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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海鎏
网友【小梦】 2006-12-23 19:05:44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3    1
海天谁放冰轮满。惆怅离情,莫说离情。但值良宵总泪零。只应碧落重相见。那是今生,可奈今生。刚作愁时又忆卿。
——纳兰性德《采桑子》

在人间生活久了,总会不知不觉变得懒散。
下午一点,鎏很自觉地跷了课遛到操场边享受午后阳光。人工草皮被秋阳熨得暖洋洋,恰倒好处的触感和温度,不躺下充分接触简直是一种罪过!
树荫斜斜地洒下来,恰好覆盖了那张灿若骄阳的脸孔。鎏半眯着眼望向不远处的教学楼,依稀可看见白莺临窗的窈窕身影。朗朗书声恍若隔世,在阳光下轻盈地蒸发。眼前的世界似乎有些模糊了,绿荫连绵成片,仿佛波光粼粼的绿水。鎏在满目的碧波荡漾中合上了眼睑,无限的闲适与怀念涌上心头,蔓延全身……
此情、此景,仿佛是似曾相识的;亦真、亦幻,却始终无法捉摸透彻。记忆回溯到很久以前,如隔了一世的遥远……他恍惚想起,自己曾经切肤地感受过这样一汪绿水,并且在其中劈波斩浪,恣情鱼跃……

壹 山涧
公元前603年,周定王时期。
黄河,禹门山一带。
不、不对,在那个青山还是青山的岁月里,黄河还不叫黄河,而叫河水,因为的确一点也不黄。
水还是绿的,风情万种,汹涌澎湃。
对了,那个时候,我的名字……似乎也不是鎏……
我的名字……是什么呢?

“浣霞哥哥!”一声清越的呼唤打破了水底的宁静,金色的龙不情愿地睁开双眼,从水中探出头来:“干吗?”
“说好从今天开始教我吐纳服气的,你忘了吗?”站在河岸边叫喊的是个眉目灵黠的小女孩子,身着银色蛟绡短衣,尖尖的耳朵探出发际,皮肤上还隐隐泛出白色鳞光:“快点起来了!作为龙中翘楚的应龙,哥哥可不能带头说话不算数哦!”
“知道了知道了,这就上来……与其急着学吐纳,还不如把我上月教你的炼形术掌握好。你看看你,尾巴又露出来了。”“讨厌!人家只有七百年的道行而已!你到底还教不教?……”
水流清澈而明快地激荡着,一如那年轻澄澈的岁月。

金色的龙日复一日看顾着奔流不息的河水,眼神安详而眷恋,如同幼儿凝望母亲。
如今正值化冰时节。朝阳绚烂时,可以看见一层层冰排闪烁着七彩光芒顺流而下,在河水乍暖还寒的拥抱中渐渐破碎、消失……最终融为一体,东流入海。
这样的景色,他已望了千年之久,却依然觉得无比壮美。
难得的好天气,金色的龙抖落翼上的水珠,决定上岸走走。离开河床的瞬间偶一回眸,只见阳光正宠溺地笼罩着他的身躯,鳞光与河上的波光交相辉映,宛若另一条支流。
“……你的灵光就像神女在天河中荡涤的朝霞,就叫你浣霞吧。”
给予他这个名字的,是河水水神——河伯冯夷。
应龙是龙进化的最终形态,每三千年才可能出现一条。因此每一条应龙的诞生,都是全族乃至整个神界的喜事。他依然清晰记得,自己背生双翼,初次被迎入族中的景象:那位浑身素白的神祗向他伸出皎洁的手,庄重宣告:
“就叫你浣霞吧!”
如是,他有了名字,成为守护河水的一员,应龙族的一员。

庞大的鳞躯在水中遨游时无拘无束,然而在陆上行走,不免显得过于沉重。他索性化为人形,甩开一头浅金色长发沿着河岸奔跑。坚硬的卵石在他脚下破碎,前来饮水的灵兽受惊地避开,为河的宠儿让路。
漫无目的地闯进一条峡谷,河在这里分渠,蜿蜒而下,峥然有声。
虽已巡游河域多时,却似乎从未发现过这样一条水道。他拨开丛生的蒿草,探头向内望去——陡峭的山崖将水流挤成一弯深涧,正曲折迂回地向山中延伸而去,
好奇心和使命感油然而生,驱使他向山谷深处前进。
越往前走,地势便愈发险峻难行。犬牙交错的怪石嶙峋着异峰突起;层层叠叠的龙须草垂挂下来遮掩了山脊;一线阳光从悬崖高处投射下来,很有几分曲径通幽的味道。
转过一处石砥,眼前刹时豁然开朗——那是一个相当大的水潭,四周绿树环绕山花烂漫,倒是别有一番洞天。
浣霞欣喜地踏入潭中,举目四眺这群山环抱的小小仙境,冷不防身后的一处石穴中突突地涌起了水泡。紧接着,数排水花劈面打来,一条足有水缸粗的白色蛟龙破浪而出,不由分说地向自己咬来!
“不自量力的家伙。”浣霞面不改色轻捻了一下手指,峡谷中响起了一声惨叫,很快便又重归寂静……

“真是!下手也不知道轻一点,人家又不是故意的!”此后,每每触到额头上那块狭长的伤疤,银白色的蛟龙总忍不住口吐怨言:“人家可是女孩子耶,万一去不掉怎么办?难不成以后就要顶着这疤过日子?呜……破相了……都怪你!浣霞大坏蛋!”
“鳅儿,别这么不讲理好不好,是你先动手攻击的,难道我就应该坐以待毙给你塞牙缝?”浣霞倚着山石极力辩解,而身边少女形态的蛟龙却不依不饶,声音里甚至还带了哭腔:
“谁知道你竟然会是应龙?蛟本来就会吃掉所有入侵领地的生物,谁让你没事到我的山涧来溜达的?呜,难看死了……可恶,太可恶了!”
“好了好了,算我不对行了吧?事实上已经斟酌过力量了,这疤等到下一次蜕皮后就回自行消去……喂,别再闹了好不好?鳅儿……真是,怕了你!”面对眼前无理取闹的小丫头浣霞苦笑不得,索性贫嘴到底:“这样吧,虽然我罪也赔了,术也教了,但看在伤了你如花娇颜的份上就再满足你一个要求好了——当然,除了龙珠和以身相许以外。”
“恶心!哪个要你以身相许!”被称为“鳅儿”的少女脸一红,连忙扭过头去辩白道:“我也不要什么龙珠,真要道歉的话,就把昨天的故事继续讲下去……嗯,就是华夏族和九黎族的那场大战,后来怎么了?那两位‘大人’用什么方法取胜的?”
“真要听,就乖乖坐下别吵!”浣霞不禁暗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个故事便能够打发了。

虽说已有三千多年的岁龄,但在族中,浣霞仍然属于最年轻的成员之一。应龙族有些长老寿数逾万,甚至参加过洪荒开初那场神话般的战役——阪泉之战、逐鹿中原;飞龙在天、应龙画海……这些都是部族不朽的战绩与骄傲!虽未曾目睹,但聆听长老们讲述那场神魔交织惊心动魄的战役时,浣霞也会感到由衷的向往,并且热血沸腾。而每当此时,长老们总会安抚不安分的后辈,郑重告戒他们:
“不要总渴想着过去的荣耀,即使在和平时期,即使族群迁至河水之南后……我们依然是神族中举足轻重的力量!我们依然有值得骄傲和审慎的使命!”
“我们如今的使命,就是守护河图!”浣霞凝视澎湃的河水,慨然说道。
“河图?什么是河图?”鳅儿不解,瞪大了眼睛发出疑问。
“这个……从外形上看就像一块玉板,上面有镏金镶刻的八卦图象。不过,据说那是由三皇之一的天皇太暤伏羲氏亲手制作,是山河社稷图留存下来的唯一残本……里面记述了河水及周遭万物的变迁规律。相传,能够破译河图的人,便是破译了这个世界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好厉害呢!”有希冀的光芒从蛟龙眼中升起:“那么……哥哥可不可以带我去看看河图呢?”
“那可不行!”浣霞一口回绝。河图是河水乃至整个神州大陆的镇水之宝,除了河伯与应龙族的部分长老外无人能够接触。自己也仅仅是在执行祭祀时远远望过一眼,而想让非本族人接近河图,不但不可能,更有甚者会被视作叛族行为!
“哼,小气鬼,不肯就算了!”不解此意的鳅起身跳下山涧,现出原形溅了浣霞一身水花:“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应龙!一定会变得比你更强!然后守护河图、破译河图给你看!”
“行啊,我等着。还有二千三百年……呵,好漫长的时间哪!”
清脆的怒骂声从潭中传出,恰似泉声叮咚。古老的歌谣随风入耳,于山河温煦的怀抱中隐没不见。

贰 暗流
阳光是如此美好,简直叫人心生感动。
白莺心不在焉地坐在教室里,偷眼望着深秋午后宁静的风景。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鎏惬意的身影。阳光洋洋洒洒地笼罩下来,的确让人昏昏欲睡。
真是!比主人还会享清福的家伙!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句,白莺注视着那张与明媚阳光相映生辉的脸孔,开始整理今晚折腾某属神的腹稿。
那半掩于金色发丝后的眉线忽然动了动,紧接着,缓缓皱缩起来,拧紧成一股……神态也不复刚才的闲适,肌体仿佛被巨大的威胁控制,开始绷紧,如遭梦魇般现出惊惧无助的表情。
白莺心下一沉,这家伙……难道又想起那时候的事了?
胸中忽而泛起阵阵咸涩。那时的记忆,是如同狂风暴雨下灌进口中的海水一般,有着难以形容的绝望与苦涩……

一年前,上海金山地区。
虽说还是仲夏时节,可扑面而来的海风却已裹挟着刺骨的寒意。夜幕渐渐合拢,强台风警报已将四周所有的渔船和行人一扫而空。偌大的海滩见不到一个人影,白莺站在防波堤上不禁打起了哆嗦,向身后的烈裔投去不解的目光。
“……今天的‘狩猎’就算作你的结业考试。如果成功,我便准你出师,今后可以正式阴阳师的身份独立处理事务。”灰发的师尊依旧脸色冷漠如磐石:“事先说明,这次考试有相当大的危险性。如果还没有准备充分的话,后悔趁早。”
“师父,不要这样贬低自己的弟子好不好?那也等于间接诋毁您的教学水平哦!”身着传统阴阳服的白莺看起来的确干练不少:“‘降妖’可是我的强项呢!师父您就只管出题,然后等我的谢师宴就好了。”
男子的眉梢微微抖动了一下,转向暗潮汹涌的深幽海面,沉默不语。

白莺是业内公认的天才没错,不仅有着先天的灵力优势,于悟性上也是禀赋过人。虽然才刚入行两年,却已经降服了被列入“畏兽”级别的垄姪与强良。眼下,放她出师已不成问题,然而令人头痛的是她那疑窦丛生的身世,以及兼为最大优势和最大隐患的持有物——灵穴!
“……倘若这次成功,的确可以得到一个最好的保镖。”烈裔忽然想起不久前与公输班的彻夜长谈:“可是危险同样极大,我不认为以她现有的实力,可以让我们下注去冒这样的风险。”
“没有办法,飞廉所下的封印,只有继承同一血脉的人才能解开。”黑发青年一手托腮沉呤道:“姑且不论成功后对我们的实力帮助,单是那条龙的记忆,便值得我们为之一搏!别忘了,他可是河图失窃后应龙族唯一的幸存者。如今‘帝嗣’重生在即,他的记忆对于我们,有可能是举足轻重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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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
2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就不能再等上一段时间么?”灰发男子仍在犹豫。
“没时间了!好不容易确定地点,必须赶在‘应龙堂’发现之前完成狩猎!‘陪都’方面的计划日程也已拖延到极限了!”黑发青年合上卷宗一捶定音:“就这么决定!三天后的傍晚,你带白莺去封印地。‘陪都’会派人制造一场风暴清场,周围的防范工作由我负责,涂山白氏也会来助一臂之力……总之,倘若实在不行,逃回来总是会的吧?”
“……站着说话不腰疼!”眼瞅着渐渐逼近的黑色云团,烈裔不由皱起了眉头。从怀中掏出笔墨快速画出图阵,接着俯身撑住地面,用双臂与堤岸构成稳固的三角形。
“疾!”伴随些许灵光,海面上出现一块规则的圆形区域。风浪仿佛被有形的堤坝隔离一般,圆圈内刹时风平浪静,潮退雨歇。
“……但愿别出事。”此刻,数双眼睛正穿过风雨紧盯着那一小块宁静,屏息等待着那一场海上风暴的来袭。

另一方面,白莺正置身于一团巨大的气泡中,向海底潜去。怀中的避水咒只有三个时辰的效力,自己必须在这之前完成考试,返回海面。
人面六臂的鲛人在身边不断梭巡。自己的属神中,只有泉先是可以在水下活动的品种。眼见周围的黑暗越来越浓,白莺不由自主地警觉起来,打开手电开始寻找目标。
按照烈裔的指示,在这片海底的某处封印着一头上古神兽,只需解开封印并将它收入囊中,考试便宣告完成……
泉先似乎发现了什么,在一块突起的海礁上方游动示意主人靠近。白莺感到了微弱的灵力气息,伸手拨开粘连在上面的藤壶和水草,一块金色的龙形铭牌显现出来,释放出封印特有的厌胜力场。
“找到了!”白莺凑近前去,遵照师嘱咬破自己的嘴唇,用手指沾上血在铭牌上画出符咒,龙牌发出光芒颤栗起来,伴随从海底传来的深沉鸣响,一股强大的力量从脚下喷薄而出,瞬间便将海礁冲的四分五裂!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怎、怎么回事?”被海水裹挟着冲出数十米的白莺好容易稳住身形,却忽然感到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画面奔涌而来,在脑海中左冲右突——清晰的河水、高耸的山崖、有翼的飞龙与翩迁的神人随着一个悲哀的声音纷至沓来,连绵不绝。
为什么……回答我!
海水再一次沸腾般翻滚起来,狂乱的水流如同狂乱的记忆,在一片静寂的黑暗中怒吼着寻求宣泄!

叁 血河
近日来,浣霞总感到心神不定。
河水依然默默东逝,一如往常。可是从水流的气息中,却隐约透出些许诡异的气氛。山峦仿佛也受了影响,整日半隐于灰蒙蒙的雾霾之后。各种蜃伏的山精鬼魅蠢蠢欲动,不时现身出来惊扰山中的安宁。
传闻前几日龟山和禹台那里都出了状况,难不成是真的?
“哇!”正思索着耳边忽然响起一声大叫,浣霞惊得倒退一步,待察看时才发现鳅已不知何时到了身后,满脸恶作剧得逞的得意表情。
“……别玩这种无聊把戏了好不好?没见别人正烦着么?”
“咧?哥哥也会觉得烦?今天太阳从哪里出来的?”鳅转到面前,开始缠着浣霞问长问短:“什么事啊?河水出了什么状况么?还是有关河图的问题?告诉我嘛,说不定可以给你些建议哦!”
“总之,是你无法解决的问题,别问了……”“你还没说怎么知道?”“连应龙都无法解决的问题,能指望你蛟龙做什么?”“那可不一定,没听说过后生可畏么?”“我说了!这不是你能力范围内的事情!”“可是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是什么事啊!不知道的事要我怎么解决?”“……”
鳅一脸认真地死缠烂打,全然不顾浣霞的脸早已变作铁青色。眼看爆发在即,却忽然传来一声悠长的龙呤——是族中负责传令的使者:
“今夜子时,所有应龙于河水宿胥口待见,河伯转谕。”

是夜,宿胥口气氛凝重。
几百号应龙族人齐集一堂,这在开天辟地以来也是极少有的情况。远望整片滩涂一片金色,几无立锥之地。一些族人干脆现了原形浮于水中,十数条有翼的巨龙沉浮河中,场面颇为壮观。
河伯出现在不远处的石台上,神情似乎有些黯然。
一阵怪风呼啸而过,河伯清俊的脸孔刹时变得惨白。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颓然问道:
“都到齐了吗?”
“是。”一条须眉尽白的老龙上前应道:“大人,您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开始吧!”河伯仿佛充耳不闻,径自背过脸去。还未等族人弄清状况,一头巨大的青猿忽然从身后破山而出,啸叫着一把拧断了一条应龙的脖子。
“那是……无支祁?”族人发出惊呼!这头早已被大禹封杀于龟山之下的妖魔,如何会在千年后复苏?
无人回答,更无喘息的余地。随着猿怪的一声号令,各种形神可怖的妖魔纷纷从埋伏处爬将出来,将毫无防备的应龙族团团围住——水中钻出蛇身九首的相柳;路上窜出如牛似虎的穷奇;连天空都布满了食人的妖鸟,盘旋于河水之上发出嚎哭似的怪叫。
族人纷纷现出原形,昂首振翼开始反击。应龙是布雨之神,顷刻间河水上空已是乌云密布,点闪雷鸣。被瓢泼大雨冲得晕头转向的妖鸟招架不住,纷纷落地;金色闪电在纷扰的妖魔头上炸开,击出腥红一片……眼看着应龙就要冲出重围,从河伯所站的石台后忽然走出两人,其中一名阴阳师打扮的男子从口中吐出一枚红珠,高举起来对准了应龙族人念念有辞。
“不好,是力珠!”几位长老发出绝望的悲鸣。浣霞顿时感到全身无力,身边的族人也纷纷萎靡起来,雨势渐小,被压制的妖鸟与妖魔大军重又聚集,向被困于滩涂上的金色龙群横扫而来!
一场屠戮,正式开始!
无支祁那山样的青色身躯已遍染黑红的血迹;穷奇率领山魈地魔撕开应龙的身体啃噬肉脏;相柳吐出毒涎将河滩陷为一片沼泽,看折翅的龙在其中渐渐没顶……妖鸟被脚下疯狂的血腥和惨叫煽动,纷纷怪叫着加入群魔乱舞的狂欢之中!
血,如洪流般四泻,将河水染成一片腥红。
浣霞已身负重伤,茫然四顾着周围地狱般的场景,从未有过的悲凉与恐惧震慑了他的心胸,让他于激烈的角斗中片刻失神。正在这时,他看到了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河伯俯身下拜,向石台上的另外两人献出河图!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们!
狂乱的情绪支撑起耷拉的羽翼,闪电失去控制地乱窜,击中无数围拢来的妖魔。众龙见状也强打精神集中起力量,不经意间竟打开了一道缺口。
“快、快走!”一名长老连忙拖起失神的浣霞,向河水中突围而去。却不料中途被相柳咬住龙尾,长老一横心,将浣霞丢入河床,嘶声大叫:
“逃啊!无论如何,都要逃出去!你是最后的应龙!无论如何,都要将族人的历史、以及今天灭族的真相,无一遗漏地保存下去!”
冰冷的水流惊醒了浣霞,他一个猛子扎入深水,向下游尽力逃循。
与此同时,残存的几条应龙被施以致命一击,悲鸣着倒入殷红的河流。
河图失落,应龙族灭!
长久以来制衡着自然之力的力量消失了,河水发出骇人的咆哮决口、崩溃!

公元前602年,黄河宿胥口改道。
这是有史以来黄河的第一次改道,也是史上规模最大的改道之一。自此河水东行漯川、右经滑台城等诸县,与深川别行而东北入海。延续了数千年的禹河故道至此逐渐枯竭,至战国中期完全断流。
禹河竭流后,黄河成为举世闻名的“灾河”之一:大型改道26次;有记载决口数1500余次;大小水患更是不计其数……
世人只了解,这一切的亦始是场关乎华夏命脉的灾难性河徙,却无人知道狂怒的河流背后,是上古神祗隐秘而悲壮的绝笔!

肆 泪雨
“你的灵光就像神女在天河中荡涤的朝霞……”
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就叫你浣霞,好么……”
为什么要毁灭族人?为什么要献出守护了千年的河图?
“……浣霞……浣霞……”
为什么,回答我啊!
漆黑的海水被一片金辉分开。白莺惊恐地瞪着眼前从海底冉冉升起的巨龙,一双光辉夺目的羽翼自龙背后展开,一时间霞光万丈,瑞气千条。
“有翼的龙……是应龙?”白莺望着那不可思议的景象连连后退。这群龙中位于王座的最强神兽,真的是自己可以降服的么?
陌生的记忆再度蜂拥而来,伴随龙的出现而愈加清晰。脑海内一片嗡嗡作响,如同喷涌的水流般让人应接不暇。
这是……他的记忆?
“水……水的气息……是河水么?”龙双目昏眩,如痴如狂地摇曳着头尾搅动海底的沙砾,不时喃喃自语:
“不对……苦涩的味道……是海水!我在哪里?鳅……你去哪里了?鳅儿!”
龙忽而暴动起来,双翼震荡起海流宛若一场小型海啸。龙盲目而急噪地在黑暗中乱窜,很快撞上了烈裔布下的灵力屏障,不禁恼怒地低吼起来:
“是谁?为什么都这样对我?放我出去!为什么把我封印起来?让我出去!”
龙挟着水流不顾一切地连续撞击着屏障,震动扩散,防波堤在这失控的力量面前颤栗起来,开始摇撼。
不管怎样,先得阻止他!白莺定了定神,将右手的绷带解开,瞅准空隙朝龙的死角直奔而去!

伤口浸泡在河水中,传来刺骨的剧痛。
浣霞顺着河流潜行许久,终感体力不支。冒险从河中探出头来察看,只见身后依然有无数黑点跟踪而来,是追兵!
浣霞踏上河岸,化作人形。一路趔趄着拐进那条隐秘的山涧,跌跌撞撞走向水潭,一头栽进那深幽的石穴中。
“浣霞哥哥!你怎么了?”正在洞中休息的鳅儿被惊醒,连忙扶起他迭声询问:“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哪来这么多的伤口?哥哥你说话呀!不要吓唬鳅儿!”
他已虚弱至极,只能示意她安静。片刻后一阵阴风灌入穴中,带来阴森的妖气。
洞外,有脚步声传来,愈行愈近:
“……他受了重伤,应该逃不远。”
“留神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可以躲藏的地方,一处也不能放过!”
“这个水潭似乎很可疑呢……等等,有灵气的味道!仔细搜查!”
他咬紧嘴唇,闭上眼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鳅儿略一迟疑,忽然伸手在他额头上画出定身咒,站起身来向洞口走去。
鳅儿?!他想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这样下去不行,你会被他们捉住的。”少女悄声说道,摇身化作雪白的蛟龙,朝洞外直扑出去!
一声钝响,重物坠地的声音。沉重的呻呤响起,洞口传来轻蔑的话语,如利刃般一刀刀剜进他的胸口:
 0   2006-12-23 19:07:34  回复
小梦
3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什么啊,我还以为是那条龙呢,原来只是条蛟而已。咳,几百年的爬虫连吃掉的价值都没有,真扫兴。”
“不堪一击的东西!喂,有没有看见一条应龙从这里经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么?真是废物!”
“别浪费时间了,蛟龙不可能同穴。我们走吧,办正事要紧。”
……
半个时辰后他才得以解开咒力,挣扎着爬出洞外,只见白色的蛟浑身浴血倒在潭边,从颈部到腰腹被剖开一条大口子,是致命伤!
“鳅儿!”他连忙抬起蛟龙的头颅,右手汇聚灵力按压住伤口——然而没有用,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五指,怎么也止不住。
“哥哥……”微弱的女声,从蛟龙胸中含混地升起,又带出一口血沫。
“别说话!”他感到自己的声音也在颤抖了,疲惫的身体搜肠刮肚挤出力量,拼命阻止掌下那刺目红色的蔓延。
“……鳅儿还是太弱了呢,果然没有办法打赢他们……不过,哥哥你没事就好,鳅儿放心了……”
“别说了!求求你!”他将脸贴近她残损的鳞躯,歇斯底里吼道。
“……鳅儿总是惹哥哥生气……鳅儿不是个好孩子……可是,鳅儿最喜欢浣霞哥哥了,哥哥也不要讨厌鳅儿,好不好……”
“……很想……再听哥哥讲故事啊……很想活得久一点,变成和哥哥一样的应龙……能够和哥哥一样厉害……和哥哥一起……守护……河图……”
声音远去了,潭中一片死寂,
而雨,重又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金色的龙紧紧怀抱冷去的蛟首,任由鲜血和雨水在脸上肆意纵横。

几片白羽翩然而至,默默注视雨中呜咽的身影。

伍 归海
风暴降临了,大海化做狂怒的怪兽不断向堤岸猛扑。
烈裔留在防波堤上竭力维持着灵力屏障。即使看不见,也能感受到脚下传来的强大冲击力。屏障内的海水也开始剧烈震荡起来,波形越来越大,渐渐汇成漩涡的形状。从深幽的海底传出骇人的吼声,紧接着,一头遍体金光的神龙张牙舞爪窜出,在洋面上掀起滔天巨浪。
“白莺!”灰发男子直起身来大惊失色。只见应龙硕长的颈间,正悬挂着一个小小的人影——白莺正用右手的缚妖索勒紧龙的头角,随时有被甩脱的危险!
龙在黝黑的海水中横冲直撞,低沉的龙呤被风雨拍岸的声音所掩盖。急剧的冲击使避水咒的结界无法成形,白莺灌了好几口海水,几乎陷入半昏迷状态,只剩下手指还下意识地扯住龙鬃,不至于摔落出去。
烈裔松开结印的双手:眼下已不是降服的问题了,如何救人才是燃眉之急!
一阵阴风,吹来毛骨悚然的杀气。
涂山白氏出手了!
白狐踏波而来,曳开八条长尾将龙团团围住。不待龙寻找空隙,狐尾忽然收紧,分别束缚住龙首、双翼、四爪和鳞尾,另伸出一条将缠在龙鬃上的白莺救出。龙绷紧身躯与白狐强行抗衡,激烈的斗气之争化做朔风扑面而来,令观者无不心惊胆寒。
“后生晚辈,还记得救你脱困的白鹊仙子吗?”妖狐将白莺举起,眯着狭长的眼吐出一句。应龙略一迟疑,被狐尾顺势砸向海面,重重撞击在海底岩礁上!

“你,醒了?”
有恍惚的白色影子,在眼前游移不定。浣霞好容易聚焦起涣散的目光,只见跟前站着的是个妙龄女子,身披雪白羽裳,胸前悬挂着姜炎族特有的赤雀族徽。神情恬淡渺远,仿佛巫山云雨般钟灵秀丽。
“你是……”浣霞想起身,却发现四肢完全不听使唤。
再仔细察看时,自己的肉身分明已被封印入一块巴掌大的龙牌中。强力的咒印紧紧束缚住行动,试着挣扎,却连移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很抱歉,你的灵力消耗过度。如不这样做,很快连你的元神也会被损毁,到那时便真的无法挽救了。”女子走近前来,制止在铭牌中骚动的应龙灵体:“现在只有将你暂时固定在这里,待汲取足够的天地灵气后,才能恢复如初。”
“你究竟是谁?”龙无法开口,只能利用元神传递着愤怒的精神波动。女子犹豫了一下,低眉自我介绍道:
“……我的名字是女芥。不过,仙家之人都惯称我为白鹊飞廉。”
什么?浣霞不由神色剧变:眼前这个女子,就是炎帝之女、姜炎族的风伯白鹊飞廉?!
与她的丈夫——雨师赤松子一起,于涿鹿之战中叛乱投敌,背弃父皇和整个华夏族的叛徒,就是这名女子?!
“滚开!你究竟有什么企图?应龙族已经完了,你还留我这一条丧家犬作什么?谁会相信你的假慈悲?杀了我!杀了我啊!”
女子没有答话,一丝晶莹滑过下垂的眸底。粉妆玉砌的容颜刹时如蒙了一层霜花,呈现出一种难以形容的哀伤与无奈。
“你怎么认定是你的自由,与我无关。”良久,女子重又开口:“我只问你一句,想要报仇吗?”
哀伤与慈悯的博大力量瞬间包围了自己,浣霞心中疑虑丛生,无言以对。
“再问你一次,想知道这一切的真相,察出元凶,为自己的族人和朋友复仇吗?”
“……是!”龙咬紧牙关,清晰回答。
“那么,就在这里面好好积蓄力量,待千年之后,自会有人放你出来。”女子持起铭牌,划破手指用血书写上又一层符咒:“你信不信我都没有关系,但‘十巫’曾作出预言:二千六百余年后,‘三皇’会再度转世成人,整肃仙班、重序神位……到时候,自会有人需要借重你的力量,并助你完成复仇!”
“……所以在那以前,将那些痛苦的记忆忘却,在封印解开前都不要想起、不要复苏、不要醒来……”
沉重的黑暗围困上来,不由分说将他拖入寂无的深渊……

凛冽的海风呼啸拂面,乌云渐渐散去,透出几缕微曦。
白莺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倒在白姨怀里。而刚才那条疯狂的龙却静静浮于海面,无力地蜷曲在堤岸边喘息。
身边,烈裔和公输班等人也已聚拢来,密切注意着龙的一举一动。
“……杀了我!”龙首半浸没于浑浊的海水中,虚弱地飘出一句。
那些惨痛的记忆重又升起,将龙的悲哀与自己的心神连成一片。
“……假如要我杀了你,也请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自己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量,白莺走近应龙,直视那双昏暗的眼睛说道。
“大家都死了,族人、鳅儿、使命……连带那个屈辱的名字!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从被丢弃的那一天……我所信仰的一切,原来都只是一场欺骗……还留我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还留我独自活下去做什么?”龙的声音随着波涛缓缓沉浮,漾开无法言喻的绝望与悲凉:“杀了我吧!我不会再被欺骗,更不会帮助她的同伙来苟且偷生!”
“呆子!一心想死的话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好了!亏得她还以命相搏救了你,早知道你是这么条没种的泥鳅,当初就应该让你自生自灭!”
脑袋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头。龙惊讶地抬起头来,眼前的小女孩有着难以置信的灵光和魄力:
“你以为孤身一人的只有你吗?看亲人在眼前被杀的只有你吗?少自怨自艾了!回忆难过可以忘记,名字难听可以重起。你经历的那些……我也看到了。但如果不想让自己一辈子后悔下去,就把力气花在追查凶手上,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跟只乌龟似的只会躲在海底翻沙子!”
龙张了张口,却无言反驳。小女孩涨红了脸余怒未消,只是纤弱的身躯和摇晃的脚步,暴露了这不过是一场虚张声势。
不自量力的家伙啊……龙忽然想笑,二千多年来这种熟悉的感觉终于重又被唤醒,龙感到胸中一热,绵延了千百年的痛楚化作一行暖流,从眼中荡漾开去。
“说得没错。”白衣的妖娆女子扶住女孩,笑着接口:“应龙啊,我想白鹊仙在封印你之前也应该说明过了吧……当你再度醒来的时候,是选择真相呢,还是永久的长眠?”
“我……想知道真相!”东方乍白,第一缕晨曦投射在龙鳞上,散作点点碎金。
“喂,时候不早了,赶紧收工回去吧。”公输班望了眼身后的渔港,拍着白莺的肩膀提醒道。
龙再次抬起头,凝视着堤上纤幼而倔强的小女孩子,自言自语般开口:
“……很相似啊……喂,你是她的后人吧?原来如此,她早就算计好了一切……也罢,我就再相信一次……喂,如果想让我来守护你的话,就再给我一个名字吧。”
按照降服妖魔的准则,取名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名字不仅是血盟的一部分,也是属神臣服、从属于特定饲主的标识。
她遥望冉冉升起的朝霞,初醒的太阳将金辉遍撒整片海面。金色的龙躯蜿蜒着在波涛中起伏,宛若伸向大海的又一条河流。
“……归海鎏!”

陆 听潮
“这次得把话说清楚了!”市区的一间小侦探社内,灰发的中年男子正不露声色地向搭档发着牢骚:“我自认道行浅薄,心脏承受力也没你强,所以今后这种劳命伤神的工作还是你自己挑大梁吧,我敬谢不敏。”
“呵呵,好刻薄的控诉啊。咱俩到底谁是她亲戚?自家小侄女的事儿我会胡来么?”黑发青年从报纸背后探出头来回应道:“这不事情都解决了么?也算有惊无险,皆大欢喜。”
“说实话,我认为麻烦才刚开始。”灰发男子踱近窗前,眼神穿过喧嚣的街景,忽然正色:“应龙根本不是可以被人类支配的生物,飞廉这一着下得委实太险了些。万一哪天他再不对劲儿……我们俩联手也不一定能完全压制住他。”
“那可不一定,别忘了,家弟的先天术可一向极准。”黑发青年呷一口茶,依然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更何况,龙都是重感情的生物啊。”
“她父母的事,还需要继续瞒着她么?”
“多说无益,更何况现在还不是时候……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容我安心看会儿报纸行不行?”
“不用看了,头版头条:‘金山沿海防波堤遭不明损坏,所幸无人员伤亡’……”
……

十六年前,东海滩头。
一对年青夫妇互相依偎着面向大海,听涛声阵阵,数潮起潮落。
“说起来,我们将那条龙沉在这里也有二千多年了吧。”女子枕着爱人宽厚的肩膀,悠悠叹息:“我们是不是太自私了?留他在这里孤守二千年的岁月……倘若容他再择,或许他会选择追随她而去吧。”
“谁知道?不过,记忆的封印会随着铭牌的封印一起释放。到时候,他会再度拥有一个分享记忆的人。”男子怀抱发妻柔声劝慰:“我们或许是给了他一次再度欢笑的机会也不一定。毕竟,要一个人面对如此深重的仇恨和迷团,也实在太辛苦了。”
“我一直在思索,究竟谁会有如此强的力量,能够完全破解禹台和龟山的封印?而且河伯的举动也实在是匪夷所思……还是如我们当年一样,有什么难言之隐?”
“别想了,现在,你的身体最为重要。”男子将唇印上妻的发,伸手按在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相信‘十巫’的预言,服从我们的使命……那条龙将来定会是这孩子的左膀右臂,就如同我们的孩子,注定成为‘帝嗣’的左膀右臂一样!”
夕阳遍染海天一色,将两人融成宁静的剪影。
而涛声依旧,迎接万流归宗,百川东去。

转自:榕树下
 0   2006-12-23 19:08:5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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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6-12-23 19:05:4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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