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的苏童,最近正忙着看奥运会和接待法国朋友。状态是忙碌却愉悦的,全然没有作品中挥之不去的阴郁和悲悯。
记:《刺青时代》是怎样被发掘出来要拍成电影的?
苏:这是我10年前的小说了,是自己很钟爱的作品。毕飞宇跟我说他很喜欢,觉得可以拍成很牛的电影,然后就答应由他来改编了。改编的过程中,我偶尔也会奉献点锦囊妙计什么的吧。以前有人称我被拍成电影的小说为女性系列(笑),那都是虚构的别人的故事,这是头一次讲自己的故事,我也想看看它搬到银幕上到底是什么样子。
记:我读原作时体味到的是一种少年的残酷和纯真,源于你个人的成长经历吗?
苏:你说的这两个词很贴切,我们在70年代度过的少年时光,就是这种感觉。残酷与纯真,始终在相互平衡。这是我青春期的一个纪念,是跟自己的生命有关联的。
记:这么多小说被改编成电影,最满意的是哪部﹖
苏:我从来不愿对合作过的导演做评价,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了。大家走到一起是缘分,都是在做尝试。
记:不觉得电影有时会歪曲原著吗?
苏:作家不应该太自恋。小说就是小说,电影就是电影。一个作家对它的要求并不重要,不可能把电影做成小说版,判断电影是否成功的参照物不是原著。如果小说中流失的东西在电影中能得到更多补充反而是件好事。
记:眼下作家“触电”的现象越来越多,是否背离了纯文学的道路?
苏:谈不上,这是作家对自己作品的一种后续经营,并没有改变自己的面目,也没改变写作的面目。不要低估写作者的情商,他们知道自己应该是谁。
记:你的小说读起来比较压抑,有种很强的宿命感,跟你的人生观有关系吗?
苏:小说人物的命运并不是我在安排,下笔后就像脱缰的马不知会跑到什么地方去,连我自己也无法预计结果。
记:从你2002年的《蛇为什么会飞》看,你的写作是否要从历史题材转向现实?
苏:我没法确定今后的写作方向,也没有一个作家能这样做。我一直在黑暗中(笑)。我不会为迎合市场而写作,但也永远不会与市场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