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各位网友大家好，欢迎来到天极IT聚光灯，今天非常荣幸邀请到了Frost&Sullivan(中国)公司总裁王煜全先生。应该说Frost&Sullivan是一家全球比较知名的电信咨询公司，王总经常在媒体发表一些观点，今天我们的话题是手机单向收费对小灵通的影响，或者是在手机单向收费的背景下小灵通的发展道路在哪里。在访问正式开始我想请王总介绍一下Frost&Sullivan公司的概况。

王煜全：Frost&Sullivan是一家全球的市场咨询公司，其实我们覆盖的领域不光是电信，我们分三大块，IT电讯、医疗、医药。但是在中国我们在电讯里面做的相对深入一些，就是不光是写一个分析和报告这些东西，而是帮助产业，帮助运营商，帮助甚至投资商一起来理顺产业结构，使得产业未来的发展能够更加的好。所以我们应该说违背了传统咨询公司的角色定位，我们在电讯产业里面不光参与，而是参与到了各个方面去。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真真正正的推动这个产业。

主持人：在这里要说明一下，由于交通的原因，所以我们的访谈向后推迟了15分钟，请广大网友谅解。今天的直播间还有现场媒体的朋友参与，今天的访谈正式开始。王总对单向收费怎么看?

王煜全：从用户角度讲，有他一定的意义，用户理解简单化，我接听不要钱，打出去要钱，但是必须要历史的看这个问题，不能孤立的看，不是单向收费比双向好，这样是把事情绝对化了。因为单向收费有一个技术改造的难度的问题，包括历史上的一些问题的继承。就是你是不是能把以前老的问题解决好，万一单向收费老的问题没有解决好，又出现新的问题，这样时间长了老百姓得不到实惠。所以我理解真正的命题不应该是不是单向收费，而是到底老百姓能不能得到实惠而且是长期的实惠。

主持人：刚才说到历史遗留问题能不能说的详细一点?

王煜全：主要是几个，第一个是所谓结算，就是运营商和运营商之间怎么结算，结算怎么能保证一个相对公平。因为我们都知道在运营界有一个规律，就是说大的运营商往往是能够收到更多的结算费用。所以说他发起主叫的机会多，小运营商的用户主叫的机会多，大用户之间互相之间通话不用结算，大运营商主叫的机会多，被叫的机会少，大小运营商本来就不均衡，那么如果要有一个很清晰的结算制度的话，小运营商要往大运营商贴钱，这是一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就是用户的拨打行为问题，这个实际上和另一个东西相关，就是我们到底有多少所谓的预付费在外面。因为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运营商敢把单向收费延伸到预付费。ChinaMobile给高端，联通扩展了所有的用户都给单向收费，但是他不敢说所有的预付费用都是单向收费。一方面运营商认为预付费实际上给我增加了很多的收费，因为我卖出一个就是一个的钱。另一方面来说当运营商的用户非常大的时候，他发现自己的运营成本相对增高了，因为每一个用户贡献的ARPU值相对来说很低。

我们知道整个电信业产业的特征是说他的固定投入非常大，他的边际投入相对比较少，就是我的运营成本比较小。但是大网的容量有限，比如说现在ChinaMobile和中国联通两个在一定的程度上都碰到了资源快用光了的问题，所以才会上3G。这种时候就变成说如果是大量的都是预付费卡，这个频道自然被占住了，但是他给(运营商)的贡献非常少。如果你有一亿个预付费用户，你的运营的成本相差不是很多。但是你的运行的收入可能就有几倍的差距。这样会造成你的运营商长期以来负担不起。

这样的话，如果说我们单向收费，现在只是针对后付费用户，别人就不干了，大家都买预付费这就回到了寻呼机时代。甚至说即使都是后付费，所以这是用户行为，当你鼓励单向收费的时候，实际上是鼓励了一个被叫，鼓励了用别的电话发起主叫，尽量是手机不做主叫，我自己接到电话不回，甚至说将来会做到我用IP电话回。那么我认为这件事从短期看确实有利，长期看他背离了发展原则。

(市场)是回到了寻呼机时代了，第二点，你靠杀鸡取卵的办法，这样是断送了产业发展。我们鼓励用户随时随地都打得起电话，而是不是考虑主叫和被叫，这样可能我们需要两年和三年，但是总归有一天用户会忘记了费用。当每分钟的话费降低到一定程度的时候，老百姓就不会考虑这个问题了。

所以说我觉得这个产业要考虑这个良性的发展，这个叫杀鸡取卵，我们发现未来发展没有机会了，所以这个我是不认同的。

主持人：您刚才提到了用户的拨打行为，行业管理者他通过什么样的政策包括资费和套餐的形势来引导用户的行为?

王煜全：您说的这个问题也是我们在做的一些研究的，也是我希望我们产业的监管者能认真研究的，因为坦白的说我认为我们的产业监管相对来说处于落后状态。大家呼声高了做一下，但是从历史发展来看，第一如果滞后被动总是挨打，你发现你总是在犯错误，总是在修正。第二个大家的呼声未必有长期的利益，因为电信还是一个复杂的科学，老百姓希望尽量降低通话费用。这个东西是一个目的，你不能把目的直接转换为手段，我们要把老百姓的目的翻译成产业的行动操作手段，使得在一定的时间之内最后老百姓的目的会实现。所以我们迎合老百姓不是降价，这里面有一个如何去迎合的问题，所以有可能短时间内还要挨老百姓的骂，因为我降价不够快，因为我反对他单向，但是我很坚定的认为我们的道理是讲得清楚的。长期看我们的老百姓是获益者。因为我们每一个老百姓都不希望自己的手机变成了寻呼机，看着电话不敢接，或者是别人打进来就接，自己不拿手机打。我相信没有老百姓愿意把自己的手机变成这样的机型。

主持人：这里有一个现场的提问，他说你是如何理解现在所说的单向收费的政策，有人说单向收费会影响中国联通的位置，形成不公平的竞争，您怎么看?

王煜全：我认为这里面就是说两种可能性都会存在，一种可能性就是说如果单向收费之后，主叫的费用并没有提升，因为实际上单向收费以后，主叫费用(降价)变慢了，你看世界发展趋势这个话音一直是缓慢降低的。单向收费以后我拿主叫补贴被叫，这样主叫的降价就会趋缓。如果是主叫涨价这种时候带来什么问题呢?老百姓的行为也有两种可能性，一种就是老百姓依然觉得我可以接受，就是现在的电话行为没有太大的调整，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假设我们现有的用户没有太大的调整，会出现什么问题呢?就是联通给移动的结算成本依然居高不下，这样的话，实际上是阻碍联通和移动的竞争。假设说发生了改变，就大家都不打电话了，我只做被叫，不做主叫，用固话和IP电话打电话。这样也是问题，你会发现联通那儿会聚集大量的被叫非常多，主叫基本上不做的这些用户。这样的话，他反而会(利润)跌得很厉害，移动和联通结算联通会少付一点结算费用，但是我们知道结算费用对成本来讲相对来说是不够的，就是你负担不了这个成本。

这样的话，联通会出现用户进一步的亏损。我们要明白一个道理，用户质量来讲，当然这个质量跟用户本人无关，移动的用户要高一点，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移动里面有每个月打上万的用户，而联通里面没有，他会更在乎自己的话费。这种时候等于是低(端)的用户我们理解他受单向收费改变的比较多，所以单向收费推出来以后联通掉的要比移动快，这就是实际问题。

主持人：我不知道王总的公司有没有做过类似的调研，从去年年底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就明确表态支持运营商单向收费，到现在为止像移动、联通基本上各方面都有相对的单向收费的套餐。你怎么看未来的趋势，联通和移动的收入会有一个怎样的走势?套餐(这种形式)会不会持续下去?

王煜全：我们做决策需要什么样的决策支持和论证。坦白的说据我所知单向收费推出的论证不充分，我不是批评我们的决策者，但是这是确实存在的问题。我们论证的时候，我们在推出一个决策的时候，往往是刚才讲的，赶到那个时候了，被舆论推动或者是被呼声推动，尤其是现在涉及到两会和315，对后面的预期做得很不足，这个是不够市场化的表现。如果是市场化的话，我必须要做出预期和准备包括一些问题的防范，这些问题都做得很不充分，我们至少也没有(看到)运营商的要求来帮助做这个事情。

我们自己做了很多这方面的预期，包括3G来了以后会出现什么样的局面，我们都做了一些分析。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现在大家都有一个很流行的说法，3G来了以后增值会放开，所以会繁荣。3G来了以后四家运营商我随便找谁都会合作，我们的分析与此恰恰相反，3G来了以后不是运营商更开放，而是更保守。当你把市场看清楚以后，你才会得到未来的发展趋势，这是需要有科学研究的。

您刚才问到了单向收费问题，我刚才讲了一部分我们的预期其实是这样的，他实际上改变了人们的行为习惯，而且这种改变是违背社会的发展规律的。就是说从用户角度上讲，这件事是会使我更难受，从提供者的角度讲，这个事会使我在网络里面产生大量的畸形的用户。他占用了我的网络资源，因为网络资源占用，他得到了一些利益，但是他得到利益会损害其他人的利益，因为其他人要为他承担成本，就是大家的承担成本分担不均衡。人人都享用了这些资源，这样才是一个良性的市场。如果分担不均衡的话，老百姓是有一个趋利性，最好是什么呢?我基本上不拨打任何电话的被叫的预付费。

所以我为什么说现在被叫预付费没有推出，推出以后是一个灾难性的后果，我可以买大量的在家里存着。我们现在电信运营商因为向观众解释不足，所以面对压力的时候只好一味的妥协。我跟大家解释不清楚我的预付费需要有一个截至期，我在你这儿存了50块钱为什么过了一段时间以后没有了。所以大家会慢慢看到预付费卡一定也没有截至期了。再加上单向收费我可以买一些卡放在那儿，这些未来的畸形现象就会越来越多。

坦白的说像一些发达国家，甚至像韩国他根本就不主张推预付费卡，基本上都是后付费。中国是把预付费推广到低端用户，实际上哪个地方预付费卡多呢?是东南亚一些不发达的国家。但是时间长了就是杀鸡取卵，当需要持续现金回笼的时候这个断了。所以实际上预付费是看似给老百姓实惠，但是长期看当他没有办法降价的时候，他怎么去持续经营，怎么去降价，怎么把话音价钱降到老百姓可以满意的程度呢。

反过来我们看北欧，他可以把这个费用降到很低，拉到什么程度?就是拉到我话音进一步降低，他的打电话都不会有话务量增长的时候，到了这个时候这个话音才是合理价格。什么意思呢?假设说我现在一分钟是两毛钱，我打电话的时候就会想一分钟两毛我要聊一个小时的话是12块钱还是很贵的。这个时候我想不能聊一个小时，如果现在一分钟降到了一毛钱，6块钱我支付得起，没有问题。所以我的脑子里没有这个概念了，我就不会想是不是贵了，我需要打一个小时就一个小时，需要打两个小时就两个小时。这时候我再降价，降到每分钟5分钱，这种时候他的话务量就不涨了，这样就会造成市场的净损失。原来每分钟一毛钱的时候我打一小时收6块，现在一分钟5分钱的时候我打一个小时是3块。

但是坦白的说，我支持运营商降价，为什么?因为降价了以后运营商并不是净亏损，因为话务量增长可以补回来。因为我们刚才已经讲过了，就是运营的边际成本相对比较低，话务量增长以后他付出的额外成本比较低。当然这和我们老百姓的利益也是吻合的，这样我可以随时随地想打电话就可以打电话，这是我们大家的双赢局面。你是想打电话就打电话，运营商用户的每月的电话的时长是最长的，所以他也是最赢利的。

这个点在中国现在还没有到，运营商发现了这个规律，我一降价老百姓的话务量就会增加，运营商坦白的说是愿意降价的，只不过这个降价要合理。但是你发现如果单向收费以后，这个规律就没有了，因为单向收费之后我关心的不是降价了，因为你不讲价没有关系了，反正我不往外打了。所以这样就背离了事物的发展规律了，所以我担忧的是这个事。

主持人：王总谈到很多非常专业的词汇，边际成本什么的。我觉得有一个信息很主要，就是目前的中国的移动和联通它话务量越多，他的成本反而会越低，他会越赚钱。可以不可以这么想，只要政策允许，他会把单向收费资费下降的模式进行下去?

王煜全：对，运营商是一个上市公司，追求利益最大化是他的目标之一。一个好的企业是三方面的利益最大化，用户利益、企业自身利益，还有企业里面的股东的利益。这种时候只要市场有空间，我降价可以获益，我一定会降价。所以这种时候其实没有必要去约束一定要改成单向，所以我觉得说实话，我对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前两个政策拒双手赞成。第一个是降价不设下限，因为实际上你回头去看电信的规律可以看出来，移动业务的爆炸性增长出现在降价降到一般老百姓可以承受的时候。原来大哥大时代是每个用户每个月都是一万块两万块，降到每个月的费用一百块或者是两百块，市场翻了多少翻呢?今天这个规律还在延续，只是没有那么显眼和突出。所以第一个是不能设下限。

第二个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做的更漂亮，运营的规律我们老百姓不能理解，因为运营不是一个、两个小产品之间的竞争，他是两个大网的竞争，你降价有可能降到了你的成本之下，你现在没有看出来，这个不是我危言耸听，全球成本结算都是一个巨大的问题，很多经济学家搞了多少年最后发现这个是搞不出来的，只是一个假设模型。

如果只设下限，大家为了争夺客户，所以一定会造成一个局面就是跌破成本的下限，说白了是两败俱伤。还有一个就是说原来的竞争你发现有一个核心的问题，为什么说国外不光是运营商，就是其他产业比如说可口可乐、百事可乐他的竞争就没有到把自己杀死的地步，他的最核心的原因就是他的所有的用户都是享受同样条件的。如果可乐一瓶是两块钱，你不能给老用户两块钱，新用户六块钱，他们不是这样的。

而这个事情新老用户只要一视同仁，我有一个合理的成本预算，我就会有一个合理定价，就是三七开。市场新进入者，我的产品品牌、形象会相对的劣势一些，这时候我会用相对低价的政策去侵蚀你的。最后形成了一个均衡的，30%被市场新进入者抢走，70%在老的用户里。

当初联通进来的时候是三七开，到今天是一九开，核心问题就是新老用户从来没有一视同仁过。我原来为移动贡献了很多年的打一分钟要四毛钱，因为你想换新套餐可以，但是要换号码，我不能换号码，号码是我的名字和身份。所以那怎么办?老用户既然不换号码，没有问题一分钟四毛钱，这是很好玩的游戏。政府规定了联通可以在价钱上比移动低10%，但是没有实现，联通哪有钱去比移动低10%啊。

联通没有老用户，你拿什么钱去补贴呢?所以在新用户争夺上联通处于弱视，因为你没有钱。但是对用户来讲，大家觉得很委屈，你为运营商做了很多的贡献意味着运营商最歧视你。我就坑你。所以实际上的根源问题在哪儿?并不在于什么单向收费，并不在于价格战。而在于新老用户一视同仁。你在我这儿加入的时间越长折扣越低，如果中国也可以做成这样，这个市场竞争就是良性的。我愿意跟你联通和移动长期玩，你愿意保护我的长期利益，越忠诚的用户我给你的利益越低。

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出了一个政策只要你出了任何一个新的价格套餐，你自己的用户可以转套餐，就消除了新老用户之间的差距。当时有人说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做的这个还不够好，可以做到两个网的运营商之间可以自由转网，这个不需要。任何一个运营商再敢出一个给新用户的大实惠的套餐，老用户肯定会转过去。

出了一个新套餐是我自己的用户，原来是高价的用户每个月收他500块，现在这个变成了低价的用户，自己是净损失，我还敢不敢打价格战。只要有这一条均衡就有机会实现。合理和良性的竞争也会实现。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当时推出了这个的时候媒体和老百姓都没有积极的反映，但是我认为这是过去几年以来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出的最好的一个政策。

所以我就讲说实际上这个产业很复杂，很多时候我们如果把老百姓追求最大化的目的变成了一个手段的话我们就不能理解市场了，这个手段出来以后才能保证老百姓的利益最大化，这才是真正的降价。以前的竞争出现了很多恶劣的情况，比如说新用户的降价造成了老用户的转网。老用户也有一个限度，限度到一定的程度就会转网了。

我们业内有一个玩笑，就是叛徒。当叛徒的人有一个特点，没有当叛徒的时候当叛徒很难，当过叛徒以后当第二回和第三回很容易。你换过一次号码你就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困难，该找得到你的人还是可以找得你，你会发现号码损失没有那么严重，这个时候你在下一次换的时候就很容易。所以这些人以为在争夺一帮用户，实际上是在争夺叛徒。但是这个机制一存在就使得我们好人不断的在转化成叛徒，就是他自己把市场做混了。

我的诱惑承受力是有限的，你当叛徒好，不当叛徒吃亏，这又不是抗战，我可以当。我当完了以后对运营商来说是一个损失。所以以前的政策非常的荒唐，而且这个非常荒唐是一个恶性的循环，你对新用户价格战打得越低，你新老用户的价格差拉得越大，你越不敢实现新老用户一视同仁。你只有继续拉低新用户的价格，继续榨取老用户的利益，所以老用户这几年真的是特别的惨。

主持人：刚才非常巧有一个朋友也提到了如何看待这个问题，我注意到，像全球通这样的高端用户需要到2008年才能享受(转套餐)，这是不是给运营商一个缓冲的机会，或者是把高端用户的价格慢慢的降下来，让自己的收入不要一下子降得太多?

王煜全：坦白的说我认为在网间来做就是运营商之间来做这个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是网内我建议第一时间立刻做，因为很简单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的制度必须严格执行，这是从政治角度上讲。第二个为运营商着想，运营商总是想着如果我要这么干了，我会不会损失，但是我要告诉你培养更多的叛徒于自己不利。我为什么明明知道这个政策是错的，我还要延续到2008年之前，为什么呢?我想不通。你从现在开始不要对新用户那么多虚无缥渺的政策。老用户往下降的幅度取决于你对新套餐推出来的降价幅度，你新套餐降价不要那么狠。

你降那么狠实际上就是让人家换号码，或者是现在不换号码我就不给你真真正正的优惠。所以现在的道理很简单，你把这个承诺真的给人家了，无论是谁我都给你无条件的在网内转套餐，这个时候我再定一个合理的预期，我不是一下子降到零，我可以降到80%。

你想想忠诚的用户这么多年都不跑，是不是很好。我认为移动也好，联通也好在这个网里待了两年或者是三年以后这才是产业发展的中流砥柱。天天换来换去的那些人有什么价值呢?这种时候你还在犹犹豫豫，你要维护叛徒的利益，你们这些忠诚的人再吃亏两年好了，这个我不能理解。

对于运营商来说他有他做决策的难度，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这样是不行的。所以你现在还不如稍微的一下子下去，无所谓。所以我的理解是运营商需要看得更前瞻一点，把这个问题看得更透更深一点。我们要坚决的拥护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的决策。

主持人：还有网友说您刚才提到了大包月，这个在中国什么时候能实现?这个定多少钱合适?

王煜全：这里面有一个我到底设计什么样的业务是我可以赢利的。你想过保险业是怎么赢利的吗?保险业有一个特征就是每个人交十块钱我可以保你的健康，一万个人里有一个人生病，这个需要花一千块钱，这个就是赢利。可能有十个人生病，一个人花了一千块，我就赚了。他实际上的这个模式是基于概率的，你想说每个用户都赚钱不现实。

我们运营商现在的模式就是每个运营商都要赚钱，你用我一分钟收你一分钟的钱，这个没有道理。真正好的模式就是基于概率和测算的。大包月是什么概念?其实多数用户的包月没有用满。你像我举例来讲，我现在用150兆的宽带，我算下来我是用了150块钱的包月套餐，但是我下了多少兆的东西呢?没有多少东西，绝大多数的用户当你给他一个固定额的时候他是消费不足的，只有少数用户是足额的。老百姓理解，你用包月是最简单的，老百姓最方便使用，老百姓会忘记掉成本，随时随地的享受到你的服务，当然包月是最好理解的一个服务，除非你有特殊和附加的服务，话音这个东西本身就是一个玩意儿，你管他每个月打多少电话呢。

所以我觉得这个方向绝对没有错，但是取决于两点第一个是他是不是降到老百姓是不是随心所欲的打电话，每分钟的成本老百姓不会考虑得时候，那么这个市场不再有大幅度增长的时候，我们才可以测算平均的值有多少。所以第一个就是我要到那个时候，那个点到了的时候需要运营商继续降价，一直降到降完价以后你利润不增长。

第二个是什么?运营商能理解这个支色子的模式，我平均是50块，我再降价他不涨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一样，所有人都转到50块钱实际上你的收入并没有减，老百姓就会很直接，老百姓在50块钱的套餐包月里面他可以随心所欲的打电话，对于你运营商来说你这么做还刺激了通话。

所以这个成本增加可能就是10%，运营商可以承受，这个时候就变成了双赢的局面。这一天来得多快取决于我们对这个事情的理解，老百姓对包月以后真正享受实惠的理解。你只要理解到了，其实我认为市场现在就成熟了。但是你要把这个步骤走完，现在不意味着一步就是包月，我们可以慢慢的来，然后再推出包月。

当然具体做起来要比这个复杂，因为你不是单一的套餐包月，你要稍微的划分一下人群，比如说同样是一个套餐，你给所有的人一视同仁的话，学校的学生就受不了了，所以你要做一个差异化。事情会稍微的复杂一些，但是原理是一样的。

主持人：我有一点疑问就是说其实在固网的宽带的包月上有的人说他不符合多付出多享受的规律，一部分用户超出了享受150元的资源，多数用户是为这一部分用户买单的。

王煜全：这里面有两件事情需要澄清，宽带不是做话音的，他是做数据业务的，我今天在网上做的是邮件，明天在网上做的是视频，我可以做无限的事情。但是话音就是话音，就是通讯用的，我到现在为止没有发现他可以干出特别奇怪的事情。所以话音的延展性相对比较弱，他能能够去设计包月，如果你无限延展不能包月，这是第一。

第二个刚才我讲过这个模式，就是说少数人为多数人付帐是不对的，但是多数人为少数人付了一点帐是可以的。就是像我刚才说的保险业务，有两个人一个人生病了，一个人没有生病，我要替他抗费用，谁也受不了。但是多数人为一个人抗费用可以。

宽带就是他有偶然性，我相信即使是铁杆的宽带迷也不是天天在玩。所以这个时候关键的问题是这个模式能让老百姓真正可以实现无限享用，只要我能无限享用就好了，为什么我在无限享用的时候别人不能得实惠呢?所以我觉得我们的用户可以心胸稍微的宽阔一点，只要自己得实惠就可以了。

主持人：刚才有的网友也说了包月的费用分级，刚才王总也提到了。其实我们今天的话题是有关新的资费的背景下对小灵通的影响，说实话很多专家包括业内人士对小灵通并不看好，但是毕竟他在中国现在有接近1亿的用户，很多观点认为当移动和联通推单向收费以后会对小灵通造成又一次大的冲击，您怎么看?

王煜全：我觉得不一定会造成冲击，可能还会造成好的影响，因为单向收费以后打电话贵，所以对小灵通不一定会造成冲击，真正造成影响的是降价。另外一个就是小灵通的定位问题，坦白的说我认为运营商推出新的业务的时候缺乏对市场的深入的研究，电信和网通在推出小灵通的时候缺乏对小灵通怎么推的问题。一开始他们还求人买，后来发现不用求，因为70块钱很便宜，很快被人买光了。这就是缺乏市场论证，所以我说当时小灵通的定位错了，他是属于什么呢?嘴里说小灵通是固话的延伸，不是移动通信，但是实际上的时候天天盯着移动和联通。

我认为他恰恰把这个名义转过来就对了，因为在国际上的定义小灵通是手机，就是移动通信。我们做预测也是看别人的预测，我们还专门买过别人的报告，他预测到2015年85%的话音通讯都是移动通信，2015年没有几年了，基本上移动通信是占大头。到2015年可能是80%也可能是90%。但是他打了一个括号，移动通信占85%的这个比例里面包含了我们今天讲的小灵通通信和蜂窝通信。所以定位上讲是移动通信，但是你的定位和推广应该反过来，我就不是移动用户，我就是真的固话延伸。

大家以前也讨论过这个问题小灵通会不会消亡，如果小灵通是固话的延伸，小灵通消亡了固话也会消亡了，固话比小灵通还落后，比如说我们这个楼的人，或者说我们这一小片地方的人公用一个固话电话线路，那么这种时候他难道不比固话先进吗?当然先进了，在美国固话都没有灭亡，而且做得很好，为什么小灵通会灭亡呢?

谁说老的东西就会灭亡呢?筷子老不老，大家还是天天使啊，你科技确实比移动电话落后，但是总比固话先进吧。所以当初运营商能够舍得投入这个成本，能够把自己的所有的固话全部给你配一个小灵通，升级到小灵通，而且固话和小灵通一个号码。当初他如果坚定得这么走你看小灵通会不会灭亡，没有灭亡的道理。我在家当然希望拿着他到处走，我为什么要把这个扔掉呢。

所以就是说只能说今天小灵通进入到一个尴尬地步，这个造成了运营商对小灵通定位不清晰，当初他舍不得把左手兜里的钱放到右边的兜儿里，你还不如从这个兜放到另一个兜里呢。我前两天在办公室里打电话，然后人家说你不在办公室里啊，我说在啊，他说你为什么还拿手机给我打呢?我说现在谁还在乎这个啊。但是反过来讲，小灵通被移动替代是不容易实现的，你用一部手机和另一部手机是有转换成本的，所以就是说你用一个先进的东西去替代一个落后的东西，用小灵通去替代电话叫先进替代落后，你用先进的东西去抵挡一个更加先进的东西是不成立的。所以小灵通应该是我们固网运营商最重要的一个棋子，但是没有用好。

固话和移动我们两个打，再弄一个小灵通出来再和移动打，最后发现都打不过，所以他很笨。这个笨也有他的决策风险问题。就像我刚才给你讲的转套餐一样，我不敢现在放弃掉低价去抢新用户，我不敢对老用户承诺说新老用户一视同仁，时间长了发现老用户都跑光了，这是一样的道理。固网用户不敢用小灵通替代自己的固话，结果时间长了发现你是没有做替代，你的成本确实没有增加，但是都被人抢走了，你的收入都被移动抢走了。

所以说看似短期之内没有死，长期看其实死得更快。所以我认为小灵通消亡不消亡是政策问题，从道理和市场来看没有消亡理由。
主持人：您认为在3G时代来临之后小灵通应该如何开展业务?

王煜全：我认为说实话这个问题提得非常的好，这些用户在哪儿?你让小灵通怎么死?你怎么能把小灵通用户一刀砍呢?你凭什么让你退网呢?这里面有一个潜台词我们的运营商很好玩，对这个市场的本质的规律了解不够，因为原来都是搞技术的，所以当初犯了很多的错误。这里面有什么错误呢?你买他的手机实际上是跟他签了服务合同的，但是他为了长期保有你这个用户，他跟你的合同没有终止期，你跟别人合作怎么能不签终止期呢?哪个厂家敢说这个合同没有终止期呢?运营商不是这样的，他没有终止期，他想着没有终止期多好啊，我当初发展是一分钟四毛钱，十年以后还是这样的，新用户可以降到一分钟五分钱。现在看不是那么回事了，你没有终止期所以要赔钱。所以这是一个很好玩的题外话，其实小灵通之所以不能顺利的退出，我认为小灵通没有必要退出，最主要的是你跟人家没有签订合同，你要退的话要赔钱。

你到底把小灵通定位成什么，你要把小灵通定位成固话的补充，固话有很多用，比如说我家里定餐，因为他有地区性，这一片的餐馆才有用。我在我们家的附近享受一个什么样的服务，实际上小灵通有强烈的固话特征，而固话的服务你会看到现在电信也好，网通也好都在向社区化和地区化转移。我和地方服务结合，因为固网有优势，他在社区有销售，而且宽带也是有地区性的，我都是这个线，这个社区卖宽带，我除了在这儿卖以外社区里需要的所有的服务我都可以卖。社区保健我总不能跑广州去看，社区体育，社区娱乐活动，这些凡是和我的身边的东西密切相关的，都是小灵通的基础。你说机会大不大，我觉得太大了。

所以开个玩笑讲，运营商要懂得自己的潜力有多大就没有江南春了，你看他多傻啊。你那个宽带已经到处都是了，就是支持一个屏出来而已，我觉得这个业务模式很好。所以运营商现在的转型还没有转过来，虽然一直在喊转型，知道要转型了，但是不知道怎么转。他对自己的潜力意识不足，小灵通的潜力是非常大的。

还有一个方向，不用考虑这个方向小灵通都可以继续活，就是在话音上。即使再进一步的降低他毕竟在短期之内还不能降到固话的水平，所以这一块有压力，但是不致命。他还要上3G，还要打，所以这个威胁在三年之内是没有问题的。

主持人：我们刚才提到了3G，我觉得还是会延伸到电信运营商的重组问题，包括电信、网通都会期待着移动牌照的发放，他会一手拿着3G牌照，一手运营着小灵通，这个怎么处理呢?

王煜全：这里面是两个事情，第一个事情就是从理论上怎么处理，这个是可以做得到的，这个不难。但是今天我不想多谈里面的问题，因为有的时候没有意义，您刚才说的已经非常对了，他和重组挂钩，但是重组怎么做呢?不知道，因为政府决策，我觉得应该开开听证会，到底科学不科学，别弄得像南北分拆一样。所以我这里面提出了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我刚才夸了半天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我也给中国国家信息化产业部提一个问题，谁来监管监管者。

分拆怎么做合理?理论上讲要么是一个市场决策，但是市场决策的约束只有两个，第一个行为人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比如说你移动和联通合并，你要是赔了或者是股价跌了，你要自己负责。第二个你只要是反托拉斯法案，他得好处是所有的决策是公开的，可批评的，而且决策人要为此承担责任。现在的这些决策都不是经营者来做，上不上3G经营者都不说话了，但是你们是谁?我现在都搞不清楚，这个决策出来到底是谁参与了决策没有人说。这是政府决策，大家的就变成了没人的，随便谁都可以参与，最后出了事我也不知道追究谁。

所以我认为政府现在已经越界了，他已经介入到市场行为当中去了，他已经不是监管，而是管理了。他做了管理决策，但是不承担管理风险。我说的尖锐一点，但是这是我们这个产业最大的问题。

主持人：我们继续小灵通的这个话题，就是说因为在某一些地区已经实行了小灵通漫游，因为您刚才也提到了小灵通有强烈的固话特征和地域特征，这个漫游对小灵通的发展和生命周期会不会有怎样的影响呢?

王煜全：我理解是这样的，这个要从几个方面来讲，第一个方面从技术方面小灵通确实是不如移动。你可以去漫游，你就造成了把自己的身份完全的混同于移动业务了，你还是不如人家了，你把自己搞得和人家越像你就死得越快。任何一个企业的运营资源不是无限的，如果是无限的，我可以同时搞增值业务，可以和老百姓平时的时候联系，但是这个不可能。有一个资源的合理的调派的问题，我认为当务之急不是这样的，这个是和移动业务的差异化。

所以我认为你现在这么做又是一个杀鸡取卵，短期看便宜可漫游，长期看便宜可漫游必将被人干掉，所以就是说他的侧重点错了，但是短期决策很容易让人觉得很有诱惑，这个可以理解，刚才也讲过这个例子，抵御短期的诱惑和非议是非常困难的，但是我希望他们可以理解。

主持人：在小灵通和固话上有很多增值的业务，包括像3G，大家都在讨论3G的主流的业务。可能大家普遍认为就是在中国运营商领域，他们对增值业务开发新的服务手段，开发新的服务种类这个能力是相对来说比较弱的，你对这个有什么建议呢?

王煜全：这个我觉得其实道理很简单，就是当你需要一个业务的时候我们可以调集精英来开发，当你需要一万个业务的时候没有办法开发，我们可以让别人来开发。Hong Kong繁荣是监督好，他是制订了一个很好的政策，别人自然就去了，Hong Kong就繁荣了，大陆的开放搞活我们都是这样的。所以中国现在非常有机会做成移动最繁荣的国家，第一是我们有四亿的手机用户而且还在涨。第二个我们有娱乐基础，中国老百姓好玩，我们的手机随便到处玩，而且你看手机网友还有厕所指数，天性如此。第三个中国人好沟通和交流，这里边也很好玩，我们跟运营商讲课也讲这个，我们现在叫通信业务，他里面有一个特质是沟通业务，我跟你聊天不是为了聊天，我经常举例子情侣打了一夜的电话你第二天问他聊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因为这段时间是情感沟通，所以这个东西是慢慢慢慢可以去满足起来的东西。它这些特质我觉得是需要我们进一步去深入挖掘的东西。

主持人：在日本小灵通的生存环境非常的不错，而且日本也是非常早的上了3G了，这个有什么值得中国运营商借鉴的吗?

王煜全：其实就是差异化，日本上了3G，小灵通从来没有跟3G交锋，他强调我不需要用增值业务就可以拿着小灵通到处跑，这就是一个合理的差异化的定位问题。每个人都有生存空间，生物上讲叫生态位，一棵大树，有的鸟生活在树顶上，有的鸟生活在树中间，有的鸟生活在树下面，各自找到自己的生态位，找到自己忠诚的用户是最关键的。你如何让你的忠诚用户更满意，我们已经发展到4亿用户，加上小灵通已经有了5亿用户了，我们能不能对你的现有用户好一些，对新用户也是一个盼头。

移动运营商包括固话运营商，小灵通运营商大家对老用户都很苛刻，你去别的行业看一看，我们买IBM的电脑和戴尔的电脑看什么，看谁的服务好，谁服务的到位，所以一个道理，你越对老用户好，新用户才愿意来。你越残酷的压榨老用户，新用户越心寒，所以我觉得这个是最重要的。大家能不能别打了，各自找到生态位以后都对自己的忠诚用户和目标用户更好一些。

主持人：好，今天的时间差不多了，王总有一些非常好的精彩的观点，有一些观点提出来确实对目前的国内的通信行业存在的一些问题点得很透，相信今天参加我们访谈的网友得到了很多的启发，也谢谢线上的网友和现场的朋友，谢谢王总。

王煜全: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