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冬天,我和韩明(化名)在网络上相识,当时他还在外地的高校读书,是专升本的本科在读生。
本科毕业后,韩明在济南找到了工作,2005年10月份的一天,我给他打电话,那时我们已经半年没联系了。他一下就听出了我的声音,很兴奋的样子。
以前我给韩明寄过自己的照片,却没要求看他长什么样,一是自己不太在乎长相,二是只当他是朋友,没那么迫切地想知道他的长相。韩明长得蛮帅气,高高的个子,很沉稳的样子。见面后,他有点腼腆,羞涩而兴奋,我们对彼此的感觉都很好,很谈得来。
从那以后,韩明每天都会给我打电话,我们之间的沟通和交流非常好。我觉得自己期待的心动感终于降临,韩明就是我一直寻找和期待的人。交往三四十天后,我和韩明就确定了恋爱关系。
相爱的时候正是冬天,一次韩明问我喜欢吃什么,我随口说了句“我挺喜欢吃西瓜的”,结果下次见面时他就拎了个西瓜。我怪他干吗冬天买西瓜,这么贵,他说:“你喜欢啊!”而那句话我自己都快忘了。
女孩子爱美,冬天也不愿穿太多衣服,把自己弄得像个大面包。那次在一起,我也是随口的话,说想去买套保暖内衣,那样就可以少穿点了。
结果下次见面时,韩明就送了我一套好几百块钱的保暖内衣,说不会买女孩子的东西,让同事的老婆帮忙买的,“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我很感动。
2006年1月份,我带韩明去见爸妈,他们对他很满意,让我们继续交往。我很感激上天对我的垂青,能让我在网络上遇到韩明,还让我们真心相爱……
我很珍惜这份感情,希望能和韩明从此不离不弃,携手走完一生的路。韩明的老家在农村,他们那里兴订婚,当他和我商量订婚的事时,我心里既幸福又不安。
说到这里,萝萝对我说:“安心姐,你看见我身上这些小点点了吗?”然后朝我伸出胳膊,“这是一种病,叫‘神经性纤维瘤’,听上去挺吓人,可除了影响美观,并没有其他不适,我自己一点感觉都没有。”
其实萝萝胳膊、腿和脖子上的那些小点点,在她进办公室时我就看见了,还以为是夏天蚊虫叮咬的痕迹,于是安慰她说:“没感觉就无所谓了,我还以为你这是蚊子咬的呢,我有个朋友就这样,夏天蚊虫叮咬的痕迹又明显又难消退。”
“可问题是,这种病遗传,我姥姥就有,而且,目前国际上都没有很好的治疗方法……”萝萝的声音低下来,“但并不是百分百遗传,我姨妈家的两个姐姐都没有,以后我的孩子也不一定就有。”
我想在订婚前把自己的病告诉韩明,既然爱他,就不想欺骗他。1月22日是我的生日,生日前几天,我终于鼓起了勇气,对韩明说:“我们分手吧。”他当时都吓哭了,“是不是我表现不好,你爸妈不满意?”“不是。”“你嫌我们家穷?”“不是,如果是这样开始就不和你交往了。”他急了,“那是为什么啊?”我实在是开不了口,就说:“我给你发SMS吧,你看后不一定很快回答我,可以好好考虑一下。”
于是,我用SMS的形式把病情一五一十地告诉给韩明,并且说:“你想清楚,如果你在意,我们现在就结束,如果不在意,我愿意嫁给你,我真的很爱你!”
他给我回了信息:“我爱的是你这个人,并不是你的皮肤,再说,现在医学这么发达,早晚有一天会治好的!”我又问了他一遍:“你真的不在乎吗?”他说:“真的!”
随后,韩明给我过了生日,我们还是像以前那样幸福地在一起。春节前,我们两家人见了面,春节过后,我们就订了婚。2月9日那天,我和韩明领了结婚证,把婚礼定在今年10月28日,连酒店都定好了。
我以为从此就可以安心享受爱情的甜美,我们的未来会变得越来越好,可没想到生活并没有像希望的那样发展。
我和韩明都很喜欢小孩,我爸妈也表示,今年结婚,明年就让我们要孩子,我妈说趁她还不老,能帮我带带孩子。和韩明在一起时,我经常会憧憬以后的生活,说着说着就会说到孩子的话题。
开始的时候,韩明说他家里负担重,弟弟刚大学毕业,妹妹还在读高中,都是农民的爸妈没什么能耐,弟妹的学费和就业就是他操心,“现在太紧张了,孩子还是等等再说吧!”
这些我都理解,告诉他,我不过是说说而已,是对未来的一种憧憬,又不是马上就要。
大半个月之前,我和韩明又说到孩子的事,他说:“其实我不要孩子也不全是因为经济条件不允许,你,你身上有这些小点,我担心……”我好像当头挨了一棒似的,原来他一直都在乎我的病!当时我反应挺激烈,哭着对他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他忙说不是,还说:“其实我们可以不要孩子,实在喜欢,领养一个也行啊。”
我更伤心了,“我们又不是有生理缺陷,为什么要领养啊?”他解释说:“我不是担心嘛!万一孩子也有这种病,他(她)不是要埋怨我们吗?”韩明的想法我能理解,可是他能理解我心里的痛吗?
韩明说先给我治病,于是我们就去了齐鲁医院,可结果还是那样——目前没有很好的治疗办法。我们又问医生会不会遗传给孩子,医生说:“不敢说。”
回家后,我给北京和上海的大医院打电话询问,都说没有好办法。两个星期前,我和韩明又去了一趟广州,医生也说没有很好的办法,还说,如果国际上有了好的治疗方法,国内肯定知道,现在网络这么广泛。临走时,医生又告诉我们:“如果有广告说能治好,基本上是骗人的,你们要相信大医院,如果能治的话我们肯定尽力。”
我和韩明都很难受。他说除了病,我没有任何缺点,肯定会是个好妻子、好儿媳,“你有这种病无所谓了,如果以后孩子也有,我们怎么办?”我问他什么打算,是继续在一起,按照计划为婚礼做准备,还是干脆就此放弃。他说心里很乱,不让我在他面前提这件事,他需要冷静。
昨天晚上我和韩明在一起,他都哭了,说:“我真的不是那么伟大,我无法为爱情做到什么都不顾,就这样不管不问地和你结婚,但因为这个病和你分手,我会很难受,很不甘心!如果你没有这种病,我们现在肯定非常幸福,没有对下一代的焦虑。”
我知道他现在有些进退两难,他说他需要冷静,不让我问他到底怎么办、婚礼还要不要举行、我们会不会离婚……还说实在不行就推迟婚礼。可这样我怎么能静下来?我很想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想知道我们究竟有没有未来……
讲述过程中,萝萝时不时去转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那是今年4月底韩明给她买的钻戒,“我们还交了婚纱照的定金,现在他却说一切等我的病治好后再说……安心姐,你说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失去他!”
我不知道有什么办法一定能让韩明留在萝萝身边,只是让她尽快跟韩明要个说法,无论怎样,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尽管这个选择本应在领结婚证前就明确做出来。
萝萝还有个愿望,她想通过本报呼吁一下,希望了解“神经性纤维瘤”的热心读者能给她提供治疗的方法,给她的爱情和生活带来一份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