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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音
网友【小梦】 2006-10-01 09:38:05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6    1
一。

腾飞大厦,一座类似于被本。拉登派飞机炸掉的美国世贸大厦的大楼,虽然比起世贸,腾飞相对矮了许多,只有八十八层,可这并不影响它成为阖闾市的第一大楼。

每次尉迟英开着他那辆黑色的奥迪来到腾飞大厦下时,他总是会在那停留很久,不为别的,只是打开车窗探头向那幢大楼望上几眼。

尉迟英之所以会那么留恋这幢大楼,倒也不是因为这幢楼的设计有多么的巧夺天工,其实尉迟英很不喜欢这幢大楼,甚至觉得它很讨厌,大楼的式样千千万万那种样子不好造偏偏要造的像那座倒霉的世贸大厦。可就算是尉迟英喝醉酒时大喊也要学基地组织那样开着飞机去撞腾飞大厦,和它来个玉石具焚,但酒醒后他依然会在那驻足。有一次一个搭他车的同事很奇怪地问他:“你既然那么讨厌这个地方,为什么还要停在这里看呢。”

尉迟英双眼直直地望着那幢大楼,悲戚地苦笑着,伸手指向窗外:“看见了吗,他就在那里面,在等着我。”

自从听到这句话后尉迟英的那位朋友就没再坐过尉迟英的汽车,为什么?不为其他,只为为尉迟英提到的那个人,其实也不只是尉迟英的那个同事,只要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当身边有人告诉自己曾看见一个已经死掉的人在等自己,大概每个人都会感到心里毛毛地很不舒服,甚至怀疑对方神精是否出现了问题。

尉迟英提到的那个人叫顾盛强,就是这样一个早已不存在的死人。

顾盛强是自杀死的,自杀的地点就是那幢八十八层的腾飞大厦,就像是腾飞这个名字一样顾盛强就是从他在这座大厦三十一楼的办公室里破窗而出,腾飞而起,然后陨落坠地,直至粉身碎骨,姿势很美,有点像跳水运动员纵身跳入水中的感觉。

很奇怪,从破窗到坠地顾盛强的手中始终拿着一只手机,直到他脑浆迸裂,全身骨骼粉碎他右手的那只手机依然完好无损的握在他的手中。

事后据最后一个见到顾盛强的那个秘书小蒯说:“顾总原本是在接一个手机电话的,不知为何会突然发疯似的举起大班椅打破身后的玻璃破墙而出,记得当时隐约听见顾总手机里的铃声阴沉沉地很古怪,不象是他平时常用的那种铃声。”

秘书小蒯说完这话警方依言调查了顾盛强当时的通话记录,可在小蒯所说的那段时间内顾盛强根本就没有任何通话的记录。由于没有更多的证据来证明顾盛强的死是他杀,最后警方还是以自杀来给这次惨剧定了案,不过更古怪的是顾盛强在临死前依然牢牢拽在手里的那只手机在警方带回公安局后不久就不翼而飞了,没人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案件既然已经被盖章定论,手机的事自然就不了了之了。

阖闾市是一座在长江三角洲迅速崛起的现代化新兴城市,其迅猛的发展速度迅速的让人咋舌。曾经有一个市里很出名的厨子应某欧洲小国皇室之邀去宫廷里为那些皇族烧了一年的中国菜,当他一年后回到阖闾时他竟然连自己家在那都找不到了。这是尉迟英在一次酒席上听到的一只笑话,尉迟英记得顾盛强生前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也是这只故事,每说起这只故事时顾盛强总是会很得意,因为对于一名房地产开发商来说城市发展的越迅速他获利的机会也就越多,顾盛强就是这样的一个很会把握机遇创造财富的房地产开发商,从一个一名不文的穷小子白手起家,依靠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连蒙带骗的筹集资金建公司搞房地产买卖,仅用了短短的十年时间就成为了阖闾市数一数二房地产商,不到35岁就资产过亿,很让人羡慕。

尉迟英实在想不通像顾盛强这样的一个功成名就的强者怎么会去自杀,要知道自从与顾盛强相爱直至同居以来尉迟英从来都没有看见顾盛强有过示弱的一面,即使有时会有沉默,但那也是转瞬即逝的。

在阳春三月的一个满山种植着盛放的白色广玉兰树的风景区内,顾盛强曾牵着尉迟英的手踩着满地大片大片白色地玉兰花瓣深情地对尉迟英说:“英,你知道吗,这世界本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冷酷世界,成者王,败者寇,所以我一定要做一个不败的强者,只有这样才能保护你,保护我们彼此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伤害。”

话语不长却使尉迟英感动了很久,回味了很久,但是顾盛强最终还是没有实现他先前所说这个誓言。尉迟英实在想不透,总是信心满满地顾盛强最后怎么会走上这么一条路呢?

二。

“来,把头抬高点,对,就这样,好。”阖闾市第二人民医院的耳鼻咽喉科专家门诊室内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专家把一个带孔的镜片遮在右眼前,一手托起面前坐着的一个流着披肩长发,长相很清秀的女大学生的下巴,一手举起一只小电筒在那女大学生朝向自己的两只鼻孔间不停的照着。

“没事,只是一般性的急性鼻炎,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我现在就开点药给你,按疗程服药,一个星期后就会没事的。”老专家把镜片翻至头顶,放下手中的手电筒转身在一张处方单上龙飞凤舞地写了起来。

“可是大夫我的鼻子不光是流鼻涕,打喷嚏这么简单,我还时常能闻到一股很奇怪的腥臭味,别人都闻不到的,这难道也是鼻炎吗?”女大学生似乎不愿意老专家如此草率的就下定论,继续补充道。

“小姑娘,你是阖闾大学的大学生吧?”老专家没有理会女大学生的话,反问道。

“是啊,那又怎样?”

“大几了?快毕业了吧?”老专家漫不经心地问道。

“大四,正在毕业论文呢。”女大学生如实回答。

“那就对了,小姑娘会闻到腥臭的感觉一定因为快毕业压力太大而造成的错觉,放松一下嘛,想想这毕业就职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必经阶段,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没事的啊。”老专家开好处方又在那女大学生的病历卡上写了几笔就把处方单和病历卡都塞到了女大学生的手里。

“可是大夫,这种腥臭味我在没上大学以前也闻到过啊!我……”没等女大学生把话说完老专家就打断了女大学生的话说道:“好啦,小姑娘,别多心了,听我的话,没错的,你看门外还排着那么多位病人呢,下去配药吧啊,我还要给下一位病人了。”就这样这位女大学生被老专家礼貌的请出了门诊室。

和楼上的门诊室走廊上一样在配药窗口前的等候区域内也早已站满了人。这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盯着配药窗口上方的电子显示屏看,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尽早出现在电子显示屏上。

“筱姝”当五号配药窗口上方的电子显示屏上出现这个名字时,那个刚才在耳鼻吼科就诊的女大学生走到了配药窗口,“筱姝”正是这为女大学生的名字。

医院的配药速度很快,药剂师依照着筱姝递来的方子三下两下就把药给配起,打包递到了筱姝的手上。看着手上拎着的这一大包药,筱姝自嘲地笑了,心想自己这次又白跑了一躺还白白浪费了几百块钱,真是自找的,活该。

要知道筱姝这次鼻炎的发作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每次的发作都似乎带着某种预警性,预示着某种灾难的降临,这对筱姝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猜测了,她的鼻子的预测性已经在她的童年灵验过了两次。

第一次不停流鼻涕,打喷嚏且闻到奇怪腥臭味是在筱姝七岁的时候,当筱姝出现这种症状后没几天筱姝的父亲就出车祸死了,那时筱姝尚未把自己的鼻子和父亲的车祸联系在一块过,只是奇怪在父亲出事后不久这恼人的鼻炎就不药而愈了。而第二次鼻炎发作是在筱姝十六岁准备考高中那会儿,经过几天自来水式的鼻涕倾泻后家里出现了一场莫名其妙的大火,筱姝年迈的外婆由于缺氧活活憋死在大火中。外婆死后不久筱姝的病又一次痊愈了。

现今当筱姝那奇怪的鼻炎再一次发作时筱姝深感到危险的步步临近。到底会发生什么事呢,在筱姝渐渐陷入让自己都发毛的苦思冥想中时突然鼻子一痒,紧接着一个响亮的喷嚏打断了筱姝所有的思绪。

和其他来阖闾市求学的外地学子一样,筱姝现在住的是位于阖闾市城南阖闾大学南校区的学生公寓。四人一间套房,一室一卫,走廊中间有电梯楼下有门卫,还算舒适。不过由于大四的许多学生都事先在外面找到了工作搬了出去,筱姝所在的十号女生公寓里多少显得有点空空荡荡的,筱姝的那间房间里四人也搬出了两人,早已不复往日的热闹景象了。可偏在这时可恶的付丽嘉迷上了看恐怖小说,一到晚上就神神叨叨地说个没晚。筱姝甚至怀疑将要出事的人会不会事她,因为自从前两天筱姝,付丽嘉和另外几个要好的女同学一同到城郊的凤凰山去玩了一躺后筱姝就开始不停的流鼻涕,打喷嚏且闻到腥臭味,特别是当付丽嘉几个把她们在山上拣到的一只价格不菲的高档手机拿到筱姝面前时,筱姝一连打了七八的大喷嚏,付丽嘉她们几个都笑说一定有哪个男生在暗恋筱姝了。

阖闾市的冬天夜长日短,不到四点天已经渐渐开始暗了下来。筱姝回到公寓的时间是晚上六点,走出漆黑的夜色,走入灯火通明的公寓时已是学生用餐的时间,公寓里的学生全去了食堂,使得公寓里空空荡荡的格外冷清,筱姝敢肯定要是现在有人在着长长的走廊里大喊一声兴许还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除了楼下的门卫公寓里已经没有一人,这是筱姝最初的想法。但当筱姝轻柔着被纸巾搓的发疼的鼻子坐电梯到达公寓三楼的走廊上时,走廊右侧尽头传来的阴沉古怪的音乐声驳回了筱姝原先的想法。

“这么晚了,付丽嘉怎么还没去吃饭哪?”这熟悉的手机铃声显然是从筱姝所住的房间里发出来的,筱姝听的很清楚。

今天公寓里的电压似乎很不稳定,走廊里的灯光乎明乎暗的总晃动个不停,一向视力不佳的筱姝只能扶着墙,慢慢地向前走。每向前走一步筱姝的心跳就提速许多,越来越浓的腥臭味让筱姝的大脑里充满了前两次鼻炎发作时看到的种种可怕景象。“这次到底会出现什么样的事情呢?”

阖闾大学南校区的学生公寓走廊上铺的都是大块大块的粉红色瓷砖,容易清洁很干净但也很滑,特别是遇到水,油之类的液体时。刚走到房门口的筱姝就不小心滑了一下,幸好扶着墙没跌倒。筱姝站稳了脚跟,庆幸的拍拍胸脯正想伸手去开门,可当她低头不经意的向地面望去时,地上那差点把她滑倒的液体着实让她吃惊不小,那从门缝底下流出的暗红色的液体所带给筱姝的是一个极强的危险讯号。

筱姝猛的推开房门,房间内漆黑一片,只有不远处那只响着古怪铃音的手机还不一闪一闪的亮着蓝色的信号灯。

筱姝壮着胆子走到房内卫生间旁的电灯开关边,边摸索着开关边对屋子里问道:“丽嘉,是你在屋子里吗?怎么没去吃饭啊?灯也不开?”

“不,是我,方倩。”一声虚弱无力的女声从黑暗地房间里传了出来,把筱姝又吓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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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倩,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付丽嘉她人呢?”虽说筱姝和方倩也是极好地朋友,且那次到凤凰山游玩方倩也去了,可是筱姝万万没想到今天晚上伴随着这古怪地手机铃声出现地人竟会是她。

“付丽嘉去吃饭了,我看见你这的门没锁,所以就进来了,不,别开灯,我只想来看看你,我马上走。”方倩依然用她不带任何感情的虚弱声音说着。

“这怎么可以呢,天那么黑,说话都不方便,有什么话我们开了灯再说吧啊。”筱姝没理会方倩的话还是伸手开了灯,方倩也没上前阻止。但当筱姝拎着大包药走进亮堂堂的房间转身向自己的那张床铺望去时筱姝惊呆了,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方倩穿着一身她以往常穿地浅蓝色睡衣裤,赤脚呆呆地坐在筱姝床铺地床沿上,裸露在外地手腕,脚腕和脖子上都被锋利地刀片割出了一条深长地血口子,宛如盘踞在苍白肌肤上地五条丑陋地赤练毒蛇。不停从血口子里冒出地深红鲜血染红了方倩身上的衣衫和筱姝洁白地被单,房间里的瓷砖地上也淌了一地粘稠鲜血一直向门口延伸出去……





三。

晚上在律师事务所里忙碌了一天的尉迟英没有直接回家,他应一个顾客之约去了一家新开的高档餐厅吃饭。席间那位顾客为了感谢尉迟英帮他打赢了官司,挽回了他们公司巨大的损失于是就不停的向尉迟英敬酒。不胜酒力却又盛情难却的尉迟英明知道自己等一下还要开车,可还是连喝了三、四盅茅台。走下餐馆时已觉得自己有点晕晕忽忽,舌头大的几乎堵住了咽喉,难过的只想吐。

尉迟英步履蹒跚的走到停车场,见四下没人就按动手中的电子锁打开黑色奥迪的车门,向车旁走去。正当尉迟英拉开汽车前座的车门要坐进驾驶座上时,尉迟英猛然觉得自己的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下。尉迟英一惊迅速回头,只见两个穿着黑色制服的民警正严肃的站在自己的背后。

“你们……”看见警察尉迟英立即想到刚才自己喝酒的事,心想着不知会不会被开罚单或者被吊销驾驶执照,紧张的连话都说不上来。

“你就是尉迟英律师吧?”左手边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警察突然表情温和,礼貌的问尉迟英道。

“是,我是,两位有什么事吗?”尉迟英小心翼翼的盯着这两位突然冒出的警察疑惑地问道。

“哦,是这样的,我们警方今天在一件案件中发现一只手机,和两年前顾先生在公安局丢失的的那只手机很相像,尉迟律师你作为顾先生生前最亲近的人,希望你能跟我们回公安局认领一下。”

“就为这事?”对方不是交警这使尉迟英紧张的神经松弛了许多,站直后整了整身上的米色风衣,从容淡定地冷笑一声:“就为了一只微不足道的手机两位警官还要刻意加班跑到我这里来找我,现在的警察可真敬业啊!”

“尉迟律师,难道你就不想看一下那只手机吗?那兴许是顾先生留下的遗物啊。”当那个没开过口说话的女警说话时尉迟英正拉开车门要进车子,可女警的话就如定身魔法般使刚钻入汽车半个头的尉迟英僵住了,他改变了注意。

一只宝蓝色的彩屏翻盖手机装在一只透明的塑料密封袋里,静静地被放在公安局的一张灰白色办公桌前,带着金属色泽的手机外壳在公安局清冷地节能灯照射下折射出一层微弱的幽蓝反光。

“就是这只手机,跟两年前拍下的照片里的一模一样。”刚才那个年轻警察把尉迟英带到办公桌前把手机指给了尉迟英看。

“我,我能把它拿起来看看吗?”不知为何本来还摆出一付盛气凌人的样子的尉迟英,在看到手机的那一刻,整个人好似要崩溃般软了下来,喉咙哽咽几欲哭泣。

“当然可以。”青年警察从桌上拿起密封袋,双手拉开封口取出手机递到尉迟英手上,尉迟英接过手机反转至背面“尉迟英赠”四个工整的刻字,这是三年前尉迟英把这只手机作为生日礼物送给顾盛强时特意刻上去的字,原以为顾盛强一死也就什么都结束了,手机有没有尉迟英根本没太在意过,但当尉迟英再一次看到这只手机时过去与顾盛强在一起的一切犹如决堤的洪水纷纷涌入他的脑海。

纷繁复杂,或甜或苦地思绪,回忆搞的尉迟英惶惶忽忽了好一会儿,最终被远处一个震天响的大喷嚏给拉了回来。

尉迟英扭头向发出声响的地方望去,见不远处靠窗的一间办公桌前一个女警在给一个穿着粉紫色羽绒服,披着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长的还算清秀的女孩做笔录。那女孩边回答女警的问话边不停的从一旁办公桌上的纸巾盒里抽取纸巾擤鼻涕,像是得了重感冒。

“尉迟律师,你手上的这只手机就是今天这位女学生交给我们的,傍晚的时候她宿舍里有位女学生割动脉自杀了,是她报的警,后来在我们把她带回公安局后她就硬把手上的手机塞到了我们手上,神经兮兮地说这手机里有鬼,是这只手机害死了她的同学,真是好笑。”

那青年警察也被哪个喷嚏吸引了过去转头望着筱姝向尉迟英介绍道。

“是吗。”尉迟英对手机如何回到公安局的事不感兴趣,问年轻警察道:“那么既然你们要我来公安局认领手机也就是说我现在可以把手机带走了吧?”

“当然可以,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先和我去门厅接待台那签个字,这边请。”

今天可以说是筱姝这几年来最倒霉地一天,白天去医院看病,只希望医生能为自己看出点病情的奇特之处来,谁知那医生却胡乱断了筱姝一个急性鼻炎就把筱姝轰出了门诊室。傍晚回到学校,以为暂时还不会出事的筱姝回到房间,却亲眼目睹了方倩坐在筱姝的床上放血而死,这一幕恐怖的场面另筱姝全身颤抖个不停,直到深夜在公安局做完笔录的筱姝疲惫地回到公寓,心情依然没有平复下来。

由于发生自杀的那间公寓房是筱姝和付丽嘉合住的,因此在警方把筱姝带去公安局的同时也把刚好吃完饭回到公寓的付丽嘉也叫去了公安局。从新回到公寓筱姝和付丽嘉在留守在公寓里的一个女警的指点下匆匆到自己房里拿了几件替换衣服和生活用品就搬到了校方暂时为她们安排的一间空房间里。

自从出事以后平时很和善地付丽嘉就阴沉着脸一句也没和筱姝说过。筱姝知道无论谁遇到这是心情都不会好过,所以没太在意。

走进新房间,弯腰收拾整理床铺的筱姝突然听见背后床铺传来一声闷响,回头望去只见付丽嘉把抱来的杂七杂八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扔了一床,也不去收拾,插着腰愤怒地瞪着筱姝。

“怎么了?付丽嘉?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筱姝被付丽嘉浑身看的发毛,诧异地问道。

“我问你,你每事把警察叫来干吗?”付丽嘉气愤的责问让筱姝听着很怪,筱姝吸了吸鼻子回答:“方倩在房间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当然要报警了,付丽嘉,我这么做没什么不对吧。”

筱姝的回答很简单也很有理,付丽嘉听后竟不知如何说下去一语顿塞沉默了许久。但沉默并不表示付丽嘉想终止这场对话,没过多久像是又想到些什么的付丽嘉走到筱姝面前伸出一只手。

筱姝不明其意问道:“又要干什么?”

“手机呢?拿来?”付丽嘉冷冰冰地问。

“那手机里有古怪,你还是别碰它的好。”筱姝边整理床铺边回答道。

“那手机是我拣到的,古不古怪关你什么事!”付丽嘉生气的在筱姝后背推了一下,差点没把筱姝推倒。

筱姝今天心情就不好,被付丽嘉这么一推把好不容易克制住的脾气都爆发了出来转身说道:“付丽嘉,你能不能别这样无理取闹了,行不行!我现在心里很烦啊!为了一只拣来的手机你值得这样和我翻脸吗?你又不是没钱,买一个也花不了你多少吧?实话告诉你,那手机我已经交到了公安局,现在恐怕已经还给失主了。”

“什么!你竟然把手机给了公安局!”听到手机已物归原主的付丽嘉不知为何双眼愤怒地像在喷火,两只手钢钳般死死的掐住筱姝的脖子拼命摇晃,并且大叫:“快把手机还给我,快把手机还给我。”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仅为了一只拣来的手机,筱姝万万没想到付丽嘉会反常到死掐着自己不放。被付丽嘉掐的呼吸困难的筱姝脑子里突然闪现出被困火海拼命挣扎的外婆的样子,但是在如此危险地关头已容不得筱姝多想,强烈的求生欲望使筱姝双脚乱踢,双手使劲去掰付丽嘉掐住筱姝脖子的手。可是看似娇小地付丽嘉力气却特别大,筱姝怎么也无法把付丽嘉那两只手挪开,渐渐地筱姝开始感到晕眩,感到四肢无力,难道自己会就这样死去吗?当筱姝开始灰心地想到死时,门外的一句叫喊改变了当下的局势。

“501室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门外的喊声让付丽嘉手里的举动和嘴里的叫喊都停了下来直起身体望向门外,机不可失,筱姝见状使出浑身的力气把付丽嘉推倒在地,站起身拔腿就向房外冲去……





四。

阖闾市的天气变化真快,早晨还是阳光普照的天空到了傍晚就零零星星的下起了雪珠。现在已到了深夜十一、二点,天空更是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鹅毛大雪。

从公安局出来的尉迟英没有直接回家。他回到那家饭店的停车场开出自己那辆黑色奥迪后就一直在阖闾市的大马路上漫无目的的瞎逛。眼看着挡风玻璃前的雪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尉迟英依然没有一点想回家的念头。尉迟英心里很乱,满脑子浮现的都是顾盛强身前的影象,挥之不去。尉迟英开车,抽烟,愣愣地看着挡风玻璃前反复被雨刷挂去的雪花,不知之后该做些什么才好。风衣口袋里放着的那只手机就如同是一根长长地尖刺,刺的尉迟英好痛。他恨不得找个地方把那只该死的手机扔的远远的,可到底要往那扔呢?

大雪纷飞,飘然落地,很块就在地面上积起一层数厘米厚地积雪,不竟是马路上,马路旁地树上,汽车顶上以及房子屋顶上到处都是雪白的一片。如果现在是清晨,如果看见这景象的是某位著名的诗人或是散文家那这样的景象一定能激发他们不少的美妙灵感。但现在是深夜,看见这雪景的人也不是什么大文豪,只有一个差点被自己同室好友掐死,好不容易逃生现在已冻的发抖的女学生——筱姝。大概那些在冬天的晚上开着空调或是暖气躲在家里呼呼大睡的人是不会深切地感受到一个女孩独自徘徊在飞雪飘零,寒风刺骨地夜晚是什么滋味的。

虽然筱姝身上穿着羽绒服但还是抵挡不了马路上寒风无情的侵袭,冻的瑟瑟发抖,手和脸已经差不多快失去知觉了。四周的冰雪世界在筱姝眼里就好象是一座铺满白色布帏的巨型灵堂阴森死寂的让人害怕。马路上唯一能使筱姝感到安全的只有路灯,而那些路灯和路灯之间的间隔又是那么的遥远,每走过一个都会让筱姝心里一阵紧张。筱姝很想在某个路灯下停下来,却又不敢,身怕脚步一停身边又会出现什么可怕的事情。
 0   2006-10-01 09:55:47  回复
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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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筱姝脸上流着的已不单单是鼻涕了,还有泪水,委屈,孤独,恐惧,无助的泪水。泪水沾粘着飘落在筱姝浓密的眼睫毛上的雪花,模糊了筱姝的视线,除了知道自己还在走路外,筱姝什么都弄不清了。

就在这时视眼模糊的筱姝突然看见眼前闪过一束刺眼灯光,就在筱姝不经意地举起左臂去挡那束光线时,一声惨烈地刹车声刺得筱姝双耳疼,伴随着这刹车筱姝只觉腹部被什么硬物撞了一下,整个人就像是脱线的风筝般摔出了好远。

“啊!”当厄运连连惊魂未定的筱姝慢慢缓过神来时,只见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高个男子正站在自己身侧紧张地望着自己。

“小姐,真对不起,你没事吧。”看见自己闯祸撞了人,尉迟英忐忑的望着摔倒在雪地里的女孩问道。

“唉呦,今天真倒霉,刚出虎穴,又入龙潭,我说你会不会开车啊,你。”由于冬天筱姝身上穿的衣服多再加上地上雪厚,筱姝身上顶多只是撞出了几个青肿块,可女孩子在伤心的时候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在边上询问,刚才尉迟英话一问就等于是拧开了一只消防栓,筱姝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小姐,你伤到那啦,你别哭啊!要不我先带你去医院看看,有什么事我全权负责,行吗,别哭啊。”遇到如此痛哭不止的女孩子尉迟英还是自出娘胎来的头一次,也不知道自己闯了多大的祸,会惹人家哭的如此厉害,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打110报警吧,自己酒后驾车的事准会被查出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尉迟英见筱姝平静了许多就蹲下身子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给筱姝:“没事吧,来,拿着先把眼泪擦掉吧。”

看着对方递到面前的纸巾,筱姝才想起自己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哭了很久,一时脸红低头接过纸巾:“谢谢。”

见雪地上的女孩不象是出大事的样子,尉迟英松了一口气:“小姐,你怎么晚了怎么还在外面走,不回家吗?夜里很危险的。”

尉迟英不知道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刚一说完只见对方泪水莹莹,嘴一憋又要开始哭了:“小姐,你别哭啊!有什么跟我说,也许我能帮你。”

筱姝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哭下去了,只好强忍着泪水,带着哭腔说道:“我已经没有地方可以去了,方倩死在了我的床上,付丽嘉又想掐死我,我已经是无家可归了。”

尉迟英不清楚地上那女孩说的事是怎么一回事,也不知道她提起的方倩、付丽嘉是何人,不过凭自己以往的经验判断女孩的话不像是假的,的确是遇上了大麻烦:“这样吧,既然你现在没有地方可去,不介意的话就先到我家去吧,看样子今天夜里的这场雪不下到天亮是不会停的,你总在这里也不是个办法,到我家去避避风雪,顺便看看你自己身上伤的怎样也好及时处理一下。”

尉迟英的提议正中筱姝下怀,让本已走投无路的筱姝暂时找到了一个牺身之所。

尉迟英的家在阖闾市西环立交桥下不远处的松林苑小区内,一楼,不算太大三室一厅外加一个地下车库,不过仅给一个单身汉住的话已算是很奢侈了。筱姝很奇怪像尉迟英这样一个三十出头,有房有车,高大英俊的男人怎么还会单住。

“呃,筱小姐。”

“直接叫我筱姝就可以了,尉迟先生。”

“那好,那你也直接叫我尉迟好了,我说筱姝我这里没有空余的床铺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将就睡在这沙发上吧,这是被子枕头还有一瓶‘好得快’撞伤了哪你就自己喷一下吧,在你后面是卫生间,我就睡在你左侧的那间房间里,有事就叫我,感觉冷就把空调开大点……”尉迟英把手中抱着的被褥和毛巾牙刷之类的用品一股脑放在筱姝面前的玻璃茶几上,向筱姝面面俱到的布置好一切就回自己房间去了。

关灯后筱姝陷在柔软的真皮沙发里怎么也睡不着,本以为方倩的事以后会痊愈的鼻炎更加严重了,难闻的腥臭味熏的筱姝反胃,断断续续地鼻涕此时就像水龙头没拧紧般流个不停。

一盒刚拆封的面巾纸很就用完了,电灯开关离沙发很远,筱姝只好起身摸黑去卫生间拿卷手纸继续擤她的鼻涕。

仅靠着窗外路灯微弱地光亮,筱姝模糊地辨清卫生间的方向,摸索着向前走去,没走多久,筱姝的腰部就撞到了东西,伸手去摸原来是一只餐椅的靠背,靠背上还挂着一件衣服。筱姝把餐椅向旁边推开了一点正想继续前进,突然一点微弱的蓝色亮点从筱姝眼前晃过,这亮点好熟悉,筱姝低头向那餐椅靠背上的衣服望去,伸手去找那点亮点。

“啊!”一声恐惧的尖叫惊醒了在噩梦中挣扎的尉迟英。他擦了擦身上的冷汗,走出房间打开客厅的电灯,看见筱姝呆呆地站在餐桌前,惭抖地双手拿着他放在风衣口袋里的那只蓝色手机,满脸显出惊恐之色。

“怎么了。”尉迟英走到筱姝跟前问道。

“手机!这手机怎么会在这。”

“这手机怎么了?”

“这手机不应该在这的,不在这,手机有古怪!”筱姝语无伦次的说道。

“古怪?你说我这手机有古怪?先别站着了,筱姝,来坐下说,到底怎么回事?”尉迟英拖出两只餐椅扶筱姝坐下,自己坐在筱姝对面。人刚坐定尉迟英忽然想起先前在公安局的事情:“对了,筱姝你认识这只手机吗。”

“恩。”筱姝点了点头说道:“这手机是我和几个朋友去市郊凤凰山玩的时候拣到的,和我同室的付丽嘉首先发现了这只手机,后来她就把手机带了回去,我一开始看见这只手机就知道有问题,今天和我们一起去凤凰山的方倩就真的死在我的床铺上,当时方倩死的那会儿这手机就放在我床铺对面的写字桌上,不停地响着铃声,这铃声好吓人。”说完筱姝双眼呆呆地,全身禁不住颤抖起来。

尉迟英拍了拍筱姝的后背安慰道:“好拉,别自己吓自己了,筱姝,你今天遇到的那些事完全都是碰巧,意外而已,这和手机会扯上什么关系呢?这手机本来就是我的,要出事我早就出事了,怎么还会坐在你的面前呢?你看这手机上不是还刻着我的名字吗。”

经尉迟英一提醒,筱姝才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这手机的主人,可是这手机又怎么会掉在凤凰山上的呢?是不小心落下的吗?”

“啊,这……”太多不能告之于人的事使得尉迟英不知该怎么回答筱姝才好,只能差开话题说道:“筱姝啊,你看天都要亮了,你也累了,有什么事以后在说吧,放心在我这不会有事的。”说完尉迟英拿起手机关了灯就进房间去了。

在房间里尉迟英没有再睡,一直躺在床上抽烟直到天亮。在早上尉迟英走出房门时发现筱姝早已沉沉地睡去。尉迟英没有叫醒,轻轻地穿戴整理妥当,吃好早饭就出门上班去了。

筱姝其实早已很累了,这一次一躺到沙发上就呼呼地睡着了。当她醒来时电视柜上的台钟指针已经指到了十二点。

其实自从经历了昨天的那些事后筱姝一想到学校的那间学生公寓就极不舒服,但是自己是落荒而逃跑出来,什么都没带身无分文,再加上也不好意思赖在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不走,只好强逼着自己走出这所安全的房子。

刚打开房门隔壁邻居家的一个中年妇女正好拎着一只鼓鼓囊囊的塑料口袋从家里出来扔垃圾,看见筱姝时不禁惊讶地一愣,瞪大了眼睛紧盯着筱姝看。筱姝很奇怪那女的这么看着自己,像看外星人一样把筱姝看的满脸通红,为了竟快避开这让人难受的目光,筱姝只能低着头一言不发的跑出了大楼。

阖闾市的雪下的快化的也快,积攒了一夜的白雪到了中午已经化的差不多了,除了路边的草地上和树上还残存着一些积雪外大马路上干干净净,早已没有了昨日夜里满地白雪的景象了。

“变化真快啊,如果昨天事也只是这样的一场雪就好了。”筱姝用双手使劲搓着被冷风吹的几乎无法呼吸的鼻子挤上了开往阖闾大学南校区的公车。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女大学生公寓里出现恐怖自杀事件的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阖闾大学南校区的校园,成了教师、学生茶余饭后谈论的焦点。筱姝刚踏进学校大门就感觉身边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很不自在,恨不的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南校区内的十号公寓楼依然像往常一样耸立在众多样式相同的公寓楼中间,毫无特别之处,可当筱姝走到楼前时一股恐惧之感不觉油然而生,此时的筱姝不想和这里的任何人碰头,也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她把头尽量低的最低,不动声色的悄悄走入电梯。

十号学生公寓五楼,筱姝忐忑地走出电梯走到昨天搬入的501室门外,门没关,这让筱姝越发紧张起来,她轻轻地把门推开一条缝隙向里面望去,见房里没人,这才使筱姝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到了房间里,筱姝生怕付丽嘉会马上回来,也顾不上休息迅速从床边写字台的抽屉里拿好钱和存折就出了房间。

阴暗,采光度不是很高的走廊上依旧空空地不见一个人影,筱姝不知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要提心吊胆,所幸马上要下楼了也就不再多想,两步并作一步的快速向电梯走去。随着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声电梯门开了,筱姝抬脚刚要走入电梯,突然感觉自己肩上不知被谁重重地拍了一下。

“啊!”两声尖叫从五楼的电梯旁发出。

“筱姝,你不要这样吓人,叫的这么大声,心脏病都要被你吓出来了。”筱姝面前一个皮肤白皙,身材高佻丰满的女孩皱着眉头埋怨筱姝道。

“岳婷,你刚才才叫吓人呢,没事开这这种玩笑,真是的。”

“好了,好了,不谈这些了,快跟我来,昨晚下那么大的雪你却一声不响的跑了出去,一夜没回差点没把我们几个吓死,还以为你会和方倩一样想不开呢,还好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岳婷边说边硬拉着筱姝的手把筱姝拽到了四楼405室门口。

“等等。”就在岳婷要推门进屋的时候,筱姝拉住了岳婷。

“怎么了,筱姝。”岳婷奇怪的问道。

“付丽嘉,是不是也在里面。”筱姝小声问道。

“是啊,杨思琦和付丽嘉都在,昨天你出走的事也都是付丽嘉告诉我们的,本以为你只是因为方倩的心理不舒服去校园里散心的,谁知我们找遍了……筱姝你要去那。”没等岳婷把话说完筱姝转身就往楼梯口走去,招呼都没打。

“筱姝你要去那,筱姝你不要走啊。”岳婷清亮的有点刺耳的声音不停的在身后响着,接着独唱变成了合唱,付丽嘉的声音像条细长的毒蛇般混杂在岳婷和杨思琦的声音当中远远的钻进筱姝的耳中,犹如海洋中的塞壬在召唤无知的人们自动投入她的死亡陷阱中一般。

筱姝不愿听到这种声音,她双手紧捂着耳朵拼命飞奔下楼,逃命般向学校外冲去。



五。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筱姝再也跑不动了,累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才发现自己已经逃离了学校很远。

“小姐,你有事需要帮忙吗?”也不知道在地上坐了多久,就在筱姝在为自己以后的去向想的发呆时一位年轻的交警走了过来,友善的看着筱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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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我没事,谢谢。”筱姝迅速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灰尘,故做轻松的笑着说道。

“那就好,你最好别坐在地上,这地上很凉,坐久了很容易生病的。”交警说完转身离开了筱姝。

筱姝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在这马路旁坐下去了,只好向前走去。

下午的时间过的真快,没多久天色就渐渐暗了下来,过了下班高峰马路上的人就逐渐变的很少,单独走在大街的筱姝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心里毛毛地,总觉有人在跟踪自己。筱姝加快脚步,突然耳边传来一阵高跟鞋急促敲击地面地咚咚声,这声音和自己的脚步声竟如此的一至。筱姝开始感到心慌,开始向前加速,可是无论筱姝走的多快那声音始终和她脚步声保持着惊人的协调。筱姝真弄不明白自己的运动鞋怎么还走不过一双高跟鞋呢。

“筱姝。”一声充满金属质感的喊声在筱姝背后突然响起,筱姝就好像是在坠崖时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般,兴奋而不顾一切的转过身去,可就在筱姝转身的一刹那她愣住了,只见一个蓝色的人影迅速拐入了前方的小巷中,难道这就是刚才跟踪自己的人吗?

“筱姝,筱姝,你怎么了,我在叫你,你跑的怎么快干什么?”尉迟英走到筱姝面前,叫醒在马路上发呆的筱姝。

“尉迟大哥,是你啊,找我有事吗?”

“筱姝,你怎么又一个人在马路上走啊?”尉迟英关切的问。

“我,我刚从学校里出来。”筱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尉迟英的问话,脸红的低下了头轻声说。

“正巧我刚才也去了一躺你们的学校,想去找你,却在这里遇见了你。”

“尉迟大哥,你去学校找过我了?”听尉迟英说去过学校,筱姝猛然兴奋地抬起头来。

“是啊,关于手机和你同学的事我去了解了一些情况,现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筱姝当然愿意,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对这个陌生人会如此信任,什么都没问就坐上了尉迟英那辆黑色奥迪。

由于都市景观的需要,夜幕降临后的腾飞大厦就笼罩在一片辉煌绚丽的夜景灯光下,成为阖闾市夜晚的一道亮丽地风景。当然这只是腾飞大厦的外表,至于里面怎样知道的人恐怕就很少了。筱姝有幸在晚上进入了腾飞大厦,且见到了这所大厦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随着电梯大门右侧的数字由一开始往上加筱姝的心就开始紧张起来。其实在来腾飞大厦的路上尉迟英已经告诉筱姝到了目的地也许会看到一些让人不可思议的事情,要筱姝不要害怕,有他在不会有事的。可尉迟英越这么说筱姝越觉得心悬得厉害,到底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出现筱姝心里没底。

当筱姝跟着尉迟英到达第三十一层楼面上时,筱姝忍不住重重的打了一个大喷嚏,先前因惊吓过度而停流了好一会儿的鼻涕又重新流了出来。

第三十一层楼整层就是一家公司的办公场所,这在筱姝走出电梯时就看的清清楚楚“腾飞建设集团有限公司”几个大字醒目的贴在三十一层楼的玻璃门上。

尉迟英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串钥匙,拿住其中一把尉迟英打开环环缠绕在玻璃门把手上的弹簧锁。拿开锁,推开玻璃门一股难闻的尘灰味扑面而至,显然这地方已经许久没有人来打扫过了。

楼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筱姝紧跟着尉迟英勉强走完放置着屏风写字台的办公区,来到一闪木门前,尉迟英推开门一阵大风从二人面前吹了过去。门内是一间在大楼边上的房间,有一面全是玻璃,楼外面的光幽幽地从那块玻璃墙上透进来使得这间办公事比门外面要亮了很多,起码这间办公室里的东西已经可以看的清清楚楚了。

“奇怪,这玻璃上怎么有个洞啊,没人来修吗?”办公室内一张大班桌后面的玻璃上破了一个直径一米多的大洞,风呼呼地从外往里钻,吹的筱姝打起了寒战。

“这里早就没人了,修它干吗。”尉迟英说着转身向四周张望起来,房间内毫无动静。

“你在找什么啊?尉迟大哥?”筱姝问道。

“一个朋友。”尉迟英在房间内转了一圈后突然粗暴地大喊起来:“顾盛强,你在那里?你跟我出来!怎么,想躲着我不敢露面了是不是,那你在梦里千方百计的叫我来这里干什么!”

房间内没有回音,除了从破碎的玻璃墙外呼啸而入的风声清晰可闻。筱姝情不自禁地缩了缩脖子胆怯地看着四周:“这房间里还有人住着吗?”

“没有,但我知道他在,要了解手机的问题也只有找他。”尉迟英说话的声音不大,冷冷地让筱姝感到分外诡异。

“顾盛强,你给我出来啊!怎么想做缩头乌龟吗?出来啊,我有事找你。”房间内依旧如故。

筱姝在这房间里再也呆不下去了,浓烈地腥臭味让筱姝对这间房间里的情况已经猜出了几分:“我看你的那个朋友是不会出来了,要不我们下次在来这里找他吧,尉迟大哥。”筱姝说完拉着尉迟英的风衣衣袖就想往外面带。正当二人转身准备离开这间办公室之即一阵猛烈的狂风向二人身上猛烈的刮了过来,办公室地上满地的白纸就像是被施了魔法般整齐的排着队在风的带动下盘旋而上形成一根高高的白色纸柱。

“是这个音乐。”在见到这一变化后的惊讶之余筱姝再一次听到了方倩死前响起的那手机铃声。往尉迟英身上看去,只见尉迟英那件米色风衣上的大口袋闪着蓝色的光芒,那只手机仿佛是活了一般在口袋了挣扎了两下自动从口袋里飞出来。

“哦!天哪!”筱姝倒吸了一口凉气,双手悟着惊讶地已无法闭合的嘴巴,瞪大眼睛看着那手机飞过面前的纸柱,飞到大班桌的上空,续而平平稳稳的落下落在大班桌上。

手机的盖子没开,可手机屏幕上的光线还是从折叠的细缝里射了出来。在那点光线下筱姝隐隐约约地看到了大班桌后面的人影。

“前面有人!”筱姝紧张地向尉迟英望去,却发现尉迟英地脸上已经没有了方才的从容,是欣喜?是愤怒?还是忧伤?筱姝怎么也猜不出来。

“筱姝,你先站在一边。”尉迟英用手把筱姝推倒一边,自己则朝大班桌前走去。

“不,停下,不要再过来了,停下。”大班桌后的人影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而忧伤,不吓人却可让人心碎。

尉迟英没有听那人的话依然慢慢地向前走去,在离大班桌还有三、四米远的地方他被拦住了,此时那些白纸形成了一条长长地绳子挡住尉迟英的去路。

“你终于肯来见我了,英,两年了,我在着已经等了你整整两年。”黑影伸手抚摩着面前的手机,忧伤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欢愉。

“可我的到来,并不代表了我会就此原谅你,除非我死,否则你永远欠着我的。”尉迟英冷冷地说道。

“我看的出,还记得吗?这手机是你在三年前买给我的生日礼物,没想到今天又见到了它,你依然那么很我吗?”手机在黑影前旋转着上下跳跃,好像一位舞者。

“你是一个没用的懦夫,除了选择死亡你还会做些什么?”尉迟英愤怒的瞪大眼睛看着黑影。

“的确,我知道,所以我选择了死亡,选择了背弃,知道吗,英,当一个自以为是的强者在某一天知道自己是多么地脆弱,多么地不堪一击时会有多可怕啊,我说过,我要永远做一个强者,守护在你的身边,我食言了,世间的负担好重,直压的我喘不过气来,我太累了,只想休息,对不起。”黑影的话显然触怒了尉迟英,他想撕开那条纸绳冲过去,但没成功:“顾盛强,你这自私的家伙,只知道自己可以休息,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我独活在这世间的痛苦吗?”

“英,你不必这样愤愤不平,不错我之所以在这英魂不散,的确是在等待你的原谅,但你会原谅我吗?哼,我很了解你的性格,你不会。看看四周,一间荒废的办公室,孤寂毫无生气,你难道觉得我永远躲在这里遭受着无法被你谅解的痛苦,会很舒服吗?好了,不谈这些了,我知道你这次来找我一定有事,说吧。”黑影扶起躺倒在地的一张高背大班椅,舒舒服服地坐下。

“还是以前那副做生意的派头,开门见山,那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筱姝,过来吧。”

“哦。”筱姝应了一声从房间的角落里走出,现在她已从刚才的对话中确定前面那黑影是个鬼魂了,可她万没想到的是鬼魂竟也会有如此丰富的感情。见尉迟英没事,筱姝壮着胆子走到尉迟英身边。

“筱姝,你把你拣到那只手机后遇到的事情和这位先生说已遍吧。”尉迟英指着黑影面前的手机说。

“好”筱姝点头答应尉迟英后把她们付丽嘉、方倩、岳婷、杨思琪和自己一行五人如何到凤凰山游玩拣到手机,自己如何患上鼻炎预感到有事要发生,而后又是如何亲眼看着方倩死去接着又遇到种种磨难的事说了一遍。

说完黑影那起手机看着沉思了好一会儿后问:“你们该不会是以为我杀了那个女孩吧?”

“至少你可以从中看出点什么,不是吗?”尉迟英沉静地说道。

“我记得在我坠楼的时候这手机是一直拿在我手上的,怎么又会掉在凤凰山上了呢?”手机随着黑影的问话冉冉升起飞出,回到了尉迟英的手上。

“是警察拿走了手机,带到了公安局,手机是在消失的,消失了两年,在筱姝从凤凰拣走手机之前手机的所在我一无所知。”尉迟英把手机放回口袋中后回答。

“原来是这样,英,现在我唯一可告诉你的是这手机的阴气很重,兴许已经成为了某个孤魂野鬼的宿主,但不是我,如果你真想把事情弄清楚那就去躺凤凰山吧,毕竟这小姑娘是在凤凰山上拣回手机的。”





六。

凤凰山,位于阖闾市市郊七、八公里处。说是山,其实只不过是坐几十米高的土丘,像阖闾市这样的平原地带是没有真正的山的。不过像凤凰山这样的土丘在阖闾一带已经算是一处休闲旅游的胜地了,到了双休日或是长假其间许多阖闾人都会来这里游玩放松,因此这凤凰山的前山还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但是后山就不一样了,由于山势陡峭加之尚未有开发的旅游景点因此很少会有人去后山玩,除了一些好事的年轻学生外。筱姝五人当时大概也属于例外的好事学生了吧,要不也会吃饱了撑着到后山去拣了只手机回去。

“大概就在这了,尉迟大哥,我好像见付丽嘉就是在这里拣到手机的。”凤凰山的后山树木参差,杂草丛生毫无美感可言。筱姝就站在一棵由于山势倾斜而长的仿佛一个即将跌倒的醉汉似的柏树下指着枯黄的草地说道。

“是这吗?”尉迟英走到树下用穿着黑色皮鞋的脚在草丛里拨动了几下,枯草下面除了被冻的发硬的黑土地外什么都看不到。

“没什么东西啊,尉迟大哥,在这我们到底可以找到什么东西呢?”筱姝也在草地里踢了两脚,很是疑惑的不知下面该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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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四周看看吧,小心山路。”尉迟英把风衣上的领子竖了起来,以遮挡扑面而来的山风,带着皮手套的手插进风衣口袋里转身向后山西侧走去。

尉迟英和筱姝都不是刑侦,毫无刑侦知识,在凤凰山后山转了一个上午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找到,眼看着天空逐渐阴沉下来,一场暴雨或是大雪即将来临尉迟英走到筱姝身边问道:“怎样筱姝,找到什么了没有。”

“没有,但是我觉得这里我到的腥味好浓,我想我们要找的东西应该就在这一带了,你呢,尉迟大哥?”筱姝从羽绒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擤了一下鼻涕说道。

“我也没看到什么,筱姝,要么我们先去前山休息一下再来这里找吧,你这天马上就要下雨,我们就是去躲躲雨也好啊。”尉迟英看着天空说道。

说来也巧,尉迟英和筱姝刚在前山的茶室内坐定一场夹杂着细小冰雹的大雨就噼里啪啦地下了起来。

也许是一大清早就来凤凰山,睡眠不足地缘故,筱姝在清净地茶室内没坐多久就迷迷糊糊趴在茶桌上睡着了。

铃声,当那熟悉地古怪铃声再次在筱姝耳边响起时筱姝睁开了眼睛,然而眼前发生地一切却让筱姝目瞪口呆。

自己现在所在的位置已不再是刚才睡觉的茶室,而又回到了郊外,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是尉迟英乘自己熟睡之既把自己带到这里来的吗?可是尉迟英又在哪呢?筱姝想到了那声音,手机在尉迟英的风衣口袋里,只要跟着这声音走,一定能找到尉迟英的。

筱姝抱定了这个想法就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当她走到刚才来过的那棵柏树下时筱姝无意间好像踩到了一件硬梆梆地东西。

“这手机怎么又掉在这里了。”筱姝想着好奇地弯腰要去拣那只手机,这时不远处传来地连声惨叫把筱姝吓了一跳,抬头远望,只见三个外来工模样的黑瘦男子双手捂着耳朵,尖叫着疯狂的在筱姝面前不远处奔跑着或在地上打着滚,可无论怎样他们在移动一段距离后总是会被一样无形的东西撞回原地。

“到底出了什么事?”筱姝惊恐地看着眼前不停挣扎着三人,想到前山去叫人,但双脚就在此时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挪都挪不动半分。

筱姝开始惊慌,开始大叫,可是无论自己地喊声有多大,她连自己地一点声音都听不到。

“我这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筱姝现在什么都做不了了,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三个男子在草地上哀号,苦苦挣扎。

筱姝看到了被无形地墙圈起来的草地上黄色的枯草在慢慢变黑发脆,却看不到一点火星。一阵风吹过,宛如烧焦的枯草变随风飞散,剩下一片光秃秃地像是被烧焦过的土地。不,确切的说那已不再是平常的土地了,平常的土地不会像浮冰那样自动裂开,而后下沉,但它会。

无数的红色气泡从泥块裂开的缝里冒出,气泡下面的液体鲜红似沿江,似血。已无立足之地的三个男子也开始跟着泥土一起下沉,他们拼命挣扎着向上爬,没用,在他们陷入红色液体的周身一股股白烟向上升腾,一道道红色血丝布满三人的脸上,好狰狞,可他们的眼睛却都同时带着哀求的可怜眼神望向筱姝。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样帮你们。”束手无策的筱姝看着那三人渐渐淹没进可怕的红色液体中,心都几乎要跳出咽喉了。

“谁来救救我,谁来救救他们。”筱姝不忍再看下去了,她紧闭起双眼不停在心里默喊着。

“筱姝,筱姝,你怎么了。”尉迟英的喊声让筱姝再次睁开眼睛。

“这……”坐在茶桌前的筱姝愣了一下随即抓着尉迟英的衣袖醒悟道:“就在那棵柏树下的不远处,尉迟大哥,我知道我们要找的东西在哪了。”

冷冷地冰雨依旧不停的下着,雨水落入草间,顺着枯黄光滑的草茎缓缓滑落吸入泥土中溶解了冰冻的黑土。

“就在这,我梦里梦见的,我能在这闻到一股强烈的气味。”筱姝和尉迟英穿上了一次性雨衣,问景区管理处借了一把铁锹来到筱姝梦里的三人沉没的地方。

“就这?”尉迟英用铁锹在地面上敲了两下,仔细观察着地面。

“恩”筱姝急切又紧张地点了点头。

“那好。”尉迟英用力把铁锹插入被雨水湿润过的土里,一使劲把一铲带着枯草的泥土铲出地面。

筱姝的灵验了,在尉迟英奋力铲土铲到第五下时,土里一样白晃晃地东西露了出来,筱姝很快就认出了这样东西,并恐惧地跑到柏树下呕吐起来,尉迟英继续的挖掘也证实了筱姝的想法。

“筱姝,看来这件事我们得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才行。”放下铁锹走到筱姝身边的尉迟英没等筱姝开口就从身上拿出另一只手机按下了110三个数字。

警察很快就到达了现场,经过警方专业人员的挖掘很快就在地下挖掘出三具肌肉已经全部腐烂光的骷髅。

“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那里埋有死尸的?”在公安局的一间大办公室里一位女警察不停的问着筱姝这个问题。

“我不是和你说了吗,我们是去那里找东西无意间发现的吗,你怎么还不信啊!”筱姝厌烦地回答道。其实事实不是这样,筱姝心里明白但是在凤凰山后山警察还没来之前尉迟英曾经问筱姝准备在警察来后怎么回答警察的问话,筱姝说把真相一五一十的告诉警察。尉迟英听后摇了摇头告诉筱姝这种事不是亲身经历,说出来没人相信的,只有说是在不经意间发现的,否则事情反而会更麻烦,这种事只有自己去解决,没人会帮得了忙的。

“真是这样吗?”女警继续问道。

“我说警察同志,你同样的问题来来回回已经问了我好多遍了,难道你还以为是我杀了她们不曾!”筱姝的话终于制住了女警,女警只好勉强笑了笑回答:“当然不是,我只是……”

就在那女警准备把话说下去的时候,一个年纪较大的男警察走了过来走在他背后的是尉迟英。

“小张,你这的笔录做完吗?”那个男警察问道。

“差不多了,汪队。”女警察起身必恭必敬的向她的上司敬礼后说道。

“那就快一点,关于那三具尸体的初步检查报告也已经出来,死者均为一个外地盗窃团伙的成员,被我们这里抓住过,死亡时间是在两年前,死亡的原因和这二位没有任何关系。”那个叫汪队的男子对那女警说道。

“知道了,那我忙上把笔录做完。”女警说着有回到坐位上刚准备继续,突听办公室门外传来一阵骚动,一个警察急匆匆的走到汪队面前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汪队,又出事了,还是阖闾大学南校区的女学生宿舍,清早一个女学生醒来时发现同室的另一个女学生死在了床上,是被人肢解而死,手、脚和头颅都被分离开了身体,死状很惨。”

“警察同志,你说的事是不是发生在10号楼内,死的人叫什么名字啊!”听见又是在自己学校发生的血案,筱姝紧张地站了起来,紧紧抓着那个警察的双臂。

那警察被筱姝过激的举动吓了一跳,拿开筱姝的手上下打量了一下说道:“你是前天来这里的那个女孩吧?”

“是啊!”筱姝拼命点头。

“哼,你们那幢楼可真是邪门啊!前天刚出了一个自杀的,今天又是一个谋杀的,我看啊你们真得去请一个法力高强的抓鬼道士到那楼里去驱驱邪气了。”那警察半开玩笑的说。

“那请你告诉我死的人到底是谁啊。”筱姝没心思去理会那警察自以为幽默地玩笑,着急地问道。

“这我也不清楚,不过当时报警地那个女孩就在门外,你去问问她就知道了。”

筱姝万万没想到在公安局会遇到岳婷,平时总是嘻嘻哈哈,搞点恶作剧作弄人的岳婷此时已经浑身簌簌发抖,哭成了一个泪人。遇到这事没有那个女孩会不哭的,这筱姝已经经历过了,此时她只能不停的安慰岳婷。

在岳婷哭哭啼啼地叙述下筱姝又知道了一个毛骨悚然地故事。

这故事的时间发生在今天清晨,太阳没有出来之前,故事的主角是岳婷和她的两个死党杨思琦,付丽嘉。付丽嘉是在筱姝出走的那天晚上就搬到岳婷房间里去的,就睡在死去的方倩的床铺旁边,原因是一个人睡一间房间害怕,当时岳婷也没察觉到什么。可今天清晨天还没亮岳婷就被床铺激烈地晃动给摇醒了,原以为是地震,可岳婷的床铺旁边杨思琦的床铺上传来的唧唧哼哼的让岳婷改变了原先的猜测。

“到底出了什么事。”岳婷抬起头,透过床铺之间床栏杆上的空隙悄悄望去,屋外清冷的路灯灯光使岳婷可以模糊的看见一个人跪在杨思琦的床铺上,用力死死地摁着床上的什么东西,床继续在摇晃着,岳婷那双渐渐适应了黑夜的眼睛依稀看到洁白的枕头上蠕动着毛茸茸的东西,那是人的头发,是有人在床上拼命挣扎,也许床上的人就是杨思琦,岳婷辨别力的慢慢清晰使她越发恐惧起来,她想大喊就命可就在她张开嘴的当口跪着的人举起了拿着明晃晃的水果尖刀的手用力向杨思琦的脖子上刺去,一缕鲜血如喷泉般涌出飞射至屋顶,给洁白的画上了一朵大大的红莲。晕血的岳婷就此昏了过去。

“一定是付丽嘉干的,我敢肯定一定是付丽嘉杀了杨思琦,否则她不会失踪,筱姝我好害怕,万一她又回来找我们怎么办啊,我还年轻,我不想死啊。”在叙述完故事后岳婷把筱姝的手紧紧抓着,歇斯底里的倾述着自己的恐惧。一旁的筱姝只有安慰岳婷说“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其实这事情到底有没有过去筱姝心里明白。



七。

“这就是两年前12月份公安局里所有的档案记录吗?”在筱姝安慰岳婷的同时尉迟英和汪队来到了一间密不透风且灯光昏暗的房间内。这是这间公安局的档案室,一排排绿色的档案架上放满了被牛皮纸带封好的纸制档案。

“是啊,就这些,这是我们这旧的档室,一些资料没来得及搬走的都暂时放在这,好久没整理了,你看都是灰。”汪队把怀抱里的一叠资料重重的摔在一张老式的油漆都剥落的破旧写字桌上,伸手拍了拍衣袖,掸掉身上粘附的灰尘。

“那好,谢谢你,汪队长。”尉迟英从风衣口袋里抽出双手开始翻看档案,终于在他翻看了将近一大半以后找到了他所要找的东西。

这是四个小偷的口供记录,因为在马路上行窃被反扒警察抓住在两年前12月10号那天,也就是顾盛强出事的那天被送进了公安局。

“就是这个了,汪队长你看,拣到我的手机的那个女孩筱姝告诉我,我那手机就是在刚才你们挖出的那三具尸体旁发现的,也就是这里的三个人,我和筱姝之所以会去那只是想了解我这手机出现在那的原因。”尉迟英手指着那份口供说道。

“原来是这样,虽说最近这几件案子对我来说还是一个迷,尚未弄清,不过这三具死尸的身份和大致死因我是知道了一点,可问题在于这第四个小偷人在那里呢?难道是畏罪潜逃了吗?”汪队眉头紧锁的看着那份口供,冥思苦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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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档案室,尉迟英从又把双手插进口袋里,走到筱、岳二人身旁。

“怎么样,尉迟大哥,事情都处理完了吗?”和岳婷一起坐在一张接待用的黑色休闲沙发里的筱姝抬头问道。

“恩。”尉迟英点了点头问:“筱姝,接下来你准备做些什么。”

“岳婷说她不敢再回学校住了,所以我准备等一会和她出去找一家旅馆先住两天再说。”筱姝说道。

“这样也好,我有一个朋友在城西那开了宾馆,环境还不错,要不我开车带你们住去吧,这样再要出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尉迟英低头想了一会说道。

“这真是太麻烦你了,尉迟大哥,怎么好意思呢。”筱姝听后很是过意不去的站起身来。

雨霖居大酒店,位于阖闾市西面的一家四星级酒店,因为以前尉迟英帮这里的老板大赢过几场经济纠纷上的官司,所以那老板为了感谢尉迟英,凡尉迟英有朋友入住这里都开最低的价格给他。尉迟英所认识的开宾馆的朋友也就这么一个,所以自然把筱姝和岳婷送了过来。

把筱姝,岳婷二人安顿好走出酒店已是傍晚,驱车行使在暮色中的大街上,尉迟英心情复杂异常。自从那只手机失而复得的那天开始,尉迟英的心情就没平复过,虽然在别人看来他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冷静。

尉迟英弄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去认领那只能钩起自己无限伤心往事的手机,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脑子发热的去帮助一个陌生女孩。是在找寻什么东西吗?尉迟英真的不清楚。顾盛强的身影就像走马灯似的不停浮现在尉迟英的脑海中,生前的,死后的,还有那天的那个黑影。他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被如此无情的禁锢在那间阴森地房间里。

黑色奥迪在一处亮了红灯的十字路口,停了下来,前面红灯旁的显示屏上鲜红的“76”表示还有一分多钟红灯才会变成绿灯。

乘着这个机会,尉迟英从车座旁的小储物箱里取出一包金南京,准备抽烟,就在这时始终放在尉迟英口袋里的宝蓝色手机响了,是SMS铃声。

虽知道这手机有问题,但尉迟英还是把手机取了出来,打开翻盖,鲜艳的屏幕上方出现一个信封状的标志,的确是有短消息。到底是谁会给这一只很久都不用的手机发短消息呢?尉迟英忐忑地打开这条短消息,字很少四个:“筱姝有难。”发件人号码为“10”。

“怎么自己刚离开,那女孩就出事了呢?”尉迟英疑惑的关上手机,急忙掉转车头向酒店开去。

晚上的雨霖居大酒店门前,灯火通明,开启的音乐喷泉在动听的古典音乐的伴奏下不停变换着水柱的造型,美丽异常引来不少路人住足观赏。尉迟英无心去看,他把车开到酒店门口后就把车交给了前来开门,代客泊车的服务员,自己走进酒店急冲冲地向筱姝二人的房间走去。

筱姝刚洗完澡,这是尉迟英进房间后看到的,虽然筱姝的身上还穿着那件紫色羽绒服,不过她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已证明了这一点。

“你那同学呢,怎么不在啊,筱姝。”尉迟英看了看四周,见筱姝安人无恙总算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有种惟恐天下不乱的感觉。

“她有点事,出去了,哦,坐啊,尉迟大哥。”筱姝拿起放在一张沙发椅上的白色浴巾殷勤的说道。

“好的,谢谢。”房间里的暖气开的很大,热的尉迟英在坐下时无意识地拎了拎风衣领子。

筱姝见状就问“尉迟大哥,你是不是嫌这里很热啊?要不你把风衣脱了吧,否则出去的时候会着凉的。”

“不了,没关系,我马上就走。”尉迟英客气地回绝了筱姝。

“不及吗,喝点东西再走也可以啊,我去那边看看有什么喝的。”筱姝说着走到床对面的书桌旁,蹲下身子从书桌下的小冰柜里取出一罐可乐,拉开拉环递给尉迟英。

不知是筱姝故意还是无心,在尉迟英说了声谢谢,伸手去接那罐可乐时筱姝的手一抖大半罐可乐都倾倒在尉迟英的米色风衣上。

“哎呀,真是对不起啊,尉迟大哥,我不小心把可乐泼在了你身上,要不你把这风衣脱下来我我帮你去洗洗吧。”筱姝满怀歉意地起身拿起扔在床上的那块毛巾去擦尉迟英的风衣,边擦边要去脱尉迟英的那件风衣。

尉迟英很厌烦筱姝现在的举动,奇怪好好的一个女孩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又不好意思直接回绝,半推半就的走到卫生间旁:“我自己来就行了,不要紧的。”见筱姝的手稍微一松,尉迟英反手扭开卫生间的门,一头钻了进去。

走进卫生间尉迟英才发现在卫生间开着灯,而且拉起的白色塑料浴帘后面哗哗地响着放水的声音,难道是筱姝的那个同学在里面洗澡吗?虽说就算看见女人的裸体尉迟英也不会有什么感觉,但是在别人洗澡的时候冒冒失失的闯进来还是一件很尴尬的事情,于是尉迟英就像悄悄地退出去,刚抬起一只脚才发现自己走进卫生间后就一直站在水里。

水是从被罩起来的浴缸里溢出的,清水夹杂着乳白色的肥皂泡末还有一丝淡淡的红色。这红也是从浴缸里溢出的,让尉迟英觉得有些不安。为了确定这点不安尉迟英决定冒一次险,他鼓足劲走到浴缸边,迅速拉开浴帘里面的情景把尉迟英吓了一跳,一幅女性真人版的《马拉之死》完全呈现在尉迟英眼前,是筱姝的那个女同学岳婷,赤裸着躺在盛满水的浴缸里,手脚和脖子上都被割破,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

“怎么会这样!”尉迟英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惊讶的向后退去。可身后的声音帮他证实了这些。

“又一具可怜的死尸,尉迟先生,你是不是感到很惊讶啊!”身后是筱姝的声音,可口气听着却像一个男人。

“不,你不是筱姝,告诉我,你到底是谁?”尉迟英故做镇定的转过身看着眼前的“筱姝”问。

“我?我是手机里的魔鬼,听说过吗?就像阿拉丁神灯里的灯神一样,现在你拿走了我的手机,我的家,所以我想把它要回来。”此时“筱姝”的双眼就跟催眠大师的一样,充满魅惑的盯着尉迟英,一字一句的说道。

“所以你就杀了她,杀了那些可怜的女孩!”尉迟英伸手指着浴缸里的岳婷质问道。

“没错,她们拿走了我的手机,所以她们都得死。”“筱姝”对死的轻描淡写让尉迟英看的异常愤怒:“死在凤凰山上的三个人也是?”

“他们三个,哼,他们不仅要我的手机还要我的命,我真想不到自己的命只值一只手机的价钱,为了一只手机他们竟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举起刀子就往我身上捅,他妈的,所以老子就要化成厉鬼去锁他们的命,让他们知道老子的厉害!”尉迟英的话显然是触动了“筱姝”的痛处,冰冷残酷的脸上竟也显出一丝怨恨痛苦的表情来。

“就为了一只偷来的手机,杀害这么多人,值得吗?”尉迟英壮着胆子反问“筱姝”。

“别给我说值不值,我已经死了,所以我愿意杀多少人就杀多少人,只要他们抢我的手机我就杀了他,也包括你。”

尉迟英没料到“筱姝”的速度会这么快,话刚说完就目露凶光,饿虎般把尉迟英扑倒在地死死掐住尉迟英的咽喉。

冷不妨被被人制住,喉咙被掐的喘不过气,尉迟英暗自后悔自己的大意,他拼命挣扎,双手向外不停摸索着,妄想能抓到一样反败为胜的工具,可他手上抓到了除了浴缸里溢出的水外别无它物。

死亡的威胁步步向尉迟英逼近,筱姝看似柔软小巧的双手此刻已变成了制尉迟英于死命的铁钳,牢牢钳住尉迟英的咽喉要害。

在双方的打斗中尉迟英口袋里的宝蓝色手机从风衣口袋里掉了出来,掉在卫生间潮湿地地面上。手机上不停闪烁的蓝色信号的吸引住了“筱姝”的眼球,双眼放光的“筱姝”竟放开尉迟英兴奋地向手机扑去。

手机没有接纳这个孤魂,在“筱姝”的手即将碰触到手机的当口,屋内的灯突然在喷发了一阵火花过后纷纷爆裂。

“啪、啪”就这么几声响动,屋内一片漆黑。

“谁!谁在那?”“筱姝”在卫生间转了一圈,什么都没有,它打开门走出卫生间,死里逃生的尉迟英也跟了出来,手上拿着掉出口袋的手机,他有预感自己的危险期已经过了。





尾声。

“我才是这手机真正的主人,你难道不知道吗?”黑暗中尉迟英手中的手机亮了,阴沉忧伤的铃声仿佛是在为那苍凉沙哑的声音伴奏。

“盛强,你也到这里来了!”听见声音的尉迟英激动地想上前拥抱那声音的主人,却被那声音拦住了:“英,你别过来,站到一边,现在是我和这为小偷先生的事了,你别插手。”

“我,我们有什么事好说的。”看着顾盛强的到来,“筱姝”言语中多出几分胆怯。

“有,放过这女孩还有你背后的这位先生,去你该去的地方,别再为了一件本就不属于你的东西做恶了。”黑暗中尉迟英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顾盛强诚恳声音。

“凭什么,凭什么这手机就不该属于我,要知道我可是为了它才被捅了刀子的,我说你别摆出这么一付教训人的口气和我说话,你不配,我知道你是谁,从我在公安局拿到那只手机时就知道了,那天公安局里到处都在讲你的事,身价过亿的大富翁不是吗,你拥有一切,什么都不缺,可你却抛弃了这一切,自杀!哼,多好笑的举动,而我呢,一个外来工,一个小偷,身上一物所有,只想多得到点什么,偏偏还被人剥夺了更多,这公平吗?”“筱姝”的愤慨之词让房间内变的寂静一片。

“你就为了这个?”沉默过后顾盛强问道。

“不,我不知道,我已经是个死人了,财富对我来说已不再重要,我,只想报复。”顾盛强说了半句的话让“筱姝”的心开始动摇起来。

“报复,报复全世界?杀光所有活着的人?那以后呢,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成了鬼魂以后呢?”顾盛强继续追问。

“不,我没想过,让我想想。”顾盛强的攻势有了成效,“筱姝”开始变的焦躁,举棋不定,房间内再次安静下来。

“走吧,到你该去的地方去吧,这才是你现在该做的。”顾盛强的话音刚落,房间内的铝合金窗户突然“嘶”的一声打开了,一阵大风吹起窗户前的落地窗帘,吹拂在尉迟英的身上。屋外的光线淡淡地透了进来,尉迟英模糊地看到眼前的一个黑影摇摇晃晃地倒在了床上,另一个则静静地站在窗户旁。

“他走了?”尉迟英对着那黑影说道。

“是的,他走了。”黑影悲凉地答道。

“那你呢?”

“我?”

“是的,如果我原谅了你,你也会离开?”尉迟英追问。

“谢谢,你能原谅我,我很高兴,这已不再是我该呆的地方了,所以我会离开的。”黑影的言语激动而高兴。

尉迟英看着黑影就将离去急忙乞求道:“等等,在你离开之前,让我再看你最后一眼,好吗?”

“你看不到什么的,我的肉体早已在两年前死去,现在的我只不过是一个无形的灵,就像空气,再见了英,好好保重自己,别像我。”

黑影无奈决绝的回答刺的尉迟英的心好痛,又一阵风吹入房内,尉迟英看着黑影消失在风中,他冲了过去扑在窗台上。

什么也没有了,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屋外无数的灯光在闪耀着,宛如满天灿烂的星辰。风一阵阵的吹拂在尉迟英的脸上,很冷,但很清爽。阖闾市的夜色多美啊,放眼望去整座城市就好象是被泡在水里洗刷过一遍一样,洁净剔透,不留一丝瑕疵。

转自:榕树下
 0   2006-10-01 09:58:57  回复
meiguo.com 创始人

emotion

1   2006-10-01 09:38:0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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