顶上吹萧。

那是一根铜管萧，声音呜呜咽咽的，回荡在空空的天幕里。

他身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身影。

飞贼眨了下眼，放底了萧，仍是对着楼下的黑暗，头也不回：“叶师姐，好久不见。”叶青干笑一声：“是呀，是好久没见着了。”“师弟还是这样好雅兴。夜半吹萧。”“听说夜里吹萧会引来孤魂野鬼。”飞贼慢慢的说。

叶青打个冷战，厉声道：“哪里来的这些胡说，你什么时候也信这个了？那么我问你，你想把阿柔引来吗？”飞贼叹口气：“我对不起田师姐，只有死了以后再跟她解释了。”叶青看着他背影过了好一阵子，才幽幽的道：“你以前可不是这样。”“最近发生了点事情，我都有点神经质了。”叶青张了张口，没说。

“师姐，我这次叫你来是给你这个东西。”飞贼左手一挥，一本旧书飞向叶青。

“这是师傅留下的秘籍，我现在传给你，还有如果我死了，你就是掌门。”“你这是什么话，你要死吗？怎么个死法？”飞贼站起身来：“对不起师姐，我不想说。”叶青走近他：“你胆子不是一向很大吗？怎么啦？说话呀！我就不信了，你不是想自杀吧？”“阿柔的事情你不是问心无愧吧？我，我是说我又没有逼你。”“你见鬼了？究竟有什么可怕的？”飞贼转向她：“不是这个事，跟你没关系。”叶青抓住他肩头：“什么？跟你有关就是跟我有关，你甭想赖掉。”“我的意思是我有权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你不必知道。”“如果我一定要知道呢？”“这个问题不该问我吧？”飞贼苦笑一声走掉了。

留下叶青狠狠道：“程英飞，你放心，我一定要你好看。”

小狼坐在自己的沙发上，点着一根烟。

门响，飞贼进来，坐下，抽走他手上的香烟，掐了。

“你又哪根筋不对了？抽烟，你不是最讨厌抽烟了吗？”小狼眼睛盯着电视屏幕，说：“你这么晚了去哪里？”“我说老兄，你曾经答应过不管我的事。”“我又没说不打听你的事。”“强词夺理。”飞贼抢过遥控器换了台，屋里一片歌声。

“想哭来试探自己麻痹了没全世界好像只有我疲惫无所谓反正难过就敷衍走一回但愿绝望和无奈远走高飞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忘了你是谁夜越黑梦违背难追难回味我的世界将被摧毁也许事与愿违”

小狼的眼睛反着屏幕上的光，样子怪怪的。飞贼也如是，嘴里说：“你昨天又梦见什么了？”“没什么，”小狼无精打采，“梦见变成了狼在屋里到处爬。”

“累不累睡不睡单影无人相依偎夜越黑梦违背有谁肯安慰我的世界将被摧毁或许颓废也是一种美天灰灰会不会让我入睡夜越黑梦违背有谁安慰”

“我不能控制自己，一点一点感觉到自己变成了恶魔。”“有时候人是控制不了自己的。”飞贼扫了茶几上的那包烟一眼，“新买的？”“当然。”“呵，红塔山。”飞贼叼上一根，点上。

一股烟雾，好迷茫。

小狼开始咳嗽。

“你这可是名副其实的作茧自缚。”小狼揉太阳穴：“我头疼都疼到脑仁儿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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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头疼！”吕月儿敲着自己的脑袋。

“喂，熄灯了，你还不快去睡觉。”不远处一个小护士招呼她。

“哦，知道了。”等那个小护士一转身，她马上跑掉了。

她对这医院真是太熟悉了，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的横冲直撞跑上楼顶。

哇，满天的星星，真美，怎么不掉下一颗让我许个愿呢？

她可不喜欢这里，但她是不得已才住在这里的。

三年前她还是个高中生，有一个吵吵闹闹还算过得去的家。

她学得一塌糊涂。

“你怎么这么不用功呢？”“你快去把书看一看。”“你不许看闲书。”爸爸妈妈的嗡嗡嗡的教诲声越来越大。

是不是因为我学习不好了？她想，马上又想起前两年当她还是班上前三名时他们也是这么嗡嗡的。

于是她坦然。

“你要是好好学习，将来就能出国留学。”我出国干什么？我想要的这里都有。

“出国以后就有好工作。”“你一定得抓紧，要想人前显贵，就得背后受罪。”“你得努力，笨鸟先飞。”“你不要让我们伤心。”我是不想辜负你们的，可是你们越说，我就越不想干。

嗡嗡，嗡嗡。

我真是不争气呀，我怎么这么不争气呀。

你们说了我也不听的，还说什么呢？

安静一下行不行？

为什么要用宝贵的精力来伤害一家人的感情呢？

你们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呀。

连我左边的牙什么时候坏掉的都不知道，怎么会知道不上大学就会没出息呢？

我就是不想学习，我知道不对，但是书更不对。

我什么也不想听！

哎呀，今天为什么要叫着说话？

不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我活的好没劲呀。

好像从楼顶上往下一跳很爽？

嗡嗡，嗡嗡。

嗡嗡嗡嗡

等她明白过来就已经在这医院里了，医生倒是很有耐心。

不必她念书，但是要她熄灯睡觉。

不，不要人管着，她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在发现了逃过规矩之前。

让医生明白一管她她就发病。

于是没人管她。

她觉得自己是很没出息。

也许是一辈子没出息，可她管不了自己。

怎么会这样？

前几天她正正常常的出去了一回，还一个人跑出去玩。

直到爸爸让她考大学。

她被人抓回来了，叫的歇斯底里。

我是一个弱者，她恨自己。

居然要装疯到这里来逃避。

是的，我在一点一点的变成一个乞丐。

变成一头懒猪。

算了，我疯都疯了，还怕丢人吗？

看着星空，她真想大哭一场。

可是没有。

嗯，哦？

一颗流星掉下来了！

她兴奋的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我希望老天爷……能实现我三个愿望。”“第一个，是让我明天顺顺利利的跑出去。”“第二个，是让我遇到一个能和我心心相映的……大好人。喂，你应该知道什么意思。”“第三个，是让我再实现三个随时都能兑现的愿望。”她许完了，心情转好，指着天上大笑：“喂喂喂，你可不许反悔呀！”

咕咕——咕，现在时刻……

“给我闭嘴！”小狼啪一下按了闹铃，“飞贼，飞贼！”他房门开了，飞贼探出头来：“起来了？吃早点。”

“豆浆，油条。好！”小狼快乐的说。

“昨天睡的怎么样？”“好好真是好，虽然只睡了几个小时可是效果特别的好。”小狼狠命的咬那根油条。“我昨天是什么梦也没做。”飞贼听了一笑：“那不挺好，这稀里糊涂的事总算是要过去了。”“可不，我今天要努力工作！努力，奋斗！再来一碗豆浆。”

小狼冲出去奋斗了，飞贼坐在沙发上看晨报。

斗大的标题是：夜半尖叫，清晨喋血。昨夜又出神秘事件。

旁边的照片是一大片血迹和一块布。

一块黑色的，飞贼家族的蒙脸布。

酒吧的门口，飞贼在徘徊。

唐豹走出来：“你有事？”“没什么，昨天晚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唐豹的脸马上变得像一块铁：“不知道。”他要走，飞贼抓住他：“你知道，有个女的在这里受伤了，是不是？她在哪里？”“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唐豹看飞贼，对方比他矮一个头，远远没有他健壮。

然而他挣不开他的手。

“那个女的怎么样了？回答我。”“放开我。”唐豹说，“你要听吗？那么我就告诉你，昨晚这里什么也没发生。”

“各位观众，今天我们请来了著名的生物学家李博士给我们讲讲城市里出现豹子的可能性。”镜头里的小狼笑容可掬，坐在他身边的白发老头也笑着。

听说吃核桃能补脑，不知是也不是。小狼看着老头的老脸心想。

“小狼，小狼！”李主任一声呵斥，“你想什么呢？”“哦，”小狼如梦方醒。

“重来重来。”

那个老家伙在滔滔不绝的讲着：“……根据我最近的研究，这个人变成动物也不是不可能的。”“人本身就是有一种动物性。”“比方说，我们的小狼主持人。又没有想过你可能会变成狼？”小狼眼突然瞪的老大，脖子慢慢转过去。

“你这个老头！老不死的！你凭什么咒我变成狼呀？你闲的？”镜头里的小狼眼里喷出火来。

“喂喂喂，你们干什么？干吗帮外人？他妈的放开我，放开！”人家拉开了他，他还叫：“老头我绕不了你。”李主任气的脸发白：“把他给我扔出去！”

“兽中之王”的门口，飞贼和唐豹纠缠不休。

“你没看报纸吗？我们店的门口只有鲜血和布条，其余什么也没有！”唐豹庞大的身体狠命挣扎，飞贼的手像铁钳一样。

“你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唐豹不发一言。

飞贼没办法，只好放手。阿却跑过来：“程大哥，怎么了？”

麦当劳餐厅里，阿却高高兴兴的吃辣鸡翅。

“说真的，别人请吃饭就是比自己花钱吃的香。”飞贼一笑。

“笑什么？瞧不起我？”“我怎么敢。”阿却瞧他一眼，接着吃。

“你好像有很多不开心的事情。”走在街上，阿却问他。

“没有。”飞贼说。

“你不要太小看我的观察分析能力。”“每个人都有烦心的事儿。”阿却点点头：“是呀。”“你上过网吗？”她问。

“偶尔。”“我要是不开心了，就在网上胡说一阵，然后有什么烦恼就都忘掉了。”“那你一定有很多网友了？”“没有，一个也没有。”“为什么？”阿却突然停下来：“我突然觉得我应该闭嘴了，好像女孩子不应该这么唠里唠叨的，下次有机会再告诉你吧！”恰巧一辆公共汽车开过来，她蹦上去，朝他挥了挥手。

飞贼没有想什么，回去了，剩下阿却坐在车上想：“我怎么没管他要个电话号码呢？”

（未完）

作者:★地狱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