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5月30日 温暖 星期一
作者/迪里阿热
乡 愁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
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离别后
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席慕蓉
女儿还有三天就五个月了,五个月的孩子对“六一”根本是没有任何概念的,何况,我和丈夫约定,在女儿一岁之内为了减少病菌传染尽量少带她去公众场合。可是,堂妹的盛情邀请还是让我在周日带女儿去了商厦四楼的儿童部。
这是“六一”前的最后一个休息日了,许多家长们带着孩子赶着日子来儿童部兑现“六一”的承诺,整个大楼里四处溢满了孩子的笑声,孩子们或满足地捧着刚买的新礼物,或围着小桌子画画比赛,最热闹的就属擂台上进行的“笑眯眯”爬行比赛了,台上台下叫喊声掌声一浪高过一浪。我的女儿静静地在怀里,睁大了双眼好奇地滴溜滴溜四处乱转,好像要把今天所见到的统统塞进小脑袋直到明年此时可以亲自体会。没到两个小时,小东西就撑不住了,沉沉睡去。回家的路上,看着怀中的孩子粉嫩的笑脸,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想起了我遥远的“六一”。
记忆里最早的“六一”的印记是始于风筝――母亲做的风筝。那时的我还没有上学,姐姐刚进小学没时间陪我,我成天和伙伴们一起跳橡皮筋、踢沙包、跳房子。“六一”姐姐放假一天,母亲把吃饭的竹筷劈成一条条细细的竹条,用缝衣服的线把竹条搭成长方形,再找来几张旧报纸,用浆糊糊在长方形上,最后添上两个纸“尾巴”,系好线后交给我和姐姐一人一只,我们冲出家,在连队的小路上间奔跑穿梭,伙伴们跟着我们一起欢呼雀跃,欢悦穿过云霄。
父亲调任二中的校长,家也就从连队搬到了学校,我已经是二年级的学生了。“六一”学校举办运动会,我报名参加了100米比赛,比赛后回到家,父亲问我跑得怎样,我说跑了第三名,父亲笑了,赞赏几句后问,几个人比赛啊,我回答,三个人比赛。话音未落,父亲、母亲、姐姐笑成一团。这二十多年前的“三个人比赛”典故至今还在家里传颂,除了说给当时还没成为我丈夫的他外,母亲说以后还要告诉我的女儿。
再后来的“六一”,学校要排练节目到团部汇报演出,老师从各个班里挑选学生,姐姐选上了,我被刷了下来,看着姐姐每天放学留下来排练,而我只能趴在外面的窗户上看着姐姐,心里一直闷闷不乐。终于忍不住了,我央求父亲,就让我上节目吧,要不报个幕也行啊。可爱的我啊,那时怎么知道,我瘦小的个头平平长相和报幕的那个袅袅女同学相去甚远呀。父亲生平第一次为我开了后门―――我参加了大合唱,站在第一排最左边的位子上。我欢快着和所有同学一样,早早把白球鞋刷干净,在球鞋没干之前,用白色的粉笔一笔一笔均匀地涂在球鞋上,晒干后的球鞋在阳光里白得耀眼。穿上白衬衣蓝裤子,系上红领巾,足蹬白球鞋,两个羊角辨甩啊甩,甩动着我的欢乐,甩去了我短暂的童年。
如今的我已是离开故乡十三年的妇人,有家有孩子。沧海桑田,时过境迁,父亲已经离开了我们,母亲早已两鬓斑白,姐姐也是要当母亲的人了。故乡因为有了他们而成为我心中永远最温柔最难以忘怀的地方,城市的喧嚣已经让我越来越浮躁,我期望有一天,能背上行囊,带上我的孩子,回到童年居住过的那个地方,重拾旧时美丽的光阴。如若无法成行,我也会将我“六一”的故事讲给我的女儿,让她体会另外一种无法用钱买来的欢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