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这样。”吴超说道。
“好，王谚你去五楼——是五楼吧？”赵威说道。
“就是五楼。”
“王谚你去五楼找找那张纸。”
“OK！”说罢，王谚向五楼跑去。
王谚向楼上跑了一会儿，突然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回头一看，原来是陈龙图。
“哦，龙图啊，和我一起去找那张纸吗？”
“不，我是到楼顶上去，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你们学校还真奇怪，为什么要把老师集中起来办公？”
“那叫教研室，把同一科的老师集中在一起，共同商量教学计划方法之类的东西。”
“哦”
“五楼的两个办公室是拿给语文老师的，因为语文老师比较多，每个班都有一个。四楼的两个分别是物理和化学的，三楼是数学和生物的，二楼是英语和政治，一楼就是历史和地理。”陈龙图一边上楼一边对王谚说道。
王谚又问：“那象音乐之类的老师在哪里办公呢？”
“这栋楼旁边有栋楼，你看见了的。”
“恩。那栋楼有三楼。”
“的确，三楼，每层楼都有四个教室，一楼的四个教室组成了图书室，二楼的四个教室中，理化生各有一个实验室——很不够，不过，学校要扩建了。剩下的那个就是实验准备室，相当于实验准备员的办公室。三楼的四个教室中，其中两个教室组成微机室，另外两个就是微机老师和美术，音乐老师的办公室。”陈龙图说完，刚好到了五楼，王谚便翻垃圾箱，而陈龙图便径直上了楼顶。
陈龙图来到楼顶，沿着楼顶仔细看了看。“没有发现丝毫打斗的痕迹。”陈龙图自言自语道， “白老师肯定不是自愿被人扔下去的，可那人又是用什么法子将白老师弄得无法反抗呢？是背后偷袭，一棍子打晕？可是我刚才看了白老师的尸首，并没有象打伤的痕迹，再说，这附近根本就找不到可以用来行凶的凶器。”
陈龙图带着疑问回到现场，只听一个学生对赵威说：“白老师是在上完早读后，也就是打了下课铃之后才离开教室的。”看来这人应该是白司的学生。
赵威问到：“你们教室在哪里？”
“我们教室在五楼靠楼梯边的教室，”一个学生答到，“我还看见白老师下课后就上了楼顶。”
“那你们还看见过什么人上了楼顶吗？”赵威问到。
“不知道，反正下课后我们只看见了白老师上楼，之前由于在教室里面，看不见楼梯上的情况。”一个学生答到，并转身面向同学问，“对吧？”
“就是。”同学们符合到。
“只有这一个楼梯可以上下楼吗？”赵威问到。
“是的。”
“也就是说，”赵威想了想说，“在早读期间任何人都有可能去楼顶而不被发现。”
这时陈龙图对赵威说：“赵叔，我想看一下在垃圾箱里找到的纸条。”赵威拿出纸条递给了陈龙图。只见纸上写着：
早读之后，楼顶相候。
——ＭＷＧ
“又是打印的。”赵威道， “ＭＷＧ？什么意思？”
陈龙图一惊道：“马卫国！”
“马卫国？他不是死了……难道……？”刘青山吃惊不小。
“这当然不会是死人写的，”陈龙图对刘青山说到，“前面几位自杀——姑且这么认为——的老师，有没有收到过类似的纸条？”陈龙图边说边把纸条交给刘青山。
刘青山看了看说：“这个我不知道，不过每个人都有过遗书，只是李赶美、周伟和白司的遗书都颇为相似，都是说自己很愧疚的活了多少多少年，现在终于解脱了。反正大致就是这个意思。”
“那么，第一个自杀的老师，也就是马卫国老师的遗书不同吗？”
“是的，那封遗书是我发现的，现在还记得一点，他说什么他活着很累，很愧疚，现在女儿上大学了，自己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那马卫国老师在学校的人缘怎么样？”陈龙图问。
“很不好，真的。性格太暴躁了，动不动就打人，在同事之间口碑很不好。在这所学校里——我可以很肯定地说——他没有朋友。”
“那多半是他受不了同事对他的态度才自杀的。”吴超说道。
陈龙图看了看周围，发现王谚不见了，于是问赵威。
赵威答到：“我让他去查看一下这所学校所有人的不在场证明。”话音刚落，王谚就跑了回来说：“赵队长，所有学生都在早读下课铃响之前就到了教室，并且没有人中途离开过。同学之间可以互相证明，所以可以排除学生作案的可能。还有就是每个班的语文老师也都准时到了教室并且也没有提前离开的，学生可以作证，所以语文老师也可以排除作案嫌疑。还有就是，那边综合楼的门卫大爷说他在下早读前所有在综合楼办公的老师，也就是音乐、美术、微机的老师和实验员、图书管理员都到了综合楼里，并且一直没有出去过，直到案件的发生。”
“这一些人的不在场证明是成立的，但是，还有这么多老师，怎么找呢？”赵威看了看陈龙图希望陈龙图能够帮点忙。而陈龙图刚刚又在尸体旁边闻到了那股特殊的味道。
“是什么呢？怎么记不起了呢？”
“会不会是外来人员作的案呢？”吴超问到。
“不可能，”一个人走出来说，“没有任何不是学校的人能从我眼皮下溜进来的。”
“你是？”吴超问到。
“门卫。”
“那么，最近学校有没有什么不太寻常的事？”赵威问到。
“请问实验用品被盗算不算不寻常的事。”这时实验员钟山说到。
“这也应该是很寻常的事情，我们学校以前也经常丢失实验用品，肯定是学生偷的。”
王谚说道。
“你到说说，丢了什么用品，说不定对案件有帮助。”赵威说道。
“丢失的是化学用品，是……”还未等钟山说完，忽然陈龙图说道：“C2H5OC2H5，乙醚！”
“就是就是，难道是你偷的？”
陈龙图依然笑着说：“我昨天去都没有去过那栋楼，不信就问守综合楼的大爷。”
“为什么要问门卫大爷？”赵威不解的问到。“因为在我们学校，门卫除了守门外，还要负责人员出入综合楼的登记。他要记录每天进出过这综合楼的班级和个人，以防万一综合楼里丢了东西也好找回来。”
“可是，你怎么知道失窃的是乙醚呢？”赵威陈龙图。
陈龙图笑着到：“有一次，我们班去作实验，我发现我那个小组的实验器材少了一样，于是我就去实验准备室找，结果不小心就打碎了一瓶乙醚，然后就问到了一股特殊的味道。刚才我又在尸体旁边闻到了这种同样的味道。开始我一直没有想起，直到刚才说实验室丢了一样化学用品，我才想起这是乙醚的味道，并且猜测丢失的可能就是乙醚。既然丢真是乙醚，那么作案手法就已经很明显了。”
“你是说你知道凶手是怎么杀人的了？”刘青山问。
陈龙图点了点头说：“乙醚可以做蜡、脂肪、油、香料、生物碱、橡胶等的溶剂，麻醉剂，在常温常压下为具有特殊气味的无色透明液体，当浓度超过10%时通常可以致命。凶手正视利用了乙醚的这一种性质，将被害人麻醉，然后再将其从楼上扔下来的。”
“我刚才也闻到了这种味道，我还以为是这学校栽的花所散发的呢。”吴超道。
“我怎么没有闻道呢？”赵威道。
“不是你闻不到，是你根本就没有去闻。”文浩然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
“你不是说没有机会么？现在机会来了，你躲在人群里干什么？”陈龙图冲文浩然道。
“我在人群里就不可以推理了么？”
“那你认为接下来该怎么做？”
“我觉得，”文浩然道，“如果在手上涂上乙醚，那么死者的身上一定会有凶手的指纹。”
“在死者的嘴上才沾有乙醚，”赵威俯下身子检查了白司的尸体后道，“但除了死者自己的指纹外没有别人指纹。”
“所以凶手是带着手套作案的。”文浩然道。
“或许只是一张手绢之类的。”陈龙图道。
“为什么？”
“因为现在还是夏天，如果带手套是很引人注目的，凶手应该不会这样做。”
“那我们马上搜查这个校园里的所有垃圾箱，我们并没有在地面上发现手绢，凶手一定将手绢扔垃圾箱了。”赵威对手下下令，并拿起电话向局里请求人力支援。
一会儿几个警察赶到，就在整个校园里进行大范围的搜索。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了，学校的上下课铃声也不知道响了多少回，老师学生现在是没有一点儿心思走进课堂。
很久，终于完了，但却一无所获。
“难道凶手会铤而走险将东西留在身上？”
“对！”赵威马上从沮丧中回过神来，“马上搜身！”
“等一下，”陈龙图道，“赵叔，你不认为这么多的人搜起身来很麻烦么？”
“那要搜哪些人？”
“凶手是偷走乙醚那人，那么昨天就进过综合楼。我们只需要向门卫要来昨天的进出记录看看就会缩小搜查范围了。”
“嗯，是个办法。”赵威道，“吴超，你马上去查清楚。”
吴超应声而去。
陈龙图来到刘青山旁边问道：“马卫国老师在生前的家庭情况怎么样？”
刘青山想了一会儿道：“他妻子死得早，之后呢，也没有再娶。他还有一个女儿，叫，叫什么来着？嗯……好象是叫马钰。马卫国死的时候，马钰才刚好上大学。马钰听说他父亲自杀后很悲伤，虽然坚持读完了大学，但从来没有回过这个让她悲伤的城市。从那时起就一直没有她的消息了。”
“你见过马钰？”
“没有，因为马卫国人缘关系不怎么好，除了一个现在已经调到外语实验中学教书的牛巩老师外，他几乎没有什么朋友。马钰那些事我都是从他那里听来的。”
这是吴超也向门卫要到了名单。
“昨天没有一个班去做了实验。也没有一个班上了微机课。只有十二个老师去图书馆查了书。”吴超向赵威汇报。
“应该是这十二个人之一盗走了乙醚并制造了这起案件。”赵威道，“马上将这十二个人进行搜身。男的由王彦负责，女的由小李负责。马上行动。”
“赵叔，这些人中的语文老师排除了么？”陈龙图提醒道。
“哦！对！”赵威听后又排除了七名语文老师。
“只剩五个了。一个物理老师，刘庆；两个化学老师：王美玲和钱大通；一个生物老师，唐丽；一个历史老师王强国。”王彦对最后五个嫌疑人作总结。

“搜身！”赵威下令。
“校长，”陈龙图对刘青山道，“我可不可以看一看老师们到这所学校教书的时间。”
刘青山点头，然后陈龙图就到了学校档案时。
刘青山拿出个本子道：“所有老师的到这所学校教书的时间和离开的时间都在这上面了。”
“十一年前，也就是一九九五年进校，”陈龙图一边念念有词一边翻阅，“啊，这儿。黄国富，赵德荣，王美玲，王强国，蒲尧——我们物理老师，夏云……”
陈龙图看了一会儿合上本子到：“凶手是她了，而且现在证据也该被搜出来了吧。”
陈龙图回到现场，见赵威正一脸沮丧地站在那儿，陈龙图连忙上前问：“赵叔，怎么了？”
“没有，龙图啊，什么也没有搜到，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这或许真是自杀。”
“其实，我已经明白一切了，”陈龙图想了一下道，“这是他杀！。”
“你知道了？”赵威虽然已经听了许多次类似的话，但仍难免惊讶。
“事情是这样的，”陈龙图道，“凶手昨天在实验室盗走了乙醚后，又伪造了那张马卫国的纸放在死者桌上。”
“就凭一张纸，白老师就会乖乖的上楼去？”一老师问。
“死者见了这张纸脸色惨白，说明他一定和马卫国之间有过什么。之后，死者就按纸上所言到了楼顶。凶手见死者上了楼顶，就用沾有乙醚的手绢之类的从背后捂住死者口鼻，死者自然就昏迷了。”文浩然不知什么时候站出来说道。
陈龙图向文浩然一笑，然后到：“事情的经过差不多就是这样的了，之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死者从楼上摔下时，大家的注意力又全都集中在死者身上，所以凶手那时下楼也可以从容地不被人发现。”
“为什么要杀死者，动机是什么？”赵威问道。
“这件案子的手法简单，但是要找到凶手却并不容易。全校上百位老师，从什么地方开始查？幸好那多此一举的遗书和那张伪造的马卫国写的纸告诉了我们作案动机。”陈龙图道，“我先还不敢肯定’MWG’就是指马卫国老师，直到三个被认为是自杀的位老师的所谓的遗书上的时间都是指向马卫国老师的自杀时间时，我才肯定这事与马卫国老师的死有关。”
“难道马卫国老师的死也不是自杀？”赵威问道。
“或许是自杀吧，”陈龙图道，“不过马卫国老师应该是被人逼迫才自杀的，而那三个老师明显就不是自杀的了。凶手的动机自然就是向这三人为马卫国老师报仇。 ”
“那凶手是谁？”
“刘校长向我们证实过，”陈龙图并没有直接回答赵威的问题，“马卫国老师是一个很不受欢迎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朋友，而马卫国早年丧妻，只有他唯一的亲人才有这种报复的动机！”
说罢，陈龙图面向五位嫌疑，提起右手，指着一人道：“我没有说错吧，马卫国老师的女儿王美玲老师，哦，或许叫马钰更合适一些。”
话音刚落，人群大哗。
王美玲面不改色冷冷地道：“我姓王，你凭什么说我是马卫国老师的女儿？”
陈龙图道：“我说过这件事只有马钰做得出，所以这件案子的关键就是找出这个人。”陈龙图看了文浩然一眼，示意又该他说了。
文浩然道：“刘校长说过，几乎没有人见过马钰，那么马钰就可以很容易地隐藏身份了。在马卫国老师死时，他女儿刚进大学，而且马钰是上完了大学的。而第一个死者是在马卫国老师死后地五年被杀的，说明马钰是在毕业后就应聘进入了这个学校。”
“这下嫌疑犯的范围就缩小了，”陈龙图接着道，“凶手就是十一年前进入这所学校的人之一，我看过刘校长给我的记录。当年有七人进这个学校任教，而现在嫌疑人又有五个，再把这两个集合求一个交集，就只剩下两个人了，而马钰又是个女的，所以，凶手只有可能是你，王美玲老师！”
“果然是大侦探，有想象力，不过，你好象少了一样能说明我是凶手的很重要的东西吧。”王美玲听了陈龙图的话后又冷冷地道。
“证据是吧？我有。”陈龙图不慌不忙地说。
王美玲双眸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又冷冷地，什么也不说，仿佛说“既然有就拿出来。”
“证据嘛，就是那个沾有乙醚的手绢，手绢上一定有凶手的指纹，”陈龙图把目光转向赵威道，“只要找到了手绢就找到了凶手。”
“可是，龙图，我们找遍了校园，又搜了王老师的身，并没有发现手绢啊？”赵威道出自己心中的疑问。
“那也未必，”陈龙图语出惊人。
“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先搜的垃圾箱再搜的身，”陈龙图向王美玲道，“所以找不到手绢是吧，王老师？”
王美玲避开陈龙图的眼光道：“那就把证据找出来啊。”
“就找一下你身边的垃圾箱就够了。”陈龙图道。
“可那搜过的啊？”赵威道。
“凶手正是利用了我们搜查了一次就不会搜查第二次的漏洞。我们搜查了一次后，凶手就将手绢扔进了垃圾箱，这样我们搜身时就在凶手身上找不到证据了。然后等你们警察确定这是自杀人群散了后，她就把手绢找出来毁掉。”
说完，陈龙图似笑非笑地对王美玲道：“马钰老师，需要警察搜一搜么？”
王美玲看着走向垃圾箱的警察道：“还是不必了，我的确是这样干的。”
人群顿时骚动。
“果真是她诶！”
“陈龙图真厉害。”
“现代版的福尔摩斯。”
……
马钰想了想道：“其实，在我校出了这样一位侦探后，我曾经犹豫过是否要进行这次杀人计划，但一想到我父亲，我还是决定冒点险，结果……”
“这么说，另外两个老师的死也是拜你所赐咯？”赵威问。
马钰点了点头恨恨地道：“每次都是同样的方法。学校失窃一些乙醚本也算不了什么，一般都会想到是学生拿的。那三个人太不是东西了。我爸有一次冲动做了一件错事，被他们知道了，他们仨就拿那事要挟我爸。我爸到后来根本就拿不出钱了，他们就要把我爸的事说出去，我爸便在这种走投无路的情况下自杀了。”
“什么事让你爸非得自杀？”赵威问。
“不知道，刚才说的那些也是我在整理我爸的遗物时，在他的日记本里看到的，而我爸并没有在日记里说这是什么事。现在知道内幕的三人已经死了，这事便没有人知道了。”马钰黯然地回答。
说罢，马钰伸出双手道：“拷上吧。”
随着马钰在警察的押送下走出校园，同学们也将陈龙图围了起来，各种溢美之词不绝如缕。幸好老师们努力将学生呵回教师，陈龙图才对文浩然道：“以后，咱们就算侦探二人组了。”

转自: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