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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宠君
网友【dreamer】 2005-07-04 11:32:02 分享在【精美灌水版块】版块    21    1
楔子

在犹加敦半岛的密林中,意外地发现了一颗陨石。

这颗外表黑晶发亮的陨石,犹如罗赛塔石的翻版,陨石上分别以英文、德文及那谜

样的外星文字,刻述着这样一段话语——

星月耀亮水晶倚空天曦圣世永生不死……

我常常数不清,自己在这深远无边际的宇宙中,究竟已漂流了多少时日?永远的阴

暗、永远无法攀附到边际的空间,像一只极度庞大的黑箱,将我困在一场孤绝又无法清

醒的梦境中,时而缥缈、时而真切;唯一不变的,是绵绵不绝的冰冷与孤独……

此刻,我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仅将我视如生命般贵重的物品,交付给这块土地,

希望……你们能妥善地保管它。

这是我冗长难耐又百般无趣的生命中,唯一令我感到安心与喜悦的珍宝,也是我绵

密长串、庞大的资料库中,真正能印证自己曾经认真存活过的生命轨迹。

如果没有意外,我将在地球时间西元一九七九年底前飞出太阳恒星系;届时,我将

失去所有的动力,而古老如废墟般的残破身躯也终将死去,结束我这一生永无止境的黑

暗孤寂之旅。

这本纪录是我对父亲——克罗采的真实纪录,我终其一生,都在寻找他;即使到了

这生命的最终一刻,我仍抱着残存的希望,我渴望能再见他一面。

也许,他早已不在世上;也许,他早已化成一堆枯骨。但我的渴望不会消逝,等待,

是我存活的原因。虽然,我的生命已如寒冬中枯死的残竹,委靡不堪,但我仍将继续在

这阒暗无声的宇宙中,期盼着他的到来,直到生命中最后一抹光亮被黑暗彻底吞噬为止。

能借由你们的手寻回关于父亲的许多往事,我想,这大概是我死前最大的安慰吧!

末了,容我提出一个请求,如果……如果,有那么一天,你们遇到一个有着紫蓝色

长发、紫蓝色宝石般双眸的男人,那个人,就是我的父亲——克罗采,请你们务必转告

他,告诉他,我很想念他。

这是……一个垂死之人最后的哀怜请求。

别了!亲爱的朋友们!

水晶岩城第二代母电脑——克雷莉雅

写于银河系第三旋臂太阳恒星系——宇宙大霹雳后150.342亿年
meiguo.com 发布人签名/座右铭这家伙浪费了“黄金广告位”,啥也没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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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曦大帝进入前所未有的忙碌期,据克雷莉雅透露,克罗采正埋头于某项科技研究,

至于研究内容不得而知。除了定期召开的国事会议外,他几乎不出水晶岩城一步,除非

必要,众将群臣概不接见。

这当然让黛莫丝相当不满,但想到帝王总算肯乖乖回国,比起来,这样的任性,似

乎又微不足道。

克罗采每天清晨进入研究室,不到深夜几乎不出来。

当然,身旁的菲尔德很明显被冷落了。

不过,两人似乎很有默契,并不因相处时间骤减而发生不快。菲尔德每天接受克雷

莉雅的安排,有时上课,有时外出参观,对于这个高度文明的世界,他除了充满无限惊

奇外,也确实体认到这的确是一个他无法理解的世界。

然后,秋,尽了,寒冬,紧随而来。

这一夜,北风呼啸而过,冷得让人几乎连思考能力都被冻僵了。

但,水晶岩城里却一反常态,热得像团火球,仿佛非得跟外面的冰天雪地一较高下

不可。

“唔……”菲尔德紧缠住身下抖动的身躯,这具他已拥抱过无数次却似乎永远嫌不

够的躯体。

“确定……是明天吗?”菲尔德问着,低沉的喘息拂过克罗采耳际。

“嗯……”克罗采轻应着,掩不住生理反应的索求,不停在菲尔德身上磨蹭着。

“不后悔?”再次询问。

“你可以为我放弃一切,我为什么不能?”双手环着压在身上的结实精壮的体魄,

克罗采毫不犹豫地回答。

“我……总算得到你了!”菲尔德低吼一声,疯狂的攫获身下的美丽。

炽热的焰火熊熊灼烧着,肉体欢愉的呻吟声,飘荡在一向看似空凉洁净的水晶岩城。

无欲之地染上荒淫媚声,纯白无垢溅上鲜红艳丽,天使……恋上了魔鬼;极端地怪

异、极端地不协调、却也极端地美丽!

???

密尔顿星团历天曦五十二年寒冬——

哔的一声,主掌密尔顿星团所有军事卫星暨通讯系统的母电脑——黛莫丝,竟然当

机了!

不敢相信这样的事实,所有的科学家全都瞪大眼,只差没从椅子上摔下来。

黛莫丝是由众多庞大规模,高度人工智慧系统整合而成的科技结晶产物,光是主机

系统的机房就占了近三个地下楼层,别说整个主系统不会发生回路不通的当机现象,即

使是个别子系统都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状况;运转数十年,这是第一次发生如此严重的事

件。

“进入最高紧急状况!”电脑冰冷的声音响起。

“进入最高向紧急状况!由水晶岩城母电脑克雷莉雅接掌星团防御系统……”

这是既定程序,只要黛莫丝一停止运转,主导权立刻交由比黛莫丝更加精密的人工

母电脑克雷莉雅接手。

克雷莉雅——以克罗采为最高服从指标而设计的电脑系统,完全不同于黛莫丝以效

忠星团为中心思维的结构化设计,克雷莉雅只听令于克罗采。即使克罗采要克雷莉雅背

叛密尔顿星团,克雷莉雅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完全地服从、完全地执行主人所下达的指令,这是她与黛莫丝最大的不同。克雷莉

雅是专属于克罗采的。

外面乱轰轰地慌成一团,众人忙着抢修母电脑黛莫丝,水晶岩城内却仍旧安静淡然,

仿佛一切早已在意料中。

的确,黛莫丝的回路故障是克罗采的杰作。

因为,此刻的他,即将离开密尔顿,他不得不支开黛莫丝。

“一切就绪,请父亲大人准备上路。”克雷莉雅恭敬地说着,话声中有着一丝不舍。

“谢谢你,克雷莉雅。”克罗采说着,同菲尔德步上太空飞行器。

这几个月,克罗采夜以继日地寻找合适的系外行星,作为他与菲尔德新生活的落脚

之处,锁定几个星球之后,他与克雷莉雅一次又一次反复计算着合适的发射窗口与轨道

路线。

所有的辛苦,将在今天做一个了结。

太空舱内,电脑不带情感的声音陆续响起——

“发射程式已执行,进入倒数程序中……”

“恒星导航系统启动,轨道定位检查完成……”

“反重力系统即将启动,进入最后读秒……”

夜空中,一道银白色闪光冲向天际,飞快的没入黑暗、浩瀚的宇宙。

???

窗外,密尔顿行星的身影渐行渐远、愈来愈小,也愈来愈模糊,几乎只剩下一抹品

蓝的水亮。

终究,还是把一切都舍下了。

那颗美丽的蓝色行星,是克罗采出生的地方,所有的回忆、所有的往事,责任、义

务、权势、尊贵,一切的一切,刻画着那片士地。

坐在窗边,克罗采脑中的记忆不停流转……

从八岁那年,父母亲牵着他的手,踏上了这块土地开始,读书、上学、进入科技研

究所;然后,二十五岁那年从柯明兹手上接下王位,平定沙弗那罗拉内战,打造水晶岩

城、建立黛莫丝王国,让世人敬他如天神,也让他……与世隔绝、封闭自己,好长好长

的一段岁月哪!

这个星球上,有太多太多关于他的生命轨迹。

然而,从今夜起,这些悲伤、欢愉、苦涩又难以追寻的回忆,将随着他的离去,而

尘封于那抹已几不可辨的蓝色水亮中。

“晚安。”淡淡地,克罗采对着窗外说着。他知道,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终章

续缘一九九九年冬法国巴黎

在“巴黎日报”的艺文版讯出现这样的一段报导——

俄裔天才小提琴家普雷涅夫,应法国文化部之邀,将于今日下午抵达巴黎。并预定

明后两天与巴黎市立交响乐团同台演出,举行两场音乐会,以飨爱乐之友。

现年二十二岁的普雷里夫自一九九二年于音乐巨匠——史毕瓦可夫的生日音乐会上

崭露头角后,即受到国际乐坛的高度瞩目。一九九六年美国三大音乐节中,普雷里夫精

湛的演出,让全场听众如痴如醉,疯狂的喜爱上这位来自异国的小提琴手。

美国RG音乐杂志对他曾有着如下描述——

普雷涅夫·瓦西里·拉斯特列里,以完美纯熟的演奏技巧,展现出提琴优美高雅的

艺术及音乐性,透过他丰富内敛的琴声、细腻多变的音色,时而悲泣、时而壮丽,柔媚

与激昂并存的对立,将弦乐特有的美成与强度,以令人惊叹的手法表现得淋漓尽致……

连续两个晚上,音乐会在如雷的掌声与安可声中圆满落幕。

庆功宴结束后,带着些微酒意的普雷涅夫缓步走回下榻饭店。

拒绝了经纪人安排的司机接送,背着他甚少离身的小提琴,缓步走在巴黎街头。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他,有点想独处。

燃起一根烟,让恣意散落的黑发,微微掩去他刚毅俊挺的面容,吐出的白色烟雾,

飘出惯有的冷漠与傲然,散发出与他优美琴声极不搭调的狂放邪气。

午夜的巴黎,静得吓人。

黑色皮鞋踩上路面砖道,发出嗟嗟的声响,在幽静的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夜风轻吹,黑色燕尾衣摆微扬飘动,冷风乘隙而入,卷进一丝寒冻之意。

妈的!刚忘了带大衣,他为自己的疏忽低咒着。

突然,迎面响起不属于自己喀答的脚步声。

一个白色的身影,自对面不远处走来。

呵!想不到这种冷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大寒夜里,也有人跟他一样,有这等闲情逸致

在雪夜中散步。

白色身影愈走愈近,容貌也渐渐清晰。

米白色的连身长大衣,一头染得超夸张的紫蓝色长发,让他在夜色中显得相当醒目、

突兀。

两人身形逐渐接近,从五十步之遥、三十步、十步……

擦肩而过的同时,心中的震动,让普雷涅夫口中斜叼着的香烟差点落下……好一张

精致俊俏的脸孔。

身旁的男人,美得奇异、美得过火,美得仿佛不属于这人世间该有的存在。

他禁不住回头,想再次将那张深深撼动心神的脸孔瞧仔细。

一转身,咚的一声,普雷涅夫自幼带在身上从不离身的水晶项链,突然断裂,无色

透明的水晶坠应声滚落,直滚到男子脚边。

男子俯下身,伸手拾起亮透的水晶坠子,递到普雷涅夫面前,“你的东西掉了。”

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冷凉与神秘。

微呆了一下,普雷涅夫伸手接过男子递上来的水晶,两只眼睛毫不客气地直盯住他

出众的容貌上。

说也奇怪,眼前的人并非女子,但不知为何,看着他,普雷涅夫的一颗心就像被放

了一把火般,灼烧着莫名的狂野。

“不说声谢谢吗?”男子轻笑一下,并不在意普雷涅夫猛瞅着自己的目光。

冷不防地,普雷涅夫一把抓住男子的手腕,几近霸道无礼地问:“你叫什么名字?

住哪儿?一个人吗?”

呵呵!怪异地,男子失声笑了起来,“你……都是这样跟人搭讪的吗?”

绽开灿烂容颜,柔亮带着笑意的双眸,让普雷涅夫顿时失了魂。

执起男子的手,微低下头,不顾男人的反应,在他温暖的掌背上轻啄了一下。

“我……只对喜欢的人做这种事。”普雷涅夫的话语带着挑衅而诱人的味道,邪魅

的双眼直勾着眼前男人。

呵呵!克罗采再度笑了起来。



多年来,他的男人似乎从不曾改变,不管经过多少次的生死轮回,不论经过多少次

的寻觅追逐,他的霸道从未稍减、他的情焰依然炽热……

他对他的执着,总是狂佞得令人几乎无法招架。

雪,落了下来,银白色的雪在深黑夜色中无声飘落着。

这雪、这夜,让克罗采想起多年前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一样的黑色夜晚、一样冻人刺骨的寒风,他的男人牵起他的手,带着他

离开了久居的故乡,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以前的故事了……

不记得是多么久远以前的记忆了……

灿烂如阳光的笑容,像梦,每每初升、冉冉晨曦,

我徘徊留恋不愿醒来的依赖。

再也不复记忆,

策马同辔,轻吻微风吹过,你的发丝。

飘冉尘峰之巅,沉潜溪海之底,只愿随你而去。

再也不复记忆,

凛冽寒风、大雨狂泻,打落你嘴角微漾血丝,

染红我眸中深藏的泪,

总是在冰凉黑夜拥抱你炙热身躯,

缱绻在黎明晨曦,倾听你低喃耳语。

再也不复记忆,

你的誓言、我的承诺,依然激情,难以褪尽;

烙印在心深处,你与我,美丽无悔的眷恋。



—本书完—
 0   2005-07-04 11:42:4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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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晚安

银幕上,是个同克罗采相似,有着紫蓝发色及眼眸的少女,看到这样的脸庞,众人

均想,难怪所有的电脑系统都喊克罗采为“父亲”,虽然没有形体,但克罗采却帮她们

虚拟一张看起来有着血亲关系的脸孔。

“别来无恙,父亲大人。”营幕中看得出来黛莫丝的关心。

“还好。”比起黛莫丝的热络,克罗采的话声明显冷淡。

“请问父亲大人打算何时归国?”这是黛莫丝最关心的事。

“还没想过。”

“那就由女儿为您安排吧,下个月十五是个合适的日子。”

“我没打算回去。”

黛莫丝的表情僵了一下,“父亲大人莫要说笑。”

“你跟在我身边那么多年,难道听不出我话中涵义是真是假?”

“父亲大人!”意外地,黛莫丝跪了下来,泪水自她脸庞滑落。

黛莫丝的强悍在星团里是出了名的,莫说高高在上的她不曾对人下跪,相处多年,

克罗采亦不曾见她掉过一滴眼泪。

众人全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住。

“父亲大人!”黛莫丝凄厉似的叫唤,“星团不可一日无主,水晶岩城不能永远空

凉。请您看在亿万平民的生计上,以国事为重,莫要为一时的意乱情迷,铸下大错……”

这样的话语、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是了,奥菲莉亚也曾对菲尔德说过类似的话。

呵!真是讽刺,两个不同世界,不同空间、背景的帝王,竟然就这么义无反顾的相恋了。

看着黛莫丝激动的神色与情绪,克罗采紫蓝色钻眸中闪着一丝犹豫的晶亮,那晶亮

有些飘忽、有点诡异,也有让人看不透的幽深。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意外地,克罗采转了语气。

黛莫丝破涕为笑,“重返水晶老城,为密尔顿星团开创新纪元。”

克罗采叹了口气,“好吧,就依你所言,下个月十五返回密尔顿。”

君王总算是回心转意了。

???

菲尔德的伤势终于逐渐好转。

大病初愈,克罗采每天紧迫盯人似地陪在身边。

“你生活的世界很难懂,是吗?”躺在床上,菲尔德问着。

“对你而言,是个完全无法想象的陌生世界。”

“所以,你一直不愿提起?”

克罗采默然地点头。

“你会离开我吗?”菲尔德直瞅着他,这几天时而飘忽的眼神,让他知道,他有事

瞒他。

“你说呢?”

“我没有把握。”他诚实说出心中的忧虑。

“如果……我选择对国家负起责任,弃你而去,你会恨我吗?”

“当然恨,为什么不恨……”他大手托起他的下颚,“我早就告诉过你,不管任何

人、任何事,都不能阻止我爱你,即使是你……也不例外!”

“菲尔……”

菲尔德将克罗采一把扯进怀中,牢牢禁锢着,“你还不明白吗?爱有多深,恨就有

多深,不要让我……恨你一辈子!”

是啊,他早该知道的,藏在高傲冰冷外表下,是爱恨交织、浓烈得让人几乎窒息的

狂烈情感。可,他就爱这样的深情狂鸷,他爱这样将他满满围绕的菲尔德,也爱这样让

他无所忌惮、志意倚靠的醉人胸膛。

“菲尔。”偎在他怀里,揽住强健的躯体,克罗采轻声说道,“肯不肯为我做一件

事?”

“什么事?”他有预感,必定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克罗采仰起头,双唇微启:“为我……放弃一切!”紫蓝眸中闪着耀眼的火光,那

是一朵相当漂亮的焰火,渲染着瑰丽动人的爱情之火。

???

厌倦了高高在上的日子,

也厌倦了孤独空凉的寂寞。

握着你的手我步下了深渊,

说我病了也好、说我疯了也好,

恋上你是事实。

从光洁的镜中。

我看见了深陷泥泞的双足,

也看见了绚丽动人的爱情之火。

克罗采·圣·希波克拉提斯

天曦大帝终于返回密尔顿星团了。

他身边跟着一个男人,金发碧眸,一个相当英挺俊拔的男人。

离开将近两年,终于重新踏上熟悉的国土。

坐在高速前进的车子里,克罗采与菲尔德双双抵达密尔顿行星的首都培特曼。

“敢问陛下是否直接回水晶岩城?”负责接驳的军官恭敬地询问着。

“嗯。”克罗采轻点头。

轻靠着身旁宽厚的肩膀,无视众人窥探的眼光,睽违多日的君王,有着不同以往的

大胆作风。

“到了,下车吧。”克罗采对身旁的菲尔德说道。

这……水晶岩城不是克罗采居住的宫殿吗?为什么只见一片荒凉岩砾,放眼望去,

不见任何宫墙城围?

“你……住在这片荒原吗?”菲尔德颇不解地问。

“呵呵!”轻笑了两声,“不,我……住在那儿。”克罗采伸手指向天空。

???

只见一座飘浮在半空中的水晶岩城。



整座宫城由白透明亮的水晶岩矿雕砌而成,从正面看去,整座建筑物几乎呈圆形,

但从侧面望去却又似三角形,有着精密几何学的设计外观,距离地面约二千公尺的天空

之城。

这实在是太神奇、也太不可思议了!一时之间,菲尔德整个人呆愣住。

“你……怕我吗?”打从进入水晶岩城之后,克罗采的眼睛就一直盯在菲尔德脸上,

像怕漏看了任何细微表情般,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

“为什么这么问!”菲尔德的俊眸中似乎有着一丝责难。

克罗采微低着头,不愿正视眼前灼热的目光,“很多人……都怕我。”

“你呢?你怕你自己吗?还是怕让我看见这样的你?”

呵呵!真是了解他啊!菲尔德总是能毫不费力地看穿他的心思。

“是的,我害怕。”

从小到大,他已承受过太多异样的眼光,每每总以为自己可以跟常人一样时,残酷

的现实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敲醒他——

他是不同的,他是这世上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存在,他是惟一的,也是孤独的,

他是一个被天神抛弃,又不为恶魔所接受的生命体。终其一生,他只能以因为存在,所

以不得不存在的缘由,永无止境的存活下去。

看着他复杂的神色,菲尔德犀利的目光笔直射进他眸底。

“你……真是健忘!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世上只有一件事是值得我害怕的,

那就是——你的离开!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让我感到害怕、感到疯狂,也只有你

能带给我快乐、给我满足,我不想失去你,你……明白了吗?”

像施着魔法的咒语,菲尔德信誓旦旦的话语,再次让克罗采心中滑过一道暖流。

此刻,他终于深深的感觉到,在这一生中,有个人,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抛丢、无

法舍弃,也绝对不能失去的,有一段情,是他这一辈子都必须执着不放、非得到手的,

用尽血泪也无法释怀的鸷狂。这个人,是菲尔德;这段情,是他对他强烈的不舍与依恋!

这样浓烈深刻的情感,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渴望,渴望拥有、渴望独占、渴望永不分

离;他只想在广大穹苍下自由自在地与菲尔德牢牢相系,生生世世将彼此爱个够。

这份强烈的渴求与希望,让他做出了前所未有的决定。
 0   2005-07-04 11:42:3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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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

“你的离开。”菲尔德深深凝视着他,“当我翻遍整座皇城,遍寻不着你的踪迹之

后,我好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将你紧紧绑在身边,为什么不将你藏在只有我看得见

的地方?为什么这么多、这么深的爱,还是留不住你?我好恨自己,为什么没能将你心

中的不安连根拔起!”

“菲尔……”他的爱,深深感动了克罗采。

“传说,这白玉戒指能将相爱的两人紧紧拴住。”

是吗?克罗采向来不信这些乡野传闻。“传说毕竟只是传说,要是哪一天你的爱人

又逃了呢?”“我会追。”

“怎么追?”

“天涯海角、龙潭虎穴,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就永远不放手!”

“你……”像是被他浓烈的真情给骇住。

“我会追得你无路可逃!”他一把将他拥入怀中,“别再逃了,求你!”

“菲尔……”这份深情,带给克罗采前所未有的撼动。

从小到大,他不曾被人如此深深渴求、也不曾被如此的深情呵护。对他而言,菲尔

德像海、像激流、像清泉,像不绝的水源,注满他荒芜已久的心田。

紫蓝眸中,终于漾起一片深情,不再迷惘、不再逃避,他一把环住他的颈项,将套

着白玉的手指没入金色发丝中;自动地凑上红唇,深深的吻上他。

两个人、两颗心,绵密紧紧的交缠着。

???

菲尔德·爱尔·卡斯提罗大帝大婚了。

在金色亮丽、庄严堂皇的卡斯提罗神殿里,他与克罗采立下深情不渝的婚约。

不顾众人的反对,不管外界的辱骂之声,菲尔德牵起克罗采的手,在天神与太阳神

的见证下,立下永生永世的神圣婚约。

众臣虽觉皇帝荒诞不经,但放眼朝中上下,君王的雄才伟略、聪明才智,均属上上

之选,卡斯提罗在他的治理下,不仅国泰安康、人民安居乐业,朝政亦有条不紊、赏罚

分明;若摒除他喜欢男人的癖好不说,倒是个贤明之君。

大婚之后,克罗采并不让人称他为“后”,毕竟,他并非女人。

众家臣子大多尊他一声大使或先生,简居宫中,他不奢华、不骄纵,而淡泊名利、

温暖明亮的个性,像一颗光芒内蕴的宝石,让人不自觉地被吸引着。

然而随着时光的流逝,众人对于皇帝陛下与克罗采的婚约似乎也逐渐接受。

绿茵草原、山巅水湄;或在竹林花道、田野乡陌,可见一金一蓝的身影,策马同辔,

或轻语、或谈笑,执手相扶、连袂同行。虽然同为男子,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用旁人

言明点破,一看就知道是一对情感深厚的恋人。

对克罗采而言,婚后这半年可以说是他生命中最快乐的日子。

可是,这样如童话般无忧无虑的生活,在一个云雨交加的午后起了变化。

正是深秋进入寒冬的时序,不多雨的季节,意外地飘起雨丝。

菲尔德出城巡视,克罗采留在宫中,他正在研究新品种的花卉。

“不得了啦!克罗采先生,不得了啦……”花圃外传来宫女的失声惊叫,及一连串

慌乱的脚步声。

“什么事如此惊慌?”克罗采忙问着。

“克……克罗采先生……”宫女喘得几乎结巴,“陛……下,陛下受伤了!”

“受伤?”克罗采急了,“他人呢?在哪儿?”

“在内殿,御医请克罗采先生赶快过去,若晚了……只怕……怕……”

克罗采青白了一张脸,火速往内殿奔去。

一见到榻上的菲尔德,他只能用惨不忍睹四个字来形容。

他全身上下大大小小无数的伤口,身上的肋骨断了,还有内出血的现象,他的生命

正一点一滴地在流失;而身旁的群医,全都束手无策。

“为什么?为什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克罗采狂吼着。

“克罗采先生,陛下是被天神打伤的。”围在身旁的将领开口道。

“天神?”克罗采不解。

“是啊,我随陛下在雨中赶路,既没见到闪电,也没听到雷声,天空中突然落下一

道闪光,将陛下击成重伤,从马上跌落……”

“大家都说,一定是陛下逆天行事,倒行阴阳……才会遭此报应……”

身旁的众人,似乎已将矛头指向克罗采,仿佛菲尔德会受伤全是因为他。

“逆天行事?”意外地,克罗采发出一声冷笑,失去平日的温柔,“没错,我就是

要逆天行事……神要他死,我偏要他活!”

他怒吼一声,将菲尔德整个人打横抱起,倏地冲出殿外。

殿中众人,谁也没料到有这突然的意外,全跟在后面追了出去。

大雨中,克罗采抱着奄奄一息的菲尔德狂喊:“听着,我不准你死……不准死!既

然同我结了婚,你就得负责到底!”

奔到一空旷之处,一个能清楚看见整个天空的地方,仰头望着满天乌云的天幕,锐

利的紫蓝眸像雷达般扫射梭巡着。

倏地,他的眼凝在西南方的天空中,“尤里西斯,是我克罗采,我需要你的帮忙,

救他……救救他……”低喃求助的哽咽声,令听者不禁鼻酸……

???

这时,密尔顿星团的中枢电脑——黛莫丝正在卡斯提罗南方的赤毛设立一个隐密的

地下基地,一方面暗中观察实验星球——杰西嘉的进化演变,另一方面亦从事各种深太

空探测研究工作。

而“尤里西斯”是整个实验星球计划中,扮演着举足轻重的人造卫星,它位于地面

上空约九万九千公里的高空轨道上,以每小时一万六千公里的速度,高速环绕着杰西嘉

星。

叭叭!刺耳的警报声响遍整座基地。

正在研究室工作的总指挥官艾立克,火速冲上中央控制室。

“出了什么事?”他焦急地问着,他接掌杰西嘉星探测基地以来,第一次出现如此

紧急的状况。“回指挥官,是尤里西斯,它方才送回讯息,限我们三分钟内赶到勒拿上

空。”通讯组员兰达迅速说明情况。

“三分钟?”

“是的,方才母电脑已先行启动诺瓦小组,预计可顺利完成接驳工作。”

“接驳?接谁?”是谁有如此大的能耐,让尤里西斯下达最高紧急命令,让杰西嘉

基地的母电脑不经任何授权,擅自出动诺瓦菁英小组?

“这……好像是个大有来头的人。”兰达面露为难,显然她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只是,尤里西斯及基地母电脑“莉卡达”一道急过一道的催促指令,吓得她只得依命行

事。

“这是尤里西斯传回的画面。”兰达将影像转换到大银幕上。

倏地,总指挥官艾立克、副指挥官费比恩、诺瓦小组的司令官盖文,这群从年轻时

代就开始为密尔顿星团工作的科学家们,全都站了起来。

银幕上,大雨滂沱,一个有着紫蓝色发丝的男人抱着一个身受重伤的男人,过大的

雨水,让人无法将男子的容颜看清楚,但是那头稀有、奇异的紫蓝色长发,却一如以往

般地醒目耀眼。



众人面面相觑,不会吧?竟然是……失踪已久的天曦大帝!

克罗采·圣·希波克拉提斯,密尔顿星团的领导人——希波克拉提斯五世。

密尔顿星团是由恒星系内十一颗行星组成的联盟团体,主恒星为核心温度高达二万

五千克氏温度的及双星,外围环绕的岩石行星及卫星在经过多次造星运动后,大部分都

已进入适合人类居住的生态环境。

在这群科技昌明的星体中,又以密尔顿行星为首脑,统领着整个星团联盟系统。

半个世纪来,密尔顿星的经济、国防、军事及医药上的研究,都有着惊人的发展,

尤其在太空科技上的成就,更是今人瞠目结舌,强大的经济优势挟带国防军事的领先技

术,让密尔顿星很快地在整个同盟星团中取得领导地位,她的成就与荣耀,来自于他们

的领导者,被密尔顿子民称为无所不能的帝王——克罗采·圣·希波克拉提斯。

“莉卡达……”听得出艾立克的声音有些激动,“联络黛莫丝了吗?”

“回指挥官,已经转告主母电脑了,目前皇家太空船正出发往杰西嘉的路上,预计

下星期可进入轨道。”

银幕中,大雨无情地肆虐着,赤毛基地里,一股风暴即将引发……

???

嘟嘟!中央控制室再次传来急促的讯号声。

“主母电脑黛莫丝要求谈话,主母电脑要求……”机器冰冷的声音不断重复着。

从克罗采进入基地后,数不清黛莫丝已多少次要求谈话,不过克罗采一直不愿与她

交谈。他知道,菲尔德之所以会受伤,全拜她所赐。

克罗采检视菲尔德身上的伤口,那不是一般利剑所伤,而是被强大能量震伤。

“告诉她,在确定菲尔德的安危之前,我不想见她。”克罗采的声音冷冷响起。

坐在医护室外,等待的时间似乎特别难熬。

菲尔,请你千万不要弃我而去,克罗采在内心呐喊着,不要让我再回到那冰冷的世

界,你可知道我已经孤独太多太多年了。这是他生平第一次感受到对生离死别的害怕。

从小到大,他高贵的身份、特异的体质、优于常人的智商,让同龄的小孩几乎没人

敢与他交朋友。接掌星团后,他创造主母电脑黛莫丝,运用强大的电子系统,统筹整个

星团的业务;从那一刻起,周遭的人似乎又离他更远了。

然而,真正将他与众人隔离的,是另一项因素。

他的容貌与生理上的变化,在他十八岁那年就几乎已完全停止。

年岁一天天增长,但他的容貌却一直像个少年般,没有丝毫的老化现象。刚开始,

他讶异于这样的身体,后来他害怕、也厌恶这样的身体;他开始不想见人,更不愿任何

人知道他就是那个已经掌管星密尔顿团长达五十年之久的天曦大帝。

于是,他建造了水晶岩城,独居城中,除了第二代母电脑克雷莉雅外,城中再无他

人。

永远的冰冷、永远的孤寂,像极了他的内心,也像极了他的一生。

原以为,就这样终老一生,谁知,世事难料……

厌倦了天曦大帝高高在上的名号、也厌倦黛莫丝一天到晚拿星团的责任压他,所以,

他逃了!远远地逃开……

放逐自己到一个陌生的国度、一个原始、未开发的星球上,漫无目的游荡着。

他好奇南北大陆上的异地风光与口耳相传的年轻帝王事迹,所以,他让自己陷入歹

人之手,再算准雷斯里与罗兹伯特经过的时间,安排得像是一场巧遇似的,随着他们踏

上卡斯提罗帝国的领土。然后,毫不知情的菲尔德莫名其妙地闯入他的世界。

原本空凉无色的生命,顿时像春风拂过般,萌生点点盎然的绿意。对他而言,菲尔

德是特别的,是惟一的,也是点燃他生命之火中无可取代的重要元素。

???

“脉搏?”

“正常!”

“血压呢?”

“也正常!”

生命仪表器上,所有数据显示菲尔德的生命迹象,已毋需堪虞。

在高科技的医疗设备抢救下,菲尔德捡回了一命。

坐在床边,克罗采深幽的眼瞳若有所思地审视着刚动完手术的菲尔德,麻醉未退的

他,尚在昏睡中。

艾立克轻敲雨下房门,走了进来。“启禀大帝,黛莫丝来电。”

看着君王数十年来未曾改变的容颜,艾立克除了震惊外,也带了几许畏惧。“大

帝……”他又喊了一声。

“知道了,我待会儿过去。”虽仍是冰冷的语气,克罗采终于肯见黛莫丝了。
 0   2005-07-04 11:42:07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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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婚约

房内,奥菲莉亚痛苦的在床上翻动着。

晚膳时,贝鲁达在食物中掺了媚药,现在她整个人因药性的发作而全身发烫,火热

难耐。

门被打开了。一头的红发、深蓝色眸子、身材高大魁梧的红骑士兵团领导人贝鲁达,

缓步走入。坐在茶几旁,像欣赏似地看着床上痛苦难耐的奥菲莉亚,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轻啜了一口茶,有些鄙夷、有些不屑地道:“长得……还真像……”

他不疾不徐的又饮了一口茶,仿佛折磨奥菲莉亚是一种无上乐趣。“连淫荡的样子

都很像。”

“要杀要剐随你便,下这种药,算什么英雄好汉!”奥菲莉亚忿忿说着。

“哼!”贝鲁达冷峻的脸透出一股妒恨,“英雄好汉?你这个小杂种也配跟我谈英

雄好汉?”走向床沿,他一把扯起她的长发,冷厉的眼中净是仇恨,“知道你为什么不

配吗?因为,你是个天生的贱货……那个生你的女人,是个荡妇,生你的男人,是个昏

君,你们卡斯提罗家族从老到小,没一个好东西!”

长发被紧紧提起,奥菲莉亚微仰着脸,汗水从她火热的颊旁滑落,“贝鲁达,我卡

斯提罗家族自认待你不薄,封官加爵,赏领土、赐军权,你有何不满?”

“不满?我不满意的地方可多了。”火红的双眼闪着赤焰,他一把扯下奥菲莉亚的

外衣,“告诉你,你母亲这辈子第一个男人就是我,如果不是那个贪图美色的昏君,我

们就不会分隔两地……”

他手上劲道加强,几乎要将她的长发扯断,“你以为他为什么要封我为红骑士,为

什么要我长年待在这赤毛之地?告诉你,因为他没种,他怕我,怕我抢了他的女人!”

“你……”奥菲莉亚眼中闪着惊讶与诧异,她从不知道父母亲与贝鲁达之间竟有如

此深的爱恨情仇。

“这是你们——斯提罗家族欠我的,要怪就怪你那淫荡无情的母亲吧!”仇恨驱使

着贝鲁达,几乎吞噬他的心智。

他动手扯破奥菲莉亚的衣衫,像头野兽般往她身上扑去。

在奥菲莉亚十九岁那年,为了巩固卡斯提罗家族在帝国中的势力,也为了保护菲尔

德在十一个兄弟姐妹中不被捆倒,她毅然决然接下大神官一职,终生不得嫁娶。牺牲自

己终生幸福,为的无非是希望卡斯提罗帝国能够更加强大壮盛,弟弟菲尔德能顺利即位,

当一个勤政爱民的好皇帝。

这是她的使命,是她与诸神的契约,也是她生命中不得不背负的责任。

然而,从此刻起,这所有的一切,她都必须抛开了。

为了保住清白,为了不让压在身上的男人得逞,她扯下胸前那串银白色的十字项链,

这是前第一神官阿西伯恩卸任时,送给她的圣物。银白闪亮的十字架,像是她的护身符,

一把举起,毫不犹疑地往额旁的太阳穴插下。

细长尖锐的链柄猛然刺穿她纤薄的肌肤,鲜血淌流不止……

“你……”完全没料到这样的变化,贝鲁达一时呆立在一旁。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了开来,克罗采疾冲进来。

还是迟了一步,映入他眼帘的,是衣衫不整、气息已断绝的奥菲莉亚。

“奥菲莉亚!”他冲上前去,一把拉开贝鲁达,“奥菲莉亚……”他猛烈摇着奥菲

莉亚已逐渐冷凉的身体,企图想从她身上探寻任何一丝生命迹象,然而艳红的身躯已没

有半点生命之气。

奥菲莉亚死了!

“混帐!”他转头怒视着贝鲁达,“你竟然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

“什么?”

“没听清楚吗?”克罗采提高音量,“我说,奥菲莉亚是你与娜特莉的女儿!”

“你、你胡说什么?”不会的!不可能!贝鲁达不相信上天会如此残酷。

“不相信吗?”看着又惊又怒而青筋暴露的贝鲁达,克罗采走向梳妆台,拿起一只

玉瓷花瓶,“那就让你看看证据吧!”他将瓶中的水倾倒而出,沾湿奥菲莉亚的长发,

他伸手搓揉发丝,金色耀眼的发色竟然模糊褪去,露出一截红褐色。

“这……”红发!贝鲁达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红发!像血一般的发色,是他贝鲁达·亚克勒比斯家族最显着的象征。

啊!天哪!这……奥菲莉亚竟是他的女儿!?

老天!命运竟这般的捉弄人,让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啊——”贝鲁达像疯了般的狂吼着,像头丧心病狂的狮子。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他凄厉的大叫,夺门狂奔而去。



房中,徒留一片冷寂。

克罗采搂着怀中已冰凉的奥菲莉亚,轻垂下眼帘,悠长地叹了口气。

???

三天后,菲尔德领着黄金骑士来到亚达洛斯宫城。

奥菲莉亚的死讯,让所有的人哀默不语。

一个星期后,众人在米雷塔斯峡谷中,发现了坠谷身亡的贝鲁达。

这样接连的恶耗让向来四季如春的亚达洛斯宫,似笼罩一层浓厚的霜雪,有着挥不

去、吹不散的哀愁。

“你怎么知道皇姐是贝鲁达的孩子?”站在城门顶端,菲尔德问着。

“我是无意间发现的。”徐徐凉风吹来,克罗采的长发随风飞扬,“我与她被困在

囚车中多达十几日,她头发上的染剂有些褪了,当时我就觉得奇怪,后来又在路易斯的

手臂上,发现一个与她同样的胎记,那时我就懂了……”

“真想不到……”拨弄耀眼的金发,凝望青蓝天空,菲尔德似乎若有所感,“我竟

然是父皇与母后惟一的孩子。”

“菲尔……”这样孤独的表情,克罗采第一次看到。

菲尔德扬起一抹轻笑,轻掬起眼前担忧的脸庞,“放心,我没事,倒是你……”关

怀的话声突然顿住。

“我怎么了?”

“那天……为什么不告而别?”

“这……”一抹无奈的神色出现在克罗采脸上。

“难言之隐?是吗?”菲尔德的双眸凝视克罗采,似乎要将他的心看透。“所以疯

狂的索求,疯狂的做爱,这就是你爱人的方式吗?不像你啊!这般懦弱!”

默默地,克罗采只能垂首不语,菲尔德说的没错,对爱情,他的确懦弱得让自己都

嫌恶。

“不能告诉我原因吗?”菲尔德探寻着,“是不是……跟你的身世有关?”

“我……”为难再次覆上他的俊容。

这样的神情,让人颇不忍心。“真是……那么难启齿?”

克罗采低头不语,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该怎么说呢?就算说了,菲尔德也未必能理

解,他们的世界原本就是没有交集的。

叹了口气,菲尔德不再追问。从身后拥住克罗采,低下头靠在他肩上,双手在他腰

间游移着,“我可以不问你的身世,但是,答应我,别再逃了。”

抚着腰前菲尔德温厚的手,他困难似地道:“我……原本就不属于这儿。”

菲尔德愠容顿现,“够了!你还不明白吗?”怒吼一声,他粗暴的扳起他的脸,强

硬夺去他的唇。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像个弱肉强食的侵略者,无情的啃食口中猎物,直

到……白净肌肤淌下血丝。

克罗采没有任何抵抗的动作,即使菲尔德弄伤了他。不怪他,是他自己没有勇气挣

脱传统与道德的束缚,是他明明爱着菲尔德,却又不敢大胆抛下一切与他厮守终生;是

他懦弱,是他不够坦率,所以……不怪他!

轻拭去唇角的血丝,菲尔德冷瞪着克罗采,“记住,你可以不属于这儿,但,你属

于我!”像是帝王对自己领地的宣誓。

久久,克罗采终于扬起一抹轻笑,“你……真是霸道。”

他真是服了他,竟然能这么义无反顾地去爱一个人,这么忠于自己的想法,去做自

己想做的事;但他知道,就是这样的气度,就是这样无畏的狂傲,自己才会如此心折、

如此深深着迷不舍离去。

“任何人、任何事,都有商量的空间,惟独你,没有!”菲尔德要克罗采彻底明白。

“菲尔!”多么令人动容的告白。

菲尔德充满霸气的双手再次紧拥住克罗采,“我有东西给你……”说着,他将套在

自己手上一只如凝脂剔透的戒指拔了下来。

“这是?”克罗采睁大眼睛看着菲尔德递上来的白玉。

“这是母后留给我的家传羊脂白玉……”握着他的手,菲尔德将戒指套入他白皙的

指节中,“这白玉是伊克第纳家族世代相传的定情之物,相传,只要将这戒指送给心爱

的人,两个相爱之人就能共结连理。”

“那你……将这样的东西送我,是何用意?”

“你说呢?”菲尔德反问。经过方才的对谈,他不相信克罗采不知道。

“我要你亲口告诉我。”紫蓝眸中闪着亮丽。

“嫁给我。”菲尔德一脸肃然,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娶他。

“你想清楚了,我是个男人,而你是卡斯提罗的帝王,我无法帮你传宗接代、承传

子嗣,娶这样的我,你不后悔?”

“不后悔。”菲尔德毫不犹豫的答道。

“往后的日子,你将背负全国子民的指责,说你件天逆地、倒行阴阳,娶个男人为

妻,你不怕吗?”

“不怕!”坚定的眸中,满是刚毅。他执起他的手,轻啄了一下,“这辈子能令我

害怕的,只有一件事。”
 0   2005-07-04 11:41:39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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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呃……”

一声娇吟忍不住自他喉头轻逸而出,更加重菲尔德手上不安分的爱抚。

撩开身下衣摆,大手沿着克罗采大腿内侧探去,轻扯下他蔽体的衣物。

“啊!不,等等……”毕竟是第一次在人前袒胸露体,克罗采不自觉推拒。

“现在才说不,不觉得太晚了吗?”菲尔德戏谑的说着。

“啊……”克罗采的呻吟,一声狂过一声,整个身子热得像要炸开来似的。

两具躯体激烈交缠索求着,像是要将彼此融化进对方身体中。

对克罗采而言,这是他生命中最疯狂的一夜。

这一夜,他不再是水晶岩城中那个高高在上、不染烟尘、不带情感的虚无存在;此

刻,他真切的感受到体内澎湃汹涌的热情与欲望。原来,在内心深处、在生命未曾探寻

的幽深之地,他对菲尔德,竟有着如此强烈的渴求!

这一夜,他们疯狂地做爱,从月色明亮时分,直到黑色深夜逝去……

这是个极尽疯狂的夜晚。



???

强忍着身上的不适,克罗采步下床沿,随意披上一件衣衫,在天色微明之际,离开

了紫花宫苑。没有道别、没有只字片语、没有惊扰睡梦中的菲尔德,独自一人,由西城

门离去。

从小到大,不管任何人、任何事,似乎都不足以让克罗采感到无所适从,他优异的

头脑,异于常人的体质,让他能够冷静的做出每个决定,完成任何艰难的任务;惟有此

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像在淌血般软弱无助,身上的疼痛,仿佛被利剑凌迟般切割得体无

完肤。

现在他才明白,原来,离开自己心爱的人,竟是这般椎心刺骨,让人几乎难以承受。

扶着城壁,缓步走着,汗水从他透明近乎无瑕的肌肤上滑落,从来不知道,情人间

的肉体交欢竟是这般疼痛,牵一发动全身,让他想忘记都难。

没有任何休息与停留,他往帝国南边赤毛的方向一路走去。意外地,在城郊不远处,

被一抹艳红的身影拦了下来。

“奥菲莉亚!”他有点吃惊,她为什么会在这儿?

“讶异吗?”奥菲莉亚挑高姿态说,“从你一出城门,我就暗中跟着你。”

“你一路跟着我,有什么事?”

“呵呵!”她扬起一阵得意的笑容,“你说呢?在这种荒山野岭中,最适合做什么

事?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还是将你千刀万剐丢入深山喂虎狼?”愤怒的蓝眸中蕴着浓

厚的杀气。

“你……这么想我死吗?”

“废话,你一日不死,菲尔德就不能断了欲念。为了他,也为了卡斯提罗,你非死

不可。”

克罗采没料到奥菲莉亚对他竟有如此深执的怨怼。昨晚,当他见到菲尔德与奥菲莉

亚之间的冲突时,已下定决心离开,结束这段不应该发生的恋情。

没想到,奥菲莉亚竟一路尾随,不取他性命誓不罢休。

“你想杀我?”克罗采面不改色,轻笑如寒冰,“你有这份能耐吗?”

“我是没这份能耐,但他们有……”

艳红的袖袍一挥,林荫中,窜出大批帝国军,倏地将克罗采团团围住。

竟然劳师动众带来大批御林军,看样子奥菲莉亚并没有低估他。

克罗采颇不乐观地锁起眉心,心忖该如何脱身。

此刻,他身体极端不适,别说动手,连走路都显得吃力;从清晨到现在,他身体的

不适感一直都没有消除,真是该死,偏偏在这种时候!

大批御林军在奥菲莉亚的命令下,举剑向他挥来,克罗采勉力问躲着,可一来他的

身形僵滞,二来御林军数量实在太多,加上手无寸铁。很快地,雪白衣衫上已现出多道

血痕。

正感全身无力之际,咻咻咻的,他听到多枝羽箭齐飞的声音,然后,一阵迷香飘过,

让他顿时失去知觉。

接着,在马车的摇晃中,克罗采才睁开了双眼。

意外地,他发现自己与奥菲莉亚双双被捆绑在彷似笼牢的囚车中。

真是意想不到,奥菲莉亚原是想擒杀他,不想竟双双落入他人手中。

他合起双眼,让垂挂在胸前透明晶亮的“水晶阿尔法”缓缓散发出能量,集中意志

进入冥想的世界中。他看到了方才昏迷时所发生的一切……无数的羽箭射伤帝国御林军,

一抹诡异的迷香夺去众人的意识,穿着红色骑士军装的男人,将他与奥菲莉亚掳上囚车,

整列队伍正往南方的赤毛疾驶而去……

他张开眼,低声自语:“红骑士贝鲁达。”

贝鲁达乃帝国四大兵团领导人之一,长年缜守南方国界赤毛,此次私自带兵进首府,

又掳走第一大神官,想来是心有不轨。

克罗采叹了一口气,看来,他跟菲尔德当真是情缘未了,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一走

了之,却又碰上这种麻烦事。

看着仍陷入昏迷中的奥菲莉亚,思索着下一步的行动;对他而言,静观其变,搭

“便车”一路南下赤毛似乎是最好的打算。

???

囚车之中,他与清醒过来奥菲莉亚对望而坐。

“到赤毛还有好一段路,不吃东西,身体会受不了的。”克罗采对两日来几乎滴米

不进的奥菲莉亚说着。

惨白着脸,奥菲莉亚虚弱的神色中仍带着敌意,“我就算饿死,也不干你的事。”

“你的生死虽与我无关,不过,你若死了,对菲尔德、对卡斯提罗都没有好处……”

闪着漂亮的紫蓝眸,“好好活着吧!我答应你不回卡斯提罗,也不再同菲尔德见面。”

“你……”奥菲莉亚露出微讶的神色。

“奇怪吗?”克罗采扬起一抹无奈的笑容,“我跟他,本来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不可能的……”

“你能这么想最好。”奥菲莉亚终于松懈敌意。

队伍不断往南走,十多日后,终于抵达满是红色沙砾的荒凉大漠——赤毛。

贝鲁达将克罗采与奥菲莉亚分别囚禁在亚达洛斯宫苑的东西两侧,“我倒想看看菲

尔德会先救哪一个?”

被关入囚房时,克罗采听到贝鲁达带着快意的话声,满头的红发,因他复仇的嘴脸

而显得阴狠可怖。

克罗采打量回房四周,这回房似乎是特别打造的,他轻敲墙面,发现每道墙至少厚

达两尺,惟一的出口是前方重军看守的铁门,加上他手脚上的铁铐未除,看来,还真有

些棘手。

黑幕低垂,夜风微凉,人烟稀少的荒漠,星空似乎特别明亮。

克罗采坐在因房中,胸前的水晶阿尔法猛烈地鼓动着,紧闭的眸中,正一点一滴将

亚达洛斯整座宫苑的通道及地形分布图映入眸底。

突然,砰的一声,因房的铁门被粗暴推了开来。

一个年轻的红发男人走了进来,“哎呀呀!真是人间绝色啊!”男人露出一脸贪婪

淫秽的表情,“啧啧!我就说嘛,能让皇帝陛下茶不思、饭不想,急急赶来赤毛的,绝

对是个上等货。”

克罗采紫蓝眸中透着冷峻,直瞅着眼前的男子,“菲尔德来了吗?”

“哈哈!怎么?这么快就担心起你的老相好啦!”男子挥挥手,露出一副满不在乎

的表情,“放心,他还在路上,不过……听说为了你,他可是快马加鞭、马不停蹄喔!”

说着,又响起一阵狂肆的笑声。“这样吧!我就好人做到底……”男子露出技邪的面容,

贴近克罗采身侧,“只要你好好地服侍我,让我舒舒服服睡上几晚,我可以考虑让你心

爱的人儿……多活几天,怎么样?”

看着眼前轻浮低俗的男人,克罗采鄙夷地道:“菲尔德的生死还轮不到你来决定,

你少狐假虎威,若是让你父亲贝鲁达瞧见,只怕你吃不完兜着走。”

“你!”心事被讲中,路易斯既恼又怒,“你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知道的还真不

少。”泛起一丝恶意歹毒的笑容,“不过,你大可放心,我家老头今晚可没空理我,呵

呵,你这么聪明不妨猜猜……猜猜他今晚在哪儿?现在又正在做什么?哈哈……”路易

斯愈突愈显邪恶。

克罗采倏地刷白了脸,心中闪过一丝强烈的不安,奥菲莉亚!

“你们……把奥菲莉亚怎么了?”

“呵呵!”勾起嘴角,路易斯露出淫荡的笑容,“亏你还是个男人啊!这种黑漆漆

的夜晚,一个男人把一个女人关在房里,还能做什么?喔!我倒忘了,你大概只找男人,

不找女人,所以不太了解吧!”

他又是一阵狂笑,“要不要我亲自教教你,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作鱼水之欢啊!哈

哈……”

克罗采紧握双拳,不发一语,清亮的紫蓝眸涌起一片仿如利刃般的冰蓝。

当的一声,束绑着克罗采手四肢的铁铐像被闪雷劈中般,应声断裂。

倏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单臂掐住路易斯的脖子,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整

个人高高举起。

窄小的牢房中,充斥着一片银白光芒,光芒的根源来自克罗采胸前的水晶阿尔法。

四肢无法着地的路易斯,手脚狂乱的挥舞着,“救……救……”他想呼救,喉咙却

被紧缚住,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很久没杀人了!”漾着冰蓝的双眸,他手上的劲道一直没松过,“如果还

想活命,马上支开外面的士兵……”

“唔……唔……”路易斯仍是无法出声,缺氧的脸逐渐涨起一片紫红。

砰的一声,他重重地将路易斯往地上一摔。

“我不想伤人,叫外面的士兵全让开。”克罗采的声音像鬼魅般,冰冷得没有半丝

人味。

路易斯大口大口喘着气,吓得几乎只剩半条命的他,跌跌撞撞地爬到门口,支开门

外的守卫。

倏地,克罗采的身影飞也似的疾纵而去。
 0   2005-07-04 11:41:13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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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狂夜

一如往常,不下雨的日子,月光总是皎洁明亮。

菲尔德偕同克罗采离开宴会厅,一路上,两人默然无语,却又在四眸交会中,相视

而笑。

“谢谢你。”搂过他的腰身,菲尔德温柔地说着,并不急着询问方才大殿上所发生

的事情,他知道,克罗采不想说时,问也是白问。

克罗采低着头,半晌才开口:“你打算怎么办?”

菲尔德知道他问的是两人的未来。“你觉得呢?”他想听听克罗采的想法。

“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妻吧?”虽然打发了极光城主,但并不代表可以高枕无忧。

“如果你愿意……”菲尔德低下头,在他耳畔轻声说道:“我想娶你当我的皇

后……”

“你……开什么玩笑!”克罗采瞠大眼睛,一把推开身上的躯体。

拉回逃开的身子,菲尔德抱得比方才更紧,“我是说真的,我真的想一辈子陪在你

身边。不论你是男人也好、女人也罢,是人是鬼、是神仙是妖精,我都不在乎;只要你

是我的克罗采,我永远都要你!”

坚定的口吻,深情的凝眸,任谁都可以感受到菲尔德浓烈的真心。

“那……如果,如果……”

克罗采似乎想说什么,可是,一抹醒目的艳红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花径上,第一大神官奥菲莉亚正迎面而来。瑰丽的红色祭司服,身后跟着两个随身

丫环。

“参见陛下。”奥菲莉亚恭敬地倾身一揖。

“皇姐免礼。”菲尔德轻搀起奥菲莉亚。

“谢陛下。”仰起秀丽的脸庞,同菲尔德一样的金黄发色、相似的碧蓝双眸,锐利

地看着眼前两人。

“夜已深了,陛下应该尽早回宫休息才是……”她瞥了克罗采一眼,“克罗采先生

身为护国大使,理应规劝陛下,恪尽职责,怎可如此不知轻重?”

“神官言重了。”克罗采无惧咄咄逼人的奥菲莉亚,“陛下非三岁孩童,处世进退

自有准则,神官毋需如此担忧。”

“你……”一阵抢白,让奥菲莉亚不禁扬起怒火。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菲尔德赶忙插口道:“皇姐深夜到此,是否有事相告?”

敛起怒容,奥菲莉亚略整心绪,开口说:“没错,我想问你为何拒绝安莉伊丝公

主?”

奥菲莉亚自幼与弟弟的关系即相当亲密,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菲尔德,一路决他铲

除敌人、拢络心腹;在尔虞我诈的宫闱中,竭尽心力地护着比他小十岁的弟弟。姐弟两

人相互扶持、几经风雨,能有今日巩固的局面,奥菲莉亚实属第一功臣。

为了让菲尔德拓展霸权,奥菲莉亚费尽心机,安排极光城主及安莉伊丝公主来访,

没想到,菲尔德却把事情搞砸!向来合作无间的姐弟,第一次出现严重的分歧。

菲尔德面对姐姐的责难,多少有些愧疚,“皇姐,婚姻乃人生大事,我不想草率儿

戏。”

“草率儿戏?”奥菲莉亚拉尖了声音,“算了吧!这不过是你的推托之词,真正的

原因是为了他吧!”蓝眸中射出满腔愤怒,“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为了他,你宁

可晚上不睡觉,大半夜偷偷摸摸溜到城西去。两个大男人,净做些不知耻的勾当。”

“皇姐!”菲尔德火了。

“怎么?做得出来,还怕别人说吗?”奥菲莉亚一把怒火愈烧愈炽,“如果不是他,

我们姐弟怎么会反目成仇;如果不是他,你怎么会像鬼迷了心窍,硬是毁去大好婚约?

堂堂的一国之君,竟想娶一个男人为妻,这事要是传出去,你要卡斯提罗家族拿什么面

目去见人!”

“够了!”一声怒吼,菲尔德神色俱严地道:“我不想听你说这些,就算你是我姐

姐,也不许你侮辱我和克罗采。”

“侮辱你?我是在点醒你啊!”

一谢谢你的‘好意’提醒!”齿缝中迸出森寒话语,他拉着克罗采,转身就要离去。

“等一下!”奥菲莉雅的怒眸几乎要泛出泪光,“你……当真为了那个男人要弃我

而去吗?”

苍凉凄楚、仿佛哭不出声的心痛,自奥菲莉雅口中幽幽传来:“菲尔德……你难道

忘了,我们曾在历代先皇灵位前发下重誓、也曾与卡斯提罗诸神立下誓约,用我们的生

命、我们的血,守护这片士地;你贵为帝王,理应传承子嗣,发扬光大……为什么?为

什么为了那个男人,你……”

仿佛骂够了、也骂累了,奥菲莉亚的声音有着哭泣似的悲呜,“你……难道全忘了?

那年我刚满二十岁,而你才十岁,我牵着你的手,我们一起在诸神面前发下重誓,生生

世世、永不背弃。生命可以抛下,儿女私情也可以不要,但是守护卡斯提罗的赤诚之心

绝不能改变啊!”

声泪俱下的控诉下,像把利剑直挑着菲尔德内心深处最不想碰触的问题。

握住克罗采的手一紧,菲尔德脸上神色甚是难看,“我……累了,改天再说吧!”

像逃难似的,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去。

“菲尔德——”凄厉的声音划破黑夜天幕,撕心裂肺淌着血泪唤着,却唤不回远离

的人……

???

紫花宫苑中,柔和的月光洒满床沿。

“还好吗?”克罗采问着。

“没事。”菲尔德摇摇头,此刻他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克罗采的反应,他好不容

易才让这个几乎不带情感的男人燃起一丝火热,他可不希望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任何动摇。

“刚才,皇姐太冲动了……她说的话,你别放在心上。”菲尔德说着。

“不,她说得很有道理,别怪她。”克罗采淡淡的笑了。

“克罗采!”看着他,菲尔德心中闪过一丝不安,“你知道我为什么拒婚吗?”

微垂下眼,克罗采避开他凌厉的眼神,“知道,是为了我。”

“没错,为了你,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菲尔德激动地按住克罗采双肩,

“所以,今后不管遇到任何困难、任何阻碍,我都不会放弃你的,相信我……我是真心

的。”

克罗采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紫蓝眸中蕴涵一抹深情,“我知道……”话声比平

常温柔,似乎还带了一点甜腻。

“你……”菲尔德凝眼看着克罗采,感觉到他似乎与往日不同,“是不是有话对我

说?”

“嗯……”低下头,他将脸庞紧贴在菲尔德胸前,“今晚……抱我。”

“什么?”碧绿双眸瞠闪着不信。

克罗采仰起脸,轻轻在菲尔德脸上印下一吻,“我说……我想要你……”

“怎么……这么突然……”他想起前两天还因太过热情的举动,差点没被克罗采踢

下床,怀中的人现在却突然自动投怀送抱,他的情人当真这么喜怒无常吗?

“你不是说要娶我当皇后吗?”俊美的容颜绽出一朵迷人的笑靥。

美色当前,菲尔德再不解风情,就不是男人了!

他一把压倒克罗采,“没错,不但要娶你当皇后,还要你每天晚上伺候我。”

“呵呵!你还真是欲求不满……”克罗采笑了起来。

轻抚细长发丝,温柔的话声同他的吻一起落下,“答应我,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不

要离开我。”不知为什么,菲尔德感到一股强烈的不安,仿佛怀中的情人会在他不留意

时化成一缕轻烟飘走了。

绵密细腻的吻,勾动两人的欲火。

菲尔德起身,除去身上的衣物,将外衣、腰带、长裤一一脱下,当他丢下身上最后

一件蔽体衣物时,健硕完美的体格在月光下一览无遗。

也许是从小习剑又喜欢射骑的关系,长期的运动,让他全身的肌肉呈现出完美的线

条,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胸膛,几乎要比克罗采高出一个头的身高,这样充满男性阳刚

的体魄,即使不是贵为君王,仍有着一股慑人心魄的强烈魅力。

他俯身,轻吮住身下的美丽。

火热的唇,轻啄着每一寸冰滑似雪的肌肤,扯下白色衣袍,几近半裸的雪白身子呈

现在眼前,强烈的感官刺激挑起菲尔德火热的欲望。
 0   2005-07-04 11:40:30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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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池中的众臣纷纷将视线拉回君王身上,这件事也是让众人感到困惑的地方。

极光城主一行人在卡斯提罗已停留多日,但皇帝陛下对联姻之事却迟迟未做出决定。

许多人私下猜测,君王定是还无法对克罗采忘情,所以才迟不肯允诺。

菲尔德露出一个沉稳冷静的笑容,一身尊贵的帝气,让人不自觉地对他带上几分敬

意,“城主,我与安莉伊丝公主年纪尚轻,我想……这桩婚事不妨过几年再说。”

菲尔德的语意虽然微婉,但任谁都知道,他拒婚了!

不会吧!北方大陆拒绝与南方大陆交好?他竟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大殿上,顿时鸦雀无声,连一旁演奏的乐师也瞧出气氛不对,将乐声停下。

克西曼甩开身上两具女体,大步走到殿堂中央,“大帝此话当真?”

看出了克西曼的怒气,菲尔德小心的说道:“城主莫要误会,本王是一番好意。”

“好意?”克西曼不以为然。

“是的!”菲尔德续道:“安莉伊丝公主长年深居宫中,金枝玉叶、身娇体贵,倘

若离乡背井、孑然孤身嫁至北方大陆,必有诸多不适,不妨等公主年纪稍长,再作打

算。”

“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克西曼眼中闪过一抹戾气,“菲尔德,我敬你是北方

之王,给足面子,你不要自抬身价不识相。”

好个极光城主!果然狂傲得可以!

菲尔德起身,缓步走下闪着金光的殿台玉阶,鹰眼般的绿眸透着锐利,“城主此话

差矣!自我接掌卡斯提罗帝国以来,凡是我带领的军队,从没有打过一场败仗,只要是

我想攻下的城池,就绝不会落入别人手中。”扬起一丝冷笑,菲尔德的话声既效又冷,

“我毋需自抬身价,我本来就是北方大陆的帝王!”

的确,菲尔德的骁勇善战,在南北大陆上早已不是鲜事,人人都知晓北方大陆的帝

王是个英雄、是个传奇;若非如此,眼如天高的克西曼也不会答允与卡斯提罗联姻。

克西曼注视着英气四射、刚毅逼人的菲尔德,突然一阵狂笑。

“果然有点骨气……”克西曼不客气地说着,“不过,我千里迢迢来到北方大陆,

总不能让我空手而回吧!”

“你想要什么?”菲尔德知道克西曼素有“狂人”之称,行事作风诡异到了极点,

他开出的条件,想必也不是那么简单。

“呵呵!”克西曼冷笑两声,“我想跟大帝打个赌。”

“打赌?赌什么?”真是个怪人。

克西曼笑道:“素闻卡斯提罗人才辈出、良将济济,甚多奇人异士,我想请大帝指

派贵国高手与我比划一下,倘若我胜出,照约定,你必须娶安莉伊丝为妻。”

“要是你输了呢?”

“退回南方,绝无二话。”

“好,我接受。”菲尔德话声果断。

一场好好的婚事,竟变成如此火爆性的决斗。

众大臣不免摇头兴叹,均想,陛下如应了这场婚事,不就什么事都没了。却要搞得

如此剑拔弩张,真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

“毋需指派他人,就由我与城主一决胜负。”菲尔德手握长剑,胸有成竹地说道。

他早就想会会传说中的“剑魔狂人”克西曼究竟有多厉害。

多年来,南北大陆上,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南极光,北磁风,天下勇士竟折腰!

歌颂的是南大陆剑术排名第一的极光城主——克西曼,及北大陆连续六年御剑比赛

冠军的磁风城主——西·伊瑟林。

西·伊瑟林,北方大陆的剑术奇葩,人称“金色剑神”,以仅仅二十岁黑马之姿,

在帝国御剑大赛中力挫群雄、夺下魁首,一头淡金似银的长发、一张俊美绝伦的脸庞、

一把寒亮如月的软剑,让他的容貌与剑术同时享誉天下。

他是菲尔德剑术的启蒙老师,也是北大陆第一大沿岸城市“磁风”的镇城将军;菲

尔德一身精湛的剑法与凌厉身手,全都出自西·伊瑟林的精心调教。

此刻,西·伊瑟林不在勒拿,自然由他的嫡传弟子上场。

“哼!”克西曼冷笑一声,“任何人都可以跟我比试,惟独陛下不行。”

“为什么?”这克西曼的作风当真怪异得紧。

“你是安莉伊丝未来的丈夫,我不想伤你一分一毫。”

呵!好大的口气,尚未比试,就料定自己一定会赢,这克西曼当真目中无人。

“城主这话未免说得太过笃定,尚未交手,怎知你一定能胜过我呢?”菲尔德颇不

以为然,殊不知过于轻敌乃兵家大忌。

“你不用浪费口舌,总之,你另外派个人吧!”克西曼露出讥讽的口吻,“堂堂卡

斯提罗帝国,不会连个可以上场比试的人都没有吧!”

克西曼这话明摆着是故意刺激人,但,还真是让他说对了。

“金色剑神”西·伊瑟林、“黄金帝王”菲尔德、“黑骑土”弗蓝希,并称卡斯提

罗帝国三大剑客,放眼帝国中,真能与“剑魔”克西曼抗衡的,大概也只有他们三人吧!

此刻,西·伊瑟林在磁风城,弗蓝希远在北方布鲁诺,众目睽睽下菲尔德又不能承

认卡斯提罗真的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真是颇为棘手。

“大帝要是真派不出一个合适的人选,不妨就弃权认输,我是很乐意与你卡斯提罗

结为亲家的。”克西曼似乎看出菲尔德的为难,话声中满是快意。

这狂人,当真难缠。

“葛尔诺。”菲尔德不情愿地开口。

“臣在。”

“到城西去……”菲尔德有些无奈,“请克罗采先生过来。”

“是。”葛尔诺领了旨,迅速离去。

克罗采?听都没听过!菲尔德打算派这种小人物迎战吗?真是不知死活。

克西曼沉脸不悦,他可不想与个无名小卒动手,辱没了他的尊贵之气。

不过,很快地,他瞥见厅上众人脸上闪过各种奇异的神色,仿佛在期待一场难得一

见的龙争虎斗场景;看样子,这个克罗采也许有些来头吧!

须臾,葛尔诺自殿外归来,身后跟着一袭白色长衫的克罗采。

雪白的衣、雪白的冰肌,像是天山冰泉上的绝尘仙子,众人虽已见过克罗采数次,

但每一次见到他,仍不免被他的美丽所震慑。

乍见天人,克西曼与安莉伊丝像是被勾了魂般,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奇异的美人。

方才在路上时,葛尔诺已将大致的情况告诉克罗采,他知道菲尔德遇上难题了。他

希望赢吗?克罗采问自己。

菲尔德必定不想输吧!他大概希望他能打败克西曼,让两人的未来露出一道曙光。

但……就算过了今天,未来的路,仍是困难重重啊!克罗采在心里轻叹着,不管了,打

发眼前的麻烦再说。

“城主,这位是卡斯提罗新任的护国大使克罗采。”菲尔德说着,“今天的比试就

由他代表出席,您没有意见吧?”

“哈哈!”克西曼大笑一声,“有这么美丽的人儿陪我打架,乐意至极。”

“很好。”菲尔德扬起一抹轻笑,“那就开始吧!不过,在此仍得提醒两位,此番

比试并非打杀,请点到即止,莫伤了和气。”这番话是针对克西曼说的,纵然知道克罗

采身手超绝,却仍不免担心。

克西曼刷出银白色利剑,画过数朵剑花,霎时,已将克罗采整个人罩在剑光之中。

他身形之快、出剑之厉,当真骇人。

看着他如疾风般流窜的身形,一剑快过一剑的攻势,众人莫不暗自心惊,心想这极

光城主果非浪得虚名。

但,克西曼出剑虽快,克罗采似乎闪得更快。

每一次出剑,每一次劈落,似乎总差了那么一点点,眼看就快画过克罗采的衣襟,

却又总是从他衣角处掠过;像条鬼魅般,克罗采闪电似的速度,让克西曼颇感讶异,走

遍南北大陆,他还不曾遇过这样一等一的好手。

愈是高手,愈能激起他的斗志!这是克西曼的名言。

只见他身形移动愈来愈快,出手也愈来愈狠,招招都足于顷刻间取人性命。

克罗采一味只守不攻,手中长剑,除了抗御眼前强敌,他没有挥出一招一式。

“为什么不出手?”克西曼怪叫着,他已斗上瘾了。

“没机会出手。”克罗采回给他一个淡淡的笑容,生死瞬间他仍能谈笑自若。

“胡说。”一声长喝,克西曼又狂暴地席卷而去。

两人的身形愈来愈快,如两条纠缠的狂风,看得殿上众人心惊胆跳、冷汗直流。

倏地,克西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我偏要你出手。”狂喝一声,身形陡变,竟往

端坐殿上的菲尔德疾扫而去。

坐在殿上观战局、生怕克罗采受伤的菲尔德,完全没想到剑尖会指向自己。

出于本能地闪躲,却碍于皇椅两侧的金色大型石狮挡住身势……

匡唧一声,一把银剑挡下致命的攻势,锐利的剑气,将克西曼手中的长剑震断成两

截。

克罗采在千钧一发之际,凌空跃起的身势,硬是将克西曼在殿阶前挡下。

削断的剑刃一落地,众人慌乱的惊叫声与紧张的气息淹没整座大厅。

克西曼面如死灰,甚是难看。这辈子,他从没败过,而且败得如此狼狈。

菲尔德急忙跳下皇椅,本能的一把扯过克罗采,将他拉至身后,“你输了,城主。”

克西曼愤恨的瞥向两人,对上的,却是菲尔德掩不住的担忧之情,当然,他担忧的

身后的克罗采。

两人一前一后,菲尔德不自觉地将克罗采的手紧握在身后的手中。

克西曼的眼尾微微翘起,将一切都看入眼中,冷冷地、毫不留情地开口:“我还以

为……大帝为什么非要拒婚,为什么放弃与南方大陆和平共处的大好机会,原来,皇帝

陛下喜欢的是男人啊!”

克西曼语出惊人,震惊四下。

长久以来,众家大臣对陛下与克罗采的情感虽心知肚明,却一直不敢说出口,这事

是卡斯提罗的禁忌,也是上卜斯提罗不能对外人说的秘密。毕竟,这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一项耻辱。

但是,这秘密、这耻辱,却由南方大陆极光城主之口说了出来。



锋利的绿眸射向克西曼,“我喜欢男人或女人,是我卡斯提罗的家务事,毋需城主

操心,倒是刚才克罗采胜出一事,请城主务必遵守承诺。”

“哈哈!”克西曼狂笑两声,“我说皇帝陛下,就算我说的话不中听,你也用不着

这么急着赶我走啊!喔!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急着想和你的男人回房间亲热,怕我打扰

你们?”

“克西曼,请你自重。”菲尔德掩不住怒气。

“哼!嘴巴长在我身上,我爱怎么说就怎么说,有本事,你举兵南侵,我克西曼定

当领军恭候大驾!”

两人怒目相视,情势危急上触即发。

适时地,一个清婉的话声浇熄两人间对峙的怒火:“极光城主,我劝你还是尽早回

国吧!”开口的是克罗采,他神色淡然温若、静谧如水,清澈的紫蓝眸中满蕴光芒,丝

毫没有厅中流泻的暴戾之气。

从菲尔德身后缓步走出,克罗采感叹似的说:“极光元年,你初掌狄奥里斯,原该

是举国欢腾、普天同庆的日子,却发生克莱蒙山麓崩塌事件,造成二百多人惨死于淤沙

灰泥中,你可知为什么?”

克西曼对克罗采突如其来的问题,虽感不悦却又有些好奇,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听众臣建议,执意在克莱蒙山上兴建爱维斯别宫,砍尽林中树木、

杀尽山中生灵,踩着万物的尸体砌墙筑宫,可知,物尽气绝、木死土松,那片山、那块

土,是毁在你的手上?”

“你……”克西曼既惊又怒,眼前这男人怎会知道这么多的事。

不让他有说话的机会,克罗采续道:“你统治狄奥里斯不过短短三年,可是格兰郡、

五岩郡、尼威郡及撒卡拉城的领主却相继被杀,你可知道为什么?”

克西曼的脸色甚是难看,“你……为什么知道这些事?”

不理会他的问话,克罗采径自说道:“因为物极必反,严刑峻法,固然能达杀鸡儆

猴之效,但不近人情的暴君行径,只会自取灭亡。”

“你在教训我?”克西曼怒到了极点。

“没错!我必须提醒你,因为,我怕你忘了,忘了当初自己是如何历经艰辛才爬到

今日的地位;怕你忘了,自己曾经亲手杀死的父兄;也怕你忘了,那曾经被关在暗不见

天日牢狱中的日子……”

“你!?”克西曼的怒气全数转为惊惧,“你……你究竟是谁?”

“你说呢?你认为我应该是谁?”

克罗采脸上带着微笑,看上去就像个天使,但克西曼却感到一股寒气,一股冷得让

人直打哆嗦的森寒之气。

凡是知道克西曼幼年之事的人,早就死绝了,克西曼非常确定,因为那些人的死全

拜他所赐。但,为何眼前这个男人,会知晓他的一切?

高超的剑法、鬼魅的身手、惊世的容貌、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通天本领,他究竟

是谁?

克西曼自诩这一生没怕过任何人、任何事,但眼前这个男人,却让他有一种不可与

之为敌的感觉,他的直觉告诉他,与这样的男人交手,绝无胜算!

“安莉伊丝……”出奇地,克西曼开口喊了公主。

“是,城主。”饱受惊吓的安莉伊丝公主,迅速奔至克西曼身边。

“我们……走!”没有多说一句话,今天的他,已是个败军之将,只有撤退的份。

拉起安莉伊丝,径自往殿外走去。

“葛尔诺,迭城主出宫。”菲尔德的声音朗朗响起。

大殿上,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这下子,大家对克罗采都有

一个共同的想法——他若不是神仙,就必定是个妖怪;总之,他绝对不会是个普普通通

的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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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双心

夜,深了。

窗外的雨,像落石般猛烈敲打着屋瓦,叮咚之声不绝于耳。

进入雨季后,勒拿就常下着这种让人坐困愁城的恼人雨丝。

克罗采独坐房中,绵绵不休的雨像浓得化不开的轻秋心,悄悄染上眉际。

从大神官奥菲莉亚手上接下“护国大使”的封赏,已过了三天。

这三天来,他像个隐形人,独自躲在紫花宫苑中,有关外界的所有讯息他都不想知

道。

说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乍听菲尔德要结婚时,他竟泛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不

自觉地紧锁眉头。

随后又想,婚姻乃人生大事,且菲尔德也早到了该娶妻的年龄,他该祝福他的。只

是,这份祝福,竟教他一颗心像是失了魂似的,每天心神恍惚,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劲。

偶尔,他走到阳台边,又习惯性想起以前菲尔德每天策马到楼城下探望他的情景,这份

想望、这份思念,有时甚至会啃噬着他整夜难以入眠。

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自嘲,这……就是所谓的“相思之苦”吗?

砰砰!

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和着黑夜的倾盆大雨,听起来格外让人心惊。

“谁?”克罗采纳闷问着。

“开门!开……门……”门外的声音带着喑哑与焦急。

是他!那个让他夜不成眠的男人,他绝不会听错他的声音。

“陛下,夜已深了,请回去吧!”克罗采强忍下想见他的冲动。

安莉伊丝的到访,让他有如大梦初醒,残酷的现实摆在眼前,他与菲尔德的感情是

不会有结果的。

“开门哪!”菲尔德狂吼着,“克罗采……”

狂乱拍打门板的声音,让克罗采的心也一并拍得乱七八糟。

嘎的一声,门开了。

菲尔德全身浴雨,湿渌渌的水珠滑下他英俊的脸庞,眸中布满血丝,显露出这几日

的疲惫,想必他与克罗采有着相同的煎熬吧!

掩上门,菲尔德二话不说的从身后一把搂住克罗采,死命抱着。

强而有力的手臂让克罗采几乎喘不过气来,“你弄痛我了。”他挣扎着。

像没听见似的,菲尔德仍紧紧环往怀中的克罗采,生怕他会逃走似的。

“发生什么事了吗?”克罗采不再挣扎,索性放任自己,紧贴于身后的厚实胸膛中。

“我好想你……”低沉沙哑的嗓音,仿佛来自心底最深处的呐喊,“想得快疯了!”

不由分说,他仰起他的脸,将自己的双唇印了上去。

一股甜美的芳香沁入心脾,醉人的春意漾进口中。

啊!不行!说好不再跟他有牵扯的,克罗采心里泛起一股拒绝的意念。但是……为

什么推不开怀中的拥抱?为什么不能将他拒于门外?

啊!是了,这样的温柔、这样的深情,早已在梦里渴求过千百次了,怎么拒绝得了

呢?不管了,今晚,就放纵自己一次吧!

让饱受相思之苦的心连同口中饥渴的唇舌,一并被这火热的湿润给攻陷吧!

久别重逢,这一吻似乎特别的缠绵悱恻。

菲尔德轻啄克罗采白净的脸颊,舔过他柔软的耳垂,吻上他微微抖动的绌长眼睫。

“好香!”他低喃着,像在品尝一道极品美食,啃吮克罗采的每一寸肌肤。

每落下一个吻,克罗采就觉得自己像被火烧烙般,滚烫难耐。

伸手轻抚菲尔德深埋在自己胸前的脸庞,倏地,火热的激情顿时凉了半截!

“你在发烧?”他吃惊的大叫。

菲尔德的额头烫得吓人,但四肢却异常冰冷。看来,这家伙病得不轻!他究竟在外

面淋了多久的雨?

强制将还赖在自己身上的菲尔德拉上床,发现他已有些晕眩,过高的体热,让菲尔

德身体沉重如铅,连视线都有些模糊。

克罗采将他淌湿的衣服全数换下,再烧一壶热水,以毛巾不断帮他擦拭身体。

一整晚,他几乎未曾合眼,直到菲尔德的热度消退后,他才略微放心,钻入被窝,

偎着身旁温暖的躯体沉沉睡去。

???

雨,仍淅沥沥地下着。

不若夜晚的强悍,清晨的雨,有一种朦胧的美。

克罗采在熟悉的温暖中醒来,抬眼望进的是一双碧绿如翡翠的亮眸,他露出一丝安

心的笑容,“你醒啦!”

“嗯,昨晚辛苦你了。”菲尔德说着,似乎还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他起身穿上昨晚克罗采帮他烘干的衣服,显然,他已准备要离开了。

“我必须走了。”菲尔德说着,轻拨开克罗采额前的浏海,在他雪白的额卜落下一

个轻印。

一阵没来由的心痛蓦地袭上心头,克罗采紧揪住菲尔德的前襟,又倏地放开,露出

一抹浅淡的笑容,他没有开口挽留,甚至连说再见的力气都没有;默默地目送他离去。

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而今,梦醒了,也远走了。

???

菲尔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他不再接近城西,也不再到紫花宫苑中;更不会在言谈

中提到克罗采,如果有人提到,他也会当作没听见。

人人都说君王变心了!因为,自从安莉伊丝公主来了之后,克罗采已经明显的被冷

落了。

但,这只是表面上的变化。没有人知道,每当夜深人静、皎月初升时,城东的卡斯

提罗神殿里,会走出一个金发碧眸的男子……

像是为了避人耳目,也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他不骑马,也不穿平日的锦衣华服,

一身粗布短衣,徒步从城东奔向城西,两城门相距十几公里,不下雨的时候还好,他只

是奔得满身汗水;若是遇上雷雨交加的夜晚,他不但像只落水狗,还得被溅起的泥水搞

得满身污泥,狼狈不堪。

对菲尔德而言,无论是星月明亮或是乌云密布的夜晚,只要能见到克罗采,所有的

夜晚都是一样的。他不畏路途遥远、也不怕风雨交加,惟一怕的,是不能见到克罗采。

每天晚上,他都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刻,敲响克罗采的门。

然后,他会像发了狂般地对克罗采倾诉爱意,像是要弥补白天的冷淡似的,他总是

疯狂的紧拥住克罗采。他知道,只有这个时刻,克罗采才是属于他;也只有这时候,他

才能放手去爱。

多可悲啊!堂堂卡斯提罗帝国的皇帝陛下,竟做到如此不堪!连自己心爱的人都没

有勇气去爱,只能像偷情似地躲在暗处祈求施舍。

面对菲尔德双面人的作法,克罗采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开口问原因。

他似乎很能体会菲尔德所面对的难题与背负的责任,很清楚他心中的悲苦与为难。

或许,他们有着相同的无奈!

而这样执着狂恋的菲尔德,让克罗采毫无招架之力,一次又一次地,他的情感战胜

理智;一次又一次地,他让菲尔德满腔的爱意如入无人之地迅速占领他的心。

每当太阳升起,白天来临时,他们会深锁起彼此的心房,不让人瞧见。

当夜幕低垂,众人入睡时,他们会将赤裸的真心摊在彼此面前,认真审视着。

他们同时拥有两颗心,两颗爱着同一个人的心。

???



自从与克罗采之间的嗳昧关系在皇城传开之后,帝国第一大神官——奥菲莉亚,菲

尔德惟一同父同母的姐姐,就多次要菲尔德离开克罗采,奥菲莉亚认为克罗采是个是非

之人,他会为卡斯提罗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

当克罗采领军前往双龙峡时,奥菲莉亚趁此机会修书,力邀安莉伊丝公下及狄奥里

斯最高统帅极光城主前来,来访日期恰巧是克罗采返回首都的日于,她是故意的。她要

克罗采知难而退,她要他知道,贵为卡斯提罗帝国君王的菲尔德,是不可能娶一个男人

为妻的。

总之,奥菲莉亚不允许任何人玷污他弟弟的声誉,更不许菲尔德为了一个男人神魂

颠倒,连自己的身份地位都给忘了。

如果只有三大神官及左右宰相的催婚,菲尔德自认还能应付,但是扯上狄奥里斯帝

国,事情就变得复杂多了。

狄奥里斯毕竟是南方第一大国,国势与卡斯提罗不相上下,极光城主亲自领着安莉

伊丝公主前来,若是当面拒婚,依极光城主怪异又喜怒无常的个性,只怕会为两国种下

祸端。因为一己之私,而累祸两国无辜子民,菲尔德说什么也不想让这种事发生;更何

况,两国联姻原本就有益国势,尚未遇见克罗采前,他原也是属意娶安莉伊丝为后的。

但是,现在的他,已不是之前的他了。

要他娶安莉伊丝,就像将他的心放在砧板上,用锋利的刀刃慢慢切割,痛得他心脾

俱裂、鲜血直流,整个人仿佛被扯裂一般的剧痛。

???

夜晚,卡斯提罗神殿的宴会大厅上,五光十色,鱿筹交错,舞姬曼妙的歌舞,穿梭

在乐师轻柔的弹指间。

极光城主克西曼左右各拥着一具玲珑有致的女体,浅尝身旁娇柔送入口中的红色樱

果,微挑起眉,开启两片魔魅诱人昀双唇说:“安莉伊丝,大帝的酒杯空了,还不快帮

忙盛酒。”

“是!”坐在菲尔德身边、穿着浅粉色礼服、有着一张清秀甜美脸孔的安莉伊丝赶

忙执起酒壶,将空禅注满酒液。

“谢谢。”菲尔德客气地说着。

克西曼再也按捺不住,菲尔德对安莉伊丝的态度就像在对长辈一样,恭敬有余,却

不见一丝情爱。

来访至今半月有余了,对于联姻之事也一直避重就轻、顾左右而言它,模棱两可的

态度,让克西曼颇为不满。

他神色不悦地开口:“大帝,我等到此已有半个多月,明日一早将起程离去,有关

安莉伊丝的婚事,你也该有个明确的交代吧!”

这是克西曼第一次在公开场合将求婚之事,挑明着讲。

一旁的安莉伊丝红着脸,将头低低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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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男人,已看透了他的心。

“你很特别!”扬起一抹笑意,克罗采恢复了平日冷静的思绪。

此刻,他终于明白,明白自己为何总被菲尔德牵动思绪,明白为何菲尔德在他眼中

是如此光彩耀眼。这个男人,不单单是聪明而已。

出众的仪表、犀利的双眸、超强敏锐的洞察力,全身上下那属于男人特有的霸道与

傲气,仿如上天的杰作。且深情、执着、狂妄,只要是被他选定的猎物,就绝不放手;

菲尔德身上那几乎要将人蚕食鲸吞的热情,让人连闪躲的机会都没有。

不可否认的,这样猛烈的情绦,深深的吸引着克罗采。

月,落下了;夜,深了。

这一夜,两人似乎因心中各有所思,睡得并不安稳。

纵使是这样的不安稳,克罗采却仍不自觉地紧偎向枕边人,毕竟,像菲尔德这样温

暖又让人沉醉的胸膛,他还不曾见过。

???

泛白的晨曦,像薄雾般轻洒进紫花宫苑。

睡梦中,克罗采依稀觉得有人在耳畔叫唤……

是谁呢?好熟悉温暖的感觉。

“起床了,克罗采。”男人的声音轻柔低沉唤着。

“嗯……”克罗采翻了个身,将身子全部偎进身旁温暖厚实的胸膛中。

“呵!呵!”菲尔德笑了起来,搂着怀中柔软的身子,脸上扬起笑意。“真是毫无

防备啊!”说着,他轻托起克罗采的下巴,覆上他浅樱般的粉嫩。

“唔……”恍惚间,克罗采感到口中一阵甘甜、麻酥的感觉,像醉人的美酒,让他

不自觉地回应着。像是想吸取更多甜美的汁液,他紧缠住口中的温热,一遍又一遍的吸

吮。

克罗采如蜜般撩人的花舌,让菲尔德呼吸急促,不可自抑地加重口中的缠绕,两人

的吻,变得狂乱放肆起来。

“啊!”瞬间,克罗采张开了眼,也看清楚眼前的人,一把将人给推开,“你……

你做什么?”

“什么做什么?”好事被中断,菲尔德没好气地道:“是你自己紧抓着我不放的,

还问我在做什么?”

“这……”克罗采无从辩解,因为刚才好像真的是自己紧巴着别人不放。至少,他

醒来时,发现自己的手正紧勾着菲尔德的颈项。

看到克罗采无言以对,菲尔德更加露出一脸无辜,“唉!最近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

昨天晚上莫名其妙地被人揍了一拳,今天早上又被人家当贼看,好像……还有人一副想

剥人皮的样子。”

“你……”克罗采有些哭笑不得,“你那副臭皮囊,送我还嫌麻烦呢!”

“啊!说的也是。”菲尔德邪肆地看着他,“我又不像你,长得这么好看,明眸皓

齿,让人看得回水都流满地了!”

“你胡说什么!”克罗采轻笑起来,两人之间,出现难得的轻松与和谐。

灿烂的笑颜,让菲尔德不觉看呆了,“真是……漂亮!”

菲尔德热切的视线,让克罗采颇不自在地垂下眼,一颗心又开始不听使唤地狂跳起

来。

天哪!他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向来自诩不动如山的心绪,现在竟只因一个男人

的眼神,就如擂鼓般响个不停!

而对自己心境上的变化,克罗采着实感到一股深切的不安。

无视他脸上复杂忽变的神色,菲尔德自顾自的崎近,两人横躺在床上,他顺势压上

他的身体,整个人不安分在他身上磨蹭着。

“我真的……好喜欢你。”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克罗采耳畔呢喃着,他深情的告自,

像要将整颗心掏出来似的,“从小到大,我没有过这种感觉,简直像疯了一样!每天都

只想见到你,不管在哪儿,不管白天、夜晚,不论你是男人、女人,我都没办法不想

你……天哪!”

他紧拥住他轻颤的身子,“你说我是不是疯了!我竟然会这么无可救药的爱上你……

爱上一个男人!”俊容上,现出一丝苦涩,“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菲尔德!”低唤他的名字,克罗采心痛似地道:“对不起……”

“不要说对不起!”菲尔德怒吼,“你明明是喜欢我的,为什么不敢承认?”

“我……”克罗采眸中闪着无奈。

没有让他开口的机会,菲尔德的热唇再次覆上身下柔软的浅色樱唇。

这次,克罗采没有推拒,也许,他已无力阻止这份温柔。

唇齿间的轻抵与心口间轻颤的悸动,让他无法将眼前的男人舍弃。

不若前两次的疯狂炽热,两人像恋人般,很自然地拥吻着。

黎明晨风,鸟语莺啭,初夏的早晨,即将离别之际,如花般甜美,夹杂些许青涩的

味道飘荡在房里,席卷两个难分难舍的身影。

???

在我很小的时候,老师们就不断地告诉我,宇宙中存在着四种力量,分别是重力、

电磁力、强核子力及局核子力。

但我知道,仅靠这四种力量,是无法制衡、也无法支柱宇宙中所有事物的平衡及时

空的并行。于是,我知道自然界中还存在着另一种力量,不受能量守恒定律的规范,可

以恣意捕获真空中扰动的微弱电磁波,它以一种凌驾所有力量之上,无远弗届的方式存

在着!

长大之后,我才明白,我是惟一知晓,也是惟一能操控这种力量的人,我将这第五

种力量称为“宇宙力量”!

我将它蕴存于胸前的水晶阿尔法中,让它成为我呼风唤雨、上天下地,让风云为之

变色、让世人敬我如天神的奇异之力!

克罗采·圣·希波克拉提斯

一阵疾风似的队伍,沿着桑宁河畔狂奔着。

葛尔诺看着一直遥遥领先在队伍之前的白色身影,不禁感到汗颜。

从克罗采领着黄金骑士出城至今,全队上下所有的人,就像在追逃犯似的,每个人

都卯足了劲快马加鞭,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追不上克罗采风驰电掣的速度。

为了争取时间,克罗采每天策马疾奔近十二个时辰,如果不是担心有人负荷不了,

葛尔诺猜想克罗采可能可以不眠不休地直赴双龙峡。

太可怕了!简直是非人类,这是全体黄金骑士对克罗采的感觉。

然而,更骇人的事,是发生在抵达双龙峡之后。

克罗采曾在议事大殿上,当众允诺一个月内开凿出两条河水引道,众人对此大都存

疑,抱着不可置信的态度,许多大臣更私下讥笑克罗采是痴人说梦。

但事实证明,克罗采办到了,而且只花了三天的时间,便完成他的诺言。

抵达双龙峡后,克罗采让众将领稍事休息,自己则一直游走于峡谷间。

第四天清晨,众将领一早醒来,就让眼前的景象吓呆了!士兵们不停地揉着眼睛,

直呼:“不可能!”

两条深浚的河道已开凿完成,如克罗采所言,全长近一百五十公里,河面平均宽度

达四十公尺。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河道既已开凿完成,剩下的工作,就是清理河道中残留的污沙。

怪不得克罗采只要两百名士兵。说穿了,他们的工作根本不是开凿河道,只不过是

处理善后罢了。

望着湍流不止的河水,葛尔诺忍不住开口问:“克罗采先生,双龙峡乃百年难得一

见的奇岩峭壁,敢问您是如何穿山凿洞、劈石成渠?”

克罗采笑笑,眼神中含着一股神秘,“你说呢?”



“这……在下资质平庸,无法参透其中的玄机。”

“那就别想了。”克罗采仍是扬着笑意,微抿双唇,显示他并无意透露这神迹般的

工程内幕。

转了话题,克罗采改口问道:“你脸上的伤疤,是刀伤吗?”无数条的细痕,看起

来像是被凌虐过的痕迹。

“是的,这是菲尔德陛下以利刃割的。”

“啊!”克罗采惊呼出声。

“克罗采先生莫要误会。”看到他吃惊的神色,葛尔诺赶忱解释:“陛下之所以这

么做,完全是为了救我。”

“救你?”克罗采不解。

“是的,虽然是好久以前的事了,不过,这脸上的刀痕像是昨天才割过般,痛得让

人想忘记都难啊!”

克罗采相当好奇,“可以说说是什么样的事情吗?”

“当然!”对于当年之事,葛尔诺一直心存感激。

于是,葛尔诺将自己中蝎毒、众人退避三舍,而年仅十四岁的菲尔德勇敢救了他之

事详尽述来……

叹了口气,葛尔诺才感慨地道:“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但是不怕你笑话,当时我

真是一脸老泪纵横,他让我感动……”

“克罗采先生。”葛尔诺忽地转头唤他。

“啊?”克罗采还为方才葛尔诺的话语而出神。

“我……跟在陛下身边有十几年了,他的个性我太了解了。对敌人,他或许相当无

情,但是,对于他所重视的人,他会不惜一切的保护!”

“你想说什么?”他知道他话中有话。

“我想说的是,如果你对陛下没有感情,请您尽快离开卡斯提罗,离开陛下身边!”

“你……”

“这样的请求也许有些过分,可是我不想看陛下为了你,每天朝思暮想、受尽众人

非议,最后还是得不到你的回应。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来自何处,更不知道你

为何具有这神通广大的力量;但,就当是我这老头儿求你,请你不要伤害陛下……”

我也不想伤害他啊!克罗采在心里喊着,他何尝希望菲尔德受到伤害。

“你认为我会伤害他吗?”

“你的人不会,但你的心会,得不到你的心,陛下只怕会生不如死……”

一句话,让克罗采无言以对。

真是这样吗?菲尔德,你真有这么爱我吗?你真的如此企盼得到我的心吗?

???

将近一个月的时间里,葛尔诺依克罗采的指示,调集邻近区域所有船只,依序将淤

沙清理运出,而这项重大工程,总算是依约完成了。

葛尔诺以飞鸽传书,火速向都城的君王禀告这项天大的好消息。

克罗采一行人继续在双龙峡停留一星期,观察水流量及速度,都在他的预估范围后,

才领着黄金骑士返回勒拿。

说也奇怪,这一个多月来,克罗采觉得自己似乎特别想念菲尔德。以前,不管离开

水晶岩城多远、多久,他从来不想家的!离别、思念这些情愫仿佛都离他很远似的。

但最近,不知是听了葛尔诺的话而深受感动,还是原本藏在心里的思念,受不住时

间的煎熬,全浮上心头。总之,在双龙峡这段日子里,他的脑海中总是常不自觉地现出

菲尔德那高大俊挺的身影;尤其是离别前那一晚,两人相拥而眠的情景,总令他一颗心

狂跳不已。

愈是接近首都,克罗采的心就益加不安。

原以为回到首都后,菲尔德应该会安排盛大的欢迎会。

相当意外地,回到皇城后,非但没有预期的盛大欢迎会,达菲尔德都没有亲自接见。

因为,现下整个皇城都忙着迎接远从南方狄奥里斯帝国来的安莉伊丝公主——她是

为了两北大陆的联婚而来的。

早在半年前,菲尔德派遣罗兹伯特前往狄奥里斯签订和平契约时,狄奥里斯帝国即

已透露出意欲联婚的讯息。此次,极光城主亲自领安莉伊丝公主来访,求亲之意已甚为

明显,如若南北大陆能够顺利达成联姻,卡斯提罗帝国原已不可一世的国势将更上层楼,

整个天下霸权全数操握于股掌之中。

对卡斯提罗帝国而言,这是一场相当有利的政治联姻。
 0   2005-07-04 11:39:42  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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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魅惑

很快地,克罗采即将远行开凿双龙峡之事,在数日之内已传遍皇城内外。

关于克罗采与皇帝陛下之间的辈短流长,似乎也因为这件事而变得比以前更加沸腾。

原本只敢躲在暗处揣测的声音,现在全都浮上台而,绘声绘影地嚼舌根。

有人说,克罗采懂得媚功,白天是个男人,到了晚上则变成女人,销魂蚀骨的叫声、

淫荡狐媚的床上功夫,把皇帝陛下迷得晕头转向、神魂颠倒。

也有人说,皇上被花之精灵给迷住。克罗采是众花之神、花之精灵,他将以神力剖

山劈岩、开凿河道。

不管如何,总之,皇帝陛下爱上男人的绯闻,已经闹得满城皆知了。

???

月落西沉,声籁俱寂。

幽静黑夜中,微微可听到,夏夜凉风轻吹过紫花苑帘卷上的摆动声。

克罗采坐在窗前,拿着手上刚完稿的桑宁河流域图,这是为了开凿引道而重新绘制

的细部设计图。

明日一早出发在即,他不得不赶工先拟好草图。

咚咚!

单薄的卷帘上传来两声细碎的小石敲打声。

怪了!今晚的风还真大,连小石头都飞起来了。

克罗采走向窗边,拉起帘卷,却发现楼下庭院站着一个金发碧眸的男子。

“你……”克罗采相当意外,“你来做什么?”

“开个门吧!”菲尔德说着。

此刻,宫苑中的侍仆早已入睡,看样子,菲尔德是不想惊醒任何人,所以才以小召

敲击,要自己为他开门。

今天又不是月圆夜,他来干嘛?心里虽这么想,却还是帮他开了门。

“这么晚了,你……”克罗采的话到了嘴边,突然凝住,一双紫蓝眸直盯着菲尔德

那双满血丝、又带点疲惫的绿眸。

“发生什么事?怎么一副狼狈样?”克罗采改口问道。

菲尔德不语,看着克罗采俊美秀丽的脸庞,忍不住伸手轻拂着。

克罗采没有挥开他,对他而言,这早已不是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菲尔德语意低沉地道:“我觉得,似乎不该答应让你去双龙峡。”

“怎么说?”克罗采不解。

“太危险了!”开山劈地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小孩玩意。

克罗采笑了笑,“你该不会是为了这个原因,这几天都没睡好吧?”

像叹息般,菲尔德满是担忧,“我前思后想,总觉得这项任务实在太艰难了,

你……”

“放心……”拂开菲尔德的手,克罗采转身看着刚绘制完成的草图,“一切都在我

的掌控中。”

“真想陪你一道去。”他恨不得将他圈在身边。

“陛下贵为一国之君,万金之躯,怎能轻易远行!”克罗采觉得菲尔德对他的呵护

实在太过了,他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走近他身边,菲尔德的话声透着不舍:“今晚……让我留下来吧!我想多陪你一会

儿……”

“这……”克罗采有些犹豫,却又开不了口下逐客令。

这两个月来,菲尔德对他的情意,他不是不知道,赐华宅、赏珍品,只要他开口,

莽尔德没有不依的。

为了每个月的月圆之约,菲尔德总是强忍相思之苦,几乎是每天,克罗采都可从合

楼上的窗棂边,瞥见刚从议事殿出来、匆匆策马来到城西、远远凝望自己宫苑的菲尔德,

俊挺刚毅的面容上,那怅然若失的深情,总惹得克罗采一阵不忍。

也许是同情、也可能是心软,总之,从某个夏日午后开始,克罗采不再躲在阁楼内,

他推间门窗,走上洒满日光的阳台,走向能让菲尔德清楚看见他的地人。

于是,每天的夏日午后,紫花宫苑的阳台上,总会半着一个紫蓝色的身影,像是故

意的,也像习惯似的,出现在菲尔德面前。

虽然没有交谈,没有亲昵的肢体接触,但流泻在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已由原本的

淡然推拒,逐渐转为一种默然的相知相惜。



虽然克罗采并不承认自己这样的举动,是对菲尔德有任河特殊情愫,但他却不得不

承认,他无法阻止自己每天想去阳台的渴望,他无法停上这场每天一演的夏日无声约会。

???

“让我留下来……陪你。”央求的话声,再次由菲尔德口中说出。

“……”

“克罗采……”

“随你吧。”无奈地,克罗采终于开了口。

毕竟,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微薄月光下,菲尔德终于如愿以偿拥着他入眠,紧抱着怀中美丽细致的躯体。

温暖的体热,似乎让两人都无意入睡。

“可以问你一件事吗?”沉默良久,菲尔德先说道。

“什么事?”背对着菲尔德,克罗采的声音显得有些细微。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曾拒绝我?”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明明不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为什么你从不曾强硬地拒绝

我?”紧挨着克罗采,菲尔德放低声音,黑夜中,听起来似乎带了点诱人的味道。

“这……”克罗采答不出来,这是他一直拒绝深思的问题。

但此刻,他似乎不得不正视这个问题。

为什么他从不介意菲尔德对他的亲昵举止?为什么菲尔德百无禁忌的搂抱总让他觉

得很自然?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习惯了这样的关系。

他动情了吗?不会吧!他聪明的脑袋瓜困难的转动着。

“怎么不说话?”菲尔德问着。

“我!”克罗采的思绪开始紊乱了。

“看着我。”扳过他的肩膀,菲尔德压上他身,“看着我啊!”强制的又说了一次,

将克罗采别过去的脸轻转回来。

迎上眼前过于贴近的脸庞,克罗采突然觉得这张年轻英俊的脸,长得真是好看极了!

晶亮的碧眸、俊挺的鼻梁、润泽的双唇,还有那抹尊贵的英挺与冷傲,天杀的!怪不得

那么多女人为他倾心不已!

“为什么这样看我?”菲尔德间着,语意中似乎透着一丝得意的邪气。

“呃……”惊觉到自己的失神,克罗采忙垂下眼,白皙的双颊像是被识破伪装般,

羞窘得涌起一片红潮。

“你脸红了!”菲尔德像是发现新大陆似地瞅着克罗采,“呵!你害羞的样子也很

好看。”他轻笑着。

近距离吐出的气息,让克罗采燥热的红颊益形发烫。

“你!别这样!”克罗采硬挤出一丝抗议,但发出的声音却像猫叫般,甜腻得连自

己都吓了一跳。这一叫,菲尔德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欲大,“是你诱惑我的!”他俯下

身,倏地攫取身下那抹微启的红润,狂热的情感像熊熊烈焰,灼烧着他长久以来关闭的

心房,满腔的浓情烈爱像是好不容易找到出口般,肆无忌惮地狂泻着。

不给克罗采任何抗拒的机会,如狂风、似暴雨,菲尔德猛烈地在他口中索求,仿佛

饥渴已久的出柙猛兽般,疯狂啃食口中的猎物。

“唔……”克罗采感受着口中翻搅的炙热,一阵电流般的强烈刺激百袭胸口,像窒

息般,令他几乎无法呼吸。“放……开……”他抗拒着,但唇被封住,双手又被菲尔德

紧紧钳制,整个人动弹不得。为什么?为什么挣不开他格?为什么明明是这么轻而易举

的事,为什么他做不到?难道真如菲尔德所说的,自己无法真正拒绝他?

不!这想法让克罗采吓出一身冷汗,思绪也清醒许多。猛地一挣,挥出右拳,着实

往菲尔德小腹袭去。

“嗯……”闷哼一声,菲尔德停下口中的深吮。将脸庞往后移开,湖绿色双眸中似

有着百般幽森,又似带了几许责难,他开了口:“我的吻……让你这么不舒服吗?”

“这……”不舒服?那倒没有。

其实……唇瓣轻触的瞬间,除了震惊外,克罗采知道,他心中还有一股迷乱的感觉,

一股让他不敢承认、不知所措、也不知如何是好的感觉。

端视着他,菲尔德的神色隐含犀利的严峻,“我不知道你在怕什么,不过,我知道

你并不讨厌我,我也知道男人喜欢男人是一件很奇怪的事,但是……”绿眸中闪过一丝

炯亮,像是被深情引燃的火苗,“我就是无法阻止自己不想你、不爱你,甚至……无法

阻止自己对你的欲望。

奇怪吗?男人对男人有欲望?可是,我真的对你有强烈的渴望,不单单是精神上的,

还包括肉体上的,你的唇、你的脸、你的身、你的心,你全身上下,连同你身上最隐密

的地方,我都想拥有……”

“别说了!”克罗采的心剧烈震荡着。

无视两人之间激动情绪,菲尔德继续将心中想法说出:“你也是男人,你该了解的,

一旦爱上了,就会疯狂地、饥渴地……想拥有他,想抱他、吻他,这是很自然的……”

“我叫你别说了!”克罗采大声吼着,失去了往日的冷静,眼前这个男人,让他的

心一刻都无法安宁。

“为什么不能说?”菲尔德扬起声音,“你要是真对我没感觉,干嘛如此怕我?”

“你!”一句话,让克罗采无从辩驳。是啊!说到底,害怕的人是他、懦弱的人是

他,不敢面对、不敢承认的人也是他。
 0   2005-07-04 11:39:29  回复
meiguo.com 创始人

emotion

1   2005-07-04 11:32:02  回复

回复/评论:帝王的宠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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