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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成冢
网友【小梦】 2006-11-22 04:42:24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9    1
谨以此文祭奠我那夭折的爱情,在这个金钱和兽欲横流的社会也作为对即将在人间消逝的真爱的悼念。
——献给天下所有痴情的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君应有语,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横汾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招魂楚些何嗟及,山鬼暗啼风雨。天也妒,来信与,莺儿燕子俱黄土。千秋万古为留待骚人,狂歌痛饮,来访雁邱处。
——元好问《摸鱼儿》

相传金人才子元好问路经一河溪见有一渔人以渔网捕雁。雌雁入网而雄雁飞逃,网中雌雁嘶声长鸣,雄雁盘旋于上空不肯离去。渔人扼断雌雁脖颈,雄雁纵声长鸣,声达长空。狂舞双翅直插云端而后急坠而下,以头撞地而亡。元好文见此情景,急奔上前手抚雁尸而涕曰:“真情所寄,生死想随,禽兽如此,人何以堪!”于是作此篇《摸鱼儿》千古传颂、脍炙人口。
雄雁若是不死此后万里层云、千山暮雪,行单影只,生亦何欢?追随爱妻而去,黄泉驿路,依旧双宿双栖,天上地下、人间鬼域,永不分离死亦何苦?
死不过是一种生命形式的结束,焉知不是另一种生命形式的开始……
真爱是时间的流逝无法冲刷;空间的阻隔无法淡忘;生死的轮回无法磨灭的!在真爱面前时间、空间、生死不过是渺小的考验。

第一章魂断2409
“咚……当……咚……当”一阵极富音乐节奏的铃声响过校园已经是晚上9点钟了,晚自习结束了。2号教学楼里一片嘈杂,刚刚“苦学”了两个小时的大学生们一边抱怨着功课繁重,一边愉快地哼起流行歌曲网宿舍区走去。校园里去处处都是男女同学的嬉笑声,一时间人声如沸,好像是在报复刚刚两个小时的宁静。
江岳静静地坐在2409教室的最后一排,已经整整一天了他静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仿佛一个入了定的老僧,又仿佛灵魂早已离体只剩下一幅空壳了。他好像一直在耐心等着什么,也许他只是在等待天黑吧。教学楼里的喧闹对他没有一丝的影响,眼前的一切好像离他有十万八千里。
教室的人三三两两地走了,到10点10分最刻苦的学生也背起书包拖着疲倦的身体离开了,整个教学楼重新归于寂静。除了窗外淡淡如忧伤的风声再没有任何声音了。江岳依然如泥龛般坐在那里,没有注意到任何人的离开,正如也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的眼睛好像已经空了。
10点20分。江岳终于动了,他拖着已坐得麻木的身子走到教室门口关掉了教室里所有的灯,又重新坐回最后一排的座位上。几分钟之后,守楼大爷的脚步声响过走廊,见2409一片漆黑以为早就没了人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走了。他巡视了一圈关掉了楼里教室、走廊、厕所里所有的灯,整个教学楼融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江岳站起身来缓缓走到走廊上,僵硬的身体仿佛在告诉他:“你已经是具死尸了。”他走到走廊的窗台前,轻轻推开铝合金的窗户,十月里的夜风不温不凉如情人的拥抱般温柔,令人心醉。远望喧闹的市区依旧灯红酒绿,都市白领们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相比静谧夜空中的星星的确是逊色了不少……一声货车尖锐的喇叭声刺了江岳地耳膜一下,他收回了投在远方的目光。
月在云中若隐若现,幽暗的月光洒在寂静的校园里。1号教学楼的长阶上一对亲密的情侣相拥在一起享受着彼此的体温久久不愿离去。是啊,一回去他们至少要分离9个小时,热恋中的情侣恨不得将自己融入对方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分开,9小时对他们来说是有些残酷了。
看着这恩爱缠绵的镜头江岳的眼睛模糊了,一颗心肆无忌弹地疼了下去……眼前耳畔又浮现出戏梦清丽的面孔,迷人的微笑,晶莹清澈的眼睛和那冰冷的话语……
昨日黄昏,6号女生宿舍楼下。
“我都告诉过你了不要再来烦我,你听不懂吗?”戏梦秀眉紧簇冷冷的说。
“戏梦,你听我说我是真心喜欢你,给我个机会好吗?”江岳的语气很激动,手里捧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一枚花刺已刺入了他的掌心他竟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不可能!说过了我对你没感觉,我不会接受你,你别在纠缠我就是对我好了!”戏梦吹气如兰说出来的话却足以把人冻僵。说完绕过江岳,头也不回地走了。微风扶过她的秀发,飘扬的青丝却依旧肆意拨乱着痴情男孩的心弦。
琼瑶小说中最俗套的画面最简单的对白发生在6号女生宿舍楼下。江岳此刻方知原来这画面如此冷酷无情,这对白是如此令人肝肠寸断……
江岳倚这旁边的一棵梧桐树软倒在地,美丽的玫瑰散落一地,一滴鲜血从他的掌心滑出滴在了一枝玫瑰花的花瓣上,那花更加娇艳了。
旁边的男女三五成群纷纷议论着,有的说他太傻,有的说他太痴。几个尚未恋爱的大一校女生天真地想:要是将来我的那个他能有这人的一半痴情我就满足了。
良久,良久。
江岳站立起来对周围人的议论和目光视若不见,僵尸般挪动这步子消失在暮霭苍茫之中。从那一刻起他的心死了,眼睛空了……秋风把地上的玫瑰扯得支离破碎,带血的花瓣混着落叶在秋风中起伏,暮色更浓了……
那对想用的情人终于还是走了。江岳独自伫立在窗前,夜深了,风也渐渐有了寒意。他回忆着昨天戏梦冰冷的话语每一个字都像柄利剑一样刺穿了他的心。泪水冲刷过他的面颊一滴滴簌簌地落在窗台上。他捂住自己的嘴怕哭出声来惊动了守楼大爷,也怕听见自己的哭
良久,良久。他幽幽地说道“该结束了。”转身望着教室门框上的号码:2409。是这里,和戏梦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茫茫人海中某时某地的一次偶然的邂逅竟成了今日的铭心之爱、刻骨之痛!现在就在这里结束吧。他走进去轻轻地掩上门汹涌的黑暗如潮水般无礼的投怀而来。凄凄冷冷的月光透过玻璃窗洒满教室,江岳的脸上泪犹未干,月光下泪水更加清澈,更加明亮,更加晶莹了,就像戏梦的眼睛。
“好美的,月光啊!”江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第二章609女生寝室
清晨,阳光扫尽昨夜的阴霾,透过新鲜的空气照射在宁科大学的校园里。整个校园像刚出生的婴儿一样充满朝气。一个圆脸的姑娘踏着阳光,穿过樱花树丛来到2号教学楼前。清晨中的教学楼像个年迈的慈父一样等待着他勤奋的子女,这圆脸姑娘无疑就是今天最勤奋的一个。
“吱——呀——”一声楼门开了,守楼大爷笑道:“小圆,是你啊!真刻苦啊,今天又是你最早。”
圆脸姑娘把圆脸一板,道:“大爷,跟您说了多少遍了,人家虽然脸圆,可名字叫小芳。”说完摆了摆手小鸟入林般进了教学楼,身后传来了守楼大也“呵呵”的笑声。
今天小芳他们班第一节课在2411上英语,她早到了一个小时想把今天要学的英语课文好好晨读一番。她一口气上到四楼朝2411教室走去,可就在她渐渐接近2409教室时一股奇异的恶臭味涌入了她的鼻子,她这辈子从未闻到过这么臭、这么恶心的味道,臭的奇怪,臭的诡异!在2409教室门口这臭味达到了极值,小芳捂着鼻子几乎要做呕了。“奇怪,这是怎么了?这么臭!”小芳心里想。2409的门紧闭着窗户上早已糊了不知哪年哪月的报纸,想知道里面的情况只有把门推开,强烈好奇心的引导下天真无辜的小芳把手伸了出去。“吱——扭——”一声门像,在宁静的清晨听来格外刺耳,更加浓烈的恶臭迎面扑来!“啊——”小芳一声凄厉尖锐的惨叫划过天空,惊起樱花林中飞鸟无数……

一个多以后,有人问起小芳那天的情景,这倒霉的圆脸姑娘心有余悸地向人描述着:“我一开门,我的天啊!横梁上竟然吊着一个人!双眼瞪出眼眶足有铜铃那么大,眼角还淌着血呢!舌头吐出来足有三寸多长,两行白森森的牙齿紧咬舌根,哎吆,一条舌头鲜红鲜红的!脸色那叫一个青啊,两条腿还在空中一荡一荡的……”说到这里她才发现听者不知何时已逃得无影无踪了。
“江岳死了!”戏梦最早听到这个消息是在梅姐口中说出来的。
“什么?你说什么?谁死了?”戏梦瞪大眼睛拼命以为是刚才自己听错了。
“梅姐,真的假的?你听谁说的啊?开什么玩笑!”上铺的小莲放下手中的《倚天屠龙记》问道。
梅姐一脸沉郁和哀伤道:“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那……那他是怎么死的?”小莲问道。
梅姐道:“昨天晚上在2409上的吊,早上被人发现时尸体已经臭了。”
“自……自……杀?”戏梦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梅姐点了点头。
戏梦脑子里“嗡”的一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煞白,好像一下子被人抽掉了脊柱一般塌坐在床上。
小连紧搂着枕头颤声道:“2409、2409以后打死我我也不去2409上课了。”
“咣——当——”一声巨响,门被人泄愤似的推开,吴菊气呼呼地走了进来,冷冷的对戏梦说:“恭喜你啊,戏梦大小姐,以后再也没有人苍蝇似的围着你惹你心烦了!”
“吴菊”梅姐轻呼了她一声,以眼神制止。
戏梦忽然搂住梅姐的腰,投扎进她怀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边哭边说道:“梅姐,我……我不想弄成这样的,我的确不喜欢他不想他再纠缠我,我想让他死心,我……我没想到他会……”
梅姐轻抚着她的头柔声说道:“我知道,这也不能说是你的错,好了,好了,别哭了,江岳始终是爱你的,看到你这么难过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息了。”
戏梦被她说得一阵愧疚,哭得更痛了。
吴菊气呼呼地说道:“哭!哭什么哭,现在知道哭了,你的心要是早能够软一点好好的一个人能这样就死了吗?”
小莲一听这话不平道:“吴菊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又不是戏梦杀的,他癞蛤蟆……他一厢情愿,咱戏梦就是看不上他有什么办法!再说谁知道他心眼儿这么小啊?”
吴菊大怒用手指着她道:“你……人都死了你还这么说,要不是你老尽谗言事情也不会到今天这个地步!”
小莲也急了,故意笑道:“吆——真看不出来你这么向着江岳啊!看上人家了吧?怎么不赶快上吊殉情去啊?他鬼魂还没走远呢,快死去把还来得及做对亡命鸳鸯。”
吴菊气得七窍生烟,骂道:“你……你着小骚莲!”
“呸!万人采的野菊花你骂谁啊!”小莲毫不示弱地还嘴。
吵架不是男人的专利,也不是市井泼妇的专利。有文化,有修养的大学女生也会吵架甚至还会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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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都少说两句吧!”梅姐一声断喝,寝室里静了下来。大姐毕竟还是有几分威严的。

第三章镜中鬼影
三天之后,6号女生宿舍楼,609室,晚上9点整。
戏梦这几天都没有去上课。自从江岳死后她经常一个人发呆,有些不安也有些自责,总觉得周围的气氛很沉闷,为什么有这种感觉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不管怎么说明天一定要去上课了,要不然期末非挂课不可。戏梦心里这样盘算着,可今晚在寝室里真有些百无聊赖。
“小莲,陪我下去逛逛吧。”戏梦冲上铺正在看小说的小莲说道。
“不行,实在不好意思。”小莲眨了眨疲惫的眼睛,“我正看到张无忌力挫六大派这段太精彩了的一气儿搓出来!”
“我陪你去吧!”旁边的子晴冲她甜甜的一笑。
子晴和小莲一样是戏梦的好朋友,只是小莲的性格有些泼辣有些矫情,而子晴则是典型的温柔乖乖女。戏梦报以一笑,两人手牵着手走下楼去。
9点多钟对大学宿舍区来说绝不是一个安静的时刻,男生宿舍里不时传来阵阵莫名其妙的怪叫;刚下晚自习的大一新生正“纵马”归来;今晚要去通宵上网的男生三五成群议论着怎么升级;还有几个豪饮归来大喊“我是爷们”的汉子让人啼笑皆非。
9点30分,校园渐渐静了下来。只有一对对情侣在花前月下低低细语,享受着温柔的晚风,木叶的清香,凄迷的夜色,无尽的浪漫……
“你看,人家一对对的多浪漫啊!”子晴忽然发出感慨。
“眼馋了,明天到班里挑一个就是了”戏梦笑道。
“我哪像你啊,别说全班了,全校的帅哥都随便挑。”子晴道。
戏梦黯然沉默,子晴的话让她不自禁地想到了江岳。子晴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正要把话题引开,这时空气中不知道从哪里飘来了那首孙楠和韩红合唱的《美丽的神话》。“梦中人熟悉的脸孔,你是我守候的温柔……”荡气回肠的旋律,婉转优美的演唱让这夜色美得有些醉人。
子晴跟着哼唱了几句,说道:“这首歌早就过时了,现在流行《求佛》。”说着唱了几句,“我们还能不能能不能在见面,我在佛前苦苦求了几千年。”
“你懂什么,经典永远不过时。”戏梦嘴里这么说心里越发沉重了,因为江岳曾经对她说过,他最喜欢的歌就是着首《美丽的神话》旋律好,词也好。
这时迎面走过来一个高大瘦削的男子,黑夜中穿了一身黑衣服还真有些诡异。离近了才认出来是何霖,他是将岳最好的朋友听说他们俩从小学就在一起,可算是穿开裆裤的朋友。江岳一死,何霖哭昏过好几次。戏梦现在最怕见的人就是他,她把头低下拉着子晴的手想装没看见就这么过去。可偏偏子晴这丫头一点儿也不善解人意,上前打招呼道:“何霖是你啊,这么晚了干什么去啊?”
何霖停住了脚步抬起头,路灯下看的分明他双眼肿得像两个小馒头一样。一看是戏梦,眼睛里立刻迸射出仇恨的目光!戏梦觉得这目光如两柄利剑一样简直要把她射穿了,顿时不寒而栗。
何霖脸上如罩了层黑气,瞪着戏梦一字字道:“今天是还魂日,去给我的兄弟烧点纸!”
“还魂日!”戏梦心中猛地一颤!莫名的害怕起来,拉着子晴的手快步回了宿舍。寝室里大家还在各行其是,小莲还在看着《倚天屠龙记》,已到了脸上表情异常丰富的程度了;梅姐趴在桌子上刷刷写着什么,这位学生会的主席不知道又在准备什么材料;吴菊躺在床上无聊地发动着一本已看过n遍的《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戏梦打了个呵欠觉得很累,于是进了浴室想洗个澡。从晚上8点至11点浴室里是供热水的。戏梦打开淋浴头,热水喷了出来,刚开始还有些烫,不一会儿身体适应了这水的温度就只剩下舒服了。窄小的浴室被她弄得云雾缭绕,一阵畅快的冲洗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都尽情舒张血液快速流过每一个细胞感觉舒服极了。戏梦用毛巾擦了擦早已被蒸汽熏得朦胧一片的浴镜,镜中立刻照出了她近乎完美的胴体。她的确应该骄傲,女人值得骄傲的东西她都有:娇美的面孔,傲人的双峰,笔直修长的玉腿,肌肤不但白得欺霜赛雪而且细腻的如同在牛乳中泡大的一样,头发上的水珠滴下滑过她身体更显得冰肌玉骨……难怪有这么多男生对她神魂颠倒害上相思病倒也不冤枉。而江岳呢?江岳死的冤不冤值不值呢?想到这里戏梦心里打了个突儿,擦干了身上的水珠穿了件睡袍出了浴室。寝室里很安静,这几天一直都是这样好象是在对死去的同学表示哀悼。梅捷、子晴和吴菊已经睡下了,只有小莲在不知疲倦地啃着那本《倚天屠龙记》。
戏梦拿了一面镜子摆在床前,小心地梳理着自己湿漉漉的头发。女人一生当中有两年时间是在镜子前度过的,其中只怕有一年是在梳头。看美女梳头的确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梳子从发根一路慢慢地滑至发梢就像是在梳理自己的心情。然而我却听老人们说过镜子照多了绝不是件好事,因为有时能把——鬼,照出来!
戏梦梳着梳着竟发现镜中出现了一个淡淡的人影!开始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出来,后来渐渐变得清晰了——是个青年男子!她自己的影像慢慢被这男子代替,更清晰了是——是——江岳!没错是江岳,他还在对着她笑一如过往那痴痴傻傻的样子!
戏梦“啊——”地一声尖叫,跳上床拉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发抖的身子,镜子掉在地上跌得粉碎。大家都被吓了一跳,纷纷过来问怎么回事。戏梦颤抖着说:“刚才我照镜子……梳头,梳着梳着镜子里的人影居然……变成了……江岳!”
“什么?这怎么可能?”子晴说道。
吴菊道:“一定是你看错了吧。”
戏梦惊魂未定问:“你们说这世上有鬼吗?”
小莲一听“噗嗤”一声笑了,说道:“你不是没读过《聊斋》吗?哪那么多神啊,鬼啊的?白受了这么多年的马克思主义唯物论的教育。”
梅姐轻拍着她的肩说道:“好了,别胡思乱想了。你这几天精神不好,产生幻觉了,好好睡一觉明天乖乖去上课就什么事也没有了。”
“也许吧。”戏梦并不坚持刚才自己看到的影像是真的,自欺欺人地赞同梅姐的话。
吴菊和子晴把镜子的碎片扫进垃圾桶,大家各自回床安寝。
戏梦的心依旧突突跳个不停,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着她。一场骇人的灾难正悄然开始……
第四章寝室里的第六者
一个月以后,江岳的死已经渐渐淡去。除了他真正的亲人和朋友每个人都已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这个世界太庞大了,大到我们每个人对这个世界来说都仅仅是一粒微小的尘埃,这段时空的匆匆过客。人生不过数十年光阴,短,实在太短了。一个人的生死对这个世界来说几乎没有任何影响,一段时间过后忙碌的人们总会忘掉那些事。
只是2409教室再也没有人进去过,前几天被楼管上了锁。晚自习一下,整个2号楼的四层上立刻逃的一个人也没有了,连五层上的人都很少了。
戏梦报了英语四级,她原本英语基础不怎么好,但这次12月份的考试确想一举通过,所以这段时间学得特别用功。
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40分了。她伸了个懒腰回头对坐在身后的小莲说道:“诶,都9点40了,咱们走吧!”
“太早了吧。以往咱们都学到10点啊!”小莲看了看手机说。
“可今天咱们在五楼啊。”
小莲环视了一下这教室,人真的已经很少了。点头道:“好,我们走吧!”自从江岳死了以后9点后的四层就成了学生们的禁地。
两人收拾起书本,出了教室走下楼梯。小莲心中还在抱怨:“这个江岳,死也不挑个地方。弄得现在整个四层都没人敢去,这不是浪费学校资源吗!”她心里想这两个人已经下到了四层。今晚,这里黑黑洞的一片没有任何光亮,充满了阴森恐怖的气息。两人的脚步极快当然不想在这里做半分停留。可她们刚踏道四楼的楼板上,寂静幽暗的走廊里忽然间有一股阴风扑面袭来!这阵阴风来得太突然了,两人还没来得及做任何反应风中阴寒的气息已经穿透衣服和皮肉直刺入骨髓!两人“激凌凌”打了个寒颤,小莲吓得手一抖提兜掉在地上书本散落一地。她“哎呀”叫了一声,急忙弯下腰去捡。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戏梦急道。也忙弯下身去捡。阴风阵阵狂吹,肆意撕扯着两个少女的秀发,短短的十几秒钟她俩人好像经历了几个世纪一样,几乎要被那阴气冻僵了。拾起地上的书本也没往提兜里装抱在怀里飞一般冲下楼去。
一口气冲到一楼,两人才惊魂稍定。小莲气喘吁吁地说:“见鬼了,那是刮了阵什么风啊!冻死人了。”一边说着一边把书本放回提兜。
戏梦轻拍着自己“突突”猛跳的心脏,说道:“我看有点邪气,以后晚上咱们别到四楼经过也不行,宁可没地方坐不去自习也不能去五楼了!”
小莲见她害怕,一脸不屑道:“至于吗?不就刮了一阵风吗?小胆,看你这点出息。”
戏梦道:“弃!现在有本事了,刚才不只是谁吓得连包都掉了。”
小莲不服气佯装来劲儿,说道:“好,要不然咱们再到四楼遛一圈,敢吗?”
戏梦道:“行了,我胆小还不行吗!咱们走吧。”
两人边说着边离了教学楼走向宿舍区。可她们不知道一样东西在刚才的阴风中悄悄粘在了戏梦身上被带回了寝室!2409教室门前走廊的窗台边,一双幽蓝色的眼睛正盯着她们。看她们远远消失在晴朗的夜色中,这双眼睛露出一双神秘、诡异而又复杂的微笑。

比一个女人更吵的是两个女人;比两个女人更吵的是三个女人;比三个女人更吵的是一群女人!此时的女生宿舍里各色女生乳燕归巢,唧唧呀呀的吵闹声仿佛要把整个楼顶掀翻。有脸盆的撞击声;哗哗的流水声;嘻嘻哈哈的傻笑声……对了,偶尔还能听到几声像模像样的尖叫声。
609寝室里小莲绘声绘色的讲演着刚才的奇遇,其中当然少不了添油加醋。把一阵阴风说成是暴风大浪,说她的书被刮的到处都是她和戏梦捡了好半天才全部捡回来。
吴菊听了颇感无聊说道:“没劲,还真以为你们撞见鬼了呢。”
小莲道:“你不值道啊!那阵风那叫一个阴冷啊!就像韦蝠王发了一记寒冰绵掌。”
梅姐笑道:“两个大活人被一阵风吓成这样要是真与见鬼她们能活着回来才怪呢!”
众女一片欢笑,戏梦也在笑,笑得那么自然、爽朗,似乎早已忘记了她们口中的“鬼”是谁,是因何变成“鬼”的。
“诶,戏梦你肩上是什么啊?”子晴眼尖,看到戏梦的肩头上有一块红色。
 0   2006-11-22 04:42:4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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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扭头一看,肩头上年了一片小红片儿,她拿下来放在手里一看竟是一片玫瑰花瓣。
小莲走过来看了看,叫道:“哎——吆——,大美女,怎么又有人送花了!还胆敢瞒着我们这下露出破绽来了吧,还不从实招来!”
戏梦轻推了她一把,道:“去,招什么招啊!”心里也觉得奇怪:“哪来的玫瑰花瓣啊?”那花瓣鲜红欲滴,还浮动着暗暗的残香好像是刚从盛开的玫瑰花上采下来的一般。托在她那雪白粉嫩的手上就像是托着一滴鲜血!她忽然想到江岳,江岳以前经常送她这种玫瑰花的。她又联想到刚才四楼的那真怪风,难道……是……是江岳送的!她不敢多想把那片花瓣扔进了垃圾桶里。
夜,深了。女生宿舍已经浸在一片寂静当中了。清冷的月光洒进609室,在地板上投下了几道横竖的窗影。寝室里静得只剩下几个女生悠长的呼吸声。这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垃圾桶里有一片玫瑰花瓣悄悄地,悄悄地飘了起来……它慢慢升起在空中荡了几下,迎着月光飘了过去。在月光的洗礼中那片花瓣温柔地飘荡着,那么妙曼,那么轻盈如大唐盛装歌妃飘然的裙襟,却又不知为什么带了几分悲凉和哀伤,就像一只失去伴侣的红色蝴蝶……飘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落在戏梦的身上。
这晚戏梦做了个梦,她梦到了江岳。他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来到她面前。可戏梦依旧是那副不理不睬的冷面孔,被江岳缠急了她“啪”地一下打在他手上,江岳登时双手一抖,花枝散落在地,花瓣扬起在空中飘飘散去在两人之间下了一场花雨……
落花中的江岳凄然欲绝,流着泪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戏梦无动于衷,冷冷地说道:“我早就对你明确表示过不可能,你在缠着我也没有用!”
泪水划过江岳的面颊,他用绝望而坚定的语气说道:“为了你我可去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戏梦嗤之以鼻,
 0   2006-11-22 04:45:0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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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扭头一看,肩头上年了一片小红片儿,她拿下来放在手里一看竟是一片玫瑰花瓣。
小莲走过来看了看,叫道:“哎——吆——,大美女,怎么又有人送花了!还胆敢瞒着我们这下露出破绽来了吧,还不从实招来!”
戏梦轻推了她一把,道:“去,招什么招啊!”心里也觉得奇怪:“哪来的玫瑰花瓣啊?”那花瓣鲜红欲滴,还浮动着暗暗的残香好像是刚从盛开的玫瑰花上采下来的一般。托在她那雪白粉嫩的手上就像是托着一滴鲜血!她忽然想到江岳,江岳以前经常送她这种玫瑰花的。她又联想到刚才四楼的那真怪风,难道……是……是江岳送的!她不敢多想把那片花瓣扔进了垃圾桶里。
夜,深了。女生宿舍已经浸在一片寂静当中了。清冷的月光洒进609室,在地板上投下了几道横竖的窗影。寝室里静得只剩下几个女生悠长的呼吸声。这时,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发生了!
垃圾桶里有一片玫瑰花瓣悄悄地,悄悄地飘了起来……它慢慢升起在空中荡了几下,迎着月光飘了过去。在月光的洗礼中那片花瓣温柔地飘荡着,那么妙曼,那么轻盈如大唐盛装歌妃飘然的裙襟,却又不知为什么带了几分悲凉和哀伤,就像一只失去伴侣的红色蝴蝶……飘了一会儿悄无声息地落在戏梦的身上。
这晚戏梦做了个梦,她梦到了江岳。他手里捧着一大束鲜红的玫瑰来到她面前。可戏梦依旧是那副不理不睬的冷面孔,被江岳缠急了她“啪”地一下打在他手上,江岳登时双手一抖,花枝散落在地,花瓣扬起在空中飘飘散去在两人之间下了一场花雨……
落花中的江岳凄然欲绝,流着泪说道:“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戏梦无动于衷,冷冷地说道:“我早就对你明确表示过不可能,你在缠着我也没有用!”
泪水划过江岳的面颊,他用绝望而坚定的语气说道:“为了你我可去做任何事——甚至去死!”
戏梦嗤之以鼻,笑道:“哼,好你去死啊!”
江岳下头,声音变得异常低沉:“难道你不知道我已经死了吗?”边说边石磨般缓缓就地转了一个圈儿,等他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换了另一副面孔:两个大眼珠瞪裂了眼眶,面颊上的两行清泪变成了两行血水!鲜红的舌头吐出舌尖还在滴血,白森森的牙齿紧咬着舌根几乎要咬断了!他居然还在说话:“为了你我已经死了,想不到你还是这样对我,那你陪我一起死吧!”他恶狠狠地扑了上来,冰冷的双手死死掐住戏梦的脖子!戏梦吓得魂不附体拼命扭打着江岳的手臂,但如蜻蜓撼柱丝毫奈何不了对方分毫。那双手入钢箍一般越来越紧,戏梦呼吸渐渐困难她身子倒了下去,脑子里“嗡嗡”一片,使出浑身的力气奋力一挣,终于从梦境中挣脱出来。
醒来后发现自己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心脏突自狂跳不停锤击着胸口。好可怕的一个梦啊!戏梦坐起身来擦了擦额上的冷汗,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好一会儿心情才平静下来,但却一点睡意也没有了。看了看手机才三点半,天亮还早着呢,正想倒下重新入睡却忽然听见一阵鼾声。声并不大但夜晚听来去很真。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男生睡觉打又响又凶的呼噜是天经地义的事,女生打呼噜却是件既丢脸又有损娇女形象的事。
戏梦一笑,侧耳细听着鼾声飘荡在整个寝室里是在分不清是那位的“杰作”。她一时童心大起,那起枕边的MP3打开录音功能悄悄走下床。不管是谁把着呼噜声录下来,明天当众一放,好好羞羞她,想抵赖都不行!小莲在她上铺,子晴和她对头而睡,听起来不像这两人。她蹑手蹑脚地走到对面俯下身子耳朵贴在梅姐的床边,梅姐侧卧着睡得正熟缓缓呼吸着几乎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是梅姐。看来一定是她上铺的吴菊了,这个乡下村姑真粗鲁!她把MP3移近吴菊的脸才发现她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是吴菊。戏梦悄悄地退了回来脸贴在子晴的床边,没有声音,也不是子晴!那一定是小莲了,这鬼丫头平时挺娇小柔弱的啊,睡起觉来这么丢人!她把MP3放到小莲的脸旁想要录下这“罪证”,但这时她却惊奇地发现小莲呼吸匀称沉沉而眠,也——没——有——声——音——,竟也不是小莲!!难道刚才自己刚才没听好?她又走到梅姐、吴菊的床前,没有声音的确不是她们!又来听子晴和小莲,也不是她们!
戏梦愣在那里,一丝恐惧和惊慌爬上了心头,怎么……怎么……都不是!此刻那鼾声还在寝室里此起彼伏,和刚开始一样虽然不大但听起来很真切,非常真切!她把MP3扔在床上此刻她再也没有心情恶作剧了。重新认认真真地又听了一遍,不是梅姐,不是吴菊,不是子晴,不是小莲,更不是她自己!那是谁呢?难道这五个人的女生寝室里还有第六者存在?想到这里戏梦感到不寒而栗,恐惧像紫藤一样从她的脚底开始蔓延……渐渐爬满全身要将人活活缠死!
黑暗的寝室里,神秘的鼾声还在继续。戏梦听来这极富节奏感的鼾声如厉鬼的嚎叫般恐怖!她就站在床边一动不敢动,恐惧感紧紧压迫着她的声带想喊却不知为什么连嘴都张不开。随着鼾声的继续她仿佛被剥夺了五感,除了毛孔中不停渗出冷汗她整个人简直变成了一座石雕!
就在这时,那鼾声忽然停止了,不知道为什么会开始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停止,像雨夜中偷入香闺的浪子匆匆而来,忽忽而去。寝室里除了四女均匀悠长的呼吸外在也没有任何声音,戏梦如蒙大赦瘫软地倒在床上……
那片玫瑰花般不知何时也消失了……

第五章香消玉殒
次日清晨,第一束阳光照醒了戏梦。她眨了眨眼皮,昨夜的一场惊吓让她浑身乏力不愿起床于是决定早上的课旷了,好好睡一觉再说。小莲跳下床,手指轻搔着戏梦的脸蛋说道:“起床了小妞,还要上课呢。”
子晴微笑道:“起床了,睡多了是要长肉的,大美女。”
戏梦趴在床上含含糊糊地说:“不去了,你们去吧,我昨晚没睡好。”
“哦!”小莲嘿嘿一笑,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来那个了吧?”
“去!”戏梦把她推开,“行了,快走吧!”
大家都走了,寝室里静了下来。戏梦在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昨夜的遭遇入梦魇般缠绕着她。她索性穿好衣服下床来到阳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清晨的空气永远是那么清新宜人。十一月份已是深秋,阳光的温暖在寒冷的秋风中显得苍白无力。戏梦下意识地抱紧了双臂。站在六层楼上向下望去忙碌和悠闲的人们都是那么渺小。满地枯黄的树叶给灰色的柏油马路染上了一片片斑点,瑟瑟的秋风中又有几片还带着绿色的叶子自树梢悄然而落,飘舞间带出一丝淡淡的哀怨如芳华逝去的美女。
阴云凝聚在戏梦心头,她决定如果那神秘的鼾声今夜还来的话就叫醒大家,这样总比一个人面对要好些。她觉得昨夜的阴风、花瓣、鼾声好像在预示着什么,可能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当天晚上,灾难便无情的降临了……
晚上10点,1号教学楼1113教室里609寝室的五个女生还在埋头苦读着。梅姐看了一下时间,边收拾东西边说道:“10点多了,咱们走吧。”她的话总能得到大家的认同,于是五个人都开始收拾东西。小莲说道:“等我一下,去接点水。”拿起水杯要走,子晴道:“帮我一块儿接点。”把杯子递了过去,小莲接过杯子向开水房走去。
四个人把东西收拾好,关掉了教室里的灯在走廊上等她。开水放在走廊的尽头向右一拐就是了,此时教学楼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按说小莲最多一分钟就能回来,但是四个人等了足有五分钟了小莲就是不见踪影。
戏梦想到昨天的事有些担心,说道:“怎么还不回来,我去看看。”刚迈出两步就听见水房那边传来“嘭”的一声,是太空杯掉到地上的声音。
子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脸无奈,叹道:“哎——,才拿了两个杯子而已。”
梅姐道:“别让开水给烫了,一起去看看吧。”
四人急匆匆来到开水房,水房前开水洒了一地还在冒着白气,一个黄色的太空杯碎在水中央。
“我的杯子!”子晴一脸既无奈又无辜的表情。
开水房里空空如也,没有一个人影,小莲呢?小莲哪去了?
开水房东侧二十米远处时1号教学楼的侧门,这门此刻还在轻微得开阖着显然有人刚刚从这出去。四人推开门追了出去。门外是一条狭长的石子路直通2号教学楼。一个长发飘飘的倩影正背对这她们站在2号教学门口,是小莲!
“小莲,你干什么啊?”戏梦喊了一声。
小莲缓缓转过头来,长发半掩着面孔对她们诡异的一笑发出“嘻嘻”的怪声!这声音绝不是平日里小莲的笑声,她的笑声绝没有这么诡异这么恐怖!四个人打了个冷颤,一股寒意自心头升起还没反应过来,小莲已闪进了2号教学楼。
四人来不及多想追了过去,“小莲,停下,你干什么啊?”此时2号楼里早就没了人,四个人的喊声格外响亮。可不管四个人怎么喊小莲都像没听见似的,她脚步奇快不一会儿已经上到了四楼!
四楼上所有的教室早已熄了灯,只有走廊上的照明灯发出昏暗惨淡的光。小莲上到四楼向右一转顺着走廊走了过去。四个人追上了四楼脚步却停住了,因为她们看小莲竟是朝2409教室走去!寂静的夜晚,幽暗的灯光,2409教室散发出森森的鬼气,四个人在楼梯口处就觉得阴气已经迫在眉睫了!小莲走到2409教室门口,忽然听见“啪”的一声门上的锁竟不知为什么自动掉在地上。“吱——扭——”悠长而恐怖的声音传出,那门竟也自动开了,门里黑洞洞的一片,像鬼怪的大口要将人活活吞下去!小莲转过头来冲她们又是“嘻嘻”的一阵怪笑闪进了2409教室。
“小莲,回来!!”戏梦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再也顾不上害怕飞一般冲了过去。可她刚到门口“咣当”一声,带着极富嘲弄的意味门关上了。戏梦用力一推,门被从里面插上了丝毫未动。
“小莲,你快开门啊,你干什么啊!”戏梦边锤打着门边呼喊着已经语带哭腔了。
梅姐她们三个也跑了过来,四个女生拼命呼叫着彻底打破了长夜的寂静。可惜八个弱小的拳头对那扇冰冷门始终无可奈何,任凭她们怎么击打那门如同钉了钉的棺盖一般纹丝不动,可她们的朋友还在这副大棺材里。
“怎么办?”戏梦背倚着门板,双手依旧锤打着希望某一下后奇迹能够出现,人滑坐在地上泪水横流,已近绝望。
“你们在这守着我去叫守楼大爷帮忙!”梅姐道。关键时刻总是这位大姐能保持镇定。
戏梦站起来拉着梅姐的手说:“对对……让他带上大锤,不行就把门砸开。”
三个人于事无补地锤打着门,焦急的等待着。这是戏梦却惊奇的发现就在这门前走廊的窗台上,静静躺着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虽然只是一片却娇艳无比胜过万紫千红。戏梦的心倏地紧了起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了一下。这,这……又是玫瑰花瓣!难道是昨天晚上的那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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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风吹过,那花瓣被风吹起飘出窗外在空中一荡就不见了……
梅姐终于带守楼大爷赶来了。守楼大爷一脸急匆匆的模样,手里真的拎了一把锤子。
梅姐办事一向简单有效,她没给守楼大爷多做解释,只说了一句话:“我有个同学,进了2409插上门要自杀!”
守楼大爷大惊失色,要是再出人命自己这饭碗非砸了不可。他来到门前抡圆了锤子“咣咣”就是几下。十几下砸下去门内的插管渐渐松动了,他用里一撞“咚”的一声门被撞开了。紧跟这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混这尘土味儿洪荒猛兽般扑了过来!五个人不自觉的退了一步。
守楼大爷摸索着找到了墙上的开关,“啪”地一声灯亮了。十二根灯管的照射下眼前的一切分外明朗。可他们后悔了,后悔绝不应该打开灯!眼前的一切吓地他们连心跳都停止了!
小莲吊在空中!长发依旧遮着她半张脸,眼睛瞪出眼眶,舌头吐出,牙齿紧咬着舌根舌尖还在滴这血!这样子根昨晚戏梦梦里见到的江岳一模一样。更可怕的是她脖子上的那根绳子已经深深的勒进了她的脖子,只有后颈处还莲带着一点儿皮肉看样子随时都可能断掉!鲜血从血肉模糊的断裂处不断涌出已把她染成了一个鲜红的血人!
“啊——啊——”五个人地尖叫声穿透了浓重的血腥气,将黑夜撕破。声波撞到小莲的尸体上“噗咚”一声她脖子上最后的一点皮肉也断了,尸体倒下来掉到桌子上,人头“咚”的一下撞到桌子上又像一个球一样滚到地上“咕噜咕噜”几下已到了五人近前在戏梦的脚上一碰停了下来。乱发在脸上纵横交错着,一张脸早已扭曲成一团,死鱼一样的眼睛盯着戏梦,眼角还露着笑意仿佛死亡真的是一件无比快乐的事情!
戏梦彻底崩溃了,幸运的是这时候她晕过去了。

第六章祭墓
三天之后,晚上十点钟左右,宁科大学樱花林北面的一块空地上。着里四周围堆满了破砖瓦块儿,是学校堆放建筑垃圾的地方。平时少有人迹可今天着里却点了一个火堆,火堆前摆着糕点、果盘还插了三柱香。吴菊在旁边缓缓地将一串串纸钱投进火堆里,纸钱瞬间燃尽化作烟娥带着星星点点的火亮在空中冥冥飞舞。
四个女生在火堆前早已哭成了一片,尤其是戏梦她和小莲的感情是最好的,这几天丧友之痛给了她有史以来最残忍的打击。她哭昏了好几次,嗓子嘶哑,双眼红肿,泪腺都要哭干了。整个人憔悴不堪,脸上早没了昔日的光彩。
子晴搂着她劝道:“戏梦,别哭了……小莲泉下有知也不希望你这样啊!”话没说完自己的泪水又不听话地涌了出来。
“子晴……”戏梦一投到子晴怀里,痛哭不已。
梅姐站起身来,用衣袖擦了擦眼泪,坚强地说道:“好了,该回去了,都别哭了。明天上午的课谁也别去了,开会!”
“开会?”三人一起不解地望着梅姐。
翌日,早晨8点半。宿舍里的人都走的差不多了,外面渐渐安静下来。609寝室剩下的四个女生围坐在一起,梅姐插上了门。寝室里的气氛严肃而沉闷这是有史以来从未有过的。
梅姐说话了,她的语气很严肃:“我知道,这几天为小莲的事大家都很难过,也都很累。但现在我们不管有多难过多累,都要面对一个严重的问题!”
子晴让她说得有些紧张,问道:“梅姐,你说的是什么问题啊?”
梅姐一字字说道:“小莲的死因!”
三个人同时心中一震,恐惧立刻又占据了心头,小莲死得实在太离奇了。
梅姐继续说道:“我们几个目睹了事情发生整个过程,你们同意学校和警方提出的小莲是因为学习压力过重而自杀的官方说法吗?”
三个人互望了一眼,都要摇了摇头。
“子晴,你说呢?”梅姐问道。
“我?”子晴怯生生地说道:“我觉得小莲绝对不可能是自杀的,她……她哪有理由自杀啊!不过她死得实在是太离奇了,除非是……是……她撞了邪。”
梅姐道:“我相信大家都想到了,知是谁也不愿意提出来,或者是谁也不敢提出来。好吧,那由我来说。”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咬了咬嘴唇说道:“我觉得小莲不——是——被——人——杀——的!”这句话的重音落在“人”字上。
子晴心中一凛,虽然她事先也朦朦胧胧地想到了,但真听人说出来心里还是一阵害怕。
吴菊点了点道:“第一,她那天晚上临死前笑得太诡异了;第二,2409门上一直是上锁的,钥匙只有守楼大爷才有,而那天的锁不但开了,还自动落地了;第三,也就是最不可思议的,以小莲不足百斤的体重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脖子坠断呢?事后我也检查过2409的门窗,门窗完好都是从里面关上的而且把手上都已落了一层灰。也就是说从小莲走进2409到我们把门撞开,屋子里只有小莲一个人。”“一个人”的意思是:人只有一个,但别的东西就不好说了。
戏梦手捂着脸,泪水又从眼睛里涌了出来:“我对不起小莲,是我害了她。杀她的应该就是江岳,你们还记得前几天我跟小莲晚上从四楼经过的时候遇到一阵阴风,之后我回到寝室发现身上粘了一片玫瑰花瓣吗?那片花瓣应该就是江岳送来的,他在向我示威。那天晚上我半夜醒来听到一阵鼾声,那鼾声就飘浮在咱们寝室里但我仔细一听又不是你们之中任何一个发出来的!一定是他在吓我。第二天小莲就出事了,梅姐去叫守楼大爷的时候我又在2409门前看见了那片玫瑰花瓣。是江岳,一定是他!他恨我冲我来就是了,为什么要杀害无辜的小莲,小莲,是我害了你啊……”说着已经泣不成声。
梅姐如慈母般拍着戏梦的双肩安慰道:“傻瓜,别哭了,江岳追你的时候小莲一直劝你别理他,他也许是怀恨在心才杀了小莲的,你不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自己身上。”
戏梦痛哭道:“不管怎么说都是因为我小莲才遇害的,我对不起她,更对不起她的家人。”
梅姐急道:“现在不是你自责和难过的时候,我只怕江岳不会就此停手!”
恐怖的阴云瞬间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梅姐说出了她们此刻最担心、最害怕的事情。
梅姐道:“她杀了小莲,但她最恨的是你。他已变成了厉鬼,你现在很危险他随时都可能想你下手。”她又对吴菊和子晴说:“我们也不见得安全,他既然能对小莲下手,也能对我们。我想从现在起咱们晚上尽量不要门,晚自习也不要去上了,要学就在寝室里学。如果晚上有事非要出去,也尽量几个人一块儿。戏梦,你明天和我去祭一祭江岳的墓,解铃还需系铃人,希望他的灵魂得以慰籍就此罢手。”
“祭墓?”戏梦愕然道:“我……我可不知道他的墓在那啊,你知道吗?”
“我也不知道,哎——”梅姐悠悠地叹了口气,她觉得江岳死得的确是有些冤枉,“去问问何霖吧,他肯定知道。”
黄昏。夕阳把人影拉得很长,覆在满地的落叶上,秋意更浓了……
一对情侣漫步在2号男生宿舍楼前,一阵寒冷的秋风吹过,女孩觉得有点儿冷双手下意识地抱了抱胳膊。男孩迅速脱下自己的外衣给女孩披上,尽管他只剩一件单薄的短袖衫寒风中冷得脊背直抽筋。女孩对他柔情无限的一笑,一股暖流立刻包围了他寒冷顿时被驱走。
戏梦看着心中不禁涌起了一丝羡慕,此时此刻她真想有一个坚实有力的臂膀让她靠一靠,这几天她太累太怕了。身旁的梅姐一直望着宿舍楼门等待着何霖。
何霖是个很准时的人,五点整他从宿舍里走了出来。他一见戏梦也在脸立刻沉了下去,冷冷的盯了她一眼,满是厌恶的神情,还从来没有男人用这样的眼神看戏梦。他转脸对梅姐说:“找我有事吗?”
梅姐道:“何霖,明天我想和戏梦去拜拜江岳的墓,你能告诉我他葬在哪吗?”梅姐觉得有些难以开口,江岳的后事她虽然不是不闻不问但同学一场直到此刻出了事才想起去祭墓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何霖道:“怎么你们要去祭墓?你也去吗?”他问戏梦。
戏梦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的,梅姐是陪我去的。”
“呵呵”何霖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敢啊,周大小姐,我们兄弟一副脏贱骨头哪配劳您大家去拜祭啊!”
戏梦道:“何霖,你不要这样,我……我知道我对不起江岳。我是真心诚意想去他墓前拜祭一下的。”
“真心诚意?!”何霖的目光冷得要把人冻僵了,“要是宋小莲不死你会真心诚意吗?是想去求他留你一条命吧!”
梅姐心中一动,急忙问道:“何霖,你……你说什么?难道你见过江岳鬼魂了。”他是江岳最好的朋友,如果江岳阴魂不散一定会来找他。
“哎——”何霖长叹一声,对梅姐他的态度好了许多:“没有。宋小莲的死亡从种种迹象上看应该是江岳做的,可是他怎么也不来见我一面啊!我是真想他啊!”他心中一阵酸楚,鼻子犯酸眼泪不自禁地要流出来了,他赶紧瞪了瞪眼睛将泪水逼回。在外人面前特别是在女生面前他不愿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男人又如何?刚强又怎样?每个人心中都有最软的一根肋骨。
戏梦哽咽着说道:“何霖,我求求你。人说:‘解铃还需系铃人’我去拜一拜说不定能消解他的怨气。我对不起他,他要杀我我毫无怨言,可她杀的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我和小莲从大一开始就在一起,一起上课,一起学习,一起吃饭又同住一室,我们几乎是彼此的影子。”说到这里,戏梦一是泪流满面,“她杀小莲也许只是个开始,下一个可能使梅姐,可能是子晴也可能是无菊。我身边的姐妹个个都有危险,你忍心看他把仇恨报复在这些无辜的人身上……”
“住口!”何霖一声怒喝把她俩吓了一跳,他瞪着双眼吼道:“你和宋小莲认识不到两年,我跟江岳兄弟做了十四年了!就只有你有朋友,有感情吗?这么好的一个兄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自杀了你想过我的感受吗?他为你自杀你流过一滴泪吗?你根本就他妈的冷血!报复?当然要报复,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他为什么不报复!他的家人难过成什么样了,你问都没问过一句他凭什么不报复?你这个冷血的女人,你就等着死吧!”何霖愤怒地扔下这几句话,转身就走。
梅姐叫道:“何霖,死者已矣。怎么说也是同学一场你忍心看到自己的同学一个个惨死吗?”
何霖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迈步回了宿舍。他的寝室在三楼,这时室友们都去吃饭了,房间里空荡荡的他缓缓走到窗前。窗户没关,风从窗外吹近来吹过他楞骨分明的脸上有一种苍凉的感觉。这些日子以来他瘦了很多,也孤单了很多。刚才的一顿大骂让心中一阵畅快,此刻激动和愤怒渐渐平息,他又想起了自己的兄弟……他今年才二十一岁但认识江岳已经十四年了,两人小学初中都在一个班,高中又考到了同一所学校,巧的是大学竟也在一的班里。从小到大有好东西一起吃,有好玩的一起玩,大起架来一起上……当真说得上是情同手足、亲逾骨肉!而现在却阴阳两隔了……
 0   2006-11-22 04:47:2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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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偷偷浮现在眼前,他俩之间有太多太多的往事了。若是老友相聚,把酒言欢追忆起往事自然其乐融融。可现在生死永绝,忆起往事只能临风垂泪了。滚烫的泪水一滴滴落在何霖的手背上,他轻轻翻弄着一本日记,那是将岳的遗物里面写满了对戏梦的朝思慕想和伤心绝望。以前江岳每天晚上都要写一篇的,而今却已是物是人非了。
他望着窗外蒙蒙的天空,幽幽地叹道:“江岳,真是你做的吗?”

晚饭后不久,梅接受到了一条何霖发来的SMS:“伴霞山9好墓区,第十三排第二个。”

黄昏,又是黄昏。却不见夕阳,空中飘荡着灰蓝色的乌云,把夕阳完完全全地封住了。坐了两个小时的车,戏梦和梅姐来到了伴霞山脚下。两个人今天穿得都很素气,戏梦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脚下穿了一双黑色长靴看上去有点像悬疑片中的神秘女郎。
伴霞山上一片荒凉,除了天空偶尔有几只飞鸟经过发出几声哀鸣之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连最顽皮的孩子也不会到这儿来玩。墓地就是这样,世上再没有比墓地更安静的地方了。静得奇特,静得诡异。
两个女孩走在用石阶铺成的山路上,这山路早已被两旁树木的落叶覆盖了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发出“啪啪咯咯”的轻响这一路上走来不只踏碎了多少落叶……
山风烈烈绝不像校园里的秋风那么温柔,两人的长发迎风飘起,不时被抖的笔直。满地的落叶在山风中盘旋而起,凭添了几分萧杀、几分悲凉。山道崎岖直通山顶,旁边一排排墓碑静静地伫立着令人不寒而栗,仿佛这条山路是通向鬼蜮的幽冥之路。
第十三排几近山顶,果然第二块墓碑上刻着“爱子江岳之墓”。
“就是这儿了。”梅姐说道。把带来的贡果摆在墓前,又拿出一个小瓷香炉焚上了三柱香。两人站在墓前,低头无语心中默默祷告着。香在山风中燃烧着,香烟还没等升起就被山风打散了混着两个少女身上的女儿香飘荡在荒草群墓之间。
戏梦环视了一下周围的景色,群山相连衰草连天处处透着萧条、肃杀。放眼远望天边依旧是高山耸立藏在淡淡的云雾之间若隐若现、似真似幻。这里没有高楼大厦,没有灯红酒绿,远离了尘世的喧嚣真有一种超脱世外的感觉。埋骨于此也算是一处不错的归宿。
山风太大戏梦柔弱的身子有些经受不住。两人在墓前恭敬地鞠了三了躬正要下山,梅姐忽然发现戏梦脸色惨白,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墓碑。她顺着戏梦的眼神望去,只见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静静地躺在墓碑上,烈烈的山风中竟一动不动仿佛是粘在墓碑上一样!她们来的时候这里明明还没有,祭墓的人也绝不会带玫瑰花的。又是玫瑰花瓣,难道又有什么是要发生?
梅姐大着但子伸手过去把花瓣托在掌心,那片花瓣真是娇艳!
梅姐道:“拿着吧,也许是他送你的。”
戏梦颤抖着接过花瓣放在手心,静静地注视着这来自冥界的礼物。花瓣在她手中微微颤抖着像是有了生命一样,真是娇艳欲滴殷红如血。血!戏梦的脑子里忽然出现了小莲死时那血淋淋的场面,她的脖子绝不会是被绳子勒断的!那是怎么断的?她望着眼前的这片玫瑰花瓣,心中涌起了一个念头,难道……难道是……被着花瓣割断的!她的手猛地一震,扔下花瓣不理身后梅姐的呼唤逃命一般疯狂的冲下山去……

第七章午夜“跳水”
两个人回到学校已是晚上八点多钟了,食堂早就关门了她们泡了碗方便面当做是晚饭。寝室里依旧被悲痛和恐惧的阴霾笼罩着,气氛沉闷得可怕四人早早地就寝了。
自小莲出事之后虽然没在听到那神秘恐怖的鼾声,但戏梦的睡眠质量却一直很差,经常整夜睡不着觉即使睡着了也睡得很浅一有风吹草动就会醒来。今夜在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阵“拖沓、拖沓”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这脚步声是从阳台上传过来的,她用惺忪的眼睛扫了一眼阳台,什么!阳台上的情景让她大惊失色,险些叫出声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立刻揉了揉眼睛瞪大了仔细看去,背上立时惊出了一身冷汗。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儿,几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一个少女穿着拖鞋游走在阳台不足三十公分宽的边缘上,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脸上,她双目紧闭表情娴静安逸仿佛正在享受一个每梦,又像是同情人在林间小路漫步。她竟丝毫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随时都会掉下去跌得粉身碎骨!这少女正是吴菊。
梦游!同一寝室快两年了怎么从没见过她梦游啊?天啊,这可太危险了!戏梦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她想叫醒梅姐和子晴合三人的力气先把她拉下来再说。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吴菊向右转了个身背朝着她,面前就是让人看一眼都眩晕的六层楼高度!夜风吹乱了她的短发,她双手前后荡了几下,双膝微曲像个很专业的跳水运动员,可下面绝不是水啊!
戏梦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她的一只脚刚踏上阳台吴菊已经跳了——头下脚上一头栽下去,动作是那么优美仿佛是在享受跳水的愉快和即将到来的水浪冲击!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伸手急抓,一下子抓住了吴菊的脚踝!可惜她只不过是一个柔弱的女子,怎么有力气抓住一个急坠的人呢?她半个身子被拽到阳台外面,身体渐渐失去平衡,阳台简直要把她的胸骨卡成两截了,那只手的五根手指都要断掉了,胳膊都要脱臼了。
“梅姐、子晴快来就命啊!”她拼命喊道。这一喊紧憋的一口气松了,身体顿时失去了平衡,眼看就要和吴菊一起掉下去了!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只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在她双肩一推,把她本已被拽出阳台的身体又推了回来。可同时她的手上再也没有任何力气了,吴菊的脚踝从她的手中滑掉了……
“吴菊!”她大声呼喊着,人已瘫坐在地上。几秒钟之后楼下传来了“瓜”的一声,这声音戏梦并不陌生就像是夏日瓜农手中西瓜没拿稳掉在地上的声音,可这次戏梦知道这声沉闷的“瓜”摔的是吴菊的脑呆!
梅姐和子晴已被惊醒,冲到阳台上见戏梦丢了魂似的坐在地上,两眼无神望着前方,无菊已不见了踪影。
梅姐急道:“出什么事了?吴菊呢?”
戏梦缓缓扬起脸来看了看她,伸手指了指楼下。
两人心中倒抽了一口凉气,慢慢探出头望楼下望去。楼下路两旁都亮着路灯虽然昏暗但还能勉强看清东西。梅姐比较幸运,她视力不好晚上匆忙起来又没戴眼镜。可怜的是子晴她的视力是全班最好的,上课即使坐在最后一排也能看清黑板上的字。可她现在真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因为她此刻将吴菊的死状看得一清二楚。
吴菊是头下脚上垂直摔下去的,六楼的高度已经将她的脑袋摔没了。满地都是血淋淋的头骨碎片和白呼呼的脑浆,血肉模糊的一片是常人无法想象得到的恐怖、悲惨的场面。
子晴只看了一眼就吓得昏了过去。
这是梅姐和戏梦同时看到空中不知从哪里飘来了一片鲜红的玫瑰花瓣,又是玫瑰花瓣!它在夜风中打着旋儿,缓缓飘落仿佛要飘出一种动人的旋律,就像一只美丽的蝴蝶。最后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戏梦霍然站起来,冲着吃人的夜色厉声吼道:“江岳你这恶棍、混蛋!冤有头债有主,有本事就来杀了我,你凭什么乱杀无辜?你这魔鬼!”她凄厉的吼声在校园里回荡。这娇小柔弱的少女已怒到了极点,脸上呈现出一股视死如归的凛然之色!
第八章人性本恶
三个女生肩靠着肩抱腿坐在床上,仿佛要在彼此的身上得到一点安全和慰籍,她们的脸色木讷而苍白,呆呆地望着对面雪白的墙壁,那墙壁真白白得像太平间里盖死尸的布。
吴菊死了戏梦没有哭,也许是因为她早已哭干了眼泪;也许是因为她的心已被愤怒和痛恨填满了;也许是因为她知道下一个或两个将会是自己。五天之内,两名亲密的室友相继惨死使她明白生命在厄运面前原来如此脆弱。
“想不死我们也许还有一条路可以走。”梅姐哭丧着脸语气很低沉,显然她对自己所说的最后一条路也没多大信心。
“什么路?”子晴问道。这几天她整个人都快散了,恐惧和死亡如影随形。她怕,怕得厉害只剩三个人了下一个也许就是她了。
梅就看了看她们俩,缓缓吐出两个字:“休学。”
“休学?!”
“对,离开这所学校,甚至离开这座城市,远逃避祸。”
“真的要真样吗?”子晴有些舍不得学业,“要不咱们分开都换个宿舍。”
“要是江岳仍不放过我们怎么办?你敢拿自己的生命坐尝试吗?他追戏梦的时候吴菊帮了他不少忙给他说了把少好话,可现在他连吴菊也杀了。他现在完全是一个疯狂的厉鬼。休学也不一定就能保住我们的命,我们没有尝试的机会,只能采取相对而言最有效的方法。”梅姐道。
子晴沉默了。
戏梦握着她们的手,泪水又禁不住涌了出来:“都是我连累了你么啊!”
梅姐惨然一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第二天,三个人急急忙忙办起休学手续来。她们一刻也不愿在这所学校里多待,谁也不知道江岳下次下手是什么时候。多待上一刻就等于是往鬼门关又走进了一步。手续相当繁琐,还好梅姐是学生会主席跟各位老师混得很熟。一天下来手续办的差不多了,只等明天校长一签字就可以回家休学一年了。
当晚三个人把行李收拾妥当,很早就睡下了。由于累了一天戏梦很快就睡着了,可就是这最后一晚也并不完整。睡到半夜有人把她轻轻的摇醒了,她睁眼一看是梅姐,她衣服穿得整整齐齐不像半夜睡觉醒来的样子。
她刚要说话梅姐把手指放在唇边示意她悄声。
梅姐在她耳边说道:“刚才小莲给我托梦了。”
戏梦吃了一惊,问道:“你梦到小莲了?”
梅姐道:“她说她要救我们,叫咱俩现在就去2号教学楼。”
“现在?!”戏梦想到三更半夜去赴一个鬼的约会不禁有些发毛,尽管这鬼是自己的闺中密友。
梅姐道:“是,梦里小莲说让我们现在就去,还特别嘱咐就咱们俩不能带子晴去。”
“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放心吧!小莲难道会害我们吗?”梅姐的语气竟有些急躁。
戏梦赶紧穿上衣服和梅姐蹑手蹑脚地出了寝室。宿舍楼的大门早已关了,两人废了一番力气从一楼洗手间窗户爬出来朝2号教学楼走去。校园里静得可怕,戏梦心中仍然忐忑不安,说道:“梅姐,会不会是你思念小莲所以梦到她,只是一个平常的梦却误以为是她的托梦啊?”
“不可能,我从没做过这么清楚真实的梦。”梅姐的语气不容置疑。
“可晚一咱们现在去了碰到……碰到江岳怎么办?那不是自寻死路吗?”说到“江岳”两个字时戏梦把声音压得极低,还用惊恐的眼神向四周瞧了瞧,仿佛江岳的鬼魂就在身边。
 0   2006-11-22 04:47:4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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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姐叹了口气,说道:“他要真让我们死,我们躲在寝室里就能活吗?”
戏梦想到了吴菊觉得不错,跟在梅姐后面走向2号教学楼。
深夜中的2号教学楼矗立在那里如同一座古老的坟墓。自从小莲出事以后,守楼大爷主动辞去职位——谁也受不了这种死亡的阴霾。这里暂时无人接替,教学楼的钥匙由学生会掌管。梅姐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梅姐,小莲说要咱们进楼吗?”戏梦心里有些犯怵。
“要咱们上四楼。”
“什么?难道要我们去2409?”戏梦心里更怕了。
“不是,她说要咱们到四楼走廊等她。”
进了楼,梅姐打开了楼梯上的灯。这灯光很昏暗映得人脸上蜡黄蜡黄的,可不管怎么说有光总比黑暗让人心里安稳些。
两个人的脚步在这寂静而空荡的楼里显得格外响亮,震动着两个人的脉搏。心脏如同一个拳头一样剧烈撞击这她们的心脏,才上到三楼她们就已气喘喘吁吁了。
戏梦又停住了脚步,说道:“梅……梅姐,咱们回去吧。我……我害怕!”没有什么比恐惧更能折磨人了,上了三层楼她却仿佛是下了三层地狱一般。最让她受不了得是恐惧还在心中肆意得扩张着,渐渐要把她吞没了。
“不行,那是小莲啊,有什么可怕的。这也许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休学也不见得能保住命。尤其是你,江岳是不会放过你这罪魁祸首的。”梅姐的声音发颤显得异常紧张,戏梦知道她心里一定也害怕极了。
两人艰难地走上四楼,空气中仿佛有座泰山在压迫着她们,紧张和恐怖的气氛让她们的人像紧绷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掉!四楼上死寂无声,只有昏暗的灯光和阴冷的空气透射出一种死亡的气息。
“现……现在怎么办?”戏梦问道。现在的气氛让她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困难了。
“你在前面,我在后面紧贴着墙壁往前走走看。”梅姐答道。谁也不知道将会发生什么,往前走固然危险,站着不动却更令人恐惧。
戏梦点了点头,转身刚要将身体贴向墙壁,忽然间“嗵”的一下后脑一阵剧痛,被人用钝器狠狠地砸了一下。她回头看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梅接手里举着一把榔头面目狰狞的站在身后。
“梅姐你……”
“戏梦原谅我吧,我不想休学更不想死!你死了他怨气消了,就会放过我们。反正他迟早要杀你,你早死几天救救我们吧!”梅姐狠狠地盯着她,举起榔头还要再砸。
戏梦只觉得头痛欲裂、天旋地转,没等第二下榔头落下来就晕了过去。

两天前,梅姐独自走在校园外不远处一条还算繁华的街道上,心情郁郁而悲痛。她不想回宿舍,一回去看到冷冷清清的床铺就想到死去的室友,徒增伤感。
忽然她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叹息道:“可惜啊,可惜。”
她抬头一看,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衣着朴素的老者正对着她垂头兴叹。要在平时她一定以为是江湖骗子故弄玄虚,无非是想引起自己的好奇心而后行骗,但此刻她心中一片迷茫,又听那两声“可惜”像是发自肺腑,便走过去问道:“老人家,您是再说我吗?”
那老者面相慈和却一脸愁容,对她点了点头到:“姑娘,我见你印堂发暗、黑云盖顶,恐怕不日就有血光之灾年纪轻轻风华正茂,实在可惜啊!”
这几句话字字如雷,正说道她得最痛处!她一下子扑到老者面前,抓这她的双臂哭着恳求道:“爷爷,您说得不错。您救救我,我的两个朋友已经被一只厉鬼害死了,下一个也许就轮到我了。我求求您救我吧!您能看得出来一定也有化解的办法,您救救我吧!”
那老者叹了口气,缓缓推开她的双手说道:“我只是略通相面之术,哪有降妖捉鬼的本事啊?”他摊了摊双手一脸无能为力的表情。
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就破灭了,梅姐摊坐在地上不顾街上行人诧异的目光放声痛哭起来。
老者急忙道:“你别哭啊,要想躲过此劫也许还有一个办法。”
梅姐一听立刻止住哭声问道:“什么办法?您快说啊!”
老者道:“我观你气色虽然鬼气缠身,但那厉鬼真正要找得好像不是你,你只是被他人所累。”
梅姐大喜,忙说道:“对!对!对!您说得不错,他要找的的确不是我。”
“这样的话……”老者似乎很难开口,“要是那正主儿……正主儿……厉鬼的怨气自会消解。”说完起身飘然离去,消失在瑟瑟的秋风中。
梅姐木立在那里,心中思索着老者的话:“要是那正主儿……”他的话显然没有说全。正主儿怎么样?这件事的正主儿是戏梦,戏梦怎么样厉鬼的怨气才能消解呢?以她的聪明才智片刻就领会了老者话的含义。但是这含义让她大惊失色,心跳瞬间加快了!要是那正主儿……死了!!没错一定是死了!戏梦要是死了,江岳的一腔怨恨必将消解。他不断残杀她的朋友不就是为了折磨她吗?要是戏梦死了,江岳自然会放过她的朋友。不错,一定是这样。要是戏梦死了,我就没事了。要是戏梦不死,我一定会是江岳的下一个目标!我要活就必须让戏梦去死!把她的鬼魂交给江岳我就没事了。
我要活就必须让戏梦去死!
她不管自己的想法是否一厢情愿,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很快就根深蒂固了。当晚她彻夜未眠,苦苦想出了一条杀人的妙计。
第二天,戏梦见她一脸黑眼圈还问她:“梅姐,昨晚没睡好吗?又想小莲和吴菊了吧。”
梅姐心中一惊,无言以对只是默默地点点头。看着戏梦憔悴的面孔,天真、无辜的样子真有些不忍,但想到自己难道就该陪她死吗?谁让她惹上这么一只厉鬼的!此时人性中凶残、自私的本性已暴露无遗。
戏梦还关切地说道:“要注意身体啊。”只是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自己一向拿她当亲姐姐一样尊敬、爱护的人心里却想的是怎么才能杀掉她!
休学云云只不过是梅姐的一个幌子,她阴谋的一部分。即使是真的休学逃离学校,也不见得能逃离江岳的魔爪。正如她说子晴的那样她现在根本没有尝试的机会,只能采取最有效的方法——杀掉戏梦。何况她也不想休学,她舍不得一年的时光,更舍不得自己辛辛苦苦拼来的学生会主席的位子。

梅姐把戏梦背在肩上,朝24009走去,心里默默祷告着:“戏梦,不要怪姐姐心狠啊!江岳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过是早死几天。我今年才22岁我不想陪你死啊。不要怪我,不要愿我。这辈子我欠你的,下辈子偿还。”
走廊昏暗的灯光下,2409教室显得阴森恐怖,阵阵阴风从门窗的缝隙里钻出来如刀刃一般割遍梅姐的全身。她把戏梦放在地上,掏出一副薄橡胶手套套在手上,又掏出两只厚塑料袋套在鞋上。那塑料袋发出“哗哗嗞嗞”的响声,这在白天根本没有人注意到的声音在这阴森诡异的黑夜中却是那么响、那么大,令人毛骨悚然。好不容易武装好,她拿出钥匙双手颤抖得几乎不听使唤了她废了半天劲才把锁打开。
“吱——呀——”一声,2409教室的门开了,阴冷的空气如被幽禁了几千年的幽灵一样冲了出来。梅姐情不自禁往后倒退直到后背碰到走廊的窗台。心跳得异乎寻常的猛烈,她简直想把这颗讨厌的心脏掏出来远远地丢出去。走廊上响彻着她如牛的喘息声,她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她随时都可能忍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而尖叫一声逃下楼去,因为江岳随时都可能出现!
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任何动静,她在心里对自己说:“别怕,豁出去了。江岳要是想杀我躲也躲不过去,进不进去都是死,要死就今天晚上死吧,死总比等死强!”她拼命挪动着步子走到2409门口按下了教室里的电灯开关,灯亮了,虽然恐怖的气氛丝毫没有被灯光打散但有光总让人多少觉得舒服一些。
梅姐来到江岳和小莲掉死的那张桌子前,血污虽然早已被打扫干净了,但一丝丝血腥气好像是从地板和桌椅的缝隙里冒出来的熏得她喘不过起来,头皮一阵阵发麻,后颈都要抽筋了。她尽量让自己不去想这地方的“历史”,把两把椅子搬到那张桌子上,上了椅子拿出一条尼龙绳在横梁上系了一个绳环,然后又把戏梦抱进来倚靠在桌子腿上。自己先上了桌子再蹲下身子双手插在戏梦的腋下将她拖拽上来放在一把椅子上,自己踩上另一把椅子将她抱着举起来,把她的脖子套在了绳环上!
她跳下来,搬下了那把空椅子。现在只要推开戏梦脚下支撑她的那把椅子一切就都结束了。灯光下,戏梦眼帘垂下依旧昏迷未醒。脚踩在椅子上,双膝抵着椅子靠背,脖子把绳环坠得笔直!
梅姐最后看了戏梦一眼,毕竟姐妹一场心中真有些不忍。这时忽然间戏梦的眉头轻轻的皱了皱,嘴里发出“嘤咛”一声呻吟。梅姐大惊知道她马上就要醒来了,在也顾不得什么不忍伸手把椅子推倒,戏梦的人立刻悬在了空中。她急忙关了灯“咣当”带上门,逃命似的跑下楼去。
第九章报应不爽
出了教学楼她一口气冲到樱花林北面的那片瓦砾堆里,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几乎要虚脱了。虽然戏梦的身子不重,但在那种情形下要把她掉上去已使梅姐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此刻方觉得浑身上下酸软无力骨头架子都要散了。她真想坐在地上好好歇一歇,可是她只是蹲在了地上。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如果占了大片泥土就极有可能引起别人的注意进而成为警察破案的线索,她绝不能露出一点破绽。
惊魂稍定,她摘下薄橡胶手套和套在鞋上的塑料袋,脱了鞋袜光脚站在地上。她又掏出一盒火柴把手套、塑料袋、鞋袜和刚才用的榔头一把火全点着了。直到此刻她脸上才露出轻松满意的笑容,这是她苦想了一夜的计划,她认为这个计划简直天衣无缝。明天有人发现戏梦的尸体,看到她是吊死在2409,那自然是被江岳索去了命。警方来例行公事地拍几张照片当然也会认为是被厉鬼索去了命,就算他们要查没有任何指纹脚印没有任何线索也无从查起。走廊上的脚印很快就被学生和老师覆盖,作案时的手套、鞋子、榔头都一把火烧了谁也找不到了。这破瓦砾堆到处是清洁工人焚烧落叶的灰堆,多这一点儿谁看不出来,就算那榔头的铁头烧不坏可藏在这些灰堆里谁也不会发现,等有人发现了也许早已经时过境迁了,被当成是一块烧黑了的石头。手套和榔头是她新买的谁也没见过,那双鞋她穿了好几年早就破旧不堪了,她已经很久没穿了放在床底下要仍却一直没得空。这样的一双鞋不见了谁也不会留心,就算有人问起她也可以随口说一句:“扔了。”如果穿着袜子回去,袜子上一定粘满了泥土洗都洗不掉,所以她索性把袜子也烧了,这样光着脚回去只要小心别扎破脚再把脚洗干净就行了。“没有人知道是我做的。”她心里得意非凡,火光映照下她的笑容是那么残忍、阴鸷!
 0   2006-11-22 04:48:0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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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渐渐小了,作案工具被烧的一点不剩。最后她把手里的火柴也丢进了火堆里,奄奄一息的火堆又“烘”得一下死灰复燃,可只是瞬间的事,不一会儿那火势就又弱了下来。
梅姐抬起头望着天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圆月当空皓亮如银盘玉璧尽显着她的精华。一阵寒风吹过,她此刻才感觉到原来今天夜里是这么冷,身上早已被冷汗浸透的衣服对寒气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冰凉的内衣贴在身上让她有一种如坠冰窖的感觉,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她从新把整个行动过程理了一遍,没有破绽,完全没有破绽!整个杀人计划完美得如同一件艺术品。
好了,该回去了。她今天晚上偷偷往子晴的水杯里放了一片安定,她一定不会醒的。现在只要自己小心地回到寝室爬上床,早上陪子晴一起发现戏梦失踪就没事了。休学的手续也不用办了,最多换个寝室就是了。她转身向回走去,真的觉得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了真想立刻有张床让她躺一躺。
“哎,刚才真是心力交瘁啊。心脏跳得那么厉害差点没猝死。”她心里这样想着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了胸口想试试心跳。这时的心脏却异常的安静,安静,非常安静,安静得简直过了头了!她的心脏竟没有任何声息,一动都不动了。她停住了脚步用力按了下去,天啊!这一惊非同小可,她简直要疯掉了。没有,没有心跳!我得心跳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胸口,仅仅一瞬间她就已经看出不但心脏不跳了,连胸口的起伏也没有了!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了?难道……难道我已经死了?不可能啊,我明明好好的!
这是周围忽然响起了一阵缥缥缈缈的笑声:“呵呵……呵呵……”这笑声并不大却好像来自四面八方,令人难以捉摸。
“谁?江岳,是你吗?”梅姐大着胆子问。她一整晚都在担心江岳会出现精神高度紧张,现在他真的要出现了心里反倒镇定了一些。
笑声听了,那声音道:“做得好啊梅姐,果然是天衣无缝。”前方黑暗中渐渐升起一股幽蓝的雾气,月光下那雾气缓缓凝聚一个淡淡的人形从雾气中走了出来,真是江岳!
梅姐倒抽了一口凉气,背倚着一株樱花树才勉强站住。
江岳嘴里发出“呵呵”的冷笑朝她走了过来,那阴森森的笑声穿破她的颅骨至刺入她的脑髓里,让她重新游走在崩溃的边缘!“别过来!”她大声尖叫。
江岳很听话真的停住了脚步,他仰起了脸,还好他五官如常,只是面色惨白惨白的月光下让人看上去汗毛直竖。
“你……你要干什么?”梅姐颤声问道。
“不干什么,你帮我杀了我最恨的人我来谢谢你啊!”江岳的语气居然很亲热。
听到这句话,梅姐的心稍放了放,说道:“那……那……你放过我了吧?”
“什么放过不放过的?”江岳疑惑地问道。
梅姐尽量让自己的牙齿不打颤,说道:“我是说你不会再来害……害我了吧?”
江岳冷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讽刺:“你是怕我杀你啊,你都已经死了还怕这个干什么?”
“什么?”梅姐的脑子里“嗡”的一下,“你说什么?我……我已经……已经死了?”
江岳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你自己还不知道吗?刚才你不是已经摸过自己的心脏了吗,它还跳吗?”
“不,就不可能!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她拼命摇着头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
江岳笑道:“你做事太过专心了,连自己被吓死了都不知道。我是鬼啊,你要是没死怎么能看见我?”
“什么,我是被吓死的?怎么回事?”
“你吊戏梦的时候心里老是担心我会突然出现吓你一跳,就这样紧张过渡等把她吊上去你也就把自己吓死了。”江岳的笑容轻松自然充满了幸灾乐祸。
“不——”梅姐凄厉地惨叫着,蹲在地上双手痛苦的插进头发里放声大哭。为了怕死,她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好朋友、同室姐妹却最终自己把自己吓死了!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报应来的真快。

第十章联手
“咣当”一声,门关上了,梅姐跑了出去。这时戏梦真的醒了,她脖子被紧紧地勒着喘不上气来,双脚用力猛蹬却毫无着力之处,挣扎着想举起手来抓绳子,双手却一点儿也不听使唤根本抬不起来。死神一步步紧逼,她绝望了。可就在这时,教室某个黑暗的角落里,一道红光激射而出“唰”的一下如武侠小说中高手的暗器一样割断了绳子。戏梦掉在桌子上竟然毫发无伤甚至都没摔疼。她手捂着脖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好一会儿呼吸才顺畅了,真是九死一生啊!低头一看自己身边竟平躺着一片玫瑰花瓣,难道刚才割断绳子的竟是这片柔软纤弱的花瓣?江岳!难道是他救了我?他为什么要救我?戏梦脑子闪出一连串的疑问。
那片花瓣依然静静地躺在那里,让人无论如何也没法相信它能割断绳子。这段时间这片神秘的玫瑰花瓣频繁地出现,没一次都会带来死亡和恐怖,唯有这一次戏梦觉得它有点可爱。一阵风抚过,那花瓣竟然缓缓飘起。戏梦先是有点吃惊可马上心又放了下来,她知道它不会害她。花瓣在空中轻轻地飘飘荡荡如同平竟海面上的一只小小帆船,让人心里说不出地平静、惬意。它又忽地飞到戏梦眼前轻轻撩拨她修长的睫毛,感觉痒痒的让她禁不住眨起眼睛来。它又滑倒她的鼻端跳跃着轻刮她的鼻梁,就像一只调皮的蝴蝶。戏梦被这片花瓣逗得脸上露出了不见已久的笑容。
冷月溶溶,残花起舞,玉女含笑。好美的一幅图画,美得让人心醉,美得让人忘掉一切。
戏梦伸出手,花瓣悄悄依入她掌心。把它握在手中有一种凉凉润润的感觉。戏梦走出2409,走出了2号教学楼,来的时候惊惧万分,走的时候却心静如水。
夜风寒冷如刀,虽然她穿了不少可还是有些发抖。她加快了脚步朝宿舍楼走去,她并不恨梅姐本身就是自己连累了她,只是没想到她心这么狠。这个社会就是这样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好在自己并没有什么损伤回去吓她一吓算是报复,以后各走各的就是了。
穿过樱花林的时候,她忽然听一阵浓重的喘息声,还不时伴有“厄……厄……”几声呻吟,向是一个人被人掐住了脖子正在苦苦地挣扎。她本来胆子不大,但经历过这么多事后无疑锻炼她的胆量,手中的玫瑰花瓣也仿佛在无形中给了她勇气。她寻着声音找了过去,没走多远她就看见了那声音的主人。
月光下之间一个少女双手紧抓着一株樱花树的树枝拼命摇晃着,那株樱花几乎要被她摇倒了。她张大了嘴舌头吐在外面挣扎着去呼吸,一头乌黑的长发正缠着她的脖子,而且在慢慢地收紧!
天啊!她就要被自己的头发勒死了!而这个人正是子晴。
“子晴”戏梦大叫一声,奔了过去。子晴拼命摇着那棵树指甲都嵌入了树干里,树根松动眼看就要倒了,戏梦从没想到过她会有那么大的力气。
她抓着子晴的手喊道:“子晴,你怎么了!”子晴依旧猛烈摇着树枝好像根本没看见她,脖子上的头发如一条条毒蛇越缠越紧,这样下去她一定会被自己的头发勒死的!戏梦伸手去扯她的头发,哪知子晴的头发仿佛有一股无形的电流“啪”的一下把她的手打了回来。而子晴也好像浑身一颤手放了下来,头发“唰”地向后一扬又飘飘地垂在背后,露出了被勒得道道瘀紫的脖子,两眼死死盯着戏梦!她的眼睛里放出了两道惨碧色的光!
戏梦被她盯得一阵阵发毛,试探着上前抚着她的手臂轻声道:“子晴。”
“嗷——”子晴一声怪叫声如狼嚎,一把把戏梦推了一个趔趄,脸上露出狰狞的表情,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一步一步朝戏梦走去。她两手伸开虎口相对,谁都看得出这双手想掐住戏梦的脖子!
戏梦吓得一步步后退感到死亡的气息再次逼近。这时,黑暗中一团黑子晴雾忽然冲到子晴跟前,黑雾中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掐住了子晴的脖子,子晴的脸立刻扭曲成一团,她奋力挣扎可无济于事。
黑雾瞬间就化成了人形,是江岳!戏梦一眼就认出来了,他跟活着的时候一样只是一张脸变得惨白惨白,白得几乎透了明!他要杀掉子晴,这时戏梦的第一反应,小莲和吴菊已经死了,梅姐又是那样的人,子晴是她唯一的朋友了,连自己这唯一的朋友也不放过吗?她忽然明白了刚才在2409江岳为什么救她,因为他不能让她就这么死去!他要先杀掉她所有的朋友让她伤心,让她痛苦。好好折磨她一番让她彻底崩溃再亲手杀了她!好毒啊!想到这里她已愤怒到了极点,全然不顾自己的死活厉声吼道:“江岳,你着恶魔!有本事来杀我啊!不许残害我的朋友!”说着把手中的玫瑰花瓣扔了出去。那花瓣离了她的手想像一个小飞碟一样以极快的速度飞像江岳,飞进了他的身体里。江岳好像忽然来了力量,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并在一起猛地一点子晴的眉心,然后放开子晴向后一飘。子晴中指后昏倒在地,戏梦冲上前向去看看她怎么样了。江岳拿手一挡,大声道:“不能去!”戏梦哪里会听他的拨开他的手跑了过去,刚到子晴近前只见她身上升起一团幽蓝色的雾气。
“快闪开!”江岳大喊道。戏梦一愕,蓝雾中窜出一条手臂食指和中指急探点向她的眉心同!刚才江岳用的那招一模一样。她完全来不及做任何反应,只能束手待毙。一只冰冷的大手抓住了她的衣领将她猛地向后一拽,另一只手挡在了她的额前。她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只觉得眉心一痛,那只手放下来时,她一摸眉心湿腻腻的几滴鲜血流出,已经被锋利的指甲刺破了。江岳的右手上赫然多了一个黑洞还不时有黑色烟雾冒出,要不是江岳替她挡着,这一指已经要了她的命了!
那团蓝色烟雾这时已化作一个人形,长得细长身材,剑眉薄唇,脸色和江岳一样惨白惨白的,二十来岁的模样看来也是个大学生。他口中传来“呵呵”的笑声,一股股寒气从他嘴里溜出来戏梦简直要被冻僵了。只听他说道:“江老弟,真是痴情啊。你看你现在着副样子不全都是她害的吗?就让我杀了她,我也报了仇,你也解了恨。”
江岳甩了甩受伤的手,斩钉截铁地说道:“卓剑,你别忘想,我说过我不准你害她!”
卓剑嘿嘿一声冷笑,如枭夜啼凄厉而恐怖,尖声说道:“要不是你三番四次阻挠,我早就杀了她了。今天我非要她的命不可,看你来拦得住我吗?”
江岳劝道:“你已经杀了两个人了,还不够吗?干嘛一定要斩尽杀绝呢?”
卓剑恨恨声道:“我只想杀她,她老子害我被封在那座鬼楼里整整十年了,我过了十年暗无天日的生活不能投胎作人,这仇我非报不可。”
江岳道:“要不是你十年前作恶害人又怎会被封!”
戏梦在一旁听得惭愧不已,此刻才知道杀人的厉鬼另有其人而江岳不但没有害过自己相反还三番四次的相救。因为自己的冷漠无情他才走上绝路的,而他现在却以德报怨,想到这里悔恨的泪水已流满了面颊。但是这个叫卓剑的厉鬼是谁呢?和我父亲又有什么仇恨呢?
 0   2006-11-22 04:48: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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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卓剑一声暴叫:“你不让我杀她,我先让你灰飞烟灭,看你还怎么阻止我!”说完已化作一团蓝雾向江岳冲了过去,江岳被这蓝雾一撞身子笔直的飞出一丈多远落地后又滑行几米才停住,站起来时背上冒起了丝丝黑烟。
蓝雾又化作人形,卓剑此刻的脸已不是刚才那副模样了。脸色更白了,白得有些发蓝,双眼火红火红如两团血!大嘴一张发出暗暗地低吼,嘴里竟然闪着蓝光。他叫道:“你想拦我,你拦得住吗?别以为你破了我几次法术就能制住我!”十指成爪形闪电一般冲到江岳面前向他脸上抓去,江岳急忙闪躲可稍慢了一点儿,苍白的脸上立时被抓出了五道黑色的爪痕。
江岳向后一飘,顿时化作一团黑雾。蓝雾如头凶猛的野兽将黑雾撞得不住溃散,不时发出“怦怦”的撞击声。四周围狂风如浪,飞沙四起,一株株樱花树被吹得摇来晃去,沙粒不断打在戏梦的脸上、手上令她隐隐生疼。
蓝雾气势越来越盛,越来越暴戾。黑雾被打得节节败退,渐渐不支。忽然蓝雾就地转了个圈一飞冲天,在空中一顿像一只展翅的苍鹰一样几乎将满天的月光尽收背后。“啊——!”蓝雾中卓剑发出一声恶狠狠的叫声,露出他狰狞的面孔,一个俯冲如一只被施了魔咒的剑一般射向江岳!尖锐的破空声刺激着戏梦的耳膜,这无疑是致命的一击,她不敢想象这一击过后江岳会成什么样子“江岳!”她吓得大喊了一声。黑雾中闪出一双黑亮亮的眼睛,黑得晶莹,黑得温润,黑得伤感。这双眼睛无限宽慰地冲她一笑,感激她的关心。
蓝雾冲了过来看来江岳这次真的要完了。可就在这时黑雾后面跳出一个人来,这人手中紧握着一个矿泉水瓶,里面鲜红鲜红的好像装了满满的一瓶血,他手一扬迎头向冲过来的蓝雾泼了过去!
“啊——”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卓剑倒在地上痛苦得打着滚儿身子抽成一团。
“黑狗血对付厉鬼还真有用。”那人原来是何霖,他一边说一边把矿泉水瓶子远远地扔出去。
“那是当然,你怎么现在才动手?再完一点儿我就彻底完蛋了。”江岳说道。
“是你说的,你得障眼法只能用一次,万一一击不中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能不慎重吗?”何霖辩解道。
“哎,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默契都没有,没机会,没机会你就看着他把我打死……”江岳说道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死了,同兄弟联手战胜强敌的喜悦一扫而空,神色黯淡下来。
何霖拍了拍他的肩膀,寒冷的阴气从江岳的身上传过来让他浑身发抖,他从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道:“想不到,我们还有机会并肩作战。”
江岳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见卓剑的双腿一蹬直挺挺地又站了起来,右手一扬,一根食指飞射而出,指甲闪着幽蓝色的光锋利如到闪电一般直奔戏梦的心脏!

第十一章灰飞烟灭
“啊!”这次惊呼地时江岳。把一秒钟无数等分,每一份就是一个瞬间。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他看见戏梦在那道“闪电”前完全无助,只能等死!下一个瞬间“闪电”将毫无保留地刺入她的心脏!在这个瞬间,一道红光划破呼啸的夜风飞了出去挡在戏梦身前!花瓣,又是玫瑰花瓣……
如刀的手指无声无息的刺穿了它,如刺死一条鲜活的生命。手指的劲力忽然消失了,在空中化作一丝蓝色的轻烟散去。卓剑嘴里发出“嗝嗝”的声音,两眼瞪得几乎要掉出来。她用毒怨的目光死死盯着戏梦“轰”地倒下了。身体化成一团蓝烟瞬间就无影无踪了,直到灰飞烟灭的那一刻他依然痛恨着戏梦,痛恨着人世。
然而,花瓣也碎了。它碎成了大大小小的几十片仿佛它不是一片花瓣而是一块纯洁无暇的玉盘。是的,它碎了,碎得凄美而幽怨,碎得令人伤感,令人流泪。就像是一只折断翅膀的蝴蝶……寒风吹过,花瓣的残片星星点点散落在樱花林中……
江岳身子一晃,半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不让身体塌下去。戏梦和何霖跑过来,异口同声地问道:“你没事吧?”
江岳抬起另一只手冲他们摇了摇示意他们不要过来,他地着头不让他们看到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过了很久他才站起来,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边已经出现了灰蒙蒙的颜色,看来天就快要亮了时间不多了。
他指着子晴对何霖说道:“她没事,一会儿就会醒,你带她回去吧。”
何霖没有说话,走过去抱起子晴朝宿舍楼走去。走了几步他回头望了一眼江岳,江岳也正看着他。他知道那片花瓣对江岳来说意味着什么,这已是他最后的时间了,这时间当然要留给他和戏梦。千言万语已没有机会诉说了,兄弟之情永生永世也没法再续了,所有的一切一切情、义只能化在这最后一眼当中了。这就是他们的离别,没有长亭古道,没有秋风苦酒,有的只是默默无言心如刀割。男儿的离别往往比情侣间的离别更令人断肠,因为纵有别绪满怀却谁也不愿意说出来,更何况,何霖和江岳这次是绝别。
“兄弟,保重啊!”江岳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何霖没有回头,他狠狠地点了点头,紧紧咬着已流出血的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但泪水早已打湿怀里子晴的衣襟。
“江岳。”戏梦轻轻一声呼唤,江岳看到她眼中有泪水闪动,“其实你一直在救我是吗?”
江岳点了点头,道:“卓剑是咱们学校96级的学生,大二那年不知为什么从2号楼跳楼自杀了。阴魂一直不散,吓疯过一个老师两个学生。后来学校里请来了个颇有道行的道士,用符咒把他困住这一困就是十年,直到前不久那道士过逝了他才脱困而出。”
“那他为什么要杀我?他跟我有什么仇?”
“十年前,你父亲是不是做过一次肾脏移植手术?”
“是啊?你……你怎么知道?”
“卓见就是那个肾脏的原主,他死后五脏不全无法投胎做人,所以阴魂不散以至后来被困十年,他把气全撒再你和你父亲身上了,对你父女恨之入骨。”
“原来是这样啊,那有一天晚上我听到一阵诡异的鼾声是……?”
“是卓剑想对你施迷心术,还好你把我的真元也就是那片花瓣带回了寝室,有我的阻挠他难以得逞。不幸的是,他把迷心术施在了小莲身上借此把小莲杀了。之后因为我的干涉他没法对你下手,就开始残杀你身边的人,无菊也是他杀的。”
戏梦惊道:“那片花瓣果然是你的真元,那……那……它现在破了……”江岳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卓剑已经魂飞魄散了,那东西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
戏梦的心痛如刀割,拼命摇着头哭道:“不——是——的,你不用骗我了,我听人说过一旦真元破了鬼魂只能魂飞魄散、灰飞烟灭!”
江岳痴痴地望着她地脸,泪水涔涔中如海棠带雨更加美丽了。但是他只知道这美丽此生此世、永生永世躲无法在见到了。他轻轻地问道:“你着泪水是为我流的吗?”
戏梦用力点着头道:“是,从今往后我的眼泪只为你流。”
江岳笑了,兴奋而激动,简直有点手足无措像个天真的孩子。想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可手抬到一半就停住了。戏梦伸出手,温柔的指尖划过他冰冷的手指,将他的手握在掌手中,轻轻放在脸上。他的手真凉,戏梦冷得浑身一颤,可是她绝不会放手,死都不会!滚烫的泪水滑过江岳冰冷的手背几乎要凝结成冰了。他把手抽了回来,泪水闪闪如星湿润了他的眼睛:“太冷了,对你不好。”
戏梦再也经受不住放声痛哭,凄惨哀绝的哭声响彻在樱花林中,让黎明前的寂静荡然无存。泪水如长江决堤肆意奔流、浩浩涌出,仿佛要将天地都淹没了。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因为她的无情他绝望地放弃了自己年轻宝贵的生命,化成了鬼魂,现在又为了救她他即将灰飞烟灭了,从此天上地下人间鬼蜮再也没有江岳这人这魂了,但直至此刻他心里想的还是她。可是她却明白她失去了今生今世最爱她的人,也是今生今世她最爱的人。
生死不过轮回罔替,唯有一颗痴心才是恒古永存的。
天空渐渐发了鱼肚白色,东方已经红了一片,长夜将尽。不知道有多少梦中相见的爱侣在这一刻被拆散了。
两行清泪挂在江岳脸上,他轻轻说道:“我要走了,你一定要让自己幸福啊!”
戏梦拼命摇着头,泪洒如雨哭喊道:“不——不要!没有你我不会幸福的。”她不顾一切地投入江岳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就算被他的阴气冻僵了冻成冰雕也绝不放手!命运好像真的是在故意捉弄人,多少次午夜梦回江岳呼喊着她的名字渴望将她拥入怀中。现在,在他灰飞烟灭的前一刻这愿望终于实现了,可惜太迟了,太迟了……
晨曦中的曙光利剑一样射了过来,冰冷的感觉没有了。江岳在阳光中渐渐淡去终于消失不见。天空中只留下两行星星点点的银线在流动飘舞,那是他的泪水……
戏梦跪在泥地里,双手无力地抓着地上的枯草。哭声已经化作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声震荡在天地之间,仿佛在咒骂上苍的捉弄,悔恨曾经的无情。一颗心已被扯成了无数个碎片,以前她从未想到过失去挚爱的感觉原来是如此叫人肝肠寸断、痛不欲生,这种痛苦是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绝对无法体会到的。这也许就是报应,就是她的罪有应得,江岳用另一种方式彻底报复了她。
正是:花非花,雾非雾。一曲吟罢,无奈秋风已萧杀,伊人远天涯。
怨非怨,情非情。苦酒难醒,长夜无头泪如冰,魂断人冥冥。
蛇足
从那夜之后,再也没有人见到过戏梦,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没有人听到过她的一点儿消息,他好像从这个世界无声无息的蒸发了……
梅姐疯了,整天喊着:“吓死了,吓死了。”在精神病院住了一年多才出院,头脑大不如以前清楚了。

第二年,樱花烂漫的时节。樱花林里长出了一对竹子,这对竹子很奇怪,只有一米多高,双竹并立相偎相依如同一对夫妻。宁科大学的学生们叫它们“傍地竹”。传说情侣在竹枝上系上红绳就可以幸福一生相守到老。所以“傍地竹”上绿叶不多,“红花”倒是一片。
七年之后,又到了秋风萧瑟落叶满地的时节。一对新婚夫妇踏上了伴霞山上的青石阶山路。他们的脚步声很轻像是怕踩碎枯叶发出声响破坏了这天地间的宁静。丈夫面色沉重,表情肃穆,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悲伤和思念,眼角几条浅浅的皱纹让他看上去成熟稳重。妻子长得小巧瘦弱,依在丈夫身旁表情虽然严肃但眉宇间还是透出了新婚的喜悦和对幸福的憧憬。
夫妻俩人来到第十三排第二块墓碑前,丈夫将一束金黄的菊花放在墓碑前,并斟上了三杯酒。他端起一杯酒缓缓到进泥土里,口中说道:“兄弟,你知道吗,上个月我和子晴结婚了。咱们的同学都来了,只是没有你和戏梦。这些年我动用了所用的人际关系,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始终没有戏梦的一点儿消息,连她的父母亲人也不知道她去了那里。想想真是有些对不起你。”说到这里他语声有些哽咽,拿起第二杯酒继续说道:“这时我的喜酒你一定要喝啊。”三杯酒已倒尽,酒入泥中,醇香四溢。
妻子抬起手温柔地试去他脸上的一滴泪,轻声说道:“霖,别难过了,说不定江岳现在正和戏梦在一起祝福我们呢。他们也许七年前就已经在一起了,也许此刻他们同我们一样幸福。”
丈夫握着妻子的手,体温从掌心传来一直暖到心里。他望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永远是那么温柔,充满了甜得都要化掉的归属感。山风吹起她青丝般的秀发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丈夫心中怜爱无限轻搂着她的肩走下山去。
西风骤起,把墓前的菊花打得四处零落,荒草间闪出点点黄星……

转自:榕树下
 0   2006-11-22 04:49:1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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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otion

1   2006-11-22 04:42:2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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