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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卢(上)
网友【小梦】 2006-11-04 01:47:44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    1
父亲驮着不会变身的我在我所不知的地带狂奔,我听到的只有风声和他粗重的呼吸。紧紧抓着父亲汗湿的鬃毛,贴近他的颈梗,我的眼泪和他的汗水不断交汇。父亲在疾驰,像要逃脱那场噩梦。我在啜泣,无法摆脱母亲临死前的眼神。我想问问父亲我们做错了什么?

父亲终于精疲力竭,跪倒在地。在可能带倒我之前,他奋起余力将我甩出五尺开外。我怔怔的爬起来,迅速靠近轰然倒地的父亲,扑上去紧搂他的脖子不放。父亲无力的磨蹭着我的脸,咴咴叹息着,闭上了眼睛。

我哭够了才发现自己待在广阔无边的绿地上,高天明澈,无一丝流云。父亲的尸体开始逐渐粉化,并经风吹散。我记得母亲和父亲曾经发誓要“死而同穴”,但誓言似乎无法取代结局。她的尸体倒在同类的屠刀下,而父亲死在这片我从来都没见过的草地上。我想知道为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父亲倒下的地方长出了一棵草,那棵草好像是不能吃的,因为它的样子太奇特。我看着那棵草,那棵草也似乎看着我,它在风中摇摆,俯仰如同舞蹈。我的脑子空空的,于是就那样呆看着它,直到感到饥饿。四周没有树,也就没有阴凉,饥饿的同时我也感到口渴。我慢吞吞的站起来,拖着步子想要走向这片绿茵的彼端,却在过程中奇怪它的无边无际。

父亲没教过我怎样辨别能够食用的草,也没有教过我如何寻找水源。因为他说我跟他不一样,我更像母亲,我应该像母亲那样生活。但是母亲让我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甜蜜生活,从来没有对我解释过衣服、饭食是怎么来的。我突然发现,原来我一点生存能力都没有,等待着我的,很可能是死亡。

我不想死,母亲血肉模糊的尸体还躺在村子里,她不像父亲,可以粉化。我再次泪眼朦胧。

那些母亲的同类把她视作父亲的同类,大挥屠刀。父亲带我拼命奔逃,我回头的时候,看到的只是母亲希望我们成功脱逃的眼神。所以当时我没有喊她,也不敢再回头看她。但愿她和父亲能够在九泉相聚,永不分离。

我一边痛哭,一边伏地大口大口的啃食那些也许是食物,也许是毒的绿草,满嘴苦涩。当饥饿、口渴暂解,我再度爬起身来的时候,又看到了那棵奇形怪状的草。父亲说过草是不能移动的。那难道是我没离开原地不成?我定睛看它,发现它似乎长高了,变粗了。我瞧着它那和茎叶不成比例的“头”,毛骨悚然。

我想我在奔驰,像父亲一样飞驰。绿地在我脚下飞速倒退,我终于看到了它的尽头。我抬起前腿昂首长嘶,庆幸自己这么快就将那棵草抛在身后的绿地里。可惜等待我的却是灵活的套马竿。没经验的我,马上就被套中了。套中我的是母亲的同类,但性别和父亲一致。我为自己的赤身裸体感到羞耻,冒着可能被勒死的风险,拼死挣扎。然而他始终没松脱套马竿,只是顺着我的用力方向活动,所以我也没感到呼吸困难。气喘吁吁的我听到他在笑,笑我是个如此倔强的姑娘。此时此刻,我真的很希望自己没被吓得变了身,坏了那套母亲为我精工细作的衫裙。

他的名字叫做“疙瘩蛋”,是个牧民。他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照料着他的牧群。在我陆续踢伤了几匹寻衅的母马和一匹自以为是的头马之后,他给了我单独的圈。我想他并没有生我的气,因为他还是快活的笑着,说我是个精力旺盛的倔姑娘。发现我吃不惯青草以后,他给我马槽里的牧草撒了糖粉。驮着他放牧的时候,其他的马都在嫉妒,说我活像他的公主,一个骄纵得离谱的公主。

母亲的同类里有爱好杀戮的屠夫,也有勤劳善良的牧民。曾几何时,母亲也像疙瘩蛋一样,少有忧虑。要不是那场突来的屠杀,母亲大概仍然在对我和父亲微笑。我想回村子里去,把母亲的尸骨掩埋掉,再回到疙瘩蛋身旁。

疙瘩蛋是否能够原谅我的不告而别,我不知道。然而变身后就再也无法恢复原状的我,实在没办法写下临别留书。我返回了绿地,却没见到那棵怪模怪样的草。凭着先时的记忆,我继续奔跑,跑向通往村庄的道路。

父亲拼死带我逃离的地方,本是我再也不愿回去的地方,而如今却着魔般的吸引着我。那里有我记事以来的所有回忆,除了母亲的死,剩下的满是幸福的日子。父亲带我逃走得太匆忙,仓促得来不及向我解释何以村子会招致灭顶之灾,还有母亲何以放弃人类的身份,甘愿以五通之名赴死。在每天都洋溢着欢笑的时光里,父亲和母亲半点未曾提及的过去,可能就是它们的答案。

看到我的路人不是惊叫,就是迅速闪向道旁。只有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孩子,在家人的惊呼声中笑嘻嘻的跑向我。我收住脚步,衔住那孩子后领,缓缓拖着他往道边走。他咿咿呀呀的说着什么,乐呵呵的像个小弥勒佛。我忍不住猜想,或许疙瘩蛋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吧?我松开那孩子的后领,把他交给他惊惶失措的家人。这当儿,好事的人们围了上来,试探着抚摸我,说我是匹义马,议论纷纷的猜测着我也许是附近哪家大户丢失的名驹。我不耐的抖抖鬃毛,低嘶了一声。

“原来你在这儿!”陌生的笑声,带着天生的不可一世,哗然作响。在人们分水劈流一般退开的缺口上,我看到了一个真正满身跋扈的人。他也在笑,但那笑意和疙瘩蛋完全两样。我想,他把我当作了他的战利品。估计他的身份很高,否则不会有那么多人马上退却,又有那么多人趋前溜须逢迎。他鹰一般的眼睛灼灼生辉,瞬也不瞬的盯着我,让我想起绿地上那棵行踪诡秘的草。我汗毛倒竖,来回倒着脚,为找不到离开的空隙而焦急。这时,他已经来到我面前。让我诧异的是他的容貌——他和疙瘩蛋竟有几分相像,只不过没了疙瘩蛋那种敦实的憨厚。

“你不害臊吗?”他凑近我耳旁悄语,“我可全都看到了。”我正想踢他,又听他更加低声的说:“好你个五通余孽!”我僵住了。他很满意自己的恐吓,故作亲昵的揉弄我的鬃毛,大声笑说:“这是我丢了好些时日的爱马‘秋露白’,还好它不曾跑远,哈哈哈哈!”我不清楚他的想法,听来他是要维护我,而出于何种目的就不得而知了。担心他随时变卦,我只得随他走向与我的目的地完全相反的方向。由此,一路上不知听了多少人爱屋及乌的捧屁盛赞。

“犯不着为此撅着你的嘴,本来就长了张马脸,也不怕越拉越长?”他笑咪咪的对我冷嘲热讽。我碍于语言障碍,没有搭理。“你一定会喜欢我给你的新衣服的。”他好像很喜欢自说自话。

他并没给我马厩住,而是亲自将我安排在他后宅一处叫做“落雁居”的地方。打发走里面所有的下人之后,他笑着对我说:“想穿上衣服过人的日子吗?那就变回来。”讥诮的挤挤眼,他乐不可支的扬长而去,关闭了花瓶型的院门。我抬头看看足有丈余的院墙,倒退几步。“最好别尝试踹门。”彷佛是我肚子里的蛔虫,他在门外大笑,“虽说看上去单薄,到底也是铁铸的。”我细看那扇漆成木色的门,吃惊的发现他所言不虚。“快快变回来吧!”他的声音稍许严肃,而他人在墙外不见面目,也不知是否像疙瘩蛋那样敦厚?

默默伫立一阵,我转过影壁,穿过垂花门。脚下的路由篱笆墙护着,曲曲折折的通向一平如镜的绿水池塘。我禁不住那池碧水的诱惑,踊身一跃,跳入塘中。惊疑、疲乏被冷水一激,淡了许多。腿上有什么东西在碰触,及至看到金红色的大鲤鱼跃出水面,我心中始定。自幼爱水的我,很喜欢这份柔软清凉的浮沉,便多泡了一会儿,打算耐心的找出离开这里的办法。

“秋露……”惊回神,他站在塘边也不知多久了,还带着画架画具。从我这角度看不到画纸上画的是什么,但我猜想一定和我有关。“我不叫‘秋露’。”我听到自己充满怒气的嗓音,“我的名字叫……”我没说出我的名字就向下潜,只露出头部在水上。为何又恢复了人形我全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会儿是恢复体态的最不恰当的时刻。果然,我听到了他那放肆的大笑。羞愤中的我,泼了他一身水。“秋露!”他蹲下身来,湿答答的看着我,“还不上岸吗?”我没有可以蔽体的衣物。“穿上。”他把他湿趴趴的长衫脱下来,在我眼前晃。“来吧!”他的表情很温和,这瞬间像绝了疙瘩蛋。我去接,他却又抽手放声大笑。我愤恨,恼怒自己现在竟然没办法变回马身。“过来,秋露。”他肃容再次把衣服递给我,“穿上它。”我一把夺过。他又爆发出一阵狂笑。我穿上长衫凫水上岸,气恨交加。“你这跟没穿有何两样?”他眨眨眼。我当然知道白色的衫子湿透了水透明度极强,但我绝不可能光溜溜的上岸在他面前穿衣。“留在这儿,哪儿也别去了。”他敛笑,“忘记自己真正的出身。”我想着的是母亲尸骨未寒。“你以为回去还能见到什么?”他怜悯的凝望着我,“相信我,那里肯定什么都不剩了。”

我不想在他面前哭的,但我还是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他并不上前来安慰我,又退回画架前提笔画他的画。等我哭够了,他才对不住抽噎的我说:“过来,看看你的画。”我犹豫不决。“傻妞,怎么长了这么根犟筋?”他懊恼的说着,将我拽到画架前。我看到了画中人,但并不能确定那到底是不是我?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我们头顶,我僵硬的仰起头,看到的是那棵恐怖的草——它已高达丈余,那颗硕大的头,活像鹈鹕的嘴,却如狮笼一般宽敞。无法言谕的惊惧令我动弹不得。“它不是你的朋友对吧?”他连一丝意外都没有,仅仅抽掉了绾发的玉簪。在长发飞散的同时,他的身影如掷星丸,踩踏草的茎叶提纵。恍惚中,我还以为那是苍猿在跃动。玉色晶莹夺目,在他手中暴涨,释放出七彩晕影。不,那不是光晕,而是剑影!

呆立在原地的我,身上落满了散发浓厚草气的浓稠绿汁。那些液体粘乎乎的向下蔓延,像无数令人作呕的舌头。我扑进池塘,发狂的清洗,却搓不掉那粘稠的感觉、浓郁的草味。我屏息继续下潜,钻向池水深处,无法顾及地上发生了什么。金色鲤鱼肚皮翻白,在我之前浮上水面。

破水而出的那一刻,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他站在那棵草头顶的潇洒身影:潮湿的中衣毫无污染,散发好似旗帜飘扬。狼狈的爬上岸,我刚想站稳便被绿色汁液滑到,重新跌回水中。不无惊愕的匆忙踩水,我听到的是他的爆笑,看到的是满塘死鱼。“毒!”我的尖叫刺痛了自己的耳朵,极度恐惧让我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游上岸,踉跄在满院鼻涕样滑溜的绿色汁液中。

“好了,好了!”他阻住趔趄的我,把又快跌倒的我揪到身旁。我下意识的搡开他,不可避免的坐倒在地。他并不恼火,只咂咂嘴,把散落的黑发绾上玉簪。他为什么不会滑到呢?我忘了从地上爬起来。“坏了我的好画。”他气的是别的东西。

绿色的汁液燃起烈火,我声嘶力竭的大叫着,不知道该如何逃出生天。他足不沾尘的走来,捉住我的肩头,莞尔一笑。火从我身上退去,他毫发不损,我们只被烘干了衣裳。“你是谁?”我口齿不清的问。他不言语,有些懊恼的说:“可惜了我满院的花草,还有我专门派人修的篱笆墙。”与此同时,我听见的是花草树木在烈火中“噼噼啪啪”的哀号,还有赶到院外进不来的仆人们惊怖欲绝的呼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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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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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 Lv0 创始功勋
火在狂烧,却没有浓烟呛人,反而起了雾,充满干草香的雾。这雾在我和他之间隔了一道虚幻的墙,可我们牵在一起的手仍然感觉得到彼此的热度。

雾散,池塘里的鱼又活了。被毁掉的只有植物和植物制品。光秃秃的落雁居,像被剃了头剥了衣服的美女,风韵尽失。

院门口的仆人们瞠目结舌的看着我们,有人跌了手中的水桶。

“疙瘩蛋……”我震惊的发现那个待我极好的牧民静静的躺在地上,唯一完好的只剩下左半张脸。然而就这半张脸也正在被“滋滋”做响的绿色汁液腐蚀。他没有呻吟,大概是因为呼吸早已停止。由于无法战胜自身的恐惧,我没吃掉那棵草,而那棵草却尾随着逃走的我吃掉了疙瘩蛋。我呕吐,我痛哭,我跌跌撞撞的扑在那具散发阵阵恶臭的尸体上,希望和他一起消亡。但我却被刚刚醒回神的仆人们七手八脚的拉开。这些人方才还惊惶失措,此时已行动自如。女仆们包围着我,里圈的迅速剥除我身上的长衫,外圈的接过他们的主人指派人送来的女子衣物,传向里层。我的呕吐已经停止,可是我的眼泪却越流越多:我再也不可能回到疙瘩蛋为我准备的公主马圈里,就如疙瘩蛋再也回不到故乡!

“秋露,假如死掉的是我,你会流泪吗?”仆人们听命散去了,落雁居又只剩下了他和我,我听到他在问。

我大睁泪眼看着他,思想还停留在疙瘩蛋的死那里。

“你站着睡着了不成?”他愠怒的瞪着我。

我猛醒过来,问他:“草死透了吗?”

他的表情温和了许多。

“它会跑。”我联想到了我中途遇到的那个白白胖胖的小孩子,“它吃人!”

“那你就留在这儿,看看它能不能吃掉我。”他笑了。

我不觉得这件事很有趣——疙瘩蛋的尸体已经化成了一滩黑色的臭水。

他悄无声息的靠近我,在我耳畔压低声音说:“是人类剿灭了你们五通,可你为何还会爱上人类?”

我这才明白何以疙瘩蛋的死令我如此伤痛,甚至冲动到要和他一起消失。

他叹息着为我拭泪。

父亲是五通,母亲是人,但他们不也相爱到那一天?母亲从来都没伤害过我和父亲。疙瘩蛋是人,可他并没有参与那场屠杀,而且他对他的牧群还有我都很好。虽然不知道人类是如何界定善与恶的,不过我知道我没必要因为灭族之恨报复全人类。我所不知的只是原来我爱上了疙瘩蛋。我爱的人,一个化为散发恶臭的黑水,另一个还躺在村子里。

“你还是那么想回去?”他看透了我的心。

“你到底是谁?”我防备的问。

他还是不肯告诉我。

他所言非虚,我自幼居住的村落已化为白地,在那里只剩下一具焦黑的枯骨。

“娘——”我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匍匐而去,“娘——”母亲的骨头上留着同类相残的痕迹,那些刀枪箭矢是如此无情。我再也触不到母亲柔嫩的肌肤,玲珑的身躯。

“原来如此。”他在我身后喃喃自语。

我脱下外衣将母亲的尸骨裹起,想带她去父亲粉化的那片绿野。

“秋露,你去哪里?”他看到我背起母亲的尸骨,立刻明白我要离开。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知道我们的村落?”我警觉的问。

他凝望我许久,问:“你不相信我?”

或许我想左了,但我认为他有灭我族类的嫌疑。他很强大,而且他还知道我族落脚之处。

“可你却能相信疙瘩蛋。”他有些古怪的笑着说。

如果没人知道我们的村落所在之处,我们一家三口还过着天堂般的日子。

“你走吧!”他不再微笑的脸,冷漠得像石雕。

母亲的尸骨颠散了,而我不过才跑出一步。化为马身的我,没法抓住裹着母亲尸骨的外衣。我跪地悲嘶。

他帮我收好我母亲的尸骨,却不还给我,冲着我冰冷的笑语:“要么独自离去,要么恢复人形,自己选择吧!”

他总是知道将会发生什么,总想控制我。我不明白他对我的控制欲何以这样强?我计算不出恢复人形之后要走多远才能到达那片绿野,也无法确定自己在变身之后能否完全记得去往绿野的路线。况且,假如我恢复人形,必定在他面前赤身裸体。我缓缓起身,走到他身旁,想要夺回他手中扎好的包袱,不想他轻易躲开,嗤嗤而笑。在他眼中,此刻的我大概恰如一只笨拙的狗。无疑,他心中充满高高在上,决定一切的优越感。我不再上前。

“秋露,秋露!”他唤着他为我取的名字来到我左侧,语调温柔,“你我同去。”说着他便飞身而上。他比疙瘩蛋轻,但技术却比常年游牧的疙瘩蛋好,奔跑中,我几乎感觉不到背上他的存在。这个被称作“×公子”的人,真的是个人吗?假如母亲也是他这样的人,就不会死了吧?“秋露,你在伤心吗?”他伏在我耳边悄问。我吃了一惊,人立而起。前蹄落地的时候,我听到了背上他那不改轻狂的笑声。

“你到底是谁?”我在问出这句话的同时不堪重负,扑倒在地。他的衣袍马上罩住我的全身,而我刚刚感受到的重量也同时不见。我惊骇自己的变身如此频繁而失控,羞耻的裹紧身上的衣袍,小心翼翼的起身立于道旁。

“还好左近无人。”他似乎很欣赏我灰头土脸的模样。

我恐惧的四下张望,直到确定我俩的确呆在无人旷野中。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促狭的笑意,几乎令我忘却他手中提着的我母亲的尸骨。

我猜想我大概已越来越习惯维持人的躯体,很难长时间恢复五通形貌。这可能要让我花上几倍的时间才能到达那片绿野。而且我会有很多麻烦,兴许将在某次不当的变身后,被人抓住并且处死。我缩做一团蹲在地上用力的啜泣,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转自:榕树下
 0   2006-11-04 01:49:2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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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6-11-04 01:47:4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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