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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怨Ⅲ血之诅咒
网友【小梦】 2007-03-18 01:46:46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7    1
一张试卷,一句诅咒,引出当年一段鲜为人知的恩怨情仇。
凶手究竟是谁?是已经失踪三十年的恶灵,还是相貌堂堂的公众人士?
山上久司警官将带您去解开一个个最离奇恐怖的真实!

(看日本电影《咒怨》后得到灵感,借其名自创一部小说,内容与电影无关。)

(序章)

本来晴朗的天,到下午突然阴暗了起来。袁衣匆匆从家里取过一把伞,骑起单车飞快地向学校赶去。
今天是全区数学统考的日子,所有中学的学生都打乱了分配在不同的考场。袁衣很幸运,他的考场就是本校。当他气喘吁吁的锁好单车跑进教学楼时,雨依然还是没有下。天空泛着棕色的光,几朵白云挣扎了几下后便被吞没于灰暗之中。袁衣走入考场,看见一排排交错的座位上端坐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他向主考官鞠了一躬,放下包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铃声响过,考官将试卷发到了众人的手中,简单地介绍了一下自己及考场注意事项,并象征性地说了些鼓励的话。
整个考场一片寂静,袁衣顺利地答起试卷,感觉题并不很难。转眼间两个小时过去了,袁衣答出了所有的考题,除了最后一道附加题。他很清楚这次考试难度中等,唯一能分出高低的只有这道附加题。但是这道题似乎难的有些离谱,半小时之后他还是一点思绪都没有。就在这时,他发现离自己不远的那个女生,她的试卷上清楚地写着那道附加题的答案!他想了一下,便稍微调整了一下坐姿,用眼角余光扫着她的答案,在自己的试卷上飞快地抄起来。她的字真小,而且他越集中精力去看,那字就越难认。最后那些字竟然在她的试卷上慢慢游离起来!
袁衣揉了揉眼睛,又一次看过去,发现那些字其实挺清晰的。他抄完后,擦了擦鼻尖上的汗,低头思索着她的答案。那答案很巧妙,由浅入深地将解题思路层层渗透到题中,完全避开了这道题表面上的难度。如果不是在考场上,袁衣一定会站起身叫好!他怪自己刚才只顾抄题,竟忘了看看这位能做出答案的女孩是个什么样子。他慢慢抬起头,又一次望了过去。突然间,教室里所有的灯一起熄灭了!漆黑的教室与窗外灰暗的天空使得考生们顿时慌乱了起来,惊叫声、问答案声此起彼伏。袁衣没有动,只是呆呆地坐在座位上。因为随着一道亮艳的闪电,他看见一个没有双臂的女孩从那个座位上站起来,向讲台走去。她的背微驼,似乎正忍受着剧痛。血影从那对断臂处溅出,她微弱的呻吟声突然间变成了尖声的嗥叫,她扬起头向外跑去,失去双臂的身体一扭一扭地摆着,那凄惨的叫声直听得袁衣紧捂双耳!就在这时,灯亮了,袁衣本能地闭了一下眼睛。当他猛地再向那个座位望去时,已经剩了一个空位而已,那个女孩不见了!这时,主考官问还有人要交卷的吗?袁衣一愣,难道那女孩就在刚才交卷走了?他急忙起身示意,将试卷平放在桌上,拎起包跑了出去。借着走廊昏黄的灯光,他看见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他赶忙追了上去,却总是在以为转过拐角就会遇见她时,她就刚好走过下一个拐角。袁衣停下了脚步,他以为自己有些神经过敏了。

(一)

仓雄一边与其它教师聊着天,一边审批着自己负责的那一沓试卷。在此之前他已经听说了这次考试的附加题难得出奇,所以当他终于看到一份附加题部分并不空白的考卷时,他好奇地凑近读了起来。那似乎并不是什么答案,而是一排排极难读懂的象形文字。仓雄摇了摇头,将这份恶作剧的考卷放了回去,继续看下一张。可是接下来他满脑子里想的都是那几排歪扭的文字,根本没有心思再阅卷了。他本能地感到在那些奇异的文字里,蕴藏着一股杀气!仓雄连忙丢下手中的试卷,哆嗦着在成堆的试卷中寻找着刚才那一张。可是,他却再也找不到了。他闭上眼睛,向后靠在椅背上,一种莫名的恐惧渐渐笼罩在心头。这时候,下班铃响了,仓雄并没有过多在意这突然提前了一个半小时的下班铃,起身向众人示意性地欠欠身,抓过衣服就飞快走出了房间。一路上他没有理任何与他打招呼的人,径直快步走入了电梯,按下了通向底层的按钮。电梯内空无一人,狭小的空间竟给了仓雄一丝安全感。降到一半时,他习惯性地扬起头整了整领带。这一刻,他看见,那张试卷就贴在电梯的天花板上!
电梯降到了一楼,等待的人们在门开后看见仓雄低头僵直站在那里。。。。。。
山上警官接到报案后,带着副手宫本匆匆赶到了现场。对于这种电梯中突然暴毙事件,山上只在电影及小说中见识过,没想到今天会亲自遇上。
宫本掀开担架上的白布,望了一眼仓雄,便又示意法医抬走。他走到在电梯前冥思的山上身旁,四下张望地说:“死者面相很恐怖,似乎死前受到过极度的惊吓。”
“有意思!”山上咬了咬牙,“遇上这种案子,这辈子也算没白当警察!”
“走吧,长官!”宫本拍他的肩,“这可不是希区柯克的电影,回去分析现场报告再说。”
山上一边走一边说:“我一定查出凶手是谁!”突然他回过身,对着敞开的电梯说:“一定!”
他们走出大楼,那电梯门骤然合上了。
仓雄手上未完成的阅卷工作,由大空庆教授接手。其实当初筹划这份试卷样题时,大空庆也参与了最后几道题的设计。但出附加题,并不是他的主意。大空庆天刚亮便拿起那一沓试卷,坐在床上极为认真地一张张审阅起来。其中他发现了仓雄遗留下来的许多错误,但为了尊重死者,除了足以影响分数段以外的错误他都不做改动地保留了下来。当他翻到最后一张试卷时,发现这名同学竟做了那道附加题。他较有兴趣地看着那一排排公式,却发现是由似字非字的歪扭线条拼成的。大空庆微皱着眉头,拿起电话拨通了区教育大厦的电话。
“喂,是小野衫吗?我是大空庆!”
“哦?早安,大空教授!您有事吗?”
“你立刻到我家来一下,”汗珠滴滴从大空庆的额上滑下,“有件东西想让你看看!”
“这么早我恐怕还走不开哦,您能具体说说吗?”
“我看见。。。看见仓雄了。。。嘟嘟嘟。。。”电话那头突然挂断了。
小野杉莫名其妙地放下电话,想了想,取过车钥匙便奔下楼去。
十五分钟后,他的车开到了大空教授家的院子前,看见一辆清洁车正停在那里,一名工作人员拖着门旁的废品袋向外挪着。小野见他拖得如此吃力,赶忙锁好车帮他一起拖了起来。
“这老头子。。。”那名工作人员喘着粗气,“自己住,却每次都有比别人一家都多的垃圾!”
小野笑了笑,最后和他一齐用力将那笨重的废品袋推上了车。
院子里很静,小野快步走到门前,拉开门问候了一声,屋内死气沉沉的,并没有人回应他。他轻步走上二楼,说:“大空教授,我上来了,我是小野!”卧室内空无一人,雪白的试卷四下散落着,电话的话筒垂在地上。小野在原地呆呆的站着,这时,清洁车起动的轰鸣声从窗外传进来。他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奔到窗前向外望着,清洁车载着那只硕大的垃圾袋缓缓离开了。。。
那天开始阴了。

(二)

“这你怎么解释?”宫本拿着法医拍的照片,“还是坚持你的无神论?”
山上紧锁着眉头,熄掉了手中的烟。“你的意思是要我去请个巫师来?难道警察已经到了办不了案,只能去求助巫师占卜的地步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觉得这件案子不能用常规的思维去推它,很多经验都解释不通的!”
“这两个人的死,必然存在一定的联系,跟我来!”
山上取过外套,带着宫本一起开车去了教育中心。
“加一先生,您是这次阅卷组的负责人,对仓雄及大空庆这几天的工作状况了如指掌,对吗?”
“是的。”加一平静地望着眼前这两位警官。
“那么,他们两人这些天的工作安排,有什么相似之处?”
“都是在审批区里送上来的考卷。”
“不,您误会了。我是指他们两人的工作时间、地点、环境及一切工作中可能遇到的难处,有没有相同之处?”
“这个…。”加一低头想了一下,“他们同一间阅卷室,同一时间上下班,同穿西装,只是大空不打领带。”
“宫本边记录边无奈地望着山上,加一的这些线索很真实却毫无价值。
山上盯着加一说:“您再想想,请再仔细想想,这两个人一定有某些遭遇在这几天内是相同的!“
“您要这么说,”加一自己也觉得没趣,“这几天他们同为男人,同食欲良好,同审一份试卷…。”
“等一下!”山上皱了一下眉,“为什么要同审一份试卷?”
“哦,仓雄不在了,他手里的工作当然要交给别人去完成。所以,这几天大空庆审批的其实就是仓雄负责的那份试卷。”
山上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示意加一可以离开了。
“你怀疑…。”宫本合上记录册,“学生的试卷上有文章?”
“我不敢肯定,但我总感觉那份试卷不寻常!“
“要不干脆让教育中心推迟出成绩的日期,我们拿那份卷子回去研究一下!”
“这样不妥!一旦情况跟我们想象的不一样,其影响可是会连锁到全国的录取工作中去的!我认为接下来应该走一步险棋…。”
“什么棋?”
“阅卷室中剩下的那些教师,必然有一位还要接手仓雄与大空庆共同审批过的那份试卷!”
“你的意思是要用那名教师审卷后的安危来证明我们的判断?”宫本愣愣地望着山上。
“是的!”
“山上警官,这的确是一步险棋!我们还没有资格去拿公民的生命当诱饵!”
“相信我,我会派警员二十四小时保护他!”山上站起身,握紧拳头,“这案子我管定了!”
高桥是带着一种极不情愿的表情接过那份试卷的。
整个下午,阅卷室静得出奇,门外守着荷枪实弹的便衣警卫,教师们在屋内紧张仔细地进行着阅卷工作。
山上强忍着烟瘾,手持无线通话机,高度警惕地注视着屋内的情况。
时间一小时一小时的过去,山上发觉除了高桥以外,其余那十位教师已经略显疲态了。毕竟在这样紧张的环境下工作,是他们所不习惯的。但是高桥为什么不露疲态呢?山上微微警觉地盯着他,突然发现他整个下午都在看着同一张试卷,那张试卷在他手中从来就没有翻过!
“对不起,高桥先生!”山上疾步走进屋内,绕过长桌向他走去。
“山上警官,您出现的正好!”高桥合上卷子,那张试卷瞬间浑入上百张试卷当中。“再在这样的气氛下工作下去,我和我的同事们就将面临崩溃!我要求去卫生间抽支烟!”
山上的目光从那沓试卷上一点点移到高桥的脸上,说:“我也去!”
卫生间在这层楼的西侧尽头,里面专门设有整洁的吸烟区。由于山上不认识路,只好由高桥在前面带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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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熟练地将消声器装在枪上,随高桥一起走进了卫生间。
“哐”的一声,高桥将半开的窗户摔合上了。“山上警官,告诉你我真的受够了!我还有两个孩子,我不想突然接手那份恶心的试卷!”
面对高桥的发泄,山上抱以了理解的态度。“高桥先生,我保证您会没事!您只是在帮同事完成工作,仅此而已!”
“但愿是这样…。该死的任务!”高桥点燃一支烟,坐在了便椅上。
山上在他旁边坐下来,也点上一支烟,头向后靠在墙上,吐了一口烟说:“您和屋内其他那十位教师绝对不可以有事,这是我打胜这场仗的最后心理支柱了!”
高桥歪过头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屑地笑着向窗外瞅去。“山上警官,看来您的压力一点都不比我小呵!屋内除了我只有九名教师,您不会是把那座大落地钟也算上了吧!呵呵!”
山上突然跳了起来,死死地盯住他。“你说什么?你说刚才屋内除了你之外只有九名教师?”
高桥被他吓一跳,望着他呆呆地说:“是…。啊,一共加我才十个人…。本来阅卷室就只安排了十二个人,算…。算上仓雄和大空的话。”
山上的头“嗡”地一声,拔出枪冲出门向阅卷室狂奔而去。守在门口的几位警员一看此景,立即全部拔出了手枪。山上没理他们,径直冲进阅卷室。
里面的教师不约而同地抬头望着他,他喘着粗气在心中暗点着人数,真的就只有九个人!
“混蛋!”山上回身向卫生间跑去,路上有工作人员看到他,说:“先生,请把您嘴里的烟熄灭!”
山上双手持枪,飞起一脚踢开了卫生间的门。
便椅上空无一人。
整个卫生间响着急湍的流水声,是从最里间传来的。他一手举枪,一手慢慢拉开了厕间的门。
里面没有人,只是高桥刚刚抽过的那跟烟,立在便池旁,突然一歪掉入池中花白的水流中,被急速冲进了那个黑圆的深洞…。

(三)

“他妈的混蛋!”山上疯一样地用拳狠狠砸着墙,尾随而来的警员上前抱住了他。
“我不信!”山上蹭了一下挂在鼻尖的汗珠,“这世上根本就不该发生这么邪的事!”
晚上,山上提出要停止全区的考分统计工作,将那份试卷亲自带回去审查,结果遭到了署长的严厉批评。
“怎么办?老头子不让,后天那份试卷可就要发回各学校了,到时要查就更难!”
“弄不好还会出事,”宫本扶了扶眼镜,“我开始同意你的观点了。那份试卷绝对值得一查!”
“这样,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今晚我们潜入教育中心将它偷出来!”
宫本看着眼前这位他跟随多年也信任多年的探长,说:“好!”
夜里风很大,十一点刚过,一辆警车悄无声息地停在教育大厦前,两个穿高领黑风衣的人半低着头从车内走了出来。
教育大厦西北角的一个排水口,是唯一可以潜入大厦地下室的通道。山上与宫本很顺利地按计划进入地下一层,一前一后地延墙摸索着前进。大厦内的六部电梯中,有一部是夜间不关的,但带有监视器。宫本数了三声,一打开门,山上立即将风衣罩在了悬于左上角的监视器上。随后两人较有风度地整了整衣服,从容地来到了十二楼。开锁是宫本的强项,而保险柜的密码山上也早已在下午的监工中记熟了。
在一摞摞纸袋裹着的试卷中,他们要找的那一套在最下面。宫本将它拉出,心中掠过一丝莫名的紧张,迫不及待地打开抽出试卷翻看(出于一种警察的好奇)。
“宫本,是这份吧!”山上四下望着,“装起来,走!”
“等一下!”宫本翻着翻着突然在一份考卷前停下了,双眼骤然睁大!
突然间,警报器响了,在这座空旷的大楼中显得格外刺耳。山上并不知道,这台保险柜在打开十五秒后必须关上,否则就会自动拉响警报!
“快走!”山上抓起蹲在地上的宫本,一起向电梯冲去。
“山上!”宫本站在电梯口,死死地盯着他。“你去走楼梯,我来乘这部电梯!”
山上一愣,这时门关上了,电梯载着宫本缓缓下行。
“傻瓜!”山上跑向远在楼层另一侧的楼梯,想要以最快的速度去截住电梯。
宫本站在电梯里,用颤抖的手向枪中装着子弹。在他又一次蹲下身去捡掉在地上的子弹时,他发现有人按下了三楼的电梯扭!山上这时就算是累死,也不可能从十二楼跑到三楼去按电梯!
“这不可能!这时候不应该有人!”宫本向后退着,随后向门举起了枪。
山上在七楼向下跑着,忽然看到有人按住了三楼的电梯!
“不要开门!”他向楼下狂喊着,连滚带爬地奔向导热管,希望借助金属将他的喊声传下去。
“不要开门,宫本,三楼没有人!”山上声嘶力竭地对着金属管喊着。
这时,一声枪响和一阵骨骼被折碎的声音从金属管那边传了上来,使正要继续喊的山上僵在了那里…。
“你就是胡闹,胡闹!”署长怒气冲冲地盯着山上,“整出这么大的事来,教育大厦正向我讨说法呢!”
山上狠狠地抓着帽子,红着眼圈站在署长办公室中。
“看来不放你几天假,你那发热的脑袋是不会清醒的!”
“署长!”山上咬着牙,“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帮宫本瞑目!”
“再给你一次机会,我就不瞑目了!”署长将茶杯重重地放下。
这时,一名警员进来说:“署长,宫本要见山上警官!”
署长叹了口气,用眼神告诉他去吧。
医疗中心的抢救室里,医生们已经陆续在死亡证明上签字了。宫本的死只是个时间问题,他伤的太重了。山上冲进抢救室,跪在床位旁,轻轻喊:“宫本,宫本,醒来啊…。是我,山上!”
那缠满绷带的头发出了几声微弱而痛苦的呻吟。
山上将耳朵贴近他,仔细听着。
“山…。上…。上,那…。那…。卷的…。的名字叫…。袁衣,他…。他在…。最后…。一道题…。上…。写的…。写的是…。是…。他写的是…。”
“写的什么?”山上努力听着,“加油,宫本,告诉我!”
“他写的那些是…。咒语!”
山上瞪大眼睛,呆滞地向后退了几步。
“啊…。”宫本更加痛苦地呻吟着。他的眼睛已经瞎了,但他能清楚地看到自己脑海中那一片血红。在红色的映衬下,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向他走来。那是个失去双臂的女孩,驼着背,似乎在忍受巨大的痛苦。她嗥叫着向宫本跑来,由于没有双臂,她的身体一扭一扭的。宫本看见自己开了枪…。
宫本断了气,护士将白单缓缓拉到了他头上。主医师走过来拍了拍山上的肩膀,说了些节哀的话,示意护士把尸体推走。
就在宫本的尸体被慢慢推出急救室大门的那一刻,他一直紧攥的左手突然一松,随着一声清脆的碰撞声,一条项链从他手里掉落在地上。
山上正双手捂着脸蹲在墙边,忽然一怔,急忙过去捡起了那条沾着血的项链。
这是一条十分破旧的项链,上面镀的薄薄一层金已经磨损脱落的大半了,底端坠着一片小折叠盘。山上小心将那片折叠盘打开,随着一层灰尘的散去,里面夹着一个女孩的照片。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秀气的脸庞,水灵的眼睛,尤其是她的一对胳膊,是那么的白皙、娇美。她笑得很天真,双眼流露出对这个世界的美好憧憬与向往。
山上合上它,迅速跑了出去。他起动自己的汽车,向教育中心驶去。早班的人流已经过去,大街上有些冷清。他要找出那位在试卷上写咒语的袁衣,还要找出照片上的这个女孩。他不知道这项工作潜伏着怎样的危险与恐怖,但终究就像他此刻面前的路,必须亲自驶过,才会知晓下一道风景…。

(四)

三个喝得醉醺醺的高中生,相互搀扶着在校园里游荡。
由于酒精作用,夜色下的教学楼仿佛由小时玩的泥巴捏成一般,会随时因为他们的碰撞而陷进几处。
“嘿,”小泽田眯起眼睛,夸张地向四周扫视。“你们说,假如你们有一天杀了人,把那家伙塞在哪里,才不会被讨厌的警察发现?”
“如果是我,”山村踢开一块残砖,“一定把他装进袋子,丢在某位老师的汽车后备箱里。。。。。。”
“然后等他们第二天全家出去郊游时,巡警会把他们扣下,理由是人员超载,因为后备箱还有一个人!哈哈!”小泽接过山村的话,随即三人一起大笑。
袁衣醉眼朦胧地抬头望着教学楼高处,说:“我觉得最安全的地方,还是校长老头子办公室的窗外,就在窗脚下。他自己平时开窗看不到,而下面的人向上望也不可能看到。”
小泽与山村这时同时朝校长办公室望去,异口同声地说确实是个好地方!
这时,袁衣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急忙示意两位同伴闭嘴,随即接通了来电。
“哦,是爸爸呀。。。。。。”
“你搞什么!现在快夜里十一点了,从放学到现在我和妈妈连你的影子也没见到!”
“我在小泽的姐姐家里复习功课,山村也在的。”袁衣说完向小泽与山村做了个鬼脸。
“你现在快回来,家里来了客人,山上警官,说是要见你!”
“警察?见我?警察见我做什么。。。。。。”袁衣的酒醒了一半。
小泽与山村在一旁小声嘻哈道:“他是不是真的杀人了,嘿嘿!”
“你回来就是了,如果十五分钟之内我和妈妈再看不到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电话那头挂断了,袁衣一脸晦气地摇摇头,莫名其妙的样子。
“得啦!一定是你家人着急了,报警后让警察来训斥你,乖乖回家就是了。。。。。。坐我的车。”
三人向校外停车场走去。
刚才袁衣认为这座学校杀人藏尸最好的地方,最高层校长办公室的窗外,窗脚下,一张脸露了出来,目送他们三人而去。
袁衣回到家,妈妈早站在玄关处望了又望,爸爸则铁青着脸跟一个陌生男人坐在客厅里。
袁衣丢掉外衣和书包,慌忙坐了过去。爸爸不悦地望了他一眼,便对身旁那个人介绍道:“这就是我那个不孝的儿子。”
山上警官微微一施礼,说:“这样我就不久留了,明天一清早,我便开车来接令公子。”
山上表情凝重地走出客厅,袁衣母亲微躬身道:“招待不周。”
 0   2007-03-18 01:47:23  回复
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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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急忙还礼道:“哪里,是我打扰了!”
袁衣望着山上的背影,心想:“当我不存在?”
千寻山南坡的缓处,是一片公墓,若从北坡环山公路绕行的话,约十分钟便到。
山上将车存好后,带着袁衣向公墓走去。
袁衣对起这么大早来逛公墓的计划实在不感兴趣,只好呵气连天地跟在山上身后。
山上突然在一块墓碑前停了下来,袁衣由于心不在焉,一头撞在了山上身上。
“就是这里了。”一路沉默的山上开口说了句。
袁衣看了看那墓碑上的照片,是一个略胖的穿警察制服的中年人,墓碑上刻着他的名字:宫本良神。
山上缓缓地说:“他是一个好警察,正直、勇敢,跟我一起共职十二年。他是前天晚上死的,当时我也在场,我们一起去教育中心执行任务。”
袁衣心想,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同事死了,你随便找一个高中生并把人家大清早拉起来陪你一起追忆往事?或者你要我向警察一样给他敬个礼?
山上突然把目光从墓碑移到袁衣身上,“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你知道仓雄川、大空庆及高桥一郎是怎么死的吗?”
袁衣被山上的气势吓到了,摇着头说:“不知道,我看过报纸。。。。。。但肯定与我无关!”
“与你有关!”山上将腋下夹着的公文包顶在袁衣胸前,“你告诉我,你在全县数学统考的试卷上,干了什么?”
袁衣想,坏了,最后一道附加题抄别人的事被发现了!但是,但是,总不至于闹到警察那儿去吧,现在又莫名其妙地出了什么人命?
“我什么也没干,我干了什么?”袁衣想极力隐瞒自己的抄袭。
“你干了什么?你在试卷的最后一道题上,写的是。。。。。。写的是,咒文!一种诅咒!”山上如发现寻找已久的罪恶元凶一般慢慢逼近袁衣。“看过那咒文的人全离奇的死了!你一个小孩子,高中生,怎么会写出那种东西的?我要一个解释!”
袁衣大脑中突然一片空白,那是一种被闪电耀亮的白。他想起了那个阴暗的下午,想起了抄完最后一道题后,那个走出教室的可怕身影!
“不会。。。。。。一定是你们搞错了!”袁衣极力克制自己不再去回忆那个让自己战栗的时刻。“我什么也没干!”
山上咬紧了嘴唇,把那个公文包缓缓打开,递到袁衣身前。“你自己拿去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杰作,教育中心的三位教师及我的这位同事,就是因为看过这张卷子而全部离奇死亡!”
袁衣一边望着山上,一边慢慢将手伸进了漆黑的公文包。当他的手指在包底碰到一张卷成筒状的纸时,他的眼前莫名的出现了那个没有双臂的女孩!她此时竟半低着头,就站在山上身后!
袁衣恐怖地瞪大眼睛,本能地向后退着。
山上凭直觉感到了什么,猛然拔枪转过身!
身后什么也没有。
袁衣牙齿打着颤说:“大叔。。。。。。我。。。。。。我们能。。。。。。能快点离开这里吗?”
清晨寂静的公墓,确实不是个让人舒服的地方。
山上伸手将那张试卷从包里拿出来,放在袁衣手中,说:“孩子,我希望你能跟我配合。首先我相信那东西不是你故意要写上去的,我想你会找个时间把那天的事情全部告诉我的,对吗?”
袁衣本来可以立刻告诉他,那最后一题,是自己抄袭一个女生的,但是他却不敢。因为他总觉得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人外,还有一个喘气的声音。
“我们改天再谈好吗,我得回去上课。”
山上点了点头,随即将自己的电话写给了袁衣,有任何事情就直接联系他。
最后特意交代,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打开那张试卷!
“也包括你!”

(五)

“这张试卷,看过的人就会死?”小泽田拿过袁衣手中的试卷筒,转动着。
山村摆弄着晚上学校演出时变魔术的指挥棒,说:“以前小时候不也常有这样的恶作剧吗?偶然从地上拣到钱,却夹张纸条说如果不丢同样夹着纸条内容的十份钱,就会遭到厄运。”
袁衣深坐在后台的沙发里,若有所思的说:“我总觉得,这事很怪。”
“得啦!”小泽将纸卷丢给袁衣,对着镜子整理演出服,“你被那警察吓到了。他自己破不了那些命案,却编来这些连小孩子都不会信的鬼话推脱责任。”
长尾高中晚上举行盛大的晚会,小泽与山村的魔术将马上出场了。
山村检查了一下箱子的暗阁,发现滑门转动时有些摩擦,便来回的转动几下,不时地望着袁衣说:“放松一下,待会儿允许你上台给我们献花!”
看着袁衣仍闷闷不乐,小泽走过去抓过试卷筒,说:“还在将信将疑?那么现在就不妨打开看一下好了!看看等一下在几千人的会场里,我会不会被幽灵吓破胆!”
小泽说完,做欲将纸卷打开状。
袁衣此刻心扑腾扑腾地跳了起来,他希望小泽能看一下这张试卷,以试明诅咒会不会是真的。但他同时又暗骂自己太自私了,竟希望拿同伴的性命做实验。
袁衣正想间,小泽伸着舌头,慢慢拉开了那个纸筒。
“噢,连这几道题都做出来了,这才是真正让我害怕的。。。。。。”
小泽将纸卷拉到了底,他却突然停止了话语。
整个后台休息间鸦雀无声,袁衣很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
山村也停止了检查道具,咽了口唾沫向这边望。
袁衣终于坐不住了,从沙发里站了起来,颤声问:“小泽。。。。。。你。。。。。。”
“哇!”小泽狂瞪着眼睛,将头猛然间从试卷后伸了出来,将袁衣吓得一屁股又坐回沙发。
“哈哈。。。。。。”小泽放声大笑,将试卷卷起,又丢回给袁衣,“我是鬼,怎么样,够酷吧?”
袁衣惊魂未定,惨白着脸望着小泽。山村忍不住也笑了起来,将紧身外套扔给小泽,说:“你把孩子吓到了!”
小泽一面穿上外套,一面用脚踢袁衣的腿,“嘿嘿!别愣神儿!去外面等着,我们要出场了!”
长尾高中的大礼堂内灯火辉煌,小泽与山村踏着越来越急促的鼓点走上了舞台。台下口哨声与掌声杂成一片。
“请欣赏高三C班的小泽田与山村正表演的魔术,穿越时空。”
漂亮的主持女孩从小泽身边退场时,小泽小声喊到:“喂,明天一起吃午饭!我是C班的!”
女孩抿嘴一笑,快步走出舞台。
灯光渐渐变暗,一束聚光灯射出的强光打在山村身上。他慢慢以舞蹈的旋律,配和柔和的音乐,将空空的立式箱打开展示给观众。
一旁的小泽身着紧身衣裤,以芭蕾舞般的动作旋转几圈后,转身进入箱中。
山村将门关上,靠底部的滑轮让立箱原地转动着。
小泽此时在箱内,急忙拉开暗阁的门,挤进了窄小的暗阁。
“妈的,早就告诉他把暗阁做大一点的!”小泽费力地关上暗阁的门,感觉要挤得透不过气。
外面的山村停止了大立箱的旋转,将门面对观众缓缓打开,里面空无一人。
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山村又将门关上,继续让箱子转动起来。
该论到小泽出场了,他费力地挪动身子,以至于让手可以使上力拉滑门。
突然,他好象听见一阵喘息声,若隐若现地出现在狭小漆黑的暗阁中!
那喘息声充满痛苦,渐渐在小泽的左耳旁变为阵阵呼出的凉气。
小泽慢慢将头转了过去。。。。。。
山村将大立箱停下来,面对观众再次缓缓打开了门。
小泽田低着头,僵直地站在那里,大量的鲜血从他脚下涌出。。。。。。
山村腿一软摔坐在舞台上。
台下一阵尖叫与骚动。
坐在第三排的袁衣,手中的饮料罐落在地上,红色的可乐从罐中涌出。

(六)

长尾高中的学生离奇命案,在全县引起轩然大波。一时间报纸、广播和电视等媒体的视点全部聚焦在长尾高中。
“现在已经排除了自杀的可能,由于死因过于离奇,警方目前对他杀这种可能持保留态度。。。。。。但警方希望人们不要过分揣度此事,以免引起恐慌。同时出于对死者家属的尊重,我们承诺将在一个月内破案。”
山上平时最看不惯的就是小栗男在媒体前的做作,所以“啪”地把电视关掉了。
一个刚从警校毕业没几年的小子,你知道什么?排除了自杀,对他杀还有保留。。。。。。除了自杀和他杀你还能判定成什么?超自然?
一想到超自然,山上的脑中立即浮现出袁衣的样子。
是他?他将那卷子给了同班的小泽田看?
山上拧灭烟头,起身抓过外套就向门走。窗没关,一阵风吹进卧室,引起了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山上循声望去,是那个挂在墙上的小坠链(宫本临死前从“凶手”身上抓下的),底端的折叠处撞开了,那张小照片——女孩清秀的笑脸展现在山上眼前。
“有一天,”山上转身离去,“我们会面对面的!”
其实乘地铁去警局要比开车快近十分钟,但山上还是一惯喜欢开车去。他对自主权有一种迷恋,而且他此刻正在犹豫要不要从靠近银座的十字路北转,去长尾高中一躺。
一想到小栗男正在长尾高中喋喋不休地向记者发表高见,山上径直加速向警局驶去。
解剖室内,法医高山文夫正在死因鉴定书上签字。山上轻推门走了进去,高山看见他,直接起身将他拦住,并示意一起出去抽支烟。
两人来到走廊,高山接过山上递过来的烟,低声说:“据我所知,这件案子已不归你管。”
山上将彼此的烟分别点着,吐口烟说:“归小栗那家伙。。。。。。可我不甘心!你知道,由于宫本,也由于十几年了我没遇见过这种案子!所以我。。。。。。”
“我理解,最近的事我听说了,是有些怪。刚才智子在里面还对我说,做法医五年了这是头一回感到害怕。”
“谈谈死因吧。”山上左右望了一下,压低声音:“你们排除了自杀?”
在未破案前,对一个不关此案的警员谈具体死因,作为法医是严重违纪的。高山皱着眉头,猛吸几口烟,说:“不是排除自杀,是根本不可能自杀!”
高山的脸慢慢靠近山上的脸,抽搐了一下:“你知道么?那孩子在临死前,被人将整条脊骨抽了下来!”
山上顿时感到背部一阵凉意,吸了几口烟镇定下来,说:“这到底应该怎么解释,几千人注视下,那样窄小的空间内,被人。。。。。。除非。。。。。。”
 0   2007-03-18 01:47:5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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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非是有恶灵突然出现!”高山用颤抖的手吸完最后一口烟(那是一双连手术时缝合细血管都不会抖的手),望着空旷的走廊。“作为法医,不允许我有任何的想象,只能给出最科学的答案。但是这次。。。。。。我预感有事情要发生了。”
山上离开法医部,向警局办公大楼走去。他刚一进办公室,就发现了桌子上留的便笺。
“教育中心的小野衫先生找过您!”
山上拿过电话,按便笺上留下的电话拨了过去。
对方是位女士,很客气地让山上先等一下。
大约过了半分钟,小野接听了电话。
“啊!是山上警官呀!我正找您!”
“您请说!”山上故意隐瞒了这案子已不归他管的事。
“介于这段时间教育中心接连发生的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您一件事情。。。。。。加子小姐,请去给我要杯咖啡,谢谢!”
支走了加子后,小野急忙继续道:“我不知道这个线索对您有没有用。长尾高中这次一共报名考试三百六十九人,考试时实到三百六十九人,可是。。。。。。归到长尾高中名下的试卷却有三百七十份!算进您拿走的那份,这里多出的一份是一张空白试卷,但是写了名字的,叫。。。。。。大岛千惠子!”
“大岛千惠子?”山上重复着,突然间脑中莫名地闪过了坠链上那个女孩子的笑。“大岛千惠子!”山上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问道:“您还告诉过谁?那张试卷呢?”
“它就在我这里,如果您需要可以随时来拿。。。。。。”
山上不等他说完就放下了电话,从办公室冲了出去,虽然这样做很失礼,但是他已经等不了了。

(七)

闯了三次红灯,再与巡警吵两次,是最快到达教育中心的代价。山上下了车,从步梯直奔四楼办公室而去。
“找不见了。。。。。。竟然会找不见了,奇怪!”小野杉面对山上的注视,有些尴尬地乱翻着桌面上横七竖八的文件夹。
“慢慢来,小野先生,首先听我说,您确定亲眼看见了那张署名大岛千惠子的空白试卷?”
“这个没错!您很忙,我也一样,我不可能凭空想象出个名字,仅为了找您来坐坐!”小野掏出手帕擦了下脸,奇怪地摇着头。
山上看着满桌的文件夹,暗自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大岛千惠子”这个偶然出现的名字,绝对是整串事件的线索!既然她归在长尾高中名下,我何不去查一下?
“小野先生,有些事要我离开一下。。。。。。最后,您真的确定大岛千惠子归在长尾高中吗?”
小野衫无比郁闷地坐在凌乱的文件堆中,点点头,“我确定,长尾高中。”
山上不会去奢望教育中心那永远客满的电梯,一边连蹦带跳地从旋梯下楼,一边用手机接通了警署档案资料部。“是藤田佑先生吗?我是山上久司,有件事想拜托给您!您能不能帮我查一下,1975至1985这十年间出生的,所有叫大岛千惠子的人?”
“恩,听起来像个女名,好的!”
在得到对方的肯定答复后,山上往嘴里塞支烟,跑向了自己的三菱吉普车。
长尾高中现在是新闻中的明星,连内阁的一举一动在当地都没有它那么引人注目。此时校内依旧安静,校外却有无数盏闪光灯等待着随时闪过哪怕一丝的新闻。
山上早料到进入长尾高中会很麻烦,必须通过层层检查。但他没料到就连进校长室也必须先排起长队。看来与校长单独谈一会的希望在三个小时内不会有了。
这时,前面的人群一阵骚动,紧接着校长加藤秀南一脸不悦地走了出来,后面尾随着大批的记者。正当加藤快步走过山上身旁时,山上立即贴了上去,边走边问:“校长先生,贵校有叫大岛千惠子的学生吗?”
加藤秀南突然反应如触电一般,原地愣愣地看着山上。记者“呼”的一下将他们两个人紧紧地包围在中间。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先生?”加藤稍稍恢复了常态。
“我认为您该先回答我的问题!”
“没有,”加藤摇摇头,转身推开记者,“我们学校没有这个人。”
山上望着加藤远去的背影,又被瞬间淹没在记者群中。
下午五点十分,准备回家的山上在办公室接到了藤田佑的电话。
“您上午关心的事,我已经查过了。”
“啊?怎么样?”
“我们县从1975到1985这十年间,没有一个出生的孩子叫大岛千惠子。。。。。。”
“周边地区呢?”
“也没有,除非她是一个未登记的人。但是,有趣的是,如果您把时间提早5年的话。。。。。。”
“提早5年会怎么样?”
“我们县倒是有一对刚从外地搬来的父女。父亲叫大岛刚,过去是北海道渔民,女儿就叫大岛千惠子,以前就读北海道中学,1970年来到这里后转入长尾高中。”
“就是她!”山上顿时激动起来,“有任何联系他们的方式吗?”
“这个。。。。。。”藤田有些为难,“在他们搬来的第二年,也就是1972年,大岛刚向警察报案,自己的女儿大岛千惠子离奇失踪。随后大岛刚又在次年搬回北海道。”
“您那留有大岛刚在北海道的地址吗?”
“是在根室附近,靠海的小村子吧。我给根室警署打过电话,那面说海边小村姓大岛的不多,应该是很容易找的。”
“好的,一切让您多费心了!”
“哪里哪里。。。。。。”
山上撂下电话,手指按在墙上地图的北海道,一直划到根室,用力地点了点:“你不会躲在这里吧?”

(八)

山上在车里匆匆吃了一顿麦当劳,然后直接去了署长家。路上他给袁衣打电话,在家里抱病几天的袁衣很虚弱,告诉山上那份试卷已经交给了小栗男探长。于是山上又给小栗男打去电话,对方的口气十分胸有成竹,说已经从京都请来了最好的心理医生。今晚就将对那份试卷进行研究。并表示山上探长“不必为这些事多费心”。
“笨蛋!”对方挂断后,山上吼了一句。
一定要在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一个个打开那张试卷前,找到大岛千惠子,否则这股血腥的恐惧将笼罩整个警署!
山上对开车时乱想这种事总是全神贯注,以至于当他反应过来并急刹车时,前车牌刚刚好贴在公寓楼前一个人的大衣下摆上!
那个人惊得原地站住,一动未敢动。山上打开车门准备上前道歉时,借着车头灯看清了那人的脸,心想完了!
那人也看清了山上的脸,顿时气愤地说:“山上先生,你是专程来向我展示车技的吗?”
山上连忙回答:“对不起,署长先生,我来是有很特别的事情找您!”
“先上楼再说吧,”署长提着菜篮子走进了公寓,“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开不好车。。。。。。”
署长夫人很热情地接待了山上,并表示待会儿一定要山上留下来尝尝自己的手艺。
看见夫人去厨房了,署长拉紧了客厅的门,问道:“有什么事情这么急?”
“我希望署长给我四天的假,我想出趟远门。”
“去哪里?”
“北海道。”
“又不是旅游季节,你去那么远做什么?”
“去探望一下我远房的亲戚。”
“是吗?”署长喝口茶,将信将疑地望着山上。“这么多年,没听你说在北海道还有亲戚。”
“我也是。。。。。。偶然联系上的,就在昨天。”
署长放下茶杯,前倾着身子,在山上耳边低语着:“是不是跟那件事有关?”
山上一怔,看了看署长,随即低头不语。
署长向后靠在藤椅上,深吸口气,望着天花板说:“我不知道为何你会对这件案子如此的着迷?宫本死时我骂过你,也换了人接手此案,但似乎你的斗志一直未减。”
“请原谅我,长官。作为一个老警员,不能亲自参与这样的案子,我觉得生活会失去很多激情!”
“有激情是好事,”署长站起身,慢慢在客厅里踱步。“但也需要理智。好吧,山上警官,我决定放你一周的假,回去冷静一下吧!”
“谢谢署长!”山上兴奋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署长转过身望着客厅地图上的北海道,缓缓说:“根室的静石村海风很大,你多带点衣服。”
山上瞪大眼睛:“署长怎么知道我要去根室?”
“因为,”署长攥起拳头。“当年我像你一样有激情的时候,也去哪里找过一个人。”
“谁。。。。。。”
“一个失踪了几十年的女孩子,当初那我是负责的案子。”
“啊!您竟然负责当年那件失踪案?那您一定知道大岛千惠子!”
“何止是知道。。。。。。”署长转过身看着山上,脸上慢慢流出了汗。“你不清楚那有多恐怖!”

(九)

羽根铃是京都医科大学久负盛名的心理学专家,小栗男此番邀请她来,是想让她就此案给出一个科学的论断,以消除这起连环案在人们心中普遍引起的恐慌。
羽根铃本人却对那份试卷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仓雄、大空和高桥三人,都是因为批阅了那名长尾高中学生的试卷,而相继死亡的。。。。。。这是目前普遍的说法,对吗?”
“是的,”小栗男在茶几的另一侧坐得笔直。“但是警方希望找到一个科学的结论来打破这种说法。”
“我们都先假设,三人的确是看过那份试卷而先后遇害,那么试卷上很可能被写上了一些心理暗示性的东西,好比催眠。”
“但是,暗示性的话语,可能引起如此强烈的效果吗?”
“绝对可能。”羽根铃扶了下眼镜。“一句暗示,可以在人的心里产生某种感情上的共鸣,对外则表现为被暗示者强烈的情绪波动,以驱使他在被催眠状态下做出平时根本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那几位死者,全部是自杀?”
“没错,”羽根铃认真地看着小栗,“当你找不到真凶时,真凶往往却是死者本人。当然,为了更进一步确定,我需要看一下那张试卷。至于是谁写下了那些暗示,就是您的工作了。”
小栗缓缓从保险柜中取出那份筒状的试卷,手略有些抖地放在茶几上。
“羽根教授,若真有某些强烈暗示的话语在上面,您确定看过后。。。。。。”
羽根铃很随意地拿起卷筒,说:“请放心,我知道怎样在关键时刻自我缓解超强的心理压力。”
 0   2007-03-18 01:48: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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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羽根铃教授打开了那张试卷。
小栗男起身点燃一支烟向窗边走去。
一分钟过去了。
小会议室静得怕人。
小栗男狂叫着冲出了会议室,没命地逃去。
会议室内,羽根铃的长法和整个头皮,被凭空地全部撕了下来。。。。。。

山上其实很喜欢出远门,尤其是自己开车。但这次不行,因为隔海而且路途遥远,他必须乘飞机。
最要命的,是放假期间,机费自己掏。
他一面往箱子里塞衣服和各种必需品,一面想如果两年前不离婚的话,现在会有一双温柔的手从后面轻轻抱住自己,叮嘱出门要当心。
山上叹了口气,竟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塞了满满一箱子的衣服。
“又不是去渡假。。。。。。”他又将衣服倒出了箱子,选了两件能挡风的。
将一切准备妥当后,山上往嘴里塞了几块饼干外加一支烟,走出了家门。
飞机上,山上靠在窗边,闭着眼睛思索着。大岛刚会不会这三十年间又搬出了静石村?按时间推算,他应该是七十多岁的老人了,会不会还健在?我为什么一定要认定大岛千惠子与这件案子有关?
下午三点整,山上走出了北海道机场。
乘车到根室要两个小时,如果顺利的话,天黑前应该能到达静石村。
“那么然后呢?”山上问自己。“睡在大岛家还是躺在海边渔船里?”
路比山上预计的要远些,当他到达静石村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一刻了。
静石村紧靠海边,从稀稀拉拉的房屋看,居民并不多。这里的海风的确很猛,整个村子周围漆黑一片。山上只能借着月光,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泥路向一户亮灯的人家走去。
这家人正围着桌子吃晚饭,对这么晚有人来感到很意外。
女主人还是很客气地将山上请到了屋内,两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躲在桌子后面望着山上。
“这么晚还来打扰,实在对不起!”山上一脸歉意地走进破旧的小屋。“我是从九州岛来的。”
“哟,那么远,来我们这里做什么呢?”女主人取来碗筷放在山上面前。
“是要找一个姓大岛的人家,您知道吗?”
“大岛。。。。。。”女主人想了想,转过头问丈夫。“爸爸知道吗?”
“大岛,”丈夫摸着膝旁儿子的头,“是住在村南边尽头的大岛刚家吗?”
“是的,是的!”山上点着头,他感觉在这个村子里大岛刚就像是自己的熟人一样,听着格外亲切。
“那老头子脾气很古怪哎,也不经常在家。不过今晚天气不好,他应该不会出海才对。”

(十)

简单用过晚饭,山上再次询问了大岛家的具体位置并表示一定要留下一些钱,主人坚决地拒绝了。
夜晚海风很大,山上竖起大衣领,借着月光向村南走去。
潮水一阵阵地向沙滩涌来,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几只小船系在岸边,随着波浪互相碰撞着,响声把村子衬得格外冷寂。
山上一直朝南走着,并不清楚所谓的“尽头”究竟有多远。在绕过一口漆黑的井后,他终于发现了刚才女主人的丈夫对他说的那栋二层小楼。
“请问有人吗?”山上站在门口处向里问道。
这样的问话显然是多余的,他的声音很快便被屋内的黑暗吞没了,连回音都没有。
“对不起,我进来了。”山上费力地拉开门,走了进去。
他用手电四下照着,里面是一个破旧的客厅,斜侧面有通往二楼的楼梯。山上确信了一下一层没有人后,慢慢踏上楼梯向二楼走去。
山上边走边用电筒向二楼照去,忽然,他感觉自己怀中的那条大岛千惠子的坠链微微振了一下!
什么意思?感觉到主人了吗?难道,大岛千惠子就在这二楼的黑暗中?
山上不时地用电筒向四周扫着,当他走过楼梯的拐角处时,他突然发现一个人就站在那里!
山上吃了一惊,退后一步,仔细一看原来是楼梯的拐角处,墙上竟然挂着一面镜子,刚才是看见了镜中的自己。
在这种地方挂镜子?好奇怪的人家!
山上走上前,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被海风吹乱的头发。
就在这时,他从镜子里看见,一颗头从他肩后伸了出来!
“啊!”山上猛地转身,一把雪白的菜刀已经剁向山上的脸!
山上用左前臂挡住那刀,右手扔掉电筒,一拳将那人打下了楼梯!
那人蜷缩着身子,捂住脸侧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山上看了看自己的左前臂,被砍出了一道口子,血从衣袖里顺着手指滴到了楼梯上。山上抓起电筒,跑下楼梯扳过那人的身子,将光照在他脸上!
一个七十多岁,满嘴鲜血的老人,倔强地望着山上。
“我一直很想见见您,大岛刚前辈!”

(十一)

似乎只有烛光,才不会打破这栋房子的静谧。
大岛刚吹灭火柴,与山上在幽暗的客厅对坐着。
“今天来拜访,是想问当年您一家搬到九洲岛的一些事情。”
“啊。。。。。。那么久远的事情了。”
“三十年前,也就是1970年,您和女儿离开北海道,迁去了九洲岛。而两年后,您就读于长尾高中的女儿却突然失踪?”
“我的女儿?”大岛刚有些驼背地坐着,常年被海风吹打,使得他的脸在烛光下有些像木雕。“是啊。。。。。。我有一个女儿呀。。。。。。”
“您能具体谈谈那件事吗?”
“谈谈。。。。。。千惠子吗?她是个怪物。。。。。。”
山上感觉眼前这位老人的反应已经很迟钝了,便耐下心慢慢地说:“当时您作为父亲一定很难过吧?”
大岛刚缓缓仰起头望着天花板说:“刚才还以为你要去二楼呢,所以才拿刀。。。。。。你不能去二楼。”
山上对大岛刚的答非所问很无可奈何,只好顺着他的话问:“二楼有什么?”
大岛刚收回仰着的头,看着山上。“我的女儿,千惠子住在二楼。”
“什么?”山上也抬头望了望。“大岛千惠子不是已经在1972年失踪了吗?”
大岛刚歪过头,想了想。“是呀。。。。。。我有个女儿叫大岛千惠子。”
山上双手捂住脸,叹口气,摇了摇头。
大岛刚转过头望着外面,喃喃道:“今晚风很大,你跟我去出海吗?”
“出海?”山上望着呼啸的海浪。“现在?”
“走吧。”大岛刚站起身,抓条绳子走出了屋子。
山上认为这个时间,外加这个天气,出海无疑等于自杀。但是没有办法,他不是来静石村渡假的。
大岛刚放开一条小船,熟练地翻了进去。山上在下面用力将船向前推去。
“快上来,你个笨蛋!”大岛刚跪立在船头。“你会把船弄翻的!”
山上跳上木船,蹲坐在船尾,他感觉小船左右颠簸,马上就会翻过去。
夜里的海风很大。
“去哪里?”山上起身摇晃着向船头走了几步,顶着强风喊道。
“去深海!”大岛刚回过头望了一眼山上,并打个手势让他坐下。
真是个疯狂的老头子!山上裹紧了衣服,坐在船板上。
小船离开天然湾,径直向漆黑的深海驶去。
山上不认为这只小船在这样恶劣的天气下能挺过十分钟,他可以拖着眼前这个瘦老头立即游回村子。但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突然感觉夜里这样出海有种说不出的刺激。
小船越驶越远,慢慢进入深海区。山上紧紧抓住木船两边,随着它几次从一米多高的浪尖跌落到浪谷。
前面大岛刚忽然间说了一句,山上因为风太大没有听清,便半匍匐地爬向船头,大声喊道:“您说什么啊?”
“就是这里!”大岛刚挪到山上身旁,用手向海面指了指。
山上望着深不可测的海水,说:“这里怎么啦?”
“当年,”大岛刚凑到山上耳边,小声说:“我就是从这里拣到千惠子的!”
山上猛然脑中一激灵,“拣到?”
“是的,千惠子不是我的女儿,她只是后来跟随我姓了大岛!”
原来如此!山上望了望墨黑色的海水,原来出海是有目的的!那么,大岛千惠子真正的父母又是谁?
“嘿,年轻人,不要这么傻傻地盯着海水,给我支烟!”
山上用冻僵的手哆里哆嗦地从怀中掏出一支烟递给大岛刚,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支,忽然被风吹跑了,只好又塞一支用牙咬住。
“虽然不是我生的,但是她后来长那么漂亮,可全是我的功劳呢!”大岛刚满意地吐着烟。
“我想知道,你们去了版明县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呀。。。。。。为了让千惠子受到更良好的教育,我带她去了九洲岛,可是她却跟人谈起恋爱来!”
“恋爱?跟谁?”山上想如果那个人现在还在版明县的话,通过警署应该很容易找到。
“一个叫尚泰金哲的臭小子,还是个警察,哼!我可不想要个警察做女婿!”
山上听完差点跌到海里去,因为尚泰金哲,就是他现在的署长!

(十二)

山上跟大岛刚回到静石村时,已经是夜里一点了。
大岛刚保持着渔民惯有的风格,进屋换件干衣服倒头便睡。
山上待大岛刚发出匀称的鼾声时,悄悄起身抓过电筒,轻轻地通过楼梯向二楼走去。
二楼显然已经多年没有人来过了,正对着楼梯口是一扇和室的门。山上走上前拉了一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费劲,门就被缓缓拉开了。
里面与其说是一间卧室,倒不如说是一间陈年无人出入的仓库,四下满是厚厚的灰尘,简单的几件家具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这显然曾经是个女孩子的房间,而它的主人——大岛千惠子三十年前离奇失踪后,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好面海,山上站在卧室中央,想象着当年那个妙龄少女靠在窗边望海凝思的样子。
山上从怀中取出那条坠链,打开悬挂在底端的小相夹,看着漂亮而神秘的大岛千惠子。
猛然间,就仿佛一段电波侵入他的脑中一样,他大脑中闪过一段影象,如同发黄的老电影。
一个神色慌张的女孩快步走进这个卧室,走向一架梳妆台,将台上的大镜子取下一块,把一个薄薄的日记本塞进了镜片后,又将取下的镜片粘上了。然后她便绝望地向后退着,坐倒在床上,一个黑影慢慢向她走去。之后,便是鲜血。无尽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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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突然被海风吹得打了个寒战,清醒过来。他用电筒四下照着,在房间里寻找那架梳妆台。终于在西北角,离床左侧约四米远的地方,看见了它。
山上飞快走过去,在台上来回照着。镜子呢?这架梳妆台的镜子呢?
他回身又在房间内照着,谁把上面的镜子拿走了?
忽然!他想到,镜子。。。。。。镜子!
不就是挂在楼梯拐角处的那面镜子吗?!
山上走出卧室,下到了楼梯的拐角处。
它就挂在墙上。
山上用手在镜子上四处摸索着,终于摸到一条细细的裂纹。他用指甲抠了抠,发现根本取不出那块已经粘合了三十年的碎片。
山上侧耳向楼下听了听,大岛刚的鼾声依然匀称。山上歪过头用肩膀夹住电筒,掏出瑞士军刀,双手将刀刃对在裂纹上使劲按着。
“啪!”的一声脆响,裂纹周围的镜片碎了,山上看见镜中自己的头被碎成了好几块。
他用刀撬下几块小碎片,伸进手指在镜框底和镜面中间摸着。
突然他心里一阵激动,因为中指尖真的触摸到了一个本子的角!
山上继续用刀撬着,随着更多块碎片的落下,那个日记本的大部分已经完全露了出来。
为什么大岛千惠子要把日记本藏在这里?那个跟在她之后进入房间的黑影又是谁?
山上将日记本装进怀里,心想这里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天亮前赶回根室,然后立即飞回九州去。那里,有更重要的人等着要察!
山上轻轻走下楼梯,大岛刚半张着嘴,发出满足的鼾声。
“如果是你杀了自己女儿,我会回来抓你!”山上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屋子,消失在黑暗中。

(十三)

“太可怕了。看见她满脸是血坐在那里,像个圆寂的和尚。。。。。。”
小栗男靠在病床前的枕头上,双目呆滞地对高山文夫说。
“你不该给她看那个东西。”高山削着手中的苹果,望着小栗说道。
“可是我毫无办法!”小栗双手捂住脸,“在某种超自然现象前,我们显得那么的无力,对吗?”
“羽根教授出事前,没有给出任何看法?”
“她说,那是强烈的心理暗示性语言,普通人难以对抗!”
护士小姐推门走了进来,示意高山该出去了,让病人多休息。小栗男被怀疑为轻度的精神分裂症,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静的环境和充足的休息。
高山将苹果递给小栗,起身向外走着。
“高山医生!”小栗看着抓在手中的苹果,“把它烧了,请去把它烧了!”
高山没有表态,推门出去了。
警署B栋六楼的小会议室,已经停止使用了。为了保护现场,里面除了搬走了羽根铃的尸体,一切还是案发当天的样子。由于B栋背光,夕阳的余辉吝啬地洒在六楼走廊内,使得整个走廊呈一片血红色。
高山站在小会议室门前的隔离墙外,向里看去。茶几上有大片的血迹,还有散乱的头发。这使得高山想起停尸房内的羽根铃。
“我需要案发当天的录象带!”高山坐在资料室藤田佑的办公桌前。
“那盘带子录制时有强电波干扰监视器,我正在做后期的处理。。。。。。”藤田佑略显歉意地看着他。
“您已经处理完了!”高山坚决地盯着藤田。
藤田沉默了一下,起身从工作室内取出一张光盘,交给高山。
“您会让我为难的。”藤田坐回椅子,望着高山。
“藤田先生就跟署长说,高山法医需要现场实录来确定死因。”高山说完便离开资料室,径直下楼开车回家了。
晚上高山的老婆带儿子去看电影,这给了他充足的时间来研究这张光盘。
八点四十三分,高山将光盘放进电脑。
没有藤田说的强电波干扰,画面也没有任何剪辑的痕迹,从扩音器清晰地传来羽根铃与小栗男的对话。紧接着,小栗男取出那份试卷并交给羽根铃,后者慢慢打开试卷时小栗男并不在她身旁,而是背对她在窗口抽烟,然后羽根铃的瞳孔瞬间放大。。。。。。图象突然中断了!高山将脸贴近显示器,用鼠标不断地缓冲着图象。
很突然,图象又恢复了,但不是第三视角对着那两个人,而是。。。。。。以羽根铃的第一视角看那张试卷!
高山看见了!他终于看见了!这之后,便是羽根铃的鲜血,小栗男绝望的叫喊。。。。。。高山将衬衣领端的扣子系上,因为他忽然觉得周围有点凉。
“或许洗个热水澡会好吧,她也快带孩子回来了。”高山将光盘从电脑中退出,用纸包了塞进一本书中,随后拿过电话走进卫生间。
温热的水冲打着他的全身,他觉得那股突如其来的寒意渐渐消失了。高山擦干一只手,拿起电话拨通了山上的手机。
“山上吗?我是高山文夫!我发现了一些事情,你马上来我家一下!”
“我在根室啊!”
“根室?北海道?你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
“调查一件事。。。。。。真他妈是长途跋涉啊,我昨夜里从一个小渔村步行了一夜去根室,结果却走错了方向!”
“我跟你说,我终于知道仓雄川、大空庆、高桥加一、宫本良神、小泽田和羽根铃这六个人是怎么死的了!”
“啊?你快说!小栗那边有新发现了?”
“不是,是我亲眼看见的,他们六个人原来真的是。。。。。。”高山咽了口唾液,“自杀!”
“什么!这怎么可能!你上次也说不会是自杀!”
“无论你接不接受,这就是现实!至于那张试卷,也不是袁衣的,袁衣的试卷在教育中心被调包了!”
“啊?”电话那边山上的头“嗡”地一声,这种结论一旦属实,将完全推翻大岛千惠子在本案中的作用!也就是将另有凶手!
“快回来吧,山上,凶手真的就在版明县,不在日本的其它任何地方。。。。。。”高山的话突然中断了,因为他很清楚地听见,空无一人的房子里,一个高跟鞋的声音从放电脑的书房隐隐约约传来,慢慢向卫生间走来!
还是来了吗?高山泡在热水中的身体突然又寒了起来。
“山上。。。。。。它来了。。。。。。你可能再见不到我了。。。。。。”高山用发抖的手放下了电话。
“谁?谁来了?”伴着山上从话筒中传出的声音,高山望着毛玻璃门外那个慢慢靠近的身影。
山上猛地预感到了什么,电话里传来了他的狂吼:“大岛千惠子,你给我住手!”
毛玻璃门,被拉开了。。。。。。
“把电话拿到卫生间里打,是在和情人约会吧?”高山的妻子站在门口。
高山呆呆的望着她,随后重重地躺倒在了浴缸内,大口地喘着粗气:“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就进来了!”
“是你自己不关房门。。。。。。”妻子将一块干毛巾丢在他头上,随手关上了门
高山刚才受惊吓的心还在狂跳着,拿过电话,那边已经挂掉了。
高山从浴室出来,舒服地伸个懒腰,爬上了床。妻子还在陪孩子看卡通片,高山感到身心疲惫,很快便入睡了。
夜里,高山醒来,到客厅倒了一杯威士忌,去卫生间用生水调淡了些。他是一个心里有问题就睡不着的人。
他品着威士忌,却听见了走向自己的脚步声。。。。。。
高山文夫,夜里两点半死亡。

(十四)

初夏的九洲岛,天气已近闷热。
山上喜欢出汗,所以当他穿着背后被汗水浸湿一块的衬衣站在停尸房中时,竟有些凉意。
他默默地站着,在冷寂的停尸房内陪伴着高山文夫。
“你还是看了那张试卷吗?”山上抬起头望着窗外飞翔的白鸽。“你总是那么的好奇,跟国中时代一样。”
时间已近中午,山上并没有饥饿的感觉,开车去了高山文夫的家。
高山的家空无一人,他的老婆暂时带孩子回娘家了,只有两名警员站在门前以示警戒。山上出示了警官证后,翻过隔离线,向里面走去。高山出事的地方是卫生间,山上穿过客厅,进入卫生间。警方上午已经取过指纹并对现场进行了还原,所以一切还是昨夜出事的样子。
一个酒杯放在洗漱台边,里面有冰块和小半杯威士忌。山上自己站在卫生间镜子前,学着高山做着喝威士忌的动作,然后慢慢地回头。。。。。。
对高山的书房山上还是很熟悉的,因为他不止一次来过这里作客。一本里面仿佛塞了东西的书放在电脑旁边,山上走过去打开,发现了那张用纸包着的光盘!
“这不是警署的监视资料吗?他为什么会有这个?”山上打开电脑,将光盘推了进去。
画面上羽根铃与小栗男对话的场景又出现了。
羽根铃要求看一下那张试卷,小栗男起身去保险柜取给她。
等等!为什么在高山文夫拷贝光盘时,这地方连续重播了达7次之多?
山上将画面退回去,定格后用放大功能仔细地看。
他清楚地看见,在保险柜中,小栗男伸进的右手拿出的袁衣的试卷旁,还有一份一模一样的试卷!
“两份袁衣的试卷?”山上一惊,随手关掉电脑,冲下楼开车驶向警署。
B栋六楼的小会议室,依然一片阴森之气。宫本以前是开保险柜的高手,所以山上的技术也不差。
“如果警员将羽根铃看过的试卷又放回这里的话,里面应该有两份试卷才对!”山上想着,半蹲在地上麻利地搞着。
过了许久,“喀嚓”一声,锁打开了!
山上向身后望了望,随即拉开了保险柜的门。
正如他在光盘中所见,柜中第二层,并排放着两张一模一样的试卷!
这是怎么回事?繁衍了?还是人为抄了一张?
不可能!看过卷子的人都会死!
现在至少可以肯定一点,这两份试卷有一份看了就会死,而另一份则可能会没事。那么你赌哪一份呢?山上将两个卷筒拿在手中,感觉分量一样的重。
这时,蹲在地上的山上忽然明白过来了。警署有内奸!
山上将两份试卷一起装进包里,快步离开了B栋大楼。
“你在拿出试卷给羽根教授看时,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山上坐在病房中,问着小栗男。
“没有。。。。。。等等,”小栗眉头微微皱着。“我记得当时自己拿试卷时,好象犹豫了一下,至于犹豫什么。。。。。。”
“是犹豫,两份试卷该选哪一个给她吧?”
 0   2007-03-18 01:49:14  回复
小梦
7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小栗惊恐地瞪着山上,然后目光渐渐移到墙上,双手紧紧抱住头:“对,对,我记起来了!当时我犹豫了一下,确实是在取舍着什么!”
山上尽管很讨厌小栗男,但知道他没有说谎。山上安慰了一下激动的小栗,说:“警署中有内奸。”
“您是说,是自己人干的?不,山上警官,我不同意这种看法!”
山上从包中取出那两份试卷,说:“没有外人能把一张试卷放进警署B栋的保险柜!保险柜不难开,但是要进B栋比登天还难!所以只能是自己人做的!”
“那么他目的是什么?如果传说的咒文是那个人写的,他为什么还要另写一张来引人耳目?”
“我认为,一直在教育中心及警署中出现的试卷,其实才是假的!真正的袁衣的试卷,上面根本没有咒文!”
“您是说,我们一直都被骗了?”小栗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望着山上手中的两份试卷。
山上点了点头:“很不巧,凶手想用真试卷去换走保险柜中能杀人的假试卷,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未成功,以至于出现两张试卷!”

(十五)
“那么是不是可以这样说,凶手与仓雄川有仇,他要杀的人只有仓雄川,而其余所有看过那张试卷的人,都只是陪葬品?”
“目前只能这样假设,凶手似乎对教育中心的人事安排很清楚,他在全县数学统考之后在教育中心将袁衣的试卷调包了。”
“那为什么不怀疑是教育中心的人?”
“还是那句话,他做不到将试卷放入B栋大楼。”
“请您等一下!”小栗思索着,“您还忽略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两份试卷同时是通过正常渠道放入B栋保险柜的,凶手利用了警察!因为长尾高中事发后,那张试卷一定会被作为重点证据!”
“可惜你们当时并没有将它作为重点证据,”山上也顺着小栗的思路想着,“这样。。。。。。你是说在大意中会出现同样采纳两份证据的现象?”
“没错!山上警官,袁衣手中的试卷,是我亲手拿过来锁进保险柜的!而就在这之后,又有人向警方出示了同样一份试卷!警署中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内奸,凶手只是利用了警员,而真正的凶手是潜伏在长尾高中的!”
山上一惊,慢慢掏出烟,递给小栗男一支,随后陷入了沉思。病房内不准吸烟,但两个同为探长的大男人,在找到哪怕一丝的线索时就好象猎犬嗅到目标一样,不能自拔。
如果真的存在这种可能,那么这个在长尾高中的人会是谁?袁衣?他先后向我们交了两份证据?这不合逻辑!那么是校长加藤秀南?他为什么听到“大岛千惠子”这个名字时如此慌张?无论是警署还是长尾高中,必须要抓住凶手这个致命的失误!
“你先休息,”山上起身,“出院后立即调查长尾高中,警署这边就交给我!”
“我这就出院!”小栗男抓过外套。
山上离开医院,去了署长尚泰金哲的家。
“去北海道有收获么?”
“有。”山上不冷不热地坐下看着他。
“有问题吗?”署长觉察到了什么,坐在山上对面。“有问题说。”
“三十年前,大岛刚一家搬来版明县后,就读于长尾高中的大岛千惠子恋爱了,您知道吗?”
署长一愣,随后说:“看来你已经见过大岛刚了。”
“署长知道大岛千惠子的恋人是谁吗?”
署长的目光渐渐变的呆滞,似乎陷入一种遥远的回忆中。
“她的恋人,是加藤秀南,也就是现在长尾高中的校长。”
“哦?我怎么听说,大岛千惠子的恋人就是署长您!”
署长的嘴唇不住地抖着,喘息也越来越重:“是我,我希望会是我!千惠子是爱我的!你知道吗,她是爱我的!但是,她却不能离开加藤秀南!”
“所以,”山上看着他,“您就杀了她,然后再去静石村找她对吗?”
署长的脸抽搐了一下,喊着:“不是我!虽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死,但是杀她的不是我!”
“这么说,您已经承认三十年前,大岛千惠子根本不是失踪,而是被人杀了,对吗?”
署长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山上将它拾起放在茶几上。
已经戒烟十几年的署长,从山上的衬衣口袋里慢慢掏出了烟。
署长狠狠地吸了一口,望着红亮的烟头,缓缓说:“她确实是被人杀了,凶手就是。。。。。。加藤秀南。”
“什么!”山上猛然一震,又立刻恢复了平静。“那为什么不将他绳之以法,却还要去静石村找一个根本不在那里的死人?”
“因为我知道,抓了加藤秀南,千惠子是不会原谅我的。即便是杀了她,她也不会去恨他!”
“那么,”山上站起身,“我作为这段感情的局外人,完全可以在弄清真相后抓他,对吗?”
署长抬头望着山上,他眼中看到的却是千惠子温柔的笑容。
山上坐在车中,将抢检查好后,拨通了小栗男的电话。
“已经在长尾高中了吗?不,不要去找袁衣,去找校长加藤秀南,我马上就到!”
山上对闯红灯这项运动已经不再感到陌生了,从版明公园的北路口处他索性加大油门直接闯了过去,导致身后一辆巡逻车一路追他到长尾高中。
校长办公室外依然排着等待采访的记者,山上与小栗一脸严肃地挤到门口,出示警官证,并在校长办公室门前拉起了警戒线。
门外的记者不但没有少,反而瞬间剧增。

(十六)

加藤先生,您三十年前,是这所长尾高中的学生,对吗?”这次谈话由山上主问,小栗负责记录。
“是的,我大概是1970年进入的。”
“那么,您在学校的课余时间,有过任何的感情经历吗?”
“山上警官,您关心的事情一点不比门外的记者新鲜多少。。。。。。”
“不同的是,您必须回答。”
“好吧。我读书时是个优秀的学生,不会有精力去谈感情的!”
“哦?对于一个那么爱您的人,您的记忆中竟一点印象都没有?”
加藤秀南的脸忽然有些发白,“山上警官,我不懂您在说什么。”
“加藤先生!”山上突然提高了音量。“我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您认识大岛千惠子这个人!”
加藤秀南的额头上渐渐有了汗珠,许久才说:“是的,我认识大岛千惠子。”
“然后呢?您继续向下说。”
“然后?没有然后!仅仅因为那时她是个从北海道转来的漂亮女生,所以对才她有些印象罢了!”
山上一言不语,直直地望着加藤,这让加藤感到很不舒服。这时山上接过小栗男递来的包,从里面拿出一个牛皮纸袋。他打开纸袋,拉出一个精巧陈旧的日记本。
加藤突然站了起来,颤抖着盯着那个日记本。山上看见,加藤的眼中渐渐有了泪。
“没想到三十年了,这件事还是又提起来了。”加藤慢慢坐回椅子,呆呆地说。
山上看准时机,说:“加藤先生,我们希望您能详细谈谈三十年前的一些事。现在有一些言论对您很不利,所以您要把事实说出来,为自己出去嫌疑。”
“山上警官,”加藤望着山上手中的日记本,“能让我摸摸它吗?”
“可以。”山上起身将日记本放在校长办公桌上。
加藤秀南缓缓将日记本拿起来,抱在怀里,眼泪终于流了下来。“是我,是我害死了千惠子!”
山上与小栗相互一望,暂时选择了沉默。
“三十年前的那个春天,是我一生中见过的最美的春天,因为班里转来了一个北海道女孩。”加藤抱着日记本,仰起头回忆着,仿佛沐浴在阵阵春风中。“她是个既漂亮又可爱的女孩,而我是班上功课最好的男生,不久后我们就恋爱了。千惠子的父亲总是打她,因为他常常在梦里看见两个出奇高的人站在床头,向他索要千惠子。所以他就认为是千惠子给他带来僵梦,骂她是怪物!恶心的人,好象千惠子不是他亲生的一样!千惠子受了委屈从来不哭,只是一个人在草地上静静地抱膝坐着。她看见我时就会笑,可是后来,他看见了另一个男人也会笑,那就是尚泰金哲!”

(十七)

“尚泰是当时警署的年轻警探,不知什么原因认识了千惠子。千惠子好象也很喜欢和他在一起,但她还是我的恋人。直到有一天,我生日的前一个多星期,那天我想找千惠子谈谈,让她停止与尚泰的联系,可是听说她已经回北海道了。我以前知道她家在北海道的具体位置,就瞒着家里去找她。我用最后的零用钱买了花,却在静石村大岛家的门前,看见了尚泰!是他们一起回来的吗?我当时气愤极了,冲进屋内,看见千惠子跪在桌前写着日记。她对我的出现很吃惊。我抢过那本日记,整本都是些爱慕相思之辞,我将日记本摔在她脸上。尚泰跑过来抱住我,要我冷静。我怎么才可以冷静下来?我追上二楼卧室,恶狠狠地看着她,她被我吓到了,坐倒在床上望着我。讨厌的尚泰又追了上来,要把我拉下去。这时千惠子却突然走过来,一把推开他,说你不要管。后来我带千惠子回到了版明县,路上没有人再说一句话。”
“我所犯的错,就是因为我太爱千惠子!生日那天,我要千惠子把自己给我,她拒绝了。我又想起了那本和尚泰在一起时写满甜言蜜语的日记本,一怒之下把她带到了明南防空洞地下四层,用链子吊了起来。她哭着说加藤我是爱你的。那是她第一次流眼泪,可是我不信。后来我一个人出来冷静一下,准备进去把她放下来时,却。。。。。。”
“却怎么样?”小栗比山上还急切地开口问道。
“当我来到四层,准备向她道歉并带她出去时,却看见那条吊她的链子上,只挂着两条胳膊!千惠子自己咬断了胳膊离开了!”
山上紧紧地攥着拳头,小栗则仿佛感觉自己两条胳膊一阵剧痛,不得不放下笔。
“山上警官,要说的我都说完了,可不可以最后提一个要求?”
“你说。”
“我要看一眼那张试卷!”
“什么?”小栗望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包,“你想自杀吗?”
加藤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在上次全县数学统考的前夜,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千惠子在我耳边温柔地说,她要告诉我一句话,就写在C班大石袁衣的试卷上。”
“那段咒文?”小栗说着,“千惠子要杀你!”
“无论怎么样,就当是赎罪也好,让我看一下吧!”加藤用乞求的目光望着山上。
“等一下,”山上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想知道,在你知道袁衣的试卷上最后会留下千惠子的一句话时,你采取了什么措施?”
“我用职务上的便利取到了一份数学统考原件,想在考完试之后写上袁衣的名字,将真正袁衣的试卷调换出来。至于造成袁衣的试卷空白,我打算私下里给他补偿的。可是我将空白试卷插入长尾高中的一沓试卷中后,却没有找到袁衣的试卷,随后试卷就被送往教育中心了。”
“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山上从沙发上站起身,“你在做那张空白试卷时,由于一时出错,将大岛千惠子的名字写了上去。所以小野杉才会在长尾高中的试卷中,发现一张署名为大岛千惠子的空白试卷!所以很偶然地通过调查大岛千惠子,而引出了整个案子!”
加藤无奈地点了点头。
“那么,这个东西,加藤校长也应该知道吧?”山上从怀里拿出那条坠链。
“这是千惠子送给我的!”加藤伸过手,远远的,一脸渴望地要抓回它。山上走过去放在他手中。
加藤欣喜地拿过坠链,挂回脖子。“你终于回到我身边了。那晚丢在教育中心,我以为再也找不见你了。。。。。。”
“原来那晚教育中心除了我跟宫本,潜入的还有加藤校长。那么宫本出事时三楼的电梯也一定是加藤校长按下的吧?后来听到我在楼上的喊声后躲开了,无意中掉落的坠链被宫本拿到了。”
小栗男合上卷宗,对山上说:“他这些话,还要回去具体审核一下。目前最能证明他的话的,就是去明南防空洞旧址找到大岛千惠子的骸骨。”
山上表示同意,两人起身刚要走,加藤急忙拉住山上:“山上警官,你说过要给我看那张试卷的!”
“为了这本日记,你间接害死了自己的恋人。。。。。。”山上望了加藤许久,一咬牙从包中取出了那两份试卷。
“啊。。。。。。原来两份都在这!”加藤如犯毒瘾一般迫不及待地打开一份。“这份不是,这是我仿造的交给了你们的人。准备去向袁衣要那份的,谁知这孩子却早早地交给了警察。搞得两份都在。。。。。。”加藤扔掉了那份,继续拆手中剩下这份。
“不要看,大岛千惠子要杀你!”小栗男喊着冲过来。
山上拦住了他。“这段恩怨,让他们自己解决吧。”
加藤打开了那张试卷,目不转睛地看着。
校长室内静了很久。
加藤拿着试卷,慢慢蹲在地上,抓着头发号啕大哭起来。山上与小栗分明感到一股强烈的怨气从试卷上渐渐化开,顺着窗口随风而去。他们走到加藤身旁,看着他手中的试卷。
那张试卷的最后一道题上,一排娟秀的小字写着:这本日记,送给我最爱的加藤秀南!
初夏的暖风,从窗口送进了校园内情侣们的甜言蜜语之声。
小栗毕竟是年轻人,抬起头望着天花板,眼中竟渐渐有了泪。
山上点起一支烟,想起了他已经离婚的妻子。

(尾声)

静石村的海风,已经没有那么大了。
山上与加藤坐在小船里,向深海驶去。
船停在当年大岛刚拣到千惠子的地方。加藤抱着千惠子的骨灰,望着平静的海面。
“当初我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防空洞,我该带你一起回家过我的生日。”加藤抚摩着那本日记。“我们再也不分开了好吗?我带你一起走,再也不分开了!”
加藤站起身,闭上眼睛,泪从脸的两侧滑下。
他纵身跳入了大海。
山上从警服中取出那张试卷,用打火机将它点燃了。
火光中,他看见仓雄川在电梯中突然心肌梗塞、大空庆将自己装在垃圾袋中、高桥加一从教育中心高层卫生间的窗口跳了出去、宫本良神在电梯中用抢柄砸碎了自己头骨、小泽田在木柜夹层中挖断了脊骨、羽根铃在小栗男身后撕下了头发、高山文夫在卫生间用冰块割断了自己动脉。。。。。。
“安息吧。”山上将燃烧的试卷丢入大海。
夜里,山上睡在大岛千惠子的床上,梦见年轻的加藤秀南慌张地跑进防空洞,将吊着的千惠子放了下来。
“原谅我!”加藤说着,“我不要再失去你了!”
千惠子流着泪,紧紧地抱住加藤。
“我知道你会回来的!”

(本篇小说于2004年7月1日首次在榕树下“鬼味人间”社团发表了前三章,得到了广大读者们的支持。但是后来因为工作原因,停止了续写。今年2月在新浪读书时间论坛上,以贴子形式一篇篇的最终将其连载完。整理后,在此将全文发给榕树下,也希望半年前没有看完这部小说的朋友们会看到并理解我。)

转自:榕树下
 0   2007-03-18 01:50:0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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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7-03-18 01:46:4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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