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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小梦】 2006-08-24 07:45:25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3    1
我拿笔迅速在纸上写下:“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

“李理,老师叫你呢!”坐在我旁边的好友崔友华在我胳膊上使劲掐了一下。我痛得猛地惊醒过来。“快下课了,老师点名呢!”

我望了望讲台,只见衣着颇为考究的秃头老师皱着眉毛说道:“李理没来是吧?”我连忙举手喊道:“老师,我在呢!”秃头老师扶了扶眼镜满脸愠色地瞪了我半天,才说道:“下次我点名最多念两遍,没喊到的期末我这门课不及格可不要怪我了!”然后他又开始点在我之后同学的名字。我吐了吐舌头。

下课了,友华拿过我的本子翻了翻,翻到最后一页时,嘴上念道“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他念了几遍,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在用心做笔记呢,你写这个干嘛?编恐怖故事呀!”

我抢过本子,用力掐了他胳膊一下道:“我还没跟你算帐呢!刚才你就算是好意提醒我,也用不着花那么大力气呀!你看你看,把我这里都掐紧了。”说着我捋起衣袖给他看。他一脸无辜地道:“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呀,秃头如今正处在更年期,心情急躁得很呢,要是刚才真点名点过去了,说不定期末还真不让你过呢!”

我用拳砸了他一下,笑道:“就你小子懂得多,男人哪来什么更年期!”

他一脸严肃地道:“李理,你别不信,这可是有科学根据的!”

“好啦好啦,”我推了他一下道,“吃饭去,吃饭去。”

“哎,”他又道,“不过言归正传,我觉得从你感冒的那天起,你就有点不对劲了。”然后他一本正经地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怎么样,看得见吧?”

我拍开他的手道:“滚开滚开。”

他也用拳头砸了我一下,笑道:“你就是有点不对劲,要不刚才秃头大声念了四、五遍你的名字,你怎么都像没听到一般呢?”

我白了他一眼,道:“你少来了,他哪叫了我四五遍名字!”

崔友华急得跳起来道:“李理,我骗你我是驴!”

我看他连这样的誓都发了,不像是在骗人,便有些奇怪道:“可我好象没听到呀。”我又拿了笔记本看了看自己刚才信手写下的那些词,心里禁不住有些疑惑与茫然。说实话,我也不太明白我怎么会不受控制地写下这些词。

晚上我很早就躺在床上睡了。今天是周末,回寝室时有人叫我去打桌球,我推托说自己很累就回来了。不过,这几天我倒真是格外地觉得累,整日里人都是恹恹的,提不起精神来。下午秃头老师的课我基本上也是睡过去的。直到快下课了,才睡眼朦胧地醒来,然后,就几乎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写下了那些词。虽然我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写下它们,但我总觉得这些词让我有一种懵懵懂懂的熟悉感,这是一种掺杂着好奇与费解的奇异感觉。它们甚至让我疲惫的大脑泛起了一些兴奋的泡沫来。但当我试图就这些词联想到更多一点的事物时,我的脑子便会被搅得一阵生痛。

我从床头堆的一摞书中间抽出了日记本,翻开,才发现自己竟已有六天没写日记了。六天前?我想了想,刚好是从我感冒的那天开始。那天我感冒了,服了药以后困。便留在寝室睡觉。谁知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把睡衣和被子都浸湿了。然后就迷迷糊糊地发了一场高烧。高烧倒是两天后就好了,但我搞不懂的是,我怎么会没来由地出那么多汗。仿佛我这一辈子都没出过这么多汗似的!而且我高烧好了以后,寝室里有好几个人都问我我感冒那天去哪儿了,搞到凌晨两点多才回来,还把门摔得砰砰作响,把所有人都给吵醒了。我向他们说那天我一躺在床上就睡着了,哪儿也没去。他们便说:“你这样一说,难道还是我们产生了幻觉不成。但是,你听说过有五个人的集体幻觉吗?”所以友华这几天来一直说我有些不对劲。可我回忆起来,我那天真是一躺在床上就睡了,真没到哪里去呀。怎么他们一口咬定那晚我到凌晨两点才回呢?

想到这,我皱紧了眉头,为这个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使劲地从记忆中搜索那天晚上发生的事。但回忆来回忆去,答案都还是一样:我真是很快就睡了!这样解释不清楚的无理的矛盾使我更加困惑了。

我在日记本上乱写了几笔。脑子里却理不出一个头绪来。于是索性作罢,移了张桌子过来,在床头找了本杰克伦敦的小说集摆在桌上看,想稍稍摆脱一下这些让人头痛的困惑。

但我才翻了两页,眼皮就重了起来。实在是困得很了,我都不知怎么的就一头栽在桌上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隐隐约约听到有一阵笛声传到我的耳边。今天周末,留在寝室的人很少,像我们寝室就我一个人在。谁会有这种闲情逸致在这里吹笛子呢?我听了听,忽然觉得有些耳熟。我一挣就站了起来。

我越听越觉得这笛声自己在以前绝对听到过。要不,绝不会对它这么熟悉!但要说是什么时候,我一时又想不起来。我感到很好奇,便打开门走了出去。

我循着笛声的方向走去,忽然看到走廊尽头隐隐现出了一个女孩的影子。但很快地,她便转过墙角,消失在我的视线之中。虽然只是这么一瞥,但我的脑海里却很深刻地留下了她背影的样子:一头过肩的长发,和一袭素白的长裙子。除此之外,我说不出这女孩的其他特征。我忽然觉得,这女孩我曾见过!这个念头就像脑海里的灵光一闪,促使我对这个闯入男生宿舍的女孩产生了强大的好奇心。

我于是快步地跟了上去。

女孩的背影在楼道处又隐隐地现了一下,随即很快地消失在楼道拐角处。

其实严格来说,我也不知道这个女孩到底是不是个女孩,因为我从未、是的,是从未看到过她正面的样子(我确信我以前曾见过她,而且也没见过她的正面)。因此,我只有根据她瘦削得像一个尚未发育的小姑娘的背影来推断她是个女孩。准确地说,她的身形不是像一个尚未发育的小姑娘,而是,瘦得像一具,骷髅!

种种怪端与疑团使我对这个不速之客萌生了愈来愈炽烈的好奇心。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一定要看到女孩(或女人)正面的样子!

她就这样与我若即若离着。每到一楼的拐角处,我基本都能瞥见她飘扬起来的一方裙角。她仿佛是有意地引我到哪里去。如果是这样的话,很显然,她做到了。因为此时我已经完完全全被她飘忽的背影与神秘的笛声给蛊惑住了。我记不得自己走了一些什么路,我的脑子中只剩下了追上这个女孩(或女人)的信念,至于其他的意识,早已迷失在这个坚强的信念当中。

笛声,长发,素白的裙子。女孩就这样一直领着我往前走。不知走了有多久,我的脑子里好象清醒了一点,我望了一下四周,才发现自己置身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这里有很多坟茔,高大密集的树木交相掩映;有的地方生了一些杂草,但不多;用水泥修的窄道边每隔不远就高高地亮着一盏路灯。但路灯肯定悬得过高了,因为那些光线在树木上方发散之后落到地下就只剩了一点幽凄凄的昏暗光芒。水泥小道一直延伸过去,然后消隐在昏暗灯光笼罩之下的拐弯处。这样的环境,换了任何一个人独自身临此地,都会没来由地感到毛骨悚然的。我的脑子里开始有些自我意识了,因此,也感到一阵令人心慌的恐惧。我又想:这难道是在做梦吗?女孩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来?可在做梦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是在做梦呢?这简直荒谬!

这样一怔后,我想到是那个穿白裙子的女孩带我来的。这时却没了她的影子。怎么回事?她怎么就这样凭空消失掉了!我感到迷茫了,如果这只是个恶梦,怎么还不醒!

正在我手足无措之际,忽然我却感到自己怔忡不安的心竟突然一下变得安静下来。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仿佛我的意识忽然被另一种非我的意识给占据了。我仿佛是我自己,又好象成了别人。这种莫明其妙的感觉也许只在梦中才会发生吧,我想。

接着我听到我身后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我往树木丛中一闪,蹲在暗处静静地等待。脚步声渐行渐近。是一个女孩,戴着眼镜,清秀的脸,头发扎了个辫子,还抱着一摞课本。她凌乱而快节奏的步子凸显出她内心的慌张。她的慌张神情中又夹杂着一丝抱怨,显然是在抱怨不该等同学们都走了她才走,或是抱怨不该搞学习一下就忘了时间以至于只好一个人走这里回寝室……

她开始跑了起来,越来越快,就像我此时心脏的快速跳动一样。我血脉贲张,大脑开始空前地兴奋起来。

女孩就快要从我眼前一闪而过,我如同一颗子弹般弹了出来,然后抱住她,捂住她的嘴巴并很利落地一下扭断了她的脖子。我此时的力量大得惊人,这让我吃了一惊。

我不明白我为何要这样做;但我又像是知道自己怎么会这样做。我恍惚地感到存在于我脑中两种本来还有分歧的意识这时已融合在一起了。忽然我伤心地觉得自己被无穷无尽的黑暗与孤独包围,我只有杀了这个女孩,让她同我生活在一起,才会感到心里的寂寞感会稍稍地好一些。

孤独,黑暗,阴冷,空寂……是的!我不要这种生活!

“我不要过种生活!”我想大声喊出来,可我怎么使力,都无法发出半点声音。我的嗓子似乎哑了!这种阴郁的感觉似乎已在我的心里憋了几千几百年,而就算现在悲情涌动了,我却不能发出声音来长歌当哭。所以,我只有无声无息地哭。我的脸都让泪水给浸湿了。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流了多少泪。现在的我眼里仿佛有个海,这里的泪是流不尽倾不完的!

我又钻到树木丛中,在满地的枯叶中摸索着。我记得自己曾在这里藏了一把锄头。而这次我也只是重复自己以前曾做过的事而已!我摸索着,果然找到了它。

我来到了自己的坟前,一边流泪一边用力举起锄头挖土。我挖得快极了,不多久就掘出了一个又大又深的坑。忽然我一锄头挖到一堆软软的东西上面,锄头卡住了,一时竟拔不出来。我看了看坑里,坑里还躺着一具男尸。锄头正卡在男尸的胸脯中间。我松动了一下锄头,把它从男尸胸脯中拔了出来。然后我把女孩的尸体拖了过来,小心地放进了坑里,又把他们的头靠在一起。

好了!我想,这样,以后你们在陪我的同时自己也不会感到寂寞了!我开心地望了他们半天,才用锄头推过泥来把坑完整地填好。

同时我又有些惊恐地目睹着自己所做的这一切。虽然这只是梦,但我居然为杀了人而兴奋了!我想我是不是变态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地做这么多令自己匪夷所思的事?!

还好,我安慰自己道,幸亏这只是梦境,并不曾真正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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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 Lv0 创始功勋
还好只是个恶梦!

我想现在这里收拾好了,我可以回去了。这时思想竟又分裂成两个不同的意识。一个叫我进这个坟墓,一个则叫我回寝室。两个意识不停地争斗着,最终第一个意识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便向第二个意识妥协了。接着我如飞般往回走,然后很快地,我的脑子里开始模糊… …

从这两种意识不停地纠结、分裂、融合的恶梦中惊醒过来时,已是下午五点多了。

我大喊一声:“我要回来!”便醒了。发现寝室里的几个人全部怔怔地望了我两秒,然后都笑了起来。

我说道:“你们笑什么?”

寝室长道:“你要回哪里去呀?”

我这才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但我马上发现自己的头发丝中间、手上都有泥土。接着我发现自己竟是完好地穿着衣服鞋子盖着被子睡的。我感到一身疲乏无力,似乎做了一整天的苦力才回来。我摸了摸枕头,枕头是湿的。而我脸上依然泪痕未干。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我也记不得自己昨天晚上是怎么睡到这张床上来的了。我恍惚地记得自己做了场梦,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是个怎么样的梦。

崔友华说道:“你快去冲个澡吧。一身的汗臭,我在这里都闻到了!”

我上铺胖子也说道:“我说李理呀,你昨晚干啥好事去了,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来。我们都知道你精力充沛,可昨晚你也用不着花那么大力气来摔门呀!”

“什么?”我坐了起来,“我昨天凌晨三四点才回来?我不是,不是很早就睡了么!”

友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道:“怎么,你又来给大家耍宝呀,还装得跟真的一样呢!”

“可我真的不记得了啊!”我现在真是百口莫辩,“我怎么会到凌晨三四点才回来?再说,我就算那么晚回来,也会轻手轻脚的,哪会用力摔门吵醒你们呀?你们应该知道呀,我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习惯的!”

“谁知道你是不是有这种习惯呢,”胖子道,“我只知道你几天前就这么做过。”

我看了看室友们的神情,根本不像是在合伙开我的玩笑,再说,他们也没必要这样地骗我呀。我于是同上次一样地糊涂了。

结果这天我冲了个澡以后,疲劳的身体非但没有好转,反而得了个重感冒。晚上高烧烧到三十九度。在晕眩过程中,我还模模糊糊地听到室友们在我周围议论:“真不知他晚上干嘛去了,上次也是高烧,这次也是……”

这次高烧,我一直养了三天才好。好了之后,身体给消磨得瘦了一大圈。以至于跟我还不太熟的人见了我便问我是不是失恋了——我现在真是心力交瘁了!

一周就这么浑浑噩噩过了。到了下一周秃头老师的课时,我打开笔记本,看到最后一页写的“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才猛然记起了我所做过的梦。而且,连上次发高烧之前做过的一个梦也记起来了,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那个女孩吧。她那一袭素白的裙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像块裹尸布。同最近这次梦一样,那一次的梦中我也是在同样的地点用同样的方式利落地结果了一个男生。并且,第二次梦境之中,在我挖坑去埋那个女孩的尸体时,竟然发现以前梦中埋的那个男生还躺在那里。这两个梦竟是可以相互印证的!太玄了!

此时我虽然感到这两个让我记忆犹新的恶梦令我迷惑不解;还感到自己的脑子里似乎有了一小段别人的记忆,以使这个梦得到了更完整的再现,但我始终认为这再玄也不过是一个梦罢了,总不可能是真的吧!可是,不久后发生的事让我意识到了除此之外的让我感到更为震惊的另一种可能!

大约是这以后十几天的样子吧,那一天,我同崔友华打算出去遛达遛达,却见校门被封锁了。四五个保安守在那里不准人进出。崔友华说了一句:“看来胖子说的是真的了。李理,我们出不去了,回去吧。”

我问道:“什么是真的了?”

崔友华说道:“我刚才说要出来的时候,胖子劝我不要来了。他说上午有个女人冲到学校里来疯疯颠颠地喊着要她的儿子。学校保卫科的人劝也劝她不走,领导也只能摊手表示无奈。她便从手上拎的黑塑料袋中摸出了瓶农药就喝。保卫科的人动手抢药瓶的时候她都已经吞下大半瓶农药了,所以学校只好开了辆车把她往医院送了……”

“那学校封锁校门干嘛?”我不解道。

“防记者呐。”他道,“你不知道呀,哪所大学发生了这种事都会掩藏得很严实。但记者们可不爱打配合战。几年前我们学校一个男生因为失恋跳楼死了,那时学校也封锁了校门,不过还准学生出进。结果你猜怎么着,有一个报社的记者居然装扮成学生模样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结果,这件事第二天就登报了。所以这次学校学乖了,干脆出进一律通杀。这样就不会有意外发生了。何况这次这个男生和她母亲的事如果隐藏得不严被传出去的话,将会对学校的招生造成致命性的影响。你说,学校能不紧张吗?”

“没那么严重吧!”我说道,“什么是致命性的影响呀?”

“那就是致命性的,”崔友华一挑眉毛,信心十足地道,“一个男生没出这所学校半步就平白无故地在这所学校失踪了。你说,这样的事传到学校外面去,还有家长肯放心让自己的子女来这所学校读书吗?”

“什么?”我道,“不是吧,在这学校里面也会平白无故地丢人啊!我们学校大是大,可还没大到这个地步吧?”

“你知道什么,”崔友华见我曲解了他的意思,很是气恼地道,“你不知道呀,就在这个男生失踪后不到七天时间,另一个女生也跟着失踪了。就像平空蒸发了一般,学校到处找遍了,只差没上穷碧落下黄泉了,可哪里有他们的影子!”

“前后相差不过七天?”我说道,“那个男生失踪多久了?”

“一个月了吧。”崔友华故作神秘地凑近我耳边道,“这个男生和这个女生都是学校西院那边外语系的高材生呢!你知道他们怎么失踪的吗?告诉你吧,西院那边闹鬼!”

我诧异地道:“什么?闹鬼!哪有这种事!”忽然记起自己所做的两个恶梦。两个梦之间相差也不过七天,距第一个恶梦也就是杀掉那个男生的恶梦到现在正是将近一个月的样子。因为那天我刚好没记日记,所以记得很清楚。而且失踪的人是一男一女,我在梦里杀的人也正好是一男一女。不会有这样的巧合吧!我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崔友华见他的这一番话似乎起到了震慑我的作用,便又高兴地对我说:“西院那边没建校之前是一座大坟山你总听人说过呀,你好歹去过那边两回吧?去过就应该知道的。”

我摇头道:“没有,我没去过那边。”我确实从未去过那边。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去西院得步行二十几分钟中间还得翻过一座山,远了点;再则那边也就两栋外语系的教学楼,没啥好看的。

他拍了拍我肩膀道:“反正你以后去那边就晓得了。那个男生和那个女生都是晚上搞学习搞得太晚了,独自一人穿过那座坟山回寝室时失踪的。”

“你不是说学校隐匿得很严实吗?”我说道,“那你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我也是这几天才知道的。”崔友华道,“不也是听西院那边的人说的!学校再怎么隐瞒,总不可把西院那边学生的嘴巴都粘上胶布吧。再说了,这种蹊跷一点的事本来就是大家最喜欢打听的。防止传到学校外面去也许还可以,这学样里面一传十十传百的,哪防得住!”

我蹙紧了眉毛,沉思了一会儿,然后道:“友华,我还没到那边去过呢,陪我一起去走走吧。”

他望了我两眼,笑道:“怎么?被我把你的兴趣煽动起来了吧?好吧,反正我也没事干,就陪你走走吧。”

我们一起来到了坟山脚下。翻过这座山,便可以见到外语系的教学楼了。我们拾级而上。走了不一会儿,看到一条水泥窄道向树木丛中一直延伸过去,显得那么幽长。虽然是白天,但这里却见不到一个人的影子。只有偶尔的一两声鸟鸣将这里衬托得更加幽静。

才走了几步,我忽然对眼前所见的景物有种眼熟的感觉——这里我来过!而且,绝对不止一次!

我于是努力地从记忆中搜寻,然后慢慢地却又是很清晰地记起,这里便是我在两次恶梦中都来过的地方!

这不可能!做梦难道会来到现实之中真正存在而自己又从未到过的地方吗?!

我的步子迈得越来越快。

两分钟后,我猛地停住了脚步。

如果没记错的话,两次恶梦中那个吹笛子的女孩都是带我到了这里之后便忽然消失不见的!但我还不敢相信发生在眼前的事,于是我又往前走去。但这里我梦中并未曾到过,在现实中我也一样地感到陌生。

对了!我忽然想到了什么,便又退到了女孩在我梦中突然消失的地方。我记得,我在梦中杀的那两个人,都是用锄头挖坑埋的。如果这以前还可以解释为巧合的话。锄头总不可能会真的有吧!

在梦中锄头被我藏在哪儿了呢?梦中出现的场景都是在晚上,虽然有路灯,但比起在白天当然要模糊许多。对了!路灯!我记得锄头应该就是藏在这盏路灯之下不远处的!我从这盏路灯之下分开了一点空隙的树木丛中钻了进去,然后用手迅速地在地上摸索。摸索着,摸索着,忽然,我摸到了一个木把儿,把它从枯叶堆中拿出来,竟真是一把锄头!

我呼吸开始急促起来,随即感到头晕目眩。然后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一张床上。我们寝室的人团团地坐在我的周围望着我。

我头痛欲裂,一时还弄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躺在这张床上。我问道:“我这是在哪?”

胖子道:“在学校的医务室呀。你还来得少吗?怎么不记得了。”

医务室?我怎么会在医务室!

西院,坟山!我不是刚才还在那座山中的么?怎么,怎么忽然就到学校医务室来了?

寝室长见我一脸疑惑的表情,便道:“你都已经昏迷两天了。不过医生说你没太大毛病,就是人太疲劳了……”

“什么?”我一挣坐起来道,“我昏迷两天了!”

“是哦!”胖子叹口气道,“也不知你是怎么了,从那次你晚上凌晨两点才回来开始,你就大病小病不断。而且人也是胡话联翩。”

寝室长对胖子道:“好了好了,人家才醒来呢。你就埋怨来埋怨去的,他总也不想自己得病吧!”又转过头来对我说:“李理呀,胖子说友华失踪那天是你跟他一起出去的,是不是?”
 0   2006-08-24 07:45: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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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我更加吃惊地道,“友华失踪了?”

“是啊!”寝室长道,“从跟你出去的那天算起,已经三天了。我们打电话到他家里,他父母说他并没有回家。那天晚上你和他都没回来睡觉,学校因为最近出了一连串学生无故失踪事件,所以晚上查寝查得特别严。我们便把你们的名字报上去了。结果第二天就有人在西院那边发现了昏迷不醒的你。但是,友华却一直到现在也音讯全无。”

睡我右铺的申甲也道:“李理,你没听人说西院那边闹鬼吗?你怎么会在那里晕倒了。你不知道呀,外语系两个失踪的学生,听说都是晚上回来得很晚,然后在路过坟山的时候忽然消失的呢!现在坟山那边闹鬼的事已经在学校传得沸沸扬扬。所以就是在白天,也没几个人肯打那里通过。”

“坟山,坟山……”我念叨着。心里一边使劲回忆。是了,我昏迷前不是和崔友华一同在坟山么?只是因为那里出现的一切太令我震惊了,我才一时之间忘了还有他跟在我身后的。照他们这样说,那么,在我被人发现之前,我已经在坟山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我被人找到了,可友华呢?友华他会去哪?他见我突然晕倒应该不会弃我而去呀,难道,难道……我的脑子里开始被剜割般地痛。“这不可能的,友华怎么也会在那里失踪呢!”这样想着,我又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在睡梦中,我仿佛记得自己做错过什么事,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又流泪了。

从医务室出来后好多天了,我几乎每天晚上都失眠。人迅速消瘦起来。这么多天了,友华还一直杳无音信。我回忆那天在坟山上发生的事:我怎么在找到那把锄头之后突然就昏倒了?还有友华,他呢?他看到我晕倒了,肯定会来扶我。可他怎么就失踪了呢?难道他也被我杀了,埋到那女孩的坟中去了么?可是,我不是只在做梦的时候才会杀人的吗?我怎么对那天那之后发生的事全无记忆了呢?还有,还有那坟山上的水泥小道,路灯,锄头,坟茔,梦中出现景物的与现实中的景物竟是一模一样的。那么我在梦中所做过的事,是不是也真的在这现实世界中发生过呢?!

我对这一切感到忧心忡忡。然而那座坟山给我的诱惑却越来越大了。还有那个穿着白裙子的女孩,她的正面到底是什么模样呢?

这天晚上,我坐在图书馆阅览室里面想着发生在自己身上这些无法解释的事。又一遍一遍看我在笔记本上记下的那些词:“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

“哎,同学!”我被人推了一下,从胡思乱想中惊醒了过来。

“哎,同学,时间到了,明天再来看吧。”是阅览室的管理员。

我望了望时钟,已经十点一刻了!我连忙站起来,抱歉地笑了笑,起身走出了阅览室。

走出图书馆,那些字眼与因此构成的挥之不去的记忆还顽固不化地萦绕在我的脑海。“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裹尸布,女孩,长头发,坟墓,锄头,灯光昏暗……”… …

不行!我一定要弄个明白!

我的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我感到一种即将到来的可以解决掉自己心中疑团的快感。无论是不是巧合到底是真还是幻,就在今天晚上,我一定要弄个水落石出!

我快步朝西院那边跑过去。

接近坟山的路上已很少看到人的影子。在黑夜笼罩之下的西院坟山更是显得鬼魅妖异。我来了山脚下,长呼了一口气,然后走了上去。

水泥石级。之后又是这条熟悉的小泥小道。我忽然有些害怕即将发生的事。我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会不会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甚至于还是我所不能接受的结果!

我的步子慢了下来。山中这么安静,我的脚一步一步地,仿佛都是踏在了自己的心上。否则,我便不会这么真切地感觉到我的脚步在这幽异的山中在树木的罅隙之间发出的空寂的回荡声!

终究还是到了。那个吹笛子的女孩引我来又两次消失的地方、这个我曾无缘无故晕倒在这里的地方、这个更加可能隐藏着一种无法令我接受的可怕真相的地方!

我又看到那盏熟悉的路灯了。我从那里钻了进去。在枯叶堆中摸索着。我找到了它:这把锄头还在!

然后我开始找自己梦中埋人的地方。它就在附近。很快地,便被我找到了——这个泥土松动的坟墓太令我熟悉了!

我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更加粗重急促。

我举起锄头,向坟墓松动的泥土上挖去。一下,又一下,眼前的坑慢慢地大了、深了。

突然,我感到锄头“咚”一声敲到了什么硬物上面。我放开锄头,小心地扒开硬物之上的泥土。于是一个熟悉的面孔印入了我的眼帘——是崔友华!

“——啊!”我禁不住惊叫出声。随即感到一阵绝望的恐怖。我疯狂地继续用手扒土。另一个男孩与一个女孩的尸体于是也接着露了出来。

就在这一会儿之间,我浑身爆出了一身冷汗。

这么说,我是真的杀了人了!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做梦!原来这一切竟都是真的!学校里接二连三发生的失踪案件竟是我的罪魁祸首!

我软坐在了地上。脑海里一时之间一片木然。令人窒息的空白!

有那么一会,我什么都想不到。接着,我隐隐约约听到一阵笛声,但凝神一听,笛声又消失了。

我想我还是赶快离开这里吧,我只是感到恐怖。可是望着眼前这三具尸体,我却感到脚里面似灌了铅,重得无法移动。我的泪水不知不觉地就流了一脸,为我杀了人,也为现在我看到尸体心里的恐慌。我的脚在发抖,手也在发抖,我的全身都在发抖!

忽然我感到自己颈后掠过一阵凉飕飕的冷风。一个阴冷得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在我的身后阴森森地响起。

“我真的好孤独,我只想多找几个伴而已,为什么你要找来这里,难道你也想来陪我吗?”

我知道,我身后这个声音一定就是,那个在我梦中出现的,穿着一袭像裹尸布一样的白裙子的女孩所发出来的。我还知道,这次她一定是正面立在我的身后。我不是一直以来都想看到她正面的样子吗?不管怎么样,我现在终于有机会了,虽然我不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我终于静了下来,然后慢慢地,慢慢地转过了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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