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经常是灵异故事发生的地点。原因有三点:一是很多学校,尤其是中小学,建校的校址往往选择不正确;二是小孩子真灵未泯,对“某些东西”的感觉更加敏锐;三是在学校的氛围中,人更容易相信“某些东西”或“某些故事”,大量疑神疑鬼的思想构成的力场会吸引或开启另一个空间。
X中是一个历史悠久的高中。学校东侧有座二层高的砖砌小楼,据说是解放前就有的“老物件”。小楼虽然年久,但建筑质量很好,学校从建校开始就一直使用。直到四年前,不知什么原因,小楼被封了起来,外边还围了一道围墙。
也就是从这时起,X中开始流传关于小楼闹鬼的传说。有的说,小楼原是日军占领时期的指挥部,战败后,几十个小日本就在楼里集体自杀了。有的说,小楼底下原是一片乱葬岗,因为坟墓无主,便推了坟地,盖了小楼。也有的说,几年前一个女生喜欢上了她的班主任,此事搞的沸沸扬扬,那女生因为受不了,就在小楼里割腕自杀了。反正无论哪个版本,最后的结论只有一个——小楼开始闹鬼了。
几年过去了,小楼一直也没有拆除,而只是封着,就更引起了同学们的疑惑和猜测。
93年开始,X中就改成了寄宿式学校。除了周六、周日和放假,学生们几乎都在校园度过。
天天看着围墙后孤零零的小楼,每每夜晚月影斑斑,阴风阵阵,即便没有鬼怪,足以让人毛骨悚然。
上午期末考试正式结束,第二天就是暑假了。虽然高中的暑假很短,但对于同学们来说,却是弥足珍贵的恩赐。
一些归心似箭的,中午就收拾好行李走了。剩下离家较远或不怎么急着回家的,便留了下来。
晚上,同寝室的兄弟们凑钱买了些酒菜,热热闹闹地庆祝了一番。酒足饭饱之后已经快12点了。喝得有些上头的几个人闲聊中谈到了闹鬼的小楼。一向以胆大自居的老二当时就放话:“什么闹鬼?别人怕,我不怕!”
“吹什么牛啊!有本事今晚你就去小楼呆一晚上!”其他五个室友起哄道。
“去就去!有什么好怕的。我们打个赌,我要是今晚在那过一夜,你们输什么吧?”老二借着酒劲嚷着。
“我们五个轮流做东,请你吃‘大吃’。怎么样?”老六的提议立即受到所有人的赞同。
“好!就这么定了!”老二说完,拎了件T恤就走了出去。身后爆发出一片加油叫好之声。
男生宿舍离小楼并不远,围墙对于这些经常私自“翻”出学校的人来讲,是构不成威胁的。
六月底,天气已经很热了,小楼里却寒气逼人。黑漆漆的走廊,静得吓人的教室,残落的玻璃、墙皮;一分钟前还雄纠纠、气昂昂的老二,现在直感觉腿肚子发紧。
“心理作用。心理作用。”老二不停给自己打气。
看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老二找了间还算干净的教室。教室里零零散散的有十来张旧课桌。老二拼了几张,躺上去还不错。至于厚厚的灰,随便一吹一摸,也就不管不顾了。
酒意很快散去。老二怎么也睡不着,心里直发毛。
他坐了起来,壮了壮胆,大喝一声:“出来!有种的出来啊!”
在这里喊叫,是不用怕外面听见的。
喊出一嗓子。老二顿觉胆气大增。环视四周,对面的墙上贴着一幅画。学校走廊、教室,张贴些科学家、文学家、音乐家的画像太平常了。由于光线暗,这副画画的是谁,老二看不真切。不过,这无关紧要。
老二一下来了劲儿,坐了起来,对着画像一通大吼。吼得没意思了,就放声高歌,什么刘德华、张学友、周杰伦、林俊杰,凡是知道的,老二嚎了个遍。
嚎着嚎着,老二自觉底气不足,人也累了,于是躺倒睡了起来。
寝室里剩下的的五个人,一夜没睡安稳,五点一过就都醒了。
“老二不会有事吧?”
“应该不会吧。”
“会不会真的遇见不干净的东西?”
“不干净的东西有没有不知道,要是被巡查的老师抓住,咱们哥几个可够喝一壶的。”
“这话对!”
思前想后,五人越来越不放心,穿好衣服就直奔小楼。
翻过围墙,进入小楼,没几分钟就找到了正在熟睡的老二。大伙儿悬着的心也落了地。
大家晃醒了老二。都笑了。
“我X!你小子睡得还挺香!”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老二显摆地说。
“昨晚夜里没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没有!我在它敢出来撒野嘛!”老二说。
“别吹了。你昨晚怎么过来的?”
大家一阵“逼问”过后,老二咧嘴一笑,说了实话:“嘿嘿,老实说,开始心里是有些发毛。后来我就对着墙上那幅画唱歌,唱着唱着就睡着了。”
大家随老二的目光往墙上看去,只见发黄、龟裂的白灰墙上,什么也没有。找遍了整栋楼,别说画,连什么“勤奋”、“团结”的字都没有一个。
所有人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出去时,原先三两下就翻越的围墙,大家爬了有半小时。老二更是浑身发软,几个人只好连推带抗,把他弄过了围墙。
老二回家后,整整病了一个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