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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访血腥玛丽
网友【小梦】 2007-07-10 17:12:38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12    1
北郊的文部高尔夫球馆,每当雨季过去时,生意特别兴隆。一支高约二十六米的石制高尔夫球棍,细长地耸立在主楼的圆拱型顶盖之上,直插蓝天,成为文部高尔夫球馆的标志。其实“文部高尔夫球场”是去年春天才改成的名字,在那之前,它一直叫“文部金色渡假会馆”。
从主楼二层延伸出来的平台上放眼望去,西北方是一望无际的高尔夫球场,夹杂着几个小快餐店和便利店;东南方是十二块网球场地,整齐地排列在山脚下。那座山并不算很高,当初文部集团并没有把它买下来,而是以租借的形式得到了它的二十年使用权。一条深蓝色的公路绕山而建,通过它可以到达山顶。在公路旁边的缓坡上,修建着供游客住宿的别墅。一座座色彩鲜艳的别墅点缀在山上,活像蛋糕上的草莓和巧克力。
松本美贵一走进屋子,便将网球拍摔在地上,随后整个人坐倒在地板上,费力地脱着鞋。木村小奈听到声音,拿着咖啡壶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望着她问道:“这么快就回来啦?”
“是的。”松本美贵脱下袜子,丢在地板上,“他的爆发户老爸来了,说要带他去上法语课……根本不顾人家正玩得开心!”
“哈哈,”木村小奈收回探出的头,声音从厨房里面传来:“要是他真对你有兴趣,才不会跟父亲走呢!”
美贵撇了下嘴,似乎很不乐意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放好鞋子,拿着袜子赤脚穿过客厅,将它们丢进了洗手间的木盆里。木盆已经装满了脏衣服,都是这两个女孩子脱下来的。她们两人在暑假前就约好了,来文部高尔夫球馆玩几天。而从小在家里养尊处优的她们,不等到快没有干净的衣服穿时,是绝对不会去洗那些脱下来的脏衣服的。
晚饭是小奈做的,像她们这样没有减肥任务的苗条女孩,晚餐一般都很丰富。这栋16号别墅在山的南坡下,与文部高尔夫球馆的主楼正好隔着山体,所以灯光射不到这里,夜晚也就显得格外漆黑。烛光晚餐的计划是木村小奈在中午时就提出来的,本来是准备给美贵搞定那个帅男生而庆功的,结果现在变成了一种带讽刺意味的浪费。整顿饭美贵吃得索然无味,早早用餐巾纸擦了嘴,拿过一本杂志看了起来。
“喂,借着蜡烛光读书,眼睛是会近视的。”小奈叉起一块鱼肉放进嘴里,边嚼边看着她。
“别总是这么小题大做……就好像这顿晚餐。”美贵随意地应了一句,眼睛仍没有离开杂志。
沉默的烛光晚餐,只有小奈大口咬东西的声音偶尔打破寂静。美贵全神贯注地看着杂志中的一页,突然间,她开口问:“你知道‘血腥玛丽’吗?”
“是一种鸡尾酒。”小奈喝了一口橙汁,说。
“拜托,别那么老土……‘血腥玛丽是’一个杀人恶魔,那种鸡尾酒只是借用了她的名字!”
“那又怎么样?”
“你看,这儿还写道,西方曾经一度流传过一个游戏,可以召唤出‘血腥玛丽’来到人间。但是,召唤者的下场……”
小奈正在咀嚼食物的嘴忽然停下了,她望着美贵,等着她的回答。
“死!”美贵说完,抬起头看着她。
小奈透过烛光,望着美贵,突然不由自主地轻轻打了个哆嗦。
“这上面甚至有召唤‘血腥玛丽’的方法,这是个被绝对禁止的游戏……第一步,独自一人进入浴室,记著,不要带其他人进去;第二步,锁上浴室门并关掉电灯;第三步,面向鏡子,并在自己与镜子之间点燃蜡烛,或在镜子的两边各点一枝蜡烛;第四步,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慢慢喃唸‘BloodyMary’三次,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完成以上步骤后,没有人会知道结果会是怎样,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哇——”一直静静坐着的小奈突然向前探出身子,猛地向对面的美贵尖叫了一声!。
美贵吓的扔下了手中的书,整个人险些随椅子一起向后倒去。
“哈哈哈……”小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该死!”美贵弯腰拣起掉落的书,气愤地瞪着她,“这样会吓死人的!”
“是你先开始这个话题的。”小奈得意地嚼着牛排,随手拿过一张方巾。
美贵合上杂志,忽然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睛,抬起头,目光穿过黢黑的客厅,望向远处卫生间的雕花木门。
“你说,如果我们……”她慢慢站起身,绕过桌子,犹豫着向卫生间慢慢靠近。
“那里什么也没有,”小奈含着牛排,仰起头冲着后面说,“除了我们的脏衣服!”
“别出声!”美贵的手中分别握着刚才从桌子上取来的蜡烛,右手的小指钩住门把手,用力拉开了卫生间的门。
那扇雕花木门高约两米二十,由于上下滑道经常上油,所以木门被拉开时并无一点声音。美贵抬起一只脚,迈上理石台阶,随后回身望了一眼餐桌旁的木村小奈。小奈远远地望着她,无奈地摇摇头,继续低下头品尝自己的手艺。随着雕花木门闭合的声音,松本美贵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卫生间里鸦雀无声,小奈本能地放轻了用餐的声音,生怕惊动了四周那股慢慢涌住她全身的、可恐的寂静。她努力使自己保持镇静,至少不想被美贵视为胆小鬼。她轻出一口气,用餐刀切下一块巧克力蛋糕,突然,她发现……那蛋糕流出了血!小奈吓得“呀”地叫了一声,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不住地远离餐桌。她定了定神,向那盘蛋糕看去,却忽然发现并没有什么血,剖面只有松软的糕体。她觉得别墅里的气氛实在是被美贵那疯丫头给搞紧张了,于是摇摇头,准备走回餐桌。当她的左脚刚迈出去时,她忽然愣住了!因为她……发觉在自己的身后,有一种异样的声音!她哆嗦着,慢慢转过了头。
烛光中,她看到后面墙壁上的菊色壁纸上面,慢慢有血流了出来!那股血呈直线向下流淌着,很快流到了地板上,顺着地板之间的缝隙迅速向小奈的脚流过来!
她吓得顿时扔掉了手中的叉子,叉子掉在地板上,顶端叉着的那一小块巧克力蛋糕仿佛优质海绵一样,瞬间吸饱了地板上的血。小奈捂住嘴,不断后退着。这时,客厅内四周墙壁上的壁纸开始先后慢慢裂开,一道道血流相继涌了出来……
小奈闻着周围那浓重的血腥味,紧绷的神经终于断裂了!她一屁股坐倒在地板上,随即连滚带爬地向卫生间的方向逃去!随着她整个人重重地扑在雕花木门上,她回头望着烛光中那血红色的客厅,没命地拍打着木门。
“美贵!美贵!来救我……”由于收到了极度的惊吓,她的声音变得尖锐异常。
卫生间里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仿佛松本美贵从不曾走进过那里。慌乱中,木村小奈的手摸到了门把手,她一用力,竟然拉开了本以为早被美贵锁死的木门。
雕花木门被拉开后,小奈看着里面,突然迸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
讲到这里,木村小奈猛地用双手死死地抱住头,身体不住地哆嗦着。和月源也放下了笔,怜爱地伸出手轻抚着小奈蓬乱的长发。
“告诉我,孩子,”和月源也温柔的看着她,问,“你当时看到了什么?”
小奈的眼神僵直,突然猛地打开了和月的手,从椅子上翻倒在地上,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似乎随时都有休克的可能。
“不能再问下去了,和月探长,对不起……”依田医生看着护士们慌乱地控制着小奈,说道,“她那晚被吓得实在太厉害了!”
“那就这样吧,”和月叹了口气,收起笔,随后轻轻鞠了一躬,“我改天再来打扰。”
走出医院后,和月坐进车里,接起了电话。
“怎么样?”电话那边问。
“还是没进展,长官。”她发动起了车子,“和上次一样,她无法说出那一刻的情况。”
“该死,”电话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音,“好不容易在家休息一天的……晚一些我会去警署,看一下文部高尔夫球馆方面送来的资料,然后再去现场。”
“好的,我会帮您把资料送到办公室……长官,请少抽点烟吧!”
“我没有抽烟,只是试试打火机是不是坏了。”
未等他说完,电话那边传出了神稚惠气愤的声音:“山上久司,你再抽,会把消防车引来的!”
和月捂住嘴“咯咯”地笑着,说:“那么我们现场见,长官!”
山上久司直到下午三点才出现在警署大楼,走出电梯后,他从走廊的自助咖啡机中拿过一杯速溶咖啡,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文部高尔夫球馆的资料提前一个小时就送来了,山上看了一会儿,发现满篇都是宣扬安全设施如何完善、环境如何优越及服务如何周到的话语。
“他们是不是把广告给我送来了?”山上不屑地将手中的文件丢在桌子上,双手交叉在头后,向后靠在椅背上。
他闭上眼睛,脑中浮现着初次走进案发现场的一幕:浓重的血腥味、染红的墙纸、凌乱的餐桌、诡异的卫生间……尸体,尸体究竟哪里去了?想到这里,山上睁开眼睛,起身抓过外套,匆匆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小时后,他的车停在了半山腰的16号别墅前。山上走下车,弯腰穿过警戒线,走进了别墅的大门。案发的一楼客厅已经做完了现场取样,现在静悄悄的,只有两个警员还守在别墅的大门外。山上走在客厅的地板上,双脚费力地四处迈着,尽量避开那些大片大片的血迹。
他来到餐桌前,望着那块被切去一角的巧克力蛋糕,又望着四壁被染红的壁纸。四周出奇的寂静,自从这起案件发生后,文部高尔夫球馆的客人们就全部离开了。山上离开桌子,慢慢穿过客厅,向卫生间走去。那扇雕花木门被拉开着,刚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他小心地走上理石台阶,进入卫生间,四下看着。木盆里堆着女孩们的脏衣服,上面凌乱地喷着血迹。尸体呢?尸体为什么从这个卫生间消失了?
山上屏住呼吸,向前走了一步。突然间,身后一只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山上猛地回过头,看见和月源也站在他身后。
“你怎么悄无声息的就过来了?”山上长出一口气。
“看见您的车停在门外,”和月不好意思地望着他,“怕打断您在里面的思路,就悄悄进来了。”
山上点了点头,继续观察着卫生间。
“我去帮您把现场记录拿来,在我的车里……当然了,我还会悄悄的退出去。”和月说完,调皮地微笑了一下,轻轻走下了台阶。
山上正望着排风口,听到身后和月的话,突然间眉头皱了一下,口中念道:“悄悄的退出去?”
他猛地转过身,看见和月的身影消失在卫生间门外。
“请等一下!”山上忽然叫道。
和月正向外走,听见叫声,赶忙转身走了回去,站在卫生间的木门前望着山上。山上慢慢走下理石台阶,伸出手做出要碰那扇木门的姿势,望着和月。
和月点了点头,说:“可以,上面已经做过指纹鉴定了。”
山上用西服袖口垫住手掌,轻轻推动着雕花木门。那木门被缓缓地来回推动着,发出极其轻微的摩擦声。山上放开木门,迅速蹲在卫生间里的木盆前,翻动着里面的脏衣服。不一会儿,他从里面拿出一双粉白色的袜子,抬头问和月:“这是她们两个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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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为难地摇摇头,说:“不知道。”
“这是木村小奈的。”山上放下袜子,站起身,“如果是刚打完球回来的松本美贵的袜子,上面应该有淡淡的汗味才对。”
和月轻轻皱着眉,望着那盆衣服。
“你们在现场的地板上,发现了赤脚女孩的足迹?”山上问道。
“是的,”和月点头,“走进卫生间的足迹出现过两次,走出卫生间的足迹出现过一次。”
“也就是说,她第二次走进卫生间后,就没有再出来?”山上继续问。
“目前看是这样,因为松本美贵第二次进卫生间后就出事了!”
“如果……”山上低头盯着那双袜子,“她是穿着袜子出去的呢?你们一样在地板上找不到足迹。”
“可是,那样的话,”和月瞪大了眼睛,“木村小奈不会看不见她的。”
“在烛光下吗?很难说。”山上回答道,“还是麻烦和月小姐去吧现场记录拿来一下吧。”
和月点了下头,转身出去了。几分钟后,山上拿着那份现场记录的复印件,走出了别墅。他向嘴里塞了支烟,打开车门,对和月说:“我还要回去研究一下……和月小姐回警署吗?”
“是的,还要回去整理一些东西。”
“那么我们不顺路,”山上将现场记录放进车里,“我直接回家。”
和月明白,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的山上探长,很想和家人一起共享晚餐。她理解地笑了笑,走向自己的车。
其实山上并非不想回警署,只是他对和月的现场记录不满意。山上本能地感到,这件没有尸体的血案,绝对不是她所想象的那么简单。晚餐进行得匆忙而愉快,神稚惠做了山上最喜欢的雪鱼饭团,由于心思大部分用在这起案件上,山上大口吃了几个饭团后,便一个人躲进了书房。神稚惠掩饰住自己的不快,给山上煮了咖啡,送进了书房中便轻轻地退了出来,继续陪女儿吃饭。两个小时后,山上走出书房,径直走向卫生间。神稚惠正在客厅陪女儿看卡通片,她随意地向书房虚掩的门中望去,发现里面已是烟雾缭绕。
山上走出卫生间,冲女儿笑笑,坐在了沙发上。久奈子高兴地爬上了他的大腿,撒娇地让他抱。山上抱过女儿,挪挪屁股,与神稚惠靠在了一起。神稚惠开始不愿意理她,可不一会儿,便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睡过去了。几分钟后,久奈子也在山上的腿上睡着了。山上将头向后靠在沙发上,闭上眼思考着这起案子,不久,便发出了均匀的鼾声。
三个人就这样紧挨在一起,安详地睡着。到了夜里一点半,山上突然睁开了眼睛!他晃了晃头,努力使自己清醒一下。他伸手轻轻抱过久奈子,将她平放在沙发上。神稚惠依然靠在山上的肩膀上睡着,山上小心用手托起她的头,使她比较舒服地靠在沙发里。做完这一切后,他轻声走进卧室,抱了两床被出来,分别给她们母女盖上了。他看了看表,此刻是半夜一点三十七分。
他快步走进书房,匆忙收拾好桌子上的文件,换上了外套,悄悄地走出了家门。他坐进车里,将现场记录丢到副驾驶位上,踩下油门,向文部高尔夫球场驶去。半夜去血案现场,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但是山上没有选择,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可以摆脱那些自作聪明的现场专家,安心地感受现场的气氛,并最终得到灵感。
夜里的街区并不寂寞,三三两两的醉汉相互搀扶着,高唱着流行歌曲四处乱晃。偶尔几个工作狂匆匆从写字楼走出来,赶向最近的大排挡。半个钟头后,璀璨的霓虹灯光渐渐被吉普车甩在了后面。山上点起支烟,加大了油门,死死地盯着前面空旷的城郊公路。车子转过弯道,穿过“距离文部高尔夫球场还有85公里”的指示牌,向北直线驰骋着。山上打开车窗,随手向外弹了下烟灰。
突然间……一个人影在车前出现!那分明是个女孩子,半低着头,灰白的睡裙上残留着大片鲜红的血迹!她仿佛是个灵,闪电般的在车前不到两米处一闪而过!山上瞪大眼睛,猛地踩下了刹车!尖厉的刹车声划破了公路的寂静,车身以车头为圆心,在路上划了大半个圆弧,才勉强停了下来!
山上的头重重地在车窗内侧撞了一下,以至于车终于停下来时,他不得不用手来回揉着发晕的头,骂道:“该死!”
等到眼前的一切在他眼里不再旋转了,他才解开安全带,跳下了车。公路上一片漆黑,亮着灯的吉普车仿佛是浩瀚大海中迷失的一叶孤舟,随时有被黑暗吞食的可能。山上在车的周围四下望着,试图发现刚才那个险些被车撞到的女孩。公路上出奇地静,路的左边是近乎垂直的山体,右边是一片密林,远处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灯光……
“这种地方怎么会出现徒步的女孩?”
一阵凉风毫无征兆地从南面吹来,山上忽然发现了什么,由于光线不足,他只能蹲在地上,仔细地看着。血!地上浮现出一条并不清晰的血痕,向公路右边的密林中沿绵而去。山上伸出手,用食指蘸了一下地上的血,判定就是刚才那个突然横穿公路的女孩留下的。
“她是不是受伤了?”山上直起身,往嘴里塞一支烟,抬头向右边的密林望去。
那林中一片漆黑,仿佛不欢迎任何访客的进入。山上走回吉普车里,将车由路中央开到了路边。停好车后,他跳下来锁住车门,拿着电筒慢慢走下公路,向密林中走去。一走入林中,山上发现原来这里的能见度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低,月光从茂密的枝叶间隙中挤下,使地面仿佛铺上了一层灰白的沙。
山上沿着地面点滴的血痕,慢慢向密林深处跟踪而去。四周的气氛异常诡异,林中静得怕人,山上听见了自己的心跳渐渐加速。他用电筒向四周来回照着,试图发现些什么。忽然,他来到林中的一小片开阔地,发现血痕竟在这里消失了!山上抬头看去,灰白的月亮出现在开阔地的上空,几朵旧棉絮般的云在周围缓慢漂移着。
开阔地的四周都是树,但是血痕却诡异地在它的中央消失了,不禁让山上怀疑那个受伤的女孩子飞上了天。他摇了摇头,紧锁着眉头向四周望去,手本能地伸向衬衫上的口袋,准备拿烟。就在他的手指伸进口袋,抓紧烟盒的一刹那,他突然愣了!因为通过手指与胸部的碰触,他发现自己的心跳频率与那个心跳声不符合!这说明,一直徘徊在他耳边的心跳声,根本不是他的!
这时,他眨了眨眼,忽然把头缓缓低下了。像这样的开阔地,受伤的女孩子突然消失了,如果她不是飞上了天的话……那就一定是入地了!山上想到这里,慢慢蹲下身,将电筒夹放在地上,双手挖起松软的土来。
即便山上不是现场专家,他也能判断出,这块土层被人为的破坏过。他用手使劲地刨着松软的土,不一会儿,地上便出现了一个深约三十公分的小土坑。他单膝跪在地上,活动一下胳膊,用手继续使劲向下挖着……突然间,土里露出一只血手,抓住了山上的手腕!
山上不紧一哆嗦,本能地用另一只手的虎口抓住了那只手的手腕,将自己的手拔了回来!坑里的那只血手张缩了几下,便不动了,一直徘徊在山上耳边的心跳声,也随之消失。山上拿过地上的电筒,轻轻地碰了碰坑里的手,发现它已经不再动了。他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稍稍使自己镇定了一下,又开始挖起土来。大约一个小时后,一个长长的土坑出现在空阔地中央。山上直起身子,扭了扭发酸的腰,拿出手机拨打了出去。
“和月小姐吗……我知道现在打扰很冒昧。但是,我恐怕那具尸体找到了!”

当两名警员将松本美贵的尸体抬上车时,山上已经发动起了自己的车。他向坐在副驾驶位的和月笑了一下,随即踩下油门,使吉普车向公路前方的文部高尔夫球馆疾速驶去。和月的眼睛里出现了少许血丝,显然她最近也被这起案子弄得没睡塌实过。她透过车窗看着外面漆黑的夜幕,忽然转过头,冲山上微笑了一下,问:“您总是这么拼命吗,长官?”
山上一愣,望了一眼她疲倦的笑容,又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面,努力笑了一下说:“今晚……只是恰好睡不着而已!”
随即两人都不再说话,和月将头向后靠在座位上,静静地看着车窗外。大约三十分钟后,车缓缓驶进了文部高尔夫球场的F停车场。山上拔下钥匙,转头刚要开口招呼和月下车,却忽然发现她早已睡着了。山上眨了眨眼睛,随即摇摇头,将钥匙轻轻地放进了兜里。他脱下西服外套,慢慢盖在了和月的身上。和月美丽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有些发凉的身子本能地缩在了山上的衣服下。山上打开车门,跳了下去,回手轻轻关上了车门。深夜的郊外确实有些冷,只穿着西裤和衬衫的山上原地跳了几下,活动着有些发僵的身体,随后向南坡下的16号别墅走去。自从血案发生后,南坡下的别墅已经全部被封了。山上弯腰穿过封锁线,从兜里掏出一把长长的钥匙,开起16号别墅的大门来。16号别墅一共有两把钥匙,一把在文部高尔夫球场的客户管理处那儿,而另一把就在山上的手里。沉重的大锁发出“喀嚓”一声响后,山上握住冰冷的把手,轻轻打开了门。
客厅里的血腥味道已经不再那么浓了,只是一切还稍显凌乱,保持着案发时的面貌。山上走过客厅,穿过玄关,来到了卫生间前。他拉开那扇雕花木门,轻轻迈上台阶,走了进去。一楼的卫生间没有专门的灯,完全靠浴霸上的两盏筒灯来照明。他按下开关,打开浴霸上的照明灯,仔细地在卫生间里四下望着。
尸体……尸体为什么会出现在85公里外?那个横穿公路的女孩子,难道只是我的一时眼花?尸体是不可能自己行动的!
他正想着,忽然间,浴霸上的筒灯开始慢慢闪烁起来!它逐渐暗下,又逐渐亮起,使下面的山上活像是站在舞台上表演歌剧。山上皱起眉头,望着那灯,随手抓过洗漱台上的一瓶沐浴乳,使劲向上敲了敲浴霸。终于,那两只筒灯不再闪烁了。可是伴随着“咝、咝”的声音,竟然有血从灯泡的缝隙中流了下来!被血染红一片的筒灯逐渐变两,将一抹血红色洒向卫生间内。
山上瞪大了眼睛,手中的沐浴乳瓶子险些滑落下去。他抬头望着那盏筒灯,将沐浴乳瓶子放在地上,随即抬脚踩在智能座便器上,登高望着那台浴霸。几秒钟后,他从衬衫兜里拿出钥匙,挑了一把最小的,用它卡进浴霸四角的螺丝扣中,使劲扭动起来。他的两只胳膊来回换着,发酸的手渐渐沁出了汗。五分钟后,浴霸四角的螺丝全部被扭了下来。山上伸手抓紧浴霸的边缘,使劲一拉,一阵撕裂声从上面传来。他将取下来的浴霸放在座便器的控制台上,由于浴霸没了,卫生间顶部的扣板上顿时出现了一个四方的缺口。他双手攀住那个缺口,用力拉了拉。证明了扣板还算结实后,山上猛地双臂一用力,如做引体向上般将自己悬在了卫生间里。随着胳膊的慢慢用力,他的头渐渐伸进了扣板上面的缺口,眼睛向里面看去。
 0   2007-07-10 17:15: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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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那缺口的边缘,他看见了一把带血的餐刀!
山上的心因兴奋而加速跳动着,他死死地盯着那把刀,突然猛地伸出一只手,将它抓了过来!这一用力,也使得扣板上的固定架瞬间松动,缺口周围的地方再也经受不起山上的体重,猛地掉落下去。山上整个人仰面朝天地摔在了地上,他紧闭着双眼,边揉屁股边咒骂了一声。那餐刀掉落在他的旁边,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山上支起身子,用手指小心捏着刀身,将它拿到自己眼前。这把餐刀,与案发当晚两个女孩的“烛光晚餐”中所用的餐刀,是一样的!
山上望着眼前这把刀,忽然脑海中仿佛闪过一段黑白影像:松本美贵吃完晚餐,走进卫生间脱下衣服洗澡。就在她向身上擦沐浴乳时,忽然门开了,木村小奈走了进来,抓过松本美贵的头发,将她按在洗漱台上,随后一把餐刀插进了她的后脑……
版明县警署的B栋大楼灯火通明,由于意外发现了文部高尔夫球馆血案的尸体,所有参与调查此案的人员都连夜赶回了警署。署长尚泰金哲满眼血丝地走出电梯,边整理领带边听着一旁法医的报告。
“什么,尸体自己走出了16号别墅?”署长听到这里忽然愣住了,转头望着法医。
“是的,长官。”法医紧张地看着他,“调查报告是这样写的。”
“这是哪个疯子得出的结论?”署长皱起眉头,抓过法医手中的报告。
“长官,是……是那个人。“法医伸手指向走廊前方的休息区,“他说自己也是现场专家。”
由于所有人都在忙,所以休息区里只点起了两盏射灯。棕色的真皮沙发上,一个人正躺靠在那里,半个身子被阴影覆盖。
每起案件的现场报告,只有参与调查的现场专家才可以做。像这样的血案,署长显然不希望在和月与山上还没回来时,有人拿这个胡闹。他强压着怒气,拿着调查报告,与法医一起快步走了过去。
“我想知道,”署长站在休息区里,对着那人拿起现场报告,“谁给你的权力写这个东西?”
“我的职责所在,长官。”那人放下手中正看着的尸体照片,摁灭手中的烟头,缓缓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随着他的身子移出阴影,现场报告一张张地从署长手中掉落了下去。署长瞪大眼睛,望着那人眉骨上的疤:
“你回来了……小栗。”

山上从兜里掏出手帕,小心地将那把带血的餐刀包好。他屏住呼吸,又在卫生间里四下望望,一回头,突然发现和月正站在他的身后!山上呼出一口气,用手摸靠近心脏的胸口,问:“和月小姐醒了?”
“是的,长官。”和月不好意思地笑笑,脸红了一下,“竟然在车里睡着了,实在给您添麻烦了。”
山上伸出手,将包着餐刀的手帕递给她:“上面已经有我的指纹了。”
和月有些疑惑地接了过来,用手捏了捏,忽然惊喜地抬头望着山上:“您是怎么找到的?”
“感觉。”山上与她擦肩而过,走出了卫生间。
天边已经隐约露出了光亮,气温比夜里似乎又降了一些。然而山上却觉得一股躁热正慢慢在体内升腾着,他打开了车窗,使得凉风猛烈地吹在自己身上。吉普车在呈灰白色的公路上飞驰着,直奔警署的方向而去。和月显然不像山上那样对气温反常,她身前紧裹着山上的外套,不住地哆嗦。山上依然紧盯着前方的路,却悄悄地伸出手去按车窗下的按扭。
“不,不用关,长官。”和月转过靠在座位上的头,冲他微笑了一下,“不冷……可能是我有些累了吧。”
山上没有说话,还是按下了按扭,使车窗慢慢关上了。和月看着他,咬了一下嘴唇,慢慢把身子移了过去,将头轻轻地靠在了山上的肩上。吉普车突然在公路上划了一个弧度,险些冲出公路。一辆迎面而来的小货车为了躲避吉普车,伴随着司机的高分贝叫声冲下了公路,陷在了密林边。那司机打开车门,望着远去的吉普车咒骂道:“这个混蛋……”
转过北口的十字路口,向东不远处就是警署中心。此时路上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行人,山上疲倦地看着这一切,将车转过路口,向警署大楼驶去。一辆满载纯净水的货车正驶进警署中心的大门,慢慢停靠在广场里。车里的水全部是供应给警署中心的,它几乎两个星期就要来一次。不一会儿,山上的吉普车放慢了速度,驶进大门,向停车场驶去。
和月拿出梳妆镜,整理起了头发。山上点起一支烟,向后靠在座上,边开车边盘算着上午的工作安排。他打开车窗,向外弹了下烟灰。突然间,就在这一刻,他瞪大着眼睛,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
山上就那样愣愣的望着他,结果“轰”的一声,吉普车撞在了货车的尾部!一桶桶纯净水从货车上滚落下来,晶亮的水线四处喷射着!楼上的署长站在窗前,向下望着山上的车,喃喃道:“他每次出场都这么引人注目。”
山上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不顾四周诧异的目光,径直朝那个人走去。小栗男望着满脸水珠的山上,禁不住笑了起来。
“该死的……”山上走到小栗面前,直直地盯着他,足足半分钟后,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
“别,别这样,长官,我会断气的!”小栗仰头笑着,眼睛却慢慢红了,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山上。
古墓、月亮山、机关重重、飞越“艳后之眼”、“叹息之梯”上的离别、天国的安葬……一幕幕回映在山上的脑海中。
星期就要来一次。不一会儿,山上的吉普车放慢了速度,驶进大门,向停车场驶去。
和月拿出梳妆镜,整理起了头发。山上点起一支烟,向后靠在座上,边开车边盘算着上午的工作安排。他打开车窗,向外弹了下烟灰。突然间,就在这一刻,他瞪大着眼睛,望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人!
山上就那样愣愣的望着他,结果“轰”的一声,吉普车撞在了货车的尾部!一桶桶纯净水从货车上滚落下来,晶亮的水线四处喷射着!楼上的署长站在窗前,向下望着山上的车,喃喃道:“他每次出场都这么引人注目。”
山上打开车门,跳了下来,不顾四周诧异的目光,径直朝那个人走去。小栗男望着满脸水珠的山上,禁不住笑了起来。
“该死的……”山上走到小栗面前,直直地盯着他,足足半分钟后,突然一下子抱住了他!
“别,别这样,长官,我会断气的!”小栗仰头笑着,眼睛却慢慢红了,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山上。
古墓、月亮山、机关重重、飞越“艳后之眼”、“叹息之梯”上的离别、天国的安葬……一幕幕回映在山上的脑海中。
按照规定,警员在午饭时间是不允许喝酒的。然而警署中心对面的“左岛名”酒馆里,4号桌上已经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啤酒瓶。山上衬衫上的两只纽扣打开了,他脸红脖子粗地直直盯着眼前的酒杯,抓过来将半杯酒一饮而尽。小栗拿起瓶子,向山上的杯子里倒满了酒,打了个嗝,说:“大体情况就是这样。”
山上点点头,端起酒杯,望着小栗:“就是说,只有死在古墓里的人,才有机会找到那间最神秘的密室?”
“是的。”
“老天,”山上捂住了头,“这是什么逻辑……”
“我记得当时在叹息之梯上,仅一步之遥就可以到达尽头的时候,自己实在太累了,就不由自主地昏睡了过去。似乎睡了很久很久,忽然一个声音在慢慢召唤着我。我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天国’里,而您却已不知了去向!我在‘天国’中胡乱地走着,穿过一条雾气蒙蒙的峡谷,最后奇迹般的找到了那个密室。当我读了雕刻在密室大门上的字,才发现原来自己已经死了……”说到这里,小栗喝了一大口酒,“我本来已经死在了叹息之梯上,然而您却把我拖进了‘天国’中。也许是一种巧合吧,活着走进‘天国’的人,是永远也不可能找到那间密室的!只有死在里面,才能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复活,最终走进那间密室。”
“对不起……请问这部电影什么时候上映?”一旁的侍者竟然听入了迷,禁不住问道。
“下个礼拜。”山上抬头瞅了他一眼,回答道,“麻烦您再去拿两瓶酒来,谢谢!”
侍者走后,山上向前探着身,小声问:“那间密室里有什么?”
“一个约定,”小栗的眼神忽然黯淡了,“里面仅仅有一个约定。”
山上看出他的异态,便望着他,慢慢向后靠在椅背上,不再追问。
“长官,如果有一天,”小栗出神地看着自己杯中的酒,“我让您陪我去做一件事,您会去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了。”
小栗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酒馆里的液晶电视一直开着,平时放些娱乐节目,而中午和晚上的一段时间肯定会播放当天的新闻。现在正是午间新闻时间,一个臃肿的新播音员端坐在镜头前,略显紧张地说着今天的新闻。
山上点起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刚要开口说什么,忽然停下了。他与小栗同时转过了身,望着那台电视。一条新闻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内容是东亚各国这几天一直发生离奇事件,最近几天死去的人,尸体纷纷自己动了起来!
山上感兴趣地吐了一口烟,苦笑了一下说:“我面前就有一位。”
小栗没有理会山上的玩笑,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视画面。不一会儿,他忽然转过身,看着山上说:“那件发生在16号别墅的血案……”
“我看了你写的现场报告,”山上看着他,“显然你已经见过了木村小奈?”
“是的。”
“你怎么看这件案子?”
“凶手就是木村小奈!”
山上点了点头:“和我想的一样,只是……”
“只是她为什么会被吓疯掉,对吗?”小栗接过侍者递来的酒,望着山上,“因为她杀死了松本美贵后,继续坐回餐桌吃饭,却看见松本美贵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这情节太精彩了!”侍者全神贯注的听着,不觉喝彩道。
山上和小栗一起无奈地摇了摇头,山上示意请侍者再去给他们拿点吃的。
“听着,小栗。”山上向杯子里倒满酒,“我不希望,这起离奇的事件,与你在古墓密室中的遭遇有关。”
“我……”
小栗刚要说什么,这时山上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是,是……这样呀……好的,我们这就回去。”
电话是从警署打来的,说署长要他们立即回去开会。挂了电话,两人匆忙付了帐,向酒馆对面的警署大楼赶去。中午的阳光温和而纯净,他们眯缝着眼睛,匆匆地小跑着穿过公路,仿佛刚从洞穴里出来的土拨鼠。会议地点在B栋大楼的16层,两人一身酒气地走进会议室,小心地坐在了离署长比较远的地方。
“那么,我们开始吧……和月源也副探长临时不来参加这个会议了,”署长站起身,走到投影仪前,远远地望着山上,“因为她好像怀孕了。”
山上“哇”地一声呕吐了起来。
“有什么疑问吗,山上久司警官?”署长看着他,问到。
山上掏出手帕,向署长摆了摆手。
“很好,那么我们继续。相信各位对最近发生在东南亚各国的离奇事件已经有所耳闻……”
会议进行了将近一个半小时,散会后,山上走进16层的卫生间,用水擦洗着自己的衬衫。小栗哈欠连天地跟了进来,望着山上,连嘴都没来得及合拢便笑了起来。
“与您有关吗,她怀孕?”
“这不可能!”山上更加用力地擦洗着衬衫,似乎完全乱了心智,“尽管那天夜里……这太荒谬了!”
两人走出卫生间,进入电梯,下到了山上的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他们刚出电梯没多远,和月就从对面走了过来。
“长官,对不起我没去参加那个会,”和月低着头小声说,“您要的资料已经放在办公桌上了。”
“那……那实在是,实在是……辛苦和月小姐了!”山上匆忙地躬身答谢。
 0   2007-07-10 17:16:1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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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月轻轻咬着嘴唇,低着头走开了。
小栗扬着眉毛,摇了摇头,望着和月的背影喃喃地说:“生命的起源……”

“您的意思是,一种超电波?”
“是的。”弘山助一郎点点头,“一种可以干扰我们大脑频率的超电波。”
山上深深吸了一口烟,似乎对这个说法感到疑惑。
“这可不像您一惯的严谨态度,”小栗望着弘山,“您一向只相信实验室……”
“但这次不同!”弘山瞪大眼睛,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尝试过了,可是用现有的设备根本制造不出那种频率的电波来!”
“松本美贵脑死亡的时间是……”小栗翻了一下法医部送来的报告,“21号下午5点半。”
“她的大脑根本就没有死亡,”弘山按住了小栗翻着报告的手,“直到现在也一样!”
冰冷的法医部停尸房内,山上、小栗和弘山一起站在操作台前,看着法医小野朝田将一个托盘从研究室内端了出来。那托盘上盖着特殊材料制成的白布,透风性极佳。小野将托盘小心地放在操作台上,望了他们三人一眼,慢慢拿开了白布。
松本美贵的大脑,放在托盘里。
“她的大脑依然没有死,”小野望着托盘,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诡异又可怕的现象。”
山上弯下腰,仔细地看着那托盘中微微颤动的大脑。在大脑的后方,隐约出现着一个两公分宽的伤口。
“木村小奈的那一刀,已经刺进了她的大脑里。”山上慢慢直起身子,“她本应该早就死了!”
“频率,是那种诡异的频率一直在影响着她的大脑!”弘山有些兴奋的说,显然他的结论是正确的。
十分钟后,三人慢慢走出法医部,山上向弘山问道:“这种超电波,可以查出它的源头吗?”
“我试一下吧,应该很困难。”弘山握紧了拳头,“因为除了尸体的大脑,似乎再也没有任何接收器了!”
“这真是一项刺激的工作。”小栗叹了口气。
“一切就拜托弘山先生了,请务必尽快给出答案!”
夜里的停尸房,可不是什么悠闲的去处。不过对于弘山助一郎这样的科学狂人来说,只不过是把实验搬出实验室来做而已。下午山上已经与法医部的负责人打了声招呼,负责人坚信这会让署长老头子发疯的。
幽暗的停尸间里,似乎只有操作台的灯光才能算真正的灯光。弘山带上手套,小心地将两个针型电极取了出来,慢慢地插进了松本美贵颤抖的大脑里。冰冷的停尸间,似乎时间也随着那些停止的生命而冻结住了。弘山在来之前特意加了一件衣服,然而现在他依然不得不双手轻轻抱在胸前,来抵御那份发自心底的寒冷。
仪器的液晶屏上,大脑的电波正常地延伸着,与活人的频率一样。
“你还活着,美人儿。”弘山盯着液晶屏,自言自语道。
他转过头,本能地向身后望了望,不希望看到松本美贵站在他的后面。
“当然了,你动了不。”弘山转过头,看着那只大脑,“你活着的只有大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液晶屏上的电波依然显示正常,但高灵敏电波接收器上却收不到任何的信号。
“该死,电波到底是从哪里传来的?”
这样下去,即使坐一整夜,也不会有的任何结果。弘山没有耐心再等下去了,他想出了用电流来改变脑磁场的方法。由于人脑磁场比较微弱,加上地球磁场及其它磁场的干扰,所以必须有良好的磁屏蔽室和高灵敏度的测定仪才能测到它。停尸间并不算良好的磁屏蔽室,但好在弘山的面前有高灵敏度的测定仪。他打开电源,调整了一下电流强度,慢慢地向松本美贵的大脑中输送起了电流!
那只大脑突然受到了电流的侵袭,猛烈地颤动了一下!就在这一刻,弘山立刻将电流切断。一旁的脑磁场测定仪上清晰地显示着,松本美贵的大脑磁场由正常变强,再变回正常。然而,在脑磁场忽然变强又恢复正常时,磁场经历由强变弱的过程,必定要在其原来的底线上缓冲一下。也就是说,在切断电源的时候,大脑磁场必定会有一瞬间要低于正常值。这一瞬间之快,弘山是根本无法反应过来的,然而电波接收器却可以将它逮个正着!
按照弘山的计划,一旦松本美贵的大脑磁场变弱,那种神秘的外来电波一定会瞬间加强,才能达到干扰大脑、维持它存活的目的。事实证明,他的计划是奏效的。随着他不断地重复着加大和切断电流,电波接收器上的提示灯忽然闪亮了起来!
“成功了!”弘山兴奋地挥了一下拳头,进而死死地盯着液晶屏,“神秘的超电波,让我看看你是从哪儿来的……”
电波接收器的灯一直亮着,然而屏幕上却一点显示都没有!这说明,这种外来电波的频率已经远远超出了仪器所能探测的范围!虽然它感受到了有外来电波的存在,却提供不出它的数据!
“想和我比试一下吗,妈的!”弘山脱掉了外套,远远地扔了出去,用电脑迅速更改着接收器的极限指数。
接收器慢慢开始“嗡嗡”作响了,如果弘山再这样疯狂下去,它随时都有瘫痪的可能。如此昂贵的精密仪器,放在平时打死他也不会这么干的。
突然间,已经超出极限的接收器开始整理起数据来!它的液晶屏上慢慢出现了大串的数据
“这……这就是它——生命频率!”弘山兴奋得猛地跳了起来,几乎是大喊着说道,“一种可以让死亡大脑复活的频率!”
弘山的话音刚落,一件衣服从他身后丢了过来!弘山愣住了,呆呆地望着那件衣服,那正是他刚才扔掉的外套。他咽了口唾沫,伴随着脸上滑落的一滴冷汗,慢慢地转过了身。
一具下午刚送到警署停尸房的尸体,就站在他的身后!那是具女人的尸体,此时她血红的眼睛,正直直地望着弘山!
未等弘山发出恐惧的叫声,女人抓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按倒在操作台上,抓起锋利的解剖刀,猛地深深刺进他的后脑!
弘山的眼睛眨了几下,慢慢闭上了。极度恐惧的表情,依然挂在他的脸上。
尸体杀死弘山后,僵硬地转过身,直直地向外走去。操作台上的电波接收器疯狂地作响着,液晶屏爆炸了。炸响声过后,停尸间内慢慢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十分钟后,电波接收器上本已熄灭的指示灯,忽然又微弱地闪了几下。操作台上的弘山,突然睁开了血红的眼睛……
最近几天的清晨,警署中心就一直没停止过热闹。今天早晨也一样,昨夜法医部停尸房的事很快就传开了。山上与小栗呆呆地站在停尸间里,匪夷所思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七点半刚过,倒霉的法医部负责人从署长办公室出来了,一脸晦气地走进了停尸房。
电波接收器已经被烧坏了,但幸运的是,这是台目前最先进的仪器,即使坏掉了,它的内部也有数据保护功能。只要核心部位没有遭到损坏,它保存的数据依然可以传输出来。
“数据还有得救吗?”山上望着那堆废铁一样的仪器,问。
“只有祈祷芯片不要坏掉吧!”小栗拿出手机,拨起科技部的电话。
“如果可能的话……我要知道弘山昨晚发现了什么!”
“加班”这一名词,对于山上和小栗来说都不陌生。当然了,是在他们挨了署长的一顿骂之后。
办公室内没有开灯,夕阳的余光被窗帘滤掉光彩,只把昏暗留了下来。小栗斜靠在办公桌上,不住地打着瞌睡。是的,这种等待是漫长的,漫长得悬念四伏又毫无目标。
忽然,桌上的电话响了!打着瞌睡的小栗被吓了一跳,忙接起了电话。二十分钟后,科技部送来了一份厚厚的资料。
“查出电波的源头了吗?”小栗送走科技部的文员后,急忙回身问道。
“我正在看。”山上翻着那份刚刚打印出来,连油墨还没干的资料,“弘山助一郎先生提前在仪器上将未知的电波定义了名字——死亡频率。这种死亡频率的源头在……”
小栗几乎屏住了呼吸,听着山上即将念出的地点。
“匈牙利的……布达佩斯?”
念到这里,山上猛地抬起头,与小栗对视着!两人几乎同时出口道:“血腥玛丽?”
血腥玛丽的传说,两位警官当然早有耳闻。
传说中,欧洲有四大鬼宅。其中有一座闹得最凶的鬼宅,坐落在布达佩斯的郊外。这是一幢中世纪古堡,它的主人,就是当时艳倾一时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在她的一生中,为她决斗而死的青年贵族,据说超过了100个。甚至在她60岁那年,两位浪漫的青年诗人因为得不到她的垂青,而举剑自杀。
是什么样的魅力才让他们疯狂至此?她究竟美丽到什么地步呢?据野史中记载,在一次李·克斯特伯爵举行的盛大晚宴上,她一身飘逸长裙,出现在众人眼前。黑色长发在空中飘舞,两颗宝石般的 眸蕴涵着摄人心魄的光芒,火红色长裙就像流动的烈焰一样,包裹着她白玉似的修长身躯,整个人宛如一团移动的火之精灵。
当她停下脚步的时候,银白色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使她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他们搞不清楚,这位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究竟是顺着月光而下凡的天使,还是将要循着月光飘向天宫的圣女。
她的美丽,据说保持了近50年,而她的美丽秘方,实在令人恐怖万分!她用鲜血沐浴,而且只用纯洁少女的鲜血。她相信,只有浸泡在她们纯洁的血液中,方能不断吸取其中的精华,而让她永葆青春。每次洗澡前,她还要喝下至少半升的血液,她管这叫“内洗”。她洗一次澡,至少要杀掉两个少女。就这样,在长长而黑暗的50年里,一共有2800名少女惨被杀害,所有的尸体全部埋在她私人的浴室底下。这也是她的主意,因为她相信,少女们的魂魄能够驱走衰老和迟钝。
由于常用血液洗澡,她身上总带着浓烈的血腥气。但她却从不用任何香水掩盖,任其自然。美丽的外貌和血腥的气味相结合,竟然产生里一种无可名状的妖异魅力,使无数青年贵族为之倾倒。一时之间,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艳名远播欧洲大陆,连法皇路易十四也不远千里,拜倒在其石榴裙下。有一款鸡尾酒的名字叫“血腥玛丽”便由此而来。
一直到后来,大革命爆发。愤怒的群众将已经快70高龄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抓住,群情激愤之下,大家将她活活烧死在她自己的浴室中。并且封掉了古堡。从此,一代艳后香消玉殒。
但是,在此后的400年里,每逢月圆之夜,古堡里就会传出一阵阵如海潮般幽怨的恸哭,彷佛是千鬼夜哭,万魂哀鸣,连10里之外布达佩斯的居民都能听见。他们不堪其扰,请来了神甫,术士驱魂作法,结果连梵蒂冈和耶路撒冷的大师们都无能为力。最后,教皇无奈,只能将这块地方列为禁地,禁止凡人出入。
 0   2007-07-10 17:17:0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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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真实的事件,迄今为止,在布达佩斯的郊外,这幢古堡依然贴着教皇的封印。离它不远处,当地写了块牌子:游人勿进!
“那只不过是一个传说!”小栗摇摇头,说道。
“那么电波呢?科学仪器总不会说谎!”山上将资料扔在桌子上,
望着他。
“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通知匈牙利警方,告诉他们那位美丽的夫人正在释放电波?”
“不,小栗男探长,”山上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我想我们将要去拜访一下那座欧洲鬼宅!”
小栗瞪大眼睛,喃喃道:“我就知道……”
清水街的商铺,一向关门比较早。那里的生意人很懂得享受生活,下班后,他们通常第一时间赶回家去,与家人待在一起。
“媛子,辛苦你了,我们先走了哦!”
“好的好的,”媛子匆忙地向站在门口的一行人鞠躬,“我马上就会弄好的!”
店员们在下班后,总会留下一个人来整理东西。媛子已经在这里工作三年了,所以整理的工作对她来说是轻车熟路。她抱起一纸箱的塑料模特肢体,向后面的更衣室走去。塑料模特白天时用于展示服装,而到了晚上必须拆开后存放起来,才不会弄上灰尘。她抱着这些冰冷的塑料肢体,哼着歌打开了更衣室的门,“哗”地将它们倒在了地上早已铺好的塑料纸上。
更衣室的空间约为7平米,中间有一扇布帘高高垂下,将它一分为二。媛子放好纸箱,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起这些塑料肢体。她愉快地哼着歌,想快点结束工作,回家去看最近热播的电视剧。
突然间,媛子的歌声停止了……她哆嗦着,一屁股坐倒在地,随后慢慢向后移着身子!刚才她在整理模特肢体时,那扇布帘的下面,竟然伸过来一只血淋淋的手!她用手捂着嘴,牙齿不断地打着颤。那绝不是塑料模特的手,因为它在动!
粉红色的布帘,慢慢被那只手拉开了!弘山助一郎僵直地走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用血红色的眼睛望着媛子。媛子不断地哆嗦着,身子紧紧地贴在了背后的墙壁上。弘山慢慢收回了目光,呆滞地望着更衣室的门,缓缓推开走了出去。媛子的尖叫声,终于迸发出来。
警察是在十五分钟后赶来的。
“他走的还真远。”小栗从更衣室出来,望了一眼正在向警员描述情况的媛子,对山上说着。
“不破坏他的大脑,他还会再从停尸间走出来的!”山上说。
“等等,长官,您是说……要废掉他还活着的大脑?”
“是的,否则毫无办法!只要大脑完整,‘生命频率’还会将他重新召唤起来的!”
“这似乎有些背离人道主义!”
“人道主义?”山上望着他,“我之所以遵循人道主义,才要这么做!你以为,他只是走到这里来买几件衣服?”
这时,法医部的专属车上一片惊叫。弘山挣脱了医护人员的束缚,猛地跳下车,将身上的针管拔出来,向一名医生的头刺去!山上扔掉烟,冲过去抓住了弘山的手,猛地拔出腰里的抢,对准了他的头!
“弘山……我发誓,一定会抓到那个打扰你安息的混蛋!”山上望着弘山血红的眼睛,扣下了扳机。
一声枪响,子弹穿透了弘山的大脑。

布达佩斯郊外的古堡,一片死寂。天空电闪雷鸣,不断地将古堡的四周耀亮。突然间,一道闪电袭在了古堡围墙的大门旁,将门边的一块牌子击倒。伴随着闪电的光,那块牌子上的字清晰可见:游人止步!
古堡最深处的浴室里,被召唤而来的几具尸体站在浴盆边,用血红的眼睛望着里面。他们咬破自己手腕上的血管,使棕红色的血大量地流落进浴盆里。
“苏醒吧,我的主人……”
浴盆里,穿来了一个女人越来越重的喘息声。猛然间,一声尖利的吼叫声划破了寂静,古堡上的乌鸦纷纷飞离了出去。一只血红的手,慢慢从浴盆里伸了出来……
山上杯中的“血腥玛丽”有点辣,他不知道那个传说中的女人是否也这样够劲。乐手们在台上买力地演唱着,激起场内的一次次高潮。小栗拿着半瓶啤酒,来到吧台,将身子斜靠了上去。
“您跟夫人说起这事儿了吗?”小栗望着远处座位里的神稚惠和山上久奈子,问道。
“我只是说要出趟远门,其余的,也没必要多解释。”
“那么和月小姐的事……”
“她跟我们一起去,这是她自己向老头子提出的。”
“带上个孕妇去探险?”小栗嘴中的啤酒差点喷出来,“似乎您有权力拒绝这种安排。”
“我尝试过了,但是发觉自己拒绝不了她。”山上看着从洗手间走出来的和月,转头望着小栗,“但这与‘感情’无关!”
“醒醒吧,长官,”小栗不屑地撇了下嘴,同样看着正向吧台走来的和月,“没有可以让人无法拒绝的女人。”
这时,和月走到了吧台前,歪过头看着这两个大男人,笑了一下,随即向小栗伸出手:“小栗男探长,一直久仰大名……一起跳支舞吧?”
“那真是太好了!”小栗兴奋地将啤酒瓶放在吧台上,却突然想起了自己刚才的话,便稍稍严肃了一下,“其实我对跳舞并不在行,实在对不起和月小姐。”
和月抿了一下小嘴,又望向山上:“那您来吧?”
忽然,小栗看见神稚惠正和久奈子说笑着走向这里,他转头看着不知所措的山上,忙一下子抓过了和月的手;“虽然不很在行,但我很乐意与和月小姐共舞一曲!”
这次的酒吧聚会,其实是神稚惠为了给大家送行而提出的。他对山上出远门这种事已经习惯了,但由于这次是三名警官一起去,她的心里总预感着将要出什么大事了。夜里,神稚惠的手轻轻抚摩着山上强健的胸肌,把头靠在了他的肩上。山上用手抱过她,眼睛一直忘着灰暗的天花板。
“有时真的很想早点退休,好好陪着你们。”山上说。
“男人总要有自己的事业。”神稚惠闭上眼睛,应了一句。
第二天,版明县下起了小雨,格外湿冷。山上等人来到机场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半了。其实版明县有直飞德国汉堡的飞机,那是去匈牙利最近的航线。但是由于正处旅游的黄金季节,机票早售空了,警署中心费尽了力气,也只能得到一张去汉堡的票。无奈之下,警署只好给他们三人订了飞往伦敦的机票。飞抵伦敦后,三人要乘“欧洲之星”去往布鲁塞尔,然后穿越德国和奥地利,最后到达匈牙利。
“这真是他妈的长途跋涉!”小栗坐在候机室里,望着手里的票发呆。
“不会比‘叹息之梯’还要长的,小栗男先生!”山上抱着久奈子,瞥了一眼他。
久奈子被山上抱久了,叫嚷着跳下了地,在周围玩耍着。神稚惠与和月站在一旁聊天,显然她很喜欢这个漂亮小女人。久奈子对川流不息的人群很感兴趣,不住地抬头望着他们。这时,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太太走到了久奈子的跟前,弯下腰,伸出干枯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头。
“这是谁家的小公主?”
“山上家的。”久奈子脆生生地回答。
“哦?”老太太诡异地笑着,死死地盯着久奈子,“你的父亲要出远门吗?很可惜,他要去的地方,有个恶灵在等着他!”
“对不起!”山上匆忙走了过来,望了老太太一眼,将久奈子抱走了。
老太太笑了笑,转身消失在人群里。
“什么事?”神稚惠转过头看着山上。
“没什么,一个过度热心的老人家而已。”山上回答着,随即看了看表。
不一会儿,候机室里响起了登机的提示音。人们纷纷从座位上站起来,准备走向安检门。
“爸爸,要快些回来噢!”久奈子兴奋地吻了一下山上的脸。
山上抱着她,轻轻拉过神稚惠,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等我回来!”
和月低下了头。
短暂的告别后,三人匆匆向安检门走去。
飞机上,小栗抢先找到他们的座位,坐到了中间的位置上。和月看了一眼,不置可否,坐进了里面。而山上,就坐到了最外面。
随着一阵轻微的眩晕袭来,飞机缓缓升上了天空。这时,小栗想起了山上交待给他做的事,便轻轻咳了一下,将头慢慢转向和月,看着她。
“和月小姐,”小栗的声音很温柔,“你有想呕吐的感觉吗?”
和月一愣,随即抿嘴一笑,摇了摇头:“不,谢谢!我不是第一次坐飞机了。”
“噢,我的意思是,和月小姐在最近一段时间里,有没有一直想要呕吐的感觉?”
和月撅起小嘴,想了一下,回答:“恩……是的,最近有过那么几次。我想可能是工作太累的缘故吧!”
这时,机舱内的工作人员送来了热饮,三人分别拿了一杯。
“会不会是……除了工作外,还有其它的原因?”小栗端着杯子,表情活像个喜欢打听别人私事的中年妇女。
“这个,”和月喝了一口热饮,摇摇头,抱歉地笑笑:“我不是太明白您的意思?”
由于山上反复叮嘱过他,不能提到“怀孕”这两个字,所以小栗想了想,说:“比如……男人和女人发生性关系以后导致女人孕育了新的生命而出现的并发症状。”
小栗对面的乘客“噗”地一口热饮喷了出来!
“您这样真是过分……”小栗低头看着自己被喷湿的裤子,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实在对不起,太有失体统,”对面的乘客赶忙用手帕擦着小栗的裤子,“顺便说一句,年轻人,那个叫‘怀孕’!”
“啊,对!”小栗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看着和月,“是怀孕!”
“哦?”和月望着自己手中的杯子,收起了笑容,转头看着小栗,“小栗探长是想知道我是否怀孕了,是吗?”
“是的。”小栗点了点头。
“我……或许是吧!”和月收回目光,继续喝着热饮。
“那么,请恕我冒昧!”小栗调整了一下坐姿,使自己看起来庄重一些,“孩子的父亲是谁?”
和月望着小栗,随即眼神稍稍偏移了一下,看向山上!小栗瞪大了眼睛,随时准备听她说出这个名字!
“不记得了。”和月收回眼光,自嘲地轻轻笑了一下,“我不记得是谁的孩子了——这么回答您满意吗,小栗男探长?”
“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久久没有发言的山上终于开口了,“小栗,不要这么无聊。”
小栗不满地瞅了一眼山上,心想:“是谁出主意让我无聊的?”
伦敦这几天阴雨连绵,空气与版明县一样湿冷。伦敦一共有5个国际机场,分别是Heathrow、Gatwick、Stansted、Luton和London City。山上等人走下飞机后,竟感觉雨似乎一直从日本下到了英国。
 0   2007-07-10 17:17:3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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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个好的提议,”小栗率先走出Heathrow机场大厅,说道,“我们去喝杯热咖啡,再要一份两面都涂上黄油的全麦面包。”
“我们可没有享受下午茶的时间。”山上看了看表,回答道,“必须马上赶去‘滑铁卢’火车站。”
三人坐上机场的大巴,疲惫不堪的靠在座位里,透过玻璃窗向外望着。
“放松点,长官。”小栗用胳膊碰了一下紧锁眉头的山上,“您可不是来破‘泰晤士河裸体女尸案’的。”
“噢?”和月似乎不知道这个案子。
“哈,那可是一件相当久远的案子了。”小栗笑着叹了口气,说,“大约在1959年6月到1965年2月,伦敦不断有裸体女尸的出现。当时警方把凶手称为‘剥去尸体衣服的杰克’。直到今天,这件案子仍旧是一个谜。”
“他一向对这种性质的案件特别感兴趣。”山上对和月说。
大巴在宽阔而平坦的公路上奔驰着,三人起先还一直留心着窗外的景色,慢慢地困意侵袭而来,便先后闭上眼,睡着了。
小栗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从警署下班出来,拐进了十字路口北边的酒吧里。他点了一桌子的菜,大口地吃了起来。他边吃边奇怪自己来酒吧做什么,但服务生不断送来的美味实在令他难以拒绝。吃了许久,桌上的盘子都空了,小栗用手摸了摸微微鼓起的肚子,让服务生给他调一杯酒,随便什么酒都好。不一会儿,服务生将一杯“血腥玛丽”轻轻地放在他的面前。他拿起高脚杯,端详了一下,随后喝了一口。突然,“噗”的一声,他将嘴里的酒全部吐了出来!他发现那种味道根本不是伏特加,而是……新鲜的血液!
“混蛋,为什么是这种味道?”小栗猛地醒了过来,大声责问道。
周围的乘客纷纷奇怪地望着他,山上伸手拍拍他的脸,问:“做梦吃什么呢?”
小栗眨眨眼睛,晃了晃头,意识到那只是一个梦。
和月说:“看来这家伙是饿坏了。”
这时,终点提示音响了起来,大巴已经离滑铁卢车站不远了。
走下大巴,三人就近找了家快餐店,吃起东西来。由于刚才的梦,小栗对面前的食物实在不感兴趣,仿佛在他嘴里仍然留有浓重的血腥味。匆忙填饱肚子后,他们走进滑铁卢车站,在“欧洲之星”的入口处等待着。
“小栗,”山上轻轻靠在小栗的身旁,若无其事地望着前方,“那人已经跟踪我们很久了。”
“是的,从我们上飞机的那一刻起!”小栗低低说着,无心地看着手里的票。
和月想知道这两个大男人在嘀咕些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凑近去听。入口的门打开后,人门纷纷排起长队,等待剪票。“欧洲之星”高速列车上分有豪华舱、一等舱和二等舱。
“老头子的心地还不算太坏!”小栗率先走进一等舱,四下寻找着座位。
这次,山上坐到了小栗的对面。两人默契地对视一眼,锐利的眼光不易察觉地在车厢内来回扫过。不一会儿,山上直直地盯着小栗的身后。小栗意识到了什么,一转头,眼前猛地出现一张干枯的脸!那脸与小栗的脸贴得如此之近,以至于两人的鼻尖险些碰在了一起!小栗本能地向后撤了撤身,发现原来是在版明县机场与久奈子说话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伸出几乎与她的脸一样干枯的手,扶住座位,冲山上诡异地一笑,缓缓走了过去。
“真是个让人不舒服的长者!”小栗呼出一口气,摇了摇头。
山上靠在座位里,仔细听着老太太远去的脚步声,不禁皱起了眉头。一刻钟后,火车开始驶出滑铁卢站,加速向前驶去。“欧洲之星”是连接英国本土与欧洲大陆的超高速列车,其中有一段路程要在英吉利海峡下的隧道中穿过。
半个小时后,下午茶送来了。山上望着卡布奇诺咖啡和冷蛋糕,趁人不注意,悄悄将餐刀收进袖口里,站起了身。
“不好意思,我要先去洗手间。”山上起身望了一眼和月与小栗,说。
小栗领会到了山上眼神里的意思,低下头抿了一小口咖啡。山上穿过长长的过道,推开门,走出了这节车厢。他慢慢向前走着,不断地穿过一节又一节车厢,眼睛四处搜寻着。忽然,在穿过第四节车厢时,他远远地望见了那个干枯的老太太。
老太太似乎正坐立不安地等待着什么,突然抬头看见山上正向这边走来,立即起身向车厢外走去。山上看在眼里,加快脚步追了上去。老太太走出车厢,刚要回身关上门,山上猛地将门推开,冲了出来!两人在车厢之间的连接处对视着,几秒钟后,他突然伸手卡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按在了连接处的玻璃门上!
“这样对待一个前辈……你真是没教养!”老太太咧嘴笑了一下,笑得很难看。
“是吗?”山上抽出餐刀,暗暗抵在她的肋部,随后猛地用手在她的脖子上一扯!
“嘶”的一声,一层假面皮被扯了下来!
一个干瘦的、约三十五、六岁的男人的脸出现在山上面前。
“你还是这张脸看起来自然些!”山上按住他企图挣扎的手,餐刀更加用力地顶住他的肋部,“为什么要跟踪我们,你是谁?”
那男人一听,又咧嘴笑了起来:“原来你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认为这是你的筹码!”山上说。
“是吗,那就等着瞧好了。”那男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他们两个都会死……本来还应该算上你,可惜你从那节车厢出来了!可是,我不敢保证下次你还会有这么好的运气!”
山上突然一愣,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拳将他打倒在地,掉头向原来的车厢跑去!正用下午茶的乘客们纷纷从座位里探出头,奇怪地看着这个在过道中奔跑的男人。当山上终于跑回原来车厢的门前,双手紧紧抓住门把时,却发现门早已被卡死,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拉不开!透过玻璃,他看见小栗正与和月聊着天。
山上吼了几声,用力拍打着门上的玻璃,最后重重一拳轰在了玻璃上!玻璃顿时碎了一块,但由于材质特殊,所以并没有任何碎片落下。这一声响引起了车厢内乘客们的注意,小栗抬起头,望向这边。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在车窗外掠过!山上的话还未喊出口,便呆住了,他看清那是一架小型无人驾驶飞机。那飞机轻盈地在半空盘旋了一下,随即对准这节车厢俯冲过来!
“妈的!”小栗猛地从座位里跳了起来,伸手拽过和月。
随着飞机的俯冲,一阵机枪扫进了车厢内!小栗瞬间用手按下和月的头,跟她同时卧倒在地!子弹呼啸着在两人的头上飞过,将餐桌上的食物打得一片狼藉!
第一轮扫射过后,飞机拉高机头,在车厢上不到三米处飞过。巨大的引擎轰鸣声震得山上捂住了耳朵,蹲在地上。
“它还会再回来的!”小栗在和月耳边大喊。
车厢内乱成了一团,尖叫声、惨叫声和玻璃破碎声此起彼伏。突然,车厢的连接处断开了。原来,“欧洲之星”列车上备有特殊的装置,一但有某节车厢发生故障或失火,列车会自动甩下这节车厢,以保证其它车厢内乘客的安全。现在,这节车厢的前后连接处都已自动断开,孤零零地夹在前后两段列车的中间,单独在铁轨上飞驰着。飞机又俯冲了下来,再次将子弹猛烈地扫射进车厢内!
山上本能地弯下腰,躲避着呼啸而过的子弹。前面的车厢距离连接处越来越远,山上向后退了几步,屏住呼吸,猛地向断开的连接口跑过去!对面那节车厢门上的玻璃,已经被飞机的重机枪打没了。山上纵身一跃,瞬间向那扇越来越远的门跳去!还好他的跳跃能力尚佳,双手勉强地攀住了没有了玻璃的门框,身子重重地撞在门外!门十分光滑,他的脚下没有任何的支撑点。山上咬着牙,不断地抬起腿,企图用脚蹬住光滑的门把手。突然,随着飞机的又一轮扫射,子弹将车厢底部的一排轮子打松了!那几只铁轮摇晃了一下,纷纷从铁轨上横飞出去!顿时,整节车厢开始倾斜,前面没有轮子的地方重重地压在铁轨上,磨擦出大量的火花!
由于底部与铁轨发生摩擦,这节车厢的速度慢了下来。这一慢,后面的半截列车随着惯性直向它冲了过来!山上意识到了什么,回头一望,呼啸而来的列车已经距他不足二十米了!他瞪大眼睛,脚拼命地乱蹬着门把手!如果他再不抓紧时间,两节车厢会把他夹成饼干!
山上的手指关节已经被门框割破了,他紧咬着牙,左脚终于踩在了门把手上。他听着身后铁轨的响声,知道列车已经冲到身后了!山上双臂稍稍放松了一下,瞬间全身用力,大喊一声跳进了门里!还未等他落地,两节车厢便剧烈地相撞了!猛烈的撞击将他推出去好远,摔在了小栗的身旁。
“那是无人驾驶飞机!”山上冲小栗喊道,随即在摇晃的车厢内爬起来,双手飞快地摸着他们三人桌上的冷蛋糕。果然,在他的那块蛋糕里,夹着一个黑色的微型发送器!
“它是被这个引来的!”山上喊到,“车会停下来的,你们两个负责保护乘客下车!”
说完,山上抓起身边的一只行李箱,猛地朝座位旁的车窗砸去!车窗上的玻璃被砸碎了,山上踩在座位上,抓过微型发送器,从车窗里窜了出去!铁轨的两边是碧绿的山地,他落在草地上,被巨大的惯性带着滚出去好远。
山上趴在地上,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他抬起粘满杂草的头,突然看见一辆越野车停在了他的身旁。还未等山上反应过来,他的腰就被人重重地踢了一脚!
“啊哈,英勇的长官!”那个扮成老太太的瘦弱男人抓住了山上的头发,使他的头高高仰起,手中的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我认为我现在已经有了足够的筹码!”
“你到底是谁?”山上抓住那人的外衣,试图与他撕扯着。
“你最好老实点!”越野车上的另一个人走了过来,一脚踢在了山上的头部。
“我告诉你,再一枪结果了你。”瘦弱男人又难看地笑了起来,枪口用力地抵在山上的头顶,“我知道你们要去布达佩斯,也知道你们要去寻找什么!告诉你,我们的老板不允许任何人走进那座古堡,也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长眠!”
“你们的老板是谁?”山上被迫仰头望着他的脸,问道。
“快死的人没有必要知道这么多,长官先生!”瘦弱男人放开山上的头发,站起身,准备向他开枪。
“我给你一个机会,”山上趴在地上,死死地盯着他,“一个活命的机会!”
“哈,我不认为现在你有说这种狠话的资本。”瘦弱男人微笑着说,“准备再用什么对付我,餐刀吗?”
“那是你没有看到……我潜在的资本!”山上说,随后费力地转头望向远处的山坡。
突然间,随着巨大的引擎轰鸣声,无人驾驶飞机猛地从山坡的另一面冲了出来,向他们高速俯冲而来!瘦弱男人呆呆地望着呼啸而来的飞机,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慌忙伸手翻着自己的上衣口袋。在口袋里,他发现了撕扯中被山上放进去的微型接受器!
 0   2007-07-10 17:18:3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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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瞪起眼睛,大叫一声,猛地在地上翻滚出去。飞机上的重机枪响起,两排子弹将瘦弱男人瞬间打成了马蜂窝!
山上从地上爬起来,向另一个惊魂未定的男人一拳打去!那人被打出老远,翻倒在地!山上跑向他们的越野车,打开车门跳了进去,发动起了车子。越野车在高低不平的草地上飞奔着,直线追赶着小栗他们所在的那节车厢。
车厢内,小栗正与和月安抚着惊慌的乘客们。忽然间,前面远方的铁轨上闪过一片火光,随即强烈的爆炸声传了过来!原来,刚才微型接受器被子弹打坏了,飞机失去导航,一头栽在了铁轨上面。那段铁轨下面是桥梁,桥面顿时被炸断了一大截!
小栗瞪大了眼睛,意识到如果再不让这节车厢停下来,车上所有人都要玩完!他冲到车厢的尽头,想打开门寻找手刹。然而由于车厢前面与铁轨剧烈摩擦着,导致车门前的温度高的惊人!小栗本能地用胳膊挡住脸,踉跄着退了回来。
由于高强度的摩擦,这节车厢本该滑不到断桥那么远。但是它后面被另一部分列车死死地顶着,虽然没有车头,它们的速度一直在减慢,但是仍然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小栗掉过头,飞快地跑进后面的车厢里,高声喊着“拉掉手刹,前方有断桥”!他疯狂地穿过一节节车厢,声音几乎喊得嘶哑了。一些比较冷静的乘客听到喊声,立即纷纷跑向各自的车厢尾部,拉下手刹。近二百米长的“无头”列车,随着每节车厢的手刹被拉下,速度终于直线降了下来。
然而,这个缓慢的速度仍然无法绝对保证火车能在断桥前停下来。小栗跑到列车的尾部,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已经累坏了。突然,他仿佛听到了汽车的声音!他扶住身旁的座位,向窗外望去。窗外,山上正驾驶着越野车,从后面追了上来!那车已经达到了它的极限速度,仿佛一匹脱缰的野马,颠簸地追赶着最前面的那节车厢。由于列车的速度已经很慢,所以越野车轻易地超过了列车,继续向前飞奔着。
列车距断桥不到五百米了,最前面车厢内的乘客们甚至看见了桥下碧绿的湖泊!山上将车开上了铁轨,掉转了车身,将车头对准缓缓而来的列车!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嘴里塞进一支烟,猛地将油门踩到了底!越野车与列车迎面行驶着,距离越来越短,仿佛两只即将决斗的公牛。眼看即将相撞,山上大喊一声,猛地把方向盘一转,越野车横过车身,狠狠的撞在了车厢上!越野车上所有的玻璃窗都被震碎了,山上被巨大的冲力重重地甩在车门上!
列车推着越野车,继续前进,尖锐的摩擦声响彻四周。终于,在即将上桥时,列车慢慢停了下来!山上拖着酸痛的身子,推了推已经变形的车门,发现根本无法打开。他只好踩住座位,从前挡风玻璃的缺口处爬出了越野车。他踉跄着走了几步,来到车厢前,从惊恐的服务小姐手中接过洒了大半杯的“卡布奇诺”咖啡。列车中静了好久,乘客们纷纷小心探出头,望着前方的情况。当他们看见列车已经被越野车拦在了断桥前时,顿时对草地上的这位“越野车司机”报以热烈的掌声、口哨声和欢呼声。
山上整了整领带,举起咖啡杯,微笑着向欢呼的人们致意,小声说道:“天佑女王。”

从北伦敦警察局出来,小栗无精打采地说:“这一趟算是白折腾了,我们又回到了伦敦。”
“打起精神来,小栗探长!”和月温柔地安慰道,“一定会有办法的。”
“‘欧洲之星’的线路已经全部封停了,”山上看着手中的报纸,“没办法,乘飞机去欧洲大陆吧。当然了——自费。”
三人简单用过晚餐后,在附近找了家僻静的小旅馆,安顿了下来。这家旅馆的内部装饰充满了中非风情,与它外部的欧式风格大相径庭。他们在五楼要了两个房间,两个大男人住一间,和月单独住一间。
晚上八点刚过,小栗在卫生间里惬意地冲着热水澡,忽然从半敞的门里探出头,冲外面的山上说:“您如果选择住过去,我不会告诉署长的!”
“少来了。”山上坐在床上,向身上的淤青处擦着药水。
“我忽然发觉这件案子很有意思,长官!”小栗关上水流,向头上涂抹着洗发水。
“有什么意思?”山上盯着电视里的节目,边涂药水边问。
“这样的案子就像和一个女孩子在一张阴暗的床上做爱,看不到对方的脸,只求肉体的结合以达到高潮。只有等到高潮散尽,她的面目才能真相大白!”
山上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不能换种比喻吗?”
分别洗完澡后,两人无力地躺在床上,感到浑身酸痛。由于下午的过度紧张和劳累,他们很快便睡着了。
另一个房间里,和月正泡在浴盆中,让热水驱赶着身体的疲倦。她轻轻抚摸着自己干净细嫩的皮肤,眼神里忽然闪过一丝惆怅。洗完澡,她换上干净的睡衣,吹干头发,拉开被子坐在了床上。夜渐渐深了,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和月打了个呵欠,放下手中的时尚杂志,关掉台灯躺下了。黑暗中,阵阵倦意不断袭来。她回想着下午那些惊心动魄的一幕幕,刚要闭上眼睛,突然间,一个炸雷在天空作响!在闪电将房间里瞬间耀亮的那一刻,她分明看见窗外出现一个人影!她一惊,瞪大眼睛,直直地望着那扇宽大的落地窗。随着光亮的逝去,那人影又隐入黑暗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和月悄悄掀开被子下了床,打开房门,急忙跑到隔壁的门前,“咚、咚”地用力拍打着。山上睡眼朦胧地在床上支起身子,转向小栗说:“你现在的鼾声可真奇怪!”
忽然,他意识到那不是鼾声,而是有人在急促地敲着门!小栗也醒了,两人默默对视了一下,飞快下床来到了门边。山上向小栗使了个眼色,握住门把手,轻轻打开了门。
“对不起,长官,”和月神色惊慌地出现在门外,“我的那个房间好奇怪……”
小栗望着从和月凌乱的睡衣中露出的半边乳房,不禁揉了一下眼睛!和月意识到了,赶忙将胸前的睡衣整理好,低下了头。山上让她进来,关心地问她是不是做噩梦了。小栗叹了口气,回身走到床前,抱起被子,说:“还是我去那个‘奇怪的房间’睡吧!”
未等山上回答,小栗已经走出了门去。他双手抱着被子,走进隔壁的房间,将被子扔在床上,自言自语道:“长官,我那个房间好奇怪,我不敢一个人睡……想一起睡就早说嘛!”
小栗躺下后,翻了个身,很快睡去了。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走廊里异常寂静,静得连一个慢慢走来的脚步声,都凸显了出来!一个黑衣人从楼梯间走上了五楼,四处寻觅着某个房间。
“先生,请您出示一下房门钥匙好吗?”一个年轻的侍者从楼梯间里追了上来,轻声拦住了黑衣人。
“哦?”黑衣人转过身,压得很低的帽沿下露出一丝微笑,“好吧!”
黑衣人将手伸进怀里,却突然掏出一把刀!他伸手抓过侍者的衣领,将刀猛地扎进了侍者的胸口!侍者惊恐的双眼眨了一下,慢慢倒在了地上。
“这是把万能钥匙,先生!”黑衣人擦了一下刀上的血迹,望着侍者的尸体说。
黑衣人拖着尸体,来到了走廊尽头的通风口。他抱起尸体,一用力,将它扔进了半米多高的管道里。
“要是老板早派我来,他们三个早已死在列车上了,就像这样!”黑衣人得意地自言自语道,转身准备离开。
他刚迈出一步,突然间,听到了身后仿佛有什么声音!他愣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去……一只手,猛地从通风口伸出,抓住了他的脖子!黑衣人在窒息之前,看见了侍者的那一双充满仇恨的血红的双眼!
山上推开房间里的落地窗,四下望了望,并没有发现隔壁的窗外有什么人。他关上窗,回身坐在沙发上,安慰和月说一定是她的幻觉。和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没有再争辩什么。
忽然,山上屏住了呼吸,他仿佛听见了一个声音!那声音是一个疲倦的脚步声,渐渐停留在了他的门外!他仔细听着,不一会儿,心里不禁诅咒道:“混蛋,为了偷听你竟然连觉都不睡了?”
那脚步停留了一段时间,慢慢离开了山上的房门外,移到了小栗的门前。小栗刚才翻身掉在了床下,醒来后迟迟睡不着,正躺在床上抽烟。忽然间,他眉头一皱,竖起耳朵听着门外的声响!不一会儿,他在心里诅咒道:“你们在做那种事情之前,要先偷听我睡没睡吗?”
那脚步又离开了小栗的门外,重新回到山上的门前。静夜里,那脚步声仿佛是一个钟摆,在两扇门外不断反复地出现着。终于,山上与小栗同时忍不住了,一齐打开了房门!
“你要偷听到什么时候?”
“您这样真是太费心思了!”
两人说完,同时呆住了!在他们之间,站着一个双眼血红的尸体!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侍者突然伸出双手,死死地卡住了山上的脖子!山上双手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向外用力掰着,却发现根本掰不动!小栗挥起拳头,一拳打在了侍者的头上。侍者的头歪了一下,双手仍然死死地不放松。山上的脸因缺氧而变得发紫,似乎支撑不了多久了。情况紧急,小栗四下看了看,突然一脚踢碎了墙上的玻璃消防门!门碎后,小栗抓过一支粗大的灭火器,高高举过头顶,猛地向侍者的后脑砸去!随着一阵轻微的骨碎声,侍者渐渐松开双手,倒了下去。
山上用手摸着脖子,吐着舌头说:“谢了,小栗!”
“看来他的大脑暂时接收不了‘生命频率’了,”小栗扔掉灭火器,“但我不敢保证能维持多久!”
小栗望着侍者不断流血的胸口,蹲在地上,伸出手来回摸着那个刀伤。突然,侍者睁开了血红的眼睛,双手抓住了小栗的脖子!就在这时,和月忽然从房间里冲了出来,将一把明亮的餐刀扎进了侍者的左眼!那餐刀刺破眼球,直接扎进了大脑中!侍者的右眼眨了几下,头一歪,重重地倒在地上。
小栗将身体靠在墙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看着那把餐刀柄上的“欧洲之星”字样,抬头问和月:“哪儿来的这东西?”
“从‘欧洲之星’上偷偷拿来的,”和月说,“本来留做纪念的,没想到竟然派上了用场!”
山上伸手握住刀柄,向外用力一拔,竟将侍者的眼珠一起拔了出来。小栗看着这一切,喃喃道:“女人真是危险的生物!”
到处都有神秘“老板”的爪牙,三人决定立即离开旅馆,连夜赶到机场去。虽然从伦敦到汉堡的机票,山上明确说了需要自费,但实际上全都是由山上一个人支付的,谁让他是三人中的最高长官呢?
“这会让我破产的!”走出汉堡机场后,山上望着手里的行程记录说。
从汉堡到布达佩斯,很意外地他们没有再受到那个神秘组织的骚扰。山上知道,如果非要找到那个组织的总部,那就一定是在布达佩斯!与其说逃离了他们的骚扰,倒不如说是到达了他们的老巢。三人从车站出来,早已有一辆警车等在了那里。
 0   2007-07-10 17:19:0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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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一位高大的匈牙利警官打开车门,迎上他们,“恭候多时了,我叫纳吉多尔,负责与众位一起调查这件案子!”
“山上久司,”山上鞠躬答道,“很荣幸能与您合作!”
相互通过姓名后,纳吉多尔用警车载着三人匆匆离开了车站。
“你们对布达佩斯了解多少?”路上,纳吉多尔边开车边问。
“我只知道这是投资狂人索罗斯的故乡。”小栗打趣道。
警车忽然减慢速度,驶过著名的布达佩斯英雄广场。英雄广场位于布达佩斯市中心,是1896年为纪念匈牙利民族在欧洲定居1000年而兴建的,于1929年完工。纳吉多尔望着窗外,说:“这是个美妙的城市……曾经是,将来也会是!”
“那么现在呢?”山上转头望着他。
“事实上,因为那件事,”纳吉多尔的眼神黯淡了,“许多投资者选择了离开,他们认为这是个不祥的预兆……”
“我们必须去那座古堡!”山上打断了他的话。
纳吉多尔吃惊地看着山上,随即摇摇头笑了,望着前方说:“那不可能,山上久司先生,没有人可以被允许进入那里。”
“我想尚泰署长已经与你们沟通过。”山上仍然坚持道。
“是的,”纳吉多尔说,“但是这无论从理论上还是现实上都是不可能的事情,山上警官!那座古堡有教皇的封条,政府不可能直接挑战教会。”
“恕我无礼,纳吉多尔警官,”小栗说道,“我们大老远来,可不是为了观光!”
“我只能带你们在那座古堡的周遍看一下,这已经是我的最大权限了。”
警车驶过英雄广场对面的人民共和国大街,拐了个弯,停在一家酒店前。布达佩斯警方在这座酒店给他们订了三套房间,一套在17楼,两套在19楼。山上知道再与纳吉多尔争辩是徒劳的,便欣然取过钥匙,带着小栗与和月向各自的房间走去。
“那座古堡……您怎么想,长官?”电梯中,小栗忍不住问。
“老办法!”山上说。
“我喜欢!”小栗点了点头。
晚餐时间刚到,纳吉多尔便驱车来到了酒店。山上望着一身便装的纳吉多尔,知道肯定是例行的接待活动要开始了。然而情况并没有山上想象的那么正式,纳吉多尔只是以个人名义,邀请他们去著名的“红山酒吧”消遣一下。
“你们会喜欢那里的!”开车前,纳吉多尔笑着说。
“红山酒吧”位于匈牙利美术馆的左侧,是警察们下班后喜欢去的地方之一。最近有一支非常有名的地下乐队在这里演出,所以也吸引了许多年轻人来这里喝酒。
走进酒吧后,纳吉多尔带他们去预订好的座位,沿路不断与人打着招呼。山上为和月点了一些甜品,剩下的则都要了冰啤酒。
“这里的气氛很棒,让我想起了‘高玛酒吧’。”小栗在座位里左顾右盼着。
“来,为我们的初次见面碰杯!”纳吉多尔举起啤酒瓶,提议道。
四个酒瓶清脆地碰在了一起。
他们边喝边聊,不觉时间已过了一个小时。山上摁灭手里的烟,起身去卫生间。他绕过随着音乐不断狂舞的人群,穿过吧台,走进了干净宽敞的卫生间。一个消瘦的男人随即跟了进来,站在洗手盆前点起一支香烟,无聊地抽着。山上来到洗手区,面对镜子整理着领带,突然猛地双手抓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推靠在墙上!
“为什么监视我们?”山上问,声音虽小却极有力度。
“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先生!”消瘦男人慌张地用英语答道。
“你会明白的!”山上将手飞快地伸进消瘦男人的腰间,掏出一只左轮手枪!
山上用枪口顶着消瘦男人的下巴,说:“也许它会让你想起什么!”
那人惊恐地盯着山上扣在扳机上的食指,说:“是纳吉多尔警官派我来的,因为他信不过你们!”
“这就是你们警方合作的态度?”山上放下枪,用力将那人拉出了卫生间。
纳吉多尔正与和月说笑着,忽然看见山上和消瘦男人同时出现在桌前,顿时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山上看了看纳吉多尔,又看了看消瘦男人,说:“您或许想对我解释些什么,警官!”
“这只是例行巡逻,山上警官。”纳吉多尔说。
“可我并不认为我们三个看上去比那些跳舞的人更危险!”
“你们是朋友,又将是一起参与案件的人,他们当然要多注意你们一些。”
“但也用不着这个!”山上掏出枪,重重地拍在玻璃桌面上,气愤地说。
纳吉多尔看着枪,沉默了一下,许久开口道:“你们不能去那个古堡!”
这时,周围桌上的客人们都静静地望向这里。一个左耳扎着五个耳环的光头大汉慢慢走了过来,傲慢地看着山上:“你打扰我们喝酒了,亚洲人。”
山上瞅了他一眼,用手指向他的座位:“回去坐着,这里没有你的事情!”
光头撇嘴笑了一下,突然抓起桌上的酒瓶,向山上砸去!电光火石间,小栗猛地左手抓住了那只酒瓶,右手一拳打在了他的腮部!光头被一拳打倒在了旁边的桌子上,吓得一位女士尖叫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蓝头发的青年冲了过来,一瓶子砸在了小栗的头上!酒吧里的混战开始了,小栗抓起钢制椅子,抡在了蓝发青年的脸上。光头扑过来抱住小栗,将他摔倒在地。台上表演的乐队停了下来,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小栗与光头在地上翻滚撕扯着,撞翻了一张张桌子。
“让您的手下停住!”纳吉多尔终于忍不住了,起身对山上大声说,“这里是法制国家!”
山上想叫住小栗,可是混乱的场面加上忽明忽暗的灯光,根本找不到小栗,只能听见桌子不断倒下和酒瓶粉碎的声音。不一会儿,小栗从地上爬了起来,衬衫已经被撕扯成一条一条。光头大汉躺在地上,脸上出现了大块的淤青,已经昏迷了过去。小栗喘着粗气,摇晃着走回山上身边,说:“我还是可以干掉他的!”
山上哭笑不得地望着他,刚要开口说话,突然间,酒吧的门外闯进来四个西装革履的人!他们向酒吧内扫了一眼,顿时冲过来围住了山上和小栗!四人当中的一个脸上带着疤痕的人摘掉墨镜,用匕首抵在山上的腰部,似笑非笑地说:“老板找你们!”
山上转头看向纳吉多尔,说:“该你们警方出场了。”
“您说的没错,山上警官。”纳吉多尔喝了一口啤酒,从座位里站起身,突然抓起桌上的左轮手枪对准山上,“你们的杂耍该结束了……跟他们走!”
山上皱起眉头,死死地盯着对准自己的枪口,说:“原来你们是同伙!”
“来这个酒吧就是个陷阱!”小栗愤怒地说。
“啊哈,您说的没错,小栗男副探长,不过现在知道也不迟。”纳吉多尔笑了一下。
“是什么可以让一个警察替他们卖命?”山上冷冷地问。
“应该这么说,山上警官,”纳吉多尔吃了一口和月盘里的点心,“警察不该随便替人卖命……你们就不应该来布达佩斯!”
山上点了点头,说:“我明白了,不过有件事我想提醒你一下,纳吉多尔警官。”
“洗耳恭听!”
山上望着黑洞洞的枪口,一字一顿地说:“枪里没有子弹!”
纳吉多尔一听,瞪大了眼睛,猛地扣下了扳机!一声机械碰撞声响过……枪里果然没有子弹!刹那间,山上抬起胳膊,猛地左肘砸在了身后“刀疤脸”的脖子上。“刀疤脸”被击倒在地,手中的刀滑落了出去!
混战又开始了,山上和小栗与纳吉多尔等人激打成一团,服务员纷纷吓得蹲在地上抱住头。一个瓶子飞上舞台,正好砸中了音响设备的开关。顿时,激昂的摇滚乐从音响里迸发出来!伴随着音乐,酒吧内的激战进一步升级。互不相识的醉汉们,也被气氛所感染,没来由地群殴了起来。
男人们随着摇滚乐,尽情地释放着体内多余的荷尔蒙。山上的西服外套已经被撕成了马甲,他正将一张桌子扣在纳吉多尔的头上。小栗活像西装版的泰山,与“刀疤脸”打进女卫生间去了。
突然间,这一切被机枪的声音打断了!一阵子弹猛烈地扫射进了酒吧,漫无目的的打在人们身上!山上愣了一下,扔掉手中的瓶子,火速趴在地上翻滚了出去!他躲到吧台的下面,弹孔在他身旁的地板上呈直线延伸出去!窗外,一架直升机正在低空盘旋着,机枪手正疯狂地瞄准“红山酒吧”的落地窗扫射着。山上看准时机,冒着四下乱飞的子弹,匍匐着爬到女卫生间门口,对刚刚解决掉“刀疤脸”的小栗说:“你保护和月小姐,我去引开直升机!”
说完,山上低头躲过射来的探照灯,飞快地猫着腰跑到昏迷的纳吉多尔身旁,将他兜里的车钥匙掏了出来!他斜着身子靠在舞台下方,抓过地上的左轮手枪,将刚才取下的子弹一颗颗塞了进去。装好子弹后,他伸吸一口气,向酒吧的玻璃门冲去!山上的身影刚出现在门外,一排子弹便扫了过来!他跃身在地上滚了出去,靠门外停着的一辆辆车掩护自己,向纳吉多尔的警车跑了过去。山上打开车门,窜上座位,发动起了车子。
直升机调转了机头,向警车追来!重机枪的子弹不断地打在车尾,迸起阵阵火花!山上左右飞快地转动着方向盘,使车子在大街的车流中磕磕碰碰地穿梭着。眼看前面红灯,路已经被车流堵住,山上猛地一踩油门,将车开上了英雄广场!英雄广场的地面由青白两色水磨石铺成,开阔得足能容下20万人。此刻广场上并没有太多的人,虽然这让车子行动更为方便,但也使它成为了直升机更容易捕捉的目标。广场中心耸立着著名的千年纪念碑,是一座新巴洛克式的圆柱形石碑。警车的前方有一个少妇正推着婴儿车,她看见飞驰的警车向自己冲过来,竟吓得原地呆住了!山上瞪大眼睛,猛地一打方向盘,警车划过一个180度的半弧,在婴儿车旁几公分处高速滑过!
石碑底座上有7个部落首领的雕像,全部手执长长的兵刃。警车已经来不及躲避了,径直向雕像群撞去!山上大叫一声,猛地趴倒在了座位里!一个雕像手中的兵器戳穿了警车的前挡风玻璃,贴着山上的头发滑过,刺在了驾驶位的靠背上!车子撞在雕像上,将它的胳膊撞得粉碎!
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从后面传了过来,山上知道没有时间了,猛地重新发动起车子,使它退离石碑底座。石碑后面有两座高16米的弧形柱廊,车子倒退得过快,尾部撞在了石柱上。车后的挡风玻璃被震碎了,山上驾驶着这辆极其“凉快”的车子,飞速驶进了弧形柱廊!有柱廊的掩护,直升机看不清车子,只好降低了高度,停留在距地面不到五米处,用探照灯向柱廊里来回照着,试图锁定警车的位置。山上将车开出柱廊,向后视镜望了一眼,突然掉转过车头,对准了停留在低空的直升机。柱廊的右侧有一个新月型的巨大石雕,向天空弯曲着。山上看准时机,用力踩下了油门!警车呼啸着向石雕冲去,驶上石雕后,凭着速度和弧度,车子猛地飞上了半空!这时,直升机刚好锁定住了警车,一枚小型火箭弹突然发射了出来!火箭弹瞬间从前挡风玻璃处飞进车里,由于车子没有前后挡风玻璃,导弹径直又从后挡风玻璃处飞了出去!这时,飞起来的车子猛地撞在了直升机上,车头狠狠地撞进了机枪手的位置,将机身撞成了两截!伴随着直升机猛烈的爆炸,警车冲出火团,摔翻在广场上!
 0   2007-07-10 17:19:4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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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剧响过后,直升机巨大的螺旋桨甩了出去,高速旋转着向“红山酒吧”飞去!酒吧里,小栗正拿着一只桌腿,与最后一个“老板”的手下对峙着。由于面向玻璃窗,他紧皱的眉头忽然渐渐松开了,眼睛越瞪越大,最后大叫一声蹲倒在地上!那人望着小栗怪异的表现,纳闷地向后转过了身。他刚转过身,巨大的螺旋桨就冲碎玻璃飞了进来,将他拦腰砍成了两截!带血的螺旋桨呼啸飞过小栗的头顶,砍进了卫生间的墙里,将半面墙壁打得粉碎!小栗脸色苍白的从地上站起来,匪夷所思地回头看着这一切。
广场上,翻倒的警车已经报废了。山上费尽了力气才打开安全带,用力踹掉了变形的车门,向外爬着。一只手,忽然伸到了他的面前。
“跟您一起办案总是离不开危险,长官。”小栗笑着说。
山上抬头望了一眼小栗,抓住了他的手。
按约定,和月应该在酒吧门口等他们的,可是当两人回到酒吧时,门口空空如也,地上只有一张纸条。山上顿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拆开纸条,迅速读起上面的字,最后用力将纸条团握在拳头里!
“他们带走了她!”山上说。
“有任何的线索吗?”
“一个地下赌场……”山上听着远处的警笛声,“立刻离开这儿!”
两人趁乱钻进围观的人群,消失在夜色中。

字条上所说的地下赌场,其实就在一个温泉浴场的下面。夜里三点半,疲惫不堪的两人来到浴场,按约定等在了一楼更衣室的门口。十分钟后,一个嘴角有道疤、看起来总是在笑的男人走了过来,什么也没说,头一晃,示意他们跟他走。他带两人走进卫生间,来到了最里侧的便位。打开门后,那里面并没有坐便,而是一个通向地下室的楼梯。从狭小黑暗的楼梯走下去后,他们的眼前豁然开朗。地下室宛如一座地下皇宫,熙攘的人群在各种赌博设施前乐不思蜀,如果不是因为眼前的状况,山上一定乐意掏钱赌上几把。那人带他们穿过大厅,绕过狭长的回廊,来到一个古铜色的大门前。门的两侧站着两名保镖,他们望了望山上和小栗,熟练地搜起两人的身来。山上腰间的左轮手枪被取了下来,而小栗身上则什么都没有。搜完身,两人打开铜门,一个人引领他们走了进去。办公室内的装饰色调很冷,可以看出主人是个严肃的人。此刻,这个严肃的人正背着手站在巨大的鱼缸前,注目着两条他心爱的鱼。
“你一定就是‘老板’咯?”山上与小栗站在宽大的办公桌前,问道。
那人背着手,慢慢转过了身。他五十岁光景,身材修长,消瘦的脸上缀着两只异常明亮的眼睛,使得他的五官看起来极不协调。
“他看起来像ET!”小栗心里想道。
“请称呼我瓦什·伊斯特万,先生们!”瓦什略带高傲地望着他们。
“她在哪里?”山上冷冷地问。
“我认为你们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才符合东方人的礼貌!”瓦什给自己倒了半杯威士忌,向里面加着冰块,眼神锐利地在他们身上扫着。
山上握紧了拳头,突然向瓦什冲去!他还没到跟前,便被身后的保镖猛地用枪柄砸倒在地!
“任何愚蠢的行为在这里都是不受欢迎的,山上久司先生。”瓦什拿着杯子,绕出了办公桌,望着趴在地上的山上,“你们可以不自我介绍,但你们会发现我知道的远比你们想像的要多!”
“你究竟想干什么?”山上咬牙看着他。
瓦什没有回答,而是慢慢走到墙壁上的一幅巨大油画前,仰头观望着。许久,他开口说道:“我伟大的家族——哈布斯堡家族,历史上一直统治着神圣罗马帝国。后来因为拿破仑这只法国种马的干扰,我的先辈们才放弃了神圣罗马帝号,只保留了奥地利帝号。这是一个耻辱,从我孩童时代起,我就幻想着有一天能靠自己的双手洗去这份耻辱,重新唤回那昔日的荣耀。而现在……”
瓦什转过身,望着山上和小栗:“这个机会终于摆在了我面前!我甚至会得到,超越我的先辈们的荣耀!”
“你想利用‘生命频率’!”小栗死死地盯着他。
“应该说是借鉴,小栗男先生。”瓦什举起手中的酒杯,“我会以它的波段为基础,研发出一种更优秀的生命控制波。到时,一个空前强大的帝国将出现在这个地球上!”
“你简直是疯了!”山上说,“‘生命频率’不是你想像的那么简单,你甚至不知道它的波源在哪里,是由什么发出的!”
“我当然知道,”瓦什微笑了一下,“它就在那座被禁封的古堡里!至于是什么东西发出的,我并不关心。我只关心,不要有人去破坏它!”
“‘生命频率’根本无法利用,那是个未知的邪恶力量!”山上吼道。
“如果它足以支撑起我的庞大帝国,我才不管它究竟是什么来头!”瓦什咬着杯里的冰块,说道,“至于你们,给我老实的待着,直到有一天你们的天真臣服于我的权势下!”
说完,瓦什使了个眼色,保镖们过来押过山上和小栗,将他们带了出去。
“他简直是疯了,他会制造出满世界的怪物!”小栗边走边小声说,“快想想办法!”
“我不是奥特曼!”山上说,“等机会吧!”
他们被带出办公室,穿过深不可测的回廊,向一个铁门小屋走去。那门比他们想像的要厚,足以抵挡一般的子弹。保镖们将两人推进门去,“咣”的一声重重将门关上了。
不足五平米的房间里,和月正双手抱膝,发呆的坐在窗下。看见山上和小栗,她的眼睛一亮!
“你们怎么……”她赶忙从地上站起来。
小栗简单将情况讲述了一遍,山上则懒得开口,闷头坐在了和月刚才坐的地方。虽然身陷险境,但三人还是抵御不了困意,相互靠着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等他们相继醒来时,屋内还是一片昏暗。这里是地下,当然不会有阳光照进来。墙上所谓的窗户,不过是另一个房间用来监视这里的观望口。山上看了看表,现在是上午九点半。
“该死!我们大老远的来,却被困在这里什么也做不了!”山上懊恼地一拳打在墙上,说。
“或许我们可以尝试假装向他们妥协!”小栗点起一支烟,说。
“妥协?你能帮上他什么忙?去为他的‘帝国’大唱颂歌?他只希望我们能一直这样无用地被困下去!”
“那就想办法离开这儿!”小栗说,随后四下望着,向铁门走去。
他弯下腰,仔细看着那道锁。顷刻,极度的失望涌上他的心头。门上安装的是一种美国最新研制的新式关押锁,一但锁上,理论上只能靠钥匙从外面打开。小栗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低下头,双手搭在了门上。
时间就这样慢慢过去了,一转眼,又到了晚上。三人就这样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空间内,仿佛已被外面的世界所遗忘。这时,铁门开了,一个保镖将他们的饭放在了门口,转身关门出去了。就在铁门开合的短短几秒钟内,隐约传来了外面赌场大厅热闹的声音。这一刻,山上忽然想起了什么。他从地上跳起来,跑过去用力拍着门。门开了,一名保镖按住腰里的枪,生冷地问:“什么事?”
“啊哈,你知道,被关在这么个小空间里,我们除了吃饭睡觉外什么也干不了。”山上耸了耸肩,说,“这样下去我们会死掉的,你也不希望你的老板在未下干掉我们的命令之前,就看见我们的尸体吧?我们需要一些娱乐工具……这里是个大赌场,我想你弄副扑克牌来让我们消遣一下,不会困难吧?”
两名保镖对视了一下,其中一个回答:“你等一下。”
随即,门又关上了。
“您应该提议出去赌两把!”小栗失望地打趣道,
过了一会儿,一副崭新的扑克牌从门外丢了进来。山上如获至宝地拣起它,拆开了它的塑料包装。他把所有的牌摊开放在地上,将红色的“方块”和“红桃”牌一一挑拣出来。小栗与和月纳闷地望着山上的这一举动,小栗疲惫而绝望地小声说:“他也许想替我们占卜一下未来。”
“未来掌握在自己手中,小栗男探长!”山上扭头看着他,“从你第一天做我的副手起,我就教过你。”
完成这一奇怪的工作后,山上掏出手帕平铺在地上,随即用钥匙小心地刮起牌上的字符来。
“‘方块’和‘红桃’牌上的红色成分是纤维素和硝化物,一种高爆的混合物。”山上压低了声音,边干边说,“你又多学了一招,小栗……看仔细了。”
一个小时后,山上将所有红色牌上的“红粉”都刮了下来,用手帕小心兜好,放在一旁。他解下手表,拿出藏在领带里的微型多功能工具钳,耐心地拆着那块机械手表。表被拆开后,他取出里面的表芯,将刮好的“红粉”一点点倒进了表里。这些“红粉”刚好填满了表的空壳,山上又用拇指向里压了压,随后将表背面的钢盘装了回去。
弄好这一切后,山上活动了一下发酸的手,低头拔出领带夹。这个领带夹是特制的,后面有一个极难发现的小凹槽,打开后,里面夹着一个微型雷管。
小栗颇感兴趣地盯着不停忙碌的山上,说:“我在想您能从哪掏出一只小手枪出来。”
“下次我会让你用嘴含一支!”山上说,随后起身长出一口气,“这些已经是我的全部家当了!”
他说完,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回头对小栗说:“该你露一手了……支走门前那两个保镖中的一个!”
小栗想了想,随即站起身,走到门前拍了几下门。门开后,一名保镖不耐烦地问:“又有什么事?”
“要知道,没有色子,会使扑克的乐趣失去一半。”小栗说着,从钱包里取出一沓钱,悄悄塞进了保镖的手里,“去帮我们取一副吧……这些钱够你在赌场里赢出一辆阿斯顿·马丁!”
保镖不情愿地将钱塞进了口袋,说:“你们等一下!”
门被关上后,门后的山上立即又将耳朵贴在门上,向外听着。两名保镖用匈牙利语交涉了一下,其中一个走去赌场拿色子了。就在这时,山上迅速将表挂在了门把手上,在表盘上固定住了微型雷管。他点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随即将烟小心地放在雷管上!
弄好后,三人立即站在了离门最远的角落里,后背紧紧地贴靠在墙上。烟头忽明忽暗地闪烁着,空气中仿佛凝聚着暴风雨来临之前的肃静,他们听见了彼此加速的心跳。
香烟慢慢自燃下去,越来越短。突然,滚烫的烟头终于接触到了雷管!三人还未来得及眨一下眼睛,“轰”的一声便爆炸了!猛烈的爆炸直接将门锁处炸了一个窟窿,三人本能地捂住耳朵蹲在了地上!刺鼻的白烟四处弥漫着,被炸掉锁的铁门被震得打开了一道缝隙。
山上眼疾,透过白烟望着那道缝隙,猛地冲了过去,狠狠地一脚踹开了门!门外的那个保镖正被爆炸得惊呆,刚要伸手拉开门,被踹开的铁门便重重撞在了他的头上!保镖被撞得仰倒在地,山上冲过来,抓过他腰里的枪,一拳将他打晕了过去!
 0   2007-07-10 17:20:28  回复
小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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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声使得原本热闹的赌场瞬间静了下来,人们纷纷竖起耳朵,听着发生什么事。山上他们跑到走廊拐角,正巧遇到那个去拿色子的保镖。还未等他明白过来,小栗便从身后抓住他的下巴,猛地将他的脖子扭断了!
他们跑进赌场大厅,山上朝天开了一枪,趁乱与小栗、和月逃出了这座地下赌场。
三人现在成了众矢之的,警方在找他们,瓦什的手下也在找他们。人民共和国大街上灯火辉煌,三人跑到这里,拐过一条支道,隐入了一座座办公楼的阴影之中。他们前方的街口旁,巡逻警车在四处监视着,瓦什的眼线也在活动着。
“整个布达佩斯就没有安全的地方吗?”小栗用手扶住墙,大口喘着气说。
“有一个地方……”山上也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捂住肚子弯着腰说。
话音刚落,小栗与和月似乎都明白了!是的,对他们来说,现在整座布达佩斯城绝对安全的地方只有一个——血腥玛丽夫人的古堡!
小栗对偷车这种手艺十分在行,当然也是在警校时期上反偷课时学到的。然而他当然不是偷车贼,所以受道德约束,三人在大街上转得腿都软了也未弄到一辆车。
“差不多了,”山上显然不愿意再拖下去,“我们必须马上离开城里。”
“弄辆好车吧,”小栗四下望了望,随即向一家酒吧外停着的保时捷偷偷跑去,“至少有钱人不会太心疼一辆车。”
五分钟后,三人已经驾驶着保时捷拐出了共和国大街。
古堡坐落在布达佩斯的远郊,距城边约10里。车在空旷的公路上孤单地行驶着,谁也不知道接下来的命运会是怎样。或许是心理作用,他们感到这条路越来越阴森,越来越诡异。深夜的冷风吹着树叶“哗哗”作响,一股寒气似乎正慢慢侵入车内。忽然,小栗叫了声:“看!”
圆月当空,古堡黝黑的巨大轮廓耸立在荒野里,似乎拒绝任何生命的到来。
“欧洲四大鬼宅之首,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的古堡!”山上有些吃惊地望着,说。
车拐下公路,从两边杂草丛生的小路缓缓驶上山坡。保时捷与巨型古堡的距离越来越近,宛若一只回巢的蜜蜂。就在这时,他们注意到了在古堡的铁门旁,停着一辆奥迪Q7吉普车!吉普车上的人也注意到了驶来的这辆保时捷,顿时跳下车拔出了枪!
“一定是瓦什的人!”山上在副驾驶位叫道。
小栗根本没有停车的意思,踩住油门,直接撞了上去!那人还未来得及开枪,就被车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大铁门旁。
“我给他留了一口气,”小栗从车上走下来,望着趴在地上重度昏迷的那个人,对山上说,“因为我不想浪费时间再与僵尸纠缠一会儿!”
“聪明!”山上说道。
下车后,山上检查了一下那辆奥迪Q7,发现里面再没有人了,便拿了一些他们能用得上的东西,包括一点食物。做完这一切,三人踩着车,相继翻过三米多高的外墙,跳进了里面。从墙外到墙内,他们仿佛穿越了时间,回到了遥远的中世纪。干涸的水池、严重风化的石雕、覆盖一切的厚厚灰尘……皎洁的月光使这一切都看起来像雪景。三人屏住呼吸,在这座巨大的庭院中走着,好奇心暂时压倒了紧张感。从外门到中央的圆形水池,大约一百五十米远,由一条宽六米的石路连接着。水池早已没有了水,像是地面上破裂整齐的圆洞。这个直径约十七米的“圆洞”中央耸立着一个高高的柱型石台,上面有一个人的雕像。由于风化严重,已经看不清楚是男人还是女人了。小栗认为可以通过胸部来判断,但是中世纪的雕塑家们一样也乐意把男人的胸部塑得很高,以显示力量。三人小心的绕过水池,生怕吵醒这具已被历史凝固的雕像。
水池后面,是一大片荒地。从荒地整齐的格局来看,这里曾经其实是一片花圃。荒地被一条笔直的石路从中间划分成两块,现在更像是两块寂静的墓地。这条石路与水池前的一样,只是石块组成的花纹稍有不同。长约一百米的石路尽头是城堡巨大的门,旁边是一条供马车行走的支路。他们沿着石路,忐忑地来到那扇巨大的城门前。高大的木门已经严重腐烂,除了锈迹班驳的铁框外只剩下乌色的腐木。门的中央,赫然贴着教皇的封条!
“封条……真的是封条!”山上伸出手,颤抖着用手指触摸着它。
“一个罪恶的灵魂被封印于此地。”小栗念着上面的字。
即使山上现在很想进入古堡,但对于教皇亲手写下的封条,他还是有所忌惮的。虽然他一向主张无神论,可是他明白面对这座欧洲鬼宅之首,任何想要撕下封条的人,都要承担之后出现的所有结果。
在这张饱经风雨、破旧不堪的封条上,字迹已经褪色得很厉害,似乎再也没有力量去阻挡恶魔的脚步了。山上的手指在封条上慢慢来回游走着,突然间,他一用力,撕开了封条!
“也许任何不合适宜的东西,”山上回身望着小栗与和月,“都已变得过时了。”
说完,他双臂一用力,借助身体后倾的力量,拉开了黝黑的大门!随着大门的打开,一股难闻的腐朽气味从里面的黑暗中扑面而来。三人在门外大口的吸着新鲜空气,稍稍适应了一下后,慢慢走进了古堡!他们打开刚才在吉普车上找到的电筒,借着光亮小心地向四周望着。正对大门的地上铺着已经发黑的红地毯,这里是一个带圆拱顶的大厅。大厅呈正六边型,尽头是通往二楼的阶梯。古堡内死一般的寂静,门外的月光似乎极其不愿意进入这里,只照在了门内三米处。山上走在最前面,手指扣着枪扳机,警觉的眼神不断地向周围扫去。他们缓缓走过大厅,来到了阶梯前。
忽然,小栗蹲在地上,用手轻轻摸着阶梯上的地毯。不一会儿,他皱着眉头说:“这里有人走过……在不久以前!”
和月也蹲下查看着,发现了地毯上的凌乱脚印。这些脚印有深有浅,无规则地向楼上蔓延而去。她小心地伸出脚,在阶梯上踩了一下,随后仔细观察着自己的脚印。
“这些脚印是最近两个星期内才留下的。”和月说,“一定是那些被‘死亡频率’召唤到这里的死尸!”
“但是门上的封条是完好的啊!”小栗说。
“他们一定是从别的什么地方进来的。”山上小心地走上台阶,边望边说,“正门上有封条,封条上有教皇的意志——按你们的说法,所以他们不可能从那里进。”
山上正说着,一不小心踩到一颗人的头骨,差点摔倒!那头骨磕磕碰碰的滚下阶梯,落在大厅内,发出令人心悸的响声。
“小心!”和月双手扶住山上的胳膊。
电筒灰白的光,只能使四周的黑暗更加黑暗。三人紧紧靠在一起,转过阶梯上的半圆平台,向二楼慢慢移去。二楼显然是仆人们住居的地方,长长的走廊上并立着一排排门,活像今天的学生宿舍。通向三楼的阶梯并不与一楼到二楼的阶梯相连着,所以他们只能在走廊里寻找着,猜测它会不会在哪边的尽头。
忽然,最前面的山上停住了!他没有回头,直直地望着前方的黑暗,说:“你们有没有一种被无数人注视的感觉?”
被山上这么一说,小栗直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和月掂起脚尖,在后面向前望着。这种电筒的光只能照到前方四米左右的地方,再远就散射得一片昏暗。山上慢慢从兜里掏出几张钞票,将打火机放在里面,揉成了一团。他拿过小栗的打火机,点燃了这个“钱团”,猛地向前面的黑暗扔去!
“钱团”呈抛物线向前方飞去,随着它从高处落下,火光中,一张张毫无血色的脸露了出来!在他们前方不到五米远的黑暗中,无数的死人站在那里,挤满了走廊!
“我觉得,长官……”小栗望着这一切,不住地后退。
山上只觉得脊背上阵阵发凉,他稍稍犹豫了一下,随即慢慢走上前去,用电筒向这群死人身上来回照着。
“死……死于失血过多。”小栗在后面牙齿打着颤,说。
山上弯下腰,仔细地看着这些人的胳膊。他们的手腕上,都有被牙齿咬破的痕迹。
“你们死后不远千里赶来到这座古堡,把血给了谁?”山上自言自语地说道。
不穿过这里,就无法找到通向三楼的阶梯。山上试探地伸出手,一点点拨开他们,挤进了尸群。不一会儿,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尸群当中。小栗望了一眼和月,与她一前一后走到尸群边,恶心地吐了一下舌头,挤了进去。这些站立的尸体全部都安详地闭着眼睛,青色的脸毫无表情。三人在尸群中向前慢慢挤着,不断的身体接触,使他们感觉到了尸体身上彻骨的冰凉。突然,一只手拍在了小栗的肩上!
“还记得瓦什的地下赌场吗?”山上说,“我们干掉了一个人,可是他并没有活过来!”
“也许是时间还不够吧……”小栗望着紧贴着他的尸体,不禁打了个寒战。
“其实我更担心的是,”山上费力地转过身,继续向前挤去,“‘生命频率’所需要的尸体数量,已经足够了!它不再需要更多的尸体来达到目的!”
“这个‘目的’会是什么?”和月紧靠在小栗的身后,小声问。
“需要他们的血——死人的血,”山上瞅着身旁一具具尸体那干枯的皮肤,“至少目前看来是这样。”
死人挤满了走廊,似乎永远没有尽头。有的地方实在挤得太紧,山上不得不用身体使劲向前顶着。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山上一用力,感觉前面的阻力小了,才发现自己已经快挤出尸群的尾端了。他努力推倒前面的十几具尸体,别扭地斜着身子,穿了出去。古堡里的气温并不高,然而当他离开阴森冰冷的死人群时,却感到异常的温暖。他原地活动了几下身子,使自己体内似乎快要凝固的血液重新通畅了起来。伴随着混乱的脚步声,小栗与和月也先后挤了出来。和月轻轻捂着嘴,突然在墙边呕吐了起来。山上忙过去轻拍她的后背,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小栗。
“慢慢走吧,我想我们没有时间停下来休息。”小栗强忍住刚才的恶心,说。
“我没事,长官。”和月努力笑了笑。
通向三楼的旋转阶梯果然就在走廊的尽头,不过从它旋转的角度来看,似乎在走廊的另一端也有一个与它对称的阶梯,才符合建筑学的美感。他们靠着电筒的光,小心地踏上台阶,一步步向上走着。随着脚步的移动,他们忽然感觉脚底下很粘。山上抬起脚,借助电筒光向鞋底看着。他的鞋底,粘满了血!他放下脚,用电筒向四周照着。整个旋转阶梯上,都是棕红色的粘稠血液!
“这可真是个恶心的地方!”小栗本能地掂起脚尖。
临近三楼,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道渐渐传来。山上捂住鼻子,强忍着恶心,一点点向上走着。
“妈的,这地方是屠宰场吗?”小栗掏出手帕盖住嘴。
三楼的大门半敞着,铜制的金边上缀着颗颗娇艳的红宝石,显示着主人的尊贵和品位。山上扶着那扇门,将上半身探进半敞的门,用电筒照着。突然,一张脸出现在他面前!
那是在伦敦的旅馆中想要杀他们的黑衣人,此刻他已死了,青色的脸上凸显着无神的双眼,毫无欲望地盯着山上。山上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悄悄让开了身子。黑衣人的尸体缓缓从他身旁走过,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根本无视山上的存在。小栗与和月纷纷让开了路,瞪大眼睛看着黑衣人的尸体走下旋梯,排在了二楼死人群的后面。
 0   2007-07-10 17:21:0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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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如负重释地呼出一口气,说了声:“小心。”
他拉开半敞的门,抬脚迈了进去。
三楼不同于二楼,一看便是贵宾的卧室。比二楼整整宽一倍的走廊,墙壁上贴着昂贵的壁纸。即使有月光从大型落地床斜照进来,也早已看不出这种壁纸的本色了。经受过二楼恐怖的一幕,三人这次小心地贴着墙壁慢慢走着,生怕惊动了这群已经走向另一个世界的人。小栗不时看着身旁墙壁上的壁纸,忽而停下用手摸摸。
“这是刀痕,”小栗说,“某段时间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
“也许是大革命时期留下的。”山上应了一句。
“我看未必!”小栗边走边检查着壁纸上奇怪的裂痕,“就像是在近期留下的。”
“我同意小栗探长的意见。”和月看着壁纸,说道。
“我不能一次否认两位现场专家的意见,”山上轻轻点起一支烟,“但是无论是什么时候留下的,都与我们无关。我们现在要找的是‘生命频率’的波源!”
小栗耸耸肩,不置可否。
三楼的窗户有几块已经没有了玻璃,夜里的风不断地吹进来,使得一排吊灯诡异地摇晃着。
“这让我想起了小时侯的试胆游戏,”小栗边走边抬头看着吊灯,“小伙伴们聚在一起,讨论着有没有胆量进一间许久无人居住的房子……即使是现在,若不是找那该死的波源,打死我也不会到这么恐怖的地方来!”
三人慢慢走着,转眼间便到了走廊的中部。通往四楼的阶梯就在这里,宽敞而华贵,同时透着一股死亡的气息。
“据说她在自己的浴室里埋了很多女孩子,或许就在上面!”山上说。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位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可能真的就在四楼。”和月说。
“你们把我搞的紧张了!”小栗不满地说,随即跟着山上一步步踏上阶梯。楼梯的拐角处,两面耸立着高大的镜子,看起来主人平时很在意自己的形象。三人的镜像出现在镜子里,此时他们第一次感到对自己的形象如此陌生。
四楼的层高比下面三层都要高,大约六米左右。顶棚的四边吊顶为人工宝石板,这又不同于其它的欧式风格。三人相继走上四楼,嗅着空气中的那丝诡异的味道,猜测着那位血腥的夫人会突然出现在哪里。
四楼的走廊中每隔几米,便有约半米高做工精细的古铜蜡烛灯。每只烛灯上都插有五跟白色的蜡烛,高低不一地立着。小栗取出打火机,每经过一只烛灯,便点燃上面残留的蜡烛。走廊在不断点燃的烛光中渐渐明亮了起来,这使他们顿然产生了一丝安全感。诺大的第四层只有三只门,分别是主卧室、书房和浴室。
“据说漂亮的李·克斯特伯爵夫人是死在浴室里,”山上拿着枪,慢慢向走廊尽头的浴室靠近,“让我们来替历史验证一下吧!”
小栗忽然产生了一股幻觉,他看见大股的鲜血正从浴室的门下流出,流向他们脚下,这使他不禁一哆嗦。
“放松点,走在前面的又不是你。”山上转头望了他一眼。
贵族浴室的门,一般是不锁的。然而可能是当年人们杀死“血腥玛丽”后,将浴室的门锁住了,所以山上弄了半天也打不开。由于手中没有工具,即使小栗这样的开锁高手也无能为力。
“也许我们能在这附近找到一跟细铁丝。”小栗四下望着。
“不用那么麻烦。”山上说,随即将枪口对准了门上的锁眼。
“砰”的一声,子弹瞬间挤进了窄小的锁眼,将里面的机关全部打断。高大的木门“咯吱”一声,自动打开了一条缝。历史上的传闻是真是假,他们马上就可以知道。山上抓住门把手,镇定了一下,缓缓拉开了!小栗几乎是屏着呼吸,随着门的开启,望着里面的一切。
浴室比他们想象的要大,墙体和地面均为胡桃木制作。虽然胡桃木并不像枫木那样有着异样的情调,但它却有着漂亮的纹理,特别是经过了表现处理后更为美丽。浴室最里端,宽大而富有流线型的浴盆也为木制,不过看起来像是洪都拉斯桃木。浴盆的侧面大面积发黑,这种黑色一直延伸到地面,蔓延而去。显然,这是被火烧过的痕迹。
“她……她真的是被人用火烧死的?”小栗望着那黑色的木面。
山上没有做声,他慢慢穿过浴室,向浴盆走去。随着山上将地板踩得“咯吱”直响,小栗的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山上停在离浴盆还有一步远的地方,前倾着身子,向里面望去……
浴盆里,什么也没有。
“她的遗骸并不在这里。”山上又仔细望了望,转过身说。
小栗与和月也来到浴盆旁,向里面望着。
“有燃烧的痕迹,却没有尸骨……她不会是当时被烧成灰了吧?”小栗蹲在浴盆边,说。
“不太可能,你看其它的地方,木板并没有燃烧,说明当时的火势并不大。”和月说,“这样的火是不会把骨头也销毁的!”
山上点起烟,慢慢陷入了沉思。通过浴室敞开的门,他看见了正在燃烧的烛灯,忽然皱起了眉头。
“小栗,还记得松本美贵临死前看过的杂志吗?”山上望着烛灯上白的的蜡烛,问。
“记得,上面记载着那个通灵游戏的玩法……与现在有关系吗?”
“也许……”山上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慢慢向门走去,“我们可以试着召唤一下这位血腥的夫人。”
如果是平时,小栗一定会有兴趣加入这个在西方流传已久的游戏,但在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地方,他觉得这太疯狂了。
“长官,我记得您一向是无神论的支持者……”小栗匪夷所思地看着山上从烛灯上取下蜡烛。
“有时候,尝试并不是一件坏事。”山上走进浴室,关上了门。
他走到浴室西侧的一面镜子前,将两只白蜡烛分别放在了梳妆台上。
“这是个在西方被禁玩的游戏。”小栗说。
“而且,据说玩过游戏的人,没有活下来的。”和月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提醒山上。
“嘘,别出声,关掉电筒!”山上弄好后,回头望一眼两人。
小栗关掉了电筒,整个浴室顿时充满了幽暗的烛光。山上站在镜子前,望着烛光中自己的脸,慢慢闭上了眼睛。
“BloodyMary……”他集中精力,在心中默念了一次。
浴室中静悄悄的,什么也没发生。
“BloodyMary……”他默念了第二次。
他感觉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BloodyMary……”他默念了最后一次。
两只蜡烛上的火苗突然晃动了一下!
小栗与和月顿时四下望去,紧张地等待着出现什么异样。然而,浴室中静得出奇,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事情发生。
和月轻轻地问小栗:“就这样吗?”
忽然,他们看见山上的手慢慢伸进了怀里。他哆嗦着掏出枪,渐渐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小栗瞪大眼睛,猛地扑了过去,一把打掉他的枪!山上仿佛着魔了一样,眼神僵直地盯着小栗。
“山上久司!”小栗用力拍打着山上的脸,焦急地喊着。
顿时,山上一个激灵,恢复了常态。他晃了晃头,抓着小栗的胳膊,问:“我怎么了?”
“你想当一回靶子!”小栗长出一口气,说。
“自杀……”和月说,“像是一种自我催眠。”
小栗刚要开口说什么,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他!那声音来自浴盆,仿佛是许久未伸张的骨骼在慢慢伸展开!三人瞪大眼睛,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到浴盆上。一只带着血丝,仿佛被剥去皮的手,慢慢搭在了浴盆的边缘上!
“跑!”山上大叫一声。
三人掉过头,没命地朝门跑去。那扇被子弹打穿锁眼的门,此刻却忽然怎么也打不开了!山上焦急地反复扭转着把手,不时回头望着。山上发誓自己从来也没有见过如此恐怖的人,她的头顶经过火烧,只留下了三分之一的长发,剩下的全部露出白色的骨头。
“李……李·克斯特伯爵夫人——血腥玛丽!”小栗大叫着。
见门实在打不开,情急之下山上后退了几下,身体猛地冲过去撞在门上!他将门板撞碎了,身子跌出去倒在了地上。小栗与和月相继从门上的大洞窜出,拉起山上,随后在走廊上飞跑起来。山上边逃边用手整理着头发,小栗匪夷所思的盯着他:“您还有心思弄这个?”
他们刚跑到阶梯口,便傻住了!二楼走廊内挤满的死人,正挤在楼梯上,充满仇恨地看着他们!看起来如果他们再不走,会被这些活死人吃了!
三人猛地转身向走廊的另一端逃去,他们并不确定那儿是否会有出口,但总比站在这里等死要好。幸运地,走廊的另一端尽头,有一扇圆拱型的雕花铁门。山上一枪打断了门锁,咬牙拉开已经锈住的铁门。铁门后是狭窄的旋转楼梯,直通古堡最顶端的钟楼。他们跑进充满霉味的楼梯间,向上飞奔着。
钟楼内比下面要亮许多,因为巨型的钟盘全部由玻璃制成,月光清澈地折射进来,将里面照得通彻。一条狭窄的吊梯与旋转楼梯相连,呈斜坡状向上蔓延着。他们跑出楼梯间,踏上摇晃的吊梯,继续向上跑着。巨大的齿轮不断在吊梯旁出现,缓慢转动着,发出充满力感的低音。
“这架钟怎么可能还是在运转着?”小栗边跑边望着转动的齿轮。
他们跑上吊梯的顶端,踏上了木制的小平台。前面已经没有了路,三人气喘吁吁地停下来,弯腰大口地吸着气。这时,忽然几缕汽车前照灯的光闪耀进了玻璃钟盘,古堡下隐约传来了车门相继打开的声音。
“是瓦什的人!”小栗叫着。
“来的正好,”山上扶在平台边缘的栏杆上,喘着粗气说,“可以帮我们吸引一些注意力。”
“如果他知道这里有多恐怖,他一定会放弃自己疯狂的念头。”小栗慢慢坐在了平台上,警惕地望着下面的吊梯。
不一会儿,从漆黑的楼梯间传来了下面的枪声、撕打声和惨叫声。
“看来下面正打的火热,”小栗向嘴里塞一支烟,“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瓦什与血腥玛丽都想杀我们!”
“让他们竞标好了。”山上说。
他抬起头,吐出一口烟,却突然愣住了!就在平台上方,悬挂着一个淡蓝色的水晶瓶。柔和的月光照进瓶中,耀出了一对美丽的翅膀。小栗正边抽烟边向下望着,山上伸手轻轻抓过他的下巴,将他的头抬了起来。
“蝴蝶!”小栗简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盯着水晶瓶叫道。
和月的眼睛顿时放出了光亮,她从未见过如此美丽的蝴蝶!
这只蝴蝶的翅膀足足有三十公分长,呈现着妖冶的血红色。它的前后翅近似三角形,两翅中室均为闭式。它仿佛是一只精灵,不断地在瓶中拍打着翅膀。水晶瓶用一根细麻绳悬挂在钟轴的一支螺丝上,瓶口缀着一只银制的铃铛。每当蝴蝶挥舞翅膀,随着水晶瓶的摇晃,铃铛便发出悦耳的铃声。
 0   2007-07-10 17:21:3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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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7-07-10 17:12:3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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