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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的宠妃(更新)
网友【小梦】 2007-06-05 07:32:41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68    1
序章
太阳神“拉”渐渐沉入了河底。泛滥的尼罗河为埃及带来无限的生机。大海与沙漠将永远庇护这片神圣的土地,把那黄金一般璀璨的文化发扬下去。

“欧西里斯神啊,请您庇佑我,让我再次拥有来生。

赫拉斯神啊,请您赐予我勇气和战斗力,让我再次为保护我的疆土而战。

阿蒙神啊,请您保护我的灵魂,飞渡到遥远的来世。

哈比女神,请您再次眷顾我,把我带到她的身旁。

尼罗河,我的母亲,我和她一同饮下这生命之水,约定再会亦不忘却往生……”



2006年,英国,伦敦。

这是一座传统的古老英国建筑,墙壁上布满了密集的爬山虎,厚重的铁门将院子与外面的世界隔离开来。伦敦近郊可贵的空地,百年的树木之中,清澈小溪之旁,大名鼎鼎的莫迪埃特侯爵世家代代住在这里。这一代的莫迪埃特侯爵颇具名气,不仅因为他与皇室的交往异常密切,还因为他是欧洲第三大商业实体艾氏集团的大股东,而更为传奇的是,自四年前指定执行总裁后,莫迪埃特侯爵从未出席过任何一次董事会、股东大会,宛若游离于这个集团之外,将罢免执行总裁的权利和公司的重要决策权全交授给其他人。然而艾氏集团的经营,四年以来,从未曾经历弹劾,反而如鱼得水,每次报表下来,都可以让董事们乐得合不拢嘴。

这本不是什么新鲜事情,但是这个总裁却是出乎意料的年轻。并且,这个年轻的商业新星 ,是莫迪埃特侯爵的私生子。年仅二十六岁的艾弦,有着来自父亲的水蓝色双眼,和来自母亲的黑发,在刚接任公司的时候,他的年龄和身份曾召来无数非议。然而短短四年,他就充分展露了自己的商业天分并有力地建立了他在这个帝国中无可取代的地位。

很多人想,莫迪埃特侯爵众多儿女中最受重视和遭人妒嫉的,应该就是艾弦了吧。

其实不然,在莫迪埃特侯爵的眼中,艾弦是值得重用的,而他的小宝贝女儿艾薇,才是他最宝贝的明珠。在这家族斗争不断的侯爵世家中,莫迪埃特侯爵也好、天之骄子艾弦也好,两个人最关心的,就是那个聪慧、美丽、可爱的女孩,艾薇了。传说中,莫迪埃特侯爵已经先立下遗嘱将三分之二的财产指给艾薇,而艾弦也已经表明,在接下来艾氏集团的发展中,艾薇是他考虑想要培养的第一人选。因此,羡慕艾薇的人无数,想要害她的人亦无数。

然而艾薇却并不在意父亲和哥哥主动要给自己的一切,她坚持着自己对宏观经济理论疯狂的爱好,并很快斩露了自己在学术界耀眼的光芒。她十七岁生日的时候撰写了一篇名为《关于古埃及经济结构和奴隶制思考》,在杂志上发表后很快获奖,立刻就招致了剑桥大学的注意,并询问她是否愿意提前入学。

所以,她自己安排着自己的路,一步一步,就那么走了下去。

“拉美西斯二世……”艾薇捧着一本书,读出这样一个单词,水蓝的眼睛扫了一下坐在沙发上微笑地看着自己的艾弦。“知道拉美西斯二世是谁吗?”

“埃及古人。”

“然后呢?”

“骁勇善战的新王国时期第十九王朝非常有名的君主。”

“还有呢?”

艾弦笑了,双眼透出柔和的光芒,落在眼前拥有同样美丽双眸的妹妹艾薇身上。“薇薇,我知道你在期刊上发表了一篇很好的论文,但是我不懂埃及历史,不如你讲给我吧。”

艾薇撅起了嘴。拥有英国国籍的她,脸上仍然有着来自于母亲的亚洲血统。纯净的金发,笔直的发线,水蓝色的眼睛,深邃的眼窝,却搭配了小巧的鼻子和精致的嘴。她的肤色是象牙般的白色,然而看来仍然年轻的脸上却没有在欧洲人面部常见的雀斑。

“我就知道弦哥哥不会像爸爸那么耐心。”她有点不满地说着。艾弦不由得轻轻叹口气,莫迪埃特侯爵对艾薇的溺爱是出了名的,或许这样对自己这个小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事吧。虽然是这样想,他的大手却不自觉地去摸了摸艾薇的头发。其实他也是非常娇惯艾薇的!记忆里,艾薇要求的一切,艾弦都不曾没有满足过。

艾薇翻了翻手里的杂志,把它扔到一边,“算了,其实我写的也不是关于拉美西斯二世的。我讲的其实和奴隶社会经济制度有关,只是为了让那群老学究看上眼,我特意去查了一些历史……”

艾薇不是个顺从的女孩。她坚持自己的路线,有的时候几近固执。

她不屑于自己家庭显赫的背景,也不愿意接受父亲和哥哥平白给她铺好的一切道路。照她自己的话说就是,简单地继承即成的家业,远没有自己真实地去经历一场需要完全依靠自己的能力的战争来的刺激。不管那是什么样的战争,只要能让她热血沸腾,便是她想要的。

“我真希望他们能快点给我安排提前入学的考试,”艾薇看着窗外飞过的小鸟,轻轻地说着。

艾弦不以为然地说,“那么想去的话,随时都可以去啊。”

“我才不要用你们那一套。”资助?建楼?艾薇才不做这种事,她还要拿到奖学金才对。

又是那种学院派的自傲,艾弦笑了,他摸了摸口袋中打算送给艾薇的礼物,“那么,薇薇,刚才说到拉美西斯二世,你再给我讲讲他的事吧。”

艾薇瞥了艾弦一眼,鄙视了一下他突然转换话题,但是她还是顺畅地说了下去。“残暴,凶狠,古埃及王朝最后一代繁朝盛世的统领者,善于征战,善于统治,成就感觉和中国的康熙大帝差不多。有几百个老婆,一百来个儿子。喜欢讲排场,什么都要求大,大后宫,大寺庙,大塑像,大祭祀~”虽然不是最伟大的法老,但是却是最喜欢搞场面的人,为什么一定要留下这么多东西到后世呢?

“你了解的还真不少。”艾弦赞赏地看着自己的妹妹,“那么我来考考你,你知不知道他最宠爱的王妃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弦哥哥不是不懂历史吗?怎么突然问的这么详细,我怎么会知道一个三千年前的国王的小老婆叫什么名字啊……”

艾弦的表情依旧是那么温和,他看着她,就好像在看世界上最美丽最可爱的事物。“奈菲尔塔利,一个美丽的名字。”

“奈菲尔……塔利?好长的名字,为什么要记住,浪费记忆体容量。”艾薇笑着,调皮地蹦到沙发前,一下子坐到艾弦的身边。“奈菲尔塔利,我记住了!有没有什么礼物?”

艾弦又摸了摸她头,他习惯摸她的头,当她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总想摸摸她的头,那是一种难以说明的心情,他不敢寻究究竟为何。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制作精美的首饰。那是一个看起来年代久远的手镯,形状好像一条美丽优雅的蛇,而蛇的眼睛则是一块异常漂亮的红色宝石,艾薇看着,视线仿佛被吸住一样,难以从镯子上移开。

艾弦趁她发呆,拉过她的手,温柔地把手镯帮她戴上,“前几天去埃及,应邀参加了一个古代帝王展,其中这个展品真是很漂亮,所以就买下来给你了。……就算是之前错过你十七岁生日的补偿吧。”

艾薇看着自己手腕上美丽的镯子,不由得发出啧啧赞叹。确实不一般,冲着这么漂亮的首饰,她也就不好追究弦哥哥没有来给自己庆祝生日的事了吧,真狡猾!

“这是拉美西斯二世送给他的宠妃,奈菲尔塔利的礼物……据说是从盗墓者那里搜过来的。”艾弦在一旁解释着。

那不就是遗物了?艾薇吐吐舌头,还是把视线集中回来。难以移开,这个镯子实在太美丽了,而且……为什么这个东西,好像原本就是她的一样,让她感到熟悉呢?那由红宝石制成的蛇的眼睛,就好像有生命一样,直直地看着她,让她心里几乎有些微不安起来。

“艾薇……”艾弦踌躇地开口了。艾薇仍旧沉浸在那个奇妙的镯子之中,漠不经心点了一下头。艾弦温和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中闪烁着犹豫,他看着艾薇专注的神情,思考半晌,最后终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我要结婚了。”

艾薇的表情突然僵住了。

“三个月后,和米娜。”米娜是艾弦交往两年的未婚妻。艾弦不看艾薇,一口气把话说完,就好像自己一停顿,就无法继续说下去了。

那一刻,艾薇愣在那里,就好像有一张网将她套住,使她动弹不得,只能呆呆地听着弦说下去。

“我已经二十六岁了,随着家族事业越做越大,父亲那边也给了我很大的压力。”艾弦顿了顿,好像在寻找更多的理由来说明这件事情。“米娜是一个美丽而富有魅力的女孩。”

听不懂……

“同时,能和她结婚也会给我的商业帝国带来积极的影响。艾薇……?”艾弦终于正视艾薇,却骤然发现那个女孩平日调皮的笑容都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从眼角滴下的大滴的泪水。他想到她也许会哭,但是他没想到她会哭得这样……让他心痛。

因为她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啊!

艾薇就好像崩溃了一样,泪水如同决堤一样从眼角争先恐后地淌下,内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她真的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就在这一刻,艾薇左手的古老手镯仿佛与她的情绪发生了共鸣,骤然发出了耀眼的光芒,整个屋子里霎时金光四射。

奇异的光芒将艾薇紧紧包围了起来,她立于其中,不可自抑地流着眼泪,视线被泪水模糊了起来,她全然沉浸在难以抑制的伤痛之中。

她或许听错了吧。

难道他真的要结婚了吗?

不管她多么不希望这件事情发生,不管她多么不希望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还是要离开自己了,要永远地和另一个人在一起了。

心就好像要被刀子割开一样,原来这就叫做心疼吗……

“艾薇……!艾薇!张开眼睛,看看我!”艾弦焦急地呼唤着艾薇的名字,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的身体随着那神秘的光芒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她就好像被由光织成的幕布层层包围,逐渐变得看不清楚了。他慌忙冲上去,想拉住艾薇,但是扑了一个空,差点撞到墙上。

“艾薇!快把手镯摘下……”艾弦大声地喊着,但这声音却仿佛半途被光芒吞噬,到达不了站在中央的艾薇。她抽泣着,身体很快就被逐渐变强的光芒包围。手镯上蛇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艾弦,仿佛带有些许警告的意味,但是很快,这一切就都随着光从他视线中隐去了。

一分钟后,房间恢复了平时的样子。艾薇不见了,艾弦一个人站在那里,好像艾薇和那个手镯从来不曾存在过似的。

[ 本帖最后由 小梦 于 2007-6-5 16: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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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梦
88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艾薇上前几步,隔着隔栏可以看到塔利憔悴的脸庞。EagleKey喷雾的效用早已褪去,此时他虚弱的情况显然不是由那对人体完全无害的喷雾造成的。他垂着头,稍嫌白皙的皮肤上泛着点点的青紫斑痕以及明显的鞭笞痕迹。虽然法老暂时说不杀他,但是那些对他心生怨恨的大臣或士兵肯定少不了对他的折磨。但这些,其实仅仅是对杀死礼塔赫的穆穆察的迁怒罢了。

想到这里,艾薇觉得他有些可怜起来,不由轻轻唤到:“塔利。”

没有回答。

她加大了音量,“塔利!”

年轻的男子轻轻地颤动了一下,艾薇便接着唤到,“塔利,醒过来。”

塔利慢慢抬起头,张开了眼睛。当他第一眼看到艾薇的时候,因为消瘦而深深陷入眼眶的水蓝色双眼流露出了一分惊讶,然后那份惊讶很快就转变为了一丝温柔和欣喜的神色。“是你。”

艾薇点点头,略微不自然地说,“是我。”他太像艾弦了,这一点让艾薇一直难以释怀。

塔利嘴边勾起了一丝笑容,可这笑好像牵动了脸上的伤口,于是他又小小地刺牙咧嘴了一下。“第一次见你的真实样子,阳光一般颜色的金发,流水一般颜色的眼眸……你果然很美丽,原来你就是所谓的奈菲尔塔利……看来我没那么容易带你走了,”他低头看看自己,自我嘲解地说,“反倒是你囚禁了我在这里。”

“不是我囚禁的。”艾薇把视线别开,“我想问你几个问题。”

塔利的眼中渲染回了往日的满不在乎,“你问。”

“你到底是谁?”

“你觉得我是谁。”

“你……”艾薇歪头想了一想,决定循序渐进,“你怎么知道那天我手里拿的东西是手枪?”

“什么手枪?”

“那你为什么让我扔下。”

“你说那个看着很结实的金属块,怕你砸我嘛。”塔利认真地说,“况且我注意你用它指着幕幕察,或许还有什么其它神秘的效用,我可不爱冒险。”

原来他不知道手枪是什么,虽然聪明,但归根结底还是一个不折不扣地古代土人。艾薇叹了口气。“那,你到底是谁?”

“塔利阿。”

“你骗我。”

“好吧,我不叫塔利。”

“与你叫什么没关系。你不可能仅仅是一个普通的使者,你是赫梯的王子之类的人物吧?”很自然的想法,反正都遇到法老了,再遇到个王子又有什么特别的,况且只有王子才配拥有哥哥那种绝美的长相。“告诉我啦,我不会害你。”

不会害他?不会害他他怎么会在这里被结结实实地绑在墙上,好像一条咸鱼一般。塔利叹息了一下,双眼转瞬便锐利地看向艾薇,日常温和的蓝色骤然变为寒意十足的冰蓝,“我叫作雅里。”

雅里,ok,sowhat?艾薇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不知道雅里这个名字?”雅里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讶。

“是什么?和塔利有什么区别。你作王子的正名吗?”

雅里冷冷地看着她,“别把我和愚蠢的赫梯王室混为一谈。我就是雅里,雅里就是我。”居然还有人不知道这个如雷贯耳的名字,雅里看了看眼前略显傻乎乎的女孩子。这么没有常识,当时在殿上的表现却真是果断、聪慧而具有勇气。她真是一个矛盾的人,难怪自己看到她第一眼就被她所吸引,恐怕不仅仅是那双美丽的水蓝眼眸,更多的是潜藏在她外表深处的特别气质吧……嗬嗬,自己看人果然是没有错过。

“噢,雅里。”艾薇的声音打断了他暂时的自大,“我和你作一笔交易。”

雅里挑起眉毛,看向艾薇。

“你呆在这里很快就会死的,我借你个东西,增加你逃跑的几率,相对地,你要告诉我这宫廷里与你们呼应的内奸到底是谁。”

她真是越来越让人觉得与众不同了!雅里压住自己浓浓的笑意,认真地说。“没问题,但是你不怕被埃及人发现吗,那你就会被当成是叛国罪。”

“叛国罪个啥,我又不是埃及人。”艾薇低下头,在口袋里翻找了一阵子,“诺,就是这个东西,别人问起,我就说是掉了,不知道怎么跑到你那里去了。你怎么逃的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嗬,她可真能算上是个奸诈的小女人了!雅里定睛一看,艾薇手里握着一个精美的饰品,上面画着特别的图案。“这是……”
 0   2007-06-05 07:50:36  回复
小梦
87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这些小意思,请拿着。”

“噢噢,这个、这么漂亮的珠宝,我怎么好意思拿着呢?”肥头大耳的埃及士兵满脸堆着惶恐的神色,而贪婪的笑容却抑制不住地从眼里流露出来。他一边推辞着,一边用眼睛不住地瞄着舍普特手上的各色珠宝。奶奶的,每一块都够他几年的俸禄了。

“别这么说,这次还有劳了。”舍普特假意笑着,把手里的珠宝往那胖的几乎转不过身来的士兵手里推。两个人做戏一般前后推搡了几次,那士兵终是把珠宝收下了,装进随身袋子里的时候,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脸颊上的肥肉仿佛都要挤到鼻梁上去了。

“怎么,舍普特姑娘,这可是皇宫的秘狱,让你进来这么一趟,我可是抱着要被杀头的危险,你们可千万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士兵看了看袋子里的珠宝,又不放心地嘱咐了一句。

“怎么会呢,我和我姐妹两个女孩子,怎么可能给您惹出什么乱子。我们进去一下,您在外面帮我们守着,等顺利出来了,还有些礼物要送给您呢。”一听说还有礼物,士兵的眼睛都挤成了月牙形,他四处张望了一番,便打开了拴着厚重青铜大门的链子,用力一推,门就开了一个小缝。

“算你们运气好,现在换班,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下去,走七十七级台阶,直走里面最深处的牢房就是了。你的姐妹居然要看那个要犯,这件事我可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们也千万别把我供出去。”士兵不停地说着,谁都知道那个牢房里关押着的是赫梯的使者,这个时候来看这么敏感的政治要犯,出手又如此阔绰,恐怕也不是简单的探监。当了狱卒这么多年,他也清楚个中的利害和皇宫的潜规则,总之他就不闻不问,拿到金钱就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么多年,靠着这个原则,居然也捞了不少暗财。

舍普特强压着心中的蔑视,点了点头,便挥手叫了远方蒙面的女子过来。那女子身材娇小,体态轻盈,但是却被厚重的层层面纱遮得严严实实,甚至连半寸皮肤都见不到。她轻轻地走过来,经过他的时候,他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虽然是半垂着眼睑,怎么却好像看到了一抹奇异的蓝色。可在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快步走了进门去。

“别盯着我姐妹看,她早就许了人家!”舍普特凶巴巴地冲着他喊道,然后又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尽量稳重地说,“那就请您在这里守着吧,我们进去了。”

舍普特一侧身,就挤进了那青铜质的厚重大门。士兵看两个人走了进去,挠了挠头发,不明所以地关上了门。“搞什么嘛,神神秘秘……看多一眼就发了这么大脾气……”

艾薇顺着阴冷的楼梯往下快步走了约五十级,舍普特才在后面跌跌撞撞地赶上自己。

“奈菲尔塔利殿下,奈菲尔塔利殿下……等等舍普特……”小侍女上气不接下气地跟了上来,话没说完,一件厚重的纱布就扔到了自己的头上,她慌忙摘下来在手里拿好,抬起头来一看,才发现艾薇正一边往下走,一边把身上层层围裹的厚纱或薄纱一一拆下,随手扔给舍普特。

“舍普特,帮我拿一下,时间有限,这些东西实在是碍手碍脚!”艾薇一边叫着,一边快速地往下跑,舍普特在后面手忙脚乱地追着,不时还要弯腰下去捡起落在地上的纱布。“舍普特,你就在入口处等我,我很快就出来!”

一眨眼,一身轻快的艾薇就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舍普特一个人在后面收拾她丢下的重重纱布。

艾薇走在长长的回廊里,四周墙壁上的火把将她略显娇小的身影拉得长长的,随着火光的跳动而变得摇曳不定。这里是底比斯皇宫的“秘狱”,是位于宫殿后方地下的一成矩形的深层地下建筑,用于关押机要重犯或者是皇室钦犯。这里是一个神秘的牢狱,若不是舍普特各种打听,艾薇是找不到这里来的。秘狱里充满着多种秘密与传说,历朝历代以来自杀的、被害死的、枉死的囚犯数不胜数。

入口处的青铜重门便是这间秘狱唯一的出口,下行七十七级台阶就到了秘狱的外廊,这里是共有十八间监牢,列于回廊两侧,可关押五十数名囚徒。由于秘狱的特殊性,犯人也格外的少,因此这一外廊的监牢,多半是空的。

往内侧行走约五十米,便进入了内廊,此地共有七间监牢,一字列开,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拷问的刑具,令人不寒而栗。从外经过看不到监牢里的情况,艾薇一路走过去,并未听到半点声音,应该都是空的吧。

再往里走,是一条幽黑曲长的通道,艾薇的脚步声在空荡的通道上回响着,走了有一会,前面就逐渐出现了火光。火光的下面映着一个空旷的屋子,屋子后墙的正中绑着一个年轻的男子。

塔利果然就在这里。
 0   2007-06-05 07:50:25  回复
小梦
86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究竟在繁忙什么,还有什么事情能比这种浮躁不安的气氛更加需要处理……孟图斯感到自己的头略微疼了起来。这个时候,才又一次地感到礼塔赫的重要性,一直以来清理内政的他,拥有着绝顶的智慧、异常的开明和极佳的政治敏感度。这些是西曼、梅那些老臣所远远比不了的,而自己虽身为与他地位相当的重臣,这些内政的事情,他一样不知如何是好。谁都见不到陛下,所以礼塔赫的事务就自然地交给了同为帝国双璧的孟图斯处理。这虽是理所应当的举措,却并不算是一个明智的决定,战场上叱咤风云、坚无不摧的孟图斯将军,对于内政和寺庙的管理虽然不算是完全外行,但是比起长年经营此道的内臣来说,还是差了不少。

但是在法老久未出现的这种反常时刻,他也只好出来充一下门面。时常有大臣跑过来焦急地问他内情究竟为何,他也只好苦笑着搪塞,故作镇静地安抚“法老正在筹划非常详尽的计划,请安心地等待最后的指示吧”,但是会不会有指示,会是怎样一个指示,连他也不知道。这恐怕也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完全见不到拉美西斯、完全不清楚接下来会怎样。这种摸不到头脑的感觉应该是比任何挑战或者巨变都更令人惧怕吧。

此时,在宫殿的深处,艾薇也在经历着内容不同但是程度相同的烦恼。在孟图斯在外面头疼不已的时候,她正坐在荷花池边上,用双手托住自己的下巴,眉头皱成一团,撅着嘴,看着天空令人眩目的蓝色倒映在荷花池中略微浑浊的水面之上。“真是麻烦啊,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从那天起,仿佛周围日常出现的人,一下子全部都消失了。没事就出现一下的礼塔赫自是不用说,那熟悉的笑容真的就宛若阳光流水一般,就似随着冬夜的来临,转瞬就消逝了,伤感之余,才骤然发现也已经有数日没有见到拉美西斯。说起那个霸道的人,平时在身边倒是不觉得,甚至还有几分心烦,但是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却真的有几分不适应。感觉心里空空荡荡的。

古怪的却是那几分挥之不去的担心,那天他孤寂的身影,就仿佛一个烙印,刻在了她的心里,怎么样都难以忘记。每次回想起那天他几乎失去理智的喊声,心中就骤然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疼得连呼吸都困难。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艾薇从来没有过,那一刹她就是希望他不要再显露出那种脆弱、那种绝望,希望到连自己都跟着难受起来了。埋怨自己失去了日常的理智,她才迁怒一般地故意为难了他。

但他没有杀她,狂怒之下依然听了她的话。

心中一时涌现了难以述明的温暖感觉,热乎乎的。她盯着水面,不自觉地傻笑了一下,然后猛地摇了摇头。傻笑什么!真是愚蠢。

停止了摇头,冷静了下来,骤然,觉得荷花池边格外静寂,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音,仿佛更显孤独。那天与拉美西斯、礼塔赫等人在这里一同用餐的事情就好像发生在昨天,仔细想想,礼塔赫对自己间或的敌意,不过是因为马特浩妮洁茹吧。如果不是艾薇,也许拉美西斯不会将那个可怜的公主打入冷宫,一来就是五年。他为了证明他对她的感情,但是却把另一个人的名誉、人生视为草芥。

恐怕这件事上,最难过的并非马特浩妮洁茹,而是礼塔赫。爱着公主,却把对君主的忠诚和礼教放在了第一位。这究竟是应该被赞颂,还就仅仅是一种悲哀呢。马特浩妮洁茹一定很希望礼塔赫带她走,但是那个被礼教所累的忠臣却仅仅是不停地关怀她、安抚她,从没想过带走自己君主的妃子,即使她在君主眼中一文不名,一定是……艾薇出神地看着眼前的荷花,或许她应该去看看那个可怜的公主。

站起身来,感觉腿脚有微微的酸麻,移步向冷宫走去的时候,突然一个人的身影蹦进了脑海里,使她改变了主意。

塔利。

自那天起,塔利就被关进了大牢里,不过把自己锁在深宫久未露面的拉美西斯应该是一直没有抽空去理他。既然如此,生命上应该就没有收到什么伤害。那天他确实是不想杀自己的,艾薇抚了抚自己的颈子,那天的伤口,甚至连淡淡的血痕都没有留下。塔利其实并没有想要怎么伤害自己,但自己却大大地伤害到了他。

如果等到拉美西斯想起还有这么个人关在大牢里,恐怕他会死得很惨。虽然能理解拉美西斯的心情,但实际上,塔利并没有杀害礼塔赫,从他的反应来看,甚至是不知情的。想到这里,艾薇改变了行走的路线。她要去看看塔利,那个和哥哥拥有相同水蓝眸子的男人,不知怎的,她不想看他死。

话说回来,这次去,她也要问个清楚,塔利,你的身份究竟为何呢?
 0   2007-06-05 07:50:10  回复
小梦
85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被尼罗河隔开的底比斯城分为东西两个部分,东岸乃生人之世界,西岸则隶属死亡之领域。历朝历代的法老,若以底比斯为中心国都,那么就多半会将金字塔或神庙修建在西岸。礼塔赫去了底比斯的西岸,就是他已经死了的意思。亚拉曼并非冷血,只是自幼被奉为“与神对话的少女”的她,一直都被教育着人的生命是不会终结的,死亡不过是从东岸搬迁去了西岸,搬迁去了另一个世界居住。灵魂是永恒存在的,因此只要保存好尸体,生命就永远不会消逝。

她只是单纯地认为,礼塔赫只是去了另一个地方居住而已,这并不代表什么。但这样的回答却犹如一盆锥心刺骨的冷水,灌进了孟图斯的心里,浇灭了他最后的一线希望。

礼塔赫果然死了吗……

但是他真的想不明白,究竟为什么会这样。

与礼塔赫一同跟随着拉美西斯驰骋在尼罗河畔的事情,就好像昨天刚刚发生一样,为什么转眼间一切都消逝了。

亚拉曼公主笑着,冲孟图斯挥挥手,一边说着“别生气啦,礼塔赫很好啊”一边蹦蹦跳跳地向远处走去。孟图斯慢慢站了起来。礼塔赫真的很好吗?

或许真正的死亡,是对他的一种解脱吧。背负着那样的过去和执念,倘若能够抛弃这些,飞往下一个轮回,也是一件好事。但是不知心中为什么难以抹去那种不安。礼塔赫的死,好像使宫中的气氛发生了骤变,不知道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内奸的事情怎么样了呢,礼塔赫究竟是怎样死的,害死他的人到底是谁?难道埃及与赫梯终于要发动核心战争了吗。他紧踅着眉头,挠了挠自己鲜红的头发,问题好像太多了,以前总是习惯和礼塔赫商量一下再做下一步考虑……现在,或许当务之急就是要参见法老,看看接下来究竟是要向哪个方向推进。

没有了礼塔赫那个家伙,感觉还真是很不适应呢。

孟图斯嘟囔着,慢慢地向宫内走去,低着头,如火焰一般的头发下翠绿色的眼里,染着一层浓浓的哀伤。

恐怕不知道接下来一步应该如何是好的,不光是孟图斯一个人吧……

自从那天起,底比斯城中弥漫的不再仅仅是那种不言而喻的悲戚,一种躁动不安的气氛,恍惚间,渐渐地出现在宫中,并慢慢地扩散到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

“与赫梯的战争就要开始了吧。”

“害死礼塔赫大人的赫梯人怎么处置的?”

“法老身边的叛徒到底是谁?”

虽然已经下令禁止议论,然而这些使人疑虑的消息依然随着人们日常的交谈一路传了下去。各种流言也出现在日常洗衣、打水、纺织的女子口中,随处都可以听到这样的八卦消息,“听说了吗,那个马特浩妮洁茹王妃,居然与礼塔赫大人有一腿。”

“真没想到,不过这也难怪,法老从来都把她关在冷宫里嘛。”一阵暧昧的冷笑。

“我还听说,其实这次礼塔赫大人的死与她也有关系!其实马特浩妮洁茹王妃就是与赫梯使者串接好的,她就是叛徒!”

“肯定是这样!天下最毒妇人心!礼塔赫大人太可怜了!”

不知是怎样兴起的传言,渐渐地形成了一定的规模,不明事理的民众,听了,久了,就慢慢地将之当作了事实。底比斯、乃至其周边的城市数日内飞快地兴起了一股请愿的热潮,然后那一封封措词恭敬诚恳,语气同仇敌忾的请愿书就蜂拥而至地到达了暂时代理礼塔赫日常事务的孟图斯手里。

红发的年轻人每打开一封这样的信件,俊挺的剑眉就微微地拢起。民众请求法老处死马特浩妮洁茹王妃,请求与赫梯开战。底比斯陷入了一种并非完全乐观的主战热潮。而此时,陛下却把自己幽锁在深宫里,许久没有出现、面对朝臣。即使是他三番五次地上前请见,得到的回答都是“陛下身体不适”或者是“陛下有要事繁忙,暂不见客”。
 0   2007-06-05 07:49:59  回复
小梦
84F
小梦 Lv0 创始功勋
孟图斯快马加鞭昼夜兼程,当他不眠不休、历尽千辛万苦回到底比斯的时候,距自己写那封关于内奸的密信已有了十数天光景。到时已经是黄昏,慢慢沉入河底的夕阳给天空带来了一种极富悲剧色彩的血红。一进城门,底比斯的大街小巷沉寂的气氛,仿佛在随着夕阳一同渲染着一种浓重的哀伤,骤然间,连空气都具有了质量,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他不由得放缓了行进的速度。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扯起神殿附近一个一脸忧伤,手持水瓶发呆的侍童,孟图斯强压着心中的不安,故作镇静地问道。侍童一抬头,眼睛红红的,看到孟图斯鲜红的头发、翠绿的眼睛,才意识到眼前站着的居然是埃及的第一将军,刚刚慌慌张张地想下跪,就又被孟图斯一手扯了起来。

“免跪,快说,出什么事了。”

捧着水的少年愣了一下,然后眼眶就又红了起来,犹豫着说不出话来。那种发自内心的悲切,让孟图斯感到十分的焦躁,他不由得更急切地问了起来,“快说啊!”

“吓到他了,孟图斯将军。”柔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孟图斯一转身,骤然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埃及女子,黑色的长发垂于腰间,深棕色的双眸附近涂着华丽而妖媚的绿色眼影,眼尾被勾起,笔直挺立的鼻子下面有一张美艳的唇。她身着白色长衣,佩戴刻有太阳神图饰的饰品,容貌惊人,气质沉静。侍童一看到她,就丢下孟图斯,跑到了她的身边。她温和地抚摸了下少年,又接着说,“上埃及现在全部笼罩于悲切的气氛中,因为帝国的第一先知、法老的忠臣–礼塔赫大人过身了。”

什么?这消息于孟图斯不啻于五雷轰顶,令他难以置信,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法老现在正在宫廷上下搜索内奸,并且认真考虑要出兵攻打赫梯。”

“这……怎么会、为什么礼塔赫会……”孟图斯后退了几步,翠绿的眸子里出现了一丝迷乱。“这不可能啊……”礼塔赫可以随时带着兵器跟随法老左右,加上法老身边总是有一群来自西塔特村的亲卫队保护,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仿佛看透了孟图斯的疑虑,女子又缓缓开口。“听说礼塔赫大人是为了保护法老,挺身而出,而死在赫梯使者的毒剑之下。”

孟图斯“唰”地抬头,猛然瞪了那女子一眼。“放肆,胡说八道!”这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倘若是死于下毒或者是其他的什么都还有可信之处,但是为了保护法老,挺身而出?那群武士做什么去了!站在法老身边的礼塔赫是带着武器的,以他的实力,相信完全可以稍微抵挡一下那些恶人,并且及时唤武士过来,何须亲身去挡剑。谣传、这绝对是谣传,他一定要亲自进宫确认!想到这里,他转身跳上马去,一甩鞭,骏马就宛若离弦之箭般飞奔出来,扬起重重尘土。

女子轻轻地护了一下身边的少年,等马蹄声渐远,就抬起头来,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望向远去的孟图斯的身影。

“奈菲尔塔利姐姐,怎么了?”少年轻轻地拉了一下她的衣角。

女子低头看了看他。“没有……只是……”

只是感觉最近要发生很多不祥的事情,令人捉摸不透。希望一切都能过去,希望埃及可以顺利渡过这一劫难……

*

“礼塔赫呢?”

孟图斯把马扔在门口,匆匆地走进宫门,焦急地叫着。四周的侍从都默不作声,拘谨地低着头,避免着任何目光的接触。

“你们都聋了吗?我问礼塔赫在哪里!”孟图斯不由得有一丝急躁起来。自小就接受良好教育的他,一直都是抱着非常礼貌的态度对待每个人,但是面对这种难以捉摸的气氛,他不由得难以控制自己情绪中的不安感。

“孟图斯哥哥。”

动听的声音传了出来,仿佛溪水敲打着的银铃,埃及的公主甜甜地笑着,从宫廷深处走了出来。“你回来了。”

孟图斯立刻单膝点地,半跪着,恭敬地说,“亚拉曼公主。”虽然是法老的妻子,但是宫中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称之为“公主”,这也是因为法老根本就不曾把她当作王妃看待。

“在着急什么?”

孟图斯思忖了一下,还是说了,“在找礼塔赫大人,请问您是否见到他了呢?”

“噢,原来是这件事啊,他就在那边啊。”亚拉曼公主还是笑着,伸手轻轻地指向西侧宫外,那种笑容带给了孟图斯一丝安心,但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这仅仅是他自我安慰的假象。

“在哪边呢?”

“就在尼罗河的那边嘛,底比斯的西岸。”
 0   2007-06-05 07:49:5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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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关起来。”

武士收起刀剑,从艾薇身后拖走了不省人事的塔利。

拉美西斯呆呆地看着地上紧闭双目的礼塔赫,日常温暖的微笑仿佛还留在脸上,只是早已没有生存的温度。

谁,才是真正的奸细。

这一句话好像提醒了他,如果他没有心存疑虑,没有怀疑礼塔赫是奸细,没有怀疑这个对自己最忠心、最崇敬的臣子,事情是不是就不会是这样。如果礼塔赫还站在殿上呢?手持武器的他,会让那个使者靠近自己吗?到底是谁害死了比耶呢?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比他更忠诚于法老了。

他笑了。自嘲地笑了,嘴角勾出一道完美的弧度,琥珀色的眸子里却出现了一丝复杂的神情。他缓缓地走回王座,眼神越过殿下余惊未散的臣子、恨意未绝的马特浩妮洁茹、低头不语的艾薇,坚定地看着外面。他缓缓开口,语气冰冷而坚决。

“等他醒了,我便要拷问他到死,赫梯人害死了中国的最高祭司,他们必然付出代价。”

众臣立刻跪倒在地,面目诚惶诚恐却又带着几分崇敬。“陛下万岁!”

马特浩妮洁茹的脸上浮现着冰冷的不屑,噙着泪水轻抚着礼塔赫失去光辉的脸庞。艾薇抬起头,看着拉美西斯,直直地,直到那个琥珀色双眼的主人低头扫了她一眼。但很快,他就又好像逃避似地别开了视线。他定定地看着远方,听着臣子的赞誉之声,他故意不去看那些抱着异样情感的人。

当上了法老,连这个时候都不能表露出懊丧或者后悔吗?

为了看到更伟大的未来,究竟还要付出多少呢,是不是有一天,连自己也要迷失呢……

比耶,真实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件事阿。
 0   2007-06-05 07:49:3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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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虽然不舍得杀你,但你可要乖乖的。”温柔的语气里总是包含着阵阵凉意,塔利抬起头,冰蓝的眸子定定地看着拉美西斯,虽不说话,眼里已包含了全部意思。

如果不放他走,那么他走的时候,一定会先送她走。

艾薇看着拉美西斯。

传统上来讲,优秀的女主角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坚定决断地大声叫:“不要管我,杀了他!”或者是,“我没关系的,你下手吧。”但是她却说不出口,连一个坚定的眼神都不愿意给。没错,礼塔赫死了,死在自己错误的推断上、帝王的疑惑上、不相干的赫梯人手上。但是她偏偏不想承担起这个责任,她偏偏想知道他这个时候会怎么办。

任性吗?

对,任性,而且自私!

他不是说她很重要吗?有多重要呢?证明给她看啊!

只有自己哀伤吗?那一刹,看着他绝望而狂乱的身影,她的心也要碎了,碎成片了,碎得动不了了,不能思考了。如果不是这样,怎么会被塔利控制住呢?

那个伟大的法老,坚无不摧、神秘莫测的君主,在那一刻,居然是那样地令人疼惜。那鲜活的场景,她忘不掉啊。她只希望能让他不那么难过,希望得心都要想碎了。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内疚?因自己也曾误导过拉美西斯?惋惜?因拉美西斯错怪自己的忠臣?还是其他的什么……

自己这样难受,为什么还要故作坚强?那一切的错误,都落到她身上吗?不、她偏要看他接下来会怎么办。

拉美西斯缓缓地抬起右手,琥珀色的眼睛里翻涌着种种难以解答的情感。

但那右手始终没有放下,殿下候着的众多武士,全部严阵以待,手持各种兵器、暗器,倘若是杀,那么这些害人的东西就全都会飞向那个使者,即使穿过了艾薇。倘若不杀……法老会不杀吗?

臣子、武士、侍女、塔利、艾薇全部屏息看着拉美西斯。

他却站着不动。

艾薇感到那丝血液正顺着脖子流下去。她不想等了,怕等来的结果自己承受不起。其实不管是什么结果,她或许都是承受不起的吧。

想到这里,她突然大叫一声,身子一颤,塔利手中的铁剑划进了她的伤口,一阵剧痛霎时袭来。见状,塔利慌忙把手一松,生怕割深了她。“塔利,原来你终究是不想杀我的。”艾薇心里想着,手迅速地从衣袋里掏出eagle-key防狼喷雾,拇指套入顶部的指环,四指握住喷雾的体部,心中默念一声对不起,奋力举臂,持着喷雾砸向塔利的鼻子。

小号Eagle-key的长短与一只签字笔无异,但是略粗,握在艾薇的小手里正合适,特殊的合金制作,坚硬却轻便,持其攻击人就可产生“寸铁”的效果。即使是艾薇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依然可以对大汉产生重创。这一下,果然疼得塔利不轻,他大叫一声,左手放开艾薇,抚向自己的鼻子,右手却依然死死抓着铁剑。

趁着这个空档,拉美西斯放下右手,众武士心领神会,作势要涌上殿来给塔利最后的一击。

就在这时,艾薇大声地叫到:“谁都不许上来。”气势之磅礴,着实让众人愣了一下。与此同时,她左手执袖掩鼻,右手飞快地转开了喷雾的保险拴,冲着塔利的脸就喷了过去。那一秒,塔利惨叫了一声,当时就向后晕倒了过去。过了数秒,殿下前排的武士、臣子也突然略感不适,鼻喉呛辣,纷纷咳嗽了起来。

“不要慌,用袖口掩住鼻子,一会儿就好了。”众人闻言,纷纷用衣角、袖口掩住口鼻。

拉美西斯伸手一指,后面的武士就持剑冲了上来。

艾薇突然在倒下的塔利面前一跪,伸开双手,将塔利护了起来。殿上的武士只奉王命,冰冷的刀剑就要落在艾薇身上。

“住手!”拉美西斯喝止了那些武士,燥怒的眼睛里包含着十分的不解。“奈菲尔塔利,做什么。”

“陛下……”他终是没有杀她,他没有。“这个人还不能杀,还要问他多一些事情。”

“什么?!”

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理智,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却只有那一个想法。为什么不杀,为什么不杀,礼塔赫是因为赫梯使者才死的!是因为那个人!艾薇低着头,快速地说着,“问他谁才是真正的奸细。”

“你说什么?”

“向他问,谁才是真正的奸细!你身边有奸细,那个人不是礼塔赫,不是!”

那一句话宛若喊醒了拉美西斯,他怔怔地看着艾薇,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久久地,慢慢地,他颓丧地放下了手。
 0   2007-06-05 07:49:3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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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情的发展仿佛是一种无奈的必然。拉美西斯方才躲避使者时狂乱的一吼让所有的人都意识到那个站在王座后面、举着羽毛扇、不起眼的、瘦弱的黑发少年就是奈菲尔塔利。而那一刹那的震惊转眼被当时紧张的气氛吞并了。当所有混乱、惊恐、悲哀刚刚告一段落,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时,一把冰冷的铁剑就已经架在了她-拉美西斯最宝贝的宠妃–“奈菲尔塔利”细嫩的脖子上。

这一举动来的太突然,艾薇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枪,隔着宽大的衣服,指向身后的人。一时的慌乱,让她不由得难以控制地轻轻颤抖了起来。

“不要动。”冷冷的声音,贴在艾薇的耳边,宛若温柔却含着令人颤栗的恐怖。那便是刚才语气略带嘲讽的使者塔利,听似轻薄却隐隐叫人惧怕的语气,与艾弦更是相去甚远。“其实除了长相,也并没有什么地方相似”,惊恐之余,艾薇心中不自觉地蹦出了这样的想法。

“把你手里的东西扔掉。”

什么?艾薇愣了一下,骤然有种想回头过去抓住他问个明白的强烈欲望。难道他知道这是枪?怎么会?

“扔掉。”塔利冷酷地又说了一遍,铁剑更多几分地压迫在她的脖子上,肌肤已经能感到几分生疼。艾薇心有不甘,不过还是本着明哲保身的心态,自觉地抬起双手作成投降状,松开右手,手枪就掉落在了青花石的地面上,发出重重的声响。

“乖。”声音又变得温柔了起来,塔利轻轻地在她耳边说,转眼又抬起头,望着厅内看着自己的一干人等,扬声到,“我要求的不多,一匹马,放我出城。”

艾薇偷偷地瞄了拉美西斯一眼,如果说眼神能杀人,身后的塔利可能都死掉五百次了。而自己,如果有连带的话,也见了阎王不下百次。如果不是自己的任性与大意,怎会落得如此尴尬的场景。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自己不在这里,说不好那个像极了哥哥的人,现在已经倒地身亡了。想到自己能帮了他,总觉得还是欣慰,在这一刹,对艾弦曾经刻骨铭心的情感,就好像穿越了几千年被移植到身后这个毫不相干的人身上了。

只那一秒,只有那一秒,这一短短的错觉就消逝了。应该说,自从礼塔赫生命消逝的那一刹那,对哥哥的执著就不知不觉地淡了,另一个人鲜活的形象仿佛一把利剑,冲入了她的视野,让她的心脏骤然间疼痛得难以呼吸。

就好像要碎掉一样的心疼。

想到这里,她又抬头看了那个年轻的法老一眼,他琥珀色的眼睛里正隐隐闪着一种说不清楚的暗涌。

那是一种恨意吗?迁怒于这个使者,因他的同伴害死了礼塔赫?

拉美西斯恨着挟持着自己的赫梯人,那么他会为了杀塔利,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吗?

艾薇一颤,才骤然发现自己心中已经充满着难以名述的哀伤,这坏人脾性的情愫,就要涌出胸膛,展露在自己的脸上了。

哀伤?为什么哀伤。本来她就是一个异时空的闯入者,自以为是地闯入别人的生活,肆意进行自己的揣测,更改了本来顺利进行的历史。她本身就不该存在在这个时代,即使拉美西斯全然不顾及自己,也不该有所抱怨。这一切,都是她自己不知所谓胡乱选择的。

那,为什么哀伤?

“你怕了?”轻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打断了艾薇的思绪。

“笑话。”艾薇同样轻轻地回话过去。

“呵呵……”透彻的蓝色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喊话出去,“怎么,拉美西斯,你还愣着。”塔利轻轻移动了持剑的右手,艾薇只觉得脖颈闪过一丝凉意,然后火辣辣的痛感就涌了上来。在场的众臣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塔利冰冷地一笑,“奈菲尔塔利的血,也是红的。”

这个人,不是开玩笑的吧。艾薇只觉得塔利有种病态的恐怖,那种不屑的态度如同冰碎,顺着她的毛孔渗入血液,让她不由颤栗。他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这点,和艾弦还蛮像的,但是,在艾弦的众多手段里,绝对不包括艾薇。而塔利,显然把艾薇当作了最有效的棋子。

厅中渐渐混乱,趁着骚动,身后的男子又附在她耳边,“你怕了。”
 0   2007-06-05 07:49:2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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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说话了。御医呢!御医呢!!”拉美西斯怒吼了起来,他那声嘶力竭的叫声,在如死亡一般寂静的大厅里,回荡着。群臣焦急地引首企盼,但是御医仍然没有赶到。

“礼塔赫看到了超越真实的东西……陛下,请您一定要把您的梦想实现……”礼塔赫的声音骤然大了起来,更加坚定了起来,那清晰的声音传了出来,每个人都听到了。

然后话语声又小了下去,就如同在耳边喃喃一样,“马特浩妮洁茹……”他轻轻地叫着公主的名字,好像在叫她,又好像是说给自己听。马特浩妮洁茹噙着泪水,呆呆地看着他,屏息等着他下面一句话。

可是久久地,他再也没有开口。

“礼塔赫,礼塔赫,你给我醒过来!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但是地上的青年,不再如平日那种谦恭与礼貌,只是冷冷地,没有回答。

“礼塔赫!不允许你违抗我的命令!”

年事已高的御医接到消息,提着各种珍贵的草药,一路小跑,终于到达了大厅。矮小的他抱着药箱,一边擦着汗,一边喘着粗气,蹒跚地从人群中向殿上挤去。当他的头一探出人群的时候,就一把被拉美西斯抓了过去,扔在殿上的礼塔赫边上。

“御医来了,给我起来,他会治好你!”

御医看了下礼塔赫的脸,伸手过去试探了一下,“陛下……大人他已经……”

“告诉你,如果你治不好他,我要你全家的命!”拉美西斯阴冷地看着御医,琥珀色的眼睛中透露出几分狂乱的杀意。御医嗫嚅着,又回去看向礼塔赫……但是,即使是阿蒙及姆特也救不了一个生命之息不复存在的人啊……

“拉美西斯,他已经死了,你还要怎么样。”马特浩妮洁茹冷冷地说,语气竟出乎意料地平静,“他一辈子都忠于你,到了这个时候,你还不放过他吗?”

“放肆!谁允许你说话了?没有我的应允,礼塔赫是不会离我而去的!”拉美西斯狂怒地回答。

比耶,比耶,自十年前见他,他就想把那个睿智的少年归于麾下。十年来他对自己忠心耿耿,他已经习惯了与他商讨自己的意见,他已经习惯了在书房中与他探讨自己的野心,他已经习惯了与他共驰在尼罗河畔巡视自己的疆土。如果是礼塔赫,他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的,因为拉美西斯的梦想,就是礼塔赫的梦想!所以……这个死去的人,不是礼塔赫吧!

骤然醒悟,他才发现,礼塔赫已经不是简单的一枚他想利用的棋子,或者是愚忠的臣下。他是他内心深处,最信任的朋友啊……

那么,为什么他会怀疑他呢。

为什么会怀疑眼前这个为了自己,连性命都可以舍弃的可怜的人呢?

不、不可能,不是他的错,不是他怀疑他,是赫梯!是下贱的赫梯人的错!!

琥珀色的眸子里漾起了狂暴的杀意,还有一个赫梯使者,定要叫他碎尸万段!“来人,把赫梯使者给我抓起来!”

厅中的大臣与武士骤然混乱了起来,刚才那震惊的一幕几乎让他们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号人物存在。但是因为武士已经奉命将大厅围得水泄不通,那么料想这个使者必然是插翅难飞。只是,他会在哪里……

一个年轻的臣子,眼尖看了过去,“那边!”

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过去,那个使者竟不知何时跑到了殿上去,手里还劫持着一个人质。定睛一看,那个人质竟然是……
 0   2007-06-05 07:49:0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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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医……叫御医。”

虚弱的话语,就好像一滴水,掉进了如同晚湖一般静默的大厅,渐渐地,漾起了波纹,一圈一圈,扩散了出去,渐渐地,出现阵阵涟漪,最后竟沸腾了起来。

“御医!御医在哪里?”

“快叫御医啊!礼塔赫大人他中毒了!”

“御医!礼塔赫大人他、大人他!御医快来啊!”

四周的朝臣乱作一团,跌跌撞撞地叫着御医,但是却不敢走上殿去;门口的武士们守着大门,没有法老的命令,不敢踏入一步。四周的人潮和喧闹都被那一道法令截断了,这就使得殿上那一块地方,变成了喧闹混乱的大厅中唯一的空洁之地。

礼塔赫仍然紧闭双眼,血顺着短剑,慢慢地滴了出来,落在青花石的地面上,散成了一点一点黑色的花。马特浩泥洁茹伏在他身上,已经不再撕心裂肺地呜咽,但是由眼角却止不住地渗出大滴的眼泪,落了下去,打散了由鲜血凝成的花朵。

突然,礼塔赫长长的睫毛轻轻地扇动了一下。马特浩妮洁茹立刻直起身来,双手握住他的手,焦急地说着,“我在这里,礼塔赫,我在这里。”

霎时间,大厅陷入了静默,所有人都看向厅中倒在地上的年轻祭司,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但是那苍白的嘴唇并没有唤出那可怜少女的名字,“……陛下。”那一刻,马特浩妮洁茹的脸更加惨白,她的眼中出现了一丝自嘲与忿忿,之后,便抬起头来,看向拉美西斯。

“他在叫你。”

那样冰冷、那样不敬。这就是五年来这个公主和拉美西斯说过的第一句、也是唯一一句话。这一句话一出口,拉美西斯才仿佛刚刚被惊醒一样,低头下去,竟有几分木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礼塔赫,仿佛不知映入自己眼帘的是何种场景。

“陛下……”礼塔赫仍然闭着眼睛,虚弱地说着。“陛下,礼塔赫有罪,擅自上了殿。”

骤然一种急躁感升入了拉美西斯的心中,他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努力迈动自己的步伐,无比艰难地一步一步走过去,在他那琥珀一样的瞳孔中,看不到四周慌乱的大臣们,也看不到以一种仇视眼光盯着自己的赫梯公主。他的视野中只有那个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只为救他一命的忠臣、朋友?……那一刻,时间仿佛倒退回了十年前,十年前那个白衣的比耶与自己初次见面的那天。

但是,眼前这个倒在地上虚弱的人,他为什么还能在笑着呢。如果不是自己一时的迷惑、一时的怀疑、一时的犹豫,他怎么会落成如此结果。他已经知道他怀疑他了,为什么不出来澄清、为什么心中没有怨恨,为什么……还能如此平淡地,说出那样的话呢。

刹那间,千言万语涌进了拉美西斯的脑海中,他的嘴边勾起了一丝难以说明的苦笑,想说的话,出了口,却变成了一句不痛不痒的普通对白,“和你说过了……不用对我这样客气。”

礼塔赫感到拉美西斯的声音离开自己很近,于是他用尽全部的力量睁开眼睛,黑耀石般的眸子失去了日常美丽的光辉,他已经看不到自己的跟随、陪伴了十年的君主,即使用力睁大眼睛,他依然只能看到黑暗,自己五官的感觉宛若渐渐地远离这个世界,生存的感觉在快速地消逝,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正慢慢包围自己的冰冷的恐惧感,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如果是死亡是恐惧,那么他的恐惧便是要永远离开那个人了吧。

但是他还有话要说,有话要告诉那个琥珀色眼睛的君主。

“陛下,您能没事实在太好了……”他断断续续地、慢慢地、竭尽最后的力量说着,“对不起,礼塔赫,不能继续陪伴您了……”

“说、说什么傻话,御医这就来了。我还有很多事情需要你去做,我不允许你不为我效命。”

礼塔赫苍白的脸上又一次绽放了如同阳光一般的笑容,“谢谢您,您赐予了礼塔赫生命……能够帮到您是礼塔赫的荣幸。”
 0   2007-06-05 07:48:51  回复
meiguo.com 创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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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7-06-05 07:32:4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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