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芸一个人坐在后宫花园的凉亭,一对慧黠的大眼睛闪动着不满的情绪,一张灵清秀雅的脸庞抑郁的皱着。
什么跟什么嘛?莘公主刚刚才被“逼”着出嫁,她那个有着一张严峻岸然的脸庞的好皇兄马上就把主意打到她的头上来了!该死的,她可不是她那个柔弱到近乎懦弱的姐姐,皇兄要她嫁她就嫁,就算内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不敢多吭一声,只有乖乖顺从远嫁他乡的份,她才不呢!她朱芸才不是那种可以让人左右的人,尤其是终身大事。
虽说自古以来公主的婚事皆是由皇帝、太后作主,但是她朱芸偏偏就不吃这一套,她认为自己的终身幸褔要靠自己掌握,最重要的是她无法苟同皇兄的做法,说什么可以为她们找个倚靠终身的好对象,其实谁不知道,他根本是把她们当筹码,假借赐婚的名义将她们安置在那些对他有威胁的人身边,好掌握那些人的一举一动,真奸哪!
朱芸对皇上的做法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奈何又不敢妄加反驳,因为她太了解她那个好哥哥了,别看他生得一脸“凡事有得商量”的模样,其实他的心比钢铁还要硬,说一是一,说二是二,顺者生,逆者亡,从不多留余地。也就是因为这样,莘公主才会含着眼泪远嫁他乡而不敢有惭违逆,而她──朱芸,她也要跟莘公主一样吗?不,不能让皇兄利用她的一辈子来掳获晋王的忠心,她偏不让他如愿以偿,她必须想个不违背他又能让自己安然脱身的好方法才行,嗯……哈!有了!
陡地起身,兴高釆烈的撩起裙摆往寝宫方向奔去。进入寝宫内,她便拿出笔墨与信笺,然后在信笺上写着:
斗胆借芸公主一用
聂云天
放下手中的笔,她满意的看信笺一眼,然后开始收拾包袱,准备趁天黑时偷溜出皇宫。这样一来,就没有人知道她是离家出走的,大家一定以为她是被聂云天给掳走了,嘻……
“不好了,不好了,皇上,不好了……”方公公慌慌张张的冲入皇上的寝宫,大呼小叫的声音惊扰了还在睡觉的皇上。
皇上略显愠怒的自床上坐起来,一张英俊的脸庞严峻冷然。这阵子为了莘公主跟芸公主的终身大事,加上国事繁重,他几乎累坏了,原本想利用今天不用早朝的日子多睡一会儿,哪里知道这方公公一大早就大呼小叫的,好像深怕他睡太多似的,真是气煞人了!
“什么事这么大呼小叫的?”皇上的不悦已明显的展露在他严峻的脸庞。
“皇上,不好了,芸公主失踪了。”方公公皱着一张老脸嚷着。
“失踪?”皇上差点儿自床上跳下来。
“是啊!皇上,芸公主的帖身丫鬟刚刚来报,说芸公主不知何故失踪了,还说……对了,丫鬟在芸公主的寝宫中发现了这张留书,皇上您请过目。”方公公将那只信笺呈递于皇上面前。
皇上接过信笺,低声读着:斗胆借芸公主一用
信笺上还有一潦草的签名──聂云天
“聂云天?谁是聂云天?”皇上震怒中带着些微的困惑。
“启禀皇上,聂云天乃如来山的草寇,上个月因抢劫官银而被官府通缉,如今下落不明。”方公公解释着。
“通缉犯?那公主的性命岂不……等等,你刚才说丫鬟在哪里发现这张信笺?”皇上英俊的脸庞闪烁着比一般人更深层的睿智。
“在公主房里啊!”方公公毫无所觉的回答。
皇上端起一张森冷的脸庞瞅着方公公,“一个绿林莽汉何能闯进戒备森严的内宫劫走公主?”
“啊?这……”方公公抓着脑袋,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
是啊!一个绿林莽汉何以不动声色的进入戒备森严的皇宫内苑劫走公主?看来这事儿确有蹊跷。
皇上再看信笺上的笔迹一眼,怒意毫不保留的呈现在脸上。
“这上头的字迹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这根本是芸公主自己写的嘛!她若真不想依旨嫁给晋王爷大可跟我明说,何必离家出走?还搞这种失踪案来掩人耳目,她以为我真的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暴君吗?好吧,就算我蛮横专制了点儿,可是我是她的亲哥哥呀,难道我会害她不成?”
芸公主确实不满皇上为她跟莘公主订下的婚事,如果照皇上这么说,这件事当真是芸公主自己策划的。
“我想芸公主她……也许……可能……她……”方公公想为可爱的芸公主说情,可舌头在这时候偏偏不争气的打了结,真是气煞人了。
“我知道你很疼芸公主,但是帮着她欺骗我可是大罪,你知道吗?”皇上的言下之意是以为这件事方公公是共犯。
“皇上冤枉啊!”方公公连忙跪地喊冤,“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暪皇上,皇上明察,奴才真的不知道这件事的始末,皇上饶命啊!”
皇上瞪了方公公一眼,“谅你也没那个胆子,起来吧!”
“谢皇上。”方公公这才宽了心,“那公主她……”
“公主离宫这件事千万不可以张扬,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你退下吧!”皇上一脸的莫测高深,挥手遣退方公公。
“奴才遵命。”
待方公公退下,皇上起身行至桌边儿坐下,不疾不徐的斟了杯茶浅尝,如鹰般的锐利眼眸中呈现出一抹诡谲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