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冰冰是一个喜欢安静的女孩,喜欢夏夜里一个人溜溜冷清的小路。她是这样的喜欢宁静,依恋黑夜,因此白伯父称白冰冰是夜来欢,是的,冰冰也有同感,一到夜晚她就异常的兴奋,而且喜欢到没有人的地方,一个人沉思,不管是喜、是悲、是哭、是笑,她都觉得是幸福的。附近知道冰冰这个爱好的老人说,是小鬼喜欢她,在招她呢,故意把她引到没有人的地方,想找机会把她带走。这些老人还说了,什么冰冰已经被小鬼勾住了魂魄,说她生相就不好,眼角上挑的厉害,容易引来狐仙,还说她左太阳穴偏下的那颗痣和聊斋里的那个女鬼相似,很不吉利,自己也容易变成女鬼等等。让人听了真有点担心这孩子,说的没有科学根据,但觉得还到有点理儿。白冰冰的父母很开通不信这些迷信,觉得18岁的姑娘也应该有自己的心事了,而且学习这样辛苦,生活这样压力,晚上随心的轻松一下也无妨的,所以一直随着冰冰。冰冰听到这些传言只是一笑,不发表任何态度,冰冰甚至觉得有些不可理喻,腿脚长在自己身上,想去哪里都行,什么有小鬼牵着,纯熟是胡说八道。因为都是些长辈又都是奶奶辈的所以冰冰也不好说什么,只好不理这些老人的查。白伯父,白伯母,自己女儿让别人都快说成鬼了虽然很不高兴,但是在老人面前也是晚辈,并且都是十几年的老邻居了,也不好顶撞。白伯母看着她自己怀胎十月,艰辛的生出来的女儿,怎么也不相信女儿是……哎——白伯母叹息,觉得很荒廖。说来也巧,白冰冰出生的那天正是阴历七月十五,中国人俗称的鬼节,而且出生时间是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都说午夜十二点是灵魂投胎的时间,哎哟!想到这里也真是有点邪门了,令人毛孔悚然的。可是白冰冰也却是白伯母亲生。十八年前,白伯母刚嫁过来半年的时间就怀上的孩子,而且怀孕、分娩、生产也是街坊都看见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呀。还记得白伯母要生产的那天晚上,白伯父上夜班,只有白奶奶在家,九点的时候白伯母的腹部就开始阵痛,于是白奶奶就赶快向邻居求助,因为是七月十五所以大家都在各自的门口烧纸钱,但是大家听到白伯母好像要生的消息,都纷纷放下手中的纸钱,送白伯母去医院,经过三个小时的时间在午夜十二点的时候,终于,白冰冰出世了,那嘹亮的嗓音,嫩嫩的皮肤还有那不能够睁开的眼睛,怎么能够与现在和鬼结缘的白冰冰联想到一起呢?白伯母有时在想如果我早一天或者晚一天生冰冰也许就不会让孩子受这委屈了,可是什么时候生,谁能说了算?白冰冰虽然也怪她的生日不好,但是她不怪白伯母,她还经常劝说白伯母,“妈妈,你不要太难过,世界上什么时候出生的人儿都有,难道凡这个时间出生的就都是不正常的人了吗?所以你不要听那些闲言闲语,要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反正我是你和爸爸的女儿就对了”白冰冰很懂事。白伯母听了女儿的话,看了看漂亮的女儿,单凤的眼睛,通通的鼻梁,小小的嘴巴,那里像什么精灵古怪,心情也豁然开朗了许多。白伯父看到她们母女都很看的开,所以也安下心来,心也顿时放宽了。
这样,白冰冰一直固执的保留着她的爱好,他们一家人生活的也算安然。
这一天白冰冰依旧在饭后时分独自的出来感受夏夜的清凉与宁静。她穿着一件淡兰色宽松式直筒裙,裙边刚好没过膝盖。头发没有梳,随意的飘散着,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白冰冰真的长大了。白冰冰是一个胆子小的人,但却喜欢漫步无灯的小路,绕过她家,后面是冷清的小路,说是路也不是路,地上满是杂草,四周空旷,只是这样的一条小路,像是走的时间长了,自然生成的路,然而平时这里是很少有人驻足的,老人们称这是条鬼路。白冰冰慢慢的度着步子,仰头看着微笑的星星,在往前走是一条铁路,时间太久了,铁路有点损坏,记得小时候奶奶说,抗日的时候用这条铁路运送物资和老百姓的,奶奶死了很多很多年了,多的冰冰已经记不清了。铁路已经几十年了,难怪破旧成这般模样,冰冰知道这早就不走火车了,所以转身安心的坐在铁轨上,另一条铁轨被白冰冰冷落在身后,她依然在享受这份宁静,时而望天空微笑,时而望杂草地发呆,冰冰有心事,因为她善良,太重感情。沉思如醉时,隐约的冰冰听到有脚步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仔细再听又寂静的很,冰冰认为也许是老鼠在跑来跑去,正在这时,有一只手放在冰冰的右肩膀上来回的摇晃,顿时伴有一阵蝙蝠的撕叫声——“啊”这声音细而大,高而长,在寂静的夜空中用力的划过,无止境的回荡。白冰冰猛的回头,吓了一跳,身后是没有人的,转过头想起身回家,没有料到,模糊间看到了一个女孩,女孩笑着,轻轻说:“我和你开个玩笑,不介意吧”,白冰冰微笑的摇摇头,白冰冰想定神看看这不知从那冒出来的女孩,可是,这个女孩身体轻浮,走路飘飘的感觉,而且感觉好像能望穿身体,看到身体后面的景象,但真的要看却还什么也看不到。白冰冰向脸看过去,黑黑的两条辫配着如此清秀与俊俏脸蛋,这个女孩可以说是绝色,白湛细腻的皮肤,水灵的让人不敢触碰,生怕一碰就会划破她的皮肤,女孩上身穿着一件中国服,衣服和她的皮肤一样白,高领的,噶瘩派紧扣颈上,七分敞口的袖子在微风中摆动,女孩下身是一条比夜还黑的裤子,黑的几乎看不到双腿的存在,白冰冰心想女孩怎会如此的漂亮但却觉得模糊,是不是刚才被女孩的玩笑吓住了,所以视力不清了?“呵呵”,白冰冰笑自己怎么生来如此的胆小?
“我能坐在你的旁边吗?”女孩问道。
“可以,来坐”白冰冰接着说,“你也喜欢晚上的宁静吗?喜欢一个人随便溜达?”
“不是,我不是在溜达”这女孩动作很轻,几乎是没有什么声响的,轻轻的坐在冰冰身边说着,“我是来找我的家。”
“什么”冰冰有点吃惊“你迷路了?”
“不是的,我的家以前在这附近,后来我被迫搬走了,父母家人都留在这里,我很想念他们,来找找看”女孩的声音很小,像是历尽了沧桑,受尽了委屈。
白冰冰越听越不明白,疑惑不解的问“你怎么会一个人搬走了呢,怎么还叫被迫”
“因为——因为——我——我——”女孩好像有难言之隐,说话吞吞吐吐,随即低下了头,好象要哭的样子。
“好了,如果你为难,我就不问了,省得你难过”冰冰一向都是这样的通情理。
“谢谢”女孩柔弱的声音有一种沙哑和悲惨,让人有一种想要怜惜的感觉。善良,多情的白冰冰心里一痛,真诚的对女孩说“我帮你,你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帮你打听”
“不要不要,你不要打听,那样我会有麻烦的”女孩的声音焦急的很,好像天要塌下来一样。
“那好,你不要急,我尊重你的意见就是了”冰冰说。
“我叫紫依,罗紫依”女孩说。
“紫依”白冰冰说:“很好听的名字,古乡古气的,谁给你取的”
“奶奶”女孩回答。
“我叫白冰冰,我的名字也是奶奶取的。”
“冰冰,我可以这样称呼你吗?
“当然”白冰冰爽朗的回答,“你这么晚了,还出来,家远吗?你现在和谁生活呀?冰冰问道。
“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女孩顿顿接着说:“我们住在前面小河后东头的一个小院里”。
“噢,离这也不算近了,那里很背静到处杂草丛生,好像没有什么人家吧。”
女孩说:“是的,只有我们一家。”
“那你一会儿一个人回去怕不怕”善良的冰冰,很关心女孩,焦急的问。
“我的步子很快的,你不用担心”女孩说:“你愿意和我做朋友吗?冰冰,我很喜欢你。”
“可以呀,紫依,我也喜欢你。”
“其实”女孩说:“其实,我在这里看你很久了,你每天的晚上都来这里的,是吗?”
“是呀,你为什么不早点过来和我打招呼啊”白冰冰略带埋怨的口吻。
“我怕,我怕——吓到你”女孩轻轻说。
“哎哟,都是大活人的,有什么好怕的,我的胆子——是有点小,但我也不会怕你呀。”
她们愉快的交谈,突然女孩大叫。
“哎呀,不行,我忘记时间了”,女孩着急了,“我要赶快回去。”
白冰冰说:“哦,是的,都是我不好,我应该早叫你回去。”
“冰冰,明天晚上十点整的时候我在这里等你,我要是来晚了,你一定要等我啊”,女孩说着转身要走,“冰冰记住不要和任何人说见过我,记住呀。”说着声音渐远。
冰冰赶快喊到:“十点钟是不是太晚了,我每天饭后就出来散步。”
女孩没有回答,她早已经无影无踪了。
“哎,这个紫依步子真的是够快的,也许是太着急回家了吧。”白冰冰自言自语道。
白冰冰回到家里,白伯父白伯母正在等着她,一进门白伯父就拍案而起,大声呵斥:“怎么回事!你知道几点了吗?晚饭后出去的到现在才回来!说去那里了!”白冰冰有意识的看了看表,哦,天呀,已经十二点了,心想,今天的时间过的这么快呀。
“说!快说!不说就不要睡觉!”,白伯父生气的说。
“好了,管教归管教,你喊什么,怕别人都不知道是吧”白伯母对白伯父说。白伯母又转头看白冰冰,说:“冰冰,快向爸爸承认错误,说上哪去了”
“哦,爸爸妈妈,我在家后面火车道那坐了会儿,没有想到这么晚,”白冰冰委屈的说。
“坐着就坐到现在,和谁坐着呢?”白伯父追问道。
“我和——和——”白冰冰想起来女孩走时嘱咐叫她不要和任何人讲见过她,于是话到嘴边就又改了口,“我自己坐着”
“自己?”白伯父不信任的说:“自己就有这么大的闲情雅致呀”
“爸爸,你不相信我”白冰冰说。
白伯母插话进来说:“冰冰是真的吗?可不能骗爸爸妈妈,知道吗?”
“是的,妈妈请相信我”
“好了,她爸,我们要相信女儿,也不早了,快休息吧”白伯母在收场。
“恩,好吧”白伯父也消了气说“冰冰,下次不能再这样了”
“哦,好的。”转身白冰冰进了房间,随手带上了房门。躺在床上,白冰冰还在想那个奇怪的女孩,‘奇怪’,是的,是奇怪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不知道是怎样被迫离开家的,不知道为什么不让自己告诉别人遇见过她,不知道她的脚步怎么会这样的轻快,白冰冰带着很多的疑问入睡了。第二天,闹钟响了,冰冰知道要起床了,可是感觉浑身无力,没有一点精神,艰难的趴起,去上学了。
晚上,白冰冰想起了和女孩的约会,可是十点太晚了,爸爸肯定不让去的。于是,晚饭后冰冰就又出来了,她一个人仍然坐在铁轨上,还是昨天的位置,她怕女孩找不到她。白冰冰还是一个人看天空,看杂草地。果然,整十点的时候女孩来了。“冰冰”是紫依柔弱的声音,白冰冰边想边四处寻找。“我在这”女孩说。冰冰从声音发出的地方定神看去,原来就在自己的身边。险些又吓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