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交替,然而这个晚上忽然变得好漫长,像是被人不断延长,延长……
我站在浴室门口,门仿佛有生命一般地开了。黑暗中,看到一袭白衣的女孩儿,月光从窗户透过,洒在她身上,如梦幻一般。
猛然间,女孩儿美丽的脸庞变了形,肿胀,眼球突出,不满了血丝胀大的身躯突出血管,柔顺的头发变的干枯蓬乱,顺着发丝滴的不是水,而是鲜红的血。白皙的脸上流满了鲜血,显得更加苍白无色,无神的眼睛死死盯住我,嘴角牵出微笑,还发出“嘶嘶”声。
我站在原地,动弹不得,双腿抖得不行,如钉在地上一样。看着她缓缓飘过来,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眼前,刺耳的“嘶嘶”声充斥着我的耳膜,奇臭无比的腐朽味直窜我的鼻子。“嘶嘶”声变成了沙哑且具有飘渺的声音:“恶成因,果必报。”
“啊——”我挣扎着起身,天还未亮,这是第几次了,好象自从那次事件以后,我一直在做这个恶梦。
睡觉很轻的付宁希问我:“杨雪,你又作恶梦了?!”
“对不起,打扰你休息了吧!”我歉声说。
“怎么总作恶梦呢?”她问。
思绪拉回几天前,那惊魂的一晚。
F大是国内一家私立的贵族学校,而且是全封闭式的,我们宿舍除了齐萱以外,都是大户人家或官员家庭的子女。因父母常年在国外,才把我们送到这里就读。F大有一流的教师、教学设备,还有最豪华的用具。
齐萱是靠自己的努力才上了这所学校,她和我们不是同一阶级,所以我们很看不起她,宿舍里的人总是对她搞恶作剧,以此为乐趣。
那天晚上她学到很晚才回来,而且每次睡觉前都会洗个澡。每个宿舍里都配有一个洗浴室,所以十分方便。
齐萱换了她白色的睡裙,在浴缸里放满水,我故意找借口进去,出来之前故意撞了她,齐萱重心不稳,一头栽进了浴缸里,同时还撞到了浴缸上。
满意地拍拍手,走出浴室,大肆宣传着我的杰作。室友们笑得前仰后合,直夸我做的好,那晚我美美的睡了一觉。
第二天,我全然忘了这事,直到听见付宁希的尖叫。浴室里是一片血红!地上、浴缸里,连散喷和水龙头里流的也是血红色。在雪白的瓷砖墙上六个血红的大字格外醒目:恶成因,果必报。
但齐萱不见了!
我顿时惊慌的不知所措,王圣涵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让我们赶快把现场处理掉,把血迹冲洗干净,墙上的字也擦了。一切都弄好后,她严肃地说:“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一定要保密。齐萱的不见就说她家有事辍学了。”然后用异样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接着说:“把她所用过的东西都扔掉!”
我们全部都照做了,完美得无机可懈。
几天后我们逐渐淡忘了,依然过得潇洒,而我却一直活在噩梦之中。
在去上课的路上,隐约觉得有人在跟着我,转身后却什么也没有。是我过于紧张了吧!
进了教学楼的大门,首先是一面大镜子,习惯性的照了一下镜子,在镜子中却发现我身后站着一位白衣女子,和梦中的女子很像,齐萱?!猛地回头,身后除了进进出出的人流,哪有什么白衣女子。再望向镜子齐萱却真实地站在我身后,耳边仿佛还听见她“丝丝”地说:恶成因,果必报。
我开始慌了,再次转身,同样没有什么白衣女子,。
“傻站着干嘛,进去啊!”林安从后面推了我一把。
惊慌的我迅速转身,倒把林安吓了一跳:“怎么了?吓了我一跳。”
我摇摇头,再看镜子时,没有了?!穿着白色睡裙的齐萱不见了!难道,真的是紧张过度的幻觉?!
我和林安一起进了教室,打开书准备上课。
蓦然,林安猛地站起来,书掉在了地上,惊恐地看着我。
“怎么了?”我问她。
她没有理我,然后坐到离我很远的地方。
我捡起林安掉了的书,顿时我僵在那儿,我想我的表情一定很难看。因为我在林安的书上看到了六个字:恶成因,果必报。也明白了她为什么远离我。
从此,林安看我跟看怪物一样,本是一个宿舍的人,现在却谁也不理谁,我明白是我的不对。后来,她开始不理任何人,大家都知道她比较傲。
课间,我走到大厅里,付宁希准在那儿,因为大厅里摆放着一个鱼缸,有一人高,一米宽,一下课她就喜欢来这看鱼。
付宁希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但不是独生子女,还有个弟弟,所以没有独生子女那么专横野蛮自以为是,她心很细,喜欢动植物,正好F大的校长也偏爱动植物,在学校里种了好多名贵的植被,在教学楼的大厅里养了数十条鱼品种繁多,有好多我都没见过,也不会是泛泛之辈了,想找她,直接到这里就行了。
她看见我后笑了,说:“你看,多美丽的世界,五颜六色的。”
我和她一起看,的确,鱼群们在一起很和谐,永远与世无争,多姿多彩。
“林安还是不肯理你?”她望着鱼群问。
“没有,她从未理过咱们宿舍的任何人!”
“看这些鱼儿们,大小不一,色彩斑斓,安静的生活在一起,才构成了这个鱼缸里的绚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