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质上我并不是个积极乐观的人,我总是用一种惯有的消极态度,顽强地坚持到底,但大抵上我是幸运的,我这种消极却又坚持的态度,最终往往迎来的是一个还能够接受的结果。并不主动去改变和争取,却依旧能有个貌似馅饼的东西砸在头上,一直以来,我深感快慰。但其实,我自然明白,好运气不会永远陪伴着我,很多东西依然应该去争取,去努力,去改变,只是有些时候,我们要明了要改变的应该是自己,而不是事情本身。
我是个很懒得走脑子的人,在年轻些的时候也许并不是这个样子,但是近来,我知道,我真的是什么都懒于去想,想得多了徒生出许多烦恼,却对现实毫无助益。我过得不快乐,一点也不快乐,可是我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来改变,于是也就只好让日子这么一天天的滑过,闷了出去和朋友坐坐喝点儿酒,上网找些不认识的人下下棋,剩下的时间用来发呆和睡觉。我和妻子是什么时候变成今天这样局面的,已经不可考,我们之间完全不会心平气和地对话,说了几句便会互相戗火,吵架,很多时候,吵得我胸闷气短,再后来便不多说一句话,妻子无论说什么,我都装作听不到,继续发呆或者睡觉。
生活是一天天好起来的,我们从住着租来的房子,到有了自己的小单间,再到后来分期付款有了现在的房子,又一点点地攒钱还清了所有的贷款。依然记得最初我们有自己的房子时候的情形,在完全还没有装修的新家里,妻子紧紧地抱着我说:“我们终于有完全属于我们自己的真正的家了。”我能听出妻子的声音有些哽咽,其实我心里也特别激动,当初和妻子结婚的时候,是从朋友那里租的房子,没有装修,连家具也只随便添置了几件,我心里一直觉得有些对不住妻子。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才40多平方米,我们俩忙前忙后张罗了两个多月,布置得用心极了,真可以说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凝结着我们的心血,那个时候,我们做什么事情都特别有热情。每天商量哪个地方要装成什么样,要添置点什么东西,又不舍得花太多钱,虽然挺累的,可那时候感觉挺好,两个人一起做一件事,把它做好,会让人感觉很幸福很有成就。那也就是不到10年前吧,那时我和妻子还那么年轻。
我和妻子是别人介绍认识的,她是个漂亮又大方的姑娘,我对她完全属于一见钟情。其实妻子现在依然美丽大方。只是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了,两个人的话总也说不到一起去,妻子也变得越发阴阳怪气起来,说话总仿佛有些夹枪带棒,开始的时候我还会和她抬上几句杠,间或想用一两句玩笑岔开,但屡次的不欢而散之后,我也就不再抱什么幻想,更多的选择了沉默。
我们现在的这套房子住了大约3年了,当初装修这套房子的时候,我和妻子之间就已经有一些不像从前,妻子的牢骚开始多了起来,对于我对房子装修的一些想法做法,总是不停的埋怨,嫌我没有品位啦,做事情不用心啦之类的,我真的什么也不管,全权让她安排处理,她又怪我对家里的事情一点也不上心,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意识到妻子变得有些难缠了,我尽量少去招惹她,她说什么话就顺着她的意思说,可即便是这样,有些时候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就吵起来,这种感觉总让我觉得特别累,于是鲜少和妻子再说什么话,我们之间的关系,就这么一天天越发冷漠了下去。就好像冷战一样,两个人都只和孩子说话,有什么必须要说的话,也总是让孩子帮着转达。总听说别人家两口子冷战,关系不好什么的,总还是有些事情发生的,而我和妻子之间从来就没有发生过任何事情。我不是个拈花惹草的人,妻子更是一颗心都在这个家上,如果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我也还知道该怎么解决,但偏偏一切都看起来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争吵就是随时随地的发生,吃饭的时候,打电话的时候,有时候甚至能为电视剧的一个情节争吵不休。妻总会抱怨我对她已经越来越不在意了,所以总会晚回家,总是不愿和她多说话,当然要比起恋爱和刚结婚的时候,我也许确实对妻子已经没有了那种难舍难分的感情,但除此之外,我对她对这个家并没有二心。晚回家和不爱说话,只是不想我们之间总是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的感觉之中,我宁愿选择两个人各自清净地享受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使我现在的内心世界其实也是乏善可陈的。
偶尔早回家,我就看会儿电视,妻会让儿子喊我吃饭。到了饭桌就低头开始吃,偶尔我也想让我们之间的气氛活跃一些,如果我夸一个菜好吃,妻就会冷哼一声说:“怎么比得上你在外面吃的山珍海味。”如果生意上有什么不顺,我开口一说,妻通常第一句话就是,“我早就知道……”当然我并不指望妻说的每一句话都能说到我心坎里去,但是一张嘴就是我最不爱听的话,我也实在难以接受,所以能不在家吃饭的日子我很少回家,避免饭桌上没话找话生出事端。实在没有安排,回家吃饭,就迅速地吃完,有时候多嘴问儿子一句最近功课怎么样,妻子都会奚落我说:“还记得你儿子呢,还知道问问功课。”于是干脆在她面前和儿子都不多说话,我不希望我每说一句话,招来的都是这些无谓的对话。
儿子今年10岁了,现在的孩子大约都有些早熟,前几天就在饭桌上,他忽然脱口而出地说:“你们这样有意思吗?要是没感情就离婚吧,甭管我。”我看向妻子,她从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说:“看吧,儿子都看出你对我没感情了。”天,我当时的感觉就是那种胸闷气短,就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堵着,不吐不快。不过实在懒得和妻子抬杠,放下饭碗,就出门了,闲着没事我就买了份《假日100天》,看到了这个版,忽然就想和你聊聊。你说我和妻子这是怎么了,我们之间还有感情吗?如果真的没有了,又好像没有严重到走离婚那一步,到底我们之间还剩下什么呢?
我特别喜欢老伴儿这个词,比起爱人,老公(老婆)我总觉得老伴儿这个词听起来更加亲切可人,即使是年轻的恋人夫妻之间,彼此这么称呼自己的另一半,听起来也让我觉得舒服顺耳,因为在我看来,夫妻最终也不过就是个伴儿,老来的伴儿。再热烈的爱情,也会在岁月中褪色,而这个伴儿总还是实实在在的,总有些夫妻会经历吵架,冷战,莫名其妙不合拍的日子,有时候便会对婚姻本身产生怀疑,其实何妨宽容一下,宽容一下这个在你白发苍苍的时候,会在草地上搀着你晒太阳,小公园陪着你打门球的——老伴儿,听她唠叨几句又如何呢,如果你认真地倾听她的唠叨,或者就会知道你们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她真正需要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