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殇 ·伤

“喂？是队长吗？璃最近好吗？”殇还和以前一样性急。

“是刀片儿啊，璃她很好”我转身看着正在睡觉的璃，没办法，现在是白天啊。

“队长，你们最近很忙吗？怎么一直都不回来？”

“你是想璃了吧？”我偷笑着“她可是我的女朋友啊？”

“没办法啊，我就是喜欢她嘛……她……现在能接电话吗？”

“她？现在没空。我让她晚上给你打吧。”因为时间差的关系，我从不让他来电话。

“队长，最近有什么情况吗？吸血的？”

“终于说到正题了，明天夜里，魔宴的犯毒集团要在码头集会，大概有买卖，好好准备一下！”

“好，知道了。”他好像高兴得不得了，毕竟好久没有什么动静了。

“就这样吧。”实在没有心思开玩笑，便挂断电话。又看看璃，她还在闷头大睡，真受不了她。

“你真的要去吗？小帅哥？”红姐不知何时醒了。

“当然”

“可是……他们是有来头的，听说是魔宴的高手呢，虽说只有四个人，但光凭你们两个是不可能成功的！”她看起来很担心的样子，我从没见过她如此忧虑。

“没事的，我们还有帮手，有四个人。”我从没怀疑过缉鬼小队的实力。

“你是说，人类？”她的烦闷有增无减。“你还让人类去？”

“是啊”我觉得莫名其妙“当然了，我们都很强呢，如果偷袭的话，应该没有问题的！”

“说什么傻话，对他们来说，银已经不管用了……你也一样啊，你不知道吗？”青天霹雳！

“那要怎么办？”我开始紧张起来，看来不太好玩儿了。

“用强光，或者一刀砍下头。”她苍白地答着，开始魂不守慑。

“……”轻轻叹了口气，该面对的早晚都要面对。

“有两件事请您帮忙。”我还是习惯管她叫您。

“什么？”她似乎思考着什么，并没认真听我说话。

“你上次说，用血救我们的事……是怎样救的？是咬一口就行了吗？”

“当然不是，要吸干那个人身上的血，再迅速把你的血输进他体内，不过会耗费很大体力的。”

“还有……就是……能不能拦住璃，我不想让她去……”

“好，我知道了。”她依然呆呆的定在那里，有种莫名的担心。希望她是真的知道了。

晚上，璃给殇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聊得很开心的样子。她什么也不知道吧，这样是不是会好些呢？她应该这样吧，安安稳稳地生活，无忧无虑。红姐总是闷闷不乐地看着我，好像看一眼少一眼似的。她眼中分明有晶莹的液体在亮亮地闪烁，为什么呢？难道我真的会死吗？永永远远地烟消云散？管不了那么多了，我跳进棺材闭目养神，明天此时，就是一场恶战了。

一夜无梦，醒来时是早上九点，因为拉着落地窗帘，并没有阳光。很久没有看到阳光了，真有些怀念呢！可就隔着这层红色的帘子，我却不能将它撩开，人和吸血，是不是就只隔着一层帘子呢？忽然发现红还没有睡，坐在桌子旁喝酒，透明的鲜红液体在高挑的玻璃杯中身不由己地转着，被她一饮而尽。然后又倒上，寂寞而失落地摇晃着。

红姐……她怎么如此消沉呢？是因为我吗？

她看到我，稍微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一样。但，有些事情，已经发生，在不知不觉间。她，也许在那一顿间，作了个选择……这种事，谁知道呢？

扭头看着璃，我不知道还能照顾她多久，那么天真纯洁的女孩子，有光泽的眼睛，灿烂的笑容，总是在醒来时很乖地接过整杯的羊血，“咕咚咕咚”很快地喝完。明天，还可以吗？使劲摇摇头，想甩脱这些乱七八糟的幻想。明天，地球还会转，她还会笑，我还会回来的……

走到桌子前，坐在红姐的旁边。她微笑着给我倒上，那是天使才有的笑容。

“我知道阻止不了你的”她惋惜地笑“听故事么？”

“好啊”

晚上六点，给殇去了个电话。有些事情，他必须知道，我们必须面对，别无选择。

“你们都写好遗书……”这是我说的第一句话，一字一句的清晰。“七点准时在码头集合。”

再次检查沙鹰和弹药，带上藏剑的腰带。临走时，璃还没有起床，红说她很晚才睡，这样也好，省得她再缠着我。

“如果我没回来……”红慌忙捂上我的嘴。

“那么……保重……”我转身离去。生离死别？是么？

压迫感，一浪接一浪地涌上心头。

在码头的一片空地上，又见到殇和其他三个人，这真是件令人高兴的事，可是大家无论如何也笑不出来。很简单地打了声招呼，然后开始布置任务。

“这次敌方是四个人，但都很强，是吸血中的精英，谁都不能马虎。珏（亡狙），你擅长狙击，也最细心，在Ａ楼楼顶待命。切记，敌人不怕银子弹，所以不可心急，只掩护同伴，防止战斗中不必要的伤亡。还有……自己也小心些。兕（狂飙），你开车在附近待命，随时等待接应。枫（侠客）和殇（刀锋），你们两个在旁边的集装箱上待命，枫负责警戒，殇注意主要敌人的情况。这次的吸血只有把头砍下来或者用强光照射才会死，而且说不定有异能……大家一定要小心。随时保持联络。”
“是”各人散了。只有殇还在这里不肯走。枫也在，他们总是形影不离的。

“璃呢？璃怎么没来？”殇的声音忽然陌生了起来。

“我没让她来……”

“为什么？她在哪儿？”他在刻意保持着平静。

“……”不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样说。

“你到底把她弄到哪里去了？！”他开始愤怒起来，很久了，他与璃分开的时间。

原来他一直在隐忍着，他一直在等她。可是，这又有什么意义呢？都快要死了。

“说啊！”他拽着我的衣领，使劲地向上提，可纹丝不动。

“你写遗书了吗？”我听到自己漠然的声音“今天，大家说不定都会死在这儿的……”

“什么？”他和枫都惊疑地望着我，我说的都是真话。

“快去自己的岗位待命！”我有些急了，时间不多了。

“等一下！”枫总是那么冷静“你是吸血？！”他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很苦涩的声音。

“是”我漠然，我不想欺骗他们任何人。

“所以……你和吸血串通好了想害我们？”他的声音依旧干涸，但坚定异常。

“不是的……”我还没说完，通讯器就传来珏的声音，是惊呼！

“珏，发生了什么事？”三人异口同声。同样的震惊。通讯器里荡着一片盲音。

紧接着是兕，也是只喊了一声，就再没有回音了。我呆滞的思考着一切，直到殇把我按在地上，强硬地，没有反抗。

“接下来是不是该我们俩了！”他近乎疯狂地吼着，吼得我心烦意乱，吼得我心碎。

“你听我说……”可我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通讯器又有了动静，是红！她怎么在这儿？“珑，我们来帮你了！”

“好啊，你解释啊，看我能不能相信！”看来殇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冷静下来了。

“不管怎么说，先躲起来。”我看向枫，寻求支持，哪怕只有一点点。

“好”枫把殇强拉起来，向旁边走去。

忽然看到不远处的黑暗中有个影子，狞笑着用枪瞄准殇和枫。条件反射似的掏出枪，银光一闪间，枫的镖已戳穿了左肩，我也把两颗子弹送进那个影子里，有东西掉落的声音，影子却不见了。用右手撑住左肩，很意外地，有血流出来，火辣辣地疼痛，左手的枪仍旧攥得死死的，应该没有断。忍着痛走向枫和殇，他们并没有避开，而是靠在墙上警惕地张望。

通讯器又传来红妩媚的声音“珑，你没事儿吧？好像有枪声。”

“我很好，你用的是谁的通讯器？”我强忍着痛，尽量自然的说，但自己也知道假得要命。

“是汽车里的小鬼的，璃也来了，我会照顾好她的。”她长舒了口气，如卸重负。

“红姐，你带着她俩马上去Ａ楼找珏，然后开车来接我们……刚才那个人好像去搬救兵了……”

“好，珑，你可要挺住啊。”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不叫我帅哥了，还真不太习惯。

不久，她们三人就开车赶来了，说珏不在那里，也没有狙击枪之类的东西。不知他怎么样了，心中一阵莫名的酸痛。出生入死了几年的兄弟，说失踪就失踪了。人生无常啊……

“珑，你受伤了！我给你包扎一下。”璃扶我靠墙坐下，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扯下袖子为我包扎。我看向殇，他盯着璃看，我知道他在心酸。

“你们都走吧，我一个人留下……魔宴的人是不留活口的，能走一个就走一个……尤其是你们三个女孩子。还有殇，刚才那人应该没看清你的样子，你护送她们离开……”

“说出这种话，你还拿我当兄弟么？”殇浅浅地笑，欣慰的那种。兄弟……么？

“我也不会走的，你说你爱我的……”她的目光坚定异常。

“你知道我不会离开的，小帅哥。”红温柔而幸福地笑。

“那么……枫，你带着兕走吧……我们都知道你是喜欢她的……”我用命令口吻说道。

“……”枫看向兕，寻求的眼光。兕刚才好像被红吓坏了，还战战兢兢地发抖。

“兕可是个好女孩儿，死在这里太可惜了……”殇怂恿道。

终于，枫决定带兕先开车离开，把她送回去就马上回来接应。临走时脱下衣服给红，毕竟他的风衣格外显眼，难免会被那人记住的。

等他们走了，我开始布置下一步的方案。

“既然敌人的目标明确，那我们也不用藏了。光明正大地打一场就是，我和殇一组，负责诱敌。因为敌人已经看到我们了，所以这个工作非我俩莫属。红，你和璃先找地方藏好，出其不意地攻击…………还请你多照顾些璃……”

“好”红带璃走开了，不，她现在是“鬼兵”。

殇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刚才……”

“别说刚才，都是过去的事了。”

“队长，如果待会儿，或者说未来……我走了的话，你要好好照顾璃……”他说话的时候，平静如水，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对了，说好了不说刚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