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源在敲钟现场表示，知乎起步于问答并已超越问答。

2021年3月26日晚，历经十年创业的知乎，成功在纽交所挂牌上市。知乎的股票代码为“ZH”，发行价为9.5美元/ADS。

按照发行价以及私募配售情况，知乎此次最高可募集8.5亿美元资金（全额行使超额配售后）。招股书显示，知乎计划将此次募集所得款项用于知乎产品和服务的开发、营销和用户的增长、研究与开发技术，以及一般公司用途，包括潜在的战略投资和收购。

知乎创始人、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周源在敲钟现场表示，知乎起步于问答并已超越问答，未来将锚定“服务创作者”这个圆点，向内优化服务，向外拓展突围。

周源还表示，将拿出一部分股权与陪伴知乎成长的优秀创作者分享。根据招股书，IPO后，周源将持有知乎7%的股票，享有42.5%的投票权。

在上市演讲中，周源称今天早上醒来后就在想要说点什么，但有千言万语在脑子里没法理清楚，于是就打开知乎去翻十年前在知乎的回答，希望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和灵感。

十年前，知乎上有一个问题是“你们心中的知乎最完美的状态是怎样的？”，十年前的周源作出了以下回答：“知乎的成长就好比是一棵树的成长，我记得一位艺术家说过，现在城市里的树都很不真实，都是突然某一天从别处运来，被孤独的种在那里，旁边都是水泥和街道。一棵真实的树，是从一棵幼苗开始就和周围的环境一起成长，树根和泥土长在了一起。而一棵树的改变，其实并不是它某一次的开花结果，而是生长的全部过程，它给予周围绿荫，让小朋友可以荡秋千，让鸟儿可以做窝。我希望知乎可以自然生长成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以上。”

周源称，在这样一个时刻会发现，十年前写的这个答案虽然很文艺，但是很真实。因为十年走过以后，知乎就是从一颗种子成长为一棵树，就是从一条小溪汇聚成一条河。

展望未来，周源说，今天，知乎站在了新的历史起点上，面临更复杂的环境，肩负更大的责任，需要我们淡忘过去，并以前所未有的胆识，勇往直前。

背后资本阵容豪华 创新工场获600倍回报

过去十年，知乎共计完成7轮融资，背后的投资者阵容十分豪华。根据招股书，IPO前，知乎持股5%以上的机构股东包括：创新工场持股13.1%，腾讯持有12.3%股权，启明创投持股为11.3%，赛富投资基金持股为9.3%，快手持股为8.3%，今日资本持股6.8%。

此外，这次IPO知乎除了公开发行ADS外，还将同步进行私募配售（CPP）。阿里巴巴、京东、腾讯、莉莉丝游戏等四家公司合计投资2.5亿美元，其中，阿里巴巴和京东分别认购1亿美元，腾讯认购3000万美元，莉莉丝游戏认购2000万美元。

在知乎的投资人名单中，除了专业的投资机构，还囊括了阿里、腾讯、百度、京东、快手、搜狗等众多企业，过去，我们常说中国互联网有站队文化，所以能同时获得上述企业青睐的，知乎几乎是唯一一个。

事实上，知乎与很多互联网企业的大佬也颇具渊源。2011年，知乎上线之初，采取的是封闭邀请制，而最早的200位知乎用户中， 不乏李开复、王兴、王小川、徐小平和马化腾等知名人物。在知乎的前40天，这些邀请来的用户创造了8000个问题和2万个回答，从而为知乎打下了高质量内容社区的基调。

比如现在，仍然能在知乎上看到马化腾的两个提问，分别是2012年提出的“整个人类处于互联网发展的哪个阶段？下一个十年，互联网升级的大致方向在哪里？”，以及2018年提出的“未来十年哪些基础科学突破会影响互联网科技产业？产业互联网和消费互联网融合创新，会带来哪些改变？”。这两个问题，共计获得3828个回答。

而在众多投资者中，创新工场堪称知乎的伯乐，从天使轮到D轮，创新工场连续五轮投资知乎，当然现在，创新工场也将获得最大的资本回报。创新工场创始人、管理合伙人汪华向记者表示，知乎IPO，创新工场的整体回报达数十倍，其中最早的一笔投资回报更是高达约600倍。

汪华称，创新工场成立一年多后，我们就投资了知乎的天使轮。初见周源，印象上有很浓的书卷气，一开始担心是否有点“文艺青年”，单聊了之后觉得他是一个理想远大又脚踏实地的创业者。当时的互联网市场环境百家争鸣，各种游戏的娱乐社区特别火但生长特别野蛮，我们评估这样的环境下做一个沉淀优质内容的平台有风险，但我和开复都觉得周源是真的很有心来做这个事情，也很符合我们的机构气质，所以很快决定投资天使轮

以“问答”为核心

至今，知乎官网上仍然可以找到周源十年前写给团队的一段话：“我们相信一点，在垃圾泛滥的互联网信息海洋中，真正有价值的信息是绝对的稀缺品，知识──被系统化、组织化的高质量信息──都还存在于个体大脑中，远未得到有效的挖掘和利用。知乎提供了一个产生，分享和传播知识的工具，我们鼓励每个人都来分享知识，将每个人的知识都聚集起来，并为人人所用”。

这是知乎创立的初衷，也是过去十年，知乎一直在做的事。只不过不同的是，知乎已经远远超出“工具”的定位，发展成为了一个内容社区。如何要提炼知乎过去十年最核心的关键词，那肯定是“问与答”。

知乎最大的特色就是问答。周源今年年初曾表示，伟大的提问催生划时代的回答。某种程度上，不管是阿拉伯人发明的10进制，还是莱布尼茨创立的2进制，世界的本质，是“问”进制。总有人提出好的问题，令人期待的问题。

而知乎，就是记录这些问与答的一个内容社区。所以对知乎来说，有没有人到平台来提问，问题提出来之后有没有人能解答，也成为了平台能否持续发展的核心。

根据招股书，截至2020年12月31日，知乎累计拥有4310万内容创作者，已贡献3 .53亿条内容，其中包括3.15亿个问答，内容覆盖了1000多个垂直领域，涵盖了超57万个主题。

内容的质量往往是维持一个社区吸引力和价值的关键。而问答，是一种直观且有效的方式，可以激发并促进高质量的讨论和互动。在知乎，来自不同背景的内容创作者会创建不同长度、样式和视角的问题和答案，这些问题和答案再由知乎的算法进行评估和呈现，很多创作者就是因为在知乎看到了高质量的内容，从而激发了他们创造高质量内容的欲望，也由此形成了良性循环。

同时，知乎也越来越被认可为是寻找值得信赖的问题答案的目的地。招股书披露，2020年第四季度，知乎用户平均每日搜索量为2570万，较2019年同期增长38.2%。

作为知乎十年发展的见证人，汪华表示，“十年来我一路见证知乎在不断破圈：从最早的互联网创业核心人群，到各行各业专业人群，再到学生和年轻人，现在已经逐步扩展到三四线城市甚至更下沉的城镇，知乎俨然成为对知识、兴趣、爱好等志同道合者的讨论聚落”。

而知乎之所以能不断突破圈层，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它的独特性。汪华称，当下的大部分互联网产品，用户在娱乐过程中被不断地被扔进越来越小的信息茧房。知乎最特别的地方是大众产品中唯一一款“打开型”的产品。同一个话题或兴趣，你可以在知乎上看到不同角度、不同专业背景、不同阶层的网民，讨论不同的知识和观点。它独特的产品架构，社区气氛和算法机制，使得知乎成为最多元化和包容性的内容来源。“对我来说，不看抖音也可以看快手和视频号，没有了知乎的话，是没有替代品的”。

商业化探索任重道远

登陆资本市场以后，与知乎相关的除了创作者和用户之外，还多股东群体。如何自我造血、持续发展，也将是知乎接下来要面对的重要挑战。

根据招股书，知乎2020年营收13.52亿元，同比增长101.7%；全年净亏损为5.18亿元，较2019年净亏损10亿元收窄48.2%。

知乎的内容商业化始于2016年，当时，知乎推出“值乎”，从付费咨询切入内容付费领域；随后，知乎相继推出线上讲座知乎 Live，以及电子书、讲书等产品；2019年3月，知乎正式上线“盐选会员”。

目前，知乎的商业变现途径已包括线上广告、付费会员、商业内容解决方案以及其他服务（包括在线教育、电商）等，其中，广告依然是知乎最主要的变现方式，但广告营收的占比已经在不断下降。

2020年，知乎线上广告收入为8.43亿元，同比增长46%，对总营收占比从2019年的86.1%降至2020年的62.4%。付费会员收入为3.2亿元，同比增长264%，对总营收贡献从2019年的13.1%上升至2020年的23.7%。

截至2020年底，知乎平均每月付费会员数从2019年的60万已增长到2020年的240万，2020年第四季度，知乎的付费比例为4%。

实际上，在知乎推进商业化的过程中，也受到很多质疑，比如有观点认为知乎的内容开始变得过于商业化。对此，汪华告诉记者，知乎在不断扩圈过程中，有一些评论认为社区氛围的稀释。在这点上，无论是宏观还是微观上，是需要知乎团队认真努力地去解决。

汪华进一步表示，宏观上并不担心，因为知乎这些高质量UGC内容是需要更多角度和更多不同类型的用户来贡献的，如果只是停留在少数的所谓高端用户，最后其实是变成另一种的“少数精英”式的闭门造车，反而不利于知乎产生更好更多元的内容。正因为知乎不断扩圈，有了更多角度，更多讨论，才有更高质量的内容。短期内知乎可能会有阵痛，长期看是利大于弊。这次上市后，会给知乎团队带来更多的资源和能力来更好地解决这些问题。

今年年初，周源其实也对外界的一些质疑做出过回应，他当时表示，在成长路上，知乎也时常受到外界的质疑，比如大V被挖、内容水化、格调高冷等。其实知乎自身也在思考，怎样既能拥抱越来越丰富的内容，又尽量减少给用户带来的内容噪音。

其坦言，处于高速发展期的互联网企业，确实容易出现“三化”风险，即对环境感知的钝化、企业机体的老化和创新能力的弱化。而面对这些问题，知乎要做的不是解释，而是解决。

作者：21世纪经济报道 @白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