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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钗
网友【dreamer】 2005-06-11 12:38:32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33    1
杨柳青青、杨花漫漫。锣鼓声响震耳,豪华隆重的迎亲队伍吸引城内所有百姓争相走告,一睹风采。

“听说新嫁媳是来自南方大户人家的闺女呢!”一名妇女扬着声对身边的人造,想让所有看热闹的人知晓她灵通的消息。

“我晓得,她姓凤不是吗?”身边的妇人再提供进一步的消息。

魏凤两府联姻在京城内传了好久,终于让他们等到这天来临,他们简直等不及要见见新嫁娘是如何贞洁貌美。

“对了就是姓凤。”又-名妇人加入讨论。

各种关于新嫁娘美好的传言立即窜出喧嚷,在每个人心中,新嫁娘俨然已拥有最完美的化身,就差在池们无法见到新嫁娘的真面目罢了,毕竟能先行窥见新嫁娘的容貌最属于新郎官的权利。

很快的,八人大轿扛至魏府前,新郎官扬着灿烂的笑容,等待新嫁娘下轿。

相较于新郎倌的喜悦,坐于酒楼楼上的一名男子,他的心情就显得苦涩不已,愁酒不断入肠,苦的是心爱的人将嫁予他人为妻。

他能够阻止这场婚礼吗?他有勇气吗?不!他不能!他没有!他能做的唯有站在远方祝福她,期望她能得到该有的幸福,而他早已不具有带络她幸福的权利,因为他已有了妻室。

男子的苦涩完全感染不了其他人,隔几桌,最靠近栏杆的一名俊伟男子正抱着看热闹的心态,笑看楼下喜乐的气氛。

“新娘下花轿了。”新郎倌踢过轿门后,人群中有人大喊。

苦闷的男子见到心爱的女人娇柔地让侍女牵扶下轿,不禁愁上加愁,痛上加痛,下喉的冰冷酒液更是加深他的伤痛。

俊伟男子也瞧见新嫁娘步下花轿柔美的姿态。美!果真是美,光瞧她的背影,便觉不在此行。

嘴角带着玩赏的意味,他轻轻松松地啜饮杯中物。

在新郎倌尚未走近新娘时,忽地杨起一阵风,风抚、纱飞,在众人的惊呼中,艳红的头纱起了个落,新郎倌迅速探出手欲抓住飞舞的红头纱时,偏又吹起一阵风,硬是将头纱卷离新郎倌手中,高高飘扬于天际。

“啊!头纱飞了!”有人大喊。

“快点抓住它!”阵阵惊喊交相掀起,竟没人有办法代新郎倌抓住头纱。

“怎会这样?”坐在酒楼内凄苦的男子瞪大眼,站起身,奔至栏杆旁。

“哈!”另一名俊逸的男子着实觉得底下那一团乱有趣得紧,真的是不在他今日走上这一遭。

新郎倌焦急地看着飞扬的头纱,但碍于人多拥挤,使他无法使上轻功跃抓起头纱,只能立于原地干着急。

“羽……”苦闷的男子亦想代为抓住头纱,可惜头纱离他太远,任凭他伸长了手臂,也没有办法够着。

红头纱再起几个偏落,竟然不偏不倚地飘入俊逸男子的手中,男子惊讶地看着手中的红头纱,毋须靠近,鼻间即可汲取由那上头传过来的女性幽香。

“有人拿到了!”底下的人见他抬到头纱,高兴地大喊。

“是雷爷!”有人认出他来。

苦闷的男子瞪着他看,同样认出他来,他是雷宇鸣,城中的富商,只是令他不解的是,他们同样位于酒楼二楼,他离雷宇鸣不过三步远,为何头纱会吹落雷宇鸣手中,而非是他?

雷宇鸣扬着意气风发的笑容,握着手中的头纱,打算物归原主。

而被吹落头纱的新嫁娘听闻有人拾到她的头纱,忍不住好奇,顺着夫婿的目光望去,毫不困难地瞧见手中途着头纱的男子,人人口中的雷爷。

四目交接,她美得让雷宇鸣惊艳,她的大方不羞怯,直视他的行为,更是让他对她产生兴趣。

一般的新嫁娘不应该都是害羞得不敢抬头吗?更何况她连头纱都被风给吹跑了,她就这么直直的盯望着他,实在教他大呼意外。

凤羽钗注视他良久,好一会儿移开目光,却发现位于不远处的骆仕彬,她的神色是复杂,是不愿、是憎怨。

“啊!新科状元骆大人也来了!”有人眼尖的发现骆仕彬。

“是啊!是骆大人。”

“谢谢雷爷,两位不妨到敝府喝杯水酒。”魏震钦扬声向两人礼貌的邀约着。

“那我就不客气。”雷宇鸣朝骆仕彬一笑,跃离栏杆,不顾底下黑鸦鸦的人群,任意地借用他人肩头,潇洒送还红头纱。

雷宇鸣本是无意参加这场婚札,仅派人送上贺礼,但在见过新嫁娘的美貌,又正逢魏震钦再次开口邀请,使他改变了主意。

骆仕彬干涩地笑了笑,无法拒绝魏震钦的邀请,只好怀着苦闷的心情步下楼参加婚宴。

雷宇鸣带着笑,没理会媒婆伸出来的手,迳自为新嫁娘再次覆盖上红纱。

他那任性妄为的举动惹得凤羽钗再次与他四目相接,不过这次是隔着红头纱。

“好了!好了!新郎倌,快迎新娘进门,免得误了时辰。”媒婆顾不了那么多,怕会耽误到吉时,也不好指正雷宇鸣,便高声喊着,移转众人的注意力。

魏震钦一晒,将新嫁娘迎进门,雷宇鸣先前的举动并未惹得他半点不快,他心底是感激雷宇鸣的,毕竟是雷宇鸣替他取回红头纱。

一行人快速进了门,来到大厅拜堂。

雷宇鸣始终带着放荡不羁的笑容尾随于后;骆仕彬则是带着苦涩的笑容,以无奈的心情面对这一切。这对他而言不啻是最大的折磨,眼睁睁看着心上人嫁予他人,却无能为力。

悄悄地长叹口气,骆仕彬忙振作起精神,看着眼前正在上演的这一切。

骆仕彬的一举一动皆落在雷宇鸣眼底,他在心中仔细玩味,若他没看错,新嫁娘似乎没表现出半点喜悦,再者,那两人好像还是同乡。呵!情况是愈来愈有趣了!凭借着商人的精明,他可以断定凤羽钗和骆仕彬之间一定不单纯。

“一拜天地!”

在侍女的搀扶下,凤羽钗同魏震钦拜天地,晃过心底的最刚才的小意外,以及……骆仕彬的出现!

他终究是出现了,如她所愿。掩藏在红纱下的她,娇艳的唇瓣抖颤出一抹怨及一抹憎恨的笑。

“二拜高堂!……”

高喊声像针般刺进骆仕彬的心房,他的双手难过地紧握。

雷宇鸣仍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笑看这一切,恐怕新郎倌还不晓得新嫁娘心属他人。

“夫妻交拜,送入洞房!”

最后的一声重重地击中骆仕彬的胸口,他悲恸地闭上眼,让心上人自此走出他的世界。

“恭喜!恭喜!”一连串的恭喜声,声声刺入翁仕彬的心,提醒他,他所失去的。

“恭喜魏爷娶得美娇娘!”

“祝魏爷早生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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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宇鸣不语,只是深情地抚着羽钗,文从之再看了雷宇鸣一眼,方挫败离开,他已没留下的必要了。

想不开?他怎会想不开,想不开的人从来就不是他,是羽钗!是她想不开,跳下楼的人,是她!不是他!

“为何你不肯睁开眼来看看我?难道你还在恨我吗?”终于,他淌下眼泪,凄苦的问着永远不会回答他的凤羽钗。

“你可以恨我,可以怨我!但我不要你因为恨我、怨我就不愿醒来,求求你醒来,好吗?羽钗!你醒醒,看看我!看看我!”此刻的他早被积聚多年的相思折磨的形销骨立,镇日形同行尸走肉的活着。

他用力摇晃着凤羽钗,嘶吼着他的悲伤,他已一无所有了,失去了她,他的人生可还有任何意义?

他们的独子已找到幸福,娶得娇妻,想他也无半点遗憾,该他选择离开的时候了。

是的!他是懦弱,爱情使他变得软弱不堪,世间没有事能打击得了他,唯有她只要与她切身有关,哪怕是一丁点儿小事,都可以使他像个三岁小娃儿毫无招架之力。

“羽钗!羽钗!我爱你啊!我是深爱着你的!”一直未曾说出口的爱语,总算忍不住奔泄而出。

所有的狂妄、霸气,到了此时,早不复存在。

“结束吧!就让我来结束所有的痴盼。”他累了!累得不愿再等她醒来,不如由他主动,下地府去追寻一抹芳魂会比较快些。

“羽钗,我就来了!你等我!这回我不会再让你独自离去,我要永远将你锁在我怀中。”他以掌风打翻桌上的烛火。

烛火燃烧到桌中,迅速蔓延,舞动出最美丽的火光。

大火狂燃,浓烟快速窜出,惊扰到外头的仆佣,众人惊慌大叫,忙着灭火,可屋里的他没半点惊慌,脸上是带着满足的笑容,颊上犹挂着泪,等待火苗的吞噬。

此生的追追寻寻在火光中照映出来,美得醉人,却也美得教人心碎。

热度冉冉上升,烈火快速的朝床上的两人逼近,所剩的空气也愈来愈稀薄,窒碍。

“啊……热……”再细微不过的低喃像是春风般扬起,拨动了已死的心弦,追回了明亮的阳光。

“啊?”雷宇鸣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看,误以为是耳背听错。

“我……好难受……”怀中的人儿纠结着小脸,浓烟使她难过得喘不过气来,闷吭出声。

“羽钗!羽钗,是你吗?你醒来了?”雷宇鸣见状心喜,急着想证实,这是否为南柯一梦。

“嗯……”沉重的眼皮慢慢睁开,穿过浓雾,看见了守护她的男人,灿红的火光衬出他的沧桑,熟悉中却带有陌生。

“羽钗……”见她睁开眼皮,他简直是不敢相信双眼所见。

“你……是谁?”凤羽钗疑惑的看着他,他双鬓华发,似陌生又熟悉,可她却一时间想不出他是谁来。

“我……是谁?”雷宇鸣哑然。他忘了,忘了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要昏睡二十五年的凤羽钗如何认出他来。

呵!他一心求她清醒,竟没想过在她醒来后,有认不出他的可能性。

而今要他如何回答?坦白告诉她,他是雷宇鸣吗?抑或是隐瞒她,当自己是名陌生的老者。

不!他不甘心,不甘心在好不容易等到她清醒后,得像个好心的陌生人远离她,那么他之前的等待有何意义可言?可是……可是如果贸然地告诉她,他是谁,她会不会无法接受?

“你为何不说话?”记忆中仿佛没他这个人存在过,凤羽钗猛然发现自己还亲密的窝在他怀中,惊慌的忙要起身。

在她忙着要挣扎起身离开他时,雷宇鸣没有阻止她,忍着悲凄,松开双臂任她离开。

犹虚弱的凤羽钗在起身时,不免多次碰到他的胸膛,甚至是不小心跌扑进他的怀中。

“啊!对不起。”她红酡着脸向他道歉,忙要使自己的脸由他身上移开,可在鼻息间不小心吸取到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特殊好闻的气味时,她愣住了,不再移动。

这味道她很熟!很熟!她曾徜徉在相同的气味中,恣意享受他的霸气及时而出现的温柔。

是他!一定是他!

“你……是宇鸣?”她颤抖着手抚上他的脸、他的眼、他的发,眼瞳蒙上一层薄雾。

雷宇鸣盯着她看,没有直接承认,心底是纳闷她是如何认出他来的。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老了好多、好多。”她不过是……不过是小睡了一下,怎地醒来他就像老了几十岁般?

“我……”雷宇鸣不知该从何解释起,毕竟此刻她的心智仍是停留在二十五年前。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她把问题的症结归咎在他身上,私下揣测他是否生了病,才会变得如此。

“不是我,是你。”雷宇鸣反握住她的手,试着以最平和的口吻告诉她。

“我?我怎么了?”她很好啊!只是身体有些虚弱罢了。

“你睡着了。”

“我是睡着了,可是我只是睡了一会儿。”她睁大眼,不解他话中意涵。

“不是一会儿,你已沉睡二十五年了。”紧紧抱着她,怕她会无法接受事实,一时情绪激动伤着自己。

“我睡了二十五年?怎么可能?不会吧!你在同我开玩笑吗?”她不信的笑着。

“不是跟你开玩笑,你可还记得曾由潇湘楼跃下一事?”他提醒她的记忆,回溯从前。

“……我……记得。”记忆重回,她僵硬的点头,同样没忘那日他们所起的争执以及他所说过的话。

“你的跳楼没夺去你的生命,却使你昏睡。”他以最简单的叙述带过整件事。

“我……也就是说,我真的睡了整整二十五年?”她一时间无法消化他所带给她的消息,莫怪,在昏睡时,她老觉得这一觉睡得非常久,老觉得自己始终在黑暗中徘徊不去。

“是的,是的!”

“我错过了什么?”好不可思议,她明明是要结束自己的性命,结果却是使自己沉睡。

“很多,很多。你错过我对你的爱与等待,和无极的成长。”心底的话岂是三言两语所能道尽的。

“你等我?你……说你爱我?”她不敢相信的重复他所说的话。他等她?在她昏睡时,他一步也不曾离去过?!

“是的,我爱你,我等你醒来已等了二十五年。”他专注的看着她,眼瞳不再有逃避,有着赤裸裸的深情。

“等等,我……我……”她慌乱的想逃开他的视线,想到他痴情的等待,便让她的心纷乱无章。

“别逃避我,求你,羽钗!我对你的爱是真的,请相信我。”他焦急地唤她,不想等待多年的爱意遭她否决。

“我……本是想说她不信,可他的眼说服了她,她终于相信他是真爱着她的,倘若不爱,他不会愿意花费二十五年来等待她清醒。

“我信你!我信你!”

“太好了!谢谢你!羽钗!谢谢你!”雷宇鸣开心的紧搂着她诉说他的感动。

“你刚刚提到无极,他还好吗?”她没忘被她弃下的儿子,可怜的儿子。

“他很好,很好。”雷宇鸣开始对她说有关无极曾发生过的事,以及魏震钦已死的事,当然,他不忘说到,他手中早握有魏震钦所给予的休书。

凤羽钗含着笑,带着泪,听他说完这二十五年来所发生过的事,他未曾提过守候她的苦,但她能想象得到,那是非人所能忍受的。所以她非常感动,也感谢他的守候,她的爱总算是没白白付出,早在她不知情时得到了最好的回应。

“你辛苦了。”不断的轻抚着他的白发。

“不!我一点都不苦,只要能等到你醒来,一切都是值得的。”他贪婪的凝望着她,仿佛一辈子都会看不够她。

“宇鸣……”她感动的垂落下晶莹的泪珠,莫怪在她昏睡时,总会听见他的呼唤,是他的呼唤唤住了她亟欲离去的步伐,情愿守在黑暗中,守着恐惧,等待他的拯救。

她也晓得,当她在阴幽的黑暗中哭泣徘徊时,他同样在人间独自饮泣,没比她好过到哪儿去。

她的心始终是悬系在他身上,就算是有怨、有恨,可怨与恨从未深过对他的爱,她仍然是深爱着他的,不管是在跳楼的当时,或是此刻,她的心不曾从他的身上移开过片刻。

她爱他!深深爱恋着他……

“羽钗,答应我别再离开我,我爱你!真的是很爱、很爱你。”好不容易盼回了她,心底总会有些不踏实,急须她的保证。

“我知道,我都知道。”于幽暗中,每听到他深情的细语,总是令她不停的啜泣,不舍离他更远,可惜她没有办法马上回到他身边,好不容易盼到今日,她终于是可以回到他身边,恣意享受他所给予的爱意,也终于让她等到他开口说爱她了。

凤羽钗开心地漾出美丽的笑靥,这次不带愁,不带苦,唯有喜悦与满足。

“我爱你……”雷宇鸣亲吻着她的脸颊低诉。

天老爷总算记起了他这个饱受相思之苦的男人,终于把他的爱妻还给了他。

他的爱妻呵!他的爱妻……

凤羽钗无力的领受他的深情,安心地倚在他怀中,前尘旧往,算是死过一回的她已不想再记忆,只想好好的待在他身边,与他重新开始。

“快点把火给扑灭,老爷人还在里头。”外头的仆佣,家丁急喊着,好不容易终于把火给熄灭了。

秦航第一个冲入房里,想确定雷宇鸣的安危,在他冲入现场后,立即惊讶的瞪大眼,随后便安静的退出、。

“秦总管,怎么了?老爷没事吧?”

“没事,没事,老爷好得很,大伙别去打扰他。”秦航驱赶着着急的人群。

“怎么可能?”有人无法相信,可又见秦航的态度并不忧心且还带着笑意呢!

秦航只是笑,没有做任何解释。

定是少爷的痴情感动上苍,使老天爷悲怜的将凤羽钗完完整整归还给少爷,想来,幸福的脚步已踏入雷府大门,真真正正眷顾这对有情人。

而该属于少爷的幸福,不论花多少时间,总会来临,不会消逝的。

——全书完——
 0   2005-06-11 12:51:3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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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逼我动手!我不想在羽钗面前杀戮。”雷宇鸣刷地沉下脸,已准备大动干戈。

“你若没将她带走,就不会有血腥杀戮。”魏震钦依然不让步,羽钗进了魏家的门,说什么也是要葬在魏家的土地上,哪能随随便便由雷宇鸣带走。

雷宇鸣直盯着眼前的魏震钦,眸中有着无比的伤恸,及一份令人不容忽视的坚定。

“休了她吧!她自始至终都不属于你,放了她吧!还有,无极是我的孩子,我也要将他带走。”

“不行!没有休书!况且你晓得羽钗的决定,无极说什么我也不会让你把他带走,羽钗她在跳楼前,已慎重的将无极托负给魏总管,你凭什么要无极?”魏震钦发狂似的大喊,心里因他的话而刺痛不已。

休书!他要休书何用?人都死了。

“好!既然羽钗决定把无极留下,我可以不跟你抢,可是羽钗我是一定要带走,而那纸休书,我也非要拿到不可。”他可以不要孩子,就是不能不要羽钗,既然魏震钦连名义上都没好好保护到她,那么就由他来。

虽然羽钗之前是魏震钦的妻,可实际上,大伙儿心知肚明,她是他的人,根本从未属于过魏震钦。先前他没动过改变她身分的念头,而今他明白他做错了,不管是没有对她说出的爱语抑或是真正狂妄夺取占据她为妻,他都要在此刻改正,所以无论如何,他都要改变她的身分,让她真真正正成为他雷宇鸣的人,教外人无话可说。

凤羽钗会是他雷宇鸣今生唯一的妻;也是他的最爱!

“你作梦!”魏震钦出拳要阻止雷宇鸣。

雷宇鸣身形一闪,俐落的闪过所有出来阻挡他的人。

“羽钗她是爱我的,当然是随我离去,但你呢?你所拥有的不过是个名罢了,她的心根本不在你身上,你争什么?!”雷宇鸣苦涩的嘲笑他的行为。

雷宇鸣的话一针见血,在每人心中低荡不已,也让魏震钦无从反驳起,他说的没错,羽钗的确是不爱他,她的心……始终不曾停留在他身上过。

他输得很惨。就算他有信心可以等羽钗到地老天荒,羽钗也不会给他机会,她已先走一步。

休书……羽钗人已死,他还跟雷宇鸣争什么?!雷宇鸣要休书就给他休书吧!他已厌倦再如此争执不休,再者,见到雷宇鸣如此痛苦,他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他们算是拥有相同的心情,只是雷宇鸣比他幸福的拥有羽钗的心。

成全他们吧!不要再坚持要困住羽钗的身躯,毕竟他困着她已困太久了。

“爷,你没事吧?”魏总管担心的问。

“我没事,魏总管,麻烦你备好笔墨纸砚。”他深吸了一口气,光想到要亲手写下休书,即让他难过的想掉泪。

他似乎可以理解雷宇鸣硬要休书的理由,如果今日换作是他,想必会做出相同的事来。

魏震钦的妥协令在场所有人震惊的倒抽口气,这是怎么回事?他居然会肯写下休书。

“爷……”魏总管认为主子的脑子已不清楚了。

“去拿来。”魏震钦不容魏总管多事。

“是。”魏总管见他心意已决,也不好再说什么,唯有听从命令,以最快的速度备好文房四宝。

“谢谢你。”魏震钦的退让使雷宇鸣感激的红着眼眶说谢,不再咄咄逼人。

双臂紧紧搂抱着凤羽钗,心底终于有踏实的感觉,他总算是拥有她了!名正言顺拥有她。

相较于他的心情,魏震钦就显得落寞,没有回应他。

“这样……”凤母对此事颇有微词。

凤父对凤母摇头,要她别插手,见凤父不打算插手,凤母也就闭上嘴、不再说话。

“爷!文房四宝已然备妥。”魏总管递上文房四宝。

“嗯。”忍着心痛,魏震钦抿着唇含着泪字字带悲写下休书。

“好了。”写完之后,他将休书递给雷宇鸣。

雷宇鸣接过休书仔细看过,确认无误。“谢谢你。”魏震钦对他的恩情是无法单以言语回报。

“你走吧!我不想再见到你。”魏震钦不看他,摆摆手,要他将羽钗带走。背着雷宇鸣,可以不看见羽钗一步步离他而去,可以使他心情好过些,也不至于突然反悔要人。

雷宇鸣颔首,沉默的抱着凤羽钗离开,行经无极身边时,他难舍的看着儿子良久,终于牙一咬,横下心,不再牵挂毅然离去。

这一生,他注定是要一再舍弃与他最亲近的人,先是最爱的女人;后是亲生的儿子。可知他的决定每回都会撕磨他的心房,一次又一次的折磨,使一颗完全的心伤痕累累。

痛过再痛,那痛恐怕是会永无止尽持续下去。

“难道任向他将羽钗带走,不追吗?”凤母不悦的望着雷宇鸣远去的身影,实在不愿把女儿交给那人。

“随他去吧!”魏震钦摇摇头。

想羽钗若地下有知,身埋在魏家土地也不会开心到哪儿去,就让她开开心心的葬在雷家土地上吧。

“是啊!让他去吧,”凤父看得出雷宇鸣很爱羽钗,也不想再坚持下去,他们先前的坚持已使女儿失掉一段美好的姻缘,而今,她死了,他们就别再拿父母的身分来压她,再毁掉她另一小小的幸福。

“可是……”凤母犹觉不妥。

“别说了。回乡去吧!”凤父不想再留在这个伤心地。

“也好。”凤母跟着起身。

两人行经抱着婴孩的丫鬟身边时,深深的看了婴儿一眼,然后才离开。

“爷……”

“魏总管,我没事,麻烦你对外宣布夫人病死,择日下葬。”至少让他葬个空棺作作戏,反正外人也不会知道有休书这一事。

“是!”

魏震钦轻抚过先前让羽钗尸首躺过、犹带有血渍的白布上,心里有个声音直问他:为何没能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从前所立下的誓言,而今是却狠狠的嘲笑他。

往事历历在目,时经二十五年,雷宇鸣依然守在凤羽钗身边,深信终有一天她会醒过来,所以他穷其毕生之力,抛弃尊严、散尽家财也要找到救醒她的方法。

那天,在抱她回雷府后,他赫然发现她仍存有一口气,赶忙要人找来神医文从之为她诊治,甚至下跪要求文从之想尽办法延续她的性命,文从之在他的苦苦哀求之下,深知骄傲如他,要他做出下跪的举动已是他最大的极限,医者父母心,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为他的深情所折服,所以文从之总算是点头同意尽全力救她。

这些年来,他们寻求许多上好的药材,为的就是让她存有一口气,来延存她的生命,以便将来找到更好的药材,使她醒过来。

饶是她像个活死人殷沉睡,对雷宇呜而言,已是天大的恩赐,他相信,老天爷没将她自他身边夺走,即是要让他俩永远在一块儿。

外人都以为她死了,唯有他晓得,她没有,她仍是活得好好的,他可以感觉到她微弱的呼吸,他甚至在她昏睡时,迳自为她着嫁衣,抱着她拜天地,娶她为妻,夜夜拥她入睡,她所有的生理需求,皆由他一手照料,从不假于他人之手。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未曾倦怠过,始终是守在她身边,对她细语呢喃,对她说着生活上的大小事,以及无极的所有事。

为了能守着她,他不再出远门,放弃许多大好商机,在差点失去她之后,他方了解,人生中最重要的并非钱、权,而是爱。

可惜他觉醒得太晚,没能在二十多年前那一日告诉她,对她的深情挚爱,如果他说了,相信今晚的一切都会不一样,这是上天给他的惩罚,罚他不敢正视对她的情爱。

他日日夜夜都不停的在悔恨当中,明明是深爱着她,为何没能守在她身边保护她?为何没能在外在流言攻击她时,挺身挡在她面前?为何明知他的做法会伤害到她,仍是不顾理智的做了。

她是被他害的!他才是真正的凶手!

“这碗千年雪莲是最后的希望。”文从之的话使雷宇鸣自过往中清醒过来。

“嗯!”雷宇鸣明白这其中的重要性,假如千年雪莲还没用的话,恐怕这世间再也没有良药可以救醒羽钗,她只能像个活死人毫无知觉的活着了。而他呢?在等待了这么多年,却依旧无法救她醒来,他会变得如何?

呵!他简直是不教去想那后果,或许他会再次疯了!再次狂了!他不会再有活下去的欲望,不如……不如抱着她放把火将雷府烧了,毁了所有一切,让两人同时葬身在炫丽的火光中,他会好过些。

至少死了之后,他就会见到她对他笑!对他哭!对他叫!她会变回有知觉的凤羽钗,不再是不动不语的木偶。

“我希望你能冷静些。”文从之看过太多次失去理性的他,第一次见面,即是他的疯狂,其间多年来反反覆覆的救治早磨去他的理性,在他心里,所要的其实很简单,就是要凤羽钗活过来,陪伴他度过接下来的岁月。

这样简单的愿望,他很乐意帮他实现,却碍于能力有限。

“冷静?我认为我够冷静了。”雷宇鸣扬唇轻笑,若他不冷静,早抱着她同沉大海中,不管独生子的死活。

“嗯!把这碗千年雪莲给她服下。”文从之递上汤碗。

雷宇鸣无言接下,以口就碗,含了一口药汁,喂食她喝下,在喂她的同时,他回想起多年来为她求药的情景,很苦,但他甘之如饴。

一口接一口,让她顺利服下药汁,终于一碗见底,他轻搂着她,顺手为她拨开颊上的发丝。

乌溜溜的青丝,加上未老的红颜,更显得他的憔悴苍老,岁月在她身上仿佛像停止了般,可到了他身上,竟有如比旁人快上一倍,使他比同年的人老得更快。

倘若她醒了,不知可否认出他来。

雷宇鸣和文从之两人都在等待,等待奇迹的出现,等了等,盼了盼,她却没有半点清醒的迹象,连根手指都没动过。

雷宇鸣心死了,总算是接受她不会再醒来的事实,他呆愣地环抱着凤羽钗,脸上的失落教人见着也会替他感到难过。

“雷爷……”文从之已说不出安慰他的话来,算他江郎才尽,有负神医之名。

“别说了,我很清楚。”雷宇鸣抬手制止他再说话。

文从之噤口,长叹了口气,想他救了凤羽钗二十五年,结果所得到的竟还是相同,他要神医这个虚名有何用!

“你请回吧!文大夫。”

“雷爷,我希望你不要想不开哪!”文从之担心地望着他。
 0   2005-06-11 12:51:1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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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魏震钦接到通知赶回府时,只见妻子一动也不动的躺在大厅里,他双腿举步维艰,无法置信!

一步步慢慢接近妻子的尸首,直到走至她身边,他的双腿已支撑不住全身的的重量,软跪在她身畔。

“羽钗……怎会这样?你是不是在跟我开玩笑?”明知她不可能跟他开玩笑,他们忍不住要这么猜想,实在是无法接受她已死去的消息。

“爷!”魏总管愧疚地流着泪看他。

而凤氏夫妇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片惨白,直视着前方,小怜亦然,她已流不出泪,跌坐在地上,双眼无神。

“怎么会这样?她怎么会死的!”他不敢相信,在她要出门前,可以看出她很快乐,为了博得她的笑靥,他可以佯装不知情让她去见雷宇鸣,为何在他回府后,所给予他的却是她已跳楼自杀的消息,谁来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爷,夫人她……”魏总管看了看凤氏夫妇,着实不忍心说是他们逼死夫人的!

“你说,她怎会无缘无故跳楼?!你说!”魏震钦猛然跳起,抓着魏总管追问。

“她……是被我们逼死的。”凤父面无表情说着,至今,他仍无法忘怀女儿跳楼时震撼的画面。

“她……当着我们的面跳下楼。”凤母开始怀疑,究竟是名声重要,还是生命重要。

“你们……为何要这么做?为何?”魏震钦痛苦不堪地问着岳父母。

“我们只是想要她把孩子交给别人扶养……”凤母摇头拼命回想当时的情形。

“不!我们说了许多难听的话。”凤父不想再推卸责任,女儿会死,他们要负绝大的责任。

“为什么会这样?在我出门前,她明明是好好的!明明是好好的。”他多希望时间能倒回,那么他会守在府里,绝不出门,这样,她就不会死了!她就仍然是活生生的站在他面前,而不再是毫无生气的躺在这儿。

“呜……”小怜像是醒了般痛哭出声,她后悔不已,为先前所有说过的话,她不该那么说的!她怎可以因徐天另娶他人就忘了小姐曾对她的好,她太不应该了,真正不好的人该是徐天,不是小姐啊。

“爷,夫人她跳楼前把少爷交给了我。”魏总管忍着悲伤道。

“无极……”像是突然想起小孩的存在,魏震钦恍惚的望着被丫鬟抱着的小孩。

“这是怎么回事?!”怒意勃发的声响如雷般出现,雷宇鸣出现的无声又无息,他冷着脸,望着静静躺在那儿的凤羽钗,打从心底无法接受眼线带给他的消息,他的心情仍处于接到消息时的震荡。

她为何会死?!她不该死的!他……虽然他先前告诉她,要娶别的女人为妻,不再与她见面,可他从未想到她会在两人分手不久后即死去。

这并非他所预设的结果!他不要这样的结果!不要她说死来为所发生过的事画下句点。

他不要她死啊!他不许地丢下他,独自离开这个世界!

“你来了。”魏震钦流着泪看他闯入,的确也是他该出现的时候,如果他没出现,才会是教人讶异的事。

“她……”他居然没勇气上前看她,他不肯亲自证实她已死的消息。

“她死了!离开我们了!”魏震钦平板的将他所不敢说的话给说出口。

凤氏夫妇看着他的出现,再向他与魏震钦的对话当中,已可猜出他的身分来。

“不!”他脆弱的闭上眼,低呼。

“她死了!”魏震钦不容他拒绝接受,再次重复。

“不!”猛地,雷宇鸣狂吼长啸,他的吼叫声中充满无尽的悲伤,像只负伤的野兽哀鸣不已。

小无极被亲生父亲悲凄的叫声唤醒,呜呜咽咽再次狂哭出声,丫鬟急着哄他,却都没有用。

“不!她不会死去的!她才刚跟我分手,怎会在转眼间便死去!她不会死的!她不会!她不会了她不会!”雷宇鸣无法接受,像发了疯似的嘶吼,双手不停的挥动着,挥坏身边所有的家具,内心的悲痛表露无遗。

魏震钦闭上眼,任他疯狂的破坏,他也不相信她的死去,可事实却逼他不得不承认。他没想逃避!真的好想。

“羽钗……”发自内心最痛苦的悲吼由他的胸腔发出,声声泣血。

令人鼻酸的狂吼使众人不忍地别过脸,不敢看向他,怕泪水会狂肆宣泄出。

“她走了,不会再回来了。”像是自言自语,魏震钦瞪着地板以极小的音量说着。

“不!她没有死!谁说她死了?她依然是活得好好的。”狂怒的雷宇鸣揪起魏震钦的衣领驳斥。

“她死了!就算你不想接受,也得去接受它!”魏震钦无惧地望着他。

“我说她没有死就没有死!”他非常坚持更正魏震钦的错误,她不是和魏震钦处得很好吗?为何会出事?难道那一切全是假象?他误会她了?而他正是迫害她跳楼的真正凶手!

不!不了可怕的真相使他不敢再深思下去。

“你何必自欺欺人?”魏震钦是有些为他的痴狂所感动,他们两个是同病相怜,同样深爱着凤羽钗,他得到了个名,雷宇鸣得到了人,他猜想,或许连心,雷宇鸣都一并得到了。

“我没有自欺欺人!”雷宇鸣疾声否认。

“你没有吗?”相信在场的所有人都与他有相同的感受,雷宇鸣是骗不了所有人的。

“我没有!”雷宇鸣一口咬定,恨恨的松开对他的箝制。

“随便你吧!如果这样能令你开心。”魏震钦转了转脖子,舒松僵硬的筋骨。

“她不会死的。”雷宇鸣不再理会魏震钦,迳自走到凤羽钗身旁,爱恋不已的抚着她的脸庞。谁说她死了?她只是不小心睡着了,要不了多久,不会醒过来,以最美的笑靥告诉他,这是场骗局!这是场骗局……

“她从潇湘楼跳下……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魏震钦深吸口气,说着事情发生的始末。

雷宇鸣愈听,愈是为她所承受的压力感到心疼,在她遭到众人指责时,她心底在想些什么?可曾有怨?可曾有恨?都是他害了她!全都是他!他痛苦的闭上眼。强压抑住泪意。

“她不该跳楼的。”再怎么说,雷宇鸣都认为她没有跳楼的权利,就算是有恨,有怨,她尽可对他发泄,也不该自私的自楼上跃下。

“都是你的错!如果你不去招惹她,她也就不会跳楼,我们也不会指责他!她是被你给害死的!”凤母嘶哑着声朝雷宇鸣吼出她的不平。

“好了!别再说了。”凤父不想再追究。

“为何不能说?!羽钗在出嫁之前一直是个好女儿,从未做出过败坏门风的事,可是一遇上他,羽钗就犯了不该犯的错,难道我不能怪他吗?”凤母捶打着胸脯十分痛心。

“我承认她的跳楼我要负绝大的责任,但难道你们就完全没错吗?我是没为她着想,可假如你曾为她着想,今日的事便不会发生,你们不该以无辜的孩子来要挟迫她,在伤害羽钗后,还妄想全身而退。

“我……”凤母被他说的哑口无言。他们的确不该以小孩来要挟羽钗,才会逼她走上绝路。

“我不想再见到你们。”看着他们一张张可憎的脸孔,他怕,怕会一时克制不住,血染整座魏府。

雷宇鸣探出手温柔地抱起凤羽钗,那份呵护怜惜,好似怀中的人儿是今生最宝贵的珍宝,其他事物再也入不了他的眼。

“你想做什么?”魏震钦首先跳出来阻挡。

“没错!你打算把我女儿带到哪里?”凤父也不容他随便抱着女儿的尸首,不管他们先前是怎样亲密的关系,全都在羽钗死后宣告结束了,羽钗是魏震钦明媒正娶的妻子,该是留在魏府。

“我要带她到她该属的地方。”雷宇鸣一一扫视挡在身前的人墙,倘若有人妄想由他手中夺走羽钗,他会杀了对方,绝不手下留情。

“不行!这里才是她该待的地方。”魏震钦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哼!我不会再傻的任她由我身边离开,我要带她走,没人能阻止得了我。”他狂妄地撂下话,已有染血的心理准备。

“你还她一个平静吧!让她好好安葬,别再打扰她了。”魏震钦不想在她的面前与他动手,所以耐着性子劝他。

“还她一个平静?我若还她一个平静,又有谁来还我平静?我扰乱了她,莫非她就没扰乱了我吗?她是老天爷判给我的!若非你们成亲那一日的那一阵风,我根本不会遇见她,也不会爱上她!”是的!他终于了解她早上对他所说的那阵风指的是哪阵风了,可他不后悔!从来就不后悔他们的相遇,如果时光重来,他仍会希望与她相遇在老天爷安排的那阵风中。

“你疯了!”魏震钦摇摇头,不认同她是老天爷判给雷宇鸣的说法,但仔细想想,倘若老天爷是真心要他娶得羽钗,为何要吹扬起那阵恼人的风?

“我是疯了!但我不在乎!”今生,他所在乎的唯有凤羽钗!

“总之,我不管你有疯没疯,你就是不能把人带走。”
 0   2005-06-11 12:50:5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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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你苦苦守着小杂种做啥用?莫非他的亲爹会因此心疼你吗?”凤母认定女儿是白白遭人玩弄,虽晓得小孩的父亲亦是城中富商,可对方不承认,他们岂奈何得了对方,既然对方都不肯要亲生骨肉,女儿死守着小孩也没用,不如早早丢弃,也可以便自己重新开始。

“不!不!爹娘,我求你们别再逼我,我是不可能把无极让你们给带走的。”她拼命地摇头,哭得好不伤心。

“老爷,夫人,你们伤到小姐了。”小怜紧张的说道。

“哼!你还有心情去同情你家小姐,不如先同清你自己吧!”凤母白了多事的小怜一眼。

“什么?”小怜不解的望着夫人。

“徐天他不要你了,他已另娶府中丫鬟小翠为妻。”凤母不屑的以鼻孔喷气。

“怎么会?徐天他明明说要娶我的。”小怜震惊得惨白着脸。

“你让小姐做出败坏门风的事来,你说他还会要你吗?他也觉得你和你的好小姐一样下贱呢!”凤母恶意的说着事情缘由,原先他们也看好徐天和小怜这一对,打算待羽钗适应魏府的生活后,再将小怜唤回凤府,让他俩共结连理,没想到羽钗的丑事一传回家乡后,徐天就不要小怜了,且以最快的速度迎娶早已芳心暗许的小翠为妻。

“不!”小怜不敢置信的轻呼,她以为,以为徐天不会变心的,结果他却以另娶他人来回报她一片真心,他怎能因小姐犯下的错来同等看她?他应该明了她不是那样的人啊!

他怎么可以变心!怎么可以!都是小姐的错!都是小姐!若不是小姐,她早就可以嫁给徐天,瞬间,小怜仿佛变成另一个人,双眸含恨瞪着凤羽钗,她不再为风羽钗求情了。

“我……”凤羽钗的震惊不下于小怜,她错愕的看着正憎恨着她的小怜。

“都是你的错!你坏”了自己的姻缘,也坏了小怜的好姻缘!”凤母愈想是愈气,气的是她使双亲脸上无光,犹不知悔改,拧她的长指甲又重又狠地掐下,将雪白无瑕的手臂给掐出斑斑血渍来。

“雷宇鸣不要你了!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说他即将迎娶别的女人为妻,你还要等什么?等他回头来找你吗?等他偶尔想起你来吗?等他忽然兴致大发来看你吗?我呸!你就算等到老死他也不会来了!你死了这条心吧!他从来没爱过你!他只是在玩弄你而已!”凤父的话如利剑般又尖又辣的刺进她的心。

“是啊!你怎地不想想你是震钦的妻子,雷宇鸣说啥也不会为了你而舍下现有的一切,任由京城里的人瞧不起他,他既然对你如此无情,你何必对他有义?快把孩子给我们。”凤母跟着说。意在逼她把孩子交出来。

“都是小姐的错!小姐,你害自己也就算了!为何要连我一共害下去?”小怜流淌着泪,亦难过地指责她。

“我……”四周指责的声浪把凤羽钗逼迫得无法呼吸,她无神地看着与她最亲近,却也对她最无情的家人。

雷宇鸣真是在玩弄她?他不要她了!他选择其他女人,对了没错!如果他要她,决计不会娶别的女人为妻,决计不会放她走。

爹娘说的没错,他是不要她了!不要他们母子了。

她全身都疼,为雷宇鸣不要她的事实,无一处不疼,骨髓血肉仿佛要碎裂般产生一阵又一阵的疼痛,这痛远比她产子要痛上千倍万倍,而且不再有人能支持她,陪她撑过这永无止尽的痛。

“你要孩子不怕会没有吗?震钦会给你一个属于于你们的孩子,至于这孩子,你就当做没这么回事。”

“听你爹的话没错,震钦表面上不怪你,可实际上一定也希望你不要把孩子留下,他会想要属于自己的孩子,这孩子留下来对你们两个都没好处。”凤母改以温柔的口吻说着,想趁她恍惚之际将孩子抢下。

“各位,请别再逼夫人了,我想,这事等老爷回来再做决定也不迟。”魏总管不忍见她伤心,瞧夫人现在的模样,如果爷在场,铁定会心疼死的。

凤羽钗开始心神恍惚,无法分辨谁在帮她,谁在伤害她,每个人的言语,嘴脸,看在她眼底全部是恐怖骇人的。

“这儿没你说话的余地,你让开。”凤父不悦地瞪了魏总管一眼,心想好不容易快要劝服女儿了,岂容得了魏总管在兴风作浪,使大伙前功尽弃。

“真正能带给你幸福的人唯有震钦,留下孩子,不正是时时刻刻提醒他,有关你的背叛,你把孩子给人扶养,就可以和震钦忘了曾有这么回事,好好过日子。”凤父试着跟她分析事情的利害。

“是啊!你别去想雷宇鸣曾同你说过啥甜言蜜语,那些全一文不值,是骗你的,你再想想,当年骆仕彬不也同你说过许多好听话,结果呢?结果他娶相国千金为妻哪!根本就没在意过你,你还在意个什么劲儿?”凤母聪明的不说是他们恶意阻挡骆仕彬娶她,直接对目己有利的话题下手。

“该是你把感情收回,将心放在自己夫婿身上的时候了。”凤父意味深远的说。

“不!”父母的话,再让她的理智急速抽回。她不能!她是可以放弃和骆仕彬的感情,可她放弃不了这段感情,每当她闭上眼,浮现脑际的画面即是雷宇鸣以轻功带着她飞越湖泊,到湖中屋缠绵细语的画面,她无法忘怀!至死都没有办法。

“容不得你说不!你不能再任性下去了,你可以不顾所有人的名声,但你不能不顾小孩的,你想让他长大后承受众人的指指点点,说他有个不守妇道的母亲吗?”见其他人事都压不了她,凤父最后搬出孩子来。

“他会恨你的!因为你给他一个不名誉的身分。”凤母的眼瞳锐利的看着她,意图要松动她的意志。

“不会的!震钦说他会将孩子视如己出,没有人会知道,没有人。”她闪了神,有些慌,心底也是害怕纸会包不住火,小孩终究会知道他的身世。

“全天下没有永恒的谎言,事情终会传出去,你以为能瞒世人多久?一辈子吗?”凤父嗤笑她的天真。

“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多是吧?你以为每个人都会守口如瓶吗?”凤母质问她。

凤羽钗光想到孩子所会面临到的种种困境、耻笑,整个人便痛不欲生。她可怜的孩子!错的人是她啊!为何她的错要由她的孩子来承担?

“他该消失。”凤父肯定的说道,心知是说服了她的母性。

“不!”她噙泪摇首。该消失的人不是她的孩子,而是她!她带给身边的人太多的困扰,甚至是连刚出生的儿子都没放过,这样的她还有何生存下来的意义?

况且……况且雷宇鸣也不要她了,他根本就没爱过她,不值得人爱的她,留下来有何用?她只会增添别人的痛苦罢了。

“你怎么还那么死脑筋?”凤母气得扬手打她一巴掌。

“凤家一世的清誉尽毁在你手中啊!你知不知羞?”凤母一想起回乡又得接受众人讪笑,一颗心就快承受不住。

“毁在我手中的清誉,我自是会还给你们。”是该偿还的时候了。她好累!真的好累。

柔和的眼瞳不舍地望着渐渐停止哭泣的孩子。她可怜的孩子,她会还给他一个不受众人嘲笑的生活。

“怎么还?!你要怎么还?”凤父自认她无法偿还。

凤母则冷眼旁观,同样不信她的话。

“孩子,我的孩子,你一定要记得,娘是爱你的!”她依依不舍的将脸颊贴近小婴儿的脸颊,晶莹的泪珠无声的淌落在小孩的颊上。

凤氏夫妇心喜的望着她的举动,心想她定是要将杂种交出来了。

“魏总管,我把无极交给你了。”她没把小孩交到父母手中,反而是交给身后的魏总管。

“是!夫人。”魏总管不明所以的接下小孩。小无极一离开母亲温暖的怀抱,立即又大哭出声,这回他哭得更加凄惨、悲伤。

“我所造下的孽,该向我来偿清。”凤羽钗恍若未听闻,一步步的走向楼阁边缘。

“你要做什么?”凤父不解的瞪着她的身影。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她轻轻说着,双足踏上栏杆。

“啊!危险!夫人!你快些下来。”魏总管急得大叫。

“羽钗!”凤氏夫妇惊呼女儿的名字。

凤羽钗仅是回头看了孩子最后一眼,带着笑,带者泪,带着怨,她张开双臂往下跃,像是只失翼的彩蝶再也无法飞翔般重重的坠落在染染红尘,以她的鲜血洗净凤家的名声;以她的鲜血给予儿子一个不致招人嘲笑的生活;以她的鲜血还给所有人平静;以她的鲜血,结束不该有的一生;以她的鲜血,了断对雷宇鸣所有的爱恨痴嗔。

“啊!”她的跳楼引来凤母及小怜的尖叫声,她的坠落过于迅速,根本没有人能拉得住她,原来这就是她所谓的偿还。

凤父则是惊讶的瞪着前方,女儿消失的地方,直到女儿跳楼,他才晓得自己对亲生女儿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但后悔已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小孩的哭声震天,好似也知道他已失去了温柔的母亲。

魏总管不忍的别过脸去,眼眶淌下潸潸泪水,总觉得是他们逼死了夫人,如果他能多为夫人说话,或许她就不会走上绝路。
 0   2005-06-11 12:49:2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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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动作让凤羽钗开心地扬起微笑,她认为,在他抱着他们母子后,就不会舍得放手了,没有别的女人可以取代她。她放纵自己沉醉在他的怀中,怀念思念已久的味道。

“你好好跟着魏震钦。”他做了多次深呼吸,才有办法把这句话顺利说出口,他祝愿他们继续保有幸福的日子。

“你说什么?”她自认为没听清楚他的话,他不可能会那么说的,绝不可能!

“我说,你好好的当魏震钦的妻子。”他再深吸口气,重复。

“你是不是说错话了?明明你以前不许他碰我一下的,为何现今全部变了?”他变得好陌生!好可怕!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他。

“我没有说错话,你是他的妻子,你我皆知,这个事实永远都改变不了。”他话说的极为快速,心想,她定能明了他话中涵义,毕竟她已接受魏震钦的呵护。

“放开我,你放开我。”她面无表情的命令,平静的再也不能平静。

轻轻的,雷宇鸣松开了手,他的松手,着实令凤羽钗愣住,她呆愣的看着他,然后,她缓缓地退出他的怀抱,静静地轻拥着两人的骨肉。

“就依你吧!你说什么我就做什么!不再见面!不再纠缠!我会当魏震钦的好妻子的。”她乖顺的有如失了灵魂。

“羽……”雷宇鸣强忍下唤住她的冲动,可当一思及她和魏震钦快乐的画面,就无法使他把话说出口,他显然的双手握拳垂落在侧,牙关咬得死紧,已可尝到血的味道。

“今日算是你我最后一次见面,保重。”蓦地,她扬起最美丽、最醉人的笑容。

清风掀起她的衣衫,使她看起来好似落入凡间的仙子,马上就会化成一道轻烟消失不见般。

“我会的。你也要多保重。”她的模样令雷宇鸣震撼地无法自己,只能愣愣地沉浸在她绝美的笑靥当中。

不知为何,她的笑容竟让他产生心痛的感觉。直觉告诉他,要马上牢牢抓住她,否则今生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可是他却无法伸出手去抓她,他没有办法!

凤羽钗犹扬着笑,痴望着他。方才她以为他会如同往常般将她抱得紧紧的,根本就不会放手,可是他放开手了!终究是放开手来,事实告诉她,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他的心中压根儿没有她,从头到尾,他不过是在逗着她玩,罢了,是她傻的动了心、启了情,怨不得他!怨不得他呵!

“如果没有那一阵风,不知该有多好。”她心有所感,是成亲那一日的那场风改变了她的一生。

“什么?”他不懂她怎会突然提起风来,也不知她口中的风是指哪一场风。

“没什么。”她摇摇头,依然是带着笑,温柔的抱着孩子转身离开,不再和他交谈牵扯,不然她怕她会走的不甘心,她怕她会与他翻脸,不顾颜面,咒骂他在搅乱了一池春水后,竟然还佯装无事全身而退。

雷宇鸣本想开口唤住她,可又想到自己已做好的决定,于是他闭上了嘴,任由她走出他的生命。

在她同小怜一道离去时,他犹站在原地,想着,他为何会突然对她放手?为何不再执着于她?是对她的感觉淡了吗?抑或……更深?怕此刻不放,往后就会是死也不放了。

他怔然无言。

饱受打击的凤羽钗回到魏府,所迎接她的是更大的风暴,在魏总管告知她,她的父母特地由江南北上来看她,正在潇湘楼等她后,她木然的向魏总管道谢,举着有如千斤重的步伐上潇湘楼,而于一旁的小怜则是心惊胆战、诚惶诚恐的跟在她身后。

看来流言是传回家乡了,否则凤氏夫妇不会在完全没通知的情况下,前来探视女儿。

凤羽钗方踏上潇湘楼,即见父亲怒目相向。

“爹。”她不带任何表情唤着父亲。

“哼!你还有脸叫我!”凤父大掌重重的拍击木桌,桌面上的茶具跳落在地,清脆的破碎声回荡在每人心中。

凤羽钗静静的盯着破碎的瓷片上,没有应话,双臂是毫无知觉的抱着婴孩。

“你真是让我们的老脸丢尽了。”凤母扬声责骂,每每一想到传遍乡里难听的耳语,便教她不敢出门,只想躲在家里一辈子算了。

“我上了京,听说你产下一子,可是你怀中那个孩子?”凤父严厉的问,犀利的眼眸似想看穿她怀中孩子的模样。

“是。”她死板的回答。父母的怒火已传达不进她的心扉。

“是谁的种?!”此乃凤父最想知道的答案。

凤羽钗沉默不满,没有回答父亲的问题。

“你给我说!别跟我装聋作哑!孩子是谁的,你应当清楚得很!”见女儿不回话,凤父已可揣测出孩子并非魏震钦的骨肉。

“你说啊!到底孩子是不是震钦的,你总该说不明白。”凤母不悦的拧眉。

“……不是他的!”过了半晌,凤羽钗方以细弱的声音为他们解答。

“什么?!”凤氏夫妇两人异口同声,同时由椅子上跳起。

“呃……老爷、夫人请息怒。”见情况不对,魏总管站出来,虽然是夫人不对,可碍于爷的颜面,总该护着她。

“你居然无耻到做出如此败坏门风的来!你要我如何跟凤家的列祖列宗交待?”凤父手指颤抖的指着她破口大骂,根本就不理会魏。

“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凤母受不了的直喘气。

“啊!夫人!”小怜见状,轻呼。

“还有你!你是怎么看住小姐的?!竟然让她和外头的野男人有了苟且之事!”凤父骂着骂着,将箭头指向小怜。

“老爷……”小怜噙着泪,无法为自己辩解。

“不关小怜的事,是我自己那么做的。”凤羽钗出来为小怜说话,不使她无辜受累。

“你到底要脸不?居然还有脸说!你有没有想过,你那么做,凤家的颜面往哪儿搁去?”凤父气得以尖锐的言词伤害她。

“那个杂种你打算如何处置?”凤母可不认为小杂种可以继续留在魏府,能早早送走是好。

“我要留着他。”她从未有过不要孩子的念头,当然也不会因父母的命令,而将孩子送走。

“啪!”凤父气不过,冲上前,狠狠的掌掴她,看是否能打回她的羞耻之心。

凤羽钗整个脸被打歪了一边,热辣使她的心魂慢慢回归,怀中的孩子可能是感受到紧张的气氛,原本是在沉睡的,但在母亲挨了一巴掌之下,马上吓醒号啕大哭。

“该死的杂种!居然还有脸哭闹。”凤父恶着声咒骂。

“你快些把孩子交给不相干的人扶养,免得我和你爹都难做人,也不好向震钦交代。”凤母厌恶的瞥了孩子一眼。“杂种果真是杂种,一点教养都没有。”明明还是不懂事的小婴儿,凤母也可以把他当成大孩子般教训着。

“我不要!”她摇摇头,忍着痛,心底的伤痕只比脸颊上的伤要来得重,这点痛,不算什么,她可以忍受。

“你说什么?!你晓不晓得自己在说什么?!震钦知道这件事吗?”凤父快被她给气死了,热血全集中在脑部。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而他也知道小孩的一切事情。”她可怜的孩子是无辜的,做错事的人是她,为何爹娘要将无极骂得那般难听。

“既然震钦知道这件事,孩子更是留不得,马上让人把孩子给我送出府!”凤父马上下决定,不容事情再拖延下去。

“没错!杂种留不得,魏总管,你马上把孩子给我处理掉。”凤母亦认为永远不让凤羽钗母子见面,方为上上之策。

“这……”魏总管为难的看着风氏夫妇,没有爷的授命,他不能擅作主张。

“不!你们不能狠心的将我们母子俩分开来。”凤羽钗用力摇首,将孩子抱得更紧。

小无极似感受到众人要将他们母子二人拆散,哭得更为大声,更为惊人。

“哼!留他不得!”凤父冲上前,硬要抢下她手中的孩子。

“不!爹,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他是无辜的!”凤羽钗紧紧抱着孩子,父亲的蛮力弄疼了她,她仍硬是不肯松手。

“老爷,请您别这样。”小怜在旁哀求着。

“是啊!有话好说。”魏总管怕凤父会伤着孩子,跟着一旁说着好话。

“没什么好说了!除非她把孩子交给我。”凤父被女儿的固执气得半死。

“放手!你快些放手!把孩子交给你爹处理。”凤母看不下去,冲上前帮助凤父,以尖长的指甲掐拧凤羽钗的手背肉,好让她因生疼而放开孩子。

“不!不!你们放过孩子吧!求求你们!”凤羽钗和小孩哭得声泪俱下,可惜凤氏夫妇丝毫不同情他们。

“要我们放过他,谁会来放过我们?”凤父可再也受不了旁人的指指点点,凤家的好名声极需恢复。
 0   2005-06-11 12:49:06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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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震钦的默许之下,休养好一段时日的凤羽钗和雷宇鸣相约在观音庙相见,她怀中抱着初生的小婴儿,全身散发慈祥的母爱,自孩子生下来那一日后,雷宇鸣未曾再好好的看过孩子,她想让他好好地看看他们的孩子,一方面也是想要看看他,成全自己的自私。

那日他的出现,彻底攻破她的心房,在她最无助、最痛苦时,他赶到了,在她以为再也撑不下去时,是他帮助她度过难关,让她得以重生。

所以她不愿再隐瞒对他的感清,她可以忽视旁人的言语,就是要同他相见,告诉他,她爱他!

“乖,宝宝乖,待会儿你爹就来看你了。”轻哄着怀中的娃儿,脸上的表情早不复见昔日的幽怨。

于一旁把风的小怜没好气的嘟着嘴,她实在是弄不清楚姑爷在想什么,怎能放任小姐和那男人见面呢?且还让小姐带着娃儿,如果那男人要抢走小姐或是娃儿该怎么办?

不过姑爷都同意了,她这名小小婢女也没话好说,只好由得小姐,陪她到观音庙来。

她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心想着,人怎还不来。才刚这么想,即瞧见雷宇鸣出现了。

“你来了。”凤羽钗也发现他的出现,内心欢喜地迎接他。

“嗯!你的身体好多了吧?”其实他早由旁人口中得知她的身体状况,知晓她已康复,但还是想亲口证实。

再次见到她,她的脸色红润许多,像是沉浸在幸福中的女人,浑身散发出美丽的光辉。

脑中猛然晃过眼线对他的报告。据说,在她生产完后,魏震钦待她极好,小心翼翼的呵护她,甚至让人找来许多珍珠宝石送给她,讨她欢心。

他综合种种有关她的消息,心底断定她和魏震钦的感情突飞猛进,或许有凌驾他之势,她和魏震钦说及小无极,不俨然是一个和乐融融的家庭?

愈是想到他们一家幸福的模样,便教他嫉妒不已,凤羽钗算是他的人,而无极是他的子,魏震钦凭什么得到这一切?!

可该死的魏震钦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得到了。而羽钗……好像在魏震钦身边比在他身边还要快乐……

“嗯。”她微微颔首。

“小孩乖吗?”雷宇鸣心情复杂地看了眼她怀中的娃儿,小娃儿睁着大大的眼儿骨碌望着他,煞是可爱。

可惜,无极和羽钗都已不属于他。该死!

“无极他是个安静的孩子,不太会哭闹,让我照顾起来轻松不少。”虽然府里多的是仆人帮她照顾小孩,但她还是亲自照顾自己的骨肉。

“嗯!”雷宇鸣轻应了声,心底犹想着她在魏震钦身边比较快乐幸福的事。

她会不会其实是比较喜欢待在魏震钦身边,会跟着他是万不得已,因为他老是霸气的强行带走她。

他愈想是心愈惊,也愈不舒服。嫉妒几乎吞噬了他的心。

他们之间是否还要继续持续下去?而有持续的必要吗?在她的心已向着魏震钦时。

光想到她不需要他,他就暴怒得无法克制不断涌上的怒火。

“你……近来可好?”她关心他的生活,延续着话题,为的是接下来的表白。

“很好。”打死他都不可能说出,他过得很不好,这阵子,他日日夜夜都思念着他们母子。

“嗯,你……”她迟疑了下,不知该如何问出口,有关他将来对他们母子俩的打算。

“什么?”他开始有些烦躁。

“你……你还会再来看我们吗?就像从前那样。”她不奢求他娶她为妻,可保持着两人的关系,对他而言应是不难,她仍是希望能常常见到他,不管是私底下抑或是在公开的场合。

“我不会再去!”他去做什么?魏震钦将他们当做珍宝般呵护,她和无极有魏震钦就够了,他何必不识相地介入。

“为什么?”凤羽钗心慌意乱的追问他。她以为他会乐意再见他们母子二人,结果他却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不为什么。”他别开了脸,不想见她犹带幸福的脸庞。

“不可能!一定有原因,告诉我。”她摇摇头,无法明了抽空见他们母子俩对他而言真有那么困难。从前他都可以在黑夜白天来来去去,她相信,只要他愿意,一样可以做得到,为何他现在不愿意呢?

“原因?你真要原因?”雷字鸣蓦然回首,被她受伤的眼神惹恼了,真正受到伤害的人是他可不是她,她凭什么对他露出这样的眼神来?他忿恨的逼近她。

“好!就让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我腻了!魏夫人!你乖乖的回去当你的魏夫人,而我则回雷府继续当我的雷爷,你我今后,两不相干。”真正的原因是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失败,无法面对他们和乐融融、幸福美满的画面,那只会让他觉得自己是个傻子!他们是一家人,那他呢?他又算什么呢?

“不!你不会是认真的……”她脸色苍白地看着他,仿佛无法了解他所说的话。

“我是认真的。”在被她刺伤后,他毫不留情地挥出利剑伤她,让她陪着他一道儿心痛。

“不……”她仍旧是无法相信的摇首。

“我要娶妻了。”他再扔给她一句爆炸性的话。既然她可以得到幸福,相信他同样可以,他会幸福给她看,不会显露出他的失意,他是不会被人打倒的雷宇鸣。

“你……要娶妻了?”凤羽钗震惊地望着他,为何她都没听人提过?为何……为何他会在她生下他的孩子后,对她说他要娶妻的事?为何要选在她发现对他的情感后?

不!她不能接受!

“是啊!我的年纪也到了,再不娶妻可不行,我也该有属于我的妻子、儿女。”他没看向她的表情,迳自说自个儿的,像是发泄久积心田的怨气怒火。

“既然你打算要娶妻,为何要在我生产那天来看我?”她难以接受地探出手,抓住他的衣袖追问。

她以为……以为他那样的举动是表示他对她亦是有情,莫非是她自作多情?

“你生的是我的孩子,于情于理,我都该去看你不是吗?”他试着将自己的行为合理化,没告诉他,当他听闻她难产快不行时,他的心有若惨遭撕裂般疼痛。

“不是的!我以为……”她猛力摇首,他说的答案不是她所想要的!她不要这样的回答!不要!

“你以为是什么?”他反问,担心她的动作过大,会把小孩给摔下来。

“我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担心我才来看我的。”此话一出,两人同时愣住,注视着对方。

凤羽钗的眼瞳盛满哀怨,想逼出他的感情来,他却无情的漠视。

“你为何不说话?你说啊!”见他不语,她不死心追问。

“你要我说什么?你想要听什么?”他不在乎的问,仿佛只要她说出她所想要的回答,而他就会遵照她的意思去说,使她开心。

“我要你的真心话!你对我到底是存有什么样的感情?”她想知道!迫切的想知道。

“真心话?我的真心话是我要娶别的女人了!往后,我不会再与你见面。”他说的极为认真,好似真已有了对象。

他长吁出一口气,没去想,他的决定已使自己整颗心狠狠地揪在一块儿;不去想,他的决定是否会伤着她。他仅是一味的维持他的自尊与骄傲,不教人窥见他脆弱的一面。

“不!”她不想和他再没有见面的机会,难道他们之间就这么结束吗?

“事情就是这样,你好好照顾无极。”看她把孩子带得很好,他是可以放心把孩子交由她照顾。“这是你的决定。”末了,他苦涩地又补充一句。

“无极他……无极……”她瞪着怀中与他相似的孩子,早已不如往后该如何待他了。

“这是我第一次抱你们母子俩,也是最后一次。”他张开双臂,将心底最牵挂的两人拥入怀中。
 0   2005-06-11 12:48:2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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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出来了!”终于,产婆惊喜的报告。

听闻到小孩的头出来,雷宇鸣感到安心不少。可鼓励她的话,他不曾间断过,仍是不停地在她耳边诉说,给予她力量。

“出来了!出来了!”大夫庆幸雷爷的出现,否则今日恐怕真会有一尸两命的悲剧发生。

“太好了!雷爷。”产婆接住小孩剪了脐带,一高高兴兴的打了小孩的屁股,让他哭出声来,再将小孩放到早准备好的热水中,为小孩净身。

小孩响亮的哭声证实了他是个健康的小孩,不止让里头的人,也让外头的人放下了一颗提心吊胆的心。

“是个男娃儿呢!恭喜你!雷爷。”产婆一时间忘了他们令人尴尬的身分,直接恭喜孩子的父亲。

“嗯!大夫,她没事吧?”他不甚在意小孩的性别,所在乎的是她会不会就此消逝。

“没事的,她很坚强,休息一阵子就会好了。”大夫边为她止血,边对雷宇鸣解释。

“谢谢你!非常感激你!”她能平安活下来,是最教他开心的一件事。

“雷爷,不必跟我客气,这事儿,你所占的功劳最大,如果没有你在一旁,恐怕……”说到最后,大夫没继续说下去。

雷宇鸣轻轻的把她放下,让她好好的安睡休息,双目盛载无比的温柔凝望着她。

“好漂亮的孩子呢!雷爷,你要不要抱抱?”产婆扬着笑,把小孩递给雷宇鸣。

雷宇呜被动的接下小孩,直到真正将小孩抱在怀中,方有为人父的感觉,他感动得热泪盈眶。

“这小孩得之不易啊!”大夫意味深长的说。

“没错。”雷宇鸣颔首,暂时将焦点放在小孩身上。

“开门!快点开门。”在外听到小孩的哭声,魏震钦便急着想进来,若非门遭锁住,他早一个劲儿的冲入房内。

产婆看了雷宇鸣一眼,见他没反应,即为魏震钦开门。

“魏老爷。”

“怎么?夫人没事吧?”魏震钦一见到产婆便急急地问。

“夫人很好,她正在休息。”

“那个孩……”话没问完,便见孩子正安静的躺在雷宇鸣怀中,他不悦的跨步向前。

“那是个英俊的男娃儿!”产婆于后头补充,怕两个男人会大打出手,以小孩作为缓和。

大夫则忙着开药方,好让凤羽钗日后补身子。

“我送两位。”魏总管不忍家丑外扬,暗示外人该退场。

“好的!好的。”产婆和大夫意会的随魏总管离开,两人于离开魏府前,聪明的魏总管各奉上一袋银子,让两人向他承诺,绝不会把今日所见之事泄漏出去。

当魏震钦跨步向前时,雷宇鸣就警觉地盯着他看,大掌牢牢的抢住小孩,不让魏震钦有由他手中抱走孩子的机会。

魏震钦见到小孩后,不得不承认,雷宇鸣与小孩是父子,他们两个看起来是如此相像,外人若是瞧见,绝对会一眼看穿。

“生下他,羽钗是费尽心力,差点连命都赔上。”魏震钦感叹的说。

“大概是羽钗所有的养分全被给他吸收光了,才会生得那么痛苦。”小孩健康的教他忍不住想感激上天。

“也是!你一直抱着小孩不累吗?”魏震钦忽然一问,心底是也想尝尝抱小娃儿的滋味。

“抱我自己的小孩,你说我会累吗?”雷宇鸣扬眉反问,防他是防得更紧了。

“待会儿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要把孩子带名吧!”见他抱得如此紧,是有那个可能性。

“是又如何。”雷宇鸣本就没打算让他的孩子在魏府中成长,他要自己好好教育他的儿子。

“难道你忘了羽钗先前的意愿?她要把孩子留在魏府。”如果雷宇鸣忘了没关系,他可以好心的再提醒他一次。

“那是她的意愿,不是我的。”他马上翻脸不认账。

“你想伤害她!我可不许。羽钗若醒来没见到孩子,她绝对很会伤心的,莫非你要她拖着残弱的身子上门找孩子?”魏震钦不满的低哮,是怕吵醒正在休息的凤羽钗。

雷宇鸣一怔,明白魏震钦说的没错,羽钗醒来若没见到孩子,一定会立刻要找回孩子的,他忍心再折腾她虚弱的身子吗?

为了羽钗的身体着想,他必须忍痛放弃亲生骨肉,他痛苦的看着正在他怀中安睡的儿子,小孩睡得正甜,可他却得感受骨肉离别之苦。

唉!心更是痛得犹如遭人狠狠刮刨,该说是自作孽吗?

“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魏震钦看着他承诺。

“呵!这真是全天下最讽刺的笑话,我雷宇鸣的儿子竟然要别人来扶养。”他红着眼自嘲地笑着。

“你可已想好要帮他取什么名字了吗?”基于雷宇鸣是小孩的父亲,所以他尊重他,给他取名的权利。

“无极。”他希望他能无所不用其极的抢回所有该属于他的,可他却不能,于是唯有把他的心情表露在孩子的名字上。

“好的!我记住了,他就叫魏无极。”小孩的名是雷宇鸣取的,姓却是冠他的,如果他是旁观者,恐怕早因这荒谬的情形大笑出声。

雷宇鸣的默不出卒是允许了自己的骨肉冠上他人的姓,可他牙关咬得紧紧的,仿佛正在隐忍最无法忍受的事般。

“我会再来看她们母子俩,请你好好照顾他们。”轻轻的把孩子放进摇篮中,让他好好安睡,最后不舍的看了昏睡中的凤羽钗,以及睡得安安稳稳的儿子。

“我会的,我们同往在一座城里,我知道你会随时注意他们的情形。”他相信雷宇鸣不会完全放心把人交给他照料,绝对会安排许多眼线,可他不在乎,起码他赢了雷宇呜,让他们母子俩都留在身边。

“嗯!”雷宇鸣僵硬的同他颔首后,再依恋的望了凤羽钗一眼,才闪身离去。

雷宇鸣的离去老实说是让魏震钦松了口气,至少,他不必俱怕雷宇鸣会独断的当着他的面,将他的妻、他的子都给抢走,至少,他还是保住了属于他的一切。

老天爷还是眷顾他的!
 0   2005-06-11 12:47:5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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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大夫来不过是以防万一,夫人只是一时疼岔了气,她没事的,魏老爷,你要信我的话啊,更何况,女人生孩子,男人怎能进去?”产婆直摇头,强悍的守着房门。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魏震钦与她僵持不下。

“没事的!没事的!啊!大夫来了!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魏老爷。”产婆眼尖的发现大夫来到。

“大夫,麻烦你马上进去看一下我的夫人。”见大夫以最快的速度赶到,魏震钦稍微放松了下心情。

“嗯!”大夫也没浪费时间问候,直接和产婆入房。

房门当着众人的面阖上,里头却静悄悄的,未曾听闻凤羽钗发出过半点声响来,要魏震钦如何不急?

“这是怎么回事?”突来的男性质疑的嗓音响起。

“是你?!你怎会来?”魏震钦震惊地见到雷宇鸣的出现,他是如何神通广大,知晓羽钗生产?

“你还没有回答我,为何里头没发出半点声响?”虽然他不再和凤羽钗见面,可是他仍有派人暗中留意魏府的举动,让人在魏府有任何状况时,能以最快的速度回报予他,是以,他才会晓得羽钗临盆。

“我不知道,产婆说羽钗疼岔了气。”本是不想告诉他的,可见他与自己有着同样着急的心情,他也就说了。

雷宇鸣闻言,皱紧了眉头,额际青筋浮跳,担心里头的人儿。

一旁的几个奴仆皆紧紧将视线放在他身上。

他是众人皆知,夫人的情人,奸夫,他今日的出现,是否表示,夫人腹中的孩子其实是他的,并非老爷的?

雷宇鸣眉一竖,唇一抿,当着魏震钦的面推开紧闭的门扉。

“你想做什么?”魏震钦急忙的问,里头是不准他们进去的。

“我要进去陪她。”雷宇鸣沉着脸,当着他的面,用力的将门关上、锁上,不让他进去。

“可……”魏震钦瞪着紧闭的门扉,到口的话尚未说完。男人是不准进入的,而雷宇鸣却能不顾旁人的眼光,直接闯入,雷宇鸣总是如此,羽钗的红纱飞走时也是,他想他会输给雷宇鸣就是输在这一点吧。

魏震钦神色黯然的倚在墙边,魏总管叹口气的拍拍他的肩,为他打气。

雷宇鸣突来的闯入吓坏了产婆与大夫,产婆拔高声儿问:“你是谁?怎能跑进来?快些出去!”

产婆急急忙忙的要赶雷宇鸣出去,却被他一掌推开。

“她怎样了?”他沉着声问大夫,眼瞳不曾移开过凤羽钗惨白毫无血色的脸庞。

“不大好,身子太虚了。”大夫摇摇头,不甚乐观的说着。

“该死!”雷宇鸣低声咒诅着,轻移到她身边,皱着眉,心疼的看着她露在被外染有鲜血的十指,究竟是怎样的剧痛,使她如此伤害自己。

“你这……”产婆指着雷宇鸣,见他一脸不快,赶忙闭嘴,怕他会在一气之下,一掌打死她,也就没胆子再赶他出门,反正他能进来,应是得到魏老爷的同意,她就不要管太多,以免惹祸上门。

“最好是能给她鼓励,帮助她生下孩子,否则时间拖得太久,可是会造成一尸两命。”大夫轻声道。

“羽钗,醒醒,快醒醒。”他温柔的轻抱起她,以衣袖拭着她额际的冷汗,唤她。温柔带温暖的嗓音穿透迷雾,找到了迷失的她,用力将她拉回阳光灿烂处。

“是……你……你……终……于……来……了……”她悠然转醒,透过疲惫的眼眸看他。他的出现,让她安心不少,也叫能忍受疼痛。

“是的!我来了。”他轻柔的拨开她汗湿的发丝,不舍的在她的发上印下一吻。

“嗯……”她轻声叹息,安心的窝在他怀中。她好高兴,他象是听见她的呼唤般出现了。

“太好了!能醒来是最好的。”大夫高兴的见她转醒,而产婆则是瞪大眼看着他们这一对,怎地,她觉得这男人远比外头的魏老爷还要像魏夫人的夫婿?他究竟是谁?

“雷爷,请再多和魏夫人说话,鼓励她。”心喜的大夫催促。

不待大夫说,雷宇鸣已自动和她说些风花雪月,无关紧要的事,或是说些小时候的趣事,逗得她扬唇轻笑。

产婆恍然大悟的看着雷宇鸣,她终于晓得他是谁了,他正是外传与魏夫人勾搭的男人——雷宇鸣!原来……原来如此!雷宇呜的出现,透露出太多事实。

“产婆,你散发什么来?!快来帮忙!”大夫见她——动也不动,出声唤她。

“哦!好!”产婆连忙精神一振,帮着大夫。

“啊!”疼痛抹去了凤羽钗虚弱的笑容、她浑身一僵,小手用力地抓着他的大掌,双眼瞪大。

“没事的!没事的!我在你身边。”他不顾她的手掐疼了他,依旧温柔的安抚她,轻吻她冰寒的小脸,望着被她的血染红的手掌,他的心狠狠的刺痛着。

天老爷!如果可以,他希望她身上所有的疼痛能转移到他身上来,他实在不愿见她痛不欲生的模样。

“宇鸣……宇鸣……”她的呼唤声带着泣音,她疼得快受不了了,她需要他!好需要他的臂膀支撑着她!

“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他紧紫抱住她,想让她感受到他的温暖,做为她停靠的港湾。

“夫人,请你用力点。”大夫浑身冒汗命令着。

“我……”她摇摇头,根本施不出半点力道来。

“你可以的,羽钗,你一定可以办得到。”他轻轻的在她耳边低喃。

“不……不……”她流着眼泪,无力的喘息,几乎要昏厥过去。

“夫人!”大夫喊道,要她施力。

“她不行了!大夫。”雷宇鸣感受到她力量的消失,朝大夫嘶吼着。

“我知道,可是她再不快点,连孩子都没得救。”大夫气喘吁吁,和产婆两人是累得半死,却未有半点成效。

“我只要她活下来!不要去管孩子的生死!你听懂了没?!”他无助的对着大夫咆哮,她不能死去!不能!

“要保住母体的唯一方法是尽快让她把孩子给生下来,不然两个都会不行,你是知道的,雷爷。”大夫以清明的眼望着他,试着跟他说理。

雷宇鸣挫败的闭上眼,大夫说的没错,要她活命就得先把孩子生下来。怎会这样?他以为……以为她可以很顺利的生下孩子,没想到竟会这么不顺,魏震钦是怎么照顾她的?!他到底有没有派人按时送补品给她补身子?!

不!不能怪魏震钦,是他不好!孩子是他的,该是他派人时时刻刻都照顾着她,可他却丢下她不管。

天老爷!他到底做了什么蠢事?!

“羽钗,你听得到我说的话吗?”

凤羽钗轻微的点了下头,呼吸略显急促。

“你听我说,你必须把孩子生下来,一定要生下来,好吗?答应我。”他唯一能做的是加强她生产的意志力,让她产生力量。

没有半点迟疑,她又点了下头。

“很好!我知道你可以办到的,你一定可以。”他满意的在她冰冷的唇上印下一吻。

“雷爷,继续,别中断。”大夫鼓舞着,他可以感受到凤羽钗要生下小孩的决心,有了决心便让她产生了力量。

“是啊!快看到头了!”产婆轻叫着。

“羽钗,你不能出事,小孩也不能出事。”他极为害怕会有憾事发生,他不容许!绝不容许憾事在他眼前上演。

大掌紧紧握住发寒的小手,给予她那源源不绝的力量,仿佛接收到他的力量似的,凤羽钗拥有了更多的力量来生产。

“很好!很好!”大夫边接生,边叫嚷着。
 0   2005-06-11 12:47:2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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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凤羽钗的肚子逐渐隆起,城内的流言有愈来愈多的版本,每个人都想知道她腹中的娃儿是谁落下的种,会是魏震钦的呢?或是雷宇鸣的,更甚者是骆仕彬的。

众人皆无法由魏、雷、骆三府中打探到确切的消息,端看魏震钦近几个月的表现,并无任何不快,甚至可说,他非常期待即将来临的孩儿,所以旁人猜道,孩子是魏震钦的可能性较大,因为天下间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要养别人留下的种时,会快乐的整天咧嘴笑,且另两名男人对凤羽钗怀有身孕一事,似没任何反应。

况且,凤羽钗偷人也该有个限度,真怀了个外人的种,她要如何向丈夫交代。

可猜测归猜测,大伙儿仍是抱着看戏的态度等待小娃儿的出现,届时,看娃儿长得像谁,不就真相大白了。

自凤羽钗选择把孩子交由魏震钦后,雷宇鸣便由她的世界里消失得不影无踪,他不再突然出现,不再兴之所至带她赏月、看花、观云、看海,他似乎有了自己的生活,彻底将她们母子遗忘。

凤羽钗嘴巴没说,可是她的眼是日日充满期待的,期望雷宇鸣会突然出现吓她,但是,他没有,等待是一日接一日难熬的,肚子由不明显到肿得像装了颗大球般,他都没出现。

长久以来,等不到他,她的心渐渐平寂,不再提他,美丽的容貌悄悄染上轻愁。

聪明的魏震钦趁此时机讨她欢心,温柔地照顾着她,希望能感动她,好让她由无法自拔的诱惑中跳脱出来。

一日,凤羽钗的羊水破了,她惨白着脸软跪倒在地上,抱着肚皮,冷汗直冒。

“小怜……小怜……”她痛得几乎无法唤人。

“小姐!你怎么了?没事吧?”小怜吓了一跳,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姐不会是要临盆了吧?

“快!快去请产婆来。”她好痛!好痛!整个身子痛得几乎快散了,仿佛一下子遭受到烈火焚心;一下子又遭到寒冰攻心,她快承受不住疼痛,痛哭失声。

强忍下泣意,贝齿紧咬着下唇瓣,其力道用力到咬出血丝来。

“是!是!小姐,你撑着点,我马上去叫人。”小怜慌忙的点头,拔腿跑出去。

“啊!”终于忍不住痛,她整个人软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

迷乱的眼瞳望着四周,人呢?为何她的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为何独留她一个人!

她好怕!好痛!好需要有一双有力的臂膀来支撑她,有谁能来看看她?有谁?

“谁来……”困难的转动汗湿的头颅,饶是她如何努力、用力的看,都看不到一个人,她是痛到连双耳都失去听力,只能不断的听到嗡嗡叫的声音。

“痛!”本已减缓的疼痛,忽然又起,一阵接一阵,使早已咬破的唇瓣再度沁出血来。

“你为何不来……为何不?”迷茫着神智,呼唤着那人。

雪白的十指尖早在地板上抓出点点血迹,她却浑然不觉,只晓得她快被这痛给击垮了。

她一个人好孤单啊!谁能好心的来陪陪她?她无声的求救着。

脑海中晃过三个男人的身影,骆仕彬早有妻室,且他俩不再见过面,他是不可能来的;魏震钦出外谈生意,也不可能赶得回来;而雷宇鸣呢?他更是不会来,他们老早就交恶了。

她能向谁求助?想向谁求助?

挫败的泪水猛然溃堤而下。

痛!另一波更强烈的疼痛向她袭击而来,她疼到眼前愈来愈模糊不清,双唇说不出话来,仅能不断地喘气,手指因一波波的疼痛在地板上无意识的抓扒着,流淌出更多碎心的血滴。

“啊!小姐怎么会倒在地上?”像来自千里外,小怜的惊呼声响起。

“真是的!来,咱们俩合力将她扶到床上去。”产婆皱着眉,有力的双臂撑扶起软倒在地上的凤羽钗。

“把她安放好。你到外头去,要人烧热水。”

“是。”小怜放心的把主子交给产婆跑了出去。

“啧!怎么冒了这么多冷汗?”产婆拿出手巾为凤羽钗拭汗。

“别急,不会多疼的,忍着点。”产婆以过来人的身分安抚着她。

“什么?”产婆见她有话要说,将耳朵附到她已呈干裂又带血的唇瓣。

“……请……他来……求……求求你……要……他……来……看……我……”好不容易使尽全身的力气,只能说的断断续续,话一说完,她全身力气尽失,连启动唇瓣的气力都没有。

“他?谁?”产婆纳闷的问,随即马上联想到她要见的人。“呵!别急,魏爷马上就回来了,他会守在房门外的。”

不!不是他!她要的不是他!她无力的摇头,想告诉产婆,但无奈已发不出声来,而更多的黑雾则不断的向她席卷而来,无情的吞噬她。

“头一胎总会比较痛,等到了生第二胎就不会那么痛了,你可要使点劲儿,魏夫人。”产婆自顾自的说着话,压根儿没去留意到她。

“羽钗她怎么了?还好吗?”魏震钦焦急的声音由外头传进来,显然他在接到消息时,立刻赶回府。

“爷,没事的,产婆正在里头帮夫人接生。”魏总管安抚着他过于紧张的情绪。

“呵!夫人,你听见了没?魏老爷赶回来啦!你就甭担心了。”产婆笑呵呵的同她说话。

可惜凤羽钗听不见,她早陷入黑暗的迷雾当中。

“夫人?夫人?”产婆瞧出不对劲儿,用力的摇着她唤道。这一摇没能摇醒她,让产婆急了,想尽各种法子要让她清醒,却都没有办法,最后,产婆白着脸,探向她的鼻息,才发现是如此的微弱,几乎快断气。

“不好了!快让人去请位大夫过来。”产婆急急忙忙奔出打开门唤人。

“小李子,你马上去请大夫过来,速度要快。”魏总管瞧见情形不对,忙吩咐身边的人。

“她没事吧?!我要进去看看她。”魏震钦不放心的想冲进去。

“不行啊!老爷,你不能进去。”产婆赶忙将人拦下。

“都要请大夫来了,我怎能不去看她?!”她的情况一定是非常严重,不然产婆不会要去请大夫。
 0   2005-06-11 12:47:0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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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斗的两人并未听进其他声音,仍持续过招。

从远方,凤羽钗即见雷宇鸣和魏震钦正打斗的身形,她心一惊,加快脚步,不理会其他人的阻挠。

“住手!”她扬声大呼,拉起裙摆奔向两人。

家丁们见拦不住她,只好跟着她跑。

娇弱的惊呼声加紧魏震钦攻击雷宇鸣的速度,由声音,即可知凤羽钗已赶到,他非得在她赶到他们身边前取得雷宇鸣的性命不可。

“该死!”由眼角余光,雷宇鸣自进是看见了她,见她不要命的奔跑,他气得咒骂出声。

秦航愣愣的看着眼前的变化,那女人的出现仿佛是个关键,或许可以说她本人就是关键,秦航已可得知她的身分。

难怪!难怪少爷会不肯外她放手,魏震钦会舍不得休离她,连骆仕彬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换作是他再年轻个几十岁,恐怕也会像个年轻小伙子直追着她跑。

急切的魏震钦顿失良好的契机,于转瞬间败在雷宇鸣手上,手中的长剑被震得飞离,牢牢插入后方的树干上。

怎么会?!他怎么会输的不知不觉?!魏震钦浑身是汗,犹想不出输的理由。

雷宇鸣将长剑搁在魏震钦的脖子上,会快速结束这场争斗是因为凤羽钗的出现,他可不想让她突然奔入两人过招的范围内,因而发生意外。

“好了!不许你再跑。”他头没回,大声的命令着她,怕她会不小心跌跤,莫非她忘了目前怀有身孕,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奔跑。

凤羽钗跑的气喘吁吁,本以为会见面,可并没有,雷宇鸣没有伤着魏震钦半分,总算让她放心。她这才放缓脚步接近两人。

“总管,她这……”家丁们为难的看着总管与主子,不知是否该让她再前进。

“没关系,你们退下吧。”秦航挥挥手,幸好家丁们没粗鲁的伤着贵客。

“是!”见没他们的事,家丁们马上退下。

“你们……”她走向两人,不安地抚着胸口来回看着他们。

“你怎么会来?”魏震钦不悦地问,她该是待在府里好好休息,怎会尾随着他身后跑来。

“我很担心……”她望了望搁在魏震钦脖子上刺目的长剑,只要雷宇鸣稍加使劲,便会即刻见血。

纤纤素手立刻探向搁在魏震钦脖子上的长剑。

在她的手指尚未接触到剑身时,雷宇鸣已迅速收剑,不让锐利的锋面伤着她半分。

“你可以杀了我。”魏震钦是输得既惨又难看。

“我不会杀你。”雷宇鸣摇摇头。

“你们两个别再大动干戈了!”凤羽钗不愿再见他俩刀剑相向。

两个男人同时因她的话转头看她,再有志一同的将视线由她焦急的脸庞移向尚未隆起的小腹,个中滋味是百味杂陈。

一个苦涩,一个欢喜。

“咳!大家是不是该有更重要的事要谈?”秦航打破众人专注的视线,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凤羽钗的小腹。

“的确。”雷宇鸣若有所思的望着她的小腹,腹中的孩儿是他的,就算他不是凤羽钗的夫婿,也要夺回他的孩子,反正魏震钦应是不会要他的孩子的。

“不用谈了!羽钗是我的!孩子也是我的。”魏震钦不屑与他们共处一室。

“什么?谁说孩子是你的?先前你明明就说孩子是我家少爷的,怎么可以突然改口。”秦航急了,气忿魏震钦要与他们争夺小孩儿,他看向少爷,想由少爷的表情探知,凤羽钗的孩子到底属不属于雷府。

“你我皆清楚,羽钗的孩子是我的种。”雷宇鸣瞪着他,一字一句道。

“她是我的妻子,你以为外头的人会怎么认为?她怀的孩子当然会是我的。”魏震钦故意当着他的面牵起凤羽钗的手。

“放开她!”魏震钦牵起凤羽钗的动作令他觉得碍眼。

“你凭什么?”魏震钦撇撇嘴,牵得更紧。

“你!”雷宇鸣顿时哑口无言,是啊!他凭什么?他不过是她的情人,也没跟她许下过任何承诺,但,他就是将凤羽钗视为所有物,不许其他男人碰触。

“你别忘了,在世人眼中,她是我妻子,不是你的。”魏震钦攻击他的弱点,毫不留情。

凤羽钗沉默不语,雪白的小手微微颤抖,泛着冰寒任魏震钦掌握住。

“孩子是我的!羽钗,你怎么说?”雷宇鸣看向凤羽钗,他相信她会将孩子给他。

“不!孩子该是他的。”凤羽钗凄然摇首,雷宇鸣从未向她表态过,她压根儿无法猜测到他对她的想法,而她是不可能会到雷府定居,她不愿孩子离她太远,使她无法照料,再者,她对魏震钦的愧疚已积欠太深,不忍再伤他,所以让孩子留在魏府才是最好的选择。

“你?!”雷宇鸣震惊的望着她,明明孩子是他的,她为何说出这种话?

“你听到了吧?!以后不许你再来纠缠羽钗。”魏震钦惊喜的看着凤羽钗,没想到她会将孩子给了他。

“啊?”秦航吓得合不拢下巴,事情怎么变成这样?那孩子到底是不是雷府的?难道孩子得跟着姓魏?

好!很好!随便你吧!”雷宇鸣气极了,假如他要孩子,外头多的是女人愿意帮他生,不差她一个。

“羽钗,我们走吧。”魏震钦做梦都没想到,他今日上雷府来,竟然能将他们两人分开,终于!终于羽钗是属于他的了。

“嗯!”凤羽钗低垂着首,没叫人发现她的眼瞳中泛着闪闪泪光。

魏震钦温柔的带者她离开,其间,她不曾回过头,而雷宇鸣也未出声唤住她,留下她。

就这么断了吧!不该有的孽缘,早该是要断绝的。

“少爷……”秦航着急地看着他们离去。

“别说了!往后都别再跟我提起她!”雷宇鸣忿恨的抡起拳头重重的击向一旁的廊柱,硬重的拳头发狠的把廊柱击出个洞来。

“啊!”秦航惊叫,难过的看着少爷抑郁的表情。

唉!到底谁能来帮他解决这一团乱?让真正归属于雷府的归属于雷府,不该介入的,就放弃吧!
 0   2005-06-11 12:46: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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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11 12:38:32  回复

回复/评论:羽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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