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荻眼见欧阳离开,心中叫苦不迭,现在她要面对的不是去跟踪欧阳,而是怎样才能摆脱丁波这块“牛皮糖”。
而这块牛皮糖趁欧阳离开只剩下他和欧阳荻两人,喋喋不休地向欧阳荻表达着他的满腔爱意。
欧阳荻耳中听着这些肉麻情话,只觉全身发麻,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外面天色已黑,学校里找不到半个人,丁波的脾气是出名的臭,万一措辞不当,惹怒了丁波,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一个弱女子惹恼了一个对她充满爱意的臭脾气男人……
欧阳荻不敢想像这种后果。
丁波却以为欧阳荻的沉默是接受了她的表白,心中之花怒放,竟然“情不自禁”地将嘴贴了上来,意思再明显不过。
夹杂着烟臭的气味几乎让欧阳荻吐出来,大叫了一声向后退开,几乎将椅子也带翻了,语不成声:“你……想干什么?”
丁波恶心地舔了舔嘴唇,身体已向欧阳荻倾了过来。
丁波色迷迷的丑恶形象立时引起了欧阳荻的呼声,欧阳荻手足无措地抓起桌上的笔抵在胸前,喘息着道:“你……你别过来。”
因喘息而起伏的丰满胸膛令丁波血脉贲涨,也更加肆无忌惮,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欧阳荻,口水几乎滴了下来,连呼吸也变得沉重起来,在丁波的脑中闪过一幅幅的图画,这一幅幅想像中的图画重重地刺激着丁波即将做出一些举动。--丁波已扑了过去。
就在这时,丁波停了下来。
因为门口站着一个人。--欧阳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
丁波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站在门口的,脸却陡然变得和欧阳一样的苍白。
欧阳荻看到了救星,哭着奔向门口的欧阳。欧阳的眼里冒着怒火,似乎要将丁波烧为灰烬。
丁波已被欧阳欲择人而噬的眼神震慑,嗫嚅道:“欧阳,我……你听我说。”
欧阳冷冷道:“我已看到了。”
丁波不知自己是怎么离开的,夺门而出?还是夺路而逃?他只记得欧阳的拳头像石头一般砸向他时,他已崩溃,然后听到欧阳充满轻蔑的话语:“你不是人,是畜牲。”
丁波很后悔自己的冲动,但世上是没有后悔药的,竟连道歉的勇气都没有了。
路上一个人都没有。
欧阳一句话也不说,沉默着向前走。
欧阳荻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孩紧紧跟在欧阳身后。
也不知走了多远,欧阳再也忍受不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声道:“又不是我的错。”
欧阳倏地停下,缓缓转过身,紧绷着脸,冷峻地看着欧阳荻,半晌才叹了一口气,目光渐渐柔和,轻拍着欧阳荻的肩,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欧阳荻心中突然升起温馨的感觉--在她难过的时候,何荻也会这样拍着她的肩,刹那间,欧阳荻已把欧阳当作了何荻,所有的屈辱化作泪水喷涌而出。
欧阳充满爱怜地擦拭着欧阳荻面上的泪水,低声道:“你哭的样子好丑。”
欧阳荻忍不住笑了起来,泪水还挂在脸上。
欧阳见她的笑脸上还带着泪花,心生怜意,居然痴了。
一阵风吹过,欧阳荻不受冷,打了个寒战。欧阳心突地痛了一下,忙将外衣脱下帮欧阳荻披上:“夜凉,小心冻着。”
欧阳荻感动地望着欧阳,欧阳却低下了头,不敢迎接欧阳荻的目光。
天突然起了雾,先是淡淡的,然后越来越浓,什么也看不清。
欧阳干咳了一声:“很晚了,回去吧。”
欧阳荻却道:“这么大的雾,都找不到路了,怎么走?”
欧阳的心突然没有来由的跳了一下,自语道:“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雾。”
雾一点消散的意思都没有,无声无息地涌动着。
欧阳荻指着前方:“快看,那里有灯光。”
欧阳顺着欧阳荻手指的方向极目望去,浓雾中果真有一点淡红色的灯光在闪烁。
这是一间酒吧。
二人沿着光一路摸到酒吧门口,雾仿佛淡了一些,在霓红灯的闪烁下,足以看清酒吧的名字——纯真酒吧。
欧阳荻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抬腕看了看表:“才九点多,时间还早,不如进去喝点东西。”说着已一脚跨了进去。
欧阳无奈地摇了摇头。在跨进门的瞬间突然有个亮光闪了一下。
是什么?好像是酒吧招牌上的美女向欧阳眨了眨眼。又好像是灯光在闪烁。
难道我看花了眼?欧阳用力甩了甩头,暗笑自己,看来欧阳荻已把他的心神搅乱了。
酒吧果然很纯真。
屋内灯光一反外的艳丽,很是柔和,微暗的灯光下,三三两两的人坐在古雅的桌前。
酒吧里放着音乐,不是疯狂的迪士高,欧阳一听便知道是古筝伴奏孟庭苇的《纯真年代》,吧名如歌。
欧阳一眼便看到欧阳荻早已坐在离吧台不远的一张长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正向欧阳挥手。
欧阳远远地看着欧阳荻,觉得欧阳荻是那么的显眼和出众。
欧阳快步走过去,欧阳荻浅呷了一口红酒,仿佛有些醉了,眼波如水,痴痴地看着欧阳。他不是欧阳,是何荻,欧阳荻已有些迷乱。
欧阳瞧着欧阳荻灯下娇艳的脸庞,醉人的眼波,心旌摇荡。欧阳狠狠地掐自己的大腿,夺下欧阳荻的酒杯道:“不要再喝了。”
欧阳荻不依,娇声道:“我要喝,你也要喝。”说着,身子已蛇一般向欧阳倚了过来。
欧阳气血一阵翻涌,意有些不能自己,不禁拥住了欧阳荻,只觉触手柔软,满怀生香,某根神经已兴奋了起来。
欧阳荻口中发出呓语一般的声音,不知哪里的力气将欧阳扑倒在长椅上,欧阳想推开欧阳荻却又无处下手,这时欧阳荻的口已重重地压在他的唇上,舌头不安份地穿过欧阳的牙齿,与他的舌缠绕在一起。
欧阳脑中一阵悸动,几乎晕过去,心脏也突地停止跳动,全身麻痹再无半分力气,端着酒杯的手无力地松开,杯子跌在椅前的玻璃上发出刺耳的呯的一声。
欧阳被酒杯碎裂的声音惊醒,脑子也顿时清醒。
欧阳荻却突地怔了怔,一眼见到自己俯在欧阳的身上,想说话却发现口中还含着欧阳的舌头,立时满面羞红,迅速地坐直身子,垂着头哪还敢说出半个字。
欧阳也乱了手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难道说这是你主动的?
欧阳也很诧异,一向矜持的欧阳荻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主动?更惊讶自己的克制力是如此之差,幸好杯子摔碎了。
欧阳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并且立即便知道什么地方不对。
欧阳惊异地发现,刚才摔碎杯子所发出的刺耳的声音没有引起酒吧里任何一个人的注意,酒吧里的每一个人仍然保持着原有的姿势,没有人出去,没有人喝酒,没有人说话,甚至连看他们一眼的人都没有。欧阳突然明白为什么欧阳荻坐在人群中是那么夺目,因为欧阳荻有生气——酒吧里一点生气也没有。
难道酒吧里的人全是木头人?或者是——死人!
酒吧里一遍遍重复着孟庭苇的歌声。
欧阳的手心已沁出了冷汗。
欧阳两秒钟内作出了决定,一作出决定欧阳立即付诸于行动,刚刚作出这个决定,离他们最近的那张桌子上的一个人(或者是东西)已带着一股腐臭扑了过来。
电光火石间,欧阳已踢开那张长椅挡住了扑来的人(东西),同时紧紧抓住欧阳荻的手向门外奔去。
这时,屋里所有的人(东西)全站了起来,摇晃着向二人拥来。
刚奔到门口,酒吧轰的一声坍下,地面上荡起浓烟一般的灰尘之后,酒吧里的人所有全被埋在了的砖石瓦跞之下。
欧阳心有余悸地道:“好险。”手上突然一紧,已被欧阳荻牢牢握住,欧阳荻的另一只手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扼向他的咽喉。
欧阳大惊,偏头一躲,堪堪闪开欧阳荻的一扼之势。
欧阳荻缓缓抬起头,脸色霎白,眼睛通红一片,嘴角抽动,面容说不出的狰狞,喉中突地一声长嘶,手又疾抓了过来。
欧阳额头红光一闪只听欧阳荻惨呼一声,仰面摔倒。
欧阳喘了一口气,见欧阳荻不再有动静,这才扶起欧阳荻,伸手探了探鼻息,还好,虽然昏了过去,却无生命危险。
欧阳再转头去看,哪里有什么酒吧,连一块石头也没有,而置身之地却是离学校不远的一块草地。
这里怎么会有脏东西出现?欧阳荻不觉间被鬼上身,要不是欧阳反应快,几乎命丧这里。
欧阳冷冷地笑了笑,背着昏迷的欧阳荻离开了。
欧阳荻一觉醒来,头痛欲裂,勉强下床拉开窗帘,一缕阳光直射了进来,屋里顿时增添了些许暖意。
欧阳荻揉着额头,极力回忆昨晚的事:丁波、欧阳、酒吧……想到这里,欧阳荻一下子跳了起来,立即打电话询问欧阳,得到的答复是:昨晚他们路经酒吧,欧阳荻喝多了,欧阳将她送了回来,仅此而已。
难道我真的喝多了?欧阳荻怀疑地揉着太阳穴,推开了门。
门口站着她的父母,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欧阳荻不解地问:“干嘛这样看我?”
母亲有些战战兢兢,迟疑着问道:“昨晚我们是不是见鬼了?”
欧阳荻低头想了一想,肯定是父母看见送自己回来的欧阳,误认为是何荻了。
欧阳荻的目光顿时变得黯淡,从口里吐出几个字:“他叫欧阳,是我的同事。”然后冲出门去。
欧阳荻有想哭的冲动,自从欧阳出现,她的生活节奏完全被打乱了,关于何荻的记忆都被翻了出来,往事清晰地在脑海中不断闪现。她不知这些日子是怎么度过的,懵懵懂懂,浑浑噩噩。
欧阳荻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
经过一个书屋,欧阳荻抬起头看了看,名叫星愿,立刻想起任贤齐和张柏芝合演的《星语心愿》,情节很是感人。欧阳荻心头又涌起一股酸楚的感觉,随意望向书屋,里面没有多少人,摆放着两三张极雅致的桌椅,是供读者看书坐的。
欧阳荻已不知走了多久,正觉疲惫,立时直奔里面的椅子走去。
刚跨进门口,突有一个人迎面撞了过来。欧阳荻不防,撞了个正着,只听哗地一声,人倒是没事,只是苦了这个人手捧着的书,散落了一地。
欧阳荻赶忙蹲下来帮着捡书,连声说:“对不起。”
那人接过欧阳荻递来的书,目光正迎上欧阳荻的眼睛,手竟然一抖,书又滑落在地上。
欧阳荻也看清面前的人,身材魁梧而强壮,皮肤却十分苍白,好像从没有在阳光下待过。
那人向欧阳荻展颜一笑,眼神是充满了意外与惊喜。
欧阳荻微笑着向他点头,重又帮他捡起书。
欧阳荻突然咦了一声,散落在地上的书中夹着两张光盘。
那人露出笑容,道:“你喜欢玩游戏?”这两张光盘是一款叫做《仙剑奇侠传Ⅱ》的游戏,欧阳荻早就想买来玩了,因欧阳的出现而忘却,这时突然看到才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