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个题目,千万不要误会成我已经勘破了中医的秘密。实际上,以中医学的博大精深,我就算穷一生之精力与心血也是难以窥其一斑的。
但是,这个故事和中医很有关联。
自从《镜界》结束以后,唐菁就变的有些怪异了,每天都在念叨着她那白马王子——也就是阿力。对我也不像原来那么热情了。不过我还是经常去她的店里。因为,我和小羽小岚她们已经打成一片了。
通过与她们的交往,对她们也有了一定的了解:小羽就是一个天真可爱的小女孩,不谙世事,单纯的很。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北京立足的。而小岚呢,则十分老练,而且从不肯说她来自那里。只是从她的口音中感觉她是云贵一带的。我以为,她应该是苗族的。因为她对各种药材的药性十分熟悉——不是书本上的那种什么什么药,性寒,味甘苦等。而是对于应用在实际上的了解。一次我和她还有小羽出去游玩的时候,我的腿不小心磕破了。她只不过信手从公园里摘了几种草,一朵花的花瓣,捣烂了给我敷上,我立刻就不怎么疼了。而且,后来还没有结疤——这对于癍痕体质的我来说,几乎是个奇迹!
五。一长假那几天,我玩的太疯了,结果一回学校就闹病了,一天到晚头晕个不停——偏偏晚上还睡不好。无奈之下,我决定去医院看病。
去那里呢?校医院?算了吧!在那里,无论你发烧感冒还是腹泻头痛,甚至是眼病痔疮,那些聊天功力远高于医疗水平的大夫们都会给你开一种大众药的!看西医?也算了!一个小小的感冒能开出一,二百块钱的药来!吃了还不一定管用。何况,我们学校附近最大的医院就是在《唐兵留客》里提到的那个打着“友好”旗号的不友好医院。
还是去看中医吧!我想。我们学校与中医药大学只隔一条街,在那边有一个对外开放的门诊部——自然是中医的了。
我对中医还是很感兴趣的——不是因为小岚。对于这个古老的医术我还是了解一些的。比如同是感冒,如果患者流的是清涕,则是冷感,要用菊花茶暖胃,解毒。如果病人流的是黄涕,则是热感。要用冰糖梨水降温,以冰糖和梨的寒气来祛热。像这样的大众化的东西,我也了解不少。
于是,一个没课的下午,我来到了那个门诊部。
进门挂号,我一看:人还真不少。可惜我已经花钱挂号了。要不一定回去了。这时,不知那里吹来一阵风把一个房间的门吹开了一道缝,从门缝中看,我发现里面有个“白大褂”,我走近贴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老年女大夫,没有病人。
我转头看看其他在等待的病人,他们谁也没有注意这里。那我就进去吧,我想着,推门走了进去,随手把门关了。
在关上门的时候,我的身体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冷,令我打了个冷颤——要知道,当时天气已经有点夏天的味道了,而我还是长衣长裤,不应该感到冷才对。
看来我病的不轻,我自我解释。
我坐在医生面前,递上我的病历本,她看了一眼,说到:“玉风?”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也许是年纪大了吧。可是语调很慢,好象没吃饭似的。也许这样才会显得莫测高深吧?
我简要地把我的病情说了一下,那个医生听着,时而点点头,而手则不停,用笔在处方单上,我的病历本上飞快地写着。等我说完了她也写好了。
我偏过头想看看开的什么药,可惜似乎天下医生的字迹都是超级难认的。
他开好了药,说道:“这里就可以拿药了。”
我一看,在房间的西边,有一个大药柜,上面有上百个贴有药名纸条的小抽屉。
她站起身要去拿药,我大吃一惊,几乎要叫了出来!原来看她长的强壮,骨架也大,我觉得她既然是中医,自然保养的好了。可是没有想到她这么高!她绝对超过了一米八零!也就是说比我还要高大!——没错,不但要高,也比我大!一个老年妇女,个子能有那么高,那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有一米九了!
而且,她看样子虽然已经六十多了,可是看她的动作神态,一点也不像是一个老人。甚至比大部分年轻人还要好!
这难道就是中医的力量?我想:将来要是考研,就考中医专业吧。别的不能保证,但至少可以活的长,活的好,活的健康!
只见她摊开一张纸在桌子上,拉开这个抽屉,用手抓了一把药,放在纸上,又拉开那个抽屉,拈出一撮药材。动作做的熟练快捷而不忙乱。看她拿药时的那种自信而神往的表情,我感觉这些她用手抓出来的药的分量也就有零点五克——就是一分——的误差。比当年的“张一抓”张秉贵也毫不逊色——至少有五十年的功夫了。
抓好了药,她麻利地把它包好,我起身说道:“您动作真熟练呀!当中医有五十年了吧?”
她机械地笑了笑:“几百年了呀!”
在等公交车时,我常说:“都等了几百年了,怎么车还不来呀!”或者等人时对方迟到了,我也会说:“我等你几百年了!”谁都知道,这是一种夸大的手法。不过她这么一说,我就不知道她到底当了多久中医了。
我又问:“哪里交费?外面?”
“不,这里。我是独立坐诊的。”
我掏钱的时候,她说:“记住,一定要晚上十二点准时服用,半个小时前就要开始用开水把药冲开,这些药不用熬的,不用煎的。”
我答应着拿出钱递给她。她接过后又说:“记得呀!一定要十二点准时服用呀!”
“为什么要这么准时?”我问到。
“因为不同种类的药对不同的病,在不同的时间服用,会有不同的效果。你的兵所开的药,要在那个时候最有效。别的时候服用,不仅效果大减,甚至也有可能产生副作用!所以你要准时服药,一天一次。”
原来中医里连用药时间也有那么多学问,真是奥妙无穷呀!
我拿起药要走,想起病历还在她那里,又回头说到:“我的病历本。”
“留在我这里吧,我会为没一个病人建立档案的。以后来的时候方便些。”她慢慢的说着。
“哦”我应着,又向门口走去。
“玉风?”她忽然叫我。
“恩?”我看着她,露出疑问的神情。
我说道:“八月六号,怎么了?”
她嘴角动了动,似乎是在笑,说道:“为了档案完备。”
我微笑着转身出了门。从门口走出来,其他的病人都以奇怪的目光看着我。估计是后悔自己怎么没有发现那里没人吧。
回到宿舍,就听见死胖子正在高谈阔论,情绪激昂地发表着他的演讲:“现在真是世态炎凉,人们太过分了!”我走过去,用手捏了捏他的胖脸,问到:“又有什么值得你如此感慨?”
死胖子用右手指了指拿在左手的报纸说道:“你看看,自从五。一以来,已经连续出现了四起老人横死街头的事件了!”
“老人?横死?”我紧张了起来,“怎么回事?连环谋杀案?”
“没有那么严重,都是自然死。”
“那有什么不象话的呀?要是死人就不象话,这个世界自从有了生命有了人开始就不象话了!”我虚惊一场。
“可是据新闻报道那些死者都已经是很老很老的老人了。你说他们的家人是不是不负责?反正我八十四岁的奶奶每次出门我的爸爸妈妈叔叔婶婶都会陪同的!”死胖子挥动着手臂说着。
我坐在床上点点头说:“这样的话,那些死者的家人应该受到社会的谴责!”
“可气的就在这里,死者的尸体在太平间待了几天了,竟然无人认领!真不知道这些人的良心那里去了!”死胖子恨恨的说。
我因为还有点事,所以先出去了。而死胖子还在继续着他的演讲。
等自习回来,洗洗涮涮以后才想起吃药的事。看看表,还好。十一点二十五,来得及。
于是我走下床来,拿出药剂,用水冲开,准备等十二点准时吃药。
我的举动自然引起了大家的注意,最好奇的死胖子先问到:“这是什么?”
“药。”
“废话,什么药?”
“中药。”
“……”
逗了他几句以后,我就把今天去医院的事告诉了他们。他们一下子就围在杯子边,嗅着味道纷纷摇头:“中医就是神奇,我看不懂。”
喝了药以后,我睡的格外快,也很舒服,舒服到了日上三竿的午饭时分才醒。也许是为了补充以前的睡眠吧。
之后白天我就无精打采的——一连几天都是如此。
我开始怀疑这药的疗效了,可是分给死胖子的药吃了以后,看他生龙活虎的很!难道我真的病的不轻?
一晃又到周末了,我和以往一样回家,路上顺便去唐菁的店子找小羽小岚玩。
刚见到她们,小羽就叫了起来:“玉风,你的脸色好差呀!怎么了?生病了?”
我苦笑着说:“算是吧,不过已经看了医生了。”
小岚打量了我一会才说:“医生给你开了什么药了?”
“没看清,她的字太乱了。”
“那医生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嘱咐?”
“有呀!很奇怪的嘱咐!她让我每天的十二点准时吃药,不能错过时间的。”
“哦。”小岚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像是在思考什么。
“怎么?难道我碰上了庸医?”我笑着问,没等她回答,就被小羽拉着去试新来的男装了。
临走时,小岚忽然叫住我:“玉风,等一下。”说着就跑到我面前,递给我一张五十元钞票:“上次出去玩时你给我们垫了五十块,今天还给你了。”我推脱了几次,可是小岚十分坚决地要还,我只得收下:“改天请你们吃饭。”
周一,也就是看病开药的第八天,我开的药用光了:本来应该用十天的,但是被死胖子瓜分走了一些,所以只吃了七天就没了。我决定再去开点,把病治好了。于是来到了上次的那个门诊部。
奇怪的是,上次我看病的那个屋子上了把锁,,而且看锁的样子已经是锈迹斑斑,有几年没有动过的样子了。我忙问一个工作人员这是干什么的,哪个工作人员瞟了我一眼,没好气地说到:“药房!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不用了,换到那边去了。这里就一直上锁了。”虽然他的态度不怎么样,但回答的内容还是详细的。
但却令我大吃一惊:明明八天前我还来这里看过病,开过药的呀!我又摸了摸那把锁:满是灰尘与锈迹。绝对是几年的积累才有的。“干什么呢!”那个工作人员质问我——显然是误会我心存不轨了。
“哦”我摸了摸后脑勺,装出一副傻小子的样子说:“那我是记错诊所了。、”说完又傻笑了一下。
那个工作人员指指前面:“诊室都在那边,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糊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