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家里穷,我放弃读书跟爸爸经商;因为不想看到爸爸在我和继母中间为难,我离开了家;因为感动和想要报恩,我决定嫁给力申;遭遇爱情,我想为自己活一次,可走到最后仍然要放弃……”颜颜眼睛盯着窗外,然后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失去母亲,不幸的童年让我早熟
1984年的夏天,一个女人产下了一对龙凤双胞胎,可仅仅几天后,男孩就被查出有先天性心脏病。手术需要大笔的钱,男人和女人拿出了所有的积蓄,变卖了家产但仍未凑够手术费。男孩死了,女人绝望了,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双胞胎中的女孩健康地活了下来,那就是我。
从小就生活在贫穷当中,我早早就懂事了。7岁,我踩着板凳给爸爸熬面汤,面多了加水,水多了加面,可打开锅盖后爸爸哭笑不得地说:“妞妞,这哪是粥,我看是糨糊吧?”9岁,家里有了个新妈妈,她温柔、善良,给了我渴望已久的母爱,我欣喜若狂。可才一年,妈妈就变了脸,因为她有了自己的孩子,我怎么做都不能让她满意。看到爸爸总为我和妈妈吵架,我心里有说不出的疼;17岁,我初三毕业,家里没有余钱,不愿意使爸爸为难,我主动提出了退学。17岁还是个转机,全家随爸爸迁到新疆做生意,生意越做越好,但妈妈又有了新的顾虑——担心我会分家里的财产。19岁的那个夏天,爸妈又为我吵架了。爸爸喝了好多的酒,我知道他一定特别心痛。真的不想让爸爸为难,他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于是那个夏天,我离开了新疆。我想,也许我的离开就是对家人最好的报答。
情深义重,可他不是我心中的爱人
在郑州独立生活并不是很容易的事儿,幸好有原来的一帮好朋友关心,一年下来,我也算有了稳定的工作。他们还给我介绍男朋友,力申就是那时认识的,他高高的、帅帅的,有舒适的工作、不错的家庭,是那种很容易令女性产生好感的男人。我不否认,他很吸引我,尤其是他和睦的家庭,可是,他却不是我想要托付感情的人。
分手的话在嘴边徘徊了好久,可就在我下定决心要结束时,一场大病袭来,我需要紧急手术。爸妈都在新疆,在手术单上签字的是力申。当时,医生让他好好考虑一下能不能担得起这个责任,他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果断地签了字。推我进手术室的时候,我看到了力申的眼泪。我告诉自己,如果可以活下来,我一定嫁给力申。
两个多小时的手术,我是没有任何感觉的,但对力申而言却是漫长而痛苦的。终于我被推出了手术室,睁开眼看到的是力申和他父母焦急的眼神。
此后,力申的父母每天都来看我,风雨无阻,每次房门被打开,我都恍惚觉得是自己的父母过来了。扶我上厕所、一勺一勺地喂我吃饭、鼓励我要坚强……就这样我在医院过了9天,我想就是亲生父母也不过如此。
两个月后,我们举行了订婚仪式,虽然只是订婚,仪式却相当隆重,爸爸和亲戚们都赶来了。
遭遇爱情,可放弃是我唯一的选择
真的想就这样过一辈子,却未曾料到还会遭遇爱情。
墨文是我们公司的老板,比我大、有家庭、有地位。生日那天,我去找墨文请假,没想到结果却是他带我去世纪欢乐园为我庆祝生日。那天,我们把世纪欢乐园所有的游乐项目都玩了一遍。进鬼屋玩的时候,我说害怕,墨文就很自然地牵起了我的手。黑黑的世界里,触碰到他的手,真的觉得那种温暖是我渴望多年的。这之后,爱情就在我们之间慢慢滋生了。
过马路,墨文会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刮风了,墨文会走在前面为我挡风;我不爱进大饭店却偏爱路边的小摊,每次墨文都心甘情愿地跟着我;走不动的时候,我会让墨文背我……我知道自己爱上墨文了,因为跟力申在一起时我会小心翼翼、会客气、会见外地跟他争着付钱,而跟墨文在一起,我就像一个孩子,可以撒娇、可以放纵,在他面前,我仿佛又回到了9岁之前被爸爸宠爱着的幸福时光。
直到有一天,我们一起看《暖春》。“墨文,是不是每一个没有父亲或母亲的孩子都会受到伤害呢?”“当然,任何一个在不完整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他的心灵都是不完整的。”就在那个瞬间,我仿佛看到了从前的自己,看到了墨文将来的孩子,我哭了……
因为一出生就失去了妈妈,我深深体会到没有妈妈的痛苦,所以我毅然放弃了我的爱情。让一个家庭完整、让一个孩子有爸爸妈妈,也许是我唯一可以为墨文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