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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是谈情也说爱
网友【dreamer】 2005-06-13 15:10:01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7    1
是谁说,人一定要做好人?

看着电视屏幕上工于心计且正在搬弄是非的坏女人,为了诠释得淋漓尽致的那份坏,纪涵茜无法自己的打从心底,深深、深深的赞叹着。

瞧瞧,多棒呀,那种大无畏的、不顾一切的、算计着全盘局势的恢宏气度,还有那是非黑白全由一张嘴的迫人气势……这……这简直就是完美!

“好!”看到兴起处,纪涵茜忍不住鼓掌叫好。

“好?”好人被欺负还好?坐在一旁跟着看电视的楚掬儿纳闷至极,“表姊?”

纪涵茜本想帮不知人间险恶的小表妹讲解一番的,但她猛一回头,就结结实实的吓了一大跳。

“你干嘛?”-双眼泡得活像是死了爹还没了娘似的!她哭什么啊?

“就……就好可怜嘛,这个女主角一直让人欺负……”不说还好,提及伤心处,楚掬儿的眼泪又冒了出来。纪涵茜当场呆住了。

她是知道这表妹一向爱哭,但她从没想到,表妹的爱哭会厉害到这程度。

不过就看个连续剧,也能哭成这样?

“停!”生平就怕看人哭的纪涵茜连忙喊停,“掬儿,这不过是连续剧,没必要浪费你的眼泪吧?”

“但是……”楚掬儿抽噎。

“没什么好但是的。”纪涵茜不客气的打断她的话,“不过就是连续剧嘛!

你不要那么入戏好不好?来,做个深呼吸……”她一面示范,一面继续说道:

“告诉自己,一切都是假的,都是演戏,所以乖乖的把眼泪擦掉,不要哭了。”

“好……”楚掬儿听话的照做。

“这样才乖嘛。”纪涵茜松了一口气。可注意力一回到屏幕上,她才发现,一个礼拜演一次的连续剧已经演完了。

没了?

纪涵茜完全不敢相信她所看到的。

“演完了。”听着片尾曲,第一次看连续剧的楚掬儿语气中不无遗憾。

要说遗憾,谁比得过纪涵茜?她等了一个礼拜,才这么一闪神,最精采的结尾竟没看见!通常这部分是坏人使坏的精髓,也是她最爱看的一段,没想到——

冤有头、债有主,纪涵茜一脸哀怨的看着害她分心而没看到结尾的表妹。

“怎么了?”楚掬儿无辜的眨着大眼。

知道说不得重话,纪涵茜看着她,默默的由一数到五,然后……

“没有。”这一次,她咬牙认了。可她同时也在心里发誓,下次绝不跟这个爱哭的小表妹看戏,因为光是浪费时间安抚人就够了,完全没搞头嘛。

“对了,表姊,你刚刚为什么说好?”看着表姊关了电视,楚掬儿突然想起这问题。

如果现在问这话的是别人,纪涵茜自是可以大剌剌的冒出“凭你这种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之类的话,可是现在的对象不是别人,是她那个自小倍受保护、泪腺特别发达的爱哭表妹,这让她很自然的就将老实不客气的话给收了回去。

“算了,你当我没说好了。”对着楚掬儿那一脸无辜的表情,纪涵茜摆摆手,不愿再多说;因为她心里很明白,对这不知人间险恶的纯真小表妹解释坏人的优点及好处,只是浪费自己的力气跟口水罢了。

楚掬儿眨着水亮明眸,一脸不明白的看着表姊。

“好了,电视看完了就睡觉吧。你家的牢头把你交给我时说过了,要你在十一点前上床……”嘴上是这样说,可纪涵茜就算不看表也知道,现在的时间绝对是超过十二点。

其实……也说不上是故意的。

在掬儿的准未婚夫、她口中的牢头张撼天将人交给她之前,是特别做了以上的交代,可她收留掬儿是因为不放心这表妹一个人在家,跟张撼天这个人绝扯不上任何关系,所以那些叮嘱……开玩笑,他当她纪涵茜是什么人,凭什么要她听话做事?她的生活作息没道理因为他的一句话而改变吧?

而她现在会提出睡觉的建议,是因为她自己也想睡了。

“啊,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楚掬儿看了时间,有点小小的惊讶。

通常这时候她已经睡死了——虽然先前她在坏男人俱乐部工作时也曾日夜颠倒,但那只有一小段日子而已,再说那些日子也已经离她有好长一段距离了。

现在的她有着再规律不过的作息,让她很准时的在十一点而使乖乖入睡。所以她才会觉得惊讶,因为现在的她不但还保有清明的神智,精神也还不错,一点睡意都没有。“是啊,十二点了,所以该睡了。”纪涵茜打个呵欠,径自回房。

“可是人家还不是很困耶。”楚掬儿乖乖的跟着回房。

“不困?”因为熟知她再单纯不过的生活,已经躺在床上的纪涵茜怪异的看着自家表妹。

“对啊,我还不困。我们来聊天好不好?”可能是看连续剧看得情绪激亢而失去睡意,楚掬儿跟着窝进被窝后便胡乱提议。

“聊天?聊什么?你的生活闷得要死,在家有家人周全的保护,现在虽然脱离了烈焰军团的掌控,但保护者换成了张撼天!这样的人生有什么好聊的?”

纪涵茜低哼一声。

楚家在南部也是个名门望族,只要是认识他们楚家人的,都明白这一家子爱女儿的程度。尤其是由楚家三个儿子楚烈、楚焰、楚军所组成,护妹心切的烈焰军团,简直可说是“顶港有名声、下港有出名”;而身为这一家子的表亲,在纪涵茜的看法里,她唯一的评论就是……变态!

她不否认,兄友弟恭是件好事,而她也承认,做哥哥姊姊的爱护弟弟妹妹是天经地义;但如果爱护得过分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如同楚家的烈焰军团。

她从没看过这样变态的保护欲;一个好好的人,耳聪目明又四肢健全的,没必要像照顾糖人见一样的呵护吧?彷佛捧在手里会化了,含在口中会融了一样。可想而知,表妹今日这种温室小花一样的性格,全是这三兄弟的过度保护而造成的。

对于这种柔弱好欺负、只能靠人保护的性格,纪涵茜嘴里没说什么,可心里一直不以为然。在她的观念中,时代不同了,那些男尊女卑的观念就好象是传说一般,讲得难听一点,简直就是狗屎一堆。

是谁规定这种道理的?为什么要让性别有等级区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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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来就是平等的,虽然男人跟女人在生理构造跟心理思考层面上或多或少有些不同,但基本上,两性之间该是平等的。简言之,女人当自强,尤其在受了数千年的迫害后,好不容易争取到本该有的人权地位,更该好好的发挥被埋没已久的天赋才能。

再简言之,虽然气力比不上爱逞凶斗狠的男人,可只要肯善加运用脑子,女人的能力绝对不比男人差。

就因为一直抱持这样的想法,无怪乎她在看着表妹从家人的保护网换成情人贴身守护后,会对这换汤不换药的转变嗤之以鼻了。

“表姊……”听出她话中的不屑,楚掬见不依的抗议,“你怎么这样说人家?”

“不然还能怎么说?事实就是这样。”

“可是阿撼他……他才不像哥哥们……”楚掬儿为心上人说话,在提到心上人的名字时,语气还明显的软了些。

“废话,他当然跟你那三个哥哥不一样,不然你还谈什么恋爱?直接跟烈焰军团过一生算了。”纪涵茜老实不客气的瞪了她一眼。

“你也觉得阿撼不一样是不是?”再一次提及心上人的名字,一如寻常陷入爱河中的女人,楚掬儿的眼见都笑弯了。

“我可说不出来他哪里不一样,又不是我和他谈恋爱。在我来说,他除了比你那三个哥哥更加强悍外,其它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对你的保护欲,真是一样的变态……”

“表姊!”楚掬儿连忙抗议,听不得有人说心上人不好。

“叫表姊也没用。”纪涵茜瞄了她一眼,“而且你抗议什么呢?反正恋爱是你们两个人的事,其中的不一样,只要你这个当事人能感觉及分辨得出来就好,你管旁人说什么?要知道,快乐跟幸福都是你自己的事。别人是无法参与跟感受的,你觉得好就是好,干嘛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

言下之意,她也是在旁人之列,就算口出变态之评,也用不着多加理会。

楚掬儿听到耳里想在心里,过了一会儿……“表姊,你谈过几次恋爱?”从她想着要独立,离家出走闹家庭革命起,这一路走来,表姊一直就给予她不少忠告,尤其是在恋爱这方面;可她却一直没见过表姊有过什么恋爱对象,这让她不由得有些好奇。

“干嘛?”纪涵茜没劲儿的又瞄了表妹一眼。

“没有,只是好奇而已。”楚掬儿乖乖的回答。“别说看过,我好象也没听过你交男朋友。”

“我这么忙,哪来的时间交男朋友?”纪涵茜哼了一声。

这倒也是,硕士班的入学考试后就是期末考,也是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看到这总是忙着准备考试的表姊。不过……

“那之前呢?”楚掬儿好无辜好无辜的看着表姊。

“无聊,想这个还不如睡觉。”纪涵茜闭上眼,一派懒得再谈下去的模样。

截至目前为止,这问题列管于“纪涵茜谈话守则”中的最大禁忌。

开什么玩笑,要是让人知道她这个自喻为新时代的女性至今还没谈过恋爱,只是空有一堆理论,这要她以后怎么做人啊?

“喔。”楚掬儿没再多问,乖乖的跟着闭上眼睛。

以为单纯的心表妹就此放过这个问题,纪涵茜悄悄的喘了一口气。

“对了。”像是想起了什么,楚掬儿突然又开口,结结实实的把纪涵茜吓了一跳。

“又怎么了?”纪涵茜强装镇定地看着她。

“明天阿撼回来,小坏老板……不是,是阿撼的表弟阿扬也终于空闲下来,他们说明天要一起吃个饭。你要一起来吗?”差点忘了这件事。

楚掬兜口中的小坏老板其实就是张撼天的表弟谷扬。会这样叫他,是因为他跟张撼天兄弟合伙开了间名叫“坏男人俱乐部”的Pub,而这家Pup里的人一向以年龄来区分他们三个股东,张震宇是大坏老板,张撼天是坏老板,谷扬则是小坏老板。以前楚掬儿在店里跟着大家叫惯了,就算现在她跟张撼天成了一对恋人,可因为谷扬一直忙着工作很少出现,是以她一直还没有机会能练习改过口来。

“再说吧。我很累了,让我睡饱再说。”原则上,有免费的饭可吃当然没问题,但一来她是真的累了,再则是怕这表妹继续扯下去又会扯到她情感上的问题,所以纪涵茜丢出个没有答案的答案,接着闭上眼就睡!

就着床头小灯,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点睡意也没有的楚掬儿只能傻愣愣的看着表姊的睡容。

是该睡了,可是她就是睡不着,那她能怎么办呢?

对着纪涵茜的睡颜,因为没事可做,楚掬儿的思绪便天马行空的胡思乱想起来……

一定有很多男人爱慕着像小茜表姊这样才貌兼备的女性吧!表姊不但长得漂亮,而且个性独立、行事又俐落干练,一点也不像没用的她,只会依赖别人,就算努力了半天还当做不好一件事……

不知道未来的表姊夫是什么样的人,又具什么样类型的男人才会让小茜表姊看得上眼呢?

对楚掬儿这般单纯的脑袋来说,这绝对是个难解的问题。直到她沉沉睡去,她所得到的答案还是一样——一片空白,无解。
 0   2005-06-13 15:11:1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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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扬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

“你说什么?”对着行动电话,再次接获被放鸽子讯息的他忍不住提高了声量。

注意,是“再次”。

“你听到了。”电话那头的张撼天如此肯定的答,但还是像提醒老人痴呆患者一样的重述一次,“路上塞车,我跟掬儿不过去了。”

“喂喂,你们不要太过分喔,是你们说我忙了大半年不见人影,想找时间一起吃个饭算是帮我接风的,结果呢?说要聚一聚的是你们,然后一个个放我鸽子的也是你们,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啊?”不久前才接到另一遍内容一模一样的电话,换作任何人都会跟谷扬一样不爽。

要不是因为气愤,他一定会注意到张撼天叫唤楚掬儿的方式——不再是以前那种生疏到让人皱眉的“楚小姐”——然后他一定会让“掬儿”这个称呼而吓落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说法绝不夸张。对旁人来说,直呼楚掬儿的名并没有什么,但如果是他所熟知的张撼天,那个最多就用某某小姐来叫唤女性的张撼天,“掬儿”这个称呼绝对会把他吓坏。不过因为他现在正处于极度不爽的状态,所以一点也没发现异样。

“一个个?”张撼天注意到他的措词。

“就是你们一个个!”谷扬没好气的强调。“刚才阿宇也打电话过来,说他跟小崴还有事,没办法到,要我们三个自己好好的吃。”

想着张震宇那无赖至极的语气,谷扬那著名的好好先生表情难得的冒出一脸嫌恶。

“他才挂电话没多久,现在你又打来说你跟小雏菊也不来了?”说到这儿,谷扬心头的一把火就更大了,完全没想到这两个人为什么会凑在一块儿,张震宇跟谷崴又怎么会凑在一起,怎么会弄得四个人化成两对还都刚巧有事?

“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掬儿的表姊可以陪你吃饭。”张撼天安抚——不管这算不算安抚,反正他就是这样说了。

“什么叫陪我吃饭?我又不认识她,干嘛要跟个陌生人吃饭?”谷扬不满。

“那不是陌生人,她是掬儿的表姊……”

“我管她是谁的表姊!”谷扬匆匆打断对方的话,“你跟阿宇这次真的有点过分了,就算要改期也早点说,我都快到店里了才临时冒出这一手……喂?”难得说出口的抱怨话语就像是石沉大海一般——不是因为他身为孪生兄弟的表弟而人微言轻,是因为电话通讯不良,断线了。

一面开着车,还要一面分神瞪着电话,这动作实属不易;谷扬索性将电话丢到一边去,来个眼不见为净。

什么嘛,双胞胎还真是双胞胎!平常觉得他们两个一点也不像,可在这当头,还真是同一个德行,没人格!就算要爽约也不早说,让他都快到了才打电话来通知,真是乱没诚意的。还有,为什么要他跟个陌生人吃饭?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就算她是掬儿的表姊也一样……等等!

谷扬顿住,然后像是快速倒带一样,重新回想一次刚刚他从张撼天那儿听来的话。

刚刚……他好象听阿撼叫小雏菊“掬儿”?

由于听不真切,想了半天的谷扬陷入了严重的自我怀疑。

大概是听错了吧!

就在这当头,被丢在一边的行动电话突然又响了起来。

“我谷扬。”七手八脚的捞起电话,谷扬习惯性的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小坏——不是,是阿扬……”张撼天关注的目光让楚掬儿连忙又改了口。

其实她已经很习惯用小坏老板来叫谷扬了,可因为张撼天的坚持,就算不明白他想让她完全融入他生活的用心,她还是乖乖的随着他的意思试着改口。

“小雏菊?有什么事吗?”不愧是众所皆知的好好先生,谷扬再自然不过的放软了语调。

“电话快没电了,不能多说。阿扬,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没问题,你说吧,只要我能做的,我一定做到。”对着不甚清晰的请托,谷扬一口允诺。这是好好先生守则之一,美女的请托先答应了再说。“不好意思,想麻烦你帮我告诉我表姊一声,说我跟阿撼不过去了,因为我现在联络不到她……真的很对不起,一切拜托了。”

阿撼?

在开始断断续续且逐渐掺入噪声的通话中,谷扬纳闷着楚掬儿对张撼天的称呼。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在半年前,小雏菊好象怕死了阿撼,平常话也没说上两句,怎么现在会直呼他“阿撼”了?

奇怪,真的是人奇怪了。谷扬越想越不对劲。

“等等……”

“你不愿意吗?”以为他不愿意,楚掬儿无助的嗓音听起来有几分委屈的意味。

“当然不是,你表姊那里,我会帮你把话带到。”在张撼天不高兴的取过发言权之前,谷扬说了。

“那好,一切就……拜托你了……”一阵严重的杂音过后,电话再次断线。

谷扬再次瞪着电话。

又断线了,他还没问出是怎么回事呢!

他总觉得,在他出国的这阵子里,好象发生了不少事……

就在谷扬一个人纳闷的同时,那一厢的楚掬儿跟张撼天——

“怎么了?”望着对行动电话东摸摸西碰碰的楚掬儿,张撼天问。

以为谷扬为难她,就差那么零点一秒,他就要把电话抢过来自己说了。其实要不是一开始她就坚持要自己打这通电话,又拗执的不把电话给他,他本想自己出面说定这件让她放心不下的事。“真的没电了。”楚掬儿认命的帮他收起电话。

“阿扬为难你?”他问,光是想到这个可能,脸色便变得很难看。

他是从没将那些情啊爱的挂在口上,但从他出面去她的家中接她,并进一步留下她一同生活,那便是他对她的承诺与保证。既已认定她是他的人,决计不会让她任人欺负或是为难。

“没有,他答应帮我跟小茜表姊说一声。”楚掬儿漾着甜笑,很满意自己坚持打了这通电话,而且还能不靠外力的解决这件本该由自己达成的任务。

“算他识相。”张撼天咕哝一声。

“阿撼,我们这样做好吗?这样临时改变主意,我怕……”想起表姊那爱恨分明的个性,楚掬儿不由自主的想着被骂的场面。

“别想那么多,阿扬会处理的。”要是没办妥,就等着被扒皮吧。张撼天在心头补了句。

“可是我还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是我约表姊过去的,结果我们却爽约。”

楚掬儿皱皱可爱的鼻子,很有羞耻心的忏悔。

“那现在赶过去?”出差了几天,换言之,他已经有好几天没能亲近她了;

好不容易等到归期,他实在很不想跟一群人分享她,是以他找了借口开溜,想留给两人独处的空间。不过虽极不愿错失这小别后独处的机会,但他尊重她的决定。

楚掬儿看着他。

他也看着她。

她眨眨眼,继续看着他。

“如何?”他挑眉,等着她的决定。

“不要!”嘟着小嘴,她说出唯一答案。说她没良心也好,重色轻姊也罢,反正她忏悔归忏悔,可从没想过要放弃这个惊喜的小约会。是阿撼想的耶,难得他提出这么浪漫的事,她怎能错过呢?

“那就走吧。”他对她伸出手。

“嗯!”露出一个灿笑,楚掬儿纤细的藕臂大方的勾住他。

走,约会去。
 0   2005-06-13 15:11:1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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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究竟能倒霉到什么程度呢?

喝着白开水,纪涵茜超不爽的暗自诅咒着。

不是为了那些迟迟未出现而害她一个人坐在这儿枯等的人——虽然等得有点火大,但那还不足以让她气到暗自诅咒。她气,是因为遇上了不该遇上、这辈子她最不愿意遇上的人。

李若薇,一个她讨厌到极点,却由国小、国中到高中一再和她同班就学的宿世仇敌。

很难去厘清梁子是怎么结下的,好象打从她对李若薇这人有印象开始,两个人就一直处在相看两相厌的情况下,完完全全应验了八字不合这句话——不用理由、不用原因,反正就是看了觉得讨厌。

当然,一开始对彼此的厌恶其实没那么严重的。

当两个人年纪都小的时候,就算是彼此看对方不顺眼,但两个小学生哪能斗得多凶呢?了不起就是你凶我一句,我骂你几声的一日几十吵而已;若要说有点看头的,那是等到她们大了些,上了中学后的事了。

在这个阶段,两人不再是口头上、课业上的互别苗头了,而是一个班上让两个女生划分出两个势力范围。这原本也没什么,毕竟这年纪的青少年都是这样,总爱搞些小团体,所以在一个班上出现几个小团体或是有一、两个精神领袖,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如果小团体跟小团体的精神领袖互相杠上的话……嘿嘿,那可就精采了。

彼此的竞争由个人化为整个团体,她们班上的人分成两派,举凡想得到的事都会被拿来当成竞争的项目,像是一场彷佛永无止境的角力赛。

随着年龄的增长,两人之间的嫌隙也就越大,尤其升上了高中后变成男女合班,原本纯情的小女生开始跟异性有所接触后,两个女人之间的摩擦也就到达最高点。

要细说起这场女人的战争,那真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但若直接说出彼此对对方的看法的话,那可简洁有力了——纪涵茜看不惯李若薇的花痴,李若薇则讨厌纪涵茜的假道学。

想起李若薇对她的评语,纪涵茜就忍不住生气。

她一直知道李若薇是怎么说她的,可她才不像李若薇这花痴说的假道学哩,她只是不认同凭借着一张还看得过去的脸招蜂引蝶、大坑爱情游戏;这样就被说成假道学,她会不会太冤啊?

更气人的是,刚刚在洗手间碰上李若薇的时候,还没来得及上演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戏码,这花痴竟然当着她的面,一脸贱笑后,冲着她叫圣女贞德!

原本她不想理会的,毕竟跟个胸大无脑的花痴计较也没什么意思,只会降低自己的人格跟水平;可是那花痴就是不知道节制二字怎么写,竟然对着同行的几个看起来同样调调的花痴女人说起她们的过往,还对那些人打赌她到现在还是不解人事的处女,惹得一行人哄堂大笑。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

不过那票花痴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就是了——她纪涵茜像是那种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笨蛋吗?

她又不是阿呆,让人骂了还没反应,尤其还是让一个花痴莫名其妙的刮了一顿,要是不反击,那她岂不是阿呆中的阿呆?就因为她那以直报怨的性格,可想而知,一场唇枪舌剑便在女厕所内掀起。

回想起适才那一场舌战,品味着一票花痴女让她说得灰头土脸的模样,纪涵茜的脸上扬起一抹近乎噬血的微笑。只是……很快的,那得意的笑便隐了去,换上的是一派懊恼的神情。

总有一天,她会让自个儿冲动的个性给害死!

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再怎么蠢也该知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能理会李若薇那花痴女的挑衅,可她就是忍不住,一个冲动地接下了“带亲密爱人出席下个月同学会”的战帖;这下子……

她完蛋了!

如丧考仳的表情出现,纪涵茜严重的唾弃起自个儿冲动不服输的个性。

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要上哪儿变出一个亲密爱人来陪她出席?

真是见鬼了,别说是爱人了,她连个可以约会的小男朋友都没有……

唉!

这下子,真的是完蛋了。
 0   2005-06-13 15:11:3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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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趣。

看着短短五分钟内却换过不下百种表情的小女人,谷扬觉得有趣极了。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很是纳闷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怎么能做到一下子愤慨一下子得意又一下子又愁容满面。这辈子活到现在,他真的没见过这样诡异又变化莫测的组合,尤其这样的组合还出现在一个看似文静、蓄着一头美丽长发的美女身上。

这实在是太奇怪了;按理来说,像这样恬静文雅的女人,性格上不是较为冷淡就是偏于文静,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表情?研究了近十分钟之久,亲眼看着她表情的变化,谷扬无法不觉得好奇及有趣——要知道,他谷扬什么都没,就是好奇心特别多。

“小姐?”他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天知道他已经坐到她身边至少五分钟了,但她只顾着想自己的事,完全没注意到他的存在。

这倒是个挺新鲜的经验。想他谷扬虽然没那一对孪生表哥出色,但眼是眼、鼻是鼻,加上身强体壮,可也说得上是一表人材,要不在店里也不会拥有为数不少的女性爱慕者了。

虽然不像那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孪生表哥那样,有着让人吃不消的跟监与追求,但他自身的条件让他一向也不乏美女环绕及爱慕的注视,只是他从不在乎也懒得理会。

现下会突然想起那些,不是因为他想自夸或想抬高自己身价什么的,是因为他从没有像现在一样,让一个女人漠视到这地步。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对眼前的情况觉得更加有趣了——他坚决否认,当店里的人告诉他,她就是他要找的人时,曾为她的清秀妍丽有过小小撼动。

他知道她是谁,因为以前曾听楚掬儿提过;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她好象是姓纪,叫纪涵茜。

“纪小姐?”因为她迟迟不响应,谷扬又唤了一声。

纪涵茜没听见他的叫唤,因为她正忙着想法子补救所犯下的过错,努力的想为自己一时冲动找个完美又妥当的解决之道。

看着犹沉思不语的她,谷扬不信邪的又唤了一声。

“纪涵茜!”连名带姓的叫她,就不相信她还没听见。

“喝!”纪涵茜是听见他的叫唤了,但也被吓了一跳。“你是谁啊?”

来搭讪的登徒子吗?她一脸防备的看着他。将她的敌意看在眼里,他露出一个无害的微笑。

“请容我自我介绍。我是这家店的股东之一,也就是小雏菊的前任老板之一;我是谷扬,阿宇跟阿撼的表弟。”末了,面带微笑的谷扬又补了一句,“如果你知道这里的谷崴的话,我跟他没关系,只是刚巧同姓谷而已。”

“谷扬?喔,你是小坏老板。”当了表妹楚掬儿的军师那么久,纪涵茜当然听过他的名号。

她看着他,纳闷的感觉自然而然的袭上心头,完全无法理解他的坏从何而这是一间名叫“坏男人俱乐部”的pub,由她所知道的张震宇跟张撼天两兄弟看来,这可是再适合他们不过的店名了!大坏老板张震宇是周旋于女人之间的风流鬼,坏老板张撼天是个看不起女人的大沙猪;至于眼前这个第一次见到的小坏老板……

她实在看不出他哪里坏。

没有邪魅的气质,没有玩世不恭的轻佻,相反的,他看起来就像个无害的邻家大男孩,俊朗和气、有礼斯文,尤其再加上好好先生的微笑……再怎么看,他都该是那种造桥修路的善人之流。

是说不上什么正气浩然啦,但就算是初次见面,纪涵茜也能拍胸脯保证,眼前这人跟他那一对孪生表哥是不一样的,因为那笑容看起来很真,一派没心机的单纯模样;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成为坏男人俱乐部的股东,还有着小坏老板的称呼?这看起来一点也不搭嘛。

“哪里不对吗?”她怪异的注视让谷扬看了下自己。

“没,没有。”知道自己看得太过专注,她尴尬的笑一笑,连忙转移话题,“一起等吧,他们还没来。”

她知道他是这个饭局的主客,不像她是跟着来吃白食的。不过其它人都还没来,就算主客来了也没用。唉,早知道她就不要贪小便宜,以为可以吃顿免费的饭而把自己白白饿了两餐,现在胃里那些多余的空间快把她饿死了。

“不用等了。”在她心里埋怨之时,他说。“真的吗?”以为这位主客要做主先吃,她眼睛一亮。

看着她眼睛一亮,表现出大大违背文雅外貌的逗趣模样,就像只饿坏的小猫咪一般,他微笑。

“你一定饿坏了,先吃点东西吧。”谷扬领着她离开吧台的角落,来到他们专用的位子上准备用餐,完全忘了先前进门时所想的——一完成楚掬儿的托付,通知她表姊大家的爽约后,便要直接离开。

他果然是个好人!在这一秒钟,纪涵茜心中做了如此的认定。

因为是先前便决定的饭局,是以店里的人早已备妥这次的餐点,一得到谷扬的示意,服务人员便开始上菜。

“谷先生……”看着服务人员一道道的上着菜,纪涵茜突然开口。

“叫我阿扬吧,纪小姐。”谷扬打断她的话。

“那你也别喊我纪小姐了,叫我小茜吧。”一直就是个随性的人,纪小姐的称呼只让她觉得别扭,是以她无所谓的说。而她虽然没有眼巴巴的看着桌上的食物,但她的视线总会不小心的瞟过去。

“那好,就这么决定了,小茜。”看着她与外表不符,一派大而化之的随性模样,谷扬对她的好奇是越来越甚了。

“这样好吗?”上完了菜,纪涵茜接续她刚刚要说的问题。

其实她心中是窃喜的,因为她就要有得吃了;可是毕竟是初次见面,所以她还要假一下。

说实话,除了嘴角还是忍隐不住的微微上扬外,她装出的客套模样可以说是十分完美了;但光凭着那小小的上扬曲线,谷扬就可以十二万分的肯定,她在装模作样。

“没关系。”他一点也没打算戳破她的做假,热情地招呼着,“先吃吧。”

“可是好象不好意思耶。”纪涵茜继续她的做作大业。可惜她的手出卖了她,彷佛有自主性一般,已经忍不住拿起筷子准备了。

“真的没关系,你快吃吧。”他示范的先动筷,在她飞快的跟进后忍着笑又补了一句,“因为他们都不来了。”

如同他所设想的,没防备的纪涵茜差点让嘴里的一口肉丸子给噎死。

“不……不来?”这绝对不是件容易的事,要在一阵要死的呛咳中挤出话来。经过一番努力,纪涵茜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音。

“哎呀,我刚才没说吗?”在帮她拍背的同时,谷扬一脸的“惊讶”。

在一阵像是要断了气的咳嗽声中,纪涵茜对他摇了下头。

“你还好吧?”谷扬“无比抱歉”的“自责”着,“真是的,这全怪我,我竟然忘了先告诉你这件事了。”

“到底……到底怎么回事?”惊天动地的咳嗽终于逐渐平息,她用嘶哑的声音问着。

“在来的路上我接到他们的电话,他们说临时有事不来了。”谷扬无辜的脸上满是歉疚。“真不好意思,我该早点说的。”

谷扬会成为坏男人俱乐部的老板之一不是没有原因的——他是有着无害的外表没错,但要真以为谷扬是坏男人俱乐部中的唯一白羊……嘿,这简直就是大错特错。

没错,谷扬是不像张震宇风流花心,也没有张撼天的冷酷、不近人情,但只要熟知他的人都知道,虽然他有着和气无害的外表,但他绝称不上是一头白羊;跟那对孪生子的表哥一样,他是一头黑羊,而且还是头让人头疼的顽皮黑羊。

说起来他其实也不是坏,他就是爱玩——爱耍着人玩而已。事实上,整间店里的员工都知道,在三个不管事的老板中,真正让人头疼的店老板就是他。

他是没做奸犯科,也从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可是他爱玩爱闹的性子就够让人受不了了。他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只要找到了机会,一顿恶整是跑不了的。可受害者在被整之后又备偏没法子对他发脾气,因为他总在事发后、当事人气得半死之时,适时的装出一副“又不是故意的,好玩嘛”的无辜表情。

千万别以为男人装无辜没用——别人的话效果是不清楚啦,但当谷扬用一双宛若孩子般纯真的眼睛表现出无辜的样子,往往让人好气又好笑,最后只能自认倒霉的原谅他……

就像这时候的纪涵茜。

“没关系,这不能怪你,你别自责了。”五秒前她是气得半死,可是现在看他那一脸真诚的忏悔模样,不识他真面目的纪涵茜一时不察便原谅了他。

其实这是有点反常的,因为就算谷扬再怎么爱玩、再怎么爱恶作剧,对象通常都是熟人,对于不熟识的人,他向来是维持他善良单纯的邻家大男孩形象,鲜少像现在这样,第一次见面就起了想欺负她的念头。

是一见如故还是带着其它原因?谷扬自己也没发觉;如果他能意识到这反常现象的话,想来他大概会用“太久没玩人”的理由来解释吧。毕竟他忙了半年多,直到这时候才空闲下来,现在有人主动送上门来,不玩白不玩。

“你真好心,我这样害了你,你还安慰我、帮我找借口。”谷扬使出必杀无敌的绝招,超无辜的看着她。

纪涵茜不想再一次告诉他没关系的,但一对上那张俊朗良善的俊颜,一切就像是上天的旨意般,很神奇的,就在这一瞬间,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绝妙好计,一个可以解决她苦思半天仍找不到应对方法之难题的绝妙好计。

盯着他无害的和气俊颜,做事力求完善的纪涵茜将整个事情从头想过一遍。

“怎么了?”看着她像是停电般突然顿住的表情,还没玩过瘾的谷扬纳闷的问。

嘿嘿,总算找到解决的办法了……面对着他,她露出一个太过灿烂的笑容。

现在,就等着说服他了。
 0   2005-06-13 15:11:5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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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扬,你听过“四海之内皆兄弟”这句话吧。”她突然问。

“听过。”觉得有点不对劲,他小心翼翼的看着她那显得过于热络的表情。

“古人说得好,百年修得同船渡,相逢自是有缘,意思就是说,今日我们能凑在一桌吃顿饭也是缘分……”

听着她的话,他心头的怪异感更甚,不明白她现下上演的是哪一出戏。

“反正我要告诉你,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我觉得我们还满投缘的,说不定可以当好朋友。”知道欲速则不达,不想打草惊蛇,她换了个方式,想先套点交情再来谈正事。

他继续狐疑的看着她。

“对了,刚刚的话你还没说完。他们几个呢?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怎么一下子又都不来了?”纪涵茜故做平带的继续吃着饭,实则努力于藉由轻松的态度来撤下他的心防。

“不清楚,反正他们轮番上阵的打电话来说,他们有事不能过来,然后要我来跟你说一声。”他耸耸肩,等着看她出什么招式。

“嗯,成双成对的约会是比一群人吃饭来得有意思多了。”她也耸耸肩,随口说着。

“什么意思?”什么叫成双成对?

先前因为歌手的状况不佳,合作的录音室也一再出问题,使得录音进度一再delay,也弄乱了他原本的行程,这一搅和让他忙了大半年,期间根本没时间过问台湾的事。

“你不知道吗?”她诧异的看着他。

“我该知道什么?”一边喝着送上的啤酒,他纳闷着。“他们四个人是两对恋人啊。”

噗的一声,谷扬把嘴里的啤酒尽数吐了出来。

这下也管不了脏不脏的问题了,他只张大眼睛看着她。

要不是确定她没看出他刚刚耍人的小把戏,他会以为她是故意报复他害她噎到的事。

“你说谁跟谁是恋人?”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完全无怯吸收她话中的意思。

“你真的不知道耶。”纪涵茜面不改色的对着一桌子的混乱,“就你那一对孪生表哥、谷崴还有我家掬儿嘛,他们是两对恋人啊。”

“他们……恋……恋人?”他惊诧的看着她。

“是啊,就张震宇跟谷崴,张撼天跟我家的掬儿,他们是两对恋人。”她肯定的说道。

谷扬张大了嘴合了又开,完全不敢相信,在他不在的半年内会发生这样的事。

“我没听错吧?阿宇跟小崴?”他看着她点头,困难的再问,“阿撼跟小雏菊?”

她再次点头,可是他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阿撼跟小雏菊能凑在一块儿就已经是奇迹了,更何况阿宇跟小崴,他们……他们……”谷扬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因为同样还不知道谷崴的真实性别,是以纪涵茜完全了解他的震撼,同情的看着他。

“我知道这让人很难接受,但你大表哥张震宇跟谷崴是在一起了,而且还是在张撼天跟我们家掬儿成为一对之前。”她深表同情的安慰他,“其实你也别太惊讶,他们也是很正常的,只不过爱上的对象是同性,想开了其实也就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他没说话,知道他受了过大的惊吓,所以她也没再开口说话,让他自己好好想一想。而且不想被饿死的她刚好能趁这机会解决掉她成功救回来的烩饭,这可是唯一没让他喷出来的酒给污染的食物了。

“这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后,谷扬才回过神来。

“不适应是正常的,但习惯了就好。就像这里的人,我相信他们知道的时候应该也很震惊,毕竟有这样的倾向而且肯承认的人不多。”她一边解决民生问题一边说。

“店里的人都知道了?”他又是一惊。

“我想是吧,因为连我都知道了,这里的工作人员跟谷崴相处的机会比我多上不只百倍,可想而知,应该是都知道了。不然你随便找个人来问问不就得了。”以为他不信她的话,所以她建议。

“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点惊讶。”谷扬笑笑,接着看到自己制造出来的脏乱,“真抱歉,让你看笑话了。”

他连忙让人收拾桌面。

“没关系。”趁这时间,纪涵茜也填饱了肚子,准备谈正事了。就看她前一秒还笑笑的面容一变“唉……”她重重的一叹,一脸愁苦。

“怎么了?”已经收起惊讶的谷扬看着她。

她没说话,只是又重重的一叹,甜美的鹅蛋脸挤出更苦的表情。

“别这样,就像你说的,四海之内皆兄弟,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大家好商量嘛。”一派好好先生模样的谷扬对她说道。

他大概知道她在玩把戏,只是不清楚她的意图。

“这真让人难以启齿……”知道他在听,她继续说道:“只是我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好帮我……”

“发生什么事了?”好奇于她的意图,他帮她导入正题。

“我知道这样的请求很不合理,但可不可以请你……请你下个月拨出一天的时间来……来当我的男朋友。”终于,她说了,然后当场生起自己的气来。

她心虚什么啊!纪涵茜心里有些生气,因为很不满意那些破坏完美的小结巴,不明白怎么会突然出现不好意思的感觉,而且还无法克制。

对着她的请求,谷扬再一次惊讶的看着她。

怎么也没想到,她打了半天的主意会是这个。

“我可以提出合理的解释。”她急急的说道,“你也知道的,就是同学会嘛,而因为某些因素,我得找个人陪我出席……

“所以?”他还是看着她。

“请你相信我,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麻烦任何人,可是时间上的问题加上我认识的人有限,一时之间真的找不到人来帮忙……”她举例说明,“好比张撼天,他是我的准表妹夫,按理来说好象能请他帮忙,可是你也清楚他的个性,我能找他吗?”

他直觉的摇头。

“不能的嘛,是不?因为就算是瞎子也能看出破绽来的。”满意于他的聆听,她继续分析,“至于你大表哥张震宇,依他的个性,请他帮忙好象很有可能,可是他现在的性向跟普通人不太一样,我能请他帮忙吗?别说他别扭,我也觉得怪异。再说到谷崴……那就更不用提了,他现在跟张震宇是一对,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帮我?”

谷扬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但问题是……

“为什么不找其它人?你没有同学或是其它的男性友人吗?”这问题没什么特别的意思,纯粹好奇。“都说了是同学会,我当然不能找以前的同学;人多嘴杂,要是叙旧时一不小心,这很容易穿帮的。至于现在的同学跟朋友,我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别说欠了人情,要是让人知道我参加个同学会还这么没行情的找不到伴一起参加,我一定会被笑的!”说到这儿,纪涵茜的表情是真的哀怨了,尤其是想到宿敌耻笑她的模样。

唉,没有男朋友又不是她的错……

“那为什么找上我们?”谷扬觉得更奇怪了。不管是阿宇、阿撼或是小崴,要以她的逻辑来说,她就不怕他们笑她吗?

纪涵茜很费了一番努力,才将差点脱口而出的一个“笨”字缩了回来。

“因为照前理来说,我不能找熟人,而对你们仅是认识、知道而已,说起来还是陌生人。而且请你们帮忙最合适不过了,因为事情过后大家不见,就算笑话我我也不知道,这叫耳不听为净。”说到后来,纪涵茜几乎要为自己想到这么好的方法而喝采了。

“事情过后就不见?原来你只是想利用我们而已。”他挑她的语病。

“不是,当然不是了。”知道说得太坦白,她连忙改口,“是你们忙,大家见面的机会少。”

他看着她,光是看着她那副诚惶诚恐又小心翼翼的表情就忍不住想笑。

“可是我帮你又没什么好处。”他一脸正经的说。

当然,他是逗着她玩儿的。

说不上为什么,他就是觉得她很好玩。明明长得一副文静可人的模样,却有着完全背道而驰的逗趣性子,有点大而化之、有点强词夺理,古灵精怪中还带着点男孩子气。而最让人感到难得的,是这些南辕北辙的特质竟能达成一种奇异的协调,让他怎么看怎么对味,继而忍不住就是想逗逗她。

“可是也没什么坏处啊!只要一天的时间就好,就当做功德嘛,帮我这一次,功德无量、无限感激,拜托拜托。”她慎重的双手合掌请托。“一天?不是我要浇你冷水,这样还是会穿帮的。”他好心的告诉她。

“怎么会?就假冒一天的男朋友,有什么好穿帮的?”知道他有帮忙的意思,她连忙问道。

“你老实说,是不是没谈过恋爱?”他盯着她。

“呃……”虽然不想提,可是有求于人,她只好硬着头皮点头。

“看吧。”他说。

简简单单两个字,而且也没有表示不屑的语助词,但话中的意思让人听了就是觉得不舒服,好象被看轻了般。

“哪里不对了?”她不服气。

“如果是一对恋人的话,很自然会有很多小动作向世人宣告其恋人的关系,你临时找人假冒,默契不足,很容易破人看穿的。”有着好好先生形象的他尽责的对她解释。

好象……有那么点道理。

“那怎么办?”她受教的问。

“当然是找个人在这段期间内恶补;如果双方对彼此都有基本的了解,这样比较不会穿帮。”如她所愿,他提供解决之道。

“你的意思是说,在同学会之前,我必须找个人来谈情说爱才行?”她举一反三。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反正就是跟你演戏的对象多多相处就是了。”

“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可现在的问题是,我连帮忙一天的对象都找不到了,更何况……”可怜兮兮的外表下是邪恶的窃笑!

嘿嘿,她才不管那么多哩,反正一定要他帮忙就是了。她就不相信,照他这好好先生的模样,她会没办法让他答应?再说现在她套出他这么多建议,他好意思在说了建议后不帮忙吗?

“这个嘛……”谷扬佯装为难,知道鱼儿快上钩了。

他不是没事找事做,实在是好不容易空闲下来,这么一段长假,他要是不找点有趣的事来做,就太对不起自己了。而他有预感,眼前这个有着文静外貌的长发美女能带给他很多的乐趣。

“好啦,救人救到底,送佛送上天,你不能帮我出了主意后就丢下我不管。”纪涵茜很努力的装可怜。

“嗯……好吧。”过了好久,像是逼不得已般,谷扬“终于”答应她了。

“那就这么说走了,在同学会前你要陪我谈情说爱……啊,不用,只要谈情就好,不用说爱了……”咦,这样说好象也怪怪的。纪涵茜连忙吐了吐舌,“反正我的意思是,事情就这么说走了,陪我出席同学会的事就拜托你了。”

太棒了,问题终于解决了!她高兴得想尖叫。

“我尽力就是了。”鱼儿上钩,好好先生的谦虚表情下是再得意不过的微笑。

总是这样,当他要戏弄一个人之前,总是由受害者先拜托他,彷佛是求着他出手捉弄人似的。

“那就一言为定了!”觉得自己奸计得逞,内心高歌的她豪气万千的朝他伸出手。

“一言为定!”他大方握住她的手承诺。

于是,协议达成,在各自心怀鬼胎的情况下。

这让人不由得纳闷,在这一场混乱的谍对谍中,到底是谁设计了谁?

答案恐怕没有人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

有好戏可以看了。
 0   2005-06-13 15:12:2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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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清晨的事。

注意,是清晨,一大早。

纪涵茜醒来,在一阵巨大的、像是能炸死人的鞭炮声中。

差一点,真的就差那么一点点,纪涵茜以为自己会死去,死在这炮声隆隆的轰炸中——死因不作他想,当然是被吓死的。

虽然五秒钟后,她发现那只不过是由环绕在她床边、大中小并列、左右各三个的超立体声音响强力播放出足以乱真的巨大声响而已,并不是真能把人炸伤的鞭炮,但一个人由睡梦中猛然被惊醒时哪注意得到这些?一条小命没被吓掉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要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要不是她的胆子算大、心脏还算有力,换作是旁人的话,恐怕这时候已经对着阎罗王,还茫茫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呢!

“你起床啦?”在她整个人弹跳起、活像只出水虾子般的惊醒后,谷扬就像个小太阳般直对着她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别说是打了,纪涵茜原本要爆发的一阵破口大骂也让这笑脸给逼了回去!

“你干嘛?”纪涵茜的脸色难看得可以,她发誓,如果在三秒内没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的话,她管他笑得多灿烂,也不理会现在她的头有多痛,她都要用无敌必杀破石掌好好的伺候他一顿,非把他打得连他妈都认不得为止。

也不打听打听,她纪涵茜是什么样的人物,十五年的空手道可不是白练的,他想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能怪她有这么暴力的思想,换作任何一个人,玩了一个晚上,喝得烂醉,半夜三点才睡……也不知道该说是睡了好还是醉死过去的好,反正就是在那时候才失去意识的。在这样的情况下,隔天早上不到七点就让人叫醒,还是用一种会吓死人的方式叫醒,同时加上宿醉未醒、头痛得半死……她没当场杀人就算不错了。

“没什么,天亮了。”谷扬好无辜好无辜的看着她,“昨天忘了问你今天有没有事要做……不怕一万,只怕万一,我担心不叫你的话可能会误事,所以叫你起床。”

听着他的解释,看着他那无辜的表情,记忆一点一点的回笼。她记得昨天立下协议后,就是这张脸让她在相谈甚欢下的情况不知不觉的喝了不少酒,之后……

她看了下四周陌生的环境。

“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会在这儿?”没有浪费时间尖叫或查看自己的衣服,她不客气的揪着他的衣领,顶着发涨到欲爆的头质问道。

这实在是很奇怪的情景!她明明就是个有着文静气质、甜美秀气容貌的女人,尤其此刻她一头美丽的长发披散在身侧——他知道如果不是他做的手脚破坏掉那效果的话,那一头美丽的发会使她更流露一股风情魅力。可偏偏她所表现出来的反应跟她的外表一点也搭不上边,光听她说话的语气及她稍嫌粗暴的动作,还真会让人误以为她是从哪个感化院跑出来的小太妹哩。

“这是我家。因为你喝醉了,我只好先带你回来。”是看见了她让人叹为观止的表里不一,可由始至终,谷扬的表情都没变过,就算衣领被揪住,超近距离的面对带着明显暴戾的恐怖脸孔,他还是一样笑咪咪的。

这算不上是胆子大还是什么的,而是他不笑不行,因为对着那张美丽……

不,该说“原本美丽”的脸,那可是他努力了一个晚上的心血,看着这么完美的成品,他打从心里觉得愉快,自然是笑嘻嘻的。

“你放心,我没对你怎么样,我们之间是清白的。”谷扬补充说明。

“这不用你说,要真发生什么,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头痛归痛,可没阻碍纪涵茜回嘴的能力。

“嗯……照你喝醉的程度来看,如果真有什么,你是有可能不知道。”谷扬实话实说。“拜托,身体是我的,有没有发生什么,我会不知道?”她冷哼。

“是吗?你真的清楚?那容我提醒一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嘴很臭?”

谷扬像是讨论天气一样的说。

做为一个绅士,他实在是不该这么直接又明白的对一个淑女提到这问题的,但现在的问题是,这种近距离的说话方式是暂时的吗?如果她决定要一直保持这姿势说话的话,那他就不能不稍微提一下了。

要知道,昨天把她扛回家后,他就一直忙着组装这些音响及最后的装点大业,直到这验收成果的时刻才得至;换言之,他把她丢进客房的床上后就没管过她了,任那些酒味在她的嘴里过了一夜,这会儿这么近距离的闻起来……

恶!一桶隔夜的尿都没那么臭。

没想到他会突然说出让人这么难堪的话,她一把将他推开,死瞪着他。

“我又没叫你闻。”下意识的,她避开他一些。

是觉得糗呆了,也觉得丢脸到了极点,但难为情归难为情,她一向就不是会乖乖让人“亏”的那种人,再者也是恼羞成怒吧,她化难为情为力量,迅速反击,转移注意焦点。

“还有,你是什么意思?就算要叫人起床,也用不上这种足以吓死人的方法吧!”真是的,让他一搅和,差一点就忘了计较这件事了。

“我不想浪费时间嘛,所以找最有效的方法。瞧,你这不是一下子就醒了吗?”谷扬的俊脸堆满了让人要气也无从气起的无辜表情。

“你少在那里装死!”雷霆万钧的惊人气势终止于那个“死”字,因为话说得太用力,纪涵茜的头差点没涨到爆开。

哦,好痛……

“你还好吗?”看她一副痛苦的样子,他很自然的问,样子是符合他好好先生形象的关怀模样。“快死了啦!”她没好气的指责,“这全是你害的!”

“我?怎么会?”这真的是极限了,无辜到近乎纯洁的表情。

这可不是一般男人做得出来的,如果不是他本身条件好,有着一张欺瞒世人、彷若善人之最的和善脸孔,一个男人要能像他这样,做出这副近乎纯洁的表情,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不是你还有谁?”因为用力说话头会痛,她压低了声量。

虽然他说得很像是那么一回事,而且表情做得十足、有足够的说服力。好像他做的一切全出自善意,可是她就是不信他。

这世上叫人起床的方式千百种,在任何一种都没尝试前,有必要动用到六个大喇叭放送鞭炮声来叫人吗?

这没道理嘛!

说出去恐怕都没人会信,尤其他还口口声声表示自己是出自善意,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也不想想,如果今天对象不是她,只怕他这叫人起床的方法会把人吓死,这是什么见鬼的善意!?

啧!就算要诓她也不是这种诓法嘛!她是喝醉了、喝瘫了、喝挂了,可没喝傻。若要她说的话,他说的什么好意都是狗屁,这一切的表现说是恶整还差不多。

“我不跟你说了,你家的洗手间在哪里?”还是梳洗一下,先走人好了,不然她可能会忍不住失手掐死他。心头盘算的同时,她像个女王般专贵的问。

“那边。”谷扬指出方向,“我已经准备好新牙刷跟毛巾,就放在一边,你可以用。”

如果说纪涵茜的态度像女王,那么此刻谷扬回答的样子倒也有几分弄臣的意味,同样的服从、同样的讨好、同样的察言观色、同样的小心翼翼……而所有的迎合,全是为了他精心策画的下一幕顺利上演。直到看见她气冲冲的进了浴室,那张和煦的无害笑脸才被顽童似的窃笑换这才是谷扬,一个让人头疼的顽童,而且是有着老好人无害外表的顽童。

就看他面对着浴室,心中点数着——

三、二、一……

It’sshowtime!
 0   2005-06-13 15:12:44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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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扬!”

那是全然的恨意、一派欲杀之而后快的声音,之后出现的,是一张被画得乱七八糟的大花脸。

不用怀疑,那是纪涵茜,那一张七分像鬼、三分不像人的彩妆就是谷扬所谓的“最后装点”。他放弃了睡眠、辛苦布置一切——除了要看她惊醒时的反应,也为了此时她发现真相的神情及模样;而事实证明——

值得,真是太值得了!

虽然自她出现后,谷扬便又变回了那一副好老先生的无害表情,可因为他是乐在心里,所以严格说来,也算是乐极生悲了——就看纪涵茜超出他所预期展现出超完美的演出,在他三步远之前飞扑了过来……

“你去死!”她掐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扑在他身上怒喊。

要不是怕这一笑会火上添油,使她气得丧失理智,又要不是担心再不做点什么,自己的一条小命就要不保,谷扬恐怕真的会笑场。

太完美了,多么有趣的反应啊!

一直就觉得她和其它的女人不同,是以他从没把尖叫、哭闹的反应套到她头上;可他也没想过,竟会是这等光景她激烈得想杀了他耶!而且不是空口说白话,是真的付诸行动喔!哈哈,好奇怪的女人,真让他觉得越来越有趣了。

“你听我说。”使上了七分力,谷扬拉开她的锁喉魔掌,试图稳下快失控的局面。

一阵挣扎后——

“没什么好说的了。”纪涵茜背靠着墙、双腿紧环住他的腰间,双手犹努力的想再掐住他的颈子,一点也没发现此时两人姿势的暧昧。无奈她已被箝制住,以大字形被拉平靠到墙上去。

她不是别人,她是纪涵茜,有仇报仇、有冤报冤的纪涵茜,没道理要她受这一堆鸟气后还要当没事人一样,她可不是那些受了气就眼泪往肚子里吞的女人,在她的信念中,吃了亏,她就要对方付出代价。

“就算没什么好说的,你也该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他说道。

“解释?这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她挣扎着,可惜徒劳无功。她在心里发誓,只要她有再一次机会,她绝不犯同样的错——她要拿刀来砍,就不信这样他还能拦下她!

“你不让我解释,怎么会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我呸!”

双手双脚失去了自由,不代表她纪涵茜就没有反击的能力;脑门儿往前一伸,她将脸上的“彩妆”往他脸上擦去。

“你这叫为我好?”狠瞪着沾染到他脸上的颜彩,她眼中几乎要焚烧出两道火焰。

虽然看不清隐藏在鬼画符下的长相,可那一双燃着绚丽灿烂光芒的眼,谷扬却几乎瞧得出神……

“当然是为你好,这叫……”在她的小脑袋撞上来之前,他回过神,而且当机立断的放弃长篇大论的说理,挑精华部分说了,“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攻击的行为停顿了下。

但经过两秒钟的思考后,很显然的,这个论点还不够有说服力,当场遭到不予受理的命运。就看她原本停下的小脑袋往后退了点,眼看就是另一波更猛烈的撞击……

“全是为了你的同学会!”他急中生智。

正中红心!

同学会,一个神奇的字眼,她停下了动作,而且决定给他一个他所谓的“机会”。

“说!”她还是狠瞪着他。

“就像我昨天说的,装恋人不是容易的事,因为一些小动作、一些无关紧要的事都有可能让人看出破绽。而为了避免穿帮,最基本的就是要了解对方。

我们的时间不多,想在最短的时间内达到这种非常任务,就要用非常手段……

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因为他的心思不受控制的临阵脱逃,引诱它的,是一份极柔软的触感,感受到后,更无法不去注意那份柔软所带来的契合。

那是个新奇的感觉与经验;他不是没有碰过女人,但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的身子宛若是为他打造的一般。怀中的小女人不但有趣至极,抱起来还相当的舒服哩。

“你的意思是,你这样恶整我是这个非常手段的一部分?”因为困惑,纪涵茜美眸中的火焰小了一点,但还是有烧伤人的疑虑,唤回了谷扬一度飞离的心思。

“这不是恶整,我只是做实验,想借着这个实验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说得好象很有道理的样子。

她的困惑越深,眼中的火焰便随之渐渐熄去。

“你老实说,从醒来到现在,你有思考的时间吗?所有的一言一行是不是都是直接反应出来的?”努力漠视她的柔软及两人的贴合,他问。“嗯。”她点头。

“那就对啦。我要了解的,是你的原我,也就是最真实、没有经过修饰的性情。我若不这样测试你,怎么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一脸认真。

“你想知道什么,问我就可以了,没必要非成这样子吧?”她还是很难相信他的话。

“这不一样,用问的,答案就失真了。”他煞有介事的道。

“你强辞夺理。”他的话是有那么一点道理,但她完全无法接受他的方式。

“是我强辩夺理吗?”他笑看着她,知道警报完全解除。

“本来就是——”

“啧啧,瞧瞧我们看见了什么?”啧啧有声的打量中断了纪涵茜的反驳。

循声看去,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夜有志一同放人鸽子的兄弟——张震宇及张撼天。没想到这封孪生子的默契好到这地步,不但同时兴起爽约的念头,就连出现的时机都分毫不差。

张震宇摇着头,好象不赞同的样子,可脸上是一片笑意。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看到这样的情景,张撼天不跟着调侃两句简直就对不起自己。

直到这时候,纪涵茜才发现处境的尴尬。

天!这是什么姿势啊?

她知道该在最快的时间内做点什么,至少不能用这活像是要被人“那个”的姿势继续见人,可还来不及让她反应过来……

“什么东西不是时候?”在外头等的谷崴跟着进房来,眼前的画面让她一愣。“怎么了?”跟在她后头的楚掬儿被挡住了视线,小脑袋从谷崴的身后探出,然后,定格。

“大家早啊!”漾着正字标记的和气笑容,谷扬向大家打招呼,彷佛身上没有挂着一个女人似的。

“是啊,早。这么早做“运动”啊?”张震宇糗他。

“好说好说,运动有益健康嘛。”谷扬好心情的笑。

“这倒也是。不过……”看着犹钉在墙上的女主角的大花脸,再看看谷扬脸上被沾染上的色彩,张震宇着实忍俊不住,“现在流行这么玩的啊?”

“掬儿,别听,我们先出去。”不想污染楚掬儿纯真的心灵,张撼天做主要先行离去。

“可是……”楚掬儿不依,一双水亮亮的大眼特别用力的盯着攀在谷扬身上的女人。这场景是让她觉得不好意思,但这个画着花脸的女子让她总觉得不对劲……

“阿宇,我们也走吧。”谷崴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样闯进来打断别人的“性致”。

“但我们不是有事要告诉阿扬?”张震宇乐得看戏,没有离开的意思。

所有的耐性到此为止,纪涵茜终于开口,用刻意压低的声音打断他们表兄弟的闲话家常,“你们够了吧?”

她知道他们认不出她。此刻她十分庆幸脸上画着连她老娘都认不出她的鬼画符,不然光是表妹楚掬儿那里她就说不过去了。

“很高兴有你们这些观众!谷扬,等一下记得收钱。还有,你可以放我下来了。”纪涵茜努力维持表面上的冷静,尊贵的下达命令,并刻意回避楚掬儿的注视。

“是!”知道不能再玩下去,谷扬合作无间的放下她。“别说我是谁。”她趁所有人不注意之时,小小声的对他说道。
 0   2005-06-13 15:13:0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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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他的表情不定,像是无法决定要不要说出她的身分。

“要让掬儿知道我是谁,我第一个杀了你。”她恐吓他,然后才对所有人说道:“我还有事,你们慢聊,恕不奉陪了。”

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纪涵茜踏着尊贵的步伐往浴室逃命去。

这不是什么驼鸟心态,更不是想把事情丢着不管,只是……只是她需要一点时间。任何好计谋总是需要时间去安排、规画的嘛,给她一点时间好好的想一下应对方式不算过分吧?

“呵,看来你的生活倒是挺充实的,没有我们你玩得很愉快嘛。”看着花脸佳人退场,张震宇乐得呵呵直笑。

“好说好说。你们一大早全聚集到我家来,该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讨论我愉快不愉快吧?”谷扬导入正题,含笑的眼从张震宇、谷崴、张撼天带到楚掬儿!

孪生子交换一个默契十足的眼神,然后一模一样、带着点算计的微笑扬起。

“没错,是有点事想跟你商量商量。”

























“喂,你要不要出来了?”

送走两位表哥跟他们的另一半后,谷扬到浴室找人。

从她进去到现在,至少已过了半个钟头;他就不相信,一张脸跟一口牙的清洁要用到那么多时间。

“他们已经走了。”他强调。

浴室的门霍然开启,走出来的是已经恢复原貌的纪涵茜。素净的娟秀小脸很容易让人认定,她就是那种文静乖巧型的秀气女孩儿,可只要仔细一点,不难从在她焚烧得晶亮的双眸看出异样。

“是你安排的对不对?”她不客气的指着他的鼻子问。这是她在梳洗后坐在马桶上想了好久所得到的结论。

“什么东西是我安排的?”她语出突然,他压根摸不清她在说什么。

“就刚刚他们四个人!要不哪有那么巧的事,同时放人鸽子又同时出现?

现在什么时间?不到七点耶!”纪涵茜提出最大的疑点,再加上一大清早被那种气人方式吵醒,她就是认定了他有罪。

“这真的是巧合!”谷扬喊冤,连忙把他刚刚才得到的情报提出来伸冤。

“阿宇跟小崴昨天爽约后从滨海公路出发看夜景,一大早才刚从宜兰回来;

至于阿撼跟小雏菊,谁知道他们两个去了哪儿?反正他们是在楼下遇上刚回来的阿宇他们,这才一起过来我这边的。”

会用“回来”这字眼,是因为他也和表哥们住在同一个社区大楼内,同样是顶楼,只不过是隔壁栋。因为进出口是同一个,所以他会提到“楼下”跟“回来”等字眼。

“是吗?”纪涵茜怀疑的看着他,怎么也不愿意相信他。

“我骗你做什么?又没好处。”他继续说明,“他们刚巧有事情找我,遇上后就一起过来了,其实是想算计我——”

“算了,这不重要了,我也懒得追究。”她制止他的解释,“我只想告诉你,经由我重新的、慎重的考虑过后,关于要你帮忙的事,我想还是算了。谢谢你好心的愿意提供帮助,不过我觉得我还是自己想办法比较好,所以你就当没这回事好了。”

这是她刚刚坐在马桶上想的第二件事。

她越想越不对劲,与他认识不过一夜的事情而已,可她一直抑止不住上当的感觉。老祖宗的智能告诉她,如错要改,她当然得制止更坏的情况发生,而当机立断的与他拆伙则是最好的办法了。想想,这多恐怖啊,如果不趁早拆伙的话,早上的事要是多来几遍……在杀了他之前,她可能会先疯掉吧!

“不行!”谷扬一口便否决了她的提议。

这怎么可以?他还没玩够哩,尤其难得能碰上一个像她这么有趣又好玩的人,他怎么能这么快让她跑掉?尤其他刚刚得知,阿宇即将带着小崴到加拿大的家里赶稿,而阿撼又说过两天要带小雏菊到欧洲玩,就剩下被算计的他一个人去顾店,要是这时候他还傻傻的让她跑了,届时他岂不是真会无聊至死?

“你不行什么?我不想要你帮忙不可以啊?”纪涵茜的口气不善。

“当然不行,我既然已经答应要帮你了,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你不是出尔反尔,是我不要你帮忙了。”她纠正他。

“那也不行,答应了的事就要做到!”他表现出异常的坚持。

“你很奇怪耶,我不要你的帮忙不行吗?”她有点恼了。

“没错!因为这是做人的原则,答应的事就要做到!”他一脸认真,“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就得做到答应你的事。”

她气得说不出请来,直觉自己是秀才遇到兵,真的是有理说不清。

他看着她,像是等着听判的犯人。

“我懒得跟你说!”她决定不理他,等一头热的他自讨没趣的要放弃后,再想其它的办法。

“你别走。”他拉住她。

“放开,我要回去了。”她甩开他的手。

“不行,你还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怕新玩具就这么跑了,在事情有定案前,他不会轻易让她离开的。“我要说什么?”她快让他惹火了。

“说你的打算啊!还有,为什么突然不要我帮忙呢?不说其它的,你要上哪儿去找像我这么现成的对象?”他怀疑的看着她,“难道是我的条件不够好?

不会吧!认识我的人都我说是黄金单身汉耶。再说,冒充你男朋友的事不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果你这时候要换人,不是又至少多了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什么叫至少一个人?”她的眼睛瞇了起来。

找到她的弱点,他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在微笑。

“因为我会难过啊,如果你换人的话。”他的眼睛眨啊眨的,看起来好不无辜。“我难过的话,当然会找人诉苦,讨论一下我到底是哪里不够好……不然我们现在就找人来评评理好了,如果阿宇跟阿撼也认为我做不来的话,那我就退出这次的计画。”他做势拉她要走。

“你干嘛?”她直觉摔开。

开什么玩笑,这一去,岂不就让他们知道刚刚那个大花脸就是她了?这么丢脸的事她想隐瞒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笨得去自投罗网?再说,这么一去的话,她找人冒充男友的事不就越来越多人知道了?她才不要哩!

“让阿撼跟阿宇评评理啊!我们是当事人,看事情总会有盲点,让他们评理最公道了。”他无辜的说道。

她瞪着他,因为完全拿他没辙。

他笑咪咪的让她瞪,玩味着她那气呼呼的表情,并着迷于她眼中的火焰。

这是一场无声的拉锯战,最后究竟是谁赢得了这场战役呢?

嘿,不用多说,因为答案很明显——

耍赖者无敌,谷扬胜出。
 0   2005-06-13 15:13:2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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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纪涵茜的直觉是对的。

她很清楚,自己的外貌跟性子,总给人表里不一的感觉;可她从没有想过,竟有人能表里不一到谷扬这个地步——看起来邻家大男孩般无害的他,骨子里竟是一个让人头疼的人物。

坦白说,与谷扬认识还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可她已经不下八百次的后悔认识他这个人,更不用提她有多懊悔于一时不察而与他定下了要他帮忙的协议,请他担任她临时的假男友了。

悔不当初,真的是悔不当初啊!

如今她已经能确定,她上当了,上了天大的当!

为此,她付出了相当的代价!失去了自由,多了个绊手绊脚的大包袱,胃机能面临严重考验——因为得忍着反胃的感觉听些腻死人不偿命的甜言蜜语,此外,还得防范花样百出又层出不穷的恶作剧……

想起这一个礼拜来的生活,纪涵茜懊恼万分。

知道自己遇人不淑,但她更痛恨自己认人不清,才会把自己的生活推入了地狱……

“小茜心肝,你不专心喔,这样不行,我们要好好培养感情的。”愉快的声音中断了纪涵茜的神游太虚,不用说,能有这么好心情又敢吵她的人,除了谷扬外,不作第二人想。

看,这人是不是很讨人厌?

小茜心肝?恶,真够恶心的。纪涵茜对这称呼嫌恶到极点。

“我说了,别这样叫我。”早知道抗议也没用,因为谷扬就像是属驴的一样,怎么也说不听;但她就是忍不住再一次申明。

“你还是不习惯吗?这不行喔,我们要让别人很明白的感受到我们的亲密,这样一来,当我们出现的时候,就算不做什么也很有说服力。”就像个有耐心的好老师,谷扬第N次的教导。说得很好听,但这不过是场面话。事实上他会这样叫她,只是因为她不喜欢,而他,就是要她不喜欢。

想来也真是有点恶劣,但他就是特别爱挑她不喜欢的事做,然后惹得她像是发怒的熊般暴跳如雷。问他为什么,他的解释很简单!不为什么,因为喜欢看她气得跳脚的样子。

很气人的说法,可也是他真心所想的。

他总觉得气呼呼的她特别好玩,也就特别爱跟她做对;那是种瘾头,而他已经玩上了瘾,觉得不逗着她玩是很对不起自己的一件事。

“你知不知道你很讨人厌?”她再坦白不过的说出自己的感觉。

第N次的,她后悔认识了他,也后悔在定下合作的协议前竟那么轻率的说了自己的事,留了个把柄在他手上。要不是因为落了把柄在他手上,她早八百年前就想放弃那见鬼的协议,逃得远远的。

“我?讨人厌?”他一脸惊讶,然后是一副倍受伤害的表情,“不会吧?”

这对她已经没用了,这种无辜的表情。

打从知道自己摆脱不掉他后,那让人误以为是好好先生的形象在她心目中便已彻底破灭,现在他装出再无辜的样子也不能打动她了。

“我去吧台帮忙。”懒得理会他,纪涵茜冷哼一声后,径自往吧台而去。

拜谷扬的软硬兼施外加死皮赖脸所赐,她现在变成了他的专属跟班。说好听一点是两人把握相互了解的机会,可她知道,这不过是他想还不想放过她的一种手段,他要她时时刻刻在他眼前,好供他捉弄。

就因为这道理,当他得到Pub里坐镇时,她也躲不过,然后就这么着,继她表妹楚掬儿后,她变成坏男人俱乐部里的唯一女雇员,而且是“临时”的女雇员——只有在大家忙不过来时,她才出面帮忙端端饮料、送送酒。

就像现在,她跟谷扬坐在一边抬杠闲扯兼打屁,这是她跟着他来店里上班后最常做的事,不知情的人恐怕还以为他们两个也是来店里消费的客人哩。

对纪涵茜来说,跟坐在一边纳凉比起来,她反倒远比较乐意帮忙打杂——

不是天生劳碌命,实在是因为少跟谷扬单独相处,可以让她少受一点气。

也不晓得为什么,跟谷扬在一起时,她就是特别容易生气,所以只要一有机会,她宁愿跑跑腿送送东西,也不愿意多跟他独处。

“那我也来帮忙。”黏她已成习惯,谷扬很自然的跟了上来。

对他们两个总是一前一后行动的行为,店里的人已见怪不怪。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个小坏老板找到了新的游戏对象。他们是很同情纪涵茜,但他们更高兴那个人不是自己——所有的人全被整怕了。

“要我帮忙吗?”一点也不理会跟在屁股后头的人,纪涵茜问吧台的酒保。

“这半打啤酒是七号桌的,谢谢。”酒保客气的说道。

一直就是这样,这里的人对她说话的态度虽称不上恭敬,但一定都是客客气气的。只因大家都深知谷扬磨人的能耐,这让他们无法不对她心生敬佩——

竟有人能让他们的小坏老板缠了这么多天后还没疯掉?

当一天和尚敲一天钟,拿起半打啤酒,纪涵茜准备乖乖送酒去。

“我跟你去。”就跟这几天来的情况一样,谷扬亦步亦趋的黏着她。

黏着她也是一种战术;他知道她很不喜欢他黏着她,这会让她心烦气躁,而通常这样子的她比较好逗弄,特别容易撩拨得跳脚,所以他能黏就死黏着她。

“你跟我去干嘛?”她没好气。

“我是来看店的嘛,总不能什么事都不做。”他笑咪咪的。

“是吗?”她怀疑的看着他。

“当然。再说,我是一店之主,偶尔也该去绕绕,看看顾客的情况,顺便做做民意调查嘛。”他说得理所当然。“那好,这个让你送好了,我送那个。”不由分说的,纪涵茜把啤酒塞给他,然后径自去拿旁边放着的三杯调酒,“快去吧,你还要做民意调查嘛,记得要多绕几圈喔。”

纪涵茜微笑,心中为了即将能支开他一下而感到高兴。

谷扬也笑。虽然他让自己刚说出口的话给堵死了,完全没有还击的机会,但这就是好玩的地方,也是他为什么特别钟情于玩她的原因。

她从不是呆呆被玩的人,只要一有机会,她便会使计想摆脱他,更甚者,她会想反将他一军——反正她绝不会让他成为这场游戏中唯一的赢家。

就因为她会反击,使得整个游戏变得更加有挑战性也更加刺激,也让他对她这个人更感兴趣。他从没遇过像她这样的人,一个超有意思的对手,这让他怎么能白白放过她呢?

“别发呆了,让客人久等是不对的。”她催他;要不是有所顾忌,她其实是想用踹的让他离开。

谷扬看了她一眼,知道她正为这次占了上风而高兴,他也不扫她的兴了,拿着啤酒,乖乖的当送酒小弟去。

支开黏人精,纪涵茜得意的冷哼一声。

不过……这份得意也没能维持多久。

问明该送的桌号,端起盘子,她也当她的送酒小妹去了。
 0   2005-06-13 15:14:38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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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千金难买早知道。

才刚走到目的地附近,纪涵茜已经开始后悔。

最近她好象常在后悔,就像是谷扬的事,就像是……这次。她后悔设计谷扬去送啤酒,早知道的话,她宁愿送原来的啤酒让谷扬黏,也好过现在她送的这一桌……

只能说是冤家路窄吧,纪涵茜怎么也没想到,继上次撂下载帖的一见后,会往这里第二度碰上面,那个她最讨厌的人,李若薇。

“哟,我说是谁哪,原来是我们的纪大才女。”发现宿敌的存在,李若薇笑得挑衅,一张美丽的脸就像是带刺的蔷薇似的。

那活像是连续剧中妓院老鸨说话的口气,让纪涵茜的眉紧紧皱了起来。

听听,她说的这是什么话?这让人怎么喜欢她嘛!

“好说好说。我当是谁,原来是班花李啊。”要比损人功夫,她纪涵茜也不含糊。

认识这么久,李若薇自然明白,纪涵茜口中的班花绝不是字面上的意义。

以她对纪涵茜的了解,此“ㄅㄢ”定非彼“班”,想来她用的是“搬”这个字,搬花不但不是夸她长得漂亮,相反的,是在讽刺她是个笑话。

向来听惯旁人吹捧的她怎能接受这样的讽刺?直觉就要发作;但一想起对手的等级,终究是忍了下来。

“薇薇,你们认识啊?”听着两人的对话,不知道两人恩怨的旁人问了。

“以前的同学。”李若薇假笑的对朋友解释。“你们都不知道,我这个同学可了不起了,人家可是圣女贞德二世,在学校的时候,只要是跟男同学拉拉小手,都会是她眼中不可饶恕的罪恶……”

“是吗?”纪涵茜也扯出虚假的笑,“我还不知道我是那样的人呢!我想,这恐怕是因为看了太不检点的人做了违反善良风俗的事才会变成这样的吧!好比前一秒跟A男互诉情衷、后一秒对着B男发春发电,一眨眼又看她计画着扑向无辜的C男……唉,看着这种花痴浪女,同为女性的我能不觉得痛心疾首吗?”

纪涵茜心中冷笑,要回首往事?好,她奉陪,就看到时候谁难看!“呵呵,我这个同学一直就是个道德家,不知道时代在进步,女孩子就该为自己打算,尤其是跟自身终身幸福有关的事,与异性多多交往才能比较好坏。”李若薇呵呵直笑,就像是在嘲笑对手无知似的。

“嗯,这我倒也赞成。不过……要是图着可以炫耀而跟有人材的甲男交往,同时又贪得有钱财的乙男所馈赠的礼物与之暗通款曲,一边还想着怎么利用素来成绩优秀的丙男或是设计其它对她有用的男人,像这样的女人,我绝不会称她为会打算。嗯……这应该说是什么呢?”纪涵茜故做沉思。

“吃在嘴里,拿在手里,看在眼里!”李若薇的友人中,某个喝得微醺的男人心直口快的答。

“不对,是人尽可夫。”另一个自以为幽默的还补充。

因为已经喝了点酒,情绪上比较放松的几个人吃吃笑了起来。

纪涵茜瞄了宿敌一眼,也露出微笑,而李若薇的脸色当场变得铁青。

“酒送到了,你们慢用。”唉,跟以往一样,轻轻松松的就赢了。已经赢到没什么成就感,不想浪费力气与时间的纪涵茜决定鸣金收兵,放过这个惯性的手下败将。

“等等,咱们老同学难得有机会碰面,不留下来叙叙旧吗?”李若薇假意婉留,接着换了话题,“我们还没谈谈同学会的事呢。我记得你好象说了要带男伴出席,怎么样,找到可以临时顶替的人选没?”

纪涵茜僵了一下。

这话题可以说是她唯一的死穴,李若薇这一击可说是正中红心。

“呵呵,是不是临时找不到人冒充啊?”李若薇“热心”的直笑,“如果没有,你说一声就是,若同学了,我又不会笑你;说不定我还可以帮你找个合适的人选假装一下……你看看,在座就有几个不错的青年才俊,你看上哪一个都没关系,我一定会帮你说服的。”

“不用了。”纪涵茜几乎是咬着牙发声。这时候,就算谷扬要她出卖她的灵魂,她也要他帮忙演好男朋友一角。

“真的吗?熟人帮忙找比你胡乱找人充数好,你可别因为逞强,到时找了一个会穿帮的二百五出来冒充,这要是露出马脚来,可是很丢人的哪。”李若薇美丽的脸上扬着恶意的微笑。

“多谢你的好心,但我已经有伴了。”纪涵茜不想多谈,举步就要离开。

“不再多聊一下吗?哎呀,瞧瞧我,真是强人所难,你现在正在工作,我怎么能打扰你呢?”李若薇唱作俱佳的责怪自己的粗心大意,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地方工作?不是听说你考上北部的大学?算算也该毕业了吧!原来现在的大学生就是做这种工作啊?”

“这种工作有什么不好?”气不过她那种轻视人的语气,纪涵茜冷眼看她。

当初她执意要考北部的大学,就是因为不想留在南部,有机会再看见这种人的嘴脸;没想到她就这么倒霉,几年没见,现在竟然在台北又碰到了。

这个曾经让她深恶痛绝的人,还真是一点也没变。

除了那一副让人看了就觉得厌恶的嘴脸还保存着外,那讨人厌的个性也是一样存在,甚至还变本加厉。这让她不由得纳闷,怎么有人可以让自己那么惹人厌?

“是没什么不好啊,只不过你是大学生嘛,现在毕了业却来这地方端盘子……这好象大材小用了些。”李若薇那抱不平的语气听来就一副嘲弄人的调调,“不过这也难怪,在这种地方工作,同样是端盘子,待遇跟一般餐厅比起来是比较好一点。不过……如果你缺钱的话,其实有更容易赚钱的方法嘛。”

那暗示性的话纪涵茜不可能听不出来。

她几乎就要不顾形象、不顾一切的指着李若薇的鼻子破口大骂了,但——

“哦?敢问怎样赚比较好赚呢?”在纪涵茜做出什么事以前,兴味盎然的询问插入,加上将盛怒中的纪涵茜拥入怀的举动,不但适时的消弭一场差一点兴起的女人战争。甚至成功的让坏男人俱乐部免于成为凶案现场。“你……”纪涵茜本能的想动手对付这个胆敢碰她的登徒子,可一来是因为发现对象是她“现在进行式的男友”谷扬,再者他拥着她的力道实在太大,完全箝制住她的行动力,所以她只能气呼呼的看着他。

“小茜,遇上了朋友也不说一声?”在她的颊边轻吻了下,谷扬对着怀中的人儿微笑。

只差一点点,纪涵茜就要开口骂人了,但谷扬提醒了她现下的场合!看他像是调情般的挤眉弄眼,她心领神会,而且很有良心的知道自己其实该感激他。

“呃……你在忙嘛。”她说,并努力挤出一个略嫌僵硬的笑。

“你是?”不太明白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帅哥是哪号人号,李若薇狐疑的打量着他。

“谷扬。”谷扬自报姓名,拥着纪涵茜表现恩爱,一脸和气又迷人的笑,“你是小茜的同学吗?她没提过我?唉,她就是这样,好象我多见不得人似的。”

在他表现出亲密的假抱怨中,李若薇本想开口问些什么,但这时跟她同桌的人有人认出了谷扬。

“Chris?”一个蓄着小马尾的男人热络的和谷扬打招呼。“你在啊!刚刚怎么没看见你?”

Chris?李若薇惊讶的看着谷扬。

她知道这个人……不,她知道这个名字。不是她有什么超能力或神通,而是只要不是人落伍、对流行乐有一点点常识的人都会知道。

Chris,它是最Top的音乐制作人的名字。而因为他从不曝光,这名字所代表的,几乎是个传奇了。

拜死去的亲姊姊所赐,她是知道些什么的,不过她所知道的那一些些也没比媒体所透露的多很多。她一直就想跟这位被媒体喻为鬼才的顶尖制作人接上线,只可惜一直未果。可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她想尽办法要牵上线的人就在眼前,而且是那么样的俊、那么样的帅。再加上他那无人能及的才气……

看着俊朗出众的谷扬,李若薇觉得自己的心被揪紧了。

“可能错过了吧!”略过李若薇,谷扬对蓄小马尾的男人笑道,“今天怎么有空来?听人说你们公司为了新秀选拔的事,最近忙得很。结果出来了?给个一手消息吧,说不定可以让我去卖个大独家。”

“别开玩笑了,要卖独家,你自己的还不够多吗?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听说这次你让那个刚窜起的新天王搞惨了?很难做吗?这个新天王的实力不够?还是有什么问题?”会提出这些问题,当然是想打听其中的内幕。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delay了一点时间。”谷扬笑笑,因为知道自己的话可能定下一个人演艺生涯的发展,所以不愿多说。

好烦,他们到底要闲聊到什么时候?

被拥着的纪涵茜已经开始感到不耐烦了。她完全没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因为她全部的注意力全放在研究李若薇的表情上;可对于这种被拥在怀中又不能出声反抗的情形,她怀疑自己还能忍受多久。要不是还有李若薇的表情——

装着一副纯洁娇羞的样子等着被发现,实际上却没人理会——可供嘲笑,她真的一秒也忍不下去。

“差点忘了跟你们介绍了,这是我的女朋友,纪涵茜。”像是察觉她的不耐,谷扬拉她下水,让她加入他们的话题,“这个人是我同行的竞争对手,小刘。”

“你好。”基于礼貌,纪涵茜问候道;虽然心里直嘀咕,这人好不好关她什么事?

“你也好,很高兴认识你。不过你可别听Chris乱说,我哪是他什么竞争对手,大家都还要靠他赏口饭吃呢。”小刘哈哈直笑。

纪涵茜根本就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而照她的个性,她也懒得理会这种寒暄应酬,但碍于情势,也只有跟着陪笑的份了。老天可能是听见她心中的哀号了,因为救星出现——

“小坏老板,电话。”有个服务人员过来通报——其实这是谷扬过来前便安排好的。

“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你们慢慢玩。”就着机会,在几句场面话中,谷扬揽着纪涵茜光荣退场。

摆了半天Post,端了半天姿态的李若薇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离开,完全不敢相信,她在一边放了半天电竟会是这样的情况!

想她李若薇,天生就是受人注目的焦点,只要有她在场的地方,谁会冷落了她?尤其是有男人的场合。可没想到现在她竟被漠视得这么彻底,从头到尾没人为她引见,更别提有让她说话的机会。

她是气得牙痒痒的,而她向来就不是只会生闷气的人;不过她可不会笨得在目的达成前跟人撕破脸。

冷哼一声,她的眼中满是算计。

没关系,山不来就她,那她就去就山!只要她肯,有得是办法。

现在失利没关系,她相信到最后她总会扳回这一局的。

哼,大家走着瞧!
 0   2005-06-13 15:15:05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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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2005-06-13 15:10:01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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