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雪之泪――
当信至走后，良一来到雪奈的身边。雪奈没有注到良一突然出现在她的眼前，不禁大叫。当她看清是良一的时候，红着脸说：“对不起，你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
“对不起，是我不好。”良一礼地说。
“你来看凌子吗？她在房间里。不过，精神不太好。”雪奈淡淡地说。
“相川大娘在家吗？”
“她今早上山采药去了，信至也是刚走不久。你进来坐吧。”
“谢谢。”良一跟着雪奈走进屋里。
“你先坐着，我给你倒些茶。”雪奈说着，起身去倒茶。
良一环视四周，不知凌子怎样了？想起她，他走到凌子的房间。只见她乖乖地趴在桌子上写着字。此时的她让任何人看来都像个正常人。但，良一在乍看之下，他已经不能呼吸了，凌子在写字！她竟然会写字，那么她恢复记忆了？或许她一开始根本就在装疯！良一冲过去，抓起她手中的纸，只见纸上歪歪斜斜地写着“凌子”两个字。
良一感到浑身的血在瞬间停止了流动，他双手紧紧地钳住凌子的肩膀，睁大眼睛盯着她：“凌子，你在耍我？”
“啊――”凌子在看到良一后，失魂地尖叫起来。
“你在作什么？你不认识我吗？相川凌子！”良一低低地吼着。
“啊，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魔鬼！”凌子拼命地挣扎。
惊恐与愤怒挤上脑门，原来全世界的人都在欺骗他，包括他心爱的人！欺骗，那种感情像排山倒海般向他倾涌而来，两眼爆出了火焰，他双手钳住了凌子的脖子，他恨不得将她的脖子像拧小鸟的脖那样拧断。凌子的脸也渐渐地发青变紫。嘴里仍然咕咕地发着声音。
“成田良一，你在干什么！放开她！”雪奈听到凌子的惨叫，立刻赶过来，看到良一竟然掐着凌子的脖子，她冲过去，用力地瓣开他的手，外加又咬又踢。
“滚开！你这个野女人。”良一甩开雪奈，同时松开手。他惊恐地望着自己的手，仿佛不相信自己会掐住凌子的脖子似的。
凌子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摸着脖子，不停地咳嗽。雪奈蹲在她身边，拍着她的背，突然，她像意识到什么，站了起来。愤怒地盯着良一，冷冷地问：“是你将凌子推下山的？”
良一猛地一颤，脸上呈现如灰的苍白，嘴角连连畜动了几下，仿佛看到了死神降临。想不到雪奈一针见血地说出真相。“你，你在胡说什么？”
“不是吗？是你将凌子弄成这样的。你的脸上说明了事实。”
“没证没据，你凭什么说是我将凌子弄成这样？”虽然雪奈一脸正气，但良一相信他只是凭直沉将事情猜出来，她根本就不能拿出什么证明来。因此心里也踏实了许多。
“这张纸条是你以信至的名义约凌子出来的吧？”雪奈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条。展开给良一看，他还没有看清上面写什么时，雪奈快速地将它收回。
良一的脸倏然的变得惨白，他暴怒地问：“你在什么地方找到的？”
“在出事地点不远的地方。”雪奈镇定自如地说。
“还给我！”良一发疯地冲向雪奈想抢纸条。
“哈哈，一试就知道真相了。这张纸是我写的。”雪奈胜利地笑起来。
“你……”想不到上了她的当。良一咬着牙，狠狠地盯着她。
“我知道你对凌子一直存着好感，但凌子并不将你放在心上，而全心全意地对信至，因此，你想自己当面或以自己名义是不可能约她出来的。所以，你就利用了信至写信给她，骗她出来，当凌子发现自己上当后一定很生气。她或许是向你表明了心迹，你又不能接受，于是俩人就挣扎起来，凌子就这样被你推下山崖的。”雪奈细细地分析。
“哈哈，很精彩的推论分析，不错，你说的几乎都是事实。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干的？”良一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着她。想不到她有如此细密谨慎地分析能力。
“很简单，直觉。直觉告诉我。凌子是个精明的女孩，她不会独自去那种有危险的地方。而且出事那天，我和信至在一起，相川大娘更不可能陷害自己的女儿。那么唯一可能的就是她认识而信任的人。符合这个条件的人不多，你是其中的一个。凌子获救的消息传开，你是第一个赶到的人，当时你很紧张，你怕她醒来后将那天的事公布全村。还日夜不停地守着她，外来看来却实很感动，只有你心里明白，凌子的苏醒对你来说起着什么作用。接下来，凌子醒了，但出乎你意料之外，她疯了，这是你想得到又不想看到的结果。虽然凌子疯了，你也很担心她的病情，怕某天她真的清醒过来，所以，即使那时全村的人都不敢来，而且你还经常来。目的就是监视她，看她是不是装疯。你又很怕看到她，因为每次凌子看到你都会不自觉地惊叫。而我也是从那时起对你生疑的。”雪奈毫不含糊地说。
“不错，你果然与别的女孩不一样。既然你知道真相，我是不能让你留在世上了。”良一说着，两眼已经失去昔日温柔，变得凶残狰狞。她冲上去，死死地钳住她的脖子。雪奈没有想到他的速度是那么快，来不及反应就被他钳住了。
“你去死吧。”良一用力地拧紧。
“啊――”雪奈双手瓣着良一的手，脸色渐渐发白。一股气直冲脑门。慢慢地侵食着意识。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凌子惊恐地看着良一，又看到脸色发紫的雪奈，意识到如果不采取行动，雪奈会丧命在他手中，她抖颤地抓起桌上的砚台，向他的头狠狠地砸过去。
“啊――”良一摸着头，触到湿湿稠稠地东西，缩手一看，满手是血。他鄂然地望着凌子，汹涌的热流岩浆在往上冒，他抓着凌子的手，狠狠地甩了她几巴。凌子立刻昏过去。
“你不是人……”雪奈从地上爬起来，咬着牙，吃力地吐着这句话。
“很快你也不是人了。”良一冷冷地说。他像抓小猫似地提起雪奈，“你不要怪我对女人不留情，是你自己多管闲事，自找麻烦。”说完抡起拳头朝她的小腹用力地捶进去。
“啊……”雪奈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棍子搅拌着。无数的痛楚蔓延全身。
“你真是个奇特的女孩，竟然还不断气。如果不是先认识凌子，或许我会爱上你。”
“呸，我才不稀罕得到你的爱。”雪奈咬着牙说。
良一瞪圆了眼，“好个烈性子的女子。”说完又一拳。
雪奈忍不住将卡在喉里的於血吐出来。“我真的很欣赏凌子的选择能力，她没有选择你而选信至，真是明智之举。因为你是那种自私心与嫉妒心重的男人。”
“你……”良一气得脸色发紫。脸上的肌肉地动地颤抖。他已经忍无可忍，虽然对着这种软弱的女子，他还是无法将怒气熄灭。他左右开弓地扫了她十几巴。
雪奈觉得眼前有许多金星在飞转。意识也渐渐地模糊。如果再这样下去的话，她一定会死的，而且凌子也难于一免，可是以她软弱的女子怎能对付良一？相川和信至是没有办法赶回来了，只有靠自己的力量。自己的力量？自己不是有这种力量吗？为什么不能使出来？求你，将潜在我体内的力量释放出来吧，我要救自己，救凌子，求你！我潜在力量……
当良一再次抡起拳头朝她的小腹砸下去地时候，他明显地感到在雪奈的体内冲出股奇妙的寒气，包围着他的手，而且那寒流像滚雪救般越滚越大，最后形成惊人的气流将他整个人弹出门外，狠狠地撞在墙上。身体像从高处掷下，全身的骨头都被震碎般地痛。他坐起来，拭去嘴角上的於血，不置信地望着房里的雪奈。
雪奈呆呆地站在原处，她垂下头，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良一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什么都没有变化，良一只隐隐地感觉到她身上发出的寒气。她怎么有这种力量？当他用手支起身体的时候，手竟然不听使唤。他猛下低下头，看着那只手臂。脸色呈现一片死寂。手臂的四周隐隐结了一层薄薄的霜！霜！雪奈竟然能使人结霜！
良一望着雪奈，一边爬起来，生怕被她看见似的。愤怒早已被恐惧代替。他发疯般地冲出去相川家。逃命似地向前跑，仿佛有只魔鬼的巨手伸向他，把他拉进地狱。呆在房里的雪奈软软地瘫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良一一路上不知摔了几次，他摔了快速地爬起来，又向前跑。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跑去哪里。他惹怒了雪妖，雪奈竟然是雪妖！虽然他曾千万次猜想她就是雪妖，但当她的真面目赤裸裸地呈现在他面前时，他还是吓呆了。一个流着红血的雪妖，这根本不可能的事。那手臂上的结霜又怎么解释？这分明是她造成的。
找谁？他必须找一个能保护他的人，这个人是村里有权力的人。脑子闪过那人嘴脸，虽然他不想找他，但在这种情况下，只能向他求救了。
良一拼命地敲打着村长地家门。许久才走出一个年约五十的老头，他瞥了一眼，用十分不耐烦地语气问：
“找谁？”
“废话，当然找村长！”良一对他吼着。
“对不起，村长不在家。”他冷淡地说。
良一抓起他的衣服，“告诉黑泽广吾，我是神社女巫阪本莉子的儿子，我有事找他！”
信至狩猎回来，刚踏进院子，他明显地感到屋里不对劲，他连忙扔下手中的猎物，冲进屋里。屋里没有什么不同，但当他走到凌子的房间时，他看到雪奈坐在凌乱的墙角边。身上还琏着伤。面凌子则昏在她不远处。
“雪奈――”信至失声地扶着雪奈，摇着她，拍打她的脸。
“信至……”雪奈微微地睁开眼，看着信至。
“太好了，这竟然发生了什么事？”他环视了四周，房间像经过大战的洗劫一般乱。
“凌，凌子……”雪奈轻轻地念着。
信至将雪奈扶起，走到凌子的身边，将她抱起放在床上，“她没有事，只是吓昏了。”
“雪奈，这怎么回事，是谁打伤你的……”看到雪奈伤成这样，想到她可能独自面对坏人，他就恨自己没有很好地保护她们。
“是……”雪奈刚吐出一个字，就听到门处传来熙熙攘攘地吵杂声。
“屋里的人快来出！”
“是材长的声音，似首还带着许多人，他们来干什么？”信至小声地说。
这家伙浪费了“黄金广告位”，啥也没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